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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美術
職貢圖
臺北故宮「四方來朝̶ 職貢圖特展」
中貿聖佳二十五周年拍品全面徵集中
不忘初心 砥礪前行 1995-2020
NT.180
典藏藝術家庭社長簡秀枝專訪故宮院長吳密察 香港海事博物館「從天圓地方到寰宇天下」展 美國普大「10至14世紀中國藝術的筵席餐會」展 華岡博物館「郎靜山與張大千藝術展」 臺師大「明槧寶光—師大館藏明代善本古籍特展」 2020故宮必看攻略——故宮南北院區年度特展預告
2019秋拍快遞@香港、北京、巴黎 瀋陽故宮藏清宮漆器 以《貞觀儀式》說平安時代平安宮的儀式空間 淺述三門峽廟底溝唐宋墓地出土白瓷 國美館2019重建臺灣藝術史學術研討會紀實 「鴨母王」的真實、文學創作與博物館詮釋座談會
編輯手記
Editorial
新春伊始，四方來看職貢圖
2020新年伊始。一月的來臨，提醒著又過了一年，且將迎
物，不是互惠交流，不是什麼現在講求的多元國際觀，而
接新的一年，回顧過往歷史，再創未來新猷。講句老套的
是我巍巍蕩蕩大天朝的視角。皇權神武遠屆，大一統思維
提醒，未來是當下的每一個決定所組成，掌握未來的決定
的具象延伸。
權操之在己，主權在我。所以，新年的計畫是什麼？ 讓我們且將眼光放在國立故宮博物院，這座古代中國藝術
異文化與他者世界的想像，總有一種獵奇心理，就是因為
史最高的瑰寶殿堂，也是典藏古美術之友的重要焦點，
「奇」吧，歡迎來看「職貢圖特展」。那面對華夏天朝，
2020年展覽計畫熱騰騰出爐，故宮北院第一檔特展即為
會有臺灣嗎？我們是不是也是被獵奇的對象之一。在帝
「四方來朝—職貢圖特展」，自元旦1月1日展至3月23
國裡這些朝覲的進貢的，「體制內」的不會是描繪對象，
日。
「體制外」才是需要被記錄收納。在清代謝遂的《職貢
「『職貢』是王朝時代的中國對外交往的體制，意指朝貢 國向宗主國修職納貢，並接受朝覲、冊封與賞賜，以示臣 服。……『職貢圖』是描繪邦交國、藩屬國與邊地部族的 圖像，不論是刻畫遠來朝覲的使節，或者以各地貢物象 徵四方來朝，皆可視為廣義的『職貢圖』。職貢圖具有展 示國力、象徵民族融合，展現大一統氣象的意義，因此備 受統治者重視，經常由朝廷敕命繪製萬國來朝的盛況。」 展覽導介上如此說明著。「嗯嗯」（筆者若有所思地點頭
圖》裡，漢滿文記：「臺灣縣大傑 等社熟番。臺灣自古 不通中國。本朝始入版圖，番民有生、熟二種，各社如內 地之村落，不設土司，眾推一人約束……」與自我相關的 地理身份名詞內容，總是第一時間引起目光的搜尋，誘引 去認識自身相關的歷史。大傑巔社大約在今高雄旗山、內 門一帶，穿著繽紛色彩的婦女，手中拿著的是芋頭吧…… 我們觀看著圖畫上的一切，正與當年的帝王視線一同。有 幸的是，帝王威權者的思維定與我們公民觀者不同。
貌）「怎麼聽起來很像是在收保護費，然後記錄下來圖像
新年新計畫，新年新希望，主權在我，操之在己。二個
化，宣傳我的國可厲害了。」（筆者太大聲的OS）。
過年，元旦1月1日，舊曆年1月25日，一年四季春為頭，
陸續出場的異族邦國人物，在長卷，在冊頁，在立軸， 總要有幾個經典類型角色登場，濃眉深目、高鼻闊嘴、 蓄留鬍鬚的壯碩男子是每一朝代都會出現的人物，或躬身 站立，或端捧持拿著珍奇瑰寶異獸等進獻之物，當然紀實 與想像並不違悖，同時合理存在且呈現。但這不是交換禮
6
看著這些奇形怪狀、奇裝異服的外國人和奇珍異獸，這對
2020．1
十二時辰鼠在首，祝福典藏古美術之友，春風如意， 「鼠」來寶！ 藍玉琦
發行人．社長兼總編輯 簡秀枝 法律顧問 劉承慶 典藏．古美術 副總編輯 藍玉琦 文物編輯 王怡文 執行編輯 闕宇彤 企劃編輯 曾令愉
ART & COLLECTION
2020 AXelXip
CONTENTS
328
1992 年 10 月 1 日創刊 2020 年 1 月 1 日出刊
特約撰述 劉榕峻 李如珊 陳若姍 海外特約撰述 林琬娸（香港） 美術設計 黃志勳 張惠雯 今藝術 & 投資 執行主編 嚴瀟瀟 企劃主編 朱貽安 資深採訪編輯 楊椀茹 執行編輯 鄧韻琴 林雅綸 典藏 ARTouch.com 副總編輯 張玉音
編輯手記
Editorial
新春伊始，四方來看職貢圖 藍玉琦｜ 6
資深數位編輯 王萱 張筠 社群編輯 許雲喬 特約主筆 吳牧青
新聞 News
不容青史盡成灰—清大教授楊儒賓捐贈千件文物 張筠｜ 12 電話 02-25602220
心手雙暢見如來—雄獅星空「覺華—趙宇脩書法個展」 藍玉琦｜ 14 2020 故宮必看攻略—故宮南北院區年度特展預告 曾令愉｜ 16
傳真 02-25673297 古美術編輯部電子信箱 gumeishu@gmail.com 網站總監 艾力恩
藝文
Note
網站編輯 陳玉華
藝訊板塊 編輯部｜ 18
社長特助中國區代表 謝盈盈 古美術總企劃 劉玉錦 資深企劃執行 林素珍 鄭敏惠 鄧祥彬 企劃執行助理 葉偉方
專題
北京辦事處 中國北京市朝陽區百子灣 32 號蘋果社區
皇皇 權權 輪輪 廓廓 ．． 帝帝 國國 氣氣 象象
Special Report
南區九號樓 B 座 1707 室 中國區業務顧問 宋安平 北京地區業務副理 田繼超 行動電話
13910223375
北京地區發行專員 黃 茜 電話 8610-58264541 傳真 8610-58264542 上海辦事處 中國上海市浦東南路 855 號世界廣場 34 樓 上海地區業務副理 張 華 電話 8621-58825010 轉 343 手機 13386202280 發行專員 許銘文 徐福伊 蔡芷瑜 訂閱、讀者服務專線 02-25602220#300．301．302．307 傳真 02-25420631 香港代理 大業公司 香港中環利源西街 7 號 電話 852-5245963．5250496 大陸代理 中國國際圖書貿易總公司上海分公司 地址 中國 200001 上海市福州路 355 號文化商廈 9 樓 電話 8621-63747048 傳真 8621-63201402 戶名 典藏藝術家庭股份有限公司 郵撥
19848605
社址 台北市中山北路一段 85 號 6 樓 印刷 中原造像股份有限公司
皇權輪廓．帝國氣象
電腦排版 高瑞電腦排版股份有限公司
編輯部｜22
行政院新聞局出版事業登記局版台誌字第 9657 號
四海之內，莫非王臣─ 臺北故宮「四方來朝─職貢圖特展」 早期職貢畫作介紹 王怡文｜24 王會之盛─ 乾隆朝的職貢圖像與貢馬活動 林士鉉｜32
奇服曠世，骨像應圖─ 由《職貢圖》中的西洋人物服飾看清宮對西洋的認知 製作帝國─ 乾隆皇帝「職貢圖」計畫 timeline
典藏 ARTouch.com ࠵ऐᄱथڸ 訂閱期數 訂閱區域 國內定價新台幣
闕宇彤｜46
虛擬實境─ 「職貢圖」計畫 VS.子計畫「萬國來朝」
闕宇彤｜50
典藏藝術家庭 Art & Collection APP
林頎玲｜40 一年 12 期
二年 24 期
1940 元
3670 元
大陸 港澳
新台幣
3850 元
亞洲
新台幣
4750 元
9200 元
歐美
新台幣
5680 元
11000 元
7500 元
※ 以上國外訂價皆以航空計算，如需掛號者，每月需另加 10 美元 或新台幣 20 元郵資。 國內掛號 每本另加郵資新台幣 30 元 國外掛號 每本另加郵資美金 50 元
中華郵政北台字第 4363 號執照登記為（雜誌）交寄 版權所有：本刊圖文非經本社同意不得刊載
來世．女性．士人，三方角度探究舌尖上的中國 ─美國普大博物館「永恆盛宴： 10至14世紀中國藝術的筵席餐會」展
展覽
Exhibition
林逸欣｜ 54
論壇
Forum
地圖文化史，中西大不同─ 自「紙納乾坤─從天圓地方到寰宇天下」展覽談起
劉芷辰｜ 106
反清復明或官逼民反？─ 「鴨母王」的真實、文學創作與博物館詮釋座談會
朱文燕｜ 60
曾令愉｜ 110
松柏千年茂．乾坤一鏡收─華岡博物館「郎靜 山與張大千藝術展」 藍玉琦｜ 70
焦點
Focus
如入寶山，滿載而歸─ 「明槧寶光─師大館藏明代善本古籍特展」 暨明代文獻學學術研討會
世界、地域及多元當代視野下的臺灣藝術史─ 國立臺灣美術館 2019 重建 臺灣藝術史學術研討會紀實
藝術信託，為藏家和博物館找到連結─ 專訪國立故宮博物院院長吳密察 簡秀枝｜ 112
特輯
Highlight
楊佶俐｜ 76
2019 秋拍快遞 編輯部｜ 116 經典無懼動盪，新世代藏家踴躍進場─ 2019 香港秋拍，佳士得、邦瀚斯、蘇富比成績單 藍玉琦、張筠｜ 118
鑑賞
天皇政權削弱，儀式空間現端倪─ 以 9 世紀儀式書《貞觀儀式》 說平安時代平安宮的儀式空間
Connoisseurship
以清宮畫家董誥《金陵十景圖冊》領銜， 華藝國際闖出佳績 張筠｜ 123
林文瑛｜ 82
中國嘉德 2019 秋拍，25.68 億元買氣旺─ 書畫經典的力量．三件億元拍品扛鼎
千文萬華，溢彩流光─ 淺說瀋陽故宮藏清宮漆器
藍玉琦、王怡文｜ 124
北京保利 2019 秋拍，33.56 億傲視京城─ 書畫雙雄破億．轉心瓶全球最貴
劉曉晨｜ 90
藍玉琦、王怡文｜ 128
出土豐富，序列完整易定年─ 淺述三門峽廟底溝唐宋墓地出土白瓷
北京誠軒 2019 秋拍，成績穩健 金浩鈞｜ 132 穩健中有驚奇─巴黎秋拍結果 王怡文｜ 133
郝紅星｜ 100 拍賣
Auction
考古
Archaeology
展訊
Calendar
中貿聖佳｜ 134 中國嘉德｜ 136 北京翰海｜ 138
