《典藏投資 ART.INVESTMENT》No.105 2016/07 Preview

FEATURE

時時代代 之之 淚淚

No. 105

封面故事

COVER STORY

98

煙雨中的隱士畫家 洪凌平生創作脈絡｜馬嘯鴻 Shane McCausland

尋隱者，在天地山水間 一探洪凌初心｜楊椀茹

霍剛．莊喆．馮鍾睿．陳道明．陳正雄．夏陽．楊識宏｜林亞偉．黃九蓁．陳芳玲．柯舒寧．楊椀茹

走過世紀的風華 從紀元美術到五月、東方｜陳意華

亞洲戰後藝術繁花綻放 拾回台灣現代藝術的拼圖｜陳意華

重返戰後 台灣抽象藝術

Taiwan CONTENTS 2016年7月1日出刊

50

市場動向 FLASH 藝市鎂光燈

SCANNER 市場掃描

RESULTS

56

拍賣結果

46

藝術航母聯手娛樂教父 保利攜手華誼成立拍賣公司｜王天水

47

清晰也曖昧的影像記憶 游雅蘭落腳尊彩首發｜陳芳玲

48

淋一場彩虹雨 蔡潔莘的異想村落｜楊椀茹

49

讓美育的種子發芽！ 日月光×小典藏高雄生根｜林亞偉

50

見證世紀的藝術大師 心晴美術館展出「義想巴黎」｜林亞偉

53

一個行業的操作規範 畫廊行業道德準則面世｜Stéphanie Perris-Delmas

香港佳士得

亞洲現當代藝術夜場．三十周年誌慶拍賣｜林亞偉．楊椀茹 61

香港佳士得 亞洲二十世紀藝術日拍｜林琬娸

62

香港佳士得 亞洲當代藝術專場｜楊椀茹

64

佳士得論壇 陳泰銘和鄭志剛的分享｜林琬娸

66

佳士得論壇 Brett Gorvy與張頌仁對談｜林琬娸

70

佳士得論壇 追憶一代藝術家｜林琬娸

71

香港嘉德 中國二十世紀及當代藝術｜林琬娸

72

K Auction．首爾拍賣 現當代藝術｜楊椀茹

74

北京保利 現當代藝術夜拍｜王天水

79

北京匡時 現當代藝術夜拍｜王天水

81

羅芙奧台北 亞洲現代與當代藝術｜楊椀茹

84

中誠 亞洲現代與當代藝術｜陳芳玲

86

景薰樓 亞洲華人現當代藝術．中國書畫｜游如伶

56 132

藝術脈動 ART FAIR

132

來自金字塔頂端的買氣

142

熱力點燃南台灣 2016 Kaohsiung Today｜王履

144

嚼爛，好品味 跨時代英國觀念藝術｜陳慧盈 Huiying Chen

147

細數培根的小事 貝瑞．焦爾收藏展｜李素超

150

從繪畫開始 華健強與秦雅君｜陳芳玲

152

時光作為一種媒材 勞森伯格重返中國展出｜公孫萌

154

以名作反思境遇 阿斯雅的生命轉折｜萬永婷

博覽會直擊

EXHIBITON 展覽大觀

2016 Art Basel｜徐詩雨 Shih-yu Hsu

144

152

SPECIAL REPORT 88

虛實

156

Virtual Art

VisUAL Art

之間

156

中國美術教育巨擘 潘公凱談藝錄｜陳意華

162

黃予 Huang Yu

｜李素超

藝流人物

獻給家鄉的正能量｜徐佳蕙

收藏家

生活藝術

178

166

音樂是條大河 訪鋼琴名家貝瑞佐夫斯基（下）｜焦元溥

170

Hamburgers et Vins 葡萄酒的美式韻味｜聶汎勳

172

奧地利的新古典慢活主張 葡萄酒食的浪漫情懷｜編輯部

174

Auction Results 進擊的頂端市場｜林嘉瑞

176

Rolls Royce Dawn 黑暗後的黎明曙光｜Benson Chiu

178

伊斯坦堡的呼愁 4｜阮義忠

182

從國畫水墨到怪物陶土｜黃子佼

樂響園圃

聶飲釀

品酒誌

精品藝術

車世界

攝影故事

38

藝術不設限

名家專欄

38

伊工．席勒 驚世駭俗的自戀畫家｜王德育

44

烏鎮的藝術能量│吳華

28

古物今說 編故事賣古董｜洪三雄

30

冷眼熱筆

34

我的美術史 文化的硬傷│姚謙

36

魯迪之眼 歐洲雙年展與巴塞爾藝術展│Rudy

26

虛擬實境！│林亞偉

王德育．藝想

多姆斯收藏

名家專欄

編輯手記

高雄美學生根

｜簡秀枝

30

No.105 發行人 社長

簡秀枝

法律顧問

劉承慶

編輯群顧問

徐文瑞

發展研究室總主筆

鄭又嘉

《典藏投資》 編輯群 總編輯

林亞偉

資深編輯

陳意華

編輯

柯舒寧 陳芳玲 楊椀茹 游如伶

特約採訪編輯

陳韋晴 顏鈺倫 楊智婷 林琬娸

美術總監

謝献志

美術設計

憨憨泉設計有限公司

《典藏古美術》 編輯群 總編輯

廖堯震

特約主筆

陳啟正

採訪主編

藍玉琦

助理主編

劉洋名

執行編輯

梁悅詩

編輯

王怡文 張筠

特約撰述

劉榕峻 李如珊

編輯助理

李怡萱

《典藏今藝術》 編輯群 編務顧問

朱庭逸

總編輯

高子衿

執行主編

林姿君

企畫編輯

張玉音

採訪主編

林怡秀

編輯 特約採訪編輯

高愷珮 吳樹安

《典藏讀天下．今藝術》 編輯群 主編

林亞偉

執行主編

吳敦畫

採訪編輯

李素超．張亞慶

助理編輯

徐佳蕙

美術設計

宋丹丹

大陸地區特約撰述

王維薇（北京）．趙川．張淳雅（上海）

海外地區特約撰述

徐詩雨．李佳玲．馬元中（紐約）．郭冠英（美西）．李立鈞（柏林）． 王馨梨（巴黎）．林潔盈（義大利）．游崴．陳慧盈．林逸欣（倫敦）． 丘德真（澳洲）．郭書瑄（荷蘭）．黃姍姍．黃琬雯（日本）．巫祈麟（芬蘭）

網站總監

艾力恩

網站編輯

郭慧敏．陳玉華．楊雯麗

行政管理部執行副總經理

劉靜宜

行銷事業部總監

林素珍

中南部地區業務經理

劉玉錦

北京地區營銷業務部總監

宋安平（手機 13911606221）

北京地區業務專員

田繼超（手機 13910223375）

北京地區發行專員

黃茜

北京辦事處

中國北京市朝陽區百子灣蘋果社區北區一號樓2908室 電話 86-10-58264541 傳真 86-10-58264542

上海辦事處

上海市徐匯區大木橋路158弄20號3101室 電話 021-64046976．021-64046973 傳真 021-64049671

上海辦事處業務專員

張 華（手機 13818003935） 干詩雨（手機 13818046365）

助理

邱敬燁（手機 13816484445）

業務代表

李芊樺．鄭敏惠．鄧祥彬

業務助理

葉偉方

業務代表專線

02-25602220．04-23724919．07-3384104 02-25673297

洪凌《尋蹤》．油彩畫布．180×180cm．2016

發行專員

許銘文．徐福伊．劉晏辰

會計

古佳華．王榆璇．林雅玲．劉惠婷

印刷

中原造像股份有限公司

創刊號於2007年12月1日

www.artouch.com

EDITORIAL

虛擬實境！

6

月啟航！典藏雜誌旗下的《小典藏》雜誌，這份專門為國小歲數孩童製作的雜 誌，在全球最大半導體封裝測試企業日月光的贊助下，開始在南台灣的高雄市

灑開，讓這裡數十所國小的近千個班級，都能閱讀《小典藏》的紙本雜誌。 紙本雜誌的未來，在數位化浪潮下正走向調整之路，就像《小典藏》專門製作 給孩童的藝術內容，不論是繪本、童話等等能啟發小朋友創作力與想像力的過去童 書形式，都將迎來翻天覆地的變化。典藏與日月光的攜手，先播下一顆種子，未 來在網路平台上各種可以想像，甚至超越我們現在想像力的形式內容，都會在未 來成真，成為孩童取經藝術的泉源。這一期，上海同仁素超策畫的「虛擬實境」 （Virtual Reality）藝術特企，光是品讀內容，就已經躍然紙上，更何況，我們如果 戴上那個頭盔，就進入虛擬實境裡無遠弗屆的空間了。 空間與時間，是藝術創作裡探究的終極命題之一，而今虛擬實境的技術出現，已 開始衝擊現有的藝術創作思維，不論是媒材，乃至於形式、內容，正迸發出我們過 往無法想像的力道。就像素超在文中提及，谷歌文化巴黎實驗室邀請Said Dokins參 與在3D虛擬空間創作，Said Dokins這樣說：「當我進入這個虛擬空間後，以前所有 的創作構思都灰飛煙滅，一個嶄新的世界就這樣打開了。」 藝術的發展思潮，正藉助科技日新月異，這是半世紀前的藝術家難以想像的。這 期，意華策畫了台灣現代藝術專輯，鎖定以抽象藝術創作為主的戰後台灣藝術家， 他們面臨西方藝術思潮，如何反思沉澱己身而突破。他們註記了那個年代，就像未 來的年代，虛擬實境可能會代表一個年代。 如今虛擬實境的藝術正發展得如火如荼，從藝術家、美術館到畫廊，藝術世界 裡的各項角色紛紛投入這個全新領域，另一種完全迥異過去美學體驗與經驗的新藝 術，正在我們眼前發生，從觀看的方式、理解的角度，再到收藏的方式等等，都有 異過往。而虛擬實境的科技運用，能讓全球各大博物館透過科技擴大了地球村各地 的參與，其實也讓藝術大眾化真正得以實現。這期素超帶給大家的，就是讓我們做 好準備，準備體驗享受虛擬實境藝術帶給我們的衝擊。 這兩個月，是全球藝術市場面臨不景氣衝擊的時刻，從紐約、香港、北京到台 北，主要的藝術拍賣市場成績差強人意，明顯較去年低迷，唯有鎖定頂級藏家族群 的瑞士巴塞爾藝術展（Art Basel in Basel），依然人氣買氣雙雙強大。特派編輯詩 雨為我們帶來瑞士的現場直擊。或許，虛擬實境發展到某一階段，我們就在家裡戴 上裝置，一起在「瑞士巴塞爾」碰頭了！

