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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 MARCH
342
古美術
2020 TOP10
臺北陽明山房藏
明永樂 剔紅雙層纏枝菊花盤
拍賣市場前十大
古代書畫｜近現代書畫｜瓷器｜工藝品
NT$180
陽明山房： 明永樂〈剔紅雙層纏枝菊花紋盤〉， 徑32.5公分。
中朝圖像旅行─16世紀朝鮮青花瓷植物鳥禽紋樣
書品》中鋒：如錐畫沙
絢麗華貴話金漆─瀋陽故宮博物館藏黑漆描金品
開卷》方聞的中國藝術史九講
皇家氣派，物華天寶─唐代金鄉縣主墓出土彩繪陶俑
日本大和文華館「京都鹿背山燒特展」
透視文物深層資訊─透光攝影在文物修護領域的應用
遼寧省博物館「唐宋八大家主題文物展」
訪雙清文教基金會執行長洪紹凡，新賞喜馬拉雅文物
澳門藝術博物館「北京故宮院藏清代帝后服飾展」
編輯手記
對於藝術品，您願意花多少錢？ 故事一：曾經和一位資深老前輩聊天。這位前輩的藝術收
情期間因限制人數必須預約，能看到預展更顯得難能可
藏品，有部分是來自好友間的唱和餽贈，那還是個普遍
貴，而透過拍品旁邊的說明卡估價很能感受重要性；與
有著「秀才人情」的時代。他表示他不送人藏品，一定要
此相對，擁有世界珍寶的故宮，其藏品往往是拍賣公司
對方用買的，這不是價格高低問題，而是基於人性，他
的標準比照，疫情前除去觀光客，在地的觀賞者比例甚
觀察只要是免費贈與，很難被真的珍惜。
小，現在國內疫情控制得當，在無法出國的景況下國旅
故 事 二：2020 年 疫 情 突 如 其 來 地 無 差 別 全 球 化。 英 國
盛行，不少民眾開始走進故宮。
藝 術 家 馬 修． 伯 羅 斯（Matthew Burrows）在 IG 發 起
若是價格可以喚起對文物的尊重與愛，喚起看到這件物
「#artistsupportpledge」藝術互助計畫。臺灣王建揚在臉書
品 時 候 的 認 識， 可 以 是 文 化、 可 以 是 歷 史、 可 以 是 知
成立「藝起加油 ART— 作品展覽平台」以為呼應，一件作
識、可以是感官。若是一定要換成金錢才有感，那就請關
品售價新臺幣 6800 元以內，每售出 5 件作品，就要回饋
注藝術拍賣市場，每年度的藝術市場高價品，可以滿足
收藏另一名藝術家的一件作品。二個月平台結束，主辦方
好奇心，也可以得獲知識。金錢貨幣是為了交換價值而
稱成交作品超過 8000 件，成交額預估逾新臺幣 5000 萬。
設立出的換算物件，這個東西多少錢，不論是美元、港
藝術家朋友說：從來不知道臺灣有這麼多人願意收藏藝術
元、新臺幣、人民幣。拍賣場上的成交價，是被收藏群體
品。畫廊從業朋友說：6800 元買一個投資夢想，划算。
所認識肯定的公開「行情」，有行有市。
故事三：2017 年，國立故宮博物院「品牌的故事」裡面展
您認為這個物品值多少錢？願意花多少錢？柴米油鹽醬
出有明成化〈鬥彩雞缸杯〉。新聞資料包裡述明其在拍賣
醋茶樣樣生活品，都可以精算成本，有一個大概的行情
市場上的天價價值，以四年前香港蘇富比為例，拍出約
區間。藝術品很特殊，若是以物料來算，貴金屬及寶石
10.8 億新臺幣之價位。在過去沒有印象院方會在新聞包裡
類大概是普遍投票認為最值錢的，但是這其中必須去考
提供拍賣行情。2016 年故宮精品臉書文「【乾隆小講堂】
量「藝術」還有歷史文化等形而上因素，當然在不考慮口
曾在蘇富比拍賣會中，以約新臺幣 11 億元賣出的鬥彩雞
袋深度和投資報酬的前提下，個人審美喜愛的感性因素
缸 杯， 全 世 界 僅 存 19 件， 國 立 故 宮 博 物 院 藏 有 6 件。」
通常主宰了很大的決定，就像曹興誠說的「收藏就像談戀
2017 年故宮精品臉書標題「【故宮放大鏡】拍場天價 10 億
愛，聽到投資就頭痛」。投資就是另一門學問了，不能只
鬥彩雞缸杯！故宮也有！……用 1980 元就可以吸一口仙
靠感性的怦然心動，然後不要因為博物館的門票便宜而
氣。」
看輕，也不要因為免費的知識性講座與資訊而貶低，不
這 三 個 故 事 的 核 心 都 圍 繞 著「價 值」與「價 格」， 最 引 我觸發的，莫過於國家級博物院用心良苦地為使民眾有 感、刺激宣傳效益，在新聞資料中直接說明該藝術品的
要只用耳朵就想收藏藝術品，除非買的是音響。雖然每個 人都有自己的價格與價值衡量，但江湖有言：免費的往往 是最貴的。本刊只要新台幣 180 元，訂閱享有優惠。
市場價格。以價格提醒著文物的珍貴價值。每年對公眾 開放的國際拍賣公司預展往往吸引不少人認真觀賞，疫
8
2021．3
藍玉琦
發行人．社長 簡秀枝 法律顧問 劉承慶 典藏．古美術 總 編 輯 簡秀枝 副總編輯 藍玉琦 企劃編輯 曾令愉
CONTENTS
ART & COLLECTION
編 輯 朱佑霖 江采蘋
2021 MAR
特約撰述 劉榕峻 李如珊
342
1992 年 10 月 1 日創刊 2021 年 3 月 1 日出刊
美術設計 憨憨泉設計 典藏 ARTouch.com 總編輯 全媒體數位總編 張玉音 今藝術 & 投資 執行主編 嚴瀟瀟 企劃主編 朱貽安 執行編輯 林芷筠 標題翻譯 廖蕙芬
編輯手記
Editorial
對於藝術品，您願意花多少錢？
藍玉琦｜8
美術設計 憨憨泉設計 典藏 ARTouch.com
藝文
Note
藝訊板塊
編輯部｜14
總 編 輯 張玉音 網路編輯 李孟學 童詠緯 鄧韻琴 社群編輯 許雲喬
專題
特約主筆 吳牧青
Special Report
國際專案企劃 & 編輯 謝盈盈 電話 02-25602220 傳真 02-25673297 gumeishu@gmail.com
古美術編輯部電子信箱 古美術總企劃 劉玉錦
資深企劃執行 林素珍 鄭敏惠 鄧祥彬 企劃執行助理 葉偉方 中國區業務顧問 宋安平 北京地區業務副理 田繼超 行動電話
13910223375
北京地區發行專員 黃茜 電話 8610-58264541
8610-58264542
傳真
上海地區業務副理 張華 電話 8621-58825010 轉 343 手機 13386202280 發行專員 許銘文 徐福伊 蔡芷瑜 訂閱、讀者服務專線
02-25602220#300．301．302．307
傳真 02-25420631 香港代理 大業公司 香港中環利源西街 7 號 852-5245963．5250496
電話
2020 拍賣市場 TOP 10
大陸代理 中國國際圖書貿易總公司上海分公司
編輯部｜18
略勝疫籌─ 2020 拍賣市場的突破與展望
地址 中國 200001 上海市福州路 355 號文化商廈 9 樓 8621-63747048
電話
8621-63201402
傳真
戶名 典藏藝術家庭股份有限公司 郵撥 19848605 社址 台北市中山北路一段 85 號 6 樓
藍玉琦｜20
險中求勝，文人繪畫風潮不減─ 2020 古書畫，「熟貨」守住市場基本盤
印刷 中原造像股份有限公司 電腦排版 高瑞電腦排版股份有限公司 行政院新聞局出版事業登記局版台誌字第 9657 號
張筠｜24
潘天壽大水牛奪冠，傅抱石收穫最多─ 2020 近現代書畫，生貨精品受青睞 藍玉琦｜344 康熙花神杯豔壓群芳，清三代御瓷完勝全榜─ ─ 2020 瓷器，蓄銳力拼北京主戰場 編輯部｜42 乾隆御製寶璽奪冠，明清黃花梨家具登熱搜榜─ 榜─ 2020 工藝品，真金不怕火煉 王怡文｜50
典藏 ARTouch.com
典藏藝術家庭 Art & Collection APP
࠵ऐᄱथڸ 訂閱期數
陽明山房：明永樂〈剔紅雙 層 纏 枝 菊 花 紋 盤〉 ， 徑 32.5 公分。
訂閱區域 國內定價新台幣
一年 12 期
二年 24 期
1940 元
3670 元
大陸 港澳
新台幣
3850 元
亞洲
新台幣
4750 元
9200 元
歐美
新台幣
5680 元
11000 元
7500 元
※ 以上國外訂價皆以航空計算，如需掛號者，每月需另加 10 美元 或新台幣 20 元郵資。 國內掛號 每本另加郵資新台幣 30 元 國外掛號 每本另加郵資美金 50 元
中華郵政北台字第 4363 號執照登記為（雜誌）交寄 版權所有：本刊圖文非經本社同意不得刊載
鑑賞
Connoisseurship
明代中國與朝鮮王朝之間的圖像旅行想像─ 以 16 世紀朝鮮青花瓷植物鳥禽紋樣為例 王明彥｜90
絢麗華貴話金漆─談瀋陽故宮博物館藏黑漆 描金品 劉曉晨｜98 皇家氣派，物華天寶─ 唐代金鄉縣主墓出土彩繪陶俑淺析（上） 郝紅星｜106
透視文物的深層資訊─ 透光攝影在文物修護領域的應用 劉思麟｜114 花朝
時令
Season
朱佑霖｜58
人物
探雙清館 / 30古吧，新賞喜馬拉雅文物─ 專訪雙清文教基金會執行長洪紹凡 藍玉琦｜60
展覽
以文物再現唐宋八大家面貌─ 遼寧省博物館「山高水長─唐宋八大家主題文物展」
Portrait
Exhibition
書品
Calligraphy
開卷
Reading
動態
Events
馬春梅｜66
一代昭度─ 澳門藝術博物館「故宮博物院藏清代帝后服飾展」
中鋒：如錐畫沙 何炎泉｜118 重訪兩張董元─ 《方聞的中國藝術史九講》 方聞｜121 真品還是贗品？ 一位中國鑑定家的工作方法─ 紐約 FQM空間「王方宇之八大山人研究」文獻展 編輯部｜127
江采蘋｜76
從景德鎮到鹿背山─ 日本大和文華館「中國青花與染付瓷器：京都的鹿背 山燒」特別企畫展 瀧朝子｜84
封面
巧法造化─ 談陽明山房藏漆器緣起及來源探析 潘勝正｜128
展訊
本月展訊 編輯部｜132
Cover Report
Calendar
●
為因應網路資訊時代來臨及增加本雜誌內容的廣泛傳播達到藝文推廣之宏效，本雜誌刻正進行藝術網路之建構，以期能結合現代科技，服務更多的讀者。同時為兼顧在本刊投稿作 者之權利，免生著作權之糾紛，本刊特此宣達：即刻起，凡受本刊邀稿，或於本刊投稿經採用者，本刊除將文稿刊登於本雜誌（含電子雜誌），著作人並同意本刊將文稿內容透過網 路廣為傳播，著作人如有不同意見者，應先聲明或保留。