考古紀事 劉榕峻｜ 140 本月展訊 編輯部｜ 144
為因應網路資訊時代來臨及增加本雜誌內容的廣泛傳播達到藝文推廣之宏效，本雜誌刻正進行藝術網路之建構，以期能結合現代科技，服務更多的讀者。 同時為兼顧在本刊投稿作者之權利，免生著作權之糾紛，本刊特此宣達：即刻起，凡受本刊邀稿，或於本刊投稿經採用者，本刊除將文稿刊登於本雜誌（含 電子雜誌），著作人並同意本刊將文稿內容透過網路廣為傳播，著作人如有不同意見者，應先聲明或保留。 ● 本刊為提供中國藝術文物資訊之交流平台。本刊刊載之拍賣、古玩城、博覽會、商家展覽等市場相關報導，以及商家和拍賣公司於本刊刊登之廣告內容， 均不負辨偽鑑真之責。 ●
新聞
News
不容青史盡成灰 清大教授楊儒賓捐贈千件文物 文．攝影︱張筠
1949年12月7日，中華民國政府正式宣布遷渡來臺。這一 道命令的影響橫跨了海峽，改變大歷史的走向，更動盪眾 多人物的命運。眾史家學者回顧這段歷史，有人從政治史
農、清大文物館籌備處主任馬孟晶等人，校長賀陳弘上臺
面向，有人用經濟角度來談，而國立清華大學中文系教授
致詞時提到，楊儒賓為了文物館籌備經費的俠心之舉──
楊儒賓選擇以書信收藏的方式，重新看見那些身處亂世之
他一方面捐出與清華相關的文物作公益拍賣，所有賣家款
人，他們的際遇抉擇。
項又捐出給學校；另一方面，又在拍賣時加上「但書」，
楊儒賓自1987年任教清大中文系以來，就將薪水投入收 藏，其中包含2000餘件與1949年遷臺歷史相關的文物，尤 以書信為大宗，並於2019年底「回到一九四九：中華民國 渡海七十周年紀念文物展」展出。他表示：「信札是當代 人物之間傳遞情意的文書，也最能呈現大時代的面貌。」 而這些珍貴史料未來的去向，楊儒賓和妻子方聖平二人決 定讓文物留在校園內，贈予即將動土的文物館。 捐贈儀式選在別具歷史意義的12月7日。當天到場貴賓有 清大校長賀陳弘、中華文化永續發展基金會董事長劉兆 玄、中山堂管理所主任黃國琴、何創時基金會董事長何國 慶、監察委員田秋菫、清大人文社會研究中心主任黃一 日本 奈 良 教 育 大 學 美 術 教育 講 座教 授 谷川雅 夫 捐 贈 的 親 王北白川宮能久〈行 書條幅〉。 捐贈儀式貴賓合影。
12
清大校長賀陳弘（右）接下楊儒賓（左）捐贈文物。
2020．1
買家必須把文物捐回。賀陳弘笑稱校方是財「物」兩全， 並引用于右任名言「不容青史盡成灰」，感佩楊儒賓收藏 背後的志向。楊儒賓則逗趣表示：「這些都是清華薪水買 的嘛，國立大學的經費又來自人民繳的稅金，我只是把 這些原來屬於他人的文物再回饋給清華與社會，兩不相 欠。」又言：「清華大學運氣比較不好，從此肩負保管的 義務，還要整理展出，讓更多人有機會看到這些有意思的 文物。」 而捐贈儀式的另一主角，是選在同天捐贈文物予中山堂的 日本奈良教育大學美術教育講座教授谷川雅夫。方聖平致 詞時感稱，若不是谷川雅夫的熱心牽線，家中便無法擁有 許多重要文物。有些在日本被忽略的文物史料，如今在 臺灣找到歸宿，谷川雅夫於致詞時表達的喜悅之情，不 言而喻。他所收藏二件與中山堂相關的歷史文物，分別是 親王北白川宮能久〈行書條幅〉及總督安藤利吉〈行書橫 幅〉，當日也親自捐贈給中山堂管理所主任黃國琴。
藝文
Note 傅抱石︿萬竿煙雨﹀。
在五代吳越國錢氏家族墓葬等墓主身分等 級較高的墓葬中亦出土過秘色瓷。
藝訊 2 0 2 0 板塊
秘色瓷作為越窯最高等級的產品，產地卻 一直成謎。直至2015年至2016年間，在慈 溪上林湖後司嶴窯址的考古發掘中，發現 了法門寺著名的八棱淨瓶款式與匣缽等窯 具，顯示該處為晚唐五代秘色瓷的生產窯 場。浙江省慈溪博物館現正推出「秘色在 人間：越窯秘色瓷特展」，分藏於各地的 秘色瓷回到了產地，本展彙集了該館和上 林湖越窯博物館、法門寺博物館、北京故 宮博物院、臨安博物館等單位數十件秘色
01
瓷珍品，包括上林湖後司嶴、荷花芯等窯
宮中秘色大揭密
址出土的秘色瓷近80件，法門寺出土珍品
秘色在人間： 越窯秘色瓷特展
則展出5件。展覽內容還包括秘色燒成的技 潑彩、傅抱石的煙雨迷濛、潘天壽的瀟灑
越窯青瓷被唐代茶聖陸羽列為茶碗上選， 並以類玉、類冰來形容它的釉色之美。而 越窯中還有一種專門貢入宮廷的極品，稱 為「秘色瓷」，因民間無法得見，故曰秘 色。晚唐詩人陸龜蒙曾用「九秋風露越窯 開，奪得千峰翠色來」來形容這種秘色越 器，又一晚唐詩人以「捩翠融青」、「嫩 荷涵露」來表現秘色之美。然而，直至 1987年，秘色瓷的實物才於陝西扶風法門 寺窖藏出土，窖藏帳目中明確記載了晚唐 皇室供奉的物品中包括了秘色瓷器，爾後
術關鍵，為秘色瓷解密。本展展期至2月 奇趣，宛如20世紀的經典繪畫指南。徐悲 1日止，想要一睹宮中絕美秘色千萬別錯 鴻與林風眠同於1919年赴法留學，試圖 過。（文．圖
李如珊）
在中西藝術之間找出自己的路，亦是中國 現代美術教育的推手。張大千的潑墨潑彩
02
20世紀經典指南 仰之彌高：二十世紀中 國畫大家展
南京博物院現正舉辦「仰之彌高：二十世 紀中國畫大家展」，展品巨星雲集，匯集 齊白石、黃賓虹、張大千、傅抱石、李可 染、徐悲鴻、林風眠、潘天壽八位繪畫大 師手筆，帶給觀眾藝術黃金時代的頂級享
被認為受到西方表現主義之影響，本次展 出之〈江岸圖〉可見其墨與彩，滯積與流 動的變化之美。本展展期至2月28日止。 （文．圖
李如珊）
03
絲路的前世今生 千山共色：絲綢之路文 明特展
受。本展匯集南京博物院、中國美術館、 新疆位於古中國西陲，卻最接近歐亞大陸 北京畫院、徐悲鴻紀念館、龍美術館等處 中心，為古代絲路必經之地，中西貿易與 之藏品，共158件（套）。展期分為兩階 文化交流的第一現場，出土文物可見其精 段，於1月10日左右進行換展。第一期展 彩的地域文化多樣性。北京大學賽克勒考 示97件套展品，第二期更新61件套展品， 古與藝術博物館現正舉辦「千山共色：絲 其中不乏氣勢驚人的巨幅力作，如張大千 綢之路文明特展」，匯集新疆維吾爾自治 的〈潑墨荷花圖〉通景屏、徐悲鴻的〈九 區博物館、新疆維吾爾自治區文物考古研 方皋圖〉等。這八位名家皆以中國傳統繪 究所、吐魯番博物館、木木美術館等11家 畫技法與造形為基礎，然徐悲鴻、林風 博物館文物，共70件（組），從青銅時代 眠、李可染等人又摻入西方技法，融會中 起始，無論是小河公主、希臘武士、龜茲 西美學，發展出跨越國界的獨特風格。
王族、唐代美女、烏孫金面具、或是一套
齊白石、黃賓虹、張大千、傅抱石等人是 華美服飾，每件文物皆能娓娓道來新疆絲 帶領中國傳統筆墨跳脫陳規、走入現代的 路的前世今生，輝煌璀璨的曾經。
〈秘色瓷八棱瓶〉，法門寺地宮出土。
18
2020．1
舵手。展場可見齊老靈動的簡筆寫意、黃 本展分為「聯雪隱天山」、「影麗天山 賓虹「渾厚華滋」的墨法、張大千的潑墨 雪」、「明月出天山」三個單元。青銅
時代至鐵器時代的早期文化中，新疆已是 中原和歐亞草原文化的橋樑，春秋戰國時 期的遊牧民族逐漸形成漢代「西域三十六 國」，擁有各自的文化特色。從出土文物
04
流動的色彩 臻於至美：廣琺瑯特展
可知，當時的新疆是文化薈萃之地，有戴 著希臘士兵頭盔的武士銅像，屏風上中原 琺瑯工藝是由西方傳入中國的技術，初為 式的豐腴美女端著茶盞，形象逗趣的黑人 一種施於金屬胎上的釉彩，顏色鮮豔亮 百戲俑，營盤墓主身穿的紅袍上有著古希 麗，有掐絲琺瑯、鏨刻琺瑯、畫琺瑯等作 臘愛神厄洛斯（Eros）的形象，還有《三 法。畫琺瑯是以琺瑯彩在器物上作畫，此 國志》的手抄寫本等，生活相當國際化。 技術發源於15世紀晚期的歐洲，於17世 本展工作日僅接受團隊預約參觀，個人參 紀晚期傳入清宮，受到康熙皇帝的喜愛，
清〈銅胎畫琺瑯鑲染牙單把鏡〉。
觀僅限週末及節假日，需提前7天預約，展 召入七位廣東工匠進宮試燒西洋畫琺瑯， 之品味，發展出中西合璧之彩繪風格，展 技術逐漸成熟，至雍正朝時期已研發出本 現18世紀西洋、清宮與廣東三者藝術與視 期至2月28日止。（文．圖 李如珊） 土的琺瑯色料。清宮畫琺瑯並研發出畫於 覺文化的交融。本次展出畫琺瑯作品相當 銅胎、瓷胎、玻璃胎、紫砂胎上之各式作 多樣，可見畫琺瑯在器物上的廣泛應用， 品，細緻華麗。乾隆時期，清宮開始向粵 包括清〈銅胎畫琺瑯鑲染牙單把鏡〉、清 海關訂製畫琺瑯，發樣給廣州工廠製作， 〈銅胎鎏金透明琺瑯花藍座鐘〉、清〈銀 技術與宮中款式流入民間，造成民間廣琺 鎏金燒藍花卉鏤空摺扇〉等。琺瑯彩本由 瑯的興起，發展出更多樣的圖案設計，甚 西方傳入，經清代中國本土之發展，創造 至成為熱門的外銷商品。 今廣東省博物館首次舉辦廣琺瑯專題展 覽，展出120件琺瑯器，包括清宮用器、
出新的設計款式，又外銷回歐洲等地，可 謂在歷史中流動的瑰麗色彩。本展展期至3 月29日止。（文．圖
李如珊）
民間日用與外銷商品。廣琺瑯初為貢入宮 廷而製，後來大量外銷，為因應西方客戶 唐代〈黑人百戲俑〉，阿斯塔那墓地336號墓出土。
05
頂級精品饗宴 金銀曜爍，美熠四方─京冀晉豫陝五省市金銀器展
河北博物院現正舉辦「金銀曜爍，美熠四 等華麗配件，還有充滿異國風情的北魏波 方─京冀晉豫陝五省市金銀器展」，展品 斯〈狩獵紋鎏金銀盤〉、〈胡人頭像金飾 來自首都博物館、山西博物院、河南博物 件〉等，山西大同出土之北魏銀盤竟然飾
商〈金臂釧〉，北京市平谷區劉家河遺址出土，首都博 物館藏。
院、陝西歷史博物館等32家文博機構，共 有波斯薩珊的狩獵人物，這件來自西亞的 約600餘件中國古代金銀器，分為初見、 金銀器反映了5世紀平城的中西貿易活動 容融、和合、餘緒四個部分，展示金銀器 與文化交流。碩大的〈鎏金芝鹿紋三足銀 在歷代生活中的應用、藝術表現與發展。 盤〉則蘊含中國傳統的吉祥寓意，體現了 金銀為貴重金屬，古代使用者多為社會地 唐代的貴族品味。 位高的皇室、貴族及首領，意匠精巧細 緻，在風格上則有草原民族與中原本土的 差異與交融，亦留有文化交流之遺跡。本 展展出規模堪為古代精品之集大成，文物 歷經悠長歲月依然熠熠生輝。
