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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 JANUARY
352
古美術
航向天方 臺北故宮 「十五世紀的伊斯蘭印象」特展
NT$180
1 5 世 紀 伊 朗《 列 王 記 》 卷 首 插 畫（局 部），畫心 26.1×20.7公分，克里夫蘭 博物館藏。 明宣德〈青花花卉紋燈〉， 高1 0 . 7 公 分，底 徑 4 . 6 公 分，國立故宮博物院藏。
國父紀念館「秦孝儀心波先生百年紀念展」
書品》品頭論足看書法
淡江文錙藝術中心「松風水月─溥心畬詩書畫特展」
文物醫院》養心殿黃銅符牌的研究與修復保護
東京三得利美術館「聖德太子 日出處天子特展」
雲端關鍵字》Girih、Khatai：伊斯蘭裝飾藝術
上海博物館「東西匯融：中歐陶瓷與文化交流特展」
施靜菲＆唐慧談全球貿易與中國藝術的變革
唐騮千伉儷捐1.25億美元助建紐約大都會博物館
陳國棟談廣東貿易體系與工藝美術交流
我讀「三公」：臺北故宮「鎮院國寶」特展觀後感
巴黎．香港．北京2021秋拍快遞
法
w
編輯手記
Editorial
一千零一夜，可驚可喜 「少吃飯你的身體會舒服。少講話你的舌頭就會舒服。少
從馬歡、費信兩位阿拉伯語通譯官的遊記找線索，來趟天
憂煩你的精神就會舒服。少犯罪你的心靈就會舒服。」吃
方之旅。書畫篇，江采蘋〈當天朝遇見天方〉穿越時空，
下翻譯蒟蒻，科威特博物館藏「大明正德年製」白色描紅
回到萬邦入貢的明代，看看畫家筆下的瑞獸「麒麟」、「狻
瓷盤上書寫的波斯文字譯為中文。
猊」，再看伊斯蘭手抄本、《古蘭經》中驚喜出現的中國元
異域哲人箴言，如同靜思語。在近日的紛擾新聞中甚是發 人省思，此際藝術圈的驚天火爆新聞，國家文藝獎得主撒 古流．巴瓦瓦隆（Sakuliu Pavavaljung）涉嫌妨害性自主案 「小鎮故事」，有犯罪事實疑慮，檢調偵辦中，持續釐清真 相。箴言應該直接改為「不犯罪你的心靈就會舒服」。會 閱讀到這段波斯文中譯，乃出自查找準備本期專題的茫茫 資料中。
素。器物篇，葉舜瑜〈文物上的異域密碼〉 ，扁壺、折沿 洗、花澆、壯罐、幾何紋飾、網格紋、胡人圖像，解密中 國器物所見的伊斯蘭元素。於展覽外加開航線，再延伸出 三篇：長期關注伊斯蘭建築和藝術的自由譯者苑默文〈中 土與伊斯蘭世界─器型紋樣的交流〉，由歐亞時空背景切 入，歷史文化資料和寰宇視覺搜珍，帶來伊斯蘭與中國藝 術交流的實證，並附世界大事與中國皇帝年號對照表。江 采蘋〈遠赴重洋─波斯冊頁中的中國圖像〉聚焦於冊頁中
在茫茫大海中，航向天方。「天方」又稱「天堂」，指今日
源自中國的道釋人物、花鳥、官員圖像，見證中國繪畫遠
麥加，是伊斯蘭教的發源聖地。本期專題臺北故宮「航向
傳中東。專欄「雲端關鍵字」，特約作者朱子毓撰寫〈由簡
天方—十五世紀的伊斯蘭印象」展覽，為器物處、書畫文
入繁．變化萬千 Girih、Khatai：伊斯蘭裝飾藝術〉由兩個
獻處、南院處共同策展的超級展覽，這大概是近年來故宮
單字入手，講述伊斯蘭世界抽象幾何的紋樣、和具中國元
最不 China 的一次，很 international。在明成祖主導的鄭和
素的裝飾藝術，認識新視界。
下西洋故事中啟航，故宮策展團隊余佩瑾、邱士華、許媛 婷、朱龍興、黃蘭茵、胡櫨文，受古美術編輯團隊採訪為 展覽導航，天方故事可以說個一千零一夜，作為策展團隊 領航員的副院長余佩瑾說：「就是邊策劃、邊讀書、邊學 習，不斷有發現，最有趣的是有著各種想像。」 「這麼值得探索又這麼棒的展覽，怎麼會沒有圖錄呢？」看 過展覽的人都帶著同樣的疑問，也是採訪的尾聲，餘波盪
明代馬歡《瀛涯勝覽》的最後，寫他到天方國的歷程：「分 到古里國時，內官太監洪見本國差人往彼，就選差通事等 七人，齎帶麝香、磁器等物，附本國船隻到彼。往回一 年，買到各色奇貨異寶，麒麟、獅子、駝雞等物，并畫天 堂國真本回京。」本期專題的閱讀旅程，希望大家能帶回 各色奇貨異寶，重返那段「可驚可喜，可愛可愕」的遠洋 冒險。
漾。所以，所以，滿滿精彩的航向天方讓《典藏．古美術》 成為航海王。文獻篇，由曾令愉掌舵〈出發吧！跟著鄭和 船隊航向天方〉 ，從古籍文獻中探索鄭和船隊的航海圖，並
12
2022．1
藍玉琦
發行人．社長 簡秀枝 法律顧問 劉承慶 典藏．古美術 總 編 輯 簡秀枝 副總編輯 藍玉琦 企劃編輯 曾令愉
ART & COLLECTION
編 輯 江采蘋 葉舜瑜
2022 JAN
特約撰述 劉榕峻 李如珊
352
1992 年 10 月 1 日創刊 2022 年 1 月 1 日出刊
美術設計 憨憨泉設計 總編輯
典藏
全媒體數位總編 張玉音 今藝術 & 投資 執行主編 嚴瀟瀟 企劃主編 朱貽安 執行編輯 林芷筠
編輯手記
Editorial
藝文
Note
一千零一夜，可驚可喜 藝訊板塊
標題翻譯 廖蕙芬
藍玉琦｜12
美術設計 憨憨泉設計 典藏
編輯部｜18
總 編 輯 張玉音 網路編輯 李孟學 童詠瑋 鄧韻琴 社群編輯 許雲喬
專題
特約主筆 吳牧青
Special Report
國際專案企劃 & 編輯 謝盈盈 電話
02-25602220
傳真
02-25673297 gumeishu@gmail.com
古美術編輯部電子信箱 古美術總企劃 劉玉錦
資深企劃執行 林素珍 鄭敏惠 鄧祥彬 企劃執行助理 葉偉方 中國區業務顧問 宋安平 北京地區業務副理 田繼超 行動電話
13910223375
北京地區發行專員 黃茜 8610-582645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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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行專員 許銘文 徐福伊 蔡芷瑜 訂閱、讀者服務專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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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港代理 大業公司 香港中環利源西街 7 號 852-5245963．525049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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航向天方─十五世紀的伊斯蘭印象
編輯部｜22
出發吧！跟著鄭和船隊航向天方─ 「航向天方─十五世紀的伊斯蘭印象」文獻篇
大陸代理 中國國際圖書貿易總公司上海分公司 地址 中國 200001 上海市福州路 355 號文化商廈 9 樓 8621-637470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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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621-632014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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戶名 典藏藝術家庭股份有限公司 郵撥
曾令愉 ｜24
19848605
社址 台北市中山北路一段 85 號 6 樓 印刷 中原造像股份有限公司
鄭和船隊西洋尋寶地圖
電腦排版 高瑞電腦排版股份有限公司
編輯部 ｜26
行政院新聞局出版事業登記局版台誌字第 9657 號
當天朝遇見天方─ 「航向天方─十五世紀的伊斯蘭印象」書畫篇
江采蘋｜28
文物上的異域密碼─ 「航向天方─十五世紀的伊斯蘭印象」器物篇
葉舜瑜｜36
中土與伊斯蘭世界─ 器型&紋樣的交互影響 遠赴重洋─ 波斯冊頁中的中國圖像
苑默文｜44 典藏 ARTouch.com
江采蘋｜54
࠵ऐᄱथڸ 訂閱期數
15世紀伊朗《列王記》卷首 插畫（局部），畫心26.1×20.7 公分，克里夫蘭博物館藏。 明宣德〈青花花卉紋燈〉，高 10.7公分，底徑4.6公分，國立 故宮博物院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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訂閱區域 國內定價新台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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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華郵政北台字第 4363 號執照登記為（雜誌）交寄 版權所有：本刊圖文非經本社同意不得刊載
文物醫院
Hospital for Conservation
書品
Calligraphy
論壇
Forum
由簡入繁．變化萬千─ Girih、Khatai：伊斯蘭裝飾藝術 朱子毓｜62
雲端關鍵字
Keywords for Database
時令
祭灶 江采蘋｜66
特寫
我讀「三公」── 故宮「鎮院國寶」特展觀後感 袁應晦｜68
Season
Close-up
拍賣
Auction
民國粉彩花卉瓶高價易主─ 2021 巴黎秋拍亞洲藝術成績單 葉舜瑜｜118
保利香港秋拍近 12 億港元收官， 乾隆蒼龍教子大罐奪冠 曾令愉｜126 香港邦瀚斯 2021 秋拍成果， 古琴「驚濤」非同凡響 曾令愉｜127 北京保利 2021 秋拍斬獲人民幣 33.5 億元─黃 花梨巨案 1.15 億元刷新世界紀錄 曾令愉｜128 中國嘉德 2021 秋拍豐收人民幣 28.93 億元─ 張大千、周之冕破億霸氣領銜 曾令愉｜132