26

FLASH

在

大陸文化界，保利國際拍賣被譽為「藝術航母」，而 華誼兄弟傳媒董事長王中軍則被成為「娛樂教父」，

6月22日，兩家各自領域的領頭羊— 保利國際拍賣、華誼 兄弟創投與天辰時代舉行戰略合作簽約儀式，計畫於今年 內在上海成立拍賣公司，共同打造國際化拍賣平台。 這樣的合作表面上令人驚奇，其實也在情理之中。多年 來，保利拍賣一直致力推廣「大中華文化傳承戰略」，

藝術航母聯手娛樂教父 保利攜手華誼成立拍賣公司 旨在向全中國乃至整個華人地區傳播中國藝術品的文 化價值。為此，保利拍賣在全國區域性經濟繁榮地區 城市布局分支拍賣機構，現已成立保利廈門、保利山 東、保利香港、保利澳門四家公司。在剛剛結束的春 拍中，北京保利以28.5億人民幣的總成交額，連續第 17次在國內大型藝術品拍賣會中列成交額榜首。 不過，隨著近幾年藝術市場的深度調整，各家拍賣公司的市場占有率已較市場高峰期已有大幅下滑，此 次合作無疑將為保利拍賣贏得更多的商機。簽約儀式上，保利拍賣執行董事趙旭就表示，華誼兄弟在全球 範圍內十分有影響力，在華誼兄弟周圍聚集了眾多全球一流企業家資源，這些企業家正是藝術品市場潛在 的新買家。而與保利合作的華誼兄弟創投公司的各位股東，也是中國首屈一指的企業家。此次由王中軍帶 頭與保利合作，將會開啟中國藝術品市場新的風向標。 同樣，華誼兄弟董事長王中軍不僅僅是一名企業家，更是一名藝術家、收藏家，他對藝術的熱愛為人熟 知，曾經多次舉辦個人畫展並現身於全球各大拍賣場，多年來與保利拍賣有著良好的合作關係。早在2014年 11月，王中軍就在紐約蘇富比以6176.5萬美元拿下梵谷靜物油畫《雛菊與罌粟花》；隔年5月，他又在紐約 蘇富比以2993萬美元購得畢卡索作品《盤髮髻女子坐像》；而在剛剛結束的中國嘉德春拍中，他以2.07億元 人民幣競得曾鞏《局事帖》。這幾次出手，迅速提升了王中軍在藝術圈中的影響力和曝光率。也是在去年， 王中軍還在保利藝術博物館舉辦了個人作品展，印證了雙方關係的密切。王中軍自己也表示，其與保利集團 領導良好的個人關係以及與保利拍賣多年來緊密的合作關係促成了此次合作，同時也是個人理想的實現。 此外，天辰時代通過在文化投資領域內的多年打拼，積累了豐富的文化產業資本運 作經驗與資源。而新公司的所在地上海，儘管擁有深厚的藝術傳統和藝術資 源，卻缺少一家能夠與北京和香港鼎足而立的拍賣 企業，此次三方強強聯手進軍上海，勢必攪動魔都風 雲！（文 1

王天水．圖

北京保利）

保利拍賣執行董事趙旭（右）、華誼兄弟傳媒董事長王中軍（左）與天辰 時代執行董事謝依辰作為合作代表完成簽約儀式。

2 「保利國際拍賣．華誼兄弟創投．天辰時代戰略合作簽約儀式」。 3

2014年11月，王中軍在紐約蘇富比以6176.5萬美元拿下梵谷靜物油畫《雛

4

2015年5月，王中軍在紐約蘇富比以2993萬美元購得畢卡索作品《盤髮髻女

菊與罌粟花》。（蘇富比提供） 子坐像》。（蘇富比提供）

FLASH

雅蘭自從獲得2012年台北藝術博覽會MIT後，不僅接連以《閉

游

上眼你所看見的都一切美好》、《熠熠》二作獲國美館青年典

藏計畫，也曾於典藏創意空間、槩藝術、岩筆模舉行個展。而今年6 月在尊彩藝術中心舉行的「凝光映語」個展，不僅是沉澱兩年潛心創 作的漂亮成績單，也是她獲畫廊賞識 識 簽下合約後的再出發。 「凝光映語」除延續藝術家過

清晰也曖昧的影像記憶 游雅蘭落腳尊彩首發 去熟悉的風景主題外，其精擅顏色的套版所呈現的豐富性與斑斕度，亦是眾所矚目的焦 是眾所矚目的焦 點。而在細節處，無論色彩、技巧、尺幅都有所調整，亦大大突破。游雅蘭不單添加了之前沒有的螢光色 系如玫瑰色、紫羅蘭色、金色、銀色，堆疊出更繽紛絢爛的效果，也令人更難單就畫面回溯

推敲其採單

版複刻技法的過程。「對我而言，觀眾愈難猜測我的製作流程，那就意味著我成功了。」游雅蘭表示，其使 用的版畫製作是一減除的程序，「同一版面隨著刻印次數的累加，版面逐漸剔除減少，以層疊的效果表現出 來的視覺畫面較為厚重紮實、凹凸鮮明。大致而言，我普通會套五次版左右，比大多數人的還少。但因為我 故意讓刻法看不清楚，也融入了一些擦法、磨痕，甚至聯屏的形式，一般人較難識破其中秘密。」換言之， 精準不是藝術家所求，層層分明亦非目的，反倒掌握版與版之間的相互交疊、「有點髒髒濁濁」的表現，是 她自豪別於其他版畫家的優勢所在。同時，也是這髒髒濁濁的存在，使其得以找到光的位置。 「我想讓我的作品有光，就像光總象徵希望和溫暖，讓人看著看著，也走進去了一點點。而光所帶出的 動勢，或許是正發生了什麼，也可能是即將發生什麼的前奏。」游雅蘭表示，縱使自己的作品普遍被認知 為複雜繽紛，但事實上其構圖卻簡單得可以。以雙聯屏的《煙花》來說，先是黃、粉紅，白色在最上面。 意即，她從深色上到淺色，平衡中間的消失點。 「希望每一幅作品不僅是停格的片段，而是每個時刻的累積、延續 而產生的風景，藉由相似景物喚起他者自身記憶，保留美好事物的光 景。」游雅蘭透露，一筆一筆重複性的動作，看似製造了絢爛，實則過 景 濾了生命中的雜質，顯出其純粹樸實的本質。好比鑽石那樣。 濾 為了呈顯版畫之於其意義的本質，並且兼顧版畫成像左右顛倒、陰陽 相反的道理，游雅蘭刻意製作了一立體裝置，讓人在欣賞畫的同時，也 看見版的樣貌。 一如這汰洗淨化的版畫製作過程，在這次游雅蘭的新作中，她開闢了 之前不曾有的人物題材─「鍾女士」系列。先是手繪母親生前留下的照 片，再透過平版技巧轉印，將對母親深刻的凝視與感情藉由轉印保存起 來。那裡，同步了其風景作品，不再是現實的依歸，而是刻印 心中最清晰也曖昧的印象與記憶。（文 1 藝術家游雅蘭。（攝影

陳芳玲．圖

尊彩藝術中心）

朱祈安）

2 「凝光映語」展場，左牆為100件「鍾女士」系列，前方是可同時看見版與畫的裝置。 3 游雅蘭《晨曦》．木刻油印凸版．50×78 cm．2016。 4 游雅蘭《煙花》．木刻油印凸版．120×90 cm×2．2015。

凝鍊在

FLASH

6

月初，尊彩藝術中心在燠熱的台北午後舉辦了藝術家蔡潔莘睽違10 0 年的個展「彩虹雨村落」。開幕當天，一身潔白的藝術家翩然現

身，引領大家走進下著彩虹雨的動物村落。 然而，這個洋溢著夢幻、童趣之感的樂園，其實是藝術家釋放情緒 的出口。數年前外婆與寵物貓的離逝，至今對蔡潔莘而言仍是最難跨 越的傷痛與打擊。「當我很難過的時候，才意識到原來快樂的存在是 多麼重要。」正因如此，蔡潔莘認為在面對悲傷以後，更重要的是必

淋一場彩虹雨 蔡潔莘的異想村落 須再重新拾回快樂，而打造這塊淨土就是她得到平靜、予以 釋懷的自我療癒方式。 逾20件的動物紙漿雕塑造型溫潤，儘管身上都披著非真實 再現的各異鮮豔色彩，但牠們的共同之處就在於臉上滿是笑容，昭示著這是一處充滿歡愉的小天地。而藝 術家製作的動物，也刻意排除大家所熟悉、並已賦與既定印象的貓狗、兔子等，而選擇平常較不易接觸到 的動物，因此就連一向令人感到害怕的鱷魚都揚起嘴角、腳踏桃紅色的草地，而這也是蔡潔莘在這次展覽 最喜歡的動物，「屏除鱷魚的凶猛性情，我覺得牠的身型其實相當優美。」藉由藝術家特有的詮釋語彙讓 鱷魚也變得可愛近人，藉此破除看待事物的片面思考。 而散布在展場各處、或單獨或群聚的動物們亦都有藝術家細心安排的情節隱含在內。像是一步入展間， 最先引人注目的就是高達3公尺的長頸鹿仰頭似乎正要吃高處的樹叢，然而，當觀者走近一看就會發現樹 叢當中躲著與牠嬉戲的小女孩；而另一名小男孩則俏皮地將雙手垂握在身前，模仿著身旁的狐䍛站姿，這 同時也象徵著人類和自然和平共處、與之學習的謙卑；至於其他的故事就留待觀者自行發現當中的趣味與 寓意。 每當下雨時，總令人期盼快點看到天晴後的彩虹。然而，若是當彩虹幻化為雨滴 時，就能夠讓人樂於享受下雨的過程，並藉以滌靜盤踞於心頭的煩惱或憂傷。如何跨 時 越傷痛，是成長過程中必然要面對與學習的生命課題，也是蔡潔莘欲透過這次個展要 越 傳遞的，「希望大家暫且放開不愉快的事情，想像自己是一張白紙，愉快地淋這場彩 傳 虹雨。」相對於其他色彩斑斕的動物，展場一角的北極熊仍保有原本的雪白皮毛，站 虹 在牆邊淋著以投影裝置輕緩灑下的彩虹雨，這同時也是藝術家首次將立體作品與影像 在 相互結合，綿密的彩色水滴映照在潔白的雕塑上所產生的迷離視覺效果，也為夏日帶 相 來清新的涼意。「就像這隻北極熊一樣，我們也能夠重新去感受、選擇要以什麼樣貌 來 再度出發。」將心念一轉、把悲傷換化為盼望的力量，未來的日子正如彩虹般耀眼絢 再 化為盼望的力量，未來的日子正如彩虹般耀眼絢 麗。（文．攝影