●
本刊為提供中國藝術文物資訊之交流平台。本刊刊載之拍賣、古玩城、博覽會、商家展覽等市場相關報導，以及商家和拍賣公司於本刊刊登之廣告內容，均不負辨偽鑑真之責。
藝文
藝訊 板塊 2 0 2 1
01
新冠疫情衝擊博物館收益 紐約大都會博物館考慮拍賣藏品籌錢
過去，博物館賣出藏品的資金 僅被允許用於未來的典藏品 購買，然而由於新型冠狀病毒 （COVID-19）疫情影響，美術 館長協會（Association of Art Museum Directors，AAMD） 在2020 年宣布，在2022 年 4月 10 日前，放寬博物館對經費使 用的限制。面臨疫情大流行造 成 的1.5 億 美 元 赤 字， 美 國 大
紐約大都會博物館。©wikipedia
都會藝術博物館已開始與拍賣 行洽商討論出售一些藝術品以籌措費用。大都會博物館的策展人將評估其部門的館藏，考慮 出售重複、鮮少展出，或是能被更好例子取代的作品。在公開拍賣前，要出售的作品必須先 經過部門負責人、博物館負責人和董事會的批准。拍賣收入將用於支付收藏品的維護費用， 博物館也計畫將其典藏範圍擴大到婦女和有色人種作品等被忽視的區塊。 消息傳出後，美國藝術專欄記者 Tyler Green 發起網路聯署，要求博物館停止出售館藏，他 呼籲董事會成員應盡力給予支持，而非任由館方出售珍貴藝術品。大都會博物館是美國重要 的博物館，具有指標性，所採取的應對方式可能會引起其他同業仿效。（整理
02
江采蘋）
打擊非法文物貿易 德國開發可辨識非法文物的應用程式「KIKU」 在查緝和打擊非法文物、文化遺產時，辨識文物是一大難事，非法 文物可能被佯裝為現代複製品或附帶假造的進口文件，以此矇混 過關。為遏止非法考古挖掘與博物館偷盜的文物流通，德國政府 與歐洲最大的應用科學研究機構弗勞恩霍夫爾協會（Fraunhofer Institute）及軟體公司 CoSee 合作，開發一款名為「KIKU」的應用 程式，協助警察和海關辨識文物。 KIKU 可以安裝在智慧型手機上，按指示從各種角度拍攝可疑物件， 程式便會將照片與資料庫相互比對，搜尋類似文物，提供相關資 訊，如產地與年代，幫助警察或海關判斷是否為非法文物。在第二 階段，KIKU 會連結國際刑警組織的資料庫，內含超過五萬件被偷盜 文物的資料，一旦有符合項目，KIKU 即會發出警報。越多執法單位 使用這款應用程式，資料庫就會更加完整，有望減輕海關、專家、
KIKU 使用示意圖。© Fraunhofer Institute；Graphic: Katherine Hardy
14
2021．3
調查機構的負擔，遏制珍稀文物流失的情形。（文．圖
江采蘋）
03
驗及識見，將為公司發展中
邦瀚斯人事新訊 宣布委任汪潔為中國區首席代表
角色。」汪潔表示：「我很榮
邦瀚斯1 月26 日宣布委任汪潔為中國區首席代表，駐職上海，即 時生效，主要負責在中國推廣品牌及環球拍賣活動，並拓展當地 客戶。汪潔出生於上海，多年來活躍於拍賣業界，先後出任蘇富 比中國及東南亞區副董事及首席代表、佳士得中國業務拓展總監 及首席代表，並於2011 年上任天成國際拍賣有限公司董事總經理 一職，為該公司始創成員之一。邦瀚斯大中華區董事長胡瑞表示： 「我們衷心歡迎汪女士加盟邦瀚斯團隊。汪女士擁有豐富的行業經
04
國內地業務策略上扮演重要
南博展覽史上最強大的花鳥畫陣容 南京博物院推出「百花呈瑞迎春特展」 喜 迎 新 春， 南 京 博 物 院 推 出 「百花呈瑞—南京博物院藏歷
幸能在此重要時刻加入邦瀚 斯這一歷史悠久的拍賣行。 我非常期待能為內地藏家提 供最專業的拍賣服務，並進 一步提升公司在區內之品牌 形象。」（整理 料提供
編輯部｜資
邦瀚斯中國區首席代表汪潔。
邦瀚斯）
05
千餘筆臺府展珍貴史料 公開 陳澄波文化基金會「名單 之後：臺府展史料庫」正 式上線
代花鳥畫迎春特展」，展出近 百件精品，其中近四成展品為
「臺 府 展」， 是 指1927 年 日 治
首 次 亮 相， 是 南 京 博 物 院 展
時期由臺灣教育會主辦的臺灣
覽史上最強大的花鳥畫特展陣
美 術 展 覽 會（1927－1936），
容。展覽以時間為序，分為四
以 及1938 年 由 總 督 府 文 教
單元：「宋
元：格物致知＆
局官辦的總督府美術展覽會
翰 墨 遊 戲」、「明： 院 體 富 貴
（1938－1943）。 共 計16 屆，
＆ 文 人 野 逸」、「清： 南 昌 激
有2000 餘件畫作、600 多位作
越＆毗陵優雅＆維揚奇異＆海
家出品，形成數量可觀的圖像史料與歷史記憶。
掃 描 QR code 進 入 「名單之後：臺府展 史料庫」。
上 恬 美」、「20 世 紀： 寫 生 之
由陳澄波文化基金會推動的「名單之後」臺灣美
趣＆寫意之韻」，勾勒花鳥畫
術史書寫計畫，以臺府展為中心，邀請臺灣各地
發展之路。
文史研究者進行考掘梳理，迄今已有逾百篇文
策展人萬新華表示，因為珍貴
章。為方便大眾搜尋應用，自今年（2021）起建
性， 明 代 中 期 以 前 的 藏 品 很
置「名單之後：臺府展史料庫」，將資料集中在
少 展 出， 此 次 展 覽 中 最 早 的
同一平臺開放瀏覽。資料庫分為「展覽圖錄」、
藏 品 屬 宋 徽 宗 趙 佶（1082－
「畫室巡禮」、「臺日漫畫」、「賦漢詩」、「畫家」
1135）的〈鸜鵒圖〉，而元代李
五大類，蒐集日治時期臺府展歷年參展作品，包
衎（1245－1320） 〈修篁樹石圖〉也是首次展出。元代盛行畫梅蘭
含當時圖錄影像與迄今流散各地的現存作品，並
竹菊，李衎是畫竹名家，由於年代久遠，作品甚少。除了平面
梳理歷年出品作家、審查員的畫業活動與生平，
畫作，南博在展廳中另設多個獨立展櫃，讓瓷器藏品和花鳥畫
以及相關訪問報導、制度變革、藝術評論與文物
作相互輝映。度過特殊的2020 年，南京博物院欲藉「百花」的
遺存等。查詢方式可依照圖錄順序逐頁瀏覽作
吉祥意象表達祝福，攜手迎接美好新年。展期至3 月28 日。（整
品，亦可依關鍵字欄位查詢。目前收錄千餘筆史
理
料，並持續更新。（整理
宋 趙佶〈鸜鵒圖〉 ，紙本墨筆， 88.2×52 公分。南京博物院藏。
江采蘋）
編輯部）
ART&COLLECTION
15
18
2021．3
從 2020 年到 2021 年，疫情蔓延，世界改變。2020 年是藝術拍賣市場面臨重大挑戰的一年，過 往春秋拍時序被打亂，隨時變動的前半年，加速數位發展，精縮拍品數量，最終一年凝鍊成 半年。所幸，市場基本盤堅實不摧，頂尖高端精品不畏疫情，危機即是契機，改變成為解方。 全球交通限令藩籬，如何突圍？拍賣行開庫鉅獻，藏家寰宇蒐珍，有精品必有佳績。實體拍場 出價者縮減，書面委託、電話委託、網路競投明顯增多，創新競投模式、搭建網路平臺、擴 充實境 AR 樣樣來，拍賣官在攝影棚舉槌，巴黎人喝著午茶參與香港夜場。在螢幕前，跨越國 家、跨越時差、更一指跨越人民幣五千萬元大關…… 危機迫使人們改變，於是契機創造解方。數位化無遠弗屆，市場傳播渠道持續擴充，拍賣模式 優化再升級。過去難以想像的，此際已然成真，未來還是全新的。 ART&COLLECTION
19
Special Report 2 0 2 0
T O P
1 0
㗮 弆 ㅊ ⮝ 癭 Ⲋ
略勝疫籌 2020 拍賣市場的突破與展望 文∣藍玉琦
拍賣回顧去年伊始，突如其來的新型冠狀肺炎
僅次於中國藝術品拍賣市場的巔峰期 2011 年（該
（COVID-19）迅速傳染，全球遭殃。為應防疫，
年順應著自 2009 年以來的蓬勃上升期，場子多、
各個國家地區有著不同程度的限制禁令，諸經濟
拍量多，市場參與者眾、整體價位高漲）。和 2011
層面受到壓抑，藝術活動迎來衝擊，業內人員精
年相比，2020 年基於完全不同的條件因素，然參
簡，博物館展覽、學術討論會、藝術博覽會、古
與的買家群眾較理性成熟，用耳朵買藝術品的狀
董藝術週、實體拍賣會等，或取消或推延，或轉
況變少，成交率提高的背後，有一部分或因巔峰
變為網路線上模式。疫情劇烈重擊藝術市場，尤
泡沫後，淘洗掉過多的投機「好事者」，且拍賣
以上半年度情勢嚴峻，謂之谷底亦不為過。
公司逐年採取精量的作法所致。另一方面，更重
盤點 2020 上半年度中國藝術拍賣數據資訊，中國 拍賣行業協會發布〈拍賣業 2020 年上半年經營情 況分析〉，1 到 6 月份「文物藝術品拍賣業務受疫情 影響較大，上半年成交額僅為人民幣 6.88 億元， 同比下降 81.99％。但考慮企業填報延遲及結算週
20
2021．3
要的是必須加入線上拍賣的分眾分流因素。線上 拍賣不是疫情下才出現，但確實是在去年快速發 展，並更為普及成長。
創新模式，各出奇招
期滯後等因素分析，文物藝術品拍賣的實際成交
藝術品講求流通性，若是缺乏流通性，交易市場
金額及佣金收入應可超過此網報數字。」因春拍
規模與收藏群體總量的基本盤即變小。在全球交
延遲，雅昌藝術市場監測中心發布〈疫情下的中
通限令的禁制藩籬下，如何從中突圍，應變性靈
國藝術品市場調研報告（春）〉以 1 至 8 月為統計
活思考成為首要。創新競投模式、搭建網路平臺、
時間，「共計 103 家拍賣公司舉辦了 195 場線下拍
線上虛擬展廳、增開線上拍賣會、擴充實境 AR
賣會，同比分別減少了 52.75％、38.29％；線下
等是當務之急，無遠弗屆的數位化成為救贖，務
拍賣會上拍作品數量為 67352 件，成交 36330 件，
求「貨暢其流」以使「人盡其財」。於不明朗的市
同 比 分 別 減 少 66.42 ％、61.68 ％， 成 交 105.89 億
況中，率先掀起一波熱議話題的當為香港蘇富比
元人民幣，同比減少 60.80％；線下拍賣成交率高
在 5 月推出的「絕密競投：巧奪天工」，此嶄新拍
於往年，為 53.94％，僅次於 2011 年的 58.73％，
賣模式 13 件拍品估價 3.5 億港元，強調「既保留競
在近十年中位居第二；線下拍品成交均價成為
拍的精髓，同時擁有私人洽購的保密優勢」，只
近十年中最高，為 29.15 萬
件（套），同比上漲
接受書面做出的保密委託競投，第一輪競投期限
2.29％。」從這些數字裡可窺知，因疫情之故，應