品松風水月，153 組件溥心畬大展── 淡江大學文錙藝術中心「松風水月─溥心畬詩 書畫」特展 藍玉琦｜86
北京華藝國際秋拍人民幣 12.87 億元收官─ 2021 全年成交 34.52 億元，2022 徵集啟航 華藝國際（北京）｜136
日本佛教界國民偶像─ 三得利美術館特別展「聖德太子 日出處天子」
北京誠軒 2021 秋拍斬獲人民幣 3.32 億， 錢幣項目連創新高 曾令愉｜139
何玉新｜92
全球陶瓷貿易總動員─ 上海博物館「東西匯融：中歐陶瓷與文化交流 特展」 陳洁｜98
中國外銷貿易縱橫談─ 中研院「全球貿易與中國藝術的變革」暨臺師大 「廣東貿易體系與工藝美術交流」演講紀要
佳士得香港2021秋拍38億港元創紀錄 藍玉琦｜120
玉丁寧館留珍── 秦孝儀心波先生百年紀念展 林百里、藍玉琦｜80
展覽
品頭論足看書法 何炎泉｜110
柏明茜、王怡文｜114
MET 獲史上最大筆捐款── 唐騮千、唐徐心眉伉儷捐贈 1.25 億美元助建紐約 大都會博物館現當代藝術側廳 葉舜瑜｜76
Exhibition
鎮殿靈符─ 養心殿黃銅符牌的研究與修復保護 惲小鋼｜104
展訊
Calendar
本月展訊 編輯部｜1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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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因應網路資訊時代來臨及增加本雜誌內容的廣泛傳播達到藝文推廣之宏效，本雜誌刻正進行藝術網路之建構，以期能結合現代科技，服務更多的讀者。同時為兼顧在本刊投稿作 者之權利，免生著作權之糾紛，本刊特此宣達：即刻起，凡受本刊邀稿，或於本刊投稿經採用者，本刊除將文稿刊登於本雜誌（含電子雜誌），著作人並同意本刊將文稿內容透過網 路廣為傳播，著作人如有不同意見者，應先聲明或保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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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刊為提供中國藝術文物資訊之交流平台。本刊刊載之拍賣、古玩城、博覽會、商家展覽等市場相關報導，以及商家和拍賣公司於本刊刊登之廣告內容，均不負辨偽鑑真之責。
藝文
Note
藝訊 板塊 2 0 2 2
01
臺北市新增262 件古物類文化資產 故宮乾隆瑰寶、黃土水〈少女像〉等文物獲指定為一般古物
臺北市立文獻館2021 年12 月9 日公告指定262 件文物為 臺北市古物類文化資產，其中包含國立故宮博物院原暫 行分級文物255 件、太平國小及東門國小校藏公有文物5 件，以及2 件私人提報保育類野生動物產製品文物；臺北 市指定一般古物文化資產累計增加至500 件。 本次公告255 件國立故宮博物院典藏文物，為預定於2022 年春季赴日本大阪出展「乾隆皇帝御覽之瑰寶」部分展 品，包括掐絲琺瑯、痕都斯坦玉器等精美器物；乾隆朝下 詔編纂之《石渠寶笈》、《西清古鑑》等珍貴圖錄文獻；《唐 宋名繢》冊、元趙孟頫〈書朱子感興詩〉、明文伯仁〈溪山 秋霽〉、清王原祁〈晴翠浮嵐〉等多幅橫跨宋、元、明、
黃土水1920 年作〈少女像〉。攝影
葉舜瑜。
清各代之書畫珍品；以及收錄有王羲之〈快雪時晴帖〉等 稀世名作之書法叢帖《三希堂法帖》等。此外，通過指定 包含太平國小〈少女像〉、東門國小〈校鐘〉在內的5 件見證各校自日治時期 以來發展之文物。其中獲指定文物之一的〈少女像〉，為臺灣雕塑家黃土水 1920 年東京美術學校的畢業製作，2020 年於北師美術館公開亮相時曾造成不 小的轟動，今獲指定為一般古物，更確立其法定文資價值。（整理
02
葉舜瑜）
故宮年度新鮮事劇透啦 2022 年度故宮南北院展覽預告出爐
邁入2022 年，故宮南北院日前發布年度展覽規劃。北部 院 區 第 一 季 由「華 麗 魔 法 屋 ─ 十 八 世 紀 歐 洲 洛 可 可 裝 飾 藝 術」（2021/12/24 起）及「無 聲 詩— 南 宋 的 小 品 繪 畫」 （2021/12/31－2022/3/27）兩 檔 特 展 打 頭 陣， 第 二 季 推 出「『梵蒂岡宗座圖書館珍藏』暨「『明清宮廷藏書』特展」 （2022/3/25－7/24），以梵蒂岡宗座圖書館珍藏為核心， 並以院藏明清二代宮廷典藏呼應，展現東西方文化異同；另 有「多寶格的收與納」（2022/3/25－2022/7）及「緙繡中的
貴重者331 件寄存故宮，此番特展想必可觀。 南部院區除了繼續「亞洲織品展」、「翰墨空間」系列，還將 推出「法華經及其美術展」（2022/1/29－7/17），以及為期 兩年的器物展「謎樣景泰藍：乾隆皇帝的掐絲琺瑯想像」、 「花．色何處來：明嘉靖瓷器探索」（2022/4－2024/4）， 還有「越南主題特展」（2022/8/20－11/20）以院藏越南陶 瓷為基礎，希冀勾勒出古越南樣貌側寫，並呈現唐宋明清與 越南之間的互動關係。
山水人物」（2022/4/2－6/26）。第三季「草蟲天地特展」 （2022/7/5－9/25）透過館藏古書畫展現生物多樣性概念；
國內展覽之外，今年故宮預計赴日本大阪市立美術館籌辦
還有「老派生活—燒香．點茶．掛畫．插花」（2022/8/18－
「台北 國立故宮博物院展─乾隆御覽之瑰寶─」展覽，以乾
11/16），結合故宮器物、書畫、文獻與日本大阪市立東洋
隆皇帝的文物收藏與其美術為切入點，呈現典藏文物的精
陶磁美術館、京都大德寺龍光院精品展出，呈現南宋文人的
華，並回應去年（2021）來臺的「遺珠─大阪市立美術館珍
四藝生活。第四季有「蘭千山館書畫特展」（2022/10/8－
藏書畫」借展之誼，促進臺日交流。展覽資訊由故宮官網發
2023/1/2）， 蘭 千 山 館 為 板 橋 林 家 後 代 林 柏 壽（1895－
布，然有將依策展需求調整更新之但書。（整理
1986）築室，收藏歷朝書畫文物甚夥，並於1979 年選其中
18
2022．1
曾令愉）
03
國父紀念館50 週年慶暖身，多件 藏品南美館亮相 「藝述臺灣─2021 國立國父紀念館館 藏作品展」
04
史博館66 歲生日快樂 發表新書《開箱—國立歷史博物 館「中華文物箱」（1969－1986）》 2021 年12 月3 日， 國 立
國立國父紀念館於1972 年落成，開館之初主要作為陳列國
歷史博物館舉辦66 週年
父革命史蹟之用，並有部分展演活動，為臺灣推動藝術教育
館 慶， 同 時 發 表 修 館 期
上最重要機關之一。適逢迎來的50 週年館慶，國立國父紀
間 館 務 成 果。 館 藏 方 面
念館與臺南市美術館合辦「藝述臺灣─2021 國立國父紀念館
有新收穫，110 年度經文
館藏作品展」，回顧近50 年國父紀念館與臺灣藝壇的片段歷
物評鑑受贈新入藏10 批
史，同時連結臺南地域之藝術家脈絡。此次移師臺南市美術 館的「藝述臺灣」呈現過去鮮少出館的精采典藏品，選件涵 蓋近現代水墨、書法、印譜、水彩、油畫、版畫、藏書票等 藝壇名家作品，展場中同時細說「中山文藝獎」之發展及戰 爭時局動盪下名家作品背後的故事，並以「藝述南臺」、「渡 海來臺前輩藝術家」、「國父紀念館特色典藏」為題，精選臺 南籍及活動於南臺的藝術家作品，搭配「藝術傳燈─從中山 文藝獎、全國青年學生書畫比賽到中山青年藝術獎」、「文 人酬應─大型合繪畫」、「以藝抒懷─渡海前輩創作」、「中
《開箱—國立歷史博物館「中華文物 箱」（1969－1986）》新書發表由國 立歷史博物館館長廖新田開箱。圖 片引自文化部官網。
計128 號文物，捐贈者包 括史博館前館長黃光男、 藝術家蕭仁徵、百歲藝術
家池伯成等，並於館慶當天接受館方致贈感謝狀。研 究成果方面，舉辦《開箱─國立歷史博物館「中華文 物箱」（1969－1986）》新書發表暨座談會，分享外交 部1960 年代起委託教育部、由史博館發想製作的「中 華文物箱」故事與檔案編輯過程。
山學說與臺灣」、「戰爭史畫」及「戰火下的藝術傳承」等專
館舍方面，史博館獲得臺灣銀行及潤泰國際捐贈舊臺
題，展陳近70 件典藏
銀宿舍群，未來將作為文創行銷、教育推廣、小型展
作 品。 展 期 至3 月20
覽等多元空間使用。進行中的閉館整建工程，獲行政
日（整理
院公共工程委員會評為第21 屆公共工程品質優良獎佳
葉舜瑜）
作。據官網公告，工程實際進度截至去年11 月30 日 止達93.777％，現正辦理外牆彩繪修復、屋瓦修復及 策展人古耀華（左）與國父紀 念 館 長 王 蘭 生（右）討 論 展 覽。圖片取自文化部官網。
05
機電系統配管布線作業，預定完工時間為2023 年12 月底前。（文
曾令愉）
穿越時空1300 年 香港城市大學「盛世壁藏─唐代壁畫文化特展」
香港城市大學般哥展覽館現正舉行「盛世壁
展覽期間亦將展出52 件珍罕文物，如反映唐朝
藏」展覽，本展由中國宋慶齡基金會、國家文
盛世的審美觀的金銀首飾、器皿、文房用品及
物局、陝西省文物局及香港洛士文基金合作策
陶加彩女俑；盡現西域文化影子的馬飾、銅鏡
劃，曾於臺灣及澳門展示。本次在港展出首次
及墓門鋪首；見證唐代文化軌跡遠至今日的中
透過數位及投影技術，整合42 幅皇室公侯墓中
亞及歐洲的白釉鳳首執瓶和釉陶器等；還有各
的著名壁畫，以多媒體技術再現唐代陵墓壁畫
式中外錢幣上的圖案和文字，刻印著各地頻繁
經典。展覽共分為沉浸式體驗區、皇陵壁畫投
交往的歷史；至於佛像餘件和墓誌銘等文物，
影長廊、動畫區三個部分，重現1300 年前唐
亦都是外來宗教在唐朝大放異彩的珍貴證明。
代政治、社會、文化等各個生活層面。同時，
展期至2 月27 日（整理
葉舜瑜）
韋泂墓後室北壁〈儀仗出行圖〉 （局部） 。 圖 香港城市大學般哥展覽館。