楊椀茹）

1 藝術家蔡潔莘與《彩虹雨村落的北極熊》。 2 展覽發想源於失去家人的自我療癒過程，右：《謝謝你出現在 謝你出現在 我的生命中Ⅰ》；左：《謝謝你出現在我的生命中Ⅱ》。 》。 3 藝術家蔡潔莘《彩虹雨村落的小女孩》（上）、《彩虹雨村落 彩虹雨村落 的長頸鹿》（左）、《彩虹雨村落的食蟻獸》（右）。 。 4 藝術家蔡潔莘《彩虹雨村落的狐䍛們》（左）與《彩虹雨村 彩虹雨村 落的小男孩》。

FLASH FL ASH

想

像力帶來的創造力，是孩童與生俱來的本能，如果能 誘發這項潛力本能，從小培養，小芽終能長成參天大

樹。台灣的藝術教育在升學體制的壓縮下，過往幾乎是最為 邊緣的一塊，但而今的地球村世界，唯有充沛的創造力， 才是各行各業能在全球化疆界立足的核心。藝術教育帶來 無邊無際的啟發，恰恰是奠基孩童想像力的基石之一。今 年6月，有一項「美育生根計畫」在高雄啟動了！

讓美育的種子發芽！ 日月光×小典藏高雄生根 在日月光文教基金會的支持下，與典藏藝術家庭合作，將購買《小典藏》雜誌致贈高雄市37所國小達 802班，更與高雄市文化局合作，在高雄市立圖書館與各處分館，舉行親子藝術工作坊、繪本創作營、藝 術市集等活動，擴大國小孩童的藝術想像力。 在這些活動裡，《小典藏》與日月光將攜手號召藝術界的「故事媽媽」，這些真正熱愛藝術的故事媽媽， 將帶給孩童藝術的繽紛，而非前陣子紛擾台灣撕裂族群的「素珠之亂」，不是亂入校園帶來的政治黑暗。且 《小典藏》的藝術市集等活動，已經草擬了一份明星級的故事媽媽名單，將拋磚引玉與小朋友一起同樂藝術 遊園。6月22日的「日月光集團小典藏美育生根計畫」記者會，就在高雄市立圖書館總館小劇場舉行，近30 位國小校長共襄盛舉。楠陽國小校長陳宗逸就說：「這項計畫真的非常好，開啟了藝術教育的新一扇窗，現 在的國小教學資源，真的太缺藝術這一塊了。」 高雄市文化局局長史哲就說，日月光與典藏的合作是天作之合， 能真正的「藏富於民」，這個富有是指精神、心靈上的豐富；有民 間企業的日月光、典藏，加上圖書館、學校的加入，就能形成正循 環，在孩童的關鍵成長期帶來藝文體驗。史哲強調，市政府扮演基 礎建設的提供者；例如高雄市圖總館的小劇場，除了台北市，高雄 礎 是全台灣唯一有小劇場的縣市，提供年輕劇團在舞台演出的機會， 是 讓民間力量在這個基礎上挹注更多的資源，一起達成正向的循環。 讓 日月光文教基金會董事長曾元一更期待，未來與典藏繼續合作，推 出網路上的電子書，乃至於影音、動畫，讓更多的孩童一起參與。在 出 孩童藝術教育這一塊，全球最大半導體封測集 團日月光帶頭美育紮根，在高雄播下第一顆種 團 子！（文 子

1

林亞偉．攝影

陳俊銘）

日月光文教基金會，與典藏藝術家庭舉行「美育生根計畫」啟 動記者會，與故事媽媽一同合影。

2

豆子劇團於現場演出改編自《小典藏》繪本的「驢子圖書 館」。

3

「美育生根計畫」記者會現場近30位國小校長參加，一齊推 動「美育生根計畫」。

SCANNER

見證世紀 的藝術大師 心晴美術館展出「義想巴黎」 文｜林亞偉 圖｜心晴美術館

藝

術潮浪大浪淘沙，留下讓人們懷念不已的藝術家。5月27日， 張義雄在日本過世，102歲的他，喜壽離開世人，留下一幅幅

作品流傳在人間。就在6月11日，心晴美術館舉行「義想巴黎－張義 雄特展」，此展籌畫近兩年，是兩年前心晴美術館成立後即鎖定規畫 的展覽。而張義雄的過世，讓「義想巴黎」特展，也成為藝文界人士 向張義雄這位本土最資深的大師致敬的所在。心晴美術館亦在展覽開 幕日舉行追思會，包括文化部政務次長楊子葆、國美館館長蕭宗煌， 台北藝術大學教授廖仁義，張義雄弟子李金祝等藝文圈人士，都來到 現場向這位本土傳奇致意。 心晴美術館策畫的「義想巴黎」特展，展出達56件作品，大部分 上 心晴美術館「義想巴黎—張義雄特展」開幕現場。 下 心晴美術館展覽現場一隅。

50

皆為心晴美術館館藏之作，涵蓋張義雄3大主題創作：風景、人物、

靜物，是張義雄對巴黎的嚮往，在畫布上的真實投射。直到67歲，藝術家終於得償 所願來到花都定居創作，心裡曾經百轉千回的巴黎，就透過張義雄的畫筆，讓我們 一睹藝術家心目中的聖堂。 張義雄，1914年出生，是陳澄波的弟子。由於家中二伯恰是陳澄波的小學老

左 文化部政務次長楊子葆（左一）、心晴美 術館創辦人潘芳中（中），與台北藝術大 學教授廖仁義（右）。 右 國美館館長蕭宗煌於展覽現場致詞。 下 張義雄作畫一景。

師，張義雄幼年就有機會跟著陳澄波學畫，他看著陳澄波在嘉義中央噴水池寫生畫 畫，從小就立志當畫家。張義雄最晚收的入門弟子李金祝記得，張老師說，當時 他總覺得奇怪，為什麼陳澄波畫裡樹的顏色，都跟真的顏色不一樣？陳澄波，打開 了張義雄的繪畫之眼。但228事件引爆的白色恐怖，當時身在嘉義的張義雄，親眼 目睹師長、街坊鄰居慘遭迫害，這也是他之後離開台灣追尋更大創作自由的原因之 一，他到東京、到巴黎，在當時更為自由的土地，追尋他的藝術夢。

台灣前輩油畫市場 在台灣前輩油畫市場最鼎盛之際，張義雄的作品同樣一畫難求。李金祝記得， 她曾與張義雄在1992年於台北時代畫廊舉行師生聯展，張義雄展出55幅，李金祝 49幅，全部在開展後馬上完售，畫廊還在門口公告每人限購兩幅。也在1992年3 月，蘇富比首次進軍台灣藝術市場，於台北敦化南路的新光美術館舉行第一場台 北拍賣會，其中就有兩幅張義雄作品：繪於1981年的《藍瓶裡的花》，估價45萬 至65萬元，以90萬元落槌；1964年的《風景》，估價70萬至80萬元，以70萬元落 槌。當時拍賣會的買家佣金是10％，所以成交價各是99萬與77萬元。同年10月， 蘇富比在台灣的第2場拍賣會，張義雄1981年的《巴黎街景》估價90萬至120萬， 以160萬元落槌。九○年代，是華人西畫家的景氣高點。 在當時的熱潮裡，本土藝術家與海外華人藝術家成為支撐台灣藝術市場的兩大 支柱，而張義雄恰是台灣藝術家之中，最早被畫廊經紀代理的藝術家。在七○年代 之前，台灣本土藝術家幾乎難有公開的買賣市場，沒有畫廊，沒有拍賣公司，藝術 家僅能靠親朋好友、真心喜愛的贊助人購畫支持；到了七○年代中期，台灣畫廊開 始出現，太極畫廊就是其中之一，張義雄成為太極畫廊首位的簽約經紀藝術家，寫 下台灣藝術市場史，第一位由畫廊經紀的藝術家紀錄。而今藝術家與畫廊的經紀 合作十分普遍，讓人們遺忘了半世紀前的台灣，職業藝術家立志創作的艱辛。也因 此，愛畫畫的張義雄，他在五○年代中期於台北西寧南路落戶，樓下開鳥店，樓上 開美術教室教授繪畫貼補家用；張義雄與李仲生，他們可說是台灣最早的私人美術 教室的祖師爺。而李仲生的安東街畫室，誕生出「東方畫會」創會八大響馬中的7 位藝術家，成為台灣現代藝術的重要推手。

51

SCANNER

其實，張義雄作品的藏家群，許多都是台灣的仕紳，從昔日收藏群主力：醫師、律師、會計師， 到而後的各產業創辦人、科技新貴，都有喜愛張義雄的藏家，人們喜愛他刻畫生活、人性，在那一 方畫布裡透出看盡紅塵起落的心境。他描繪靜物，他畫街頭人物，小丑系列就是最為人熟悉與喜愛 的符碼；他畫街景畫風景，從巴黎到東京到台灣各地，都有他對各方水土豐富的情感流露。這也使 得張義雄作品進入藏家之手後，往往成為家中典藏之作，不再流出。李金祝就說，張義雄教導弟子 有一個重點，就是作畫一定要負責認真，因為這是要讓收藏家珍惜對待傳家的畫作。張義雄的負責 作風，反映的就是作品的雋永。 從1992年台北蘇富比《藍瓶裡的花》上拍，開啟張義雄作品在拍賣市場的成交紀錄。根據artprice 的統計，迄今總共97件作品上拍，件數成交率約75％，最高價作品為創作於1961年的《牛頭》，在 2011年台北金仕發秋拍，以1014萬元成交。最近的成交紀錄，則是6月19日的景薰樓拍賣，1983年 的《城市》一作以16萬元落槌。 而今的前輩油畫家市場，在歷經九○年代曾經的瘋 狂後早已趨於理性，會購入老油畫作品的藏家，皆是 真心喜愛這片土地與藝術家創作的藏家。如今，張義 雄在一級市場的畫廊定價，平均1號介於12萬至18萬 元之間，依然是靜物花卉與小丑人物最為市場喜愛。 張義雄離開了，這位見證整整一世紀的前輩大師，用 作品，留下了他對這世間一切的感悟。

左 張義雄《水藍色瓶花》．油彩、畫布．18×14 cm．2008。 右 張義雄《兩個小丑》．油彩、畫布．90.9×72.7 cm．2008。 下 張義雄《天倫樂》．油彩、畫布．24.3×33.3 cm．1997。