前提交出價的競投人如果出價被超越，會接獲電
防疫各種禁限，加以徵集不易，甚至原先談好的
郵通知，一天後為第二輪競投期限，所有競投人
拍品也未能上拍，不論就外部大環境條件或公司
有機會提高出價或首次出價參與最後競投。此一
內部主觀評估，實體拍賣會場次減少，拍品數量
新型態的競買模式類似「暗標」，但蘇富比會先提
大幅縮減超過一半以上，場子少、拍品少，總成
供一個起拍價作為競投者的出價參考，競投者的
交額勢必得少，量價齊縮。有意思的是，成交率
出價次數提高到兩次，即多了一次修正首次報價
僁崈
誤差的機會，非一次定江山。可看出蘇富比想保
在疫情下無法全球化的時刻，佳士得透過網路串
留住實體拍賣所帶來的競拍趣味，亦有著加價幅
連全球的企圖，實際上符合夜拍的只有香港（晚上
度，然而既稱嶄新「絕密」，即有別於傳統現場拍
8 點），巴黎（下午 2 點半）、倫敦（下午 2 點）和紐
賣會的「公開」，拍前估價不公開，最終結果亦不
約（上午 9 點半）則為日間。如此安排，香港為最
公開。此模式相當大的程度需奠基於對公司品牌
佳的夜間時段，除因亞洲疫情控管較歐美佳、可
的信任感，且「競拍的精髓」是否能保留則是見仁
掌握度較高，也說明了對亞洲市場的重視。總共
見智了，這樣的操作模式，並未被其他家拍賣公
逾 8 萬位觀眾透過直播觀看，其中約 6 萬位觀眾透
司跟進。此外，蘇富比於 6 月底在紐約進行了網
過亞洲社交媒體登入觀看。
路直播晚間拍賣會，不設現場競投，只能透過書
率先以網路迎戰的類項以現當代藝術為主，同步
面、電話、網路出價，由身處倫敦的歐洲區主席
網路直播的方式獲得採用，場次更多且更直接的
兼拍賣官巴克（Oliver Barker）在攝影棚內舉槌，
是線上營收的成長。佳士得年度的業績報告公布
對著一排顯示來自蘇富比紐約、倫敦與香港團隊
其於數位領域銷售業績的可觀成長：線上銷售比
遠程代表藏家客戶競投的螢幕，充滿科技感，完
去年增長高達 262％，為 3.11 億美元，創線上銷售
全取代現場拍賣會的形式。佳士得則在 7 月推出
業務開闢以來的新高。而蘇富比銷售領先於佳士
「ONE： 現 當 代 全 球 聯 合 夜 拍」， 以「香 港、 巴
得主要得益於其成功地轉向數位銷售。對此，蘇
黎、倫敦、紐約」四地馬拉松式順序舉槌，在兩
富比指出，2020 年 400 多場線上拍賣，比 2019 年
小時內以網路直播的方式呈現，透過取名亦可知
增加 30％，總成交額超過 5.7 億美元，約為 2019 年的 7 倍。然而，在這 波數位化虛擬浪潮中， 中國書畫文物藝術品買 家仍相對傾向實體化感 受，真偽及品相問題， 雖有高解析圖片、影片 輔助，然親臨現場、親 自上手、真實視覺的感 受經驗，即便是虛擬實 境 VR 亦無法取代。因 此線上拍賣若涉及中國 書畫、瓷器雜項等，蓋 以 人 民 幣 50 萬 元 以 下
2020 年 6 月紐約蘇富比春拍串聯倫敦、紐約與香港三地，開啟多鏡頭直播拍賣模式。圖 紐約蘇富比。
的低價拍品為主。
ART&COLLECTION
21
Special Report 2 0 2 0
T O P
1 0
㗮 弆 ㅊ ⮝ 癭 Ⲋ
險中求勝，文人繪畫風潮不減 2020 古書畫，「熟貨」守住市場基本盤 文∣張筠
圖∣本刊資料室
即便全球多數產業因疫情停擺，但考量到取消活
勝。此外，「文人品味」依舊獨占鰲頭，從北宋文
動帶來的龐大代價，多數拍賣公司選擇避開疫情
同、蘇軾〈墨竹卷〉、明代董其昌 1613 年作《書畫
嚴重時期，延後進行實體拍賣會，抑或改由線上
合璧山水小景》冊至清代王時敏 1629 年作〈仿黃
拍賣。種種調動提高了拍品徵集和客戶推廣的難
公望山水軸〉 ，典型的寫意文人畫受市場青睞。
度，然中國古代書畫的市場趨勢卻攀升，突破億 元大關者從 2019 年的三件增加成四件，入圍最低 門檻更從人民幣 5750 萬元提升至 5980 萬元（以下 未標示幣值者皆為人民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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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3
同樣受到全球交通運輸停滯影響，上榜書畫並未 出現日本回流品。回顧前幾年高價排行榜，日本 回流的中國古代書畫具有相對優勢，主因是日本 收藏多維持良好品相、並有早年書畫圖錄為佐
綜觀排行榜，更加明顯看出書畫高端藏家的分布
證，加強收藏市場的信心。由於各地疫情的嚴重
區域仍屬亞洲。誠然，中國藝術是歐美市場重要
程度不一，徵件活動受到諸多限制，部分拍賣公
的一環，但受限於東西社會文化差異，鑑賞相對
司採取守勢，選擇有拍賣紀錄、價格穩定且流傳
困難，歐美藏家對中國繪畫及書法的關注度低。
有緒者，如明代吳彬〈十面靈璧圖卷〉手卷、元代
2017 年，紐約佳士得「宗器寶繪—藤田美術館藏
任仁發〈五王醉歸圖〉及佚名〈元人秋獵圖〉，由
中國古代藝術珍品」斬獲佳績，看似突破原先侷
於「熟貨」對拍賣市場而言並不陌生，藏家更能迅
限，然事實上仍是中國藏家進場。到了 2020 年，
速決定是否競標，縮短猶豫期。另值得一提的是，
疫情凍結全球交通運輸，市場區隔更加明顯，香
中國嘉德在十大排行榜中拿下四席，數量為拍賣
港蘇富比、北京保利、中國嘉德及永樂拍賣等以
公司之冠，其中宋代朱敦儒〈睽索帖〉更是唯一上
中國市場為主的拍賣行，在古代書畫項目大獲全
榜的書法「生貨」，令人眼睛為之一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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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 年古代書畫十大高價排行榜 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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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誌＊為破該作者個人拍賣紀錄，換算匯率以拍賣當日為準。製表｜張筠）
1
明 吳彬 〈十面靈璧圖卷〉手卷 北京保利．人民幣 5 億 1290 萬元
〈十面靈璧圖卷〉雖非首次出現拍賣，但在疫情嚴峻之際現身，實 為中國藝術市場的強心針。此一橫卷長達 27 公尺，明代畫家吳彬以 真實尺寸圖繪靈璧石，此石是「石隱庵居士」米萬鍾的收藏，選用 傳統筆墨的皴法展現石頭紋理，形構文人雅趣講究的奇姿。畫家完 成後，作品便由米萬鍾珍藏，清代道光年間輾轉來到八旗將領薩迎 阿的手中。1989 年，紐約蘇富比首次拍賣此作，以 121 萬美元成交， 在海外的中國藝術市場創下歷史紀錄。作品除展現畫家獨特的風 格，亦是明代賞石文化的見證。畫後的明人題跋也有可看之處，像 是書法家董其昌，以「蓋石得五行之秀，如仲詔所藏是已」稱此靈 璧石。作品獲多篇藝術研究的援引論述，更曾於國外重要博物館展 出。間隔 30 餘年，北京保利徵得〈十面靈璧圖卷〉並以估價待詢之 姿亮相，外界引頸期待。拍賣當日以 1 億元起拍，反應熱絡非凡， 第三口直上 2 億元，而喊至 3 億 2800 萬元關卡之際，仍有新買家加 入，最終成交價 5 億 1290 萬元，超越 2010 年北宋黃庭堅〈砥柱銘〉 的 4 億 3680 萬元，刷新中國古書畫的拍賣紀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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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ecial Report 2 0 2 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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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天壽大水牛奪冠，傅抱石收穫最多 2020 近現代書畫，生貨精品受青睞 文∣藍玉琦 圖∣本刊資料室
2020 年近現代書畫在全球新型冠狀病毒（COVID-19）疫情影響下，推延了拍賣時間。過往春秋拍的 拍賣時序於今年失效，不少拍賣公司甚至取消春拍，直至 8 月，方由北京榮寶之齊白石《花草工蟲 冊》率先突破人民幣億元，為市場送來定心丸，底定了億元行情的態勢（以下未標示幣值者皆為人 民幣）。 億元拍品占有五席，和 2019 年相較多了一席。但實際成績是再度緩步下修，不復見二億元門檻， 八、九千萬元呈現真空，五千萬元儼然成為十大高價的錄取資格，未能有突破畫家個人價位之紀 錄。拍賣公司群雄割據，各顯神通，和過去相較，入榜公司更見多元，應可看出幾經市場淘洗後仍 屹立的拍賣公司，於穩健發展下多已獲得買家信任，高價拍品本身的品質勝於公司品牌號召力，成 為高端買家購藏之最優先考量，且愈見買家之理性成熟。受疫情交通限制及拍品質量因素，作為國 際樞紐的香港地區不在榜內，由中國大陸境內競逐角力。作為書畫重鎮的北京，中國嘉德、北京保 利向為高價榜常勝軍。自廣州起家的華藝國際揮軍北上，於北京首拍，占得鰲頭，以潘天壽、張大