ART&COLLECTI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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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slamic Inspiration in the 15th Centur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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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RT&COLLECTION
23
航向天方─十五世紀的伊斯蘭印象
曾 │令愉 圖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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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 │立故宮博物院
文獻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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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發吧！ 跟著 和船隊航向天方
文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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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立故宮博物院｜2021/10/26－2022/1/26
15
世紀鄭和下西洋，從明永樂三年（1405）到宣德八年（1433），其 船隊七度橫渡南海、印度洋，並遠達東非與阿拉伯半島，寫下一
段波瀾壯闊的交流故事。 鄭和為何下西洋？國立故宮博物院「航向天方─十五世紀的伊斯蘭印象」 策展人之一書畫文獻處副研究員許媛婷指出，其原因有政治、外交、經 濟、尋寶等面向，除了宣揚大明國威、促使各國前來朝貢，同時也推動 香料、瓷器、奇珍異獸等域外商品貿易。「七次航程中，前三次最遠只到 古里（今印度），第四次（1413－1415）到了忽魯謨斯（今伊朗）；第五次 （1417－1419）、第六次（1421－1422）比較特別，其出航目的是護送前來 朝貢的使節回家，最遠護送到麻林（今東非肯亞）。第七次（1431－1433） 則到達了天方。」
文獻中的「天 方 」印 象 天方何方？其實就是今日的麥加。《明史．西域傳》載：「天方，古筠冲地， 一名天堂，又曰默伽。水道自忽魯謨斯四十日始至，自古里西南行，三月 始至。其貢使多從陸道入嘉峪關。宣德五年，鄭和使西洋，分遣其儕詣古 里。聞古里遣人往天方，因使人齎貨物附其舟偕行。往返經歲，市奇珍異 寶及麒麟、獅子、駝雞以歸。其國王亦遣陪臣隨朝使來貢。宣宗喜，賜賚 有加。」文獻說明，鄭和於古里國（今印度）得知當地有人將前往麥加，故 派遣分隊隨行。船隊攜去了中國的貨物，也購得各種珍寶及異獸回國，開 啟了眾多瓷器與書畫文物背後燦爛輝煌、蔚為可觀的伊斯蘭交流史。
存世最早的鄭和 航 海 圖 這段偉大的海上探險，船員們如何制定航程、不致迷航重洋？一份古地圖 揭曉答案。目前所見最早的鄭和航海圖，是晚明茅元儀（1594－1640）所 輯大型軍事類書《武備志》所收錄的〈自寶船廠開船從龍江關出水直抵外 清 張廷玉等奉敕 奉敕撰 撰《明史．西域 西域傳 傳》，清乾隆四年 （ ）武英殿刊 殿刊本 本，國立故宮博物 博物院 院藏。
國諸番圖〉。許媛婷表示，這份 地圖雖無鄭和之名，但學者考證 圖上所呈現的地點，皆認為此即 是鄭和航行的路線。至於其繪製 時間，許媛婷說：「這份地圖應為 鄭和航海第六次之後所繪，可能 用於第七次航程，並在第七次航 行結束後陸續增補修訂，實際成 圖時間晚於 1633 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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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 茅元 儀 輯《 輯《武 武備 志》卷 〈自寶 船 廠開船 廠開船從 從龍江 關出水直 水直抵外 抵外國 國諸番圖〉局 部，明天 啟 元年（ ）刊 本，中央研究院傅斯年圖書館 年圖書館藏 藏。攝影 江采蘋。
「航向天方─ 十五世紀的 「航向 伊 斯 蘭 印象 印象」 」展場之 展場之「 「鄭 和 航 海 圖 」光 雕 互 動 裝 置。攝 置。 攝影 江采蘋。
這份古地圖的繪製概念，與現代地圖相當不同。許媛婷介紹：「此圖是以舟師（領航員） 的視角出發，船隊自南京龍江關起錨，至蘇州劉家港、福建五虎門出海，左右兩側為其沿 途所見山形地勢及地名，多達 500 餘個國家，遠至阿拉伯半島、東非。」圖上標注「針路」 （即指航線，利用羅盤將甲地與乙地之間的航行點連成一線）及「更數」（航行里程），「若 以現代科學的眼光來看，這份地圖其實省略了很多海洋空間，只擷取領航員所見的島嶼， 但其繪製目的是示意航線及航程時日，用空間來計算時間的概念。」許媛婷更觀察到，這
明 費信《星槎 勝 覽》，收 ，收 於明 沈 節 甫 編《 編《紀 紀錄彙 編》，明 ，明萬曆丁巳（ ） 江西巡 江西 巡 按 陳于廷 刊本 刊本， ，國 立故宮博物院藏。
份圖上內容所記地名，也充滿了船員的「創意」，「有些不知名的島嶼， 船員會自行取名，例如占城國附近有座島叫『棺墓山』，前有兩小島 『筊杯嶼』，剛好聖筊啦！」航海路線之外還附四幅「過洋牽星圖」，許 媛婷說明：「漢代以來，船員就有『夜則觀星，晝則觀日，陰晦則觀指 南針』的概念，利用牽星板觀測星星位置，判斷下一個島嶼的距離。」 就版本而言，本次向中央研究院借展的《武備志》天啟元年（1621）刊 本，是所知存世最早也最完整的鄭和航海圖摹本，頗為難得。策展團隊 並特別以光雕裝置呈現其完整內容，觀者可以隨著這份長長的全景式航 海圖，追想這趟偉大的旅程。
通 譯官的見聞遊記 鄭和本人對於這七趟航海的旅程，主要見於福建南山天妃宮所立〈天妃 靈應之記〉碑，少有其他記載。後人如何想像其航程的珍奇見聞？隨行 船員的遊記可為線索。本次展出鄭和船隊兩名阿拉伯語通譯官的著作： 費信《星槎勝覽》（1436）與馬歡《瀛涯勝覽》（1451）。費信參與第三 （1409）、第四（1413）、第五（1416）、第七（1431）次航程，其《星 槎勝覽》前集多為親身經歷，後集則多從其他文獻輯錄而成；馬歡則參 與了第四（1413）、第六（1421）、第七（1431）次航程，將所見所聞寫 成《瀛涯勝覽》。許媛婷介紹：「這兩本書中記錄了很多珍貴物產，如暹羅國（今泰國）有 犀角、象牙，舊港國（今印尼）有沉香，古里國（今印度）有珊瑚等。展場中也陳列清宮所 藏相關文物，雖不能確定其是否為鄭和船隊所攜回，但從文獻可確知他們當時見過這類物
明 馬 歡《瀛涯 勝 覽》，收 ，收 於明 沈 節 甫 編《 編《紀 紀錄彙 編》，明 ，明萬曆丁巳（ ） 江西巡 江西 巡 按 陳于廷 刊本 刊本， ，國 立故宮博物院藏。
產。」 下頁地圖綜合〈自寶船廠開船從龍江關出水直抵外國諸番圖〉航線及馬歡、費信所記錄的 航行地點，並擇要標示他們在各地發現的奇珍異獸，一起開啟這趟奇妙的尋寶之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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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 │采蘋 圖圖
ʒ
國 │立故宮博物院
當天朝遇見天方
文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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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方國在西海之盡，古筠冲默伽國。民無貧苦，繁富和淳。無 雨雪霜雹，濃露夜
遂滋生。物產珍美色色，而是疑古所謂極
樂國者。 ─ 明 何喬遠《名山藏．卷一百九．王享記五》
遠的西方，有國名謂「天方」，那裡物產豐饒，堪稱極樂。
遙
中國自古以「天朝」自居，德威遠被，懷統御萬國之雄心。
15 世紀，海路牽起天朝與天方，且觀故宮「航向天方─十五世紀 的伊斯蘭印象」書畫展品，看看海上絲路帶來什麼樣的火花？
書畫篇
夢回永樂，打卡 北 京 城 永樂年間，國力鼎盛，明成祖雄才大略，鄭和艦隊遠航，七次中 有六次皆在明成祖永樂年間，又下令將首都由南京遷至北京，深 深影響了明代政治與文化。以這兩項具體事蹟為重心，展覽首先 勾勒背景，呈現 15 世紀鄭和下西洋、遷都二事件的面向。踏入展 場，明成祖肖像首先帶人重返永樂時空，〈明成祖坐像〉（圖 1） 為南薰殿奉藏帝王坐像，成祖戴烏紗翼善冠，著織金四團龍圓領 袍，鬚髯向外昂揚，有如龍鬚。《明史．成祖本紀》形容朱棣「貌 奇偉、美髭髯」，坐像一如記載，盡顯天子威儀。院藏〈明成祖 坐像〉沒有年款，不過西藏布達 拉 宮 有 一 幅 如 出 一 轍 的〈明 成 祖朱棣畫像〉 ，紀年為永樂二年 （1404），二張出自同一稿本， 圖
明〈明 成 祖 坐 像〉， × 公 分，國 ，國立 立 故宮博 故宮 博物院 物院藏 藏。