52

RESULTS

佳士得論壇 文｜林琬娸 圖｜香港佳士得

陳泰銘和鄭志剛的分享

收藏像是游向大海

言，也可能是因為在美國哈佛大學攻 讀東亞文學系，與藝術家擁有相同成 長時代背景，故希望透過策畫展覽和 K11基金會（K11 Art Foundation） 的不同活動對年輕藝術家作出更多支 持。於2010年成立的非營利組織K11 基金會，致力推動中國當代藝術發展 及公眾藝術教育，為年輕藝術家及策 展人提供一個具創意的培育和交流平 台，將他們的作品展示到國際舞台和 廣大群眾面前，例如在武漢的K11藝 術村為駐村的藝術家提供11個獨特空 間。陳泰銘則早在1997年成立國巨基 金會，透過成立「國巨科技藝術創作 獎」，贊助大中華區新興藝術家去到 紐約締造國際性交流機會。

收藏是一段旅程 佳士得亞洲區總裁魏蔚（右）、陳泰銘（中）、鄭志剛（左）三人於論壇分享收藏見解。

其後談到兩位嘉賓的第一件購藏， 鄭志剛已經不記得為何物，可是認為 從2012年10月推出首屆佳士得

得亞洲區總裁魏蔚先問兩位嘉賓，當

收藏是一個旅程，開始時的目標和後

藝術論壇，每年兩季的論壇今

初是怎樣開始接觸當代藝術。陳泰銘

來可以是不盡相同的。陳泰銘則記得

年來到第八屆，更適逢佳士得進軍香

說可能他對色彩、線條、形態和比例

在大學二年級，把一年半兼職電腦程

港三十載，佳士得舉辦了多達十場藝

擁有敏銳觸覺，購藏藝術品時他會以

式員的薪資儲蓄投放在香港藝術家張

術論壇豐富來賓的藝術體驗。其中5

感覺優先，繼而考慮它能否融入生活

義的木雕塑，現時藏品仍然放在辦公

月28日舉行的「漫談當代藝術」更邀

空間。因為他認為收藏是一種生活態

室內。及後於1980、90年代，他開

請了兩位知名收藏家陳泰銘（Pierre

度，不想把藝術與生活分割開，故以

始收藏台灣本土藝術家的作品，然後

Chen）和鄭志剛（Adrian Cheng）為

生活角度切入，從藝術藏品反映他的

是中國書畫手卷等。後來因工作關係

主講嘉賓，分享他們對藝術生態和發

生活方式。他更在乎藝術和生活的互

經常到外地並參觀當地美術館，接觸

展的個人獨特見解，與在場人士交流

動所帶來的震撼洗滌靈魂，當代藝術

到西方藝術，他形容其收藏過程猶如

更多藝術鑑藏心得。

正符合以上要求。

「從池塘游到湖泊再去到大海洋，從

自

身為「漫談當代藝術」主持的佳士

鄭志剛則從當代藝術找到共同語

此再也跳不出來。」

上

2014年紐約佳士得春拍，多伊格《路邊的房屋》 （Road House），以1192萬美元的高價成交。

下 陳泰銘的台北住宅客廳裡，李希特的刮刀油彩， 與古爾斯基的攝影作品分置兩邊。 （國巨基金會提供）

藝術學生和廣泛觀眾對莫內及印象派 全新的詮釋和價值，及對中國當代藝 術發展的思考。兩位嘉賓此舉正好說 明現時藏家為社會帶來的影響，為推 動藝術發展不遺餘力。 最後，現場人士最感興趣的是兩人 最欣賞哪幾位藝術家，鄭志剛特別欣 賞中國年輕藝術家程然的創意，他是 當前中國當代最優秀的新興新媒體藝 術家之一。K11基金會為長期藝術資 鄭志剛則著眼於藝術進入全球化及

六位攝影師去到陳泰銘位於東京、台

助他的機構，其執導片長9小時的史

後數位化年代如網際網路的盛行，中

北及香港的寓所進行拍攝，相片放在

詩式電影《奇蹟尋蹤》更參與去年9

國年輕藝術家利用視頻藝術中的錄像

展品旁邊作對照，帶出藝術和生活互

月2日的第十四屆伊斯坦堡雙年展，

和虛擬創作等不同媒介，表達跨越年

動的概念，正是這個策展原因最終打

並作全球首映。鄭志剛認為以這套電

齡、地域、時代和文化的國際藝術語

動已洽談了三年的陳泰銘。而鄭志剛

影的片長、規模及概念複雜性對於任

言。陳泰銘亦補充說當他在畫廊、藝

則於2014年把法國印象派大師莫內的

何一位藝術家，尤其是新秀藝術家，

術展或拍賣圖錄看到有興趣的作品會

作品首次帶到中國大陸，展覽於上海

絕對是一項宏大任務。而喜歡色彩的

先做些筆記或在旁邊作記號，大約一

K11購物藝術中心。展覽重現莫內所

陳泰銘則鍾情當代藝術家如格哈德．

星期他會重新翻閱圖錄，確保自己對

看見，而非所感知的幻覺主義風格，

李希特（Gerhard Richter）和彼得．

作品的興趣並非出自一時衝動。然後

此風格孕育了十九世紀末的印象派運

多伊格（Peter Doig），他們的作品

他會搜集有關資料如該藝術家的作品

動。此次展覽，開拓了中國藝術家、

更已成為他家中的一部分。

比較、藝術品狀況報告及市場價格調 查等等，至於藝術家來自哪個地方則 不是他考慮的因素。藝術家還是由其 創作來評價，藏家則應該是按照個人 喜好和熱忱來建立收藏，從而肯定其 藝術眼光和視野。陳泰銘與鄭志剛雖 然來自不同地方和年代，但兩人同樣 認為藝術無價，再三強調最後才考慮 投資因素。

收藏家的社會影響力 繼而兩位嘉賓談到過去舉行的藝術 收藏展。從2014年到去年，國巨基金 會在日本四間主要國立美術館舉辦巡 迴展覽，主辦單位希望透過展覽重燃 日本人民對藝術收藏的興趣，安排了

RESULTS

佳士得論壇 文｜林琬娸 圖｜香港佳士得

追憶一代藝術家

傳奇大宅 大雅寶胡同甲2號

今

年春拍焦點之一為佳士得與李 可染藝術基金會聯辦的「大雅

寶胡同甲2號─二十世紀中國美術的

上

論壇邀請藝術大 師的後代，與民 眾分享父輩的風 采。

傳奇」，展覽從六十年前的北京東城

下 「大雅寶胡同甲2

區內的一家尋常大宅院的時代背景、

國美術的傳奇」

曾是院中住客的一眾藝術大師包括吳

展覽現場。

號─二十世紀中

冠中、黃永玉等經歷過的故事與相關 文獻資料，配合他們的代表之作同場 展出。伴隨著此獨特的藝術界盛事， 佳士得的壓軸藝術論壇，更由當年曾 住在大雅寶胡同甲2號的孩子們董一 沙、李小可、李燕及張郎郎四位嘉賓 追述身為一代藝術大師的父輩們在那

成為中央美術學院教職員宿舍。繪畫

作品。在對談過程中，齊白石的名字

個年代裡的生活點滴及回憶二十世紀

《開國大典》的董希文之女董一沙說

經常被提及，而且不論是誰在發言，

中國美術傳奇創造的歷史。

身為畫家的父親希望發展出有別於西

都是懷著崇敬之意。李苦禪之子李燕

論壇由佳士得亞洲區辦事處主管

方油畫的藝術風格，開創具中國風的

憶述齊白石經常到訪大雅寶，待人盡

暨副總裁胡偉爔主持，李可染之子李

油畫。張仃之子張郎郎分享其父帶領

是和藹可親。李小可形容齊白石與弟

小可首先憶述，大雅寶胡同甲2號是

代表團到巴黎籌備國際藝術博覽會中

子之間「情同父子」，在其父李可染

徐悲鴻重組國立北平藝專的宿舍，意

國館的設計工作，那時候遇見了畢卡

即將赴笈德國深造前，齊白石特意

欲聚集當年的一眾藝術家，後再發展

索，而他表示非常喜愛齊白石老人的

送他一盒價值連城的珍貴印泥，期望 弟子在遠赴海外之後仍然銘記老師教 誨，並繼續傳承他的水墨畫風格。 歲月如梭，現在的大院基本上沒有 了當年的模樣，可「大雅寶甲2號」 卻成為一個永恆的代名詞，專指那一 代曾在那裡奮鬥、成長過的藝術家及 他們的孩子們。在此聚首話當年的大 雅寶孩子暢談在大院裡發生的種種感 人生活，帶出大雅寶的精神底蘊，在 場嘉賓聽過一段段精采故事後無不報 以熱烈的掌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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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SULTS

香港嘉德 文｜林琬娸 圖｜中國嘉德

中國二十世紀及當代藝術

平實買氣反映當前市況

國嘉德（香港）2016「中國

成為全場拍出最高成交價的

二十世紀及當代藝術」春季拍

作品。另外，這場春拍中受

賣 會 ， 於5 月 3 0 日下午 2 時於香港 JW

到眾多藏家矚目，王興偉創

萬豪酒店宴會廳登場。此次全部共有

作於1997年的油彩畫布《米

56件作品上拍。件數成交率約61％，

達斯》作品，在電話線上其

總成交金額為2551萬港元。當天現場

中一名買家首先應價後，掀

買家雖然比上季或去年同期時略微減

起整場拍賣高潮，電話線上

少，但是書面及電話線上買家熱絡且

多位買家緊追在後，熱烈競

實力堅實，此次成交的前3高價作品

投十幾口價，最終則以360

均由電話線上買家競得。這次成交的

萬港元落搥，含佣金成交價為424.8

最後，帶來驚喜的是葉永青的《畫

前3高價作品，分別為林風眠、王興

萬港元，由865牌號電話買家競得，

鳥》以將近低估價8萬港元3倍的22萬

偉、李山之作。

為全場第2高成交價作品。而此電話

港元落槌，以25.96萬港元成交，由

中

林風眠1950年代創作的《京劇人

買家也同樣競得全場第3高價成交的

牌號857號的電話買家競得。而這次

物：魚腸劍》，拍前即受到許多藏家

作品，李山創作於1994年的《胭脂

拍賣圖錄的封面作品，錢佳華創作於

關注及詢問，拍賣當天獲得現場許

系列：黃鵝》，以145萬港元競得，

2014年的油畫作品《秒：17》，可惜

多藏家青睞，為此場春拍掀起第一

含佣金171.1萬港元成交。蔡國強於

現場無買家競價，由牌號855號的電

波高潮，不到1分鐘的時間現場、書

2014年創作的火藥紙本《沒有我們的

話買家以5.9萬港元成交。此次春拍

面及電話線上多位買家激烈競價，

外灘之三》和朱銘《太極對打：轉身

在上拍作品件數及件數成交率的表現

價格直線上升喊價近20口價，最後

蹬腿

均未能突破去年之勢，相對平實的成

以710萬港元落槌，以831.5萬港元成

品，競價聲此起彼落，各拍出120萬

交，由牌號246號的電話買家競得，

港元佳績，贏得滿堂喝采。

雲手》並列第4高價成交的作

交價反映當前市場真實的狀況。

上

林風眠《京劇人物：魚腸 劍》以831.5萬港元成交。

左 王興偉《米達斯》成交價為 424.8萬港元。 右 李山《胭脂系列：黃鵝》以 171.1萬港元成交。

SPECIAL REPORT Virtual Art

虛 實

VisUAL Art

講 到 「 虛 擬 實 境 」 （ V R ： Vi r t u a l Reality），你首先想到的是什麼？當下 最潮流、最炫酷的科技？遊戲愛好者的 終極福音？人類感官體驗的質的飛躍？ 強大的社交網路平台？還是帶著個笨重 的頭盔沉浸在數位世界不能自拔？或是 已經開始擔心未來有一天，科技終於取 代人與人之間的交流，我們的世界將充 斥著一群社交恐懼症患者？或是壓根就 覺得這不過是商人的噱頭？不管怎樣， 對於VR技術終將達到怎樣的層面，我們 完全可以自行想像，但不論你支援還是 承認與否，都不能阻止它現今在全球擴