2020 年近現代書畫十大高價排行榜 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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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Ⳓ२㢂䢨٩̸䢩 12/5 （製表｜藍玉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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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傅抱石囊括三席，戰績輝煌，可謂最大贏家。北京榮寶打開珍貴庫藏，百年老字號的名 聲再度鵲起，妥妥地以齊白石奪得二席。北京寶瑞盈帶著十週年慶典的力量，以珍罕的黃賓 虹花鳥屏風斬獲佳績。同為十週年慶典的還有上海嘉禾，不負堅實力量，以李可染為南方搶 占一席，並創下李可染在上海的首度破億紀錄。 若以畫家表現來說，一線名家永不缺席，潘天壽延續著近年來的佳績戰果，再次登上寶座； 傅抱石以不同的畫題類型，囊括三席，收穫最多；齊白石以冊頁二席緊追在後；李可染、張 大千守住基本盤；黃賓虹憑藉珍稀品突圍；吳昌碩爭得一席。若細究內核因素，拍品本身 的品質自是重點，然而於短期間輪轉的熟面孔拍品多達到價位高峰，漲幅自是有限；新鮮的 「生貨」精品則明顯受到追捧，不論是北京榮寶開庫的齊白石冊頁，或是出自傅抱石家藏之 巨作皆可作為明證。
1
潘天壽 1958 年作〈耕罷〉 華藝國際（北京）．人民幣 1 億 7882 萬 5000 元 潘天壽筆下的水牛題材，目前存世四幅，兩橫幅、兩 豎幅，皆尺幅巨大。兩橫幅均未現身市場：1948 年以 指墨創作的〈耕罷圖〉，現藏於寧海文物管理委員會； 1962 年作〈夏塘水牛圖〉則藏於潘天壽紀念館。豎幅 為 1961 年〈春塘水暖圖〉僅落款，後再補題指出落款 筆誤之處，私人收藏；及 1958 年〈耕罷〉此件作品。 本幅創作於 1950 年代中期至 1960 年代中期，為潘天 壽個人藝術生涯的全盛時期。高石花叢掩映下一水牛 於水中靜臥，占據畫面三分之二的典型「潘公石」樣 式，以強勁的方折線條勾勒，大面積留白，只在石之 右上與左下以松枝和雜花點綴。高石之濃墨強勁的線 條與牛身之較淡墨色的暈染形成對比，畫面層次豐富 且協調，沉雄闊大，生機勃勃。潘天壽以隸書寫題 名，行書題款：「水牛軀體偉碩壯健，性情馴樸耐勞， 為農業生產工作者之忠誠戰友，至為可愛。」1958 年 正是「改造中國畫」運動的高峰時期，潘天壽選擇水 牛為表現對象，除自身的喜愛，亦與當時倡議之政策 相 關。2008 年 上 海 朵 雲 軒 秋 拍， 成 交 價 1176 萬 元。 2017 年中國嘉德春拍，成交價 1 億 5893 萬元。時隔二 年，自 8000 萬元起拍，以 1.555 億元落槌，成交價 1 億 7882 萬 5000 元，奪得年度近現代書畫第一高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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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ecial Report 2 0 2 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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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熙花神杯豔壓群芳， 清三代御瓷完勝全榜 2020 瓷器，蓄銳力拼北京主戰場 文∣編輯部
圖｜本刊資料室
2020 年瓷器十大高價品，過億人民幣拍品僅一件
月，清乾隆〈青花雲龍紋雙耳扁壺〉現身法國小拍
（以下未標示幣值者皆為人民幣），未有突破兩億
MAÎTRES DARMANCIER & CLAIR，成交價 493
元之拍品。清三代官窯瓷器延續前兩年氣勢（2018
萬 7200 歐元，成為本年度首件登上十大榜瓷器，
年 9 席、2019 年 7 席），於本年度一口氣包下十大
鳴響一聲春雷。7 月，香港蘇富比從歐洲一座僻靜
高價全榜，由北京保利的清康熙〈五彩十二月花
別墅裡請出睽違市場 60 年的清乾隆〈洋彩紅地錦
神杯〉1 億 3282 萬 5000 元優雅領銜，餘則分為雍
上添花冬青玲瓏夾層瓶〉，成交價 7040 萬 6000 港
正御瓷 3 席、乾隆御瓷 6 席。
元，蔚為話題。時序入秋，主戰場聚焦北京，北
全球新型冠狀病毒（COVID-19）疫情籠罩下，各 大拍賣行上半年養精蓄銳，下半年厚積薄發。3
京保利在 10 月 19 日一夜之間拿下 5 席，並囊括榜 首榜眼，穩坐本年度最大贏家。
2020 年瓷器十大高價排行榜 ⴽ⛷ 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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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換算匯率以拍賣當日為準。製表｜劉洋名、曾令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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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 入 榜 門 檻 言，2019 年 門 檻 已 由 2018 年 的 5895 萬 元 下 降 至 4427 萬元，本年度門檻再降為 3220 萬元。以地區而言， 2019 年高端瓷器市場已有逐漸由香港轉移至北京的跡象， 本年度在疫情影響下，國際交通受限，紐約等海外地區近 乎停擺，更加速市場集中流向的趨勢，十大榜中僅有 2 件於 香港成交，1 件於法國成交。另可注意的是，本年度榜首出 自前年度大放異彩的十面靈壁山居舊藏，顯示來源顯赫的 名家舊藏仍是市場信心支柱。
1
清康熙〈五彩十二月花神杯〉 北京保利．人民幣 1 億 3282 萬 5000 元
十二月令花神杯，依月令之數為一套，一花一 月，並配詩文，分別以迎春、杏花、桃花、牡 丹、石榴、荷蓮、蘭草、桂花、菊花、月季、梅 花和水仙為繪，杯撇口，深弧腹，淺圈足，外底 心有「大清康熙年製」楷書款，杯身一面繪花，另 一面書五言或七言詩句，詩文結尾處鈐印「賞」字 印款。此類花神杯傳世可見五彩和青花兩類，素 被視為康熙朝官窯瓷器名品。由於杯體薄如脫胎， 燒製極其困難，成品率低，傳世品極少，而且流 傳間易損易失，一套成組者甚難得。晚清陳瀏《陶 雅》：「康熙十二月花卉酒杯，一杯一花，有青 花、有五彩，質地甚薄，銖兩自輕。……若欲湊
合十二月之花，誠戛戛乎其難。」 此套清康熙〈五彩十二月花神杯〉為近 20 年來市 場上出現唯一一套品相完美、款識、造型、畫風 皆一致的原套五彩花神杯。原為香港徐展堂在望 山莊舊藏，1997 年在紐約蘇富比以 70 萬 6500 美 元成交，入十面靈璧山居收藏，編號 EK8。本次 現身北京保利 15 週年拍賣會「禹貢壹—康熙大帝 之幾暇格物」專場，拍前估價待詢，現場由 2000 萬元起拍，歷經半小時 60 餘口出價，最後以 1 億 3282 萬 5000 元成交，創造花神杯及康熙五彩瓷世 界紀錄，也是 2020 年唯一過億元瓷器拍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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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ecial Report 2 0 2 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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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隆御製寶璽奪冠， 明清黃花梨家具登熱搜榜 2020 工藝品，真金不怕火煉 文∣王怡文
圖｜本刊資料室
要說 2020 年最深植人心的 hashtag 是什麼，不意外絕非「新冠肺炎」莫屬。新型冠 狀病毒（COVID-19）於 2019、2020 年交接之際襲擊中國，接著蔓延亞洲，最後世 界都深受其害。疫情之下，藝術市場也受到不小的影響，首先就是例行的春拍一 再推遲，多數春拍都延至夏天方可勉強進行。疫情在各地造成封城、禁足令等， 致使徵件也碰到不小阻礙。 雖然突如其來的疫情打亂了大家習以為常的步伐，但藝術市場卻未因此而有大幅 度地停滯或震盪，以工藝品 2020 十大來看，最高價者雖未破億，但也達人民幣 9890 萬元，而十大門檻僅略下降至人民幣 2500 萬元左右，可見工藝品高價區間依 舊堅實。是真金就不怕火煉，好東西經得起各種考驗。
2020 年工藝品十大高價排行榜 ⴽ⛷ 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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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3
（換算匯率以拍賣當日為準。製表｜王怡文）
50
2021．3
ㄭ堭⠸
工藝品十大近七、八年來，一直都是由宮廷製作、佛教造像及明清家具 為主導，這次也無例外。風光爭下第一名寶座的〈御製碧玉「三希堂」 葫蘆形寶璽〉便是宮廷製作中最為人寵愛的皇帝玉璽，是近年幾乎年年 上榜的品項。佛教造像方面此次奪得兩席，風格偏向印度地區早期佛教 造像。明清家具可說是 2020 十大最大贏家，一舉搶下四席，分別出自香 港蘇富比春、秋拍的「凝盈一色」專場。此外，十大第十名是近年幾乎 沒上過榜的高古玉器，在市場充斥假貨、鑑定困難的今日，實為難得。 2020 工藝品十大品項方面沒有特別大的變化，但在拍賣公 司上除蘇富比、佳士得，不見北京拍賣市場兩大龍 頭：北京保利及中國嘉德。而 2020 年第一次揮 軍北上的廣州老牌拍賣公司華藝國際（北京） 挾著驚人氣勢席捲北京拍賣市場，一舉拿下十 大兩席，後續發展值得關注。