可知故宮本所繪的明成祖應為 45 歲，正是意氣風發時。 永樂年間，明成祖決議遷都北 京，使北京成為中國政治、外交 的重心，對後世影響深遠。新的 宮殿、重新規劃的都城，成為令 人嚮往打卡的新景點，書畫文獻 處副研究員邱士華比喻：「如果 首都由臺北遷到高雄去，蓋了新 的總統府，立法院、監察院等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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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爵顯，曾在宮外等待早朝，屬「宦跡圖」的一種。為清楚 表現像主形象，人物的大小經常刻意加大，彷彿紫禁城中的 巨人。本幅〈北京宮殿圖〉的像主身分尚不明，推測為 16 世 紀四品以上的官員。在像主下方，繪有六部牌樓，還有主掌 外賓之事的「鴻臚寺」，可一窺明代官署配置。邱士華透露， 〈北京宮殿圖〉原本保存狀況欠佳，未曾展出，為此次展覽 特別修復，首度亮相，推薦大家來欣賞。
萬邦來朝，奇獸瑞應 隨著鄭和出訪南亞、西亞，外交對象拓展，西方國家陸續 向中國進貢珍奇物品。永樂十二年（1414），榜葛剌（今孟 加拉）使者進獻一隻長頸鹿，被明人認為是傳說中的瑞獸麒 圖
明〈北 〈北 京宮殿圖〉含 裝 裱 立故宮 故宮博 博物院 物院藏 藏。
公 分，國
麟。《春秋．公羊傳》有載，麒麟乃聖王降臨的象徵：「麟者， 仁獸也。有王者則至，無王者則不至。」對於麒麟的特徵，
構也遷移，什麼部門都有，那個城市是不 是很刺激而新鮮？」如現代人流行景點打 卡，本次展出的〈北京宮殿圖〉（圖 2）即 是明代官員的「打卡圖」。〈北京宮殿圖〉
《說文解字》形容為「麋身龍尾一角」，段玉裁註：「狀如麕， 一角，戴肉，設武備而不為害，所以為仁也。」因為鹿身、 肉角、龍尾的特徵相近，明人遂將長頸鹿附會為文獻記載中 的麒麟。
中，一名身形巨大的官員立於紫禁宮城
為紀念榜葛剌獻麒麟，翰林院修撰沈度作〈瑞應麒麟頌〉讚
中，身後宮闕、牌樓有條不紊。此種以紫
頌，畫家亦紛紛描繪使者牽麒麟到來的景象，而〈明人瑞應
禁城為背景的官員肖像稱為「待漏圖」，
圖〉（圖 3）中即有這一景。〈明人瑞應圖〉共描繪永樂年間
流行於明清，用以紀念像主躊躇滿志、官
出現的五個禎祥景物，分為白象、黃河清、麒麟、白鹿、嘉
圖
明〈明人瑞應圖〉局部 局部， 全卷 × 公 分，國 立故宮 故宮博 博物院 物院藏 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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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 │舜瑜 圖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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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 │立故宮博物院
器物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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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物上的異域密碼
文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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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紀明代宮廷與伊斯蘭世界交流和互動頻繁，不僅 中國瓷器經南海貿易到達了伊斯蘭世界，異域的美
學風尚也反過來影響了中國的瓷器。此時期中國器物受到了 哪些伊斯蘭藝術風格的影響？就讓我們從文化交流的視野， 跟著鄭和的船隊出發，尋覓明代中國器物上的異域密碼。
船隊出海第一站 ， 占 城 國 的 瓷 器 鄭和船隊走出中國領域的第一站就是來到占城國，亦即今日 越南一帶，此處的特色物產之一即白瓷。15 世紀〈白瓷印花 碗〉（圖 1）內壁以印花技法在中心飾六瓣花紋樣，為占城白 瓷的典型樣式。本展策展人之一國立故宮博物院副院長余佩 瑾表示：「相較明永樂年間所產白瓷，占城白瓷胎色較薄， 顏色較不白淨，且圈足較寬，然而整體而言做工仍是非常細 緻，一度被乾隆皇帝視為永樂白瓷。」透過越南昇龍皇城遺 址、會安沉船，與日本首里城等地出土（水）的遺物，可知 這類白瓷生產年代介於 15 世紀中至 16 世紀初。白瓷之外， 占城還出產青花紅綠彩瓷（圖 2），曾大量銷到東亞、東南 亞，甚至是伊斯蘭世界。
中國瓷器中的伊 斯 蘭 元 素 除了海路的交流，明代朝廷也曾令陳誠等人經由陸路前往中 亞與西亞各國。此時期以宮廷製造的青花瓷器作為外交禮 物，贈予中西亞地區信奉伊斯蘭教的國家。不僅在 15 世紀伊 朗抄本插畫（圖 3）中可以發現青花瓷器的蹤跡，由清宮收藏 亦可發現，明永樂宣德年間出現多種富含伊斯蘭風格的新式 圖
世 紀 越 南〈 南〈白 白瓷 印 花 碗〉，高 ，高 公 分，口 ，口徑 徑 公 分，國 立故 立故宮 宮 博物 博物院 院 藏。 圖 國立故宮博 宮博物 物院。
器型：扁壺、折沿洗、花澆、壯罐，以及如同阿拉丁神燈的 瓷燈等，很明顯受到中西亞地區伊斯蘭黃銅器、玻璃器與陶 器等的影響；而能無限延伸且帶有秩序感的幾何紋飾、網格 紋、圓點，以及胡人圖像等，也都 是極具時代特色的伊斯蘭風格 紋樣。
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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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年代 越 南〈 南〈青 青花 加 彩 獅 戲 大 盤 〉，口 ，口 徑 公 分，高 公 分，底 ，底徑 徑 公 分，國 ，國立 立 故 宮博 物院藏 物院 藏。圖 國立故宮 故宮博 博物院 物院。 。
圖
世 紀 伊 朗《 朗《列 列王 記 》卷 》卷首 首 插 畫，畫心 各 × 公 分， 克里夫 里夫蘭 蘭博物館藏 物館藏。 。
青花扁壺為明永樂時期獨有的器型，其造形如同
央處帶有圓形凸起；另一面則為平坦砂底無釉，
名稱，腹部呈扁圓狀，若僅就平面的圖版則很難
中央處下凹。美國弗利爾美術館（Freer Gallery of
看出其特殊之處，展場中特為此類器物設立雙面
Art）館藏的一件 13 世紀中期〈黃銅扁壺〉 ，器型
展櫃，使觀眾能透過不同角度觀賞。展間內最為
與此件青花扁壺十分相似，可能就是此件青花扁
吸睛的兩件文物非〈青花花卉紋扁壺〉與〈青花人
壺器型的來源。弗利爾美術館藏黃銅扁壺正面圓
物紋如意耳扁壺〉莫屬。明永樂〈青花花卉紋扁
鼓，背後中心帶有較深的凹陷，策展人之一器物
壺〉（圖 4）帶小圓口、短頸，腹部一面圓鼓，中
處助理研究員黃蘭茵表示：「（黃銅扁壺）其內凹
圖
明 永樂〈青 花花 花花卉紋 卉紋扁 扁 壺〉 （正反兩面），高 ，高 公分， 口徑 公 分，背 徑 公 分，帶 ，帶座 座高 公 分，寬 公 分，國 立故 立故宮 宮博物 博物院 院 藏。 攝影 葉舜瑜 舜瑜、 、江采 江采蘋 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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苑 │默文 ︵︵自由譯者，長期關注歐亞世界的建築與物質文化︶︶
中土與伊斯蘭世界
文．攝影
瑊 ࣳ ѿ 羱 䰬 ጱ Ի 段
歷經 13 至 14 世紀成吉思汗及其子孫殘暴的西征破壞和震
在
盪後，歐亞大陸（Eurasia）於 15 世紀復甦，呈現出一個
精彩紛呈的世界。歐亞各地的蒙古－突厥系（Turco-Mongol） 統治者紛紛建立起了強大、繁榮的政權，他們贊助菁英階層文 化活動，並借助先前「蒙古治世」（Pax Mongolica）所打通、維 護的跨歐亞貿易網絡，進行人員、商業、觀念的交流。 在 15 至 18 世紀期間，歐亞大陸上的重要政權先後包括主要統 治 呼 羅 珊 － 河 中 地 區（Khurasan-Transoxania）的 帖 木 兒 帝 國 （Timur Empire，1370－1507），統治波斯地區的薩法維帝國 （Safavid Empire，1501－1736）、統治小亞細亞、巴爾幹和阿 拉伯地區的奧斯曼帝國（土耳其語 2VPDQO× úPSDUDWRUOXùX，或 依英文 Ottoman Empire 譯為鄂圖曼帝國，1299－1922），統治 印度次大陸大部分地區的蒙兀兒帝國（Mughul Empire，1526－ 1858），和中國的明（1368－1644）、清（1644－1912）帝國。 這四個政治權力中心，統治著當時世界上最繁榮、人口最多、 文化最發達的地區，在藝術和物質文化上，這些地區迎來了各 自主要文化類型的巔峰，並且借助彼此間人員、外交、軍事、 商業等交流互通，相互產生影響。