VirtuAl Art

展的腳步。

Char Davies，《Vertical Tree, Osmose》，

VisUAL Art

1995，Digital still image captured during immersive performance of the virtual environment Osmose （Photo: Digital Studies）

之 間 文 李素超

｜

VR風潮來襲

我

們先來看看近幾年那些著迷於VR的

起，已經歷了4、50年的時間，它並不是

科技大鱷們吧。2014年，Facebook

一個新穎的技術，而真正新穎的，是我

花20億美元收購了虛擬實境初創企業

們接觸、利用它的方式。這項技術集結

Oculus VR；今年2月22日，三星在巴賽

了電腦圖形、電腦模擬、人工智慧、感

隆納召開「Unpacked 2016」新聞發布

應、顯示及網路並行處理等等技術的最新

會，Facebook首席執行官馬克．祖克伯

成果，也許光聽著這些詞就可以讓技術宅

（Mark Zuckerberg）出席發布會現場大談

熱血沸騰了。簡單地來說，虛擬實境就是

VR技術的前景；谷歌今年將推出繼Google

利用電腦模擬產生一個三維空間的虛擬世

Cardboard後全新的安卓VR技術；蘋果則

界，提供使用者關於以視覺為基礎的感官

收購了Flyby Media，一家研發增強現實

類比，讓使用者感覺彷彿身臨其境，可

技術的創業公司；阿里巴巴集團則領投

以及時、打破場域限制來觀察三維空間

一家VR公司，成立VR實驗室，全面啟動

內的事物。顯然，它具備三「I」特徵：

「Buy＋」計畫引領未來購物體驗。

Immersion（沉浸）、Interaction（交

這股洶湧的VR大潮看似突然來襲，但 虛擬實境的產生和發展實際上自八○年代

88

互）、Imagination（想像）。

與藝術的火花 那麼，虛擬實境除了在大眾領域如遊戲、通訊、新聞、教 育、醫療、電影、戲劇等方面的運用，它究竟是如何跟藝術扯 上關係的？它的發展又會對藝術界產生怎樣顛覆性的影響？ 「VR」正以何種方式改變著藝術家的創作、藝術品的展示及觀 看方式？作為視覺藝術家和藝術機構，該如何對這種新型的機 遇做出判斷與反應？虛擬實境與藝術之間擦出的絢爛火花，正 是我們在這一期希望分享與大家的。

術的方式。試想一下，未來你可以足不出

先讓我們把時間倒回至1993年。紐約SOHO古根漢美術館當時

戶，在一天之內參觀羅浮宮、大都會藝術

舉辦了一檔極其轟動的展覽— 「虛擬實境：一個正在出現的新

博物館、泰德美術館、古根漢美術館！藝

媒體」（Virtual Reality: An Emerging Medium），嘗試探尋下

術愛好者無需再受到時空條件的限制，在

一個時代（21世紀）具備革新的大事件，這也是歷史上第一檔

自家的椅子上坐著，就能感受到世界名畫

從虛擬實境方面探索藝術實踐的展覽。策展人創造性地提出，

的包環圍繞。再試想一下，未來你可以建

VR與藝術的結合深深地根植於藝術史基礎之上，甚至追溯至歐

立自己的博物館，裡面裝滿你最心愛的藝

洲文藝復興時期，那時透視法的運用即是為了在視覺上製造更

術作品，還可以邀請他人進入，分享你的

強的真實感，VR則是下一個分水嶺。

成果。此外，一件藝術作品可以成為一場

展覽展出了藝術家Jenny Holzer（b.1950）的兩個虛擬世界：

互動的、沉浸式的體驗，比如你可以走進

第一個世界以劇作家薩繆爾．貝克特（Samuel Beckett）的短

一幅虛擬繪畫之中，與畫中的各個元素互

篇小說《迷失的人》（The Lost Ones, 1966）為靈感，在這個

動，甚至改變它們；又或者是你可以走進

世界中漂浮著許多「靈魂」（電腦模擬頭像），參與者可以任

一間雕塑展廳，與每件雕塑進行互動。這

意捕捉它們，捕捉到後會聽到它們跟你說話，這些語句是Jenny

些體驗都如此令人興奮！VR的未來需要

Holzer常用的措辭。她的第二個虛擬世界則是對波士尼亞戰爭

現在的我們比以往任何時候都更加富有想

（Bosnian war）中針對女性暴力的回應：她將參與者帶入波士

像力。

尼亞地區的風景，講訴每個村莊遭遇的不同故事。

同時，虛擬實境也以另一種方式改變

另一位音樂藝術家Thomas Dolby（b.1958）的《虛擬絃樂四

著藝術展示的可能性；那麼，目前正在使

重奏》（Virtual String Quartet）把參與者放在了4位電腦生成

用VR的博物館或美術館有哪些呢？如今

的音樂家之中，他們正在演奏莫札特的《第21號D大調絃樂四重

通過虛擬實境的空間，不少美術館、畫廊

奏》，參與者聽到的聲音的大小會隨著其身體位置與演奏者距

實現了讓更多藝術家展示他們作品和想法

離的遠近而變化。

的機會；VR技術也將打消運輸成本、作

繼古根漢的這檔展之後，關於虛擬實境的展覽及藝術創作

品損耗等的顧慮；想把在紐約那件碩大

在各處相繼發生、層出不窮，利用虛擬實境進行藝術實踐的

的Jeff Koons氣球狗搬來台北？這將只是

方式也隨著技術的發展愈趨多樣化，湧現了一代又一代業內

「一碟小菜」了！

知名的VR藝術家，如Jeffrey Shaw（ b.1944）、Char Davies

後文將以現有的實際例子來呈現VR技

（b.1954）、Jon Rafman（b.1981）、Rachel Rossin（b.1987）

術與藝術激蕩的火花，但是對於虛擬實境

等人。除了通過VR技術創造和視覺化物理作品（physical

與藝術的未來，請千萬不要讓既有的知識

work）之外，藝術家們運用VR的方式還可以體現在於一個虛擬

扼殺了你的想像力。誠如偉大的科學家愛

環境中創造一件虛擬作品（virtual work），就像如今一些線上

因斯坦所言：「想像力比知識更重要，因

虛擬畫廊或博物館正在展示的作品那樣，或者谷歌最新推出的

為知識是有限的，而想像力概括著世界的

「Tilt Brush」項目。這些在後文都將做更詳細的討論。

一切，推動著進步，並且是知識進化的源

另外，從觀眾角度來說，VR技術正改變著我們觀看和體驗藝

泉。」

Virtual Art

VisUAL Art

虛 擬 實 境 × 藝 術 創 作

VR，

開啟新世界的鑰匙 文 | 李素超

盡

可能讓觀眾完全融入自己想像的世界，這是自古以來，藝術家們 都渴望達到的創作境界，從巴洛克到極簡主義，即便在表現形式

上可以大相逕庭，但無不是以此為目的。現在，虛擬實境技術的發展和 運用使藝術家向這個目標又邁進了一大步。以VR為媒介，自上世紀90 年代初，全球範圍內藝術家使用VR技術創造和視覺化作品的例子愈來 愈多，如果要把虛擬實境電影也算進來的話就更不勝枚舉了（聖丹斯電 影節從2012年開始每年逐年增多地引進虛擬實境電影）。我們還是暫且 從純藝術（Fine Art）方向來探討吧。 前面已提到1993年在紐約SOHO古根漢美術館展覽中展出的兩位藝術 家Jenny Holzer與Thomas Dolby的作品，想必大家對早期VR作品有了一 Jeffrey Shaw 1989年開始 的一系列騎自行車作品

些概念。來自澳大利亞的Jeffrey Shaw（b.1944）可以說是持續在這個

《清晰的城市》。（Photo

領域探索的先驅式藝術家和研究者，他在虛擬與增強現實、浸入式視

courtesy of Jeff Shaw）

覺、互動式敘事（interactive narrative）方向的創作使他在國際上聲名鵲 起。他1989年開始的一系列騎自行車作品《清晰的城市》（The Legible City）被公認為VR作品誕生的雛形：參與者騎上一輛固定住的自行車， 穿梭在由電腦生成的三維立體文字組成的城市街道之中，系列作品分別 以曼哈頓（1989）、阿姆斯特丹（1990）和卡爾斯魯爾（1991）的城市 規畫為藍本，同比例再現了城市裡的街道與建築，參與者可以通過自行 車把手和踏板上的介面控制行駛方向及速度。