一件出土自東漢中山穆王劉暢墓的〈掐絲 鑲嵌金辟邪〉體型小巧，作工精細，體表 以密布的金粟粒表現特殊質感，並鑲嵌了
東漢〈掐絲鑲嵌金辟邪〉，河北省定州市中 山穆王劉暢墓出土，定州博物館藏。
綠松石、紅瑪瑙等寶石，十足奢華。陝西 扶風法門寺地宮出土的唐末皇家貢物〈銀
本展展品包括金臂釧、金腰帶飾、金劍飾 茶碾〉和〈鎏金迦陵頻迦紋壺門座銀棺〉
亦在展出之列。本展展期至2月26日止。 （文．圖
李如珊）
ART&COLLECTION
19
22
2020．1
專題 Special Report
皇皇權權輪輪廓廓．．帝帝國國氣氣象象
職貢圖，描繪帝王目光所不能及，統治欲望到達之境地，遠方 異域的人與物。 那些描述他們的形象、風俗、民情的字詞，將當時帝王、華夏 對外族、番邦的感受與想像凝固在空白背景的作品中，做成標 本，排排站立。標本的所在之處，邦交、藩屬、邊地，勾勒了 皇權的輪廓。 而有時，皇帝也會想讓這些標本動起來，便命畫家改繪標本， 描成人持貢物向前走來的樣子。萬國來朝，四方納貢，證成了 帝國的氣象。
ART&COLLECTI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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專題 題 Special Report
四海之內，莫非王臣 臺北故宮「四方來朝─ 職貢圖特展」早期職貢畫作介紹 文│王怡文
國立故宮博物院北部院區於1月1日起舉辦「四方來朝─職 貢圖特展」，精選出20組件院藏職貢題材相關作品，包 含唐閻立本〈職貢圖〉、唐閻立本〈王會圖〉、五代南唐 〈顧德謙摹梁元帝番客入朝圖〉、宋李公麟〈萬國職貢 圖〉、明〈明太祖御筆〉、清謝遂〈職貢圖〉等。展品內 容豐富精煉，從唐至清，跨距甚大，期待透過圖像梳理與 文字考證，分析職貢圖的風格類型。鑑於大眾對早期職貢 相關作品較為陌生，以下著重這次展覽中幾件反映出早期
圖2 南朝梁元帝蕭繹〈職貢圖〉，中國國家博物館藏。圖 wikipedia。非本次展覽展品。
職貢樣貌的作品，探索與中國皇權架構密不可分的「職 貢」，跟著我們看下去。
What is 職貢？ 國之大事，在祀與戎。不只是 征伐，即便是國家內部的各種 祭祀禮儀，都是古代皇權合法 性的象徵。而禮儀中又以三種 典禮最為盛大，第一是各種紀 念節日，例如皇帝的誕辰等； 第二是檢閱軍隊；第三則是接 見諸侯。在古代有四時接見各 方諸侯，其中最重要的春秋 兩季，又分別稱為「朝」、 「覲」。而朝貢就是四方諸國 依照朝覲之禮，千里迢迢來到 中國朝覲帝王。知名中國歷 史學者葛兆光提出了三篇關於 朝貢重要的文獻，分別是《尚 圖1 陝西乾陵唐代章懷太子墓東側〈客使圖〉。圖 wikipedia。非本次展覽展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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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1
四方來朝─職貢圖特展 國立故宮博物院北部院區│2020/1/1－3/25
書．禹貢》、《逸周書．王會篇》及《國語．周語上》，
墓中保留了一組〈客使圖〉，分繪於墓道東西兩側。東西
這些文獻描述了四周諸國以中國為中心，按時進貢，到周
兩側的〈客使圖〉皆繪製六人，前三位都是唐朝的官員，
代甚至明確畫分出不同區域對於天子的祭祀和進貢是有所
後方的使者按衣著及當時唐代外交關係上推斷，可能來自
區隔的。葛兆光簡單的說：「朝貢體系就是當時以中國為
大秦（東羅馬帝國）、高麗、高昌、吐蕃等地。每個使者
中心，按中國禮儀制度構擬而成的國際秩序。」朝貢，說
衣著有別，各有特殊之處，比如東側〈客使圖〉中從前數
穿了就是稱臣納貢，臣服於這個國家，對其進貢，聽其號
來第五人，頭戴羽冠，高高插著兩鳥羽，相當特別。（圖
令。朝貢，也稱作職貢。
1，非本次展覽展品）李賢是在公元706年遷葬至乾陵陪 葬，推測此一繪有各方使節來朝的客使圖創作時間不會晚
職貢圖系列始祖
過706年，算是目前較早有可信創作時代下限，與職貢相
試著想像，在古代那樣一個沒有電視、電腦，也沒有地
關的圖繪作品。
鐵、飛機，不要說是去另一個國家了，連到隔壁鄉鎮可能
目前畫史上認定最早的職貢圖，是一件傳為南朝梁元帝蕭
都是件稀罕事。資訊封閉，連帶的就是無窮好奇──你會
繹〈職貢圖〉（圖2，非本次展覽展品）宋摹本，現藏於
對隔壁山頭的人長什麼樣子好奇，你會對大海彼端的人長
中國國家博物館。蕭繹〈職貢圖〉長200.7公分，殘卷且經
什麼樣子好奇，有一天，山的那頭、海的那端真來了人，
過重裱，目前殘存的部分描繪有12位使節，由右至左依次
那還不爭先恐後地搶著去看。職貢題材的圖繪，按葛兆光
為滑國、波斯、百濟、龜茲、倭國、狼牙修、鄧至、周古
的說法，那就是「看外國人」。
柯、呵跋檀、胡蜜丹、白題及末國。每一位使者都是面朝
關於職貢的文獻不算少，但與職貢相關的繪畫作品留存不
右側的站立像，橫向依序並排，使者身後都會有段描述該
多，能夠確認作畫時間的更少。陝西乾陵唐代章懷太子
國方位地景、風土民情及歷來交往、進貢物品等題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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專題 Special Report
王會之盛 乾隆朝的 職貢圖像與貢馬活動 文│林士鉉（國立臺北大學歷史學系副教授兼系主任）
傳統職貢主題之作品，向 來著重描繪外邦蕃客形 象，結合多樣化之奇珍貢 物，尤其是職貢圖式畫 作，除了是流行許久的畫 史題材，也可做為提供理 解傳統中外、內外關係， 乃至於各代政權如何自我 定位的重要線索。乾隆朝 動員龐大資源繪製多種版 本「皇清職貢圖」，據研 究成果可知，乾隆十六 年至二十六年（1751－ 1761）是主要的製作起迄 時間，其成果描繪族群
左圖1 清謝遂〈職貢圖（一）〉卷「伊犁地區台吉」，國立故宮博物院藏。圖 國立故宮博物院。 右圖2 清謝遂〈職貢圖（一）〉卷「土爾扈特部」，國立故宮博物院藏。圖 國立故宮博物院。
人物超過300組，各組均有圖像和圖說，手筆可謂空前絕 後。而由郎世寧（Giuseppe Castiglione，1688－1766）、 艾啟蒙（Ignatius Sichelbart，1708－1780）等宮廷傳教士 畫家繪製的各種「貢馬圖」，也無疑是當時最突出而重要 的職貢圖像主題。（註1）從當時如何利用貢馬及其圖像 來彰顯朝廷與外邦、君臣之間的良好互動，不失為一個有 效理解的角度。此外，這些紀實性質的圖像也能傳達滿洲 尚武傳統精神，以及皇朝武功的不世成就。 乾隆朝的職貢圖像與貢馬活動涉及的面向十分廣泛，無法 以此文一次討論完全，故僅就乾隆年間以郎世寧《十駿 圖》為代表的貢馬圖重要特徵，特別是進貢者與所謂職貢 身分的關係；並以國立故宮博物院藏清謝遂〈職貢圖〉為 圖例，探討「皇清職貢圖」圖說所載廣義的貢馬活動，論 究清代貢馬活動及圖像的創新特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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貢馬來源與貢馬圖 清代的貢馬來源廣泛，進貢者的身分有必要進一步釐清。 事實上，貢馬者大都不是外國或邊民，而是以王公親貴 和官員等內部成員為主──亦即，清代的貢馬圖不可全以 職貢主題一概視之。尤其蒙古親貴們屬於「藩部」系統成 員，不是外國，也並非山野邊民，如同「八旗」成員，他 們都不會出現在「皇清職貢圖」裡面。 比較特殊的是〈職貢圖〉裡的「伊犁地區之蒙古台吉」 （圖1）。「台吉」為蒙古貴族的一種爵位，而伊犁地區 原是「厄魯特部落」，亦即準噶爾汗國的部眾。在乾隆 二十年（1755）進征之前，準噶爾也曾貢馬，但圖說已 不顯示準噶爾之名，僅稱作「伊犁地區」。另一支蒙古 部族「土爾扈特部」（圖2）也曾貢馬，乾隆三十六年
（1771）自俄國境內遷回新疆北部，也載入〈職貢圖〉。
皇帝的禮物，其來源並沒有任何的外藩屬國來貢，全都不
（註2）此二部的性質在被征服及歸附之後，理應屬於藩
屬職貢之馬。十駿中有三駿來自早已和清朝皇族建立姻親
部體系，而蒙古藩部本不應列入職貢之列，二者之於「皇
關係的「漠南蒙古」，分別是翁牛特貝勒彭蘇克進「奔霄
清職貢圖」體系究竟有何作用尚待進一步研究，此複雜問
驄」、科爾沁王公達爾馬達杜進「 雲駛」、科爾沁郡王
題雖不能在此細述，但此二部之貢馬在乾隆年間貢馬圖的
諾門額爾龢圖進「雪點雕」；其餘七駿則均來自「漠北蒙
角色，尚不難掌握，這對於理解整體乾隆朝的貢馬圖像及
古」喀爾喀部，包括親王策楞進「霹靂驤」、親王德欽札
貢馬活動也是極其重要的視角。
布進「赤花鷹」、郡王多爾濟札爾進「萬吉驦」、郡王澄 文札布進「闞虎騮」、喀爾喀蒙古札薩克圖汗部的分支和
◇尚武勇駿：滿蒙親貴進獻給皇帝的禮物
托輝特部貝勒誠溫札布進獻「自在驈」、「英驥子」。喀
無論是哪一種來源的貢馬，以貢馬為主題的畫作，主要還
爾喀蒙古在17世紀康熙年間（1662－1722）還曾是「累世
是從乾隆年間開始。清代最早、最具知名度的貢馬圖，當