1
清乾隆〈御製碧玉「三希堂」葫蘆形寶璽〉 華藝國際（北京）．人民幣 9890 萬元
華藝國際為深耕廣州多年的老字號拍賣公司，於
的珍稀性。〈御製碧玉「三希堂」葫蘆形寶璽〉曾
2020 年 10 月首度進京，挑戰中國拍賣市場紅海地
記載於乾隆朝《寶籔》中。該印印面長 8.7 公分，
區。此次北京首拍，華藝國際（北京）繳出了不錯
寬 5 公分，通高 4.5 公分，著實不大。此外，該印
的成績單，23 場專拍近 2000 件拍品中，最吸引眾
以碧玉為材料，在乾隆傳世寶璽中本就不多，刻
人目光的清乾隆〈御製碧玉「三希堂」葫蘆形寶
成葫蘆形者更是稀罕。葫蘆形印上鏤雕三隻大小
璽〉，於 10 月 16 日「華章─古代宮廷藝術品」專場
不一的螭龍，螭龍身軀盤旋，刀法運用靈活精湛。
上拍。拍前估價待詢，現場激情四射，應價踴躍，
該拍品融合圓雕、淺浮雕、高浮雕等諸多技法於
廝殺近一小時，最終以人民幣 9890 萬元成交，榮
一身，彰顯乾隆年間雕刻技術之進步。印面陽文
登 2020 年拍賣市場工藝品板塊第一。
篆刻「三希堂」。三希堂位於紫禁城養心殿，得
這不是第一次由皇家寶璽摘下工藝品排行桂冠， 每每有珍稀清宮皇家寶璽登場，皆惹得各方買家 搶破頭。買皇家東西，除了買個氣氛，也是買它
名於「內府秘笈王羲之〈快雪帖〉、王獻之〈中秋 帖〉 ，近又得王珣〈伯遠帖〉 ，皆希世之珍也。因就 養心殿溫室，易其名曰『三希堂』以藏之」。
ART&COLLECTION
51
人物
探雙清館 30 古吧，新賞喜馬拉雅文物 專訪雙清文教基金會執行長洪紹凡 訪問整理｜藍玉琦偘圖｜雙清文教基金會
「雙清館 30古吧」雙清文教基金會創辦人洪三雄（中）、陳玲玉（左）賢伉儷及執行長洪紹凡（右）合影。
大 雅 隱 於 市。 位 於 臺 北 市 信 義 區 的
藏見證，替藝術延續生命」之宗旨，
「雙 清 館」雅 藏 亞 洲 藝 術 品， 其 漆
對各類品項均有著系列性之研究與收
器、 竹 雕、 佛 教 藝 術、 銅 爐、 琺 瑯
藏，有著專注在特定古物研究的《雙
器、文房珍玩等頗負盛名，未對外公
清藏爐》、《雙清藏硯》、《明清竹刻
眾開放，為國際間文物專家與愛好者
精選》、《明清木刻精選》、《蘭氣芸
都希冀造訪的夢幻私人收藏會所。館
香─木石居文房珍玩展》等書籍；亦
主為清翫雅集重要成員洪三雄，1999
異於傳統，「30 古吧」這奇特詞彙，
有系列精選，基金會於2006 年起，每
難 以 令 人 聯 想 到 古 美 術， 卻 引 發 興
年精選文物30 件，略分文房、竹雕、
趣，「『30 古 吧（30 Antique Bar）』，
年與夫人陳玲玉共創「雙清文教基金 會」。
60
景泰藍、唐卡、藏傳佛
『30』 （音三零）取自洪三雄的『三』、
「雙清」乃由前國立故宮博物院院長
像六類，廣邀學者專家撰文成冊，逐
陳 玲 玉 的『玲』的 諧 音。『古 吧』之
秦 孝 儀 以 夫 婦 二 人 姓 名 得「冰 玉 雙
年 出 版《雙 清 年 鑑（30 古 吧）》共10
『古』代表文物，『吧』則是 Bar 的譯
清」名之，基金會秉持著「為歷史珍
冊。
2021．3
漆器、銅爐
《雙清年鑑（30古吧）》2006－2015。
音。古董的吧檯，意味著『古文物』
與『新 創 意』的 結 合， 傳 達 出基金會希望能以摩登、創 新的方式來研究、推廣古文 物。」洪 三 雄 之 女、 基 金 會 執行長洪紹凡微笑地介紹著。 洪 紹 凡， 美 國 賓 州 大 學 畢 業，返國於國立臺灣大學念 國際企業學研究所碩士班， 後在金融界短暫服務，決心 所愛還是情歸古董文物，現 為雙清文教基金會執行長。
圖1 13世紀〈獅面空行母〉，高18公分。
圖2 15世紀〈大輪金剛手〉，57.2×51.4公分。
洪 紹 凡 在2005 年 擔 任 執 行 長後，為基金會取名「30 古 吧」， 使 之 成 為 會 所 的 別 號， 也 是
的關聯。她喜歡研究藏傳佛教，在美
《雙清年鑑（30 古吧）》之名，於世代
國時就接觸過一些研究藏傳佛教的學
傳承中展現活力新思維。該書除專家
者。」近年於2019 年2 月和9 月先後出
學者研究撰文的堅實基礎，並有著新
版的《唐卡之美》及《藏佛之美》，更
作風，「第一年我們嘗試在一個時尚
是由洪紹凡經歷二年的時間編輯修訂
的酒 bar 拍攝。2007 年走黑白風，也
完成，本刊特此專訪執行長，與讀者
是基金會 logo 的顏色。2008 年是貼畫。
分享，一窺寶藏。
信，一件好的古物透過正確的保存和 推廣，不僅不會被遺忘，而其價值會
古老的東西特別吸引我的原因是「故 事」 ！除了欣賞文物本身的美，透過 研究一件文物，更可以帶你穿越時空 回到很久的過去，了解當時的生活環 境、 文 化 內 容、 美 學 概 念 及 歷 史 背 景。我從小就喜歡看亞森羅蘋偵探懸
2011 年 是 微 距 攝 影。2014 年 的 元 素 是日月如流，傳達時間的飛逝。我相
磯、舊金山、巴黎及倫敦。
疑故事，在細節裡找出蛛絲馬跡。同
Q1：您什麼時候開始喜歡喜馬拉雅文
樣地，從文物的樣式、花紋、形狀、
物？吸引您的魅力是？
材質各方面，評斷它的年代、地區、 風格和流派，也帶給我很多的想像，
越來越被肯定。你會發現，不論是攝
喜歡古文物，對我而言，應該是一種
影師或是平面設計師都是年輕一族，
日久生情、自然而然的發展吧。
非常有趣。
小時候當爸爸在「寒舍」（My Humble
相對於漢傳佛教藝術，我覺得喜馬拉
House）古 董 文 物 公 司 擔 任 董 事 長
雅造像和唐卡的歷史魅力、藝術張力
時，我就常常去蹓躂。1989 年我們全
和視覺衝擊更加豐富，充滿戲劇性。
家移民美國，爸爸開始收藏古董，每
例如，有趣的忿怒像〈獅面空行母〉
這也是我們所期望的，將欣賞、推介 文物的年齡層，從事業有成的中老年 降低為年輕人，讓古物不再是『資深 長者的專利』。」 《雙清年鑑（30 古吧）》帶來古文物的
天看著父親熱情地投入研究，我也逐
（圖1）和 雙 修 像〈大 輪 金 剛 手〉（圖
觀賞視覺新氣象，具體而微地展現出
漸耳濡目染。大學時期，我們每次出
2），如此雄渾有力、不假矯飾，卻
洪三雄逾30 年的收藏，其中的唐卡、
遊必加入逛拍賣行、博物館和拜訪古
又能和諧平衡地展現深邃悠遠的東方
喜馬拉雅佛教藝術與洪紹凡有著緊密
董商等行程，足跡遍及北京、香港、
之美。這種結合了西藏、印度、尼泊
關係，「收藏緣起和女兒紹凡有很大
日 本、 韓 國、 紐 約、 芝 加 哥、 洛 杉
爾、克什米爾等地區特色的作品，其 ART&COLLECTION
61
展覽
以文物再現
面對現有的藏品，如何通過研究給出清晰的線索， 讓文物自身所帶有的歷史感與當下發生關聯，對公
唐宋八大家面貌
眾完成更好的多元化服務，是每個文博工作者面臨 的問題。遼寧省博物館（以下簡稱遼博）近期推出 的「山高水長─唐宋八大家主題文物展」探索了一
遼 寧 省 博 物 館「山 高 水 長 ─ 唐 宋 八 大 家 主 題 文 物 展」
條新的思路。遼寧省博物館副館長董寶厚表示，隨 著公眾對博物館的認知越來越深入，博物館也不斷 調整自己的辦展方向，「唐宋八大家是一個文學史 上的概念，我們用文物的方式去呈現出來，其實並 不是以往做展覽的一種方式。」這一次，他們試圖 讓博物館發揮媒介的功能，完成一個讓沒有藝術史 基礎的觀眾也能看得懂的展覽。
文．攝影｜馬春梅 圖｜遼寧省博物館
「山高水長」比喻人的風範或聲譽像高山永存，唐 代 劉 禹 錫〈望 賦〉載「龍 門 不 見 兮， 雲 霧 蒼 蒼。 喬木何許兮，山高水長」，唐代李白〈上陽臺帖〉 也提及「山高水長物象千萬，非有老筆，清壯何 窮」，而北宋范仲淹〈嚴先生祠堂記〉則寫道「雲山 蒼蒼，江水泱泱，先生之風，山高水長」。這些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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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高水長─唐宋八大家主題文物展
唐代韓愈、柳宗元及北宋歐陽修同時代的人，用共
遼寧省博物館｜即日起－2021/3/2
同的話語表述著他們的文學成就，被遼博選為本次
※ 掃描 QR Code 即可進入線上 VR 虛擬展場。
展覽的標題。展覽分為「文垂千載」、「德行篤定」
2021．3
〈遼博唐宋八大家文物展〉
圖 1 南 宋 高 宗 趙 構 書、 馬和之畫〈毛詩唐風圖〉 ， 絹本設色，28.6×827.1 公 分，遼寧省博物館藏。圖 為局部。
和「家國情懷」三部分共 16 個單元，展出書法、繪畫、古
場，包括了上古文章《尚書》、《詩經》和《楚辭》等，「完
籍、碑帖拓片、陶瓷等 115 件（組）展品，介紹唐宋八大家
整的文學史並不是這次展覽的任務，也不是這個區域的任
的文學成就、生平事蹟與風範。其中 84 件（組）作品為遼
務。」董寶厚說，館方的考量是希望透過帶有強烈文學屬
寧省博物館藏品，有 50 餘件（組）為首次展出。
性的書畫作品，展現中國古代文學作品如何成為內容創作
中 唐 萬 邦 來 朝， 韓 愈（768－824）和 柳 宗 元（773－819） 互為激賞，雙峰並峙。韓文橫貫江天，柳文渾灝流轉， 一洗魏晉駢文的豔麗虛浮，掀起「辭人咳唾，皆成珠玉」 的古文運動。北宋歐陽修（1007－1072）的「醉翁之意」 並非以宗師自居，八大家的另外五席由他來傾心推送。 蘇洵（1009－1066）以布衣之身承前啟後，曾鞏躬耕鄉野 20 餘年而一鳴驚人，王安石（1021－1086）兩度罷相而矢 志不渝，蘇轍（1039－1112）衣帶漸寬而疏蕩嗚咽。蘇軾 （1037－1101）更是把人生昇華為行雲流水的詩章，為人 為文均盪氣迴腸。七名進士，一介布衣，命運沉浮，未曾 盟誓卻聲氣相通。「唐宋八大家」之間自始至終彌漫著同 僚情、父子心與師生誼。展覽前言將八人的生平與重要事 蹟帶出，線性圖表形式展現的年代在館中使他們的傳承、