90

王欣的多媒體互動專案 《這個畫廊》。（上海 1933當代藝術空間提供）

藝術家與VR

最廣為人知的是他對谷歌地球（Google

加拿大當代藝術家Char Davies（b.1954）是另一位VR藝術

Earth）、谷歌街景（Google Street

界的領軍人物。1980年代初期起，她開始研究電腦技術和3D

Vi e w ） 、 第 二 生 命 （ S e c o n d L i f e ） 等

虛擬空間，1993年開始將VR作為她的藝術創作舞台進行持續

我們最常用的虛擬世界的探討。正在

探索，質疑並挑戰我們慣常的對自然與生物的認知。她的創作

進行的第9屆柏林雙年展上，Rafman製

常受自己擅長的潛水經歷啟發；1995年，Davies創作了一件

作了一件最新VR作品《推演的場景》

涵括三維電腦繪圖及身歷聲音的浸入式、互動式VR場景裝置

（Speculative Ambience）：這件3分鐘影

《Osmose》，通過頭戴式顯示裝置和動作捕捉器即時地跟蹤

像要求觀眾站在觀景陽台上，帶上Oculus

體驗者的肢體動作與呼吸，在體驗者的一呼一吸中，帶其潛入

Rift，一種頭戴式VR設備，體驗藝術家

一層層的虛擬空間，這些空間是自然世界的意象，有森林、樹

製造的虛擬幻象。他在這裡重置了陽台外

木、雲彩、地質層等等，在持續15分鐘的時間裡，體驗者在這

巴黎廣場（Pariser Platz）的場景，一片

虛擬世界與自我意識之間游離。過去的5年裡，Davies正致力於

末日坍塌景象開始展現在觀眾眼前，散布

另一個龐大的VR藝術專案：以三維虛擬空間真實再現一片有上

在陽台上的那些相互吞噬的雜交動物雕像

千英畝面積的廣袤森林。

也都活了過來，如臨末日的恐懼感在此時

接下來，我們再看看幾位年輕新銳的VR藝術家們吧。來自

變得異常真實。

加拿大蒙特利爾的Jon Rafman（b. 1981）是一位藝術家、電影

Rafman著名的谷歌街景作品《9-

製片人、評論家，他的工作圍繞著科技對當下意識的作用及影

Eyes》是一個持續進行的項目，他透過

響，其影片和藝術創作常試圖揭示那些稍縱即逝的流行文化和

谷歌街景博客和自己的蒐羅，集結下谷歌

廣告媒體是如何形塑著我們的欲望並威脅著我們自身的定位。

街景攝像機上9個鏡頭拍攝的照片，並把

Virtual Art

VisUAL Art

收集的上百張照片出版成書。這些照片有

92

了真正的身在畫中的體驗。

美麗的風景，有破舊不堪的街區，有形形

下面再來看一件中國新媒體藝術家王欣

色色的人，也有野生動物，甚至還有車禍

（b.1983）的作品。她並不算嚴格意義上

的現場、各種人類的暴行、不堪的圖景，

的運用VR技術創作的藝術家，不過她在

幾乎囊括了這個世間能夠上演的一切美與

部分作品裡製造的虛擬空間，絲毫不遜色

醜、喜劇與悲劇、光明與墮落。如果你

於我們所說的「虛擬實境」。她2013年

感興趣，可以登陸項目的網站（http://9-

創作的多媒體互動專案《這個畫廊》就是

eyes.com/）看看，一定不會讓你失望

一個虛擬的展覽空間：這個空間被桃紅色

的。

的霓虹燈光覆蓋，參與者可將其作為一個

紐約藝術家Rachel Rossin（b. 1987）是

工具或可實驗各種想法的場所，在空間內

紐約新美術館（New Museum）NEW INC

自己策畫、組織和宣傳自己的展覽，每一

專案的第一位虛擬實境領域的參與員。她

個展覽的布展以及撤展時間都控制在35分

擅於將傳統藝術製作工藝結合新科技，在

鐘，展覽持續時間2到5小時，參與者還可

她的繪畫和裝置主體中植入時間與記憶的

以通過這個畫廊的即時網路監視器來即時

分支。Rossin於去年在紐約雀兒喜的一檔

監控自己的展覽現場。與她的另一件作品

展覽「Lossy」展示了她的幾幅「抽象繪

《綠色房間》類似，她所構建的這些虛擬

畫」，實則這是她的一個VR項目。這創作

展覽現場並不承載任何實際的作品，取而

這件作品時，Rossin在工作室裡將她的繪

代之的是在不同時間碎片中所陳列的虛擬

畫和圖像全部進行掃描和拍攝，然後製作

世界。王欣的這類實踐亦可以被看作廣義

成一段需要戴上VR頭盔設備觀看的2分半

上的虛擬實境藝術。

鐘的影像，觀眾體驗到的是在一個白色虛

在藝術家建立的虛擬實境的環境下，我

擬空間裡漂浮著的畫面中的各個元素和圖

們被賦予了更大的自由，不再受限於某一

像，本來靜止的繪畫就這樣在眼前動起來

個觀看

了，觀眾彷彿看到一個四維的空間，實現

我，給予自我在美學、藝術及觀念上的啟

體驗的角度，我們更多地發現自

Rachel Rossin展示的「抽 象畫」需要透過VR技術 觀看。（Photo courtesy of Rachel Rossin）

Jon Rafman的谷歌街景作品 《9-Eyes》。（柏林雙年展 提供）

示，找到自己看待世界的方式，這也使得

在正在展示他們的一件線上虛擬作品

虛擬實境成為一個富有魅力的藝術媒介。

《D.R.E.A.M.H.O.U.S.E.》。以2014年爆 發的墨西哥總統Enrique Peña Nieto貪腐醜

在虛擬環境中創造虛擬作品

聞為線索，作品再現了總統的私人宅邸及

除了在實體環境裡創作，如工作室、

內部布局，觀眾可以在電腦前任意操縱參

美術館、畫廊實體空間等，以及創作一件

觀路線，並以3D全方位的角度感受這棟總

實體VR作品，如我們前面討論過的那些

統豪宅和室內的奢華品，作者的諷刺卻是

作品，虛擬實境與藝術創作的結合還可以

無處不在。

廣泛地表現在藝術家於一個虛擬的環境中

另一個典型又新穎的案例是，谷歌實

Jon Rafman在本屆柏林雙年

創造一件虛擬作品。比如，不少線上虛擬

驗室在今年4月發布了一項VR繪畫工具

展上的最新VR作品《推演

畫廊的展覽，策展人會邀請藝術家通過電

─Tilt Brush。它是一款可以幫助你在虛

腦，在虛擬的三維展廳裡創作，最終呈現

擬實境世界中繪製圖像的應用。而現在，

出來的作品也是虛擬的，空間、展覽和作

作為這款應用的開發商，谷歌已經展示了

品都只存在於數位世界，觀眾只需要登陸

一些令人驚訝的例子。谷歌文化學院巴黎

畫廊介面，坐在電腦前欣賞就好了。這種

實驗室首先將這個項目交給了來自南非、

方式更大地拓展了藝術的展陳與傳播途

墨西哥、古巴、英國和美國的6位藝術

徑，也將更多藝術家的思想視覺化，這部

家，請他們戴上HTC Vive頭戴設備，使

分也將在下一篇，虛擬實境與藝術展示中

用Tilt Brush在3D虛擬空間內創造藝術作

做更多的介紹。

品，並將整個過程錄影以供人們從不同角

的場景》。（柏林雙年展 提供）

藝術家也會自發組織建立線上平台

度觀看藝術家的創作全過程。由此，傳統

用來創作與展示作品。Vngravity是由3

的繪畫方式被徹底顛覆，創作者也徹底擺

位來自墨西哥的新媒體藝術家Salvador

脫空間和媒材的限制。參與體驗的藝術家

Loza, Alfredo Martínez以及Gibrann

Said Dokins感概：「當我進入這個虛擬空

Morgado組成的藝術團體建立的一個

間後，之前所有的創作構思灰飛煙滅，一

虛 擬 畫 廊 （ w w w. v n g r a v i t y. c o m ） ， 現

個嶄新的世界就這樣打開了。」

FEATURE

Taiwan 重返戰後 台灣抽象藝術

FEATURE

蕭瓊瑞

國立成功大學歷史系教授。 專長：台灣美術史、藝術史與藝術批評、公共藝術。曾任台南市 政府文化局首任局長，台北市立美術館、高雄市立美術館、國立 臺灣美術館典藏委員，台北市公共藝術審查委員，行政院文建會 國寶及重要古物審議委員會委員。

走過世紀的風華 從紀元美術到五月、東方 口述｜蕭瓊瑞 整理｜陳意華 圖｜霍剛．朱為白

在台灣

現代美術的發展歷程 中，1957年成立的五月 畫會與東方畫會，甚至

1958年成立的現代版畫會，可謂是開啟現代繪畫觀 念的一大指標，這幾乎已是所有學者共同認定。但我 們仍要注意，台灣現代藝術的興起，絕不是偶然突發 的，從廣義來看，早先從日治末期乃至於1945年到 1949年間就已開始醞釀，其中最具代表者為紀元美術 協會。

日治時期的前衛思想 紀元美術協會的前身為「台灣造型美術」，但前衛 的、行動的意識最早是出現在日治時代，1938年，原 是台陽會員的陳德旺、洪瑞麟、張萬傳退出後組成了 「Mouve美術協會」，Mouve語出法文，有行動、動 向的意思，當時似乎是為了對抗外光派的沉悶創作風 格，這個字令人想到具速度感的未來派，所謂前衛的 本質即是對既定、固定的東西提出反動，「Mouve美 術協會」是繼台展、帝展、東展系統之外的團體，創 作思想深受日本前衛畫派二科會影響。

左 右

114

由右至左為李元佳、蕭勤、霍剛、蕭明賢與劉芙美。 李仲生和東方八大攝於1956年員林。左至右為李仲生、陳道明、 李元佳、夏陽、霍剛、吳昊、蕭勤、蕭明賢。（攝影 歐陽文苑）

八大響馬。 前排左起：陳道明、李元佳、夏陽；後排左 起：歐陽文苑、霍剛、蕭勤、吳昊、蕭明賢。

有趣的是，我曾發表文章分析過1949年跟隨國民 政府來台的大陸畫家可以分為兩大類型，一為極端保 守的水墨畫家，一為具備先進思想的西畫家。你們是 否想過，為何當時擁有革新意識的林風眠、徐悲鴻沒 來台灣，反而是這群前衛的西畫家來到台灣？以我的 日治時期到二次大戰期間，美日交惡，所有的文字