職貢不絕」的外邦性質，後來清朝宣稱「我皇上俯視天下
屬郎世寧《十駿圖》系列。《十駿圖》有前、後二套，各
萬國為一體，其職貢之國，凡有困廹來投者，無不受而養
十巨軸。據《石渠寶笈初編（御書房）》著錄所示，《前
之」，介入調停準噶爾汗國（當時清朝稱作厄魯特）與喀
十駿圖》完成於乾隆八年（1742），這些各有嘉名的駿
爾喀之間的戰爭，戰爭結果之一是喀爾喀內附，成為清朝
馬全部來自蒙古王公親貴，其性質是「內部成員」進獻給
藩部。
圖3 清郎世寧〈十駿圖 赤花鷹〉，國立故宮博物院藏。圖 國立故宮博物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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專題 Special Report
奇服曠世，骨像應圖 由《職貢圖》中的西洋人物服飾 看清宮對西洋的認知 文│林頎玲（國立中央大學藝術學研究所碩士）
《職貢圖》為清宮在乾隆年間製作之大型民族圖誌，其主 要特徵為以一男一女標示一文化體的新形式，且西洋成分 比重提高，涉及清宮與他國關係、殖民區域統治與帝國形 象建構等議題。賴毓芝的〈圖像帝國：乾隆朝《職貢圖》 的製作與帝都呈現〉一文已說明西洋風格與當時歐洲風行 的民族人物圖像與地圖的關係，並談及西洋風格使用於 《職貢圖》中的原因。本文將關照重點放在《職貢圖》中 所表現的西洋服裝，將圖中服裝對比服裝史資料後，發現 《職貢圖》與當時代真實服裝存在差異，有許多形式化的 部分，本文將以西洋男性與女性服裝為例，討論清宮對於 西洋的認知。
重視武裝形象 《職貢圖》中的西洋男性服飾 上圖1 《皇清職貢圖》冊頁本中的「大 西洋國 夷 人」，法國國家圖書館 藏。© Gallica 下圖2 1690年代法國對襟藍色外套稱為 Justaucorps，Stockholm Army博物館藏。 圖 林頎玲。
《職貢圖》中的西洋男性形象大致相似，例如大西洋國、 小西洋國、英吉利國、法蘭西國、瑞國、荷蘭國、呂宋 國的男性服裝（圖1）。這些相似的男性服裝皆由黑色氈 帽、白色襯衣、背心、無領長外套、至膝蓋的短褲、白 襪、黑鞋組成，只是加入領巾、披風等元素，並交互使用 藍、紅、綠等不同配色以使圖像豐富多彩。概括來看， 《職貢圖》中男性服裝特徵若對應至西洋服裝史應屬於洛 可可時代初期。（註1）此時期男性服裝變化已經較為平 緩，不若女性服飾一般有著劇烈的流行遞嬗，基本上就如 同《職貢圖》所繪，男性上半身由襯衣、背心、外套組 成，而下半身則穿短褲和長統襪。這種外套、背心與褲子 的三件組合，是當時的標準穿著，在洛可可時代延續，並 逐漸往現代男裝西服發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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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4 1700年代的襪子Stocking。腳 踝側邊的裁片幾乎延伸至小腿，在 小 腿 兩 側 有 三 角 形 接 縫，美 國 威 廉斯堡藝術博物館藏。© The Ar t Museums of Colonial Williamsburg
最外層穿著的對襟藍色外套稱為Justaucorps，長度略到大
腳踝側邊的裁片幾乎延伸
腿，袖口有很寬幅的反摺並點綴袖釦，裡面露出襯衣袖口
至小腿，如果從圖像上看
的皺褶袖飾，（圖2）細密的扣子從領口延伸至下擺，但
就會在小腿兩側有三角形
穿在身上時並非完全扣起，大部分時間扣子僅作為裝飾
接縫，（圖4）如同《職貢
用，因此到了17世紀晚期下半部的扣子已被省略。在1670
圖》中合勒未祭亞男性所
年以後逐漸變長並縮窄成Justaucorps樣式，至18世紀以後
著襪子一般，但從18世紀
此類型外套的形象已轉變為較接近荷蘭國男性的外套形
中期，襪子側邊的三角形
式，長度及膝且下擺略呈弧度向後收，外輪廓顯得更為
縫合點逐漸降低至腳踝，
精簡俐落。（註2）在大西洋夷人圖像中所見的款式應該
因此在圖中已看不到側邊的縫合線。另外18世紀也正是色
是17世紀末期至18世紀前期的形式，附圖為當時法國的
彩長襪進入白色或淺色襪子的轉變時期，（註3）從圖中
Justaucorps，可看出無論是服裝形式、配色，甚至是口袋
人物多穿白襪的情形看來，應屬於1700年後的穿著。
的裝飾縫法都頗為與《職貢圖》相近。 大西洋國夷人下半身穿著的是長度適
頭飾方面，此時期男性多佩戴黑色三角帽，也就是圖說 中的「以黑
折三角為帽」，稱為
中的紅色短褲，稱為Breeches，又稱
Tricorn。（圖5）這種帽子是從1690
Culotte，（圖3）褲長至膝蓋處，
年代開始興起，直到法國大革命後
褲子從17世紀至18世紀有由寬變
才消失，風行了將近一百年。18世
窄的趨勢。直到洛可可時代後
紀的帽子通常是黑色，沿著帽邊
期，也就是18世紀末，褲管才逐
裝飾金屬絲帶或羽毛，將帽子摘
漸變長至膝蓋以下。此處看到的
下後必須折起夾在腋下才合乎禮
Breeches仍較寬鬆，應是1730年
儀，如同《職貢圖》法蘭西國、
以前之款式。膝蓋以下則被合
荷蘭國、瑞國圖像所示，在荷
身長襪套住，這也是此時期的
蘭國圖說中亦有「夷人黑
為
穿著重點。過去的長襪版型和
帽，遇人則免冠挾之以為禮」
現在有所不同。從現存的17
說明。法蘭西國的男子頭戴
世紀與18世紀襪子中，可看
圓形便帽，稱之為Bonnets，
到在早期開始製作襪子時，
常見材質有亞麻、絲綢與
圖3 1710年代的紅色短褲Breeches，大 都會藝術博物館藏。© The Metropolitan Museum of Ar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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專題 題 Special Speci Report
製作帝國 地方官就其管轄區域上呈少數民族的圖繪並非乾隆朝才有 的現象，然而是在乾隆朝，此事才擴張到全國的範圍。職 貢圖系列圖繪可謂是乾隆皇帝心中大型的圖像製作計畫，
乾隆皇帝「職貢圖」計畫timeline 文│闕宇彤
圖｜國立故宮博物院
通過《活計檔》等清宮檔案的揭示，能觀察乾隆皇帝如何 一步步打造心中的理想帝國。
乾隆十三年1748 乾隆皇帝起心動念
乾隆十五年1750 計畫正式啟動
四庫全書本《皇清職貢圖》跋提到：「乾隆歲
八月十一日四川總督策楞接獲大學士傅恆所奉〈寄信上
戊辰（1748），王師平定金川，皇上念列朝服
諭〉，乾隆命四川總督策楞將其「所知之西番、猓玀男
屬外臣，式增式擴，爰敕所司繪職貢圖，以昭
婦形狀，並衣飾服習，分別繪圖注釋，不知者，不必差
方來而資治鏡。」平定金川後，乾隆萌生了解
查」。策楞因此就「所經歷之夷地，及接見之番民，或參
該地區的念頭，遂命地方官就其管轄區域上呈
考于該管之文武」，繪製了24幅圖像，並註明「該處地土
少數民族的圖繪。此計畫一開始只對邊境地
風俗、服飾好尚大概情形」，編成一整冊後，上呈御覽。
區調查，不包含組成帝國的主體（滿人與漢 人），而是描繪國內的「他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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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隆二十二年1757 據《職方會 覽》冊頁，由四位畫家分繪四卷， 《職貢圖》卷正式成立 《活計檔》如意館記載：「（七月）初九 日……本日太監胡世傑持來《職方會覽》 冊頁二套，計十二冊，傳旨：著丁觀鵬、 金廷標合畫手卷四卷。欽此。」所言「丁 觀鵬、金廷標合畫手卷四卷」應該就是由 丁觀鵬、金廷標、姚文瀚、程梁根據《職 方會覽》冊頁，分別繪製第一、二、三、 四卷，卷後有每位畫家的款印。
乾隆十六年1751 從乾隆下旨，到地方督撫收到成 果「番圖二式」，只花三個月
乾隆二十六年1761 《職貢圖》 卷完成
乾隆十六年閏五月初四日，《活計檔》中記載軍機處大學士傅
乾隆在《職貢圖》手卷卷首加上二十六
恆交出男女番像16張，要畫院處照畫，其中並交代女像多畫一
年七月的御題。此年年底，《活計檔》
些，此複製可能就是為了準備發給各邊省的樣張。九天後，畫
有向蘇州江寧織造訂製錦袱四件和玉別
院處就根據原來16張番像，製作出「番像男女圖十八張」。六
的裝裱紀錄。
月一日，樣張便發給各邊省督撫。八月十三日，四川總督策楞 果然接到朝廷寄來的「番圖二式」。此「二式」可能即為一男 一女，並要求其以此標準格式，將其所屬的外夷番眾「照式繪 圖」，並送軍機處匯呈。從五月四日乾隆諭旨到四川省督撫策 楞收到樣張，從中央到地方只花了短短的三個月，其中還包括 畫院處製作標準樣稿的時間，可見行政效率之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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專題 Special Report
虛擬實境 「職貢圖」計畫VS.子計畫「萬國來朝」 文│闕宇彤