14 世紀前後的歐 亞 時 空 背 景 和 交 流 的 展 開 在蒙元王朝統治中國時，蒙古統治階層的審美觀，極大地影響 了陶瓷器的燒製。蒙古人傳統的「騰格里」 （Tengri，天）信仰， 形塑了對藍色和白色的偏愛。 在伊斯蘭世界裡，虔誠的穆斯林以《古蘭經》和《聖訓》（對先 知穆罕默德的言行紀錄）為生活最高指導準則。伊斯蘭之精神 認為，人類世界的惡念是來自於撒旦對人心之蠱惑，而撒旦之 劣首伊卜劣斯（Iblis）當初正是出於傲慢和嫉妒而違抗神的命 令，拒絕向人類的始祖阿丹（亞當）行禮。因此伊斯蘭教將嫉 妒視為一種極危險的苗頭，穆斯林一定要慎重視之，因為嫉妒 甚至導致對於神的命定的拒斥。《聖訓》告誡穆斯林不要使用 金、銀器皿飲食，因真金白銀的餐具代表奢侈和炫耀，與追求 中庸之道的伊斯蘭精神相悖。因此，在穆斯林社會中，人們普 遍喜愛以陶瓷、銅、合金等材質的器皿飲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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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在 9 世紀，就有中國陶瓷出口到伊斯蘭世界的先例，此後 伊斯蘭世界的陶工不斷地嘗試燒製陶瓷，並發展出了一種 影響深遠的錫釉陶瓷器（slipware）。10 世紀時，呼羅珊地 區（Khurasan）的重要城市尼沙布爾（Nishapur）和撒馬爾罕 （Samarkand）是兩個重要的陶瓷燒造中心，但於 13 世紀為 蒙古人西征所夷平，讓呼羅珊地區的藝術工藝元氣大傷。而 後，在蒙古伊兒汗王朝（Ilkhanid dynasty）的統治下，陶瓷工 藝才漸漸復甦。此時中國正值元朝，出自呼羅珊地區的鈷藍 原料可經由歐亞商業網絡安全地進入中土，在原料滿足的條 件下，青花瓷在元代得以大量出現。與此同時，也有大量中 國藝術元素進入伊斯蘭世界。比如被西方人稱為 lajvardina 的 一種罐子（圖 1），這個字來自於波斯語的 lajvard，也就是青 金石（lapas lazuli）的意思。這個名字要強調的是它高貴的藍 圖
世紀 末－ 世紀波 斯地區〈藍 〈藍色有蓋 陶罐〉，紐 約大 都會 博物館藏 物館藏。 。
色，而它的顏料則是來自於鈷藍（cobalt）。 在伊兒汗王朝的統治崩潰後，波斯和中亞各地都由延續下來 的蒙古－突厥系統治者統治。世界歷史上最後一位重要的草 原征服者──中亞蒙古－突厥統治者帖木兒（Timur），他 戎馬一生、戰無不勝，終在 1405 年卒於征討明帝國途中。
圖
帖 木兒 木 兒 王朝 王 朝 世紀 世紀設拉 設拉子 子（ ） 王子易卜拉 欣．蘇 ．蘇 丹（ ， － ）手抄 手抄《 《古蘭經》，攝於紐約 大都會 博物館 物館伊 伊斯蘭 斯蘭藝術 藝術收 收藏區。
在此以後，帖木兒帝國周邊的奧斯曼家族、蒙兀兒家族（其 開國者巴布爾是帖木兒的直系後代）和薩法維家族都漸漸站 穩腳跟，建立起橫跨歐亞世界、聯通東西的王朝國家，並 大 力 贊 助 文 化 和 藝 術。 在 15 世 紀的赫拉特（Herat）至撒馬爾罕 （Samarkand）的 帖 木 兒 帝 國 中 心 地 區， 帖 木 兒 身 後 的 王 子 王 孫們各據一方，這些以「米爾札 （Mirza，王子）」為頭銜的統治者 們不再擁有帖木兒的赫赫武功， 但是其文化素養極高，很多王子 本身就是書法家、天文學家，或 文化藝術的鑑賞者和贊助者（圖 2）。這一時期的很多物品也影響 了同時期明朝中國瓷器的器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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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 │采蘋
遠赴重洋
文．圖
ူ ේ 㲘 殷 Ӿ ጱ Ӿ 㾴 瑽 猟
漫長歷史長河中，中國經常扮演文化的輸出國，研究者在日本、韓
在
國見到來自中國的藝術品，似已習以為常，不過若是在遙遠的中東
發現中國圖像，仍會令人驚嘆藝術傳播的無遠弗屆。今天，我們來聊聊波 斯冊頁中的中國圖像。 波斯冊頁（Muraqqa，原意為拼湊、修補）是伊斯蘭藝術的重要形式，內 含豐富的伊斯蘭書法、繪畫，當中的圖像有複數來源，出自不同地域、不 同畫師、年代相異的插圖，被黏貼裝裱在同一本冊頁中，也有將舊有經典 拆散剪貼其上者。為了適應冊頁的大小，製作者會將原圖裁剪，並添上邊 框裝飾。波斯冊頁中常見完成度不一的畫作，彩繪、線描、草稿被任意貼 上，觀看方向也沒有統一，甚至有畫稿重複出現的狀況，內容相當龐雜難 解（圖 1）。許多波斯冊頁最初是由皇家指派製作，就像美術資料剪貼簿， 具藝術品收集的意義，隨著冊頁易主，內容也會因此增減重整。14 世紀 後，波斯冊頁成為伊斯蘭藝術的重要載體，15 世紀開始，帖木兒、土庫曼 和鄂圖曼土耳其宮廷也流行波斯冊頁的收藏與鑑賞。波斯冊頁不但是重要 的資料保存，便於翻看，也可當作宮廷畫家創作的參照。 現今有關波斯冊頁的研究，經常可見二類材料，一類屬於土耳其托普卡 匹博物館藏的冊頁。托普卡匹宮是位於伊斯坦堡的皇宮，在 15 至 19 世紀 作為鄂圖曼土耳其帝國蘇丹的住所，藏有超過 1 萬 4000 件手抄本、近 1 萬 8000 件插畫，該館也以收藏元代與明初的中國青花瓷聞名。托普卡匹博物
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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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 紀 波 斯 冊 頁， 頁，托 托 普 卡匹博 物 館 藏
館藏的冊頁，尚未完全公開出版，圖版一 般散見於研究論文中。另一材料則是藏於 德國柏林國立圖書館的 Diez Albums，其 名稱來自普魯士外交官兼東方學家海因 里希．弗里德里希．馮．迪茲（Heinrich Friedrich von Diez，1751－1817）， 他 是 這些冊頁的捐贈者。2013 年，柏林曾舉辦 相關研討會，後續有論文集出版（註 1）。 現今在柏林國立圖書館網站上，可以看到 圖
－ 世 紀〈 紀〈四 四仙 圖〉復原 復 原圖，柏林國 立圖書 圖書館 館藏
Diez Albums 數位圖檔。本文列舉圖像案例，將以此二材料為主要來源。 從 Diez Albums 談起，Diez Albums 共有五冊（編號 Diez A fols. 70–74），其中四冊包含 了超過 400 幅素描、彩繪、繪畫殘片，大部分產自 14 至 15 世紀伊兒汗國、札剌亦兒 王朝、帖木兒王朝的工坊，夾雜著鄂圖曼帝國、歐洲與中國的作品，第五冊則以書法 為主，多為 15 世紀初波斯體（Nastaliq）的書法作品。這些原產於波斯的冊頁，在 15 至 16 世紀初作為為戰利品或禮品進入鄂圖曼帝國，有些為宮廷保存，可見蘇丹也喜
圖
元 傳 顏 輝〈 輝〈寒 寒山 拾 得圖〉， × 公 分× ，東 ，東京 京國立 博物館藏 物館藏。 。
愛這些美麗的冊頁。1784 至 1790 年間，迪茲在奧圖曼帝國中央政府擔任特使，Diez Albums 的前三冊應當是他由宮廷獲取的，入手時大抵已是成冊裝裱；後二冊的內頁 則是他自君士坦丁市集零星購入，在他生前並未裝成冊。一般認為 Diez Albums 內的 素材來自托普卡匹博物館藏的冊頁 H. 2152、H. 2153 與 B. 411，可說是 Diez Albums 的「母本」。在迪茲過世後，Diez Albums 遺贈給皇家博物館，即現在的柏林國立圖書館。 在 Diez Albums 中 有 若 干 鮮 明 的 中 國 圖 像， 可 作 為 中 國 繪 畫、版畫流傳至伊斯蘭世界的例證。本次故宮「航向天方」 便以院藏明憲宗〈畫達摩〉與 Diez Albums 中的〈四仙圖〉相 互比較。〈四仙圖〉在冊頁中原被分別裱在二頁，不過依構 圖尚可推斷原貌是李鐵拐、劉海蟾在左，寒山、拾得在右， 四仙圍觀地上的蟾蜍（圖 2）。四仙的主題令人很容易聯想到 故宮藏明代商喜的〈四仙拱壽圖〉，人物形象接近，且以提 按明顯的衣紋線條為特色。 其實〈四仙圖〉的風格來源還可追溯得更早，例如元代顏輝 的作品便以粗重的衣紋線條、滑稽誇大的人物面貌著稱，日 本知恩寺收藏的〈仙人鐵拐圖〉當中可看到這種特色。日本 東京國立博物館藏〈寒山拾得圖〉（圖 3）傳為顏輝所作，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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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寫
Close-up
獲史上最大筆捐款 MET
唐騮千、唐徐心眉伉儷捐贈1.25億 美元助建紐約大都會博物館現當代 藝術側廳 文︱葉舜瑜 圖︱紐約大都會博物館（The Metropolitan Museum of Art）
美籍華裔金融家唐騮千（Oscar L. Tang），為紐約大都會博物館榮退董 事兼亞洲藝術部顧問委員會主席，自1984 即開始捐贈紐約大都會博物 館，除了捐贈20 餘件11 至18 世紀中國繪畫名品，更曾資助多項重要項 目，包括創建唐楊茜恩展廳 (Frances Young Tang Gallery)、方聞研究室 庫房 (Wen C. Fong Study-Storeroom)、設立中國書畫初級修復師職位 等，30 年來在中國古代藝術教育推廣方面不遺餘力。近日，大都會藝術 博物館宣布獲得唐騮千及其夫人唐徐心眉（Agnes Hsu Tang）捐贈1.25 億美元，為該館歷史上最高金額的捐贈，該筆款項將用以重建八萬平方 呎的現當代藝術展廳與公共空間，新館翼將以唐氏伉儷之名（Oscar L. Tang、H.M. Agnes Hsu Tang）命名。 在過去兩年來嚴峻的疫情影響之下，紐約大都會博物館出現1.5 億美元 的資金缺口。為此，館方削減了開支，並重新分配成本，陸續提出減 薪與裁員的方針。甚至計劃出售館藏，盼透過所得資金支付維護藏品 開支。這筆來自唐氏伉儷的捐款彷如及時雨，紐約大都會博物館總裁 兼首席執行長丹尼爾．魏斯（Daniel H. Weiss）表示：「這筆來自董事會 的鉅額捐款，展現其對博物館的信心。在董事會數十年來的支持下， 使所有紐約人和來自世界各地的遊客都能跨越5000 年人類歷史，體驗 世界各地的藝術。」