觀察，這群具備革新意識的水墨畫家，擁有文人傳統

一律禁止使用洋文，Mouve不僅具有行動的意思，反

書畫家的理想傾向，對於充滿浪漫革命熱情的左翼共

動的前衛特質也受到有關當局關注，1940年改名為

產充滿同情心，因此以行動支持，留在中國，雖然後

「台灣造型美術協會」。從具自由意識的Mouve，改

來只有主張寫實水墨的徐悲鴻受到重視。至於保守的

名為「造型」，原本在野的精神就消失了，走向了藝

西畫家作品中的高度寫實主義，正好與共產主義的主

術純粹形式的探討。戰後1954年，造型美術協會成員

張不謀而合，但對擁有自由意識的西畫家來說，因理

延續了原本的前衛精神，成立「紀元美術協會」，如

念不容於當時的政治環境，最後只能離開中國。其中

金潤作、廖德政等人也加入。紀元美術協會成員其作

在這群來台前衛西畫家中，不能不提到1947年來台

品，延續了日治時期造型美協的普羅大眾思想，這裡

的何鐵華，他是將新藝術運動意識帶到台灣的重要人

所謂的普羅大眾思想指的是帶有左翼色彩，強調社會

物。

關懷與追求公義的精神，與當時高喊「藝術至上論」

何鐵華曾倡導自由中國美展，早期的東方畫會成員

的台陽形成了強烈的對比，舉例來說，紀元美術的創

中亦有不少人參加過自由中國美展，並獲得鼓舞。他

始會員洪瑞麟，就曾以北海道居民為主題來創作，就

在1950年在台北創辦「二十世紀社」外，並發行《新

屬於帶有某種的反動意識是一例。

藝術》雜誌。1952年，何鐵華創辦了「新藝術研究

雖然紀元美術與大陸來台的前衛西畫家在中西藝術 問題有不同的思考，不過1955年的第2屆紀元美展， 仍吸引李仲生的注意並為其撰文評論。我認為五月、 東方的現代精神並非憑空而來，1949年之前這些帶有 前衛概念的美術團體，功不可沒，是台灣前衛意識的 萌芽。

前衛藝術背後的推動者 除了日治時期，離經叛道的畫會播下了前衛意識的 種子外，一群來自大陸的前衛西畫家更是開啟台灣現 代主義精神的關鍵，代表人物包括李仲生、何鐵華、 黃榮燦等。他們除了在台北推動展覽，更舉辦私人美 術教室，透過私人教學將現代主義意識帶給一群年輕 學子，從1950到1957年近10年的日子，正是台灣戰 後現代藝術的前期，這群人扮演著推波助瀾的角色。

1956年防空洞畫室聚會。

115

FEATURE

上 下

李仲生與霍剛，1956年攝於彰化。 「東方畫展」於談台北新聞大樓，1957年。

所」，這是台灣第一個標榜現代藝術理論研習的教 學機構，對青年學子影響甚鉅，直到1959年赴美， 畫下句點。此外，任教師院藝術系的黃榮燦受邀接 下「美術研究班」教務主任一職，他曾邀請新派思 想的朱德群、林聖揚、趙春翔來授課。東方畫會重 要的推手李仲生，因個性靦腆，喜以發表文章與大 量的文字論述，積極參與現代藝術的活動，對後世 更產生無比深遠的影響。 二次世界大戰後，台灣在國際上面臨危機，動盪 不安的政治局勢催促不少擁有自由意識的西畫家隱 居起來，或者離開台灣，當時台灣仍是國際社會的 重要成員，不少藝術家選擇遠赴歐洲，如蕭勤到巴 塞隆納等。雖然台灣尚未退出聯合國，但在西方人 的眼中，蔣介石已是垂死的政權，直到1950年， 南北韓戰爭爆發後才又重拾美國關注到台灣在亞洲 戰略地位的重要性，1954年美國與中華民國簽訂了 《中美協防條約》，台灣在歷經10年的風雨飄搖逐 漸邁入穩定。

畫會的革新力量 五月、東方應運而生 1960年達於高峰的現代繪畫運動，由五月、東方 於1957年啟動，形成台灣繪畫史上的罕見「畫會時 期」。 先前提到，1949年來台的極端保守水墨畫家，除 了黃君璧外其他皆是非職業畫家，其中的代表如馬壽 華等，這群業餘畫家在台灣藝壇十分活躍，也主導不 少以聯誼為性質的傳統畫會，最為知名者如1955年成 立的七友畫會、1957年的六儷畫會等，這些傳統畫會 與當時的政權關係密切。在傳統畫會充斥下一群在師 大學習的學生組成了五月畫會，背後重要的推手是廖 繼春，因此當我們提到五月和東方背後的關聯，不能 不注意兩大畫會背後的關鍵人物，而東方畫會的推動 者則是李仲生，標誌了兩大畫會背後是本地美術運動 與大陸來台新派經驗的結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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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 歡送蕭勤將赴西班牙，1956年攝於景美國小。 中 李仲生教學手稿。 下 「東方畫展─中國、西班牙現代畫家聯合展出」。

有趣的是，我曾把全中國的美術學校整理過 後發現，中國的革新思想大多是透過美術學校推 動，例如林風眠的杭州藝專，徐悲鴻的中央大學 藝術學院，「專業美術學校」扮演美術革新的重 要力量，不同的是，在台灣推動美術革新運動的 力量是「畫會」，台灣當時還沒有美術學校。台 灣的畫會最早從日治時代開始，畫會的性質也與 中國傳統畫會以應酬、聯誼的內容不同。 李仲生不是上海決瀾社一員，但曾參與第1屆 的展覽，赴日後成為二科會一員，來台後的他， 以撰文介紹西方現代藝術思潮為主，曾寫過一篇 名為《美術團體與美術運動》，是最早提出藝術 團體支撐藝術運動的例子，這點對五月、東方這 類具有「運動」性質的畫會影響深遠。不過有趣 的是，其實日本的畫會力量，並不是因為缺乏美 術學校而產生的，而是因為美術學校發展太過強 勢，壓抑了創作的自由，一些勇於突破窠臼的繪 畫團體如二科會、黑色洋畫派等企圖從衝撞中找 到一條革新的道路，李仲生的學生在這樣的潛移 默化中也興起了成立畫會的想法。 此外，以師大為主的五月畫會，則是在師大任 教的廖繼春家中開設畫室，受到老師鼓勵，促使 舉辦畫展的想法。當時已在廖繼春畫室協助管理 的郭東榮，又找來了劉國松等人，1957年的前一 年即有此想法，他們以師大學生為中心，因為五 月即將於學校畢業，仿效巴黎的Salon de Mai， 把畢業校友聯誼會與西方的五月沙龍併用，不過 後來他們取消沙龍之說，由旅美的李鑄晉翻譯成 第五個月（The Fifth Moon group），脫離西方 的制約，李鑄晉是後來把劉國松等人帶到美國 去的重要藝術史家。五月畫會的代表成員包括： 劉國松、莊喆、顧福生、韓湘寧、胡奇中、馮鍾 睿、後期的陳庭詩等人。

117

文．攝影｜徐詩雨 Shih-yu Hsu

132

兩件巴斯奇亞作品頗為吸睛。

只

有1 7萬 居 民的瑞士小城巴塞爾每年6月都會迎 來 一

態地信心喊話：「在非常時期，絕對不會看到平庸之

年當中最忙碌的時刻，梅瑟廣場（Messeplatz）附

作。」只是藏家是否買單，還是要看今年各家畫廊端

近的飯店往往一位難求，因為堪稱藝術圈一級市場最為重

出的作品。

要的戰役「巴塞爾藝術展」（Art Basel）正是在此舉行。 不過今年歐洲經濟情勢正遭遇二戰結束以後的最嚴峻考 驗：德國10年期公債利率在開展前跌破負值，英國即將在

作品以符合市場需求為主 多數畫廊操作策略相對保守，拿出目前市場面有

展會結束後的一周舉行脫歐公投。美國國內也適逢總統大

明顯需求的作品。專精現代藝術（Modern Art）的

選，二級市場指標的紐約春拍，兩大拍賣行業績都比去年

幾間畫廊受到紐約春拍結果的影響，不約而同地帶

同期衰退20％至35％，上個月甫結束的「斐列茲藝博會」

來當時刷新拍賣紀錄尚．米榭．巴斯奇亞（Jean-

（Frieze New York）價格平易近人的小品成了市場主流。

Michel Basqiat）的作品。Van de Weghe兩件大型巴

大環境的不確定性讓齊聚巴塞爾來自33個國家的283間畫

斯奇亞作品《Toxic》與《Toxedo》占據展位最顯眼

廊對於銷售狀況沒有什麼把握，如同當地的天氣一樣，時

的位置，阿奎維拉（Acquavella）同樣帶來一件巴斯

晴時雨，難以預測。身為巴塞爾藝術展總監的馬克．史畢

奇亞的作品《Rodo》，畫作中的人物皮膚被塗成藍

格勒（Marc Spiegler）在6月13日的記者會上不得不高姿

色，斜坐在椅子邊緣，維持著藝術家一貫的平面塗

133

EXHIBITION

從 繪畫開始 華建強與秦雅君 文｜陳芳玲 圖｜也趣藝廊 左至右為策展人秦雅君、藝術家華建強、台北美術館館長林平、資深媒體人孫曉彤合影。

藝

術家是什麼？這麼問吧，做了什麼之後還是不

昏天候，和牆上兩幅畫作《飛蚊症1》、《文明世界

是藝術家呢？無庸置疑地，華建強是藝術家。

16》。其所經歷時間與跨越空間的各式細節，無一

不論畫畫、錄像、裝置等形式如何差異，都還被括弧 在其作為一種職業可行的範疇內。但如果你我一同參 與在華建強的創作計畫內，作為參與者的我們是否可 被界定為藝術家？抑或，我們只是材料？

不成了作品之所以為今日樣貌的必要條件。 進一步來說，不單作品具備某一有機性格，就連 展覽本身，也是。 一開始，我們以為這一新鮮的組合— 策展人秦 雅君將關注展出空間的議題，施行於與藝術家華建

渴望互動的跨時空創作

強的合作上。故而，一樓透過玻璃門（櫥窗）看到

在華建強最新個展「從繪畫開始」中，也趣藝廊

的餐桌、二樓臨街面窗而設立的高台，上面擺放了

展場二樓展示的3系列作品，別於以往關在工作室獨

俐落簡約的家具— 一個彷彿住家或辦公室的日常

立作業的創作型態，而是大量依賴人與人之間的互動

空間，乍似出自秦雅君之手。畢竟，2013年與劉

關係。無論是華建強與版畫家黃椿元交換（輪流）繪

榮祿在北美館「我在中山劉公館」的合作尚且歷歷

製的「鴞形懷爐」與「潛水員」系列各2件畫作，顯

在目。又怎能料到這一切背後都是華建強的點子。

示彼此貫用元素與語彙的差異之餘，也帶出相互融

「雖然我也提出對於他這些不只是繪畫作品的觀

合、考量對方進而反思自身的過程；《被污染的明信

點，但大部分還是按照當初他想要做的方式。」秦

片 計 畫 》 源 自 四幅藝術家2014年從北京寄給位 於 倫

雅君說。甚至在後續的座談中，以「藝術家個展為

敦、巴黎、柏林等異地友人，蓋印郵戳而作為明信片

什麼需要策展人？」為題，揭穿了自己所司職位及

的壓克力小畫，以及相關的郵寄文件、信筒、說明明

功能— 除了是一名作為自己人的觀眾，致使在不違

信片所經之地的影片；《23景》面對落地窗的沙發、

背每一件作品意義的狀態下，給出一個說法，成為

桌子等家具，以及窗外景色如建築物、來往人車、晨

外在於藝術家來談論這個展覽的起點。

左 觀展人潮。 右 華建強《掃象圖3》．墨、膠彩、畫布．130×194 cm． 2015。

左 華建強《機械女》．墨、 壓克力、絹．181×35 cm． 2016。 中 華建強《機械女2》．墨、 壓克力、絹．181×35 cm． 2016。 右 華建強《五學士圖屏》． 墨、壓克力、絹．140×90 cm．2016。