〈職貢圖〉卷本於1961年正式成立，多本〈萬 國來朝圖〉、《臚歡薈景圖冊》之〈萬國來 朝〉一開等也陸續開始製作，可視為職貢圖製 作的子計畫。不過，相較於排列異國異族男女 於空白背景，無場景、無敘事性的職貢圖，子 計畫「萬國來朝圖」顯然場面感十足——元 旦、冬至、萬壽節及國家慶典時，諸國使節佇 立於富麗堂皇的太和門、太和殿、養心殿、角 樓、神武門外，或是寧壽宮、養性殿等宮殿群 一帶，各持珍稀貢物，等待覲見皇帝。究竟 「職貢圖」和「萬國來朝圖」在乾隆心中各自 扮演什麼角色，兩者的關係又是什麼？
「萬國來朝圖」計畫內容 萬國來朝圖製作的最早紀錄出現在乾隆二十五 年（1760）正月初九，此時一件〈萬國來朝 圖〉由徐揚、張廷彥、金廷標接紙起稿，並於 同年十月二十三日「托紙一層」。作品於一年 後畫成。乾隆二十六年（1761）十月十一日 「裱掛軸一軸」，十五日「裱掛屏一件」。 前件作品於乾隆二十六年十月才完工，但為 對應乾隆五旬萬壽，乾隆二十六年七月十六 日，也就是〈職貢圖〉卷本正式成立且撰寫御 題時，姚文瀚、張廷彥等又接諭旨「起稿萬國 來朝條畫稿一張」。現存北京故宮、編號故 00006274的〈萬國來朝圖〉（圖1）很可能即 為此作。作品前景轉黃的樹葉，描繪的應是萬 圖1 編號故00006274清〈萬國來朝圖〉，322×216公分，北京故宮藏。圖 北京故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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壽節的秋天景象。畫面描繪太和殿廣場前，文
圖2 清《臚歡薈景圖》「慈寧燕喜」一開，97.5×161.2公分，北京故宮藏。圖 北京故宮。
武百官各依品秩列位，各國大使則站在大臣朝列之後慶賀乾隆大 壽。通過具有透視空間感的描繪，太和門、太和殿、養心殿、角 樓、神武門等場景清晰可辨。另外，此件作品上的御題，亦剛好是 職貢圖卷本、冊頁本、寫本或刊本上的御製詩，顯示彼此製作時的 連帶關係。
圖3 編號故00006273的清〈萬國來朝圖〉，299×273公 分，北京故宮藏。圖 北京故宮。
乾隆五十歲生日過完，崇慶皇太后七十大壽（1761）轉眼而至，金
編號故0006271，不像過往以太和殿廣場為場
廷標等又接了一套大型冊頁《臚歡薈景圖》（圖2）的製作。該冊
景，而是描繪了寧壽宮、養性殿等宮殿群。
總共八幀，分景點描繪了乾隆舉行朝賀、慶壽、筵席、遊樂等活動 的場面。「慈寧燕喜」一開乾隆彩衣娛親，「萬國來朝」一開寰宇 海內的使節前來祝賀。根據《造辦處》檔案，該作於乾隆三十六年 （1771）十一月十三日還有「配黃緞套」的紀錄，備受寶愛。
整個「萬國來朝圖」的計畫內容，目前已知 至少包含了乾隆二十五年（1760）正月初九 的製作，以及編號故00006274、00006504、 00006271與00006273（圖3）的〈萬國來朝
相較於前述編號故00006274的〈萬國來朝圖〉將時序安排在秋天，
圖〉，再加上《臚歡薈景圖》冊頁的其中一
描繪太和殿廣場前文武百官各依品秩列位、各國大使立於其後的樣
開。製作契機多為慶祝帝王壽誕、元旦慶典。
貌，編號故00006504、00006273與00006271的〈萬國來朝圖〉所繪
畫家將活動當時萬國來朝、四方朝貢的景象，
則皆是冬天雪花飄飄，元旦慶典朝賀的景象。在這三張作品中，列
以線法、極富西方寫實意味的風格繪成，令觀
位臣公和各國貢使雖已各就其位，然而也許是因為天氣嚴寒，乾隆
者（即帝王本人）如臨其境。
皇帝卻仍端坐後宮簷下，享 《造辦處》檔案紀錄中記載
「萬國來朝圖」採用了「職貢圖」的 計畫成果
的最後一幅〈萬國來朝圖〉
檢視「萬國來朝圖」計畫作品中繪有國名或地
受兒孫繞膝之福。另外，
圖4 琉球國使臣形象：左為北京故 宮院藏編號故00006273〈萬國來朝 圖〉所繪，右為國立故宮博物院藏 清謝遂〈職貢圖〉第一卷所繪。均著 寬衣大袖，交領，並以色布纏頭。
方名稱的旗幟，包含來自40個地方與國家的使 節團──幾乎就是〈職貢圖〉卷本第一卷的集 合。對應編號故00006273〈萬國來朝圖〉與 〈職貢圖〉第一卷，可發現不少相似的人物形 象。例如：琉球國（今沖繩）的使臣（圖4） 都著寬衣大袖，交領，並以色布纏頭（因所用 的色布長一丈三尺，繞頭部卷八層，故又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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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覽
Exhibition
來世．女性．士人 三 方 角 度 探 究 舌 尖 上 的 中 國 美國普大博物館「永恆盛宴：10至 14世紀中國藝術的筵席餐會」展 文│林逸欣 圖│普林斯頓大學博物館（Princeton
University Art Museum）
俗諺云「民以食為天」，說明飲食在吾人生活中扮演的重
技巧，極有可能出自某位宮廷畫師之手。此外，桌上擺放
要角色。美國普林斯頓大學博物館（Princeton University
的餐具，種類樣式眾多，外觀描繪準確精良，都能與存留
Art Museum）的當前展覽「永恆盛宴：10至14世紀中國藝
實物相互比對。
術的筵席餐會（The Eternal Feast：Banqueting in Chinese Art from the 10th to the 14th Century）」，便是聚焦討論 唐、宋、遼、金、元期間關於飲食宴會的視覺與物質文 化。透過50餘件的精湛作品，包括繪畫、陶瓷、漆器與織 物等不同門類，館方試圖從三方角度（墓葬、女性與士 人）帶領觀眾一覽中國近世社會豐富的宴席場景。
來世饗宴
展品〈湖田窯青白釉酒杯連托〉，製作於北宋年間，屬於 當時飲具的流行款式。其實從唐代之始，這種杯托相配 的組合使用就已逐步發展，但至今存留下的作品多為金屬 材質。到了宋代，由於陶瓷業迅速開拓，食具更為普遍， 尤其此類作品在精英階層裡頗受歡迎。這套北宋杯托應產 自湖田窯。湖田窯位於景德鎮東南方的湖田村，是五代、 宋、元年間製作青白瓷規模較大、延續燒造時間長久的著 名窯場。整件器物白中泛青，青中閃白，釉層稀薄，晶瑩
第一展區內的焦點作品，是一套繪製在棺槨木板上的六幅
溫潤，加上造型簡潔雅致，極具視覺效果。在上段提及的
圖像，出土於10至11世紀早期的北方遼墓。畫題之一為戶
遼墓繪畫也可見到類似作品，說明遼宋兩地間的工藝互動
外宴會的準備工作，可見到數名侍從正在郊區匆忙地搬抬
現象。
桌椅與安排餐飲。在他們身邊四周，還出現獵犬彼此嬉 鬧，增添些許熱鬧氣氛。圖中人物穿著典型的契丹衣飾， 尤其腳上的一對厚靴，說明塞外部族的傳統習俗。他們的 表情、姿勢或體態，無不生動自然，透露創作者細微的觀 察能力，而流暢的筆墨線條與構圖，亦凸顯其訓練有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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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成於遼代至北宋的〈編籃紋銀碗〉，約為10至11世紀間 的作品。其主體造型彷彿植物般的鱗莖球狀，外部下方 布滿如竹籃編織的紋樣，上方處則以規矩飾帶環繞碗口。 此類器型早在9世紀晚唐已見端倪，時人多以「蒲籃」或
〈普大博物館「中國飲食宴會的視覺與物質文化」展覽〉
左 10至11世紀早期，遼代〈棺槨木 板：安排野宴〉局部，普林斯頓大學 博物館藏。 右 10至11世紀早期，遼代〈棺槨木 板：戶外備宴〉局部，普林斯頓大學 博物館藏。
「柳斗」稱之，是使用便宜的植物纖維來作為編織材料。
織品表面上，仍能觀察到飛鶴、花卉及雲朵紋樣，透露一
後來這種籃筐器皿的模樣，卻被工匠挪用仿造，出現於金
絲富貴風采的氣息。此類奢華織物布料，除了用作製衣，
屬與陶瓷等製品中。1978年內蒙古自治區巴林右旗遼墓窖
還有可能製成如帳篷或桌巾等飾品，為宴會布置營造出令
藏出土的一對銀碗，外觀便與本器極為相似。另外在前述
人驚豔的感官氛圍。
的遼墓繪畫中，亦出現同樣的碗型描繪，說明該類器物具 有餐飲容器的功能，並受到契丹貴族的偏好。
另一件罕見的織品，則是同為遼代的〈編織繡帽〉。這種 帽飾通常是覆蓋於女性額頭上，固定妝髮，並展現精美刺
在遼代建立的幾十年中，不少外籍匠人被帶入境內，致使
繡紋樣。特別在北方地區，許多身分地位顯赫的婦女，都
遼代工坊的產品出現來自北亞、中亞及西亞等地的藝術影
會穿戴此類飾物參加高級宴會與喜慶活動。繡帽顏色雖然
響。此種多元融合的工藝風格，不僅反映遼人的對外心
因時代久遠而褪去，但綠底絲綢上仍依稀留有縫繡的雙色
態，亦呈現其與鄰國複雜設計與技術交流的 情況。尤其在紋飾圖案創作上，不
圖案。圖案細緻，包括蓮花、菊花和李花等四季 花卉，其間以連綿不絕的葉莖交纏在
同介質的相互參照與交叉使用，
一起，旁更以蝴蝶與鳥禽點綴，細
更顯示出絕倫的豐碩樣貌。例如
膩出色，充滿雍容華麗的女性特質。
一件10世紀遼代〈花鳥雲紋織品殘
現藏紐約大都會藝術博物館的宋人
片〉，原為衣服填充襯裡的
〈胡笳十八拍─文姬歸漢圖〉
一部份。由於埋葬地底深
卷中，即可見到蔡琰頭戴與
處，導致整體受到嚴重破
此近似的帽飾。
壞，如今僅存殘片。然而從 10至12世紀，北宋〈湖田窯青白釉酒杯連托〉， 普林斯頓大學博物館藏。
ART&COLLECTI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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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覽