唐騮千、唐徐心眉伉儷 唐騮千，1938 年生於上海，父親為紡織業大亨唐炳源，兄長則是香港 聯亞集團主席唐驥千。唐氏家族自三代前即與美國有很深的淵源，早 在1873 年，其外祖父為120 名大清留美幼童之一，也是馬薩諸塞州北安 普敦人口普查中第一個記錄在案的中國人，回國後成為高級外交官。 而唐騮千的父親則獲庚子賠款獎學金赴美求學，1923 年畢業於麻省理 唐騮千（右）、唐徐心眉（左）伉儷。圖 紐約大都會博物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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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學院，學成歸國後接任其父親紡織
問，現則為紐約歷史學會（New York
廠事業，亦為上海和香港的商業和政
Historical Society）展覽委員會主席、
治領袖。
哥 倫 比 亞 大 學 研 究 學 者， 和 賓 夕 法尼亞大學考古學和人類學博物館
1948 年因時局動盪，唐家自中國遷
（University of Pennsylvania Museum
居香港，唐騮千11 歲時赴美求學，
of Archaeology and Anthropology）傑
先後就讀於美國麻州菲利普斯學院 （Phillips Academy Andover）、
出諮詢學者。
耶
魯 大 學， 以 及 哈 佛 商 學 院。1970 年
唐騮千與紐約大都會博物館中
代，唐騮千與其友人在紐約共同創
國繪畫典藏
立了 Reich & Tang 投資管理公司，公 司創辦之初僅涵蓋股票帳戶業務，
現今紐約大都會博物館中國古代書
1974 年 透 過 創 建 Daily Income Fund
畫收藏成果豐碩，然在1970 年代初
進入貨幣市場共同基金領域，後成為
期，紐約大都會博物館甫決定致力
全 美30 大 基 金 公 司 之 一。1993 年，
成為亞洲藝術研究和鑑賞中心時，
公 司 售 予 新 英 格 蘭 投 資 公 司（New
當時館藏中國書畫質量其實均不見
England Investment），現為法國外貿
長。1973 年，館方在時任董事會主
銀行（Natixis）的一部分。1989 年，
席道格拉斯．迪隆（Douglas Dillon，
唐騮千與貝聿銘、馬友友等人成立了
1909－2003）的 大 力 支 持， 和 亞 洲
百 人 會（the Committee of 100）， 為
藝 術 部 門 顧 問、 普 林 斯 頓 大 學 東
美國華裔精英組成的非營利組織， 旨在「促進中美之間的相互了解、政 治、經濟、和社會的交流」。
五代 傳董源〈溪岸圖〉，220.3×109.2公分，紐約大都會博物 館藏。Credit Line: Ex coll.: C. C. Wang Family, Gift of Oscar L. Tang Family, in memory of Douglas Dillon, 2016. ©The Metropolitan Museum of Art
經商有成的唐騮千熱衷於文化慈善 事業，他表示：「我因戰爭而流離失 所，美國提供我避難、教育和成功的機會。約30 年前，我 加入了紐約大都會博物館董事會，我想與美國和世界分享 中國豐富的文化資產。」1994 年，唐騮千成為第一位加入
亞研究所中國藝術歷史系教授方聞 （1930－2008）的牽線下，向書畫鑑 藏家王季遷購得25 件宋元繪畫佳品。 此 後 又 在 迪 隆 基 金（Dillon Fund） 的資助下，陸續擴充了中國書畫作
品 典 藏。1981 年， 道 格 拉 斯． 迪 隆 展 廳（Douglas Dillon Galleries）落 成， 顧 洛 阜（John M. Crawford Jr.，1913－ 1988）亦允諾捐贈其收藏的200 餘幅中國書畫精品。
紐約大都會博物館董事會的亞裔美國人，此外更曾資助普
隨著日益增加的捐贈與購藏，至1997 年時中國書畫展廳已
林斯頓大學、哥倫比亞大學、加州大學伯克萊分校、牛津
亟須整修擴建。是時，身為方聞妻舅的唐騮千，資助創建
大學等機構建立亞洲人文學術中心。而夫人唐徐心眉亦具
展示中國書畫作品的展廳，以其已故前妻為名的唐楊茜恩
有顯赫家族身世及豐厚的學識背景，唐徐心眉為明代著名
展廳（Frances Young Tang Gallery）落成。此外，他以500
科學家徐光啟後人，也是考古學與藝術史學者，曾於巴黎
萬美元自王季遷購入：五代董源〈溪岸圖〉、佚名〈乞巧
任聯合國教科文組織（UNESCO）文化遺產中心的國際顧
圖〉，元代趙蒼雲〈劉晨阮肇入天臺山〉、姚彥卿〈雪山行
ART&COLLECTION
77
展覽
Exhibition
玉丁寧館留珍 秦孝儀心波先生百年紀念展
文｜林百里（廣達集團總裁）
圖｜羲之堂 2003 年，林百里與秦孝儀赴清境農場旅遊。
秦院長孝儀先生於我而言，既如導師、亦屬父親般的
篆書「秦體」為我書寫《論語》中的「孔子九思」（1999
存在。
年）。一直深深記得篇章中總共十個篆書「思」字，孝
與秦院長相識，乃是 1998 年於故宮舉辦張大千先生百 年紀念大展之時。這個曾被預其事的黃天才先生譽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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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力求面貌變化，各自不同，卻皆有出處，無一字是 孟浪空撰，使我至今仍然讚嘆他廣博深厚的學問。
「大千生前故後三大展」的世紀大展，即是在秦院長出
2000 年時，秦院長從職掌 18 年的故宮任上退休。揆諸
面統籌領導下，統合當時故宮、臺灣藝文界、海外的
先生自 1949 年赴臺之後為總統蔣中正先生之文膽，歷
一切相關資源所呈現的大展。不僅故宮藏品精銳盡出，
國民黨副秘書長、黨史館主任、以迄故宮院長，無論
藏於海內外的大千精品亦薈萃於斯。我當時亦因喜愛大
眼界、涵養、藝術造詣，我都深深覺得是臺灣不可再
千先生 60 年代那種如煙似夢的潑墨潑彩，故自 1992 年
得的國之重寶。當時適逢廣達文教基金會成立，亦即
起致力收藏相關畫作，因而得以與李海天、林木和等
延請秦院長出任基金會之榮譽董事長。並非敢以行政
公認的大千藏家一起參與這次意義非凡的百年紀念大
庶務煩擾他老人家，而是希望可以讓秦院長令人崇景
展。在籌備期間，就已經對秦院長深厚學識與精湛書藝
的學識素養透過另一個民間平臺持續擴散他的影響力。
傾心不已。大展結束隔年，秦院長還曾以他最精湛的
當然，也是我可以就近親炙於秦院長的私心企盼。
〈國父紀念館秦孝儀百年紀念展〉
張大千〈書與李祖萊、李德英札〉 卷，先生篆書引首「玉璫 札」，藉 李商隱〈春雨〉詩「玉璫緘札何由 達，萬里雲羅一雁飛」句，傳達大 千先生聞知李秋君女史逝世後情 懷難寄的憾恨。
中書卷便時常一閃而過，令人訝服。他嘗為 我題寫張大千聞知己李秋君過世而慟寫信函 給其弟李祖萊的長卷引首，引用李商隱的典 故而曰「玉璫
札」。李商隱以萬里雲羅、
唯獨一雁孤飛的意象，傳達無法寄達對妻子 的思念。孝公則以此典故，將張大千心事難 寄的愁懷精準地蓋括出來，實在是他精熟古 書又有詩才的捷智。故而以孝公豐富的學識 來寫古典詩，處處以古人典故呼應當下他自 己的所見所感，對現代人而言如讀天書，字 字皆識，卻又不知所指。孝公也會體貼地自 作箋注作為說明，哪知我們連他的箋注說明 也是讀不懂的。不過我極喜歡和孝公一起出 遊，無論同赴黃山觀賞雲海奇松，或是齊赴 日本看百品櫻花爭奇鬥艷，隨侍在側時總能 聽到他對於自然景物、人情掌故的隨興評 點，往往一語中的。且孝公出遊歸來必有詩 在孝公指導基金會期間，每週總有一兩天特別到廣雅軒來
作，有詩必付諸書法，對我而言反而能透過他的詩作書作
共同賞畫論字，或者單純看他寫字。孝公於篆、隸、楷、
再次回味出遊的歷程，實是二重的享受。
行、草五體皆能，不過他的篆書尤有獨到之處，大家都謂 之「秦體」，是有其道理的。篆書雖然自唐宋以來就已多發 展，至晚清因金石、文字之學大盛，更是名家輩出。民國 以來至今的後繼者，都很難突破晚清那樣的高度。然而孝 公篆書以金文入手，再以秦權秦量刻銘的刀鑿風格融入傳
回思孝公在基金會的這段時光，卸下長年公職後，孝公不 只詩多、也有更多時間可以好好發揮他的書藝。2004 年孝 公於國父紀念館舉辦生平首次的詩文書法展「筆力詩心」， 隔年並巡迴到他的故鄉湖南省博物館，意義非凡。余亦自 覺「督書」有功！得以讓孝公的一生書藝留下珍貴的紀錄。
統玉箸篆中，使其「秦體」在晚清以來的寫篆名家中獨樹一 格，可說是前無古人了。我嘗在旁觀其寫篆，意態雍容。
揆諸孝公一生，進則執筆報國，退能文藝自娛，不僅親身
每次下筆前皆謀思許久，方才下筆。運筆之際卻又極為緩
經歷那一段大時代的起伏變化，如其學問、文采、書藝三
慢，寸寸推進，宛如刀鑿。故而孝公每寫成一篇篆書，都 有破石開山的氣勢。然而通篇卻是布排有致，毫無張狂之 態。唐人歐陽詢言書法剛柔並濟，乃謂「剛則鐵畫，媚若銀 鉤」，用以形容孝公的書法，亦是曲盡其妙。
者兼善的文人，今日亦不多見了。今年適逢孝公100 週年誕 辰，余對他老人家仍然心多繫念，每每想起當年的許多往 事。故仍由廣達文教基金會總成，委由羲之堂策展執行， 特邀故宮博物院及黨史委員會昔日舊屬，再次於國父紀念 館籌辦「玉丁寧館留珍─秦孝儀心波先生百年紀念展」，展
除了他的書藝之外，其學問與文采亦有動人之處。孝公自
出孝公的筆墨書蹟、文房器物、手稿信札、文獻史料、照
幼飽讀詩書，並為總統蔣中正先生之文膽，撰文謀篇當然
片影像等逾百餘件組。斯人雖然已遠，仍藉此緬懷追念先
有倚馬立就的本事。我侍候孝公談畫論藝的時日中，他胸
生的志業風範及其不平凡的人生經歷。
ART&COLLECTION
81
展覽
Exhibition