的源泉。如遼博館藏傳北宋李公麟〈九歌圖〉以九段繪《楚 辭．九歌》辭意，左為繪畫，右書歌辭。繪畫筆法流暢工 整，秀勁宛轉，線條纖細飛揚，書法結體平穩內斂，筆法 峭拔勁健。此卷於元代為王橚收藏，明嘉靖年間歸安國收 藏，清乾隆年間入藏內府，著錄《石渠寶笈》。北宋李公 麟（1049－1106），字伯時，號龍眠居士，舒城人。熙寧 三年（1070）中進士，喜藏鐘鼎古器及書畫。釋道、人物、 鞍馬、花鳥、山水無所不精，尤以鞍馬、人物超過前代名 家。又如傳元代趙孟頫畫〈洪範授受圖並楷書尚書洪範〉 表現出文本、書法、繪畫並置在中國古代書畫作品中的淵 源，該作品的繪畫及書法技巧與趙孟頫真蹟頗有差異，但 其後有明代文徵明（1470－1559）及王鏊（1450－1524）的 跋已被鑑定為真蹟，此為首次展出。
交遊一覽無遺，頗為有趣的是，柳侯祠、歐陽修故居等今
展覽並指出古今「文學史」概念的差異：今人所說的「文
人可親臨的遺址也在展覽中完整展示。步入展廳，以詩牌
學」，在古代多為經學的附庸。「後世說的『文學』更多
懸掛呈現 70 句唐宋八大家經典詩詞，在鏡面映襯下讓觀眾
是『經史子集』的『集部』，是指詩詞歌賦和文章，不包
的視野更加開闊，並激發探索唐宋八大家的好奇心，增加
含經學與《詩經》，因為《詩經》在古代是位置更高的一門
互動性。其對面是唐宋八大家的畫像首次共同展出，八幅
學問。但今人所說的文學，則包含了《詩經》。我們在展
作品均來自中國國家博物館的收藏。
覽呈現文學史的過程中也很猶豫，但為了讓觀眾能理解， 還是把《詩經》放在文學史的範疇內，將其稱為詩的照史
從經學到文學
者，文學、詩的萌芽。」董寶厚闡釋道。例如南宋高宗趙
書畫作品中的文脈所繫
構書、馬和之畫〈毛詩唐風圖〉（圖 1），當時並非基於書
展覽第一部分「文垂千載」，由「文脈所繫」單元首先登
法而書寫，而是當作一種經去書寫的。該作品曾被徐邦達
ART&COLLECTION
67
展覽
一代昭度 澳 門 藝 術 博 物 館「故 宮 博 物 院 藏 清 代 帝 后 服 飾 展」
澳門藝術博物館與北京故宮博物院的合作步入第 21 年，近期藝博館與北京故宮博物院共同主辦「一代昭 度—故宮博物院藏清代帝后服飾」展覽，展出北京故宮 博物院藏清代帝后服飾約 90 件套，為北京故宮博物院 赴澳門首次舉辦的大型服飾展。由於絲毛類蛋白質文物
整理｜江采蘋 資料提供｜北京故宮博物院、澳門藝術博物館
對保存和展示條件要求較高，展覽之策劃、調度、運輸 到布展，技術難度相當大，本次北京故宮博物院境外展 覽因此更顯得難得。 乾隆皇帝在《皇朝禮器圖式》序文中寫道：「衣冠乃一 代昭度」，即一代衣冠有一代之式，為時代最鮮明的外
一代昭度 —故宮博物院藏清代帝后服飾展 澳門藝術博物館｜即日起－2021/3/14 ※ 掃描 QR Code 即可進入線上 VR 虛擬展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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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3
在表徵。清王朝以「騎射為業，弓矢立國」，清代服飾 一方面借鑑吸收了漢族傳統服飾文化中色彩與紋飾等精 髓，同時又融入滿族的騎射文化元素，對近代服飾的發
〈澳門藝博清代帝后服飾展〉
展產生了重要影響。在清代各等級服飾中，最具代表性的是至高無上的帝后服飾，呈現 了當時最符合禮制的設計、最優質的織材，以及最精湛的工藝。此次展覽將北京故宮博 物院舊藏清宮實物，與清代典籍、圖像相互對照展示，根據服飾功能分為：禮服、吉服、 常服、戎服與行服、便服五個部分。清宮服飾種類繁多，制度詳明，禮服用於重大典禮 或祭祀活動，肅穆莊嚴；吉服用於重大吉慶節日、筵宴等，喜慶熱烈；戎服為軍裝，而 行服為皇帝出巡、狩獵時穿用；便服則是帝后燕居時穿用的服裝，繁複多樣，絢麗多彩。 展品在反映清代服飾制度的同時，也展示了一個時代的衣著禮儀與風尚。
禮服 1. 清〈皇帝冬朝冠〉 高 24 公分，直徑 28 公分。
冠用貂皮，上綴紅色絲絨線。帽頂三層， 每層大珠一顆，金龍四條。冠配紅絲線 雙梁。此朝冠應為皇帝冬季參加重大典 禮時戴用。
2. 清〈皇貴妃朝冠〉 高 37 公分，直徑 27 公分。
朝冠以青絨做成，上綴紅色絲絨，金纍絲托貫 金鳳、珍珠各三，頂大珍珠一；紅色絲絨上綴 金鳳七、金翟一，翟尾垂三行二就珍珠；染皮 護領垂於冠後，藍布飾帶。按清朝典制記載， 頂三層、金鳳七、金翟一在后妃冠帽中是最高 等級的朝冠，皇后與皇貴妃冠頂同，區別在於 冠後垂珠的不同。此冠垂珠「三行二就」，所 以斷定為皇貴妃夏季所用朝冠。
ART&COLLECTION
77
展覽
圖1 中國明初景德鎮窯 〈青 花 雙 魚 紋 大 皿〉 ，高 8.8 公 分， 徑 53.5 公 分， 大和文華館藏。
於白地上襯以鮮明藍色紋樣的中國青花瓷器，深受世界 各地喜愛，除了用於外銷，也在製陶和文化上產生很大 的影響。日本也不例外。江戶時代初期，先是誕生出 以青花為原型的染付瓷器，到了江戶時代後期，京都 地區也開始燒製瓷器或中國陶瓷的複製品。所謂「鹿 背山燒」，正是仿造中國明清時期的青花，燒造出繪有 精美紋樣的高品質瓷器。例如本館所收藏的一件〈染付 山水文水指〉（見下文圖 7），以鮮明的色彩表現出富有 特色的紋樣，看似是來自景德鎮的「祥瑞」作品，實際上 是在京都鹿背山燒成的日本製瓷器。
從
景
德
鎮
本 次 展 覽， 即 特別展出藏於木津
到
鹿
背
山
川市西念寺、海住山寺、及 木津川市教育委員會和京都國立博物館的鹿背山燒，並 同時陳列本館所典藏的中國陶瓷和日本染付瓷器，一共 85 件，帶大家一探日本對中國青花的接受情形以及染付
日 本 大 和 文 華 館「中 國 青
的發展。
花 與 染 付 瓷 器： 京 都 的
中國的青花
鹿 背 山 燒」 特 別 企 畫 展
來自景德鎮的古染付與祥瑞 青花燒造於中國元代後期江西省的景德鎮窯，到了明 代，景德鎮窯成為朝廷直接管轄的官窯。而景德鎮民窯
文｜瀧朝子（大和文華館學藝部課長） 圖｜大和文華館 翻譯｜何玉新
和中國南方的窯場，也根據包括日本在內等海外接收地的 需求和喜好，燒造外銷用的瓷器，積極從事輸出。本館藏 有一件景德鎮窯燒製〈青花雙魚紋大皿〉（圖 1），大皿的 紋樣繪於微微泛青的透明釉下，色調深青，發色鮮明。水 藻間優游的雙魚，上下對稱，周圍環繞著由牡丹、蓮花、 菊花、山茶等四季花卉所串起的唐草紋。「魚」，字音通 「餘」，是被視為財富象徵的吉祥圖案。四季相繫，則當
中國青花與染付瓷器：京都的鹿背山燒 日本奈良 大和文華館｜2021/2/19－4/4
是祈願一年四季皆富足的紋樣吧。將蓮池與水藻描繪在一 起的魚藻紋，據信是受到當時流行於江南地區之繪畫的影 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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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3
〈大和文華館鹿背山燒特展〉
圖 2 中國明末 17 世紀景德 鎮 窯〈青 花 鹿 紋 香 爐〉 ，古 染付，高 7.7 公分，口徑 9.0 公分，京都國立博物館藏。
圖 3 中國明末 17 世紀景德 鎮窯〈青瓷刻花扇紋碗〉， 祥 瑞， 高 9.2 公 分， 口 徑 11.8 公分，大和文華館藏。
明末天啟年間（1621－1627）於景德鎮民窯燒造並
另有一種約略於同時期由景德鎮燒製並銷往日本、於深藍
銷往日本、為茶人所喜愛的青花，在日本被稱為「古
色青花上施罩亮澤透明釉的瓷器，因作品中曾見「五良大
染付」。「古染付」多是在稍顯粗放的式樣上描繪出大
甫吳祥瑞造」銘款，故在日本被稱作「祥瑞」。祥瑞以結
大的紋樣，而口沿處因釉料爆裂所產生的「蟲蝕」（釉
合幾何圖案與花鳥、山水紋樣之設計為特色，亦多見書有
剝）現象，亦為其特徵。本次展出一件古染付〈青花鹿紋
吉祥意味之文字或詩歌者。相較於古染付，祥瑞燒造品質
香爐〉（圖 2），器腹呈大幅度折曲，於側面描繪出姿態閒
較好，青花發色深藍，幾乎未見蟲蝕現象；且祥瑞雖多以
散的五頭雌雄鹿。厚實圓渾、富重量感的器皿，予人溫暖
色澤鮮豔的青花來描繪紋樣，但也有施加釉上彩的五彩和
的感受，彎曲的器形，則為鹿群賦予了空間深度和動態
青瓷等，裝飾技法較古染付更為豐富多彩。本次展出一件
感。
祥瑞作品〈青瓷刻花扇紋碗〉（圖 3），此碗之器身內外各 以線條刻出四把展開的扇子，並施罩青瓷釉。
日本的染付 中國陶瓷的複製和發展 日本瓷器之燒造，是以自朝鮮半島傳入的燒造技術為基 礎，並以中國景德鎮窯所燒製的青花為原型，於 1610 年代在以佐賀縣有田町為中心的肥前地區開始燒造。 這類在近乎透明的白地上襯以鮮明藍色紋樣的青花 瓷器，在日本被稱為「染付」，衍生出各式各樣的 作品。本次展出一件重要文化財〈染付山水紋大 皿〉（圖 4），是有田地區瓷器生產初期的「初期伊 萬里」代表作。大皿呈半球形，頗具深度，相對於 此，圈足則顯得較小。中國風的山水圖紋樣，也許 是因為畫在曲度較大的器表上，越靠近畫面邊緣， 山脈越是被大幅地拉長，梅樹也被描繪得較大。發色 鮮豔的深藍色和富有氣勢的強烈筆觸，相當具有可看性。
圖 4 【重要文化財】日本江戶時代前期 17 世紀 有田窯〈染付山水紋大皿〉，高 12.5 公分，徑 45.8 公分，大和文華館藏。
ART&COLLECTION
85
鑑賞
明代中國與朝鮮王朝之間的 圖像旅行想像 以 16 世紀朝鮮青花瓷植物鳥禽紋樣為例 文．圖｜王明彥