藝術家與策展人 「從繪畫開始」的有機性格實踐於個別作品中， 除了《23景》因展出23天將有不同的窗景變化— 不僅是在空間更動下，出於一個此前不可能位置的

家，若在創作的同時已然思考且具備屆時展覽的可能 面向，那麼策展人在此是不存在的。 這也是何以展覽名為「從繪畫開始」的原因。

視線：坐在沙發上、由內向外看的；也是在腳步移

源於之前展出經驗，華建強意識到了空間可以是一

動下，初入二樓展場且由下往上所看《23景》之高

種表達的形式，所以在這次的展出作品中，無一不疊

台、沙發背面等。換言之，觀看這些作品時，不僅

合了複數空間。比方《競技場》融合了中國古代慣常

有人體的移動所造成的差異，作為被觀看的作品本

以文會友的桌案形式，以及現今人們在餐桌上談生意

身亦擁有主動變化的權利。同時，一樓《競技場》

的文化脈絡；抑或，華建強將唐寅繪製的仕女換成了

餐桌的擺設，也使展場調性隨之改變。比方：展覽

機器人，他說：「單純想顛覆

未開幕時便已有路人以為餐廳或家具店而上前關

行時空，將兩個以上的時間與空間重疊在一起，反映

切。而別於以往的策展經驗，正因「從繪畫開始」

事物一體數面的意涵。」藉此再看待三樓以寬582公

徹頭徹尾地考慮了觀眾的位置與經驗，展覽畫冊並

分的巨幅膠彩作品《掃象圖》為中心發展出的錄像與

未在展前即印製完畢，而是待開幕後才開始進行，

不鏽鋼雕塑時，便可進一步釐清華建強如何作為一名

以收錄展覽現場風景。

畫家創作平面的同時也衡量空間性的問題。事實上，

反轉文化。有點像平

那麼策展人在哪呢？一如座談會題目「藝術家

華建強早在處理《掃象圖》三聯屏時，就已考慮到了

個展為什麼需要策展人」，秦雅君自白：「當藝術

錄像製作，使之除符合一般繪畫固有的觀看順序，亦

家個展在前面，而策展人的位置在後面時，我從頭

服膺錄像歷時性的前後接連（loop）的操作方式—三

到尾只希望自己能夠幫得上什麼忙。也就是說，我

聯屏的左右幅可以接上，以另種姿態被閱讀。再者，

站在這個位置能為藝術家創造什麼。一是寫一篇文

錄 像 還 增 加 了 繪 畫 沒 有 的 內 容 ， 即 上 回2 0 1 3年 個 展

章，二是我的名字跟他的名字連在一起。因為我比

「槍砲與西裝」中的西裝小黑人，以或單獨或群體的

較不是繪畫這個領域的，也許可以把對我比較熟悉

方式穿插其間，不單承襲了藝術家抨擊社會亂象的創

的觀眾拉進這個場域。在這個展覽裡的每一個實踐

作脈絡，也有助於作品的豐富層次。至於一角的《獵

都離不開繪畫卻也都無法等同於繪畫，它們是從

象童》雕塑，乍看契合貫穿「掃象」一議題，實則從

『如果還要畫的話可以畫什麼』逐漸往『繪畫是什

喬治．歐威爾的短篇小說《獵象記》衍生而來。也就

麼』或『繪畫可以做什麼』的問題性擴充。」依

是說，這3件作品不單純是繪畫的video化和立體化—

此，也就不難導向文首提問的「藝術家是什麼」。

貼合著展名「從繪畫開始」，而是以既相互獨立又彼

換言之，從某角度而論，一可以自我策展的藝術

此關係但形式完全不同的姿態考慮空間議題。

EXHIBITION

時 光作為一種媒材 勞森伯格重返中國展出 文｜公孫萌 圖｜尤倫斯當代藝術中心

羅伯特．勞森伯格與作品合影。

每

當我們說起羅伯特．勞森伯格（Robert

or 2 Furlong Piece），以及記錄了他在1980年代中國經

Rauschenberg）的時候，常常伴隨著很多名詞

歷的一組攝影資料《〈中國夏宮〉研究》。

─後現代、波普藝術、解構主義、ROCI、異域、中

即使對於熟悉藝術語言的觀眾而言，勞森伯格

國、日本、秘魯……在世界藝術範圍內，勞森伯格是

的作品很多時候都略顯枯澀。他創作的手法不拘一

一個重量級的藝術家，而在中國藝術群體的心目中，

格，早年從純粹的繪畫，到讓他在威尼斯雙年展備

他是一道啟明的燈火。

受關注的裝置藝術，再到大量運用的拼貼畫和絲網

1985年，作為國際巡展的一部分，勞森伯格的展

印刷。在藝術的表現形式上，他無拘無束，沒有套

覽在中國美術館舉辦展覽，直接推動了中國85後新藝

路。曾經有評論家認為他屬於波普藝術中的一員，

術浪潮（85新潮），經歷了社會文化震盪與重組，

也有人認定他屬於後現代主義，然而對勞森伯格而

尚且迷茫的年輕中國藝術家幾乎是以朝聖一般，在勞

言，似乎這些所有關於流派的界定，都不能全面概

森伯格展覽上找到堅定當代藝術創作的信心。這一事

括他的藝術。

件，在中國當代藝術自成一派之後的未來，也將會是 藝術史上的重要的一筆。

從安迪．沃荷開始，藝術觀眾訴求在作品中挖掘 藝術的痕跡或者語言，同時藝術家開始進入了全面

時隔30年，勞森伯格展覽再次回到中國，彼時在他展

對純粹思想的領域的探索。在這樣的碰撞之下，文

覽上興奮激昂的青年藝術家，都早已自立門戶，成為了

藝和藝術評論，在藝術的接受方面起到了愈來愈多

當下藝術界的頂梁柱。闊別中國多年，勞森伯格這次在

的作用。美術館和畫廊，開始在標題之外羅列更多

尤倫斯當代藝術中心的展覽，帶來了藝術家最重量級的

的文字敘述。

一組作品《四分之一英里或二弗林畫作》（The 1/4 Mile 左右 「羅伯特．勞森伯格在中國」展覽現場。

「羅伯特．勞森伯格在中國」展覽現場。

借出過，在與圖書館交涉後，勞森伯格捐贈了一筆圖 書館實際上迫切需求但苦於資金不足而無法購買的書 籍，交換出了這批乏人問津的舊書，進一步創作出這 件作品。這些書作為圖書的職能乏善可陳，幾十年無 人借閱，這種情況之下僅僅起到了記錄作者言論之職 能。勞森伯格通過把它們處理成藝術的材料與媒介之 後，就剝除了從前其所具備的文字記錄與傳播功能， 對於勞森伯格和他的作品來說，這樣的文字敘

轉而成為一種非常客觀的事實。這種處理手段，恰恰

述和提示，恰恰阻礙了他和觀眾的直接交流。作為

是勞森伯格的一大特點，即將生活中所有的材料處理

一名閱讀障礙症患者，文字與閱讀，對勞森伯格來

成藝術表現時的媒介，物體本身的屬性全部被他奪

說並不像放置於普通觀眾身上那麼重要，畢竟他的

取，絕不會有任何喧賓奪主。

大部分文字資訊都是經由他人或機器得到的二手資

這些巧妙的化用，在他的全部藝術表現形式中都有

訊，相反地，圖像資訊對藝術家來說，有著直觀的

出現。對勞森伯格而言，觀眾與作品直接面對面產生的

感受能力。在他的作品中，勞森伯格一直在探索生

情感交流，遠遠大於任何文字、語言和理論。他的許多

活或生命的痕跡，繼而將這些痕跡用非常直觀的手

作品中都有頗為私人化的組成部分，例如他與兒子的書

段表現在他的藝術作品中。

信、或者那種只在朋友親人之間交換的照片，同時生活

《四分之一英里或二弗林畫作》是一組耗時13年

中隨機出現的物體也被他收入作品中，比如雜誌的扉

且尚在進行中的作品。這是當代世界上最大的藝術

頁、破舊海報、甚至廢紙箱的碎片，都是一些冰冷存在

品，藝術家將這組作品構思成「日記體」的表現形

於人們所處環境但沒有感情羈絆的雜物。通過將兩種截

式，興之所至時就去創作，每一段作品彼此之間都

然不同物體進行組合碰撞，勞森伯格得以為觀眾帶來一

互不關聯，整個作品的各個部分都表達著在某一特

種處在邊緣上的忐忑不安，同時還往往具有奇異的美

別的時間或者空間中，勞森伯格的一段生命痕跡。

感，例如那幾疊被刺穿堆疊起來的書籍。

這種手法在他的早期藝術形式中即有所表現，例

勞森伯格對當代中國藝術的影響之大，無法簡單描

如創作於1955-1959年間的裝置作品《組字畫》。他

述，而闊別三十年回到中國，勞森伯格的意義不止於

在母版上畫出字母和拼貼狀的色塊，一隻身套輪胎

緬懷舊日，更在於延續他一貫的將現實材料作為介質

的安哥拉山羊正立居中，羊的身後有一顆骯髒的網

進行帶有時光痕跡的創作，不知道北京對於勞森伯格

球。對這件作品的各種解讀，從它誕生至今從未停

而言，是否也是那些被它剝去了原職而變身為藝術材

止，從對藝術家性取向到宗教思考，從社會學和心

料者的其中之一？這一點，就不得而知了。

理學上，都有不同的解讀。《組字畫》 是勞森伯格在裝置藝術上的翹楚，與它 呈異曲同工之處的還有《四分之一英里 或二弗林畫作》中的幾疊被刺穿的高聳 書山。 書籍被刺穿的行為，引起了許多觀眾 的不滿，似乎散發出勞森伯格對知識的 不尊重。實際上，藝術家所選擇的這些 書籍都屬於一座公立圖書館，在幾十年 間，這些書從來沒有被任何人查詢或者

左右 羅伯特．勞森伯格記錄1980年代中國的攝影資料 《〈中國夏宮〉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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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用﹁﹁ 筆筆 法法 ﹂﹂ 書書寫寫的的字字才才叫叫﹁﹁ 書書 法法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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