圖1 祁崑、溥儒、溥伒、啟 功、溥佺〈松風 集 景圖〉成 功、溥 扇，50×18.5公分。 扇，5
溥儒（1896—1963），滿清恭親王奕訢之孫，字心畬，
品 松 風 水 月
號西山逸士；詩、書、畫造詣精絕，向為世人所推 崇。去年（2021）適值溥心畬 125 歲誕辰，國立故宮博 物院於十月院慶期間，特別舉辦「文人畫最後一筆─ 溥 心 畬 書 畫 特 展」； 歲 末 之 際，2021 年 12 月 21 日 至
153組件溥心畬大展
2022 年 1 月 23 日，由淡江大學與中華海峽兩岸文化資 產交流促進會主辦，張炳煌教授策劃，於淡江大學文 錙藝術中心舉辦「松風水月─溥心畬詩書畫」特展，
淡 江 大 學 文 錙 藝 術 中 心 「松 風 水 月─ 溥 心 畬 詩 書 畫」特 展
精選各界賢達藏品，涵蓋類項多元豐富，分為「逸境 追古」、「神妙靈動」、「花香自然」、「巧扇風雅」、 「詩情墨趣」五大單元，集山水、人物、花鳥走獸、成 扇與扇面、書法各類；創作時間從早至晚各時期兼備， 紀年作品最早為 1929 年，最晚至 1963 年。二層樓的展 示空間，集 153 組件精品（圖錄載錄 268 組件），搭配
文｜藍玉琦
圖｜中華海峽兩岸文化資產交流促進會
以書齋情境與奇松盆景，並放映溥心畬創作書畫紀實 影片，規模宏大，精彩紛呈。 主辦方表示，博物館等級的大師精品進入校園，增益 莘莘學子的美學涵養，也是向溥先生當年教學為藝林 扎根、作育英才致敬，以傳承古典文化的根本，將 文人畫的精神命脈傳承且綿延，希冀透過集結精品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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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風水月─溥心畬詩書畫特展
覽、出版專輯圖錄、舉行學術座談，彰顯溥心畬先生
淡江大學文錙藝術中心｜2021/12/21－2022/1/23
之博雅精卓，超逸高邁；研議出的展名「松風水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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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淡江文錙溥心畬詩書畫特展〉
則邀得溥先生再傳弟子周澄題寫，意在傳承悠遠。中華海峽兩岸文化
習畫多方，書法為本
資產交流促進會 40 年、淡江大學文錙藝術中心 20 年，持續不懈推廣
學習繪畫的途徑，溥心畬自述：「初學四王，
藝術文化，值溥心畬 125 歲誕辰共同舉辦特展，深具歷史意義。
後知四王少含蓄，筆多偏鋒，遂學董巨、劉松
「松風水月」為溥心畬用印印文，典出唐太宗〈大唐三藏聖教序〉： 「松風水月，未足比其清華；仙露明珠，詎能方其朗潤。」以此喻人 品高潔，可謂溥心畬對自我的期勉，更正如其一生行誼。先生強調做 人第一，讀書第二，書畫祇是游藝，不能捨本而求末，自述：「畫重 氣韻，氣韻者畫外之事也。畫外之事何事也？……學者博識，問者明 理。必也持志以養氣，博文以明理，襟懷高尚，氣韻自生，非筆墨之 事也。」持志養氣、博識明理、襟懷高尚為溥心畬所重。
年、馬夏，用篆籀之筆。始習南宗，後習北 宗，然後始畫人物、鞍馬、翎毛、花竹之類。 然不及書法之專，以書法作畫，畫自易工。」 （董巨為董元、巨然；馬夏指馬遠、夏圭）。 溥心畬山水以馬夏風格為典型，然其筆墨將馬 夏之刻露，改為含蓄的溫潤秀雅；也因以書入 畫之由，呈現的「寫」多於「畫」，重視筆法 意趣。臺北故宮藏的傳南宋馬遠〈松間吟月〉， 即成為其創作構圖母本之一，除故宮院藏的
日與松居，持養心志
〈松下賞月〉、吉林省博物院藏的〈松隱圖〉 ，
重視品格的溥心畬，「松」之於其書畫詩詞創作意象鮮明，他曾對學生
本展之海報主視覺〈月照青松高士〉（圖 2），
說：「如果你能把松柏與枯樹畫好了，其他什麼樹都沒問題了。因為松
以及〈松風出塵〉等展品皆脫胎於此。〈李白
柏象徵清高孤傲的人品，假若你沒有這樣高尚的人格，就表現不出松 柏的這種性格。」1911 年辛亥武昌之變，江山易幟，溥心畬離開恭王 府，而後遷於北京西南方馬鞍山的戒臺寺，舊王孫在此隱居，讀書寫 字作畫，日與松居，一面體察自然寫生，一面取古人名蹟加以臨摹、 印證。這段在西山戒臺寺 12 年的潛居生活，乃自號「西山逸士」之 因，且至晚年仍深深追憶，臺北故宮的〈西山草堂古松並題〉詩書畫 合一，並鈐印「松風水月」，可為之證。 1924 年，溥心畬自西山返京。約在 1925 年成立的「松風畫會」，溥心 畬為成員之一。成員包括滿族宗室子弟，亦有遜清遺老參與其中，他 們聚會於溥伒家中之松風草堂，以勁松品格為精神和藝術宗旨，並且 各取「松」字為號。〈松風集景圖〉（圖 1）由松崖祁崑畫泉、松巢溥 儒畫山閣、松風溥伒畫高士、松壑啟功寫長松峭壁、松窗溥佺畫山。 各家書畫合璧於一扇面，饒富意境，並反映出畫會成員之交誼與雅集 概況。當時溥心畬在北京眾多畫家中，已有出眾之勢，湬濬《花隨人 聖庵摭憶》載：「惟有溥心畬自戒壇歸城中，出手驚人，儼然馬夏。」 1930 年，溥心畬於北平中山公園首次舉辦畫展，臺靜農在晚年仍記憶 猶新地述說：「溥心畬先生的畫首次在北京展出時，極為轟動，凡好 此道者，皆為之歡喜讚嘆。北宗風格沉寂了幾三百年，而當時習見的 多是四王面目，大都甜熟無新意，有似當時流行的桐城派古文，只有 軀殼，了無新意。心畬挾其天才學力，獨振頹風，能使觀者有一種新 的感受。」一經畫展，名聲遠揚，而有「國畫北派青綠山水正宗首座」 譽稱。 圖2 溥心畬〈月照青松高士〉，74×39公分。
ART&COLLECTION
87
展覽
Exhibition 2021 年 適 逢 聖 德 太 子（574－622）1400 年 忌 辰， 日 本 與
日 本 佛 教 界
太子有關的寺院紛紛舉辦盛大的法會或紀念活動。值此百 年一遇的時刻，大阪市立美術館與東京三得利美術館先 後舉辦「千四百年御聖忌紀念特別展『聖德太子 日出處天
國
民
偶
像
子』」，帶大家回顧太子的一生，以及太子信仰從過去到 現在的流傳。 聖德太子為用明天皇（542－587 在位）之二皇子，推古天
三 得 利 美 術 館 特 別 展 「聖 德 太 子 日 出 處 天 子」
皇（592－628）即位後被任命為攝政，於任內推動了許多 國家重要的改革工作。先是制定了「冠位十二階」，以個 人功勳授官賜爵，打破氏族門戶世襲；接著頒布「十七條 憲法」，以名句「以和為貴」為首，逐一揭示為官者應遵 守的 17 項道德規範；然後以和隋朝建交為目的，派外交大 臣小野妹子率學者、沙門等出訪中國；之後又至少四度派 「遣隋使」出行，致力吸收中國文化，為不久後建立律令
編撰｜何玉新 資料提供｜「千百年御聖忌紀念特別展
聖德太子 日出處天子」PR 事務局
制國家、影響日本歷史深遠的「大化革新」（645）奠下了 根基。 在信仰方面，深入探究並致力弘揚佛教的聖德太子，也建 立起延續至今的日本佛教之基礎，包括大阪四天王寺和奈 良法隆寺的創建，都是他重要的代表事業。這位「日本佛 教之祖」過世後不久，很快成為人們信仰的對象，除了貴 族與一般百姓，更受到日本各宗派高僧天臺宗開山祖師最 澄（767－822）、淨土真宗開山祖師親鸞（1173－1262）、 時宗開山祖師一遍（1239－1289）等人之尊崇，影響及至 今日。 本展以大阪四天王寺的寺寶為中心，介紹隨太子信仰興起 而生的各種太子像和相關文物。東京展中，四個單元共約 140 件匯集自日本各地的作品，包括 9 件國寶及 33 件重要 文化財，能夠一睹極少公開之作品，機會難得。
單元 1：聖德太子的一生 欲 瞭 解 聖 德 太 子 的 一 生， 就 不 能 不 提 到「聖 德 太 子 繪 傳」。早在奈良時代（8 世紀），由太子所創建的大阪四天 王寺就出現了這類描繪太子生平的畫作。隨著中世以來太 子信仰的興起，太子繪傳之製作也在諸寺院中傳播開來。 以元亨三年（1323）的〈聖德太子繪傳〉為例，總共六幅的
千四百年御聖忌記念特別展 「聖德太子 日出處天子」 東京 三得利美術館｜2021/11/17－2022/1/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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畫作上，描繪出多達 66 項太子的事蹟。如其中第二幅（圖 1）即呈現了太子早期的九項重要事件。
〈三得利美術館聖德太子展〉
圖
重要文化財 鎌倉時代遠江法橋 元亨三年︵
1
︶︿聖德太子繪傳﹀ 幅之第 1323 6
幅，大阪四天王寺藏。圖
2
奈良國立博物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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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RT&COLLECTION
展覽
Exhibition
全球陶瓷貿易 總
動
員 2021 年 10 月 29 日 至 2022 年 1 月 16 日，「東 西 匯 融： 中 歐
上 海 博 物 館「東 西 匯 融： 中 歐 陶 瓷 與 文 化 交 流 特 展」
陶瓷與文化交流特展」在上海博物館展出。展覽彙聚來自 法國吉美國立亞洲藝術博物館、英國大英博物館、維多利 亞與阿爾伯特博物館、荷蘭國立博物館、美國紐約大都會 博物館、葡萄牙古代藝術博物館等七個國家 10 餘家世界 知名博物館及收藏機構的 206 組件精美文物，以「全球總 動員」的方式講述中國技藝與世界文明的交流。這可能是 疫情發生以來，國際博物館界參與地區最廣的展覽專案，
文｜陳洁（上海博物館陶瓷部副研究員）
圖｜上海博物館