前言 朝 鮮 青 花 瓷 始 燒 於 15 世 紀 中 期， 其 於 今 南 韓 京 畿 道 廣 州 郡 設 立 官 窯， 集中全國優秀工匠與原料燒造宮廷 用 器， 並 嚴 禁 其 他 地 方 窯 場 與 私 人 生 產。 在 時 間 上， 與 最 遲 在 明 宣 德 時期（1426－1435，朝鮮世宗八年至 十七年）已建立相當制度與規模的明 官窯相近，若以中國之外的東亞地區
發現其裝飾手法、描繪技巧、青花發
時期朝鮮青花瓷紋飾受明青花瓷的影
色、 胎 釉 品 質 均 與 明 代 民 窯 產 品 相
響或許有限。故此，此時期朝鮮青花
近，且經比對分析，多於明成化至嘉
瓷紋飾若出現非傳統元素時，亦有可
靖時期（1465－1566，朝鮮世祖十一
能為源自其他外來媒材，而其中有關
年至朝鮮明宗二十一年）燒造，或時
紋樣圖像的傳播問題，亦可繼續深入
間 上 屬 16 世 紀 者。 器 型 僅 少 數 為 大
思考。
盤， 其 餘 多 為 小 型 器 種， 數 量 亦 不 多，紋樣僅唐草紋見於朝鮮青花瓷， 故對朝鮮青花瓷影響不大。
限制的瓷器，製作量大、價格相對低 廉，且常見於民間日常生活的版畫書
而言，其時間則僅次於越南。不同於
15－16 世紀朝鮮青花瓷紋飾的風格演
籍，應為可能的圖像傳播載體。有關
多數國家以商業利益為前提燒製青花
變，目前學界主要認為是從具有明青
版畫與瓷器的紋樣圖像交流不乏相關
瓷，朝鮮青花瓷主要為供應國內宮廷
花瓷特色的裝飾，漸向構圖疏簡、紋
官廳所需，少見外銷。
樣寫意、留白面積不斷擴大的朝鮮風 格 發 展。 如 此 看 來，15－16 世 紀 朝
15－16 世紀朝鮮青花瓷紋飾與 明青花瓷的關係 目前學界透過文獻紀錄與實物觀察， 多 認 為 15－16 世 紀 朝 鮮 青 花 瓷 的 器 型 與 紋 飾， 可 能 受 到 朝 鮮 世 宗 時 期 （1419－1450，明永樂十七年至景泰 元年）傳入朝鮮半島的明宣德官窯青 花瓷影響，部分圖樣化程度較高的紋
鮮青花瓷紋飾應與明青花瓷具一定程 度關連性，並可做為此時期以景德鎮 產品為仿效對象的東亞青花瓷生產擴 張活動中，較早受明青花瓷影響的例 子，可藉此瞭解 15－16 世紀中國周邊 地區面對此波以明朝為中心逐漸向外
德官窯青花瓷的特徵。 此外，若對京畿道廣州郡地區以及朝
例證，如金代磁州窯枕即見《西廂記》 版畫中鶯鶯與紅娘於園中燒香的場 景；另若將元青花瓷的敘事圖像裝飾 如手卷般展開，其構圖風格亦與同時 期版畫相近，而明宣德官窯與 15 世紀 明代民窯青花瓷，以及明弘治十一年 （1498）刊行於北京的《西廂記》 ，亦 見風格類似的仕女圖像，均可說明版 畫與瓷器於圖像風格有所聯繫。
擴散的青花瓷風潮時，所採取的態度
再 者， 版 畫 於 中 國 與 朝 鮮 間 所 具 備
與反應。
的 圖 像 傳 播 功 能， 亦 多 有 所 證。 例 如 中 國 山 水 版 畫《海 內 奇 觀》、《名
飾，如龍紋、花唐草紋，均呈現明宣
90
相較於因體積與重量而遭受較多運輸
明青花瓷以外可能的圖像傳播 媒介
山圖》、《太平山水圖》 ，以及《顧氏 畫譜》、《十竹齋箋譜》、《芥子園畫 傳》等 畫 譜， 均 曾 對 朝 鮮 中 期 的 山
鮮 半 島 各 地 推 測 為 15－16 世 紀 窯 址
15－16 世紀傳入朝鮮半島的明青花瓷
水 畫〈武 夷 九 曲 圖〉與 鄭 㔦（1676－
出土的中國青花瓷標本進行觀察，可
數量不多，且多為小型器種，所以此
1759）、沈師正（1707－1769）的山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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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產生影響，甚至如《仙佛奇蹤》
的朝鮮宮廷繪畫，應為討論 15－16 世
一類的人物版畫，亦可於 18 世紀朝鮮
紀朝鮮青花瓷紋飾時的重要參考資料。
人物畫家尹德熙（1685－1766）、金弘
若考慮朝鮮歷代國王常透過赴明使節
道（1745－？）等 人 的 作 品 見 到 影 響
於滯中期間，沿途購求經史子集與文
痕跡。（註 1）
學書籍的情形，購書一事應屬朝鮮使
明嘉靖三十三年（1554，朝鮮明宗九
團滯中期間的例行常事，且蒐購類別
年）於 河 北 刊 印 的《高 松 畫 譜》 ，內
不僅廣泛，流入朝鮮半島的中國書籍
容包括竹、梅、菊、翎毛譜等，其鳥
數量亦應為數不少。而如《高松畫譜》
禽 圖 像 主 要 取 自 明 成 化、 弘 治 時 期
一類的版畫書籍，即有可能透過當時
（1465－1505，朝鮮世祖十一年至燕
頻繁往來中朝的赴明使團隨行畫員，
山君十一年）宮廷畫家呂紀的作品。
為臨摹習畫所需傳入朝鮮半島，甚被
若考慮呂紀花鳥畫風已於 15 世紀末至 16 世紀初風行於中日之間，（註 2）以
應用於宮廷繪畫與朝鮮青花瓷的紋樣 圖 1 16 世紀〈朝鮮青花梅竹鳥紋瓶〉 ，慶尚北 道韓山李奚墓出土。
繪飾。
及朝鮮畫壇於 16 世紀前期正開始受浙 派畫風影響等情形，（註 3）則此類朝 鮮青花瓷植物鳥禽紋樣是否可能與呂 紀花鳥畫風潮有關？而《高松畫譜》 一類的版畫書籍，是否可能成為圖像 傳播的媒介？
與「花草」等五類畫科，自選二項應 試。入選圖畫署後，畫員須於朝鮮宮 廷從事肖像畫、故事畫、人物畫、歲 畫、御陵圖、地圖、儀軌紀錄圖像與
16世紀朝鮮青花瓷植物鳥 禽紋樣與朝鮮半島瓷器、 繪畫的關係
官用屏風等製作，另亦包含宮廷服飾
16 世 紀 朝 鮮 青 花 瓷 常 見 由 松 竹 梅 等
藉 文 獻 紀 錄 可 知， 朝 鮮 官 窯 青 花 瓷
與瓷器的紋樣設計與繪飾，有時亦須
植 物 搭 配 鳥 禽 裝 飾 的 紋 樣， 時 間 較
多由司甕院官員率圖畫署畫員繪飾
繪製朝鮮王室舉辦法會時所需之儀式
早者為京畿道廣州郡道馬里 1 號窯址
紋樣，而在朝鮮王朝《經國大典》的
圖像，故畫員對於能忠實傳達物體形
（約 1505，朝鮮燕山君十一年，明弘
《禮典》「取才」條，即對圖畫署畫員
象的各樣寫生技巧均須熟稔，同時亦
治十八年）出土的朝鮮青花梅鳥紋盤
的選拔考試有詳細記載，應試者須自
須具備繪製多樣畫種的能力。（註 4）
殘 片。 此 外， 以 梅 竹 與 鳥 禽 搭 配 裝
「竹」、「山 水」、「人 物」、「翎 毛」
因此，以圖畫署畫員為主要創作群體
飾者，除慶尚北道韓山李奚（1544－ 1620）墓 出 土 的 朝 鮮 〈青花梅竹鳥紋瓶〉 （圖 1），亦有現藏梨花女 子大學校博物館與韓 國國立中央博物館的 三 件 朝 鮮〈青 花 梅 竹 鳥 紋 壺〉（圖 2、3、 4）。 以 松 梅 與 鳥 禽 搭 配 裝 飾 者， 有 現 藏 大 阪市立東洋陶瓷美術
圖 2 16 世紀〈朝鮮青花梅竹鳥紋壺〉， 韓國梨花女子大學校博物館藏。
圖 3 16 世紀〈朝鮮青花梅竹鳥紋壺〉 ， 韓國國立中央博物館藏。
圖 4 16 世紀〈朝鮮青花梅竹鳥紋壺〉 ， 韓國國立中央博物館藏。
館的朝鮮〈青花松梅鳥
ART&COLLECTION
91
鑑賞
透視文物的深層資訊 透光攝影在文物修護領域的應用 文．圖｜劉思麟（北京故宮博物院館員）
攝影作為文物修護資訊採集中非常重 要的一項工作，其功能不僅限於單純 的原貌和傷況記錄，也利用其即時便 捷的條件，用更多的拍攝方法為修復 和檢測工作提供更多資訊，以輔助修 復工作的開展。 運用正常的光線和拍攝手法，能夠對 文物表面的資訊進行採集；而針對古 書畫、唐卡及部分絲織品等具有透光 性的文物，在拍攝用光時採取透光的 攝影方法，能夠拍攝出文物的深層資 訊，從而為修復和檢測人員提供更多 的觀察內容。目前透光攝影方法正在 試驗並形成規範，將更為科學和普遍 地用於文物資訊採集工作，給修復和 檢測人員第一時間提供最直接的視覺 觀察和參考資料。本文所介紹的北京 故宮院藏〈吉祥天母畫像〉軸唐卡和 〈長字緙絲掛屏〉在開展修復工作之 前，都通過透光照的拍攝，獲得了新 的發現。 圖 1 清〈吉祥天母畫像〉軸唐卡，139.8×110 公分，北京故宮博物院藏。圖為修復前照片。
2D 圖像採集在文物修護資訊 採 集， 以 及 影 片 拍 攝 等。 而 最 為 基
是修復檔案視覺化的內容，具有重要
礎，也最必不可少的，就是圖像的拍
的文獻價值；同時，通過各種攝影技
文物修護資訊的採編，是在對文物進
攝。它既為文物的原狀和傷況資訊提
術，也為修護和檢測工作提供人眼無
行修護和分析檢測前必須要進行的工
供真實的紀錄，以供修護後進行比照
法獲得的圖像資訊和觀察角度，以盡
作。其中包括 2D 圖像記錄、3D 資訊
和參考，是修護工作的直接例證，也
力輔助修護和檢測工作的開展與進行。
採編中的作用
1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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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 2 〈吉祥天母畫像〉 軸唐卡後期調整曝光 後的透光照。
原狀紀錄須採用常規 的 攝 影 手 法， 即 在 影 棚中採用專業的相機 圖 3-1 〈吉祥天母畫像〉軸唐卡透光照與原照片的局部對照。
和燈光設備進行拍攝。 要 求 透 視 真 實， 布 光 均 勻， 曝 光 準 確， 色 溫 標 準， 畫 質 清 晰， 以確保圖像資訊能夠 在真實還原的基礎 上， 細 節 豐 富， 內 容 充實。同時，為了給修護工作提供更
清乾隆時期（1747） 。外橫寬
有價值的圖像資訊，面對不同文物的
約110 公 分，外 縱 長139.8公
不 同 傷 況， 也 要 採 用 不 同 的 拍 攝 方
分，畫心厚度 0.19 公分，裝
法。其中，光線的靈活使用是最直接
幀 1.3 公分。畫心織物材質
有效的攝影技術。
為絲、顏料，裝幀材料為織
圖 3-2 〈吉祥天母畫像〉軸唐卡透光照與原照片的局部對照。
金錦。
透光攝影的概念及應用案例
拍攝時，將文物平置於透明
普通拍攝的用光方法，是通過光對文
的 壓 克 力 板 上， 採 用 哈 蘇
物正面的直射或散射，從而得到真實