Exhibition
土地之圖」，說明了中國早有保存國家地圖的專 官。現存的中國古地圖之中，多為軍事、行政和區
地 圖 文 化 史
域地圖。河北省中山出土的銅版〈兆域圖〉（約公 元前310年），可說是中國最早發現的墓域地圖。 甘肅天水放馬灘秦墓出土的木板地圖（約公元前3
中 西 大 不 同
世紀），以及長沙馬王堆發現的漢文帝帛書地圖 （約公元前168年，圖1）更為中國早期地圖學史提 供了重要的研究資料。
自「紙納乾坤─從天圓地
在西方，地理學（Geography）一詞源於古希臘， 意指「大地（geo，earth）的描述（graphein，
方到寰宇天下」展覽談起
describe）」。（註1）世界最早的地圖，有說是公 元前2700年蘇美爾人繪製的古地圖，而大英博物館
文｜朱文燕（香港海事博物館副館長） 圖｜香港海事博物館及借展單位
則藏有約公元前6世紀的〈巴比倫世界地圖〉（圖 2），刻劃了遠古時代巴比倫的城市和海洋。有別 於中國地圖的實用性，西方早期的地圖多用於記錄
古往今來，人類不斷探索所處之地，並把這些探索成果以圖案
和研究。（註2）約2世紀時，著名的希臘繪圖者托
或文字記錄下來，地圖便是其中一種重要的載體。中外地圖 學史發展迥異，各放異彩。從中西地圖之中，不但可認識到地 理、歷史等知識，也可窺探製圖者及其時代的人文思想。本文 嘗試從「紙納乾坤─從天圓地方到經緯天下」展覽的相關展品 和文獻，探討中西地圖學史的異同與相互影響。 「紙納乾坤─從天圓地方到經緯天下」展覽由香港海事博物館 主辦，香港科技大學李兆基圖書館和澳門科技大學圖書館協 辦。展品包括約80幅珍貴地圖和海圖、約50套清末民初的書籍 和不同繪圖測量儀器等，演示中國航海及繪圖發展史，從而探 討中國世界觀和科學的演變。展覽主要分為四個部分，分別介 紹中西航海及製圖發展史、傳統中國地圖、明清時期中外地圖 史上的相遇，以及中國地區（特別是珠江三角洲和香港）的地 圖繪製工作。
地圖的誕生 先民對於所處的地方和未知的領域，或許是出於好奇，或許是 基於實際的需要，進行各樣的探索活動，並以圖像的方式記錄 下來，地圖便因而誕生。有說夏禹時的「九鼎圖」是中國最早 的地圖，而中國先秦時期的典籍已有關於地圖的記載。《管 子》云「凡兵主者，必先審知地圖」，可見中國的早期地圖在 軍事上的重要性；而《周禮》亦提到「大司徒之職，掌建邦之
圖3 利瑪竇1602年繪〈坤輿萬國全圖〉，此為約17世紀日本製屏風版，私人藏。 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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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港海事館中西地圖展〉
圖1 約公元前168年長沙馬王堆漢墓〈駐軍圖〉，湖南省博物館藏。
圖2 約公元前6世紀〈巴比倫世界地圖〉，大英博物館藏。
ART&COLLECTI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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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覽
Exhibition
郎靜山1934年〈春樹奇峰〉，24.6×36公分。
郎靜山（1892－1995），張大千（1899－1983）， 一位是「機」不離身的攝影家，一位是寰宇書畫創 作的大手筆，不同的藝術領域，同樣地蜚聲國際、 名揚四海。
郎老大千交往一甲子，如今聚首華岡博物館 二位藝術大家在民國初年相遇。1920年代，郎靜山 與張大千老師曾農髯為近鄰，先與張大千的二哥張 善孖交好，由兄及弟，張家兄弟與郎靜山的交情篤 厚，張大千視郎靜山如兄，郎靜山的夫人雷佩芝也 曾拜師大千習畫。即便二人後來移居海外，交往也 不曾中斷，幾近一甲子60年，情誼密契。2019年底 至2020年1月10日，二位大師聚首華岡博物館「郎 靜山與張大千藝術展」，文化大學為紀念創辦人張 其昀119歲誕辰特舉辦此展，展出郎靜山捐贈攝影 60件、祝壽書畫22件，以及大千與溥心畬合繪山水 十二冊頁、孫家勤教授夫人孫趙榮耐捐贈大千敦煌 粉本複製7件等共計90組餘件，講述那一段郎靜山 與張大千，兼及當時藝術圈交往之故事。 走進展廳中央映入眼簾的是張大千1978年〈行書對 聯〉「春曉華岡麗，高峰泰岱尊」，寫贈文化大學 創辦人張其昀八十大壽；同年郎靜山〈群峰聳翠〉 賀文化學院正名為中國文化大學，彰顯張其昀期許 文大「有如百花競放，盡善盡美，使華岡成為文藝
松 柏 千 年 茂
復興一個重要根據地」的理想。郎靜山的攝影作品 於兩側舖展開來，最早的一幀為1919年作〈富春初 雪〉，船隻靜置於江面中央，細直的船桅與倒影連
乾 坤 一 鏡 收
成一線，江面上雪花點點柔飛飄落，遠山連綿且籠 罩著靄靄白雪，一片虛曠寒寂，帶出飄渺迷濛的詩 意，好似南宋小景山水畫。
華 岡 博 物 館 「 郎 靜 山 與 張
大
千
文｜藍玉琦 圖｜華岡博物館
70
2020．1
藝
術
展
」
這中國水墨畫的詩意情境，標誌著郎靜山終其一生
再依創作者之意念經營成一幅全新景象，適心悅目，恍若出
的攝影創作精神。他說：「作為一個在中國文化濡
於自然。他將現代科學攝影與中國傳統繪畫的南齊謝赫六法
染裡成長的中國人，先天上，我就對國畫的感染性
理論相結合，使集錦照相藝術臻於美善，更在1942年以論文
有較強的汲納，我個人覺得，一般水墨作品，有著
〈Composite Pictures and Chinese Art（集錦攝影與中國藝術）〉
它的精神境界存在著，它在表達上，大都是象徵
獲得英國皇家攝影學會會員，將「中國繪畫之理法」的集錦攝
的，技法上，半抽象的居多，我極愛那種流盪的山
影首次以專文公諸於海外。「我做集錦照片，是希望以最寫
非山，水非水，樹非樹，雲非雲的境界。」「我主
實、最傳真的攝影工具，融合我國固有畫理，以一種『善』意
張在技巧上，應吸收西方科學文明，使照相不再是
的理念，實用的價值，創造出具有『美』的作品」。
件難事；但要談到藝術視界，無論取景或色調，我 都認為應多研究國畫中所蘊涵的 旨趣。」易君左評述：「西方攝 影之超妙者止於表意未能表神； 中國繪畫之超妙者止於顯美，而 未能傳真。唯靜山兼能之。」
郎靜山集錦攝影初試啼聲， 中國畫意境受讚譽 「拿照相機就是我的生活」。攝 影作品是郎靜山一生行跡的寫 照，他早年在上海時，常至江南 各地旅行，江南風景秀麗幽深， 在浙東各地，取擇甚多。渡海來 臺後，方至海外遊歷，南北美及 歐洲各國都成足下旅蹤，攝取 三千大千世界。1934年，郎靜山 以兩張黃山底片合成的〈春樹奇 峰〉於隔年入選荷蘭阿姆斯特丹 攝影沙龍、1939年再入選倫敦攝 影沙龍，給予郎靜山莫大的鼓 舞。影像為始信峰與西海接合之 景，遠近景間幽谷空靈，表現出 中國水墨畫多視點及虛實相映的 意境。郎靜山自述此作為其平生 首幅集錦照相，郎氏「集錦攝 影」正式擄獲國際眼光。集錦攝 影乃集合多張底片之所需景物，
郎靜山1963年〈松蔭高士〉，27×33.3公分。
ART&COLLECTION
71
展覽
Exhibition
國立臺灣師範大學圖書館（後稱臺師大圖書館）的善本特 藏豐富，除陸續接受捐贈，最重要的是典藏了1949年教育
如 入 寶 山
部撥存的東北大學（1923年成立於瀋陽）藏書、收購故副 總統陳誠（1897－1965）的私人藏書、臺灣省教育廳移交 聲韻學教授趙蔭棠之藏書等共2萬餘冊，其中不乏海內外
滿 載 而 歸
珍稀版本。據國立臺灣師範大學國文學系教授賴貴三〈古 典風華〉一文稱，「善本書計有宋本1部、元本1部、明 本122部、清本、批校本、鈔本等66部，總數為1633冊；
「明槧寶光─師大館藏
普通本線裝書計2萬4247冊」。其中最具代表性的「鎮館 三寶」為：明覆刊《宋版孟子》十四卷、翁方綱（1733－
明代善本古籍特展」暨 明代文獻學學術研討會
1818）手批《杜詩》、章宗源（1751－1800）《隋經籍志 考證》。另外，段玉裁（1735－1815）、江藩（1761－ 1831）、丁晏（1794－1875）、繆荃蓀（1844－1919）等 名家批校本，以及明嘉靖刊本、鈔本等200餘種，亦是館 內自豪的藏品。
文｜楊佶俐 圖｜國立臺灣師範大學圖書館
為了不辜負這批珍貴的寶藏，臺師大圖書館於2002年設置 善本書室，採閉架管理，保持恆溫恆溼，並定期燻蒸、除 蟲。2008年建置善本古籍數位典藏系統，將已掃描之善本
展覽現場。攝影 闕宇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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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臺師大明代善本古籍展〉
古籍全文影像上網供讀者使用。截至2018年12月止，掃描 數量達484種，3739冊，270053葉。2012年，圖書館更據 1955年編《國立東北大學寄存線裝圖書分類目錄（校訂 本）》、1971年出版之《國立臺灣師範大學圖書館善本書 目》，整理《國立臺灣師範大學館藏善本暨普通本線裝書 圖書目錄》。2018年，恰逢臺師大72週年校慶，圖書館舉 辦「汲古開新─國立臺灣師範大學館藏珍善本選粹暨紙質 文物保存維護特展」，配合校內2011年落成的「師大文物 保存維護研究發展中心」，讓大眾有機會了解紙質文物典 藏、保存、修復的過程。 1977年臺師大將善本及東北大學寄存圖書等線裝書全面換線。