堪稱疫情之下全球博物館力量集結與國際合作的範例。同 時，策展團隊在展覽視角、學術框架、闡釋方式等方面亦 尋求突破，展覽既以陶瓷為媒介，更希望突破以 往貿易瓷展覽的局限，以新的視角與敘事脈 絡呈現當時的世界貿易和早期全球化中的 跨文化交流。
透物見史，鋪陳中西交通 展覽第一部分「中西交通」篇，著重歷史脈 絡的梳理，通過「序章：從中東到歐洲」、「中 歐貿易的展開」、「陶瓷貿易變遷與東印度公司 的崛起」、「沉船瓷器與貿易網路」四個章節，以 珍貴的訂製及代表性貿易陶瓷，從時間與空間兩 個維度，串聯起 15 至 18 世紀中歐貿易的歷史發 展及貿易航線的拓展變遷。 「序章」透過外交、旅行、貿易不同管道自中東 地區輾轉輸入歐洲的三件器物拉開序幕：兩次作 圖1 明永樂〈青花纏枝牡丹紋執 壺〉，高27.9公分，腹徑22.2公分。 中國景德鎮窯瓷器。法國吉美國立 亞洲藝術博物館藏。
為外交禮物，由明初宮廷贈予中東，再由中東轉 贈歐洲的永樂官窯青花執壺（圖 1）；赴耶路撒冷旅 行朝聖者攜回歐洲的金襴手碗；出現在油畫中，與威尼 斯商人中東—歐洲貿易密切相關的青花碗。在大航海時 代之前，中歐之間並無直接海上交通，中東地區作為中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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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西匯融：中歐陶瓷與文化交流特展
地，是東方貨品輸入歐洲的重要路徑，由此輸入歐洲的東
上海博物館｜2021/10/29—2022/1/16
方貨品是價格高昂的奢侈品，為王侯貴胄享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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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博中歐陶瓷與文化交流特展〉
圖2 明嘉靖〈青花葡萄牙王室徽章 紋碗〉，高10.8公分，口徑25.5公分， 足徑11公分。中國景德鎮窯瓷器。葡 萄牙梅德羅．阿爾梅達博物館藏。
圖3 明萬曆〈青花多頭獸拉 丁箴言碗〉，高17.3公分，口 徑34.6公分。中國景德鎮窯 瓷器。英國大英博物館藏。 圖4 明萬曆—天啟〈青花開光龍 紋盤〉，高6.4公分，口徑31.1公 分。中國景德鎮窯瓷器。英國維 多利亞與艾爾伯特博物館藏。
15 世紀末，大航海時代亞歐新航
工對西方的文字、圖像已經熟悉，雙
線的開闢改變了中歐貿易與交流
方的溝通頗為順暢，訂製管道也日益成
格局，葡萄牙人最先東來，「中歐貿 易的展開」以其貿易各階段訂製的特殊 紋章瓷為線索，串聯起葡萄牙在麻六甲、閩
熟，反映出中歐貿易進入新的階段。除 了「首批訂製瓷」中的執壺、1541 年「別琭 佛哩」（Pero de Faria）銘瓷器，展覽幾將罕見的
浙、上川島、澳門等不同時期的貿易史。繪有葡萄牙王
早期訂製瓷網羅殆盡，經由這些器物可以串聯起完整的早
室 徽 章 的 盤、 碗 被 稱 作「首 批 訂 製 瓷」（圖 2）， 訂 製 時
期中葡貿易史。值得注意的是，早期訂製瓷數量有限，但
間大約在 1520 至 1540 年代，這是葡萄牙初入粵海，在麻
天主教紋飾占比極大。歐洲大航海擴張中，宗教也是不容
六甲建立起溝通中國東南沿海的貿易網路之後訂製的。
忽視的動因，正如史學家阿諾德．湯因比（Arnold Joseph
1528 年，麻六甲城防司令若熱．卡布拉爾（Jorge Cabral，
Toynbee，1889－1975）所言：「葡萄人和西班牙人首先掀
1500－？）致 信 若 昂 三 世（João III，1502－1557）：「我
起西方征服世界的浪潮，他們不只是為了尋求財寶和權
向一個來此地的中國船長，為陛下訂製了幾件，他把瓷器
力，而且一心要傳揚征服者先輩的西方天主教。」透過展
帶來了，可是不是我想像的那種……。由此，我知道中國
件中〈青花耶穌會徽章紋罐〉、〈青花道明會方瓶〉等器
人在滿剌加很守信用，因為如果向他們訂貨，就會帶貨回
物，亦可窺見歐洲大航海擴張中貿易與傳教的雙重動因。
來。」（註 1）碗上的葡萄牙王室紋章上下顛倒，瓷器上所 繪製的渾天儀是葡萄牙王室的標記，但字母書寫錯誤，這
如果說 16 世紀的中歐貿易由葡萄牙主導，17 世紀則是荷
可能是器物未能符合卡布拉爾「想像」的原因。信件記錄
蘭東印度公司的時代，18 世紀以後又被英國東印度公司
了中西交流最初階段，中國陶工「遇見」西方的反應與應
取代。「陶瓷貿易變遷與東印度公司的崛起」章節透過外
對，是文獻缺載的絕佳交流史料。1557 年，葡萄牙入居澳
銷瓷的面貌變化探究中歐貿易變遷。從葡萄牙入居澳門之
門，獲得穩定的居留地，中西貿易自此飛速發展。展覽中
後出現的「克拉克瓷」，到與荷蘭東印度公司檔案對應的
的〈青花多頭獸拉丁箴言碗〉（圖 3）即訂製於葡萄牙入居
「轉變期」風格器物，再到來樣訂製器型與東印度公司紋
澳門之後，殘片見於澳門龍嵩街聖奧斯定教堂遺址，其外
章瓷，器物的變化隨歷史脈絡徐徐展開。展品選擇兼顧代
壁所繪多頭獸圖像也與澳門聖保祿教堂外立面石刻上的形
表性與稀缺性，包括龍紋克拉克（圖 4）、五彩克拉克、崇
象相似，描繪的應該是《聖經．啟示錄》中的七頭十角獸，
禎時期克拉克與轉變期風格結合的器物、荷蘭東印度公司
獸兩旁書寫拉丁箴言「SEPTENTI NIHIL NOVUM（對智
標誌性的巴達維亞棕及訂製器型，和英國東印度公司紋章
者而言，天下並無新事）」，書寫已經相當規範，顯示陶
瓷等，滿足歷史敘事與陶瓷愛好者的不同訴求。
ART&COLLECTI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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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品
Calligraphy
品頭論足 看書法 文｜何炎泉（國立故宮博物院書畫文獻處副研究員） 圖│何炎泉、本刊資料室
書法品鑑有無標準，當然可以繼續爭論，不 過實際上早已悄悄出現了，否則不會產生歷 代書家的排名，而絕大部分又都形成書史上 的定論。表面看似紛亂的品評系統中，顯 然還是有共通的規則在主宰著一切。綜觀 傳世第一流書家的經典之作，不難發現「筆 墨」（控筆技巧與線條品質）在品評項目中 居冠，其餘多為配角，很難產生決定性的作 用。因此，評賞過程中點畫線條自然是最需
國寶 晉 王羲之〈快雪時晴帖〉
要斤斤計較的部分，關係到書家的筆墨功夫
23×14.8公分，國立故宮博物院藏。
與書學修為。緊接著才是行氣與章法的表
〈快雪時晴帖〉是王羲之書寫的一件尺牘，真蹟早已不傳，
現，斟酌是否適切地與線條搭配演出。滿足
此作為唐人臨寫本，可用來理解唐人學習王羲之書法的角
這些必要條件之後，作品才可能表現出高層 次的藝術境界，否則一切的審美或感受都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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度。全作以行草書為主，略帶楷意，展現出書寫者不徐不疾 的臨習態度，與雍容神態與流利秀美的韻致。此帖流傳有 緒，有罕見的唐代「褚氏」印，還有南宋高宗、金章宗、元
是短暫的浮光掠影，很難成為歷久彌新的經
內府以及明代重要藏家的鑑藏印，又是乾隆皇帝所珍藏的三
典名作。
希之首，具有特殊的書史與文化價值。
2022．1
〈快 雪 時 晴 帖〉是 書 聖 王 羲 之（303－361）的
晉 王羲之〈喪亂帖〉 28.7×30公分，日本宮內廳三之丸尚藏館藏。 王羲之〈喪亂帖〉與〈二謝帖〉、〈得示帖〉共摹於一紙，為唐代鉤摹本， 現藏日本宮內廳。帖上鈐有「延曆敕定」三印，延曆（782 － 805）為日 本桓武天皇年號。〈喪亂帖〉寫於東晉永和十二年（356），提到先祖之 墓遭到破壞，不能親自前往修繕，因此感到悲痛萬分。唐代的法書鉤摹
名作，明代收藏家劉承禧（？－1662）題「天 下法書第一，吾家法書第一」，現今傳世的王 羲之書蹟多為雙鉤填墨本，此作為唯一寫本， 格外引人注目，晚明王穉登（1535－1614）特 別指出：「朱太傅所藏二王真蹟共十四卷，惟
技術水準很高，書寫的筆意被精準複製下來，點畫生動靈活，線條轉折
右軍〈快雪〉，大令〈送梨〉二帖，乃是手墨，
自如，墨色的枯潤濃淡，真可謂下真蹟一等，忠實反映出王羲之的書法
餘 皆 雙 鉤 廓 填 耳。」最 重 要 的 是， 清 高 宗 乾
樣貌。全作以行草相間完成，字形略為修長，用筆方折雄強，帶著率性
隆（1711－1799）非常欣賞寶愛此作，在帖前
不拘的獨特氣質。書寫節奏變化自然，搭配線條的起伏頓挫，觀者可以 明確感知書家俐落的用筆動作，字形與結構上也有許多出人意料之精彩 表現，展現其不流時俗的空間審美觀。目前並無王羲之書法真蹟流傳，
寫下「天下無雙，古今鮮對」，並評「龍跳天 門，虎臥鳳閣」，與王獻之（344－386）〈中秋
而現存的雙鉤摹本都不及此帖的製作精良，書法品質也以此為甲觀，得
帖〉、王珣（349－400）〈伯遠帖〉一起珍藏在
以讓世人見識到真正的書聖風采。
三希堂中，自此便被尊為「天下第一法帖」。
ART&COLLECTI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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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物館／美術館 的未來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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