（Hasselblad）H5 中 畫 幅 數
直觀的物體表面圖像。而透光攝影則
位相機，懸置於文物上方，
是利用光線從紙質、紡織品等能被可
與畫面保持垂直角度。同時
見光穿透的文物的背面進行布光，並
在承載文物的壓克力板下方
在文物正面進行拍攝。由於書畫、唐
放置閃光燈，為保持受光均
卡及紡織品等媒介材料的質地較為疏
勻，也與畫面保持垂直。照
軟，且體積扁平，具有能被可見光線
片後期經過曝光調整，畫面
穿透的先天條件，故嘗試用光線從文
各個層次得以完整體現。
圖 3-3 〈吉祥天母畫像〉軸唐卡透光照與原照片的局部對照。
物背面進行照射，從而採集到文物內 部更深層的狀態和病害資訊。
通過透光照（圖 2）發現唐卡 的底稿線與實際畫的表面存
案例 1：〈吉祥天母畫像〉軸唐卡 〈吉祥天母畫像〉軸唐卡（圖 1）製作於
在不同區域。前四組（圖 3-1 至 圖 3-4）照 片 綠 色 框 中，
圖 3-4 〈吉祥天母畫像〉軸唐卡透光照與原照片的局部對照。
ART&COLLECTION
115
書品
何謂中鋒用筆？其實漢代蔡邕（132－192） 〈九勢〉：「令 筆心常在點畫中行。」已經以一句話完全說明清楚了。到 了宋代，沈括（1031－1095）《夢溪筆談》又講得更加詳 細：「江南徐鉉善小篆，映日視之，畫之中心，有一縷 濃墨，正當其中，至於屈折處亦當中，無有偏側處，乃 筆鋒直下不倒側，故鋒常在畫中，此用筆之法也。」顯
中鋒： 如錐畫沙
118
然，只要讓筆尖（鋒）保持在線條中心就是中鋒用筆。 寫字為什麼需要中鋒，這樣的用筆究竟有什麼好處呢？ 若是回到書法藝術萌芽之初，相信沒有人會在意用筆中 鋒與否。顯然這個觀念是在發展過程中才慢慢探索並意
文｜何炎泉（國立故宮博物院書畫處副研究員）
識到其重要性，逐漸形成一種共識與追求目標。中鋒用
圖｜何炎泉、國立故宮博物院
筆的確切起源大概很難精準推知，不過換個角度從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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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觀察，不難發現歷代的傑出書法作品中，點畫線
的筆毛便處於最直的狀態，周圍的毫毛則是稍帶一
條講究圓潤厚重是一個基本的審美取向，也是一個
點弧度，如此才能形成毛筆特有的圓錐狀。當筆毛
普遍共通的品評標準。圓厚的線條會帶給人類眼睛
最直時，墨水到達紙面的距離最短、時間最快，注
一種溫潤堅實的量感，富有體積感的點畫也會加強
入的墨水量自然會比周圍筆毛來得多，形成中間墨
審美的層次與感受。相反地，扁平單薄的線條對於
量最多、然後逐漸往兩側遞減的情形，如此線條便
眼睛的刺激感雖然可能較強，卻很容易出現尖銳、
會在視覺上出現中間微凸的立體感，這與畫素描時
輕浮、瑣碎或不完整的聯想，在審美的境界上屬於 比較負面的體驗，而且遠較圓厚線條來得單調乏味。
利用濃淡來製造體積感的原理相當接近。然而，欲 利用中鋒書寫出具有視覺厚度感的立體線條，僅有 一次的機會，無法從頭再來或是修正描摹，是其困
使線條圓厚的方法就是中鋒用筆。為何中鋒書寫能
難之處。除了線條所具備的審美品質，中鋒用筆的
夠讓線條品質變好呢？那是因為以中鋒用筆時，筆
技巧難度也是可被感知與欣賞的重點，對於具備一
毫的中心（筆尖）一直保持在筆畫的中心線上，中間
定書寫經驗的人不僅不陌生，更不可能無感。
唐 顏真卿〈祭姪文稿〉 ，紙本，本幅 28.2×77 公分，國立故宮博物院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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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卷
《典藏．古美術》編輯部按：方聞（1930 － 2018），海 內外著名的中國藝術史、中國文化史學者。先後擔任普林
重訪兩張董元 《方聞的中國藝術史九講》 著者｜方聞 編者｜談晟廣
圖｜典藏藝術家庭
斯頓大學教授、講座教授、藝術考古系主任、普林斯頓 大學藝術博物館主席（主任）、紐約大都會藝術博物館亞 洲部首席顧問。畢生致力於在西方世界建構中國藝術史的 話語體系、推廣中國藝術與文化史的獨立價值。國立臺 灣大學藝術史研究所名譽教授陳葆真曾於〈方聞教授對中 國藝術史學界的貢獻〉（《漢學研究通訊》 ，2017 年2 月， 頁14 － 33）一文提到方聞藝術史研究的特色：「能看穿 一件作品的表面現象，而從結構上和圖像上追溯到它們的 原型，和二者在不同時期的藝術發展史中所產生的各種 流變」，而令他印象深刻的研究之一是：「方先生在 1999 年對〈溪岸圖〉所作的研究中，再度使用他獨特的研究方 法：以縱向的藝術風格發展史來為一件作品定位。首先， 他分析了〈溪岸圖〉的結構特色。其次，他尋找出這種特 色已存在於唐代繪畫中，可知這種風格的淵源有自，依此 而證明此畫是董源（？－約962）所作的可能性。最後， 他更列出元代王蒙（∼ 1385），和其後許多山水畫中引 用了〈溪岸圖〉構圖模式的例子，以此說明這類董源風格 在14 世紀之後持續流傳的事實。」陳氏所引述方聞相關論 點，散見於方聞〈《溪岸圖》與山水畫史〉、〈《溪岸圖》 ： 從鑑定到山水畫史〉及〈重訪兩張董元〉（編註：董源，名 一作元）等文。 以下即由《方聞的中國藝術史九講》所收錄〈重訪兩張董 元〉一文摘錄「用風格分析法對〈溪岸圖〉和〈寒林重汀 圖〉斷代」節，以饗讀者。
用風格分析法對〈溪岸圖〉和〈寒林重汀圖〉斷代 8 世紀至 14 世紀期間，山水畫對空間進深的表現經歷了 三個發展階段。（註 1）古風階段，如 8 世紀早期的〈隼 鴨圖〉 ，垂直畫幅中彼此重疊的三組或以上獨立山體漸次 退移，引領觀者的視線斜向射入空間。以不同方向退移 的各組山體序列均限於三或四個層次，待序列截斷後， 觀者的視線則會躍升至垂直畫幅中的更高層位，並由此 重複上述過程。唐、五代至北宋初期（8 世紀至 11 世紀 早期），分離式疊加的空間處理方式依舊沿用，近景、 中景及遠景分別佔據著畫面的三個獨立層位，且各自以 不同的角度向內傾退。北宋末期，即 11 世紀晚期至 12 世 紀，李生（約活動於 1170 年）〈瀟湘臥游圖〉中自畫面斜 五代南唐 董元約 930 年間作〈溪岸圖〉，絹本設色，36.6×134.6 公分，紐約大都會藝術 博物館藏。
向縱深退移的重疊輪廓被消融在周遭的霧靄氳氣間。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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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1
開卷
五 代 南 唐 董 元 約 970 年 作 〈寒林重汀圖〉，絹本設色， 181.5×116.5 公 分， 黑 川 古 文化研究所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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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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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 Chinese Ceramics and Works of Art Aucti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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ʪҎԼ༏ዳࢸؒظ2021/04/30ࢭʫޯબԼྻ༏ዳํҊʢબʣ □古美術 □今藝術&投資雜誌 一年12期或二年24期（任選） 訂閱方案（任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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ἔ⒱ˏᑻ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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ᢱᕓㅽ䢺 ᮕട࿋❼ゥᐵ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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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 CHIN NESE CERAMICS AND WORKS OF ART AUCTIO 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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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ᶐǕ̩ྐ̣ډᕕ⩇⎘ᖣǖ ٩̸Й202010ᕓ19ᑻ Ǘ⏠ㆱĢ્-༏ᶎ૭ພ́ᓴᙀḳǘന Lotⴻ5017䢬ᆑ̳ӯ1.3ӹRMBǎ 䢨९ḘϚᬚ䢺٩̸Й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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