本次「明槧寶光─師大館藏明代善本古籍特展」，接續臺 師大長期以來對古籍善本的重視，特選館藏較豐的明代善 本，精選18部海內外珍稀版本、名家刊刻本及藏家手書題 跋本，以「珍稀佳槧．傳布為藏」、「藏家手澤．遞藏有 序」、「名家寫刊．化身千百」、「朱墨燦然．套印之
盤點館藏喜見珍稀善本
美」四個子題展示。 談及為何會在圖書館舉辦這樣的展覽，策展人臺師大圖書 館專任助理林思儀表示，當時是為了盤點圖書館的善本館 藏。以往三本《書目》流傳並不廣泛，亦有脫誤，且圖書 館所藏古籍善本來源複雜，其版本或學術價值更是少見討 論，遂起了整理的念頭。在梳理的過程中，林思儀說： 「沒想到我們這裡還有海內外珍稀版本！」最初是想要和 大家分享發現的喜訊，一步一步彙總，漸漸擴展成完善的 展覽。不過林思儀也提到，此次展覽只能算是圖書館的階 段性成果發表，館藏明代善本有一半以上都還沒能整理、 研究清楚，之後也期待有明槧寶光part2，或是其他主題的 展覽。 說到學校師生對這個展覽的想法，林思儀則認為「基本 上，學生或一般大眾對這些古籍還是很陌生」。這次展覽 的四個子題，其實也是向學生介紹「遇到善本書，到底該 怎麼欣賞」，包括宋版和明版的差異、宋版書的珍貴之 處，多色套印的流程和製作不易，亦或是通過藏家留存的 批註、印記等線索，重建書本的收傳，甚至也希望向大家 介紹書籍製作過程中知名的「從業人員」。本身從事文獻 研究的林思儀，過去曾以葉德輝（1864－1927）的讀書志 為論文題目。葉德輝以其著作《書林清話》，被視為文獻 學研究之代表。研究一代大家的讀書志，並據此給予考證 或評價，林思儀對古籍善本的熱愛，展露其中。 本次展出之明正德嘉靖間刊本《鹽鐵論》十卷，蓋有「東北大學寄存圖書」的印記。 攝影 闕宇彤。
ART&COLLECTI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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鑑賞
Connoisseurship
千文萬華，溢彩流光 淺說瀋陽故宮藏清宮漆器 文．圖｜劉曉晨（瀋陽故宮博物院）
中國是用漆歷史最悠久的國家之一。
漆器發展概況
想要瞭解漆器，首先要理解天然漆、
千文萬華，紛然不可勝識
春秋時期到明代的漆器
黑漆其外，朱畫其內
熟漆、漆器這三個關鍵字。天然漆來
新石器到商周時期的漆器
自於漆樹的汁液，原始人無意中割破
漆的本色是深棕色，刷的層數多了就變
漆樹，發現了這種汁液有黏合及防腐
成黑色，加入朱砂就變成紅色。最早有
的作用，呈灰白色乳狀汁液，被稱為
關漆器的文獻記載，戰國〈韓非子．十
天然漆，又叫生漆、大漆。從此漆就
過篇〉中便有舜做的黑漆食器，以及禹
和其他物質材料一樣，被人們加工並
做的外髹黑漆、內髹紅色漆畫的祭器。
利用。經過加工後，可呈現出各種顏
目前考古界公認中國最早的漆器是公元
色者，被稱為熟漆。而漆器是指以金
1978年浙江姚縣河姆渡文化遺址裡的一
屬、木、織物、竹篾、皮革等材質為
漆器發展到春秋時期，已近乎完美。當 時很多漆器的造型及紋飾都非常接近青 銅器，有的幾乎一模一樣。例如1988年 湖北當陽縣出土、現藏於湖北省宜昌市 博物館的黑紅色漆波紋豆，豆盤內髹紅 漆，其餘處均髹黑漆，並用紅、黃漆彩 繪點紋、三角紋、勾紋、變形竊曲紋、 卷雲紋、波紋等紋樣。
個木胎朱漆碗，距今六、七千年，高
戰國至西漢時期是漆器生產的繁盛階
5.7公分、口徑9.2至10.6公分、底徑7.2
段，造型增多，紋樣多有創新，如日
至7.6公分，現藏於浙江省博物館。據
用器皿、家具、喪葬器、樂器、文
成語「如膠似漆」貼切地詮釋了漆器
科學鑑定，這種朱紅色塗料為調朱色生
具、兵器、交通用具等無所不用。
的作用，天然漆的黏性要比天然膠還
漆。（註1）商周時期則出現了彩繪和
此時產生了戧金、堆漆等新的裝飾
要強，只不過天然膠黏物是可逆轉
鑲嵌漆器。商周的出土文物證明這一階
技法，胎骨也發展出了夾紵胎、皮胎
的，開水一澆就開，而漆黏物品是不
段的器物，無論造型還是紋飾，均受青
和竹胎，還創新出一種「釦器」，即
可逆轉。最初人們先認識到天然漆的
銅器所影響。
沿漆器的蓋口或器口鑲金屬箍。漸漸
胎骨，表面髹以漆的器物，而其胎骨 以木、銅為多。
防腐作用，後來也用於生產工具的黏
地，漆器以其特有的輕便、耐用、美
連、加固，之後才發展成有調顏色的
觀、防腐等優勢替代了商周流行的笨
色漆。
重青銅器。 東漢、魏晉南北朝時期，漆器進入了衰 退期，原因是瓷器產生後抑制了漆器的 發展。直到唐代夾紵、平脫、雕漆、鑲 嵌等新工藝的出現，漆器才得以再一次 19 78年浙江縣河姆渡 文化 遺 址〈木 胎 朱 漆 碗〉，高5.7公分。
復興，漸漸由實用器向裝飾品發展。唐 代是漆器發展的黃金時期。此時國勢強 盛，經濟繁榮，漆器發展達到了空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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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1
出，藝臻絕詣。漆器品種繁多，傳世水
等殿內原狀展出的屏風、寶座，就是清
準較高的要數螺鈿、戧金與雕漆。
宮出品的大型漆器。此時工藝技法也有
由於明代出現漆工所撰的漆器工具書 和官方御用作坊，漆器工藝更是急 劇發展。明代黃成著、楊明註釋的 《髹飾錄》為中國現存的唯一古代 1988年湖北當陽縣出土〈黑紅色漆波 紋豆〉，湖北省宜昌市博物館藏。
漆工專著，按照工藝流程劃分成若干 門類，比較全面地介紹髹漆及紋飾的
水準。據記載，唐代當時設置了手工業 管理機構，官方設立的漆器生產工坊， 由少府監掌管，還開設由少府監管的漆 工匠訓練班。供皇宮和朝廷使用的漆器 工藝品主要由官營作坊製作，原料則主 要靠產地貢納。（註2）唐代七弦琴、 夾紵佛像在唐代都很盛行，此時還盛行
各個環節，是辨別各時期漆器的重要 依據。明代漆器品種繁多，可稱之 「千文萬華，紛然不可勝識」。明宮 內府設有24個衙門管理手工生產，其 中御前作、御用監、內官監均承做漆 工活計，但分工明確，互有側重。御
所發展，特別是在描金、螺鈿、款彩、 鑲嵌等方面。另外，由於帝王的偏愛與 崇尚，康熙初年設置了專為宮廷製作御 用器物機構——內務府養心殿造辦處， 下設各種作坊。據《造辦處各作成做 活計清檔》記載，「漆作」、「油漆 作」，間有「木作」、「雜活作」等作 坊用以成做清宮漆器。從雍正開始，宮 中出現了仿日本「蒔繪」漆器，以雍 正、乾隆年間製作為多。把兩種或兩種 以上的工藝運用到一件漆器上，更是清 中期對漆工的一種新的嘗試與創新。
前作「專管營造龍床、龍桌、箱櫃之
清代宮廷漆器的發展情況可劃分為早、
類」；御用監主管造辦「御前所用圍
中、晚三個階段。順治至康熙為早期階
屏、擺設、器具」及「螺鈿、填漆、
段，由於社會經濟剛剛穩定，漆工藝處
從五代到宋代，漆器變得更為精緻。
雕漆、盤匣、扇柄等件」；內官監所
於恢復時期，實用性強的品類需求更
這一時期的漆器主要是為貴族準備
管十作，其中油漆作專司宮殿建築的
多。雍正至嘉慶為中期階段，特別是康
的，所以更傾向貴族化發展。貴族們
油漆活計。（註4）明代漆器開始出現
乾盛世，漆工藝發展處於鼎盛時期，各
都喜歡炫耀自己的財富，與眾不同、
年款，以永樂、宣德、嘉靖、萬曆四
種漆工藝門類都取得了輝煌成就。乾隆
成本較高的漆器對他們更具吸引力，
朝為多。
時期瓷器和漆器相互影響，除了紋飾、
平脫（註3）、雕漆，唐代還創新出犀 皮漆。
由此漆製碗盤大量出現。另外，受宋 瓷影響，宋墓出土的漆器造型多樣， 有花口碗、花口碟、海棠形碗等，造 型和紋飾與宋瓷非常接近。宋代主要 流行一色漆、紅漆戧金的漆器。 元代，製漆工藝更為發達，各地名匠輩
集歷代工藝之大成
清代的漆器
造型相似，還出現了瓷器仿漆釉的品 種，不同材質的兩種器物放在一起簡直 難分伯仲。道光至宣統的晚期階段，經
清代漆器無論製作規模還是奢華程度， 都遠遠超過了前朝。由於各種技法都已 趨於成熟，所以大件漆器的數量增多，
濟衰敗，內憂外患，漆工藝走向衰敗， 除個別品種尚有些許變化，總體處於停 滯不前的狀態。
如瀋陽故宮的大政殿、崇政殿、迪光殿
ART&COLLECTI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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焦點
Focus
藝術信託， 為藏家和博物館找到連結
院長吳密察於12月11日到典藏長安咖啡店 分享在任心得。圖 簡秀枝。
專訪國立故宮博物院院長 吳密察 文｜簡秀枝
館博界苦無足夠典藏經費，難以增補藏品。反觀臺灣，民
上任十月精益求精
間收藏風氣鼎盛，老早就藏富於民，但卻與公立館博界始
參觀人數增，異業結盟、新媒體有成效
終沒有很好的連結。臺灣民間的藝術收藏富饒，如果藏家 願透過美術信託讓寶貴藏品進入博物館，作為研究、展覽 使用，必能豐富館博界，也讓出錢出力、累積大半生的瑰 寶，發揮最大效益。遺憾的是，目前信託法在臺灣，雖已 完成母法立法，唯沒有針對藝術文化的信託，進一步修法 與闡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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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立故宮博物院（簡稱故宮）院長吳密察於12月11日上 午，輕車簡從，到典藏長安咖啡店分享上任近10個月的甘 苦心得。他飲食非常親民，一碗典藏牛肉麵、半杯咖啡 以及一塊蛋糕，簡單俐落，吃得津津有味。自2月13日上 任以來，63歲的吳密察接任故宮院長，迄今已9個月又28 天。上任之初，他曾在接受典藏專訪時以「穿著西裝改
西裝」自我調侃，並立下貫徹「使用者友善計劃」（user
話題從故宮北部院區、南部院區的活動談起，吳密察對目前
friendly）的目標，期望讓群眾先入園，再走進展廳及買
的異業結盟及新媒體推動感到滿意。對於故宮國寶輪流到南
票。果然在他的務實推動下成果顯著，沒有陸客支持的故
院展覽，他也非常大方，例如全世界不到百件、故宮收藏
宮北部院區，入院人次為380萬至390萬人，嘉義故宮南院
21件的汝窯瓷器，在2019年南院舉辦「泥土的座標─院藏陶
至月底更預期可達120萬人次，而且99%是在地遊客。以
瓷展」時，一口氣拿了13件到南院展出，讓南臺灣藝術愛好
人數來說，吳密察卻對南院有更高的期待，為了爭取更多
者又驚又喜，「看好、看滿、看歡喜」，評價很高。他不
陸客之外的外國遊客到故宮南院參觀，他卯足全力。一聽
諱言，故宮目前是「80分的博物館」，因為院內有世界級收
到日本高中修學旅行要來臺灣，他二話不說，請秘書打聽
藏，又有許多中國藝術史的專才，表現並不差，沒有不及格
好旅行社地址，直接跑到位於臺北長安東路上的雄保旅行
的壓力。但正因如此，讓故宮人鬆懈下來，得過且過。吳密
社面對面解說，讓戴姓董事長受寵若驚，動員全部旅行社
察為此三申五令，要所有的故宮人「尋找進步空間」，不但
同仁為故宮獻策提建言。這回來典藏喝咖啡，所為何事？
以國際第一級博物館作為比較對象，更向國際重要博物館的
吳密察笑瞇瞇說：「你們是藝術生態中人，了解生態問題
原則和作法取經，同時積極廣邀賢士分享經驗。例如邀請在
最多，當然要來砌磋討論。」
荷蘭阿姆斯特丹國家博物館（Rijksmuseum Amsterdam）工
上 南部院區展覽亮點不斷，張大千 鉅作國寶〈廬山圖〉現於南部院區 展出。圖 國立故宮博物院。 下 故宮南院「泥土的座標特展」展 出300件國寶瓷器名品，並特選13件 北宋汝窯精品南下展出。圖 國立 故宮博物院。
ART&COLLECTI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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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
秋拍
香港、北京、巴黎全掃描 2019秋拍直擊傳真，11月底至12月，香港、北京到巴黎。中美貿易戰趨
緩，亞洲金融核心重鎮香港情勢膠著，藝術市場與整體金融局勢連動， 拍品本身的藝術價值重要性益發凸顯而出，真金不怕火煉。 第一站來到國際交易樞紐──香港，因政治形勢的動盪，書面委託、電 話委託增加，到場買家更顯有愛無礙；緊接著中國藝術品的大眾主戰場 ──北京，再創億元巔峰，書畫、器物頻傳佳音喜訊，再次刷新全球紀 錄；海外的藝術之都、流動的饗宴──巴黎，品類豐富各獲青睞，小拍 行大驚喜，雍正〈琺瑯彩梅花紋碗〉引起廣泛討論。 綜觀而言，於今無遠弗屆的網路全球化世代，外部局勢的政治變化對於 藝術高價品的影響甚小。藝術市場並非缺錢，缺的是經年徵集搜羅，買 家品味剔抉，那心中無可取代的絕妙精品。各拍賣公司越趨精耕細作， 來源有緒的個人珍藏、古董商品牌受到熱烈追捧。
北京 香港
特輯
Highlight
經典無懼動盪， 新世代藏家踴躍進場 2019香港秋拍，佳士得、邦瀚斯、 蘇富比成績單 文│藍玉琦、張筠 圖│佳士得、蘇富比、邦瀚斯
佳士得香港2019秋拍 佳士得香港2019年秋季拍賣，一連5天共舉行17場拍賣， 10月27日圓滿收槌，成交總金額26.3億港元（以下幣值皆 為港元）。在中國古美術部分，古書畫刷新不少書畫家個 人價位紀錄，「貝聿銘及盧淑華夫婦珍藏」工藝精品獲得 百分百成交，締造佳績。據佳士得資料顯示，此次秋拍買 家來自全球50個國家，千禧世代藏家人數占所有拍賣買家 近20％。 佳士得亞太區總裁龐智鋒（Francis Belin）表示：「儘管 面對一些持續的地區政治因素，但仍然看到拍賣市場充滿 前景及信心。委託人和買家攜手建立新價值及締造跨類別 拍賣耀眼成交紀錄。我們洞悉市場脈搏，舉辦一系列具創 意與前瞻性的策略拍賣，加上全球不同專家部門同事的通 力合作，從而成就了非凡佳績。」
佳士得：明末清初黃道周《石齋逸詩》冊頁十八開，每幅約27×38.5公分，預估價120 萬至200萬港元，成交價4293萬5000港元。
第一高價為明末清初黃道周《石齋逸詩》冊頁十八開，預 估價120萬至200萬元。本作為黃道周於1645年底在婺源
佳士得書畫：古代黃道周破紀錄，近現代吳冠中
兵敗被俘後手書五言律詩82首，由宣統皇帝題引首「浩氣
大滿貫
英光」，清陳寶琛、寶熙、梁鼎芬、朱益藩、嚴復、內藤
11月25日，佳士得中國書畫拍賣「中國古代書畫」共144
虎、林紓、李瑞清、鄭孝胥、陳三立、王震等19位諸家題
件拍品，成交總金額為1億6987萬6250元，件數成交率 70％，成交比率以金額計高達94％，共締造4件千萬佳 作，多幅作品溢價數倍成交，不少最終成交前至少由三位 買家競奪，不捨心頭寶愛，氣氛熱絡。現場買家，電話委 託競投十分踴躍，書面委託、網路競標參與者增多，且出 價金額皆較以往為高。網路競投者多為中國買家，出價金 額大幅增長並競得不少作品，如逾低估價30倍多之明代沈 周〈江程泛舟圖〉，成交價612萬5000元，即由網路中國 競投買家斬獲。 佳士得：明末清初八大山人1699年作《書〈臨河集序〉》冊頁鏡框三幅，每頁24×13公分， 預估價120萬至180萬港元，成交價3012萬5000港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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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6
香港 〈2019秋拍快遞─香港〉 秋拍
跋。競價快速，電話委託此起彼伏，當亞洲及世界藝術部
萬5000元，為本場第三高價。「北美華人收藏」清代費丹
環球董事總經理劉珺喊出2000萬時響起掌聲，進入新價位
旭〈韜光蠟屐圖〉卷，為本場又一火熱焦點。自30萬元起
競奪，最終由劉珺、書畫部劉媛、中國書畫部國際資深專
價，電話一口叫價至300萬元，競奪激烈，最終以860萬元
家游世勳進入三雄鼎立，最終由游世勳手中電話委託買家
落槌，溢價34倍多，成交價1044萬5000元，大幅刷新費丹
競得，以3600萬元落槌，成交價4293萬5000元，大幅刷
旭價位紀錄（此前為費丹旭《人物故事》十二屏，成交價
新黃道周個人價位新紀錄（此前為人民幣2012萬5000元
人民幣448萬5000元）。
之〈曹遠思推府文治論〉卷）。該 臺灣知名藏家，另囊括有：「大風 堂、松林桂月舊藏」明末清初八大 山人《書〈臨河集序〉》冊頁鏡框 三幅，逾估價25倍之成交價3012萬 5000元，為本場第二高價；「攻玉 山房珍藏」清代任熊《列仙酒牌》 冊頁四十八開，逾估價4倍之成交 價576萬5000元，破任熊水墨作品 價位紀錄。 「金匱室陳仁濤珍藏」明代沈周 〈為朱性甫畫設色山水長卷〉， 自550萬元響應競價，由紐約中國 瓷器及工藝精品部專家童凌驁、中 國書畫部專家謝飛手中電話委託、 來自中國的網路競投者三強爭勝， 網路競投者堅挺出價至850萬元先
佳士得：吳冠中1989年作〈美利堅大峽谷〉，123.3×170公分，預估價1500萬至2000萬港元，成 交價4520萬5000港元。
告落敗，最終由童凌驁手中電話買家奪得，成交價1332
11月26日，「中國近現代畫」共175件（不含撤拍的任重 〈竹石高士〉），成交總金額為1億5523萬7500元，件數 成交率約77%。不少拍品在估價內成交，整體氣氛平穩， 與古書畫相較顯得平淡許多，最大火花則由「紀念吳冠中 誕辰一百週年專題」點燃引爆。 吳冠中〈美利堅大峽谷〉預估價1500萬至2000萬元，當拍 賣官正在介紹作品，話未說完，競價螢幕尚未閃現起標價 位時，電話委託席上東南亞區副主席Charmie Hamami搶先 出擊，一口叫價至2500萬元，主導情勢，霸氣震懾全場。 3200萬元時有現場買家應價，Charmie Hamami無所匹敵， 突破100萬的競價階梯，快速喊出3500萬元，接著由亞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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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乾隆 御製洋彩加金鏤雕團螭紋開光內繪 ﹁時時報喜﹂雙龍耳轉心瓶 ︵圖片來源：北京保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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