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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月 的 情 人 节 ,我 们 不 要 错 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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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sbl
VOL06 2013/03/01
主 编:梅影淡墨痕 编 辑 总 监 : 王爷千岁 责 任 编 辑 : 安莫、湮、青十一 美 术 编 辑 : 宋禹安 封 面 设 计 : 宋禹安 推 广 专 员 : 语茶 网 站:www.blweek .com 投 稿 邮 箱 : blweek@qq.com 新 浪 微 博 : @ 是耽美 微 信 号:danmeixiaoshuo 豆 瓣 小 组 : http://www.douban. com/group/danmeizhoukan/ ——敬告—— 本电子刊所用图片未经注明,均来自互 联网。 如有侵权,请联系我们删除。 联系方式:blweek@qq.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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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言微语
@ 姓绛名绿【《是耽美》美术编辑——绛绿】 新浪微博:成长就是再也不会认为「哭过长夜才足以语人生」,顶多落两滴泪 就振作。 @ 茶渣渣茶【《是耽美》推广专员——语茶】 新浪微博:我的三观又被毁完了啊!!!原来新版笑傲江湖告诉我的是令狐冲 与东方不败的一对虐 CP !!!啊啊啊 @ 李大莫【《是耽美》文字编辑——安莫】 新浪微博:听到姥姥说「我现在这个岁数 就是见一次少一次」的时候 真的觉着我 们似乎忙着应对各种各样的事情 把明明应该放在第一位的事儿总是不知不觉的延 后 但是我完全鄙视开空头支票 只会让老人一时开心然后失落很长时间的人。 @ 子不是不语【《是耽美》文字编辑——湮】 新浪微博:《为爱痴狂》是升哥写给奶茶的,当奶茶的演唱会上升哥出现的时候, 奶茶惊喜到失声,像小女孩一样挽着升哥的手来到舞台中央。爱情是不分时间的, 哪怕彼此都已经走进了自己婚姻的殿堂。祝福奶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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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爷 - 千岁【《是耽美》编辑总监——王爷千岁】 新浪微博:= = 本着《是耽美》是一本面向青少年的健康读物,咳咳,不吐槽俺 不行嘛? @ 卿佬爷【《是耽美》插画作者——糯米丸子炸烧卖】 新浪微博:"说我负天下人,你们天下人又何曾善待过我?"怎么办因为一句话我 爱上了东方不败 QAQ @ 各种脱线的君君【《是耽美》作者——闲君子】 新浪微博:h 段子 h 段子 h 段子我爱 h 段子 @ 鱼骨梳 - 【《是耽美》作者——宋禹安】 新浪微博:我不会跟随你,或者是任何人。脚下的路由自己选择,而选择,向来身 不由己。 @ 青家十一【《是耽美》文字编辑——青十一】 新浪微博:为什么每个长辈都认为我今年毕业?【我还可以和学校再战三百回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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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云炽眼神迷离忧伤 ,扯起唇角算是一笑,酒窝微现,轻 轻说: “ 谢谢你信我。 ” 062 鱼 宋 / 禹安 扭头看见鱼缸中的两条鱼,毫无生气浮在水面,心头一凛, 打开窗扔了出去。 073 不见花海已静寒 博 /宝
/ Jesisca
两人追追逐逐着跑回了将军府,再一看,外边的雪下得大 了很多,飘飘洒洒,虽不是鹅毛大雪银装素裹,却也十分好看。 096 千壑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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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司然才发现,千壑眉间的那朵妖艳的金边白莲中隐藏 着的,是一道如柳叶般的疤痕。
扑倒委员会 113 基是本国情 117 我的人生很
回声 118 本期坐班编辑:青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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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录 卷首语
专栏 &
008三月,春暖又花开 王 / 爷千岁
人物
沉默西行 王 —— / 爷 千岁 发生 宋 —— / 禹安
010作者沈郎君 016城·意象
盛宴 019十世烟雨 戴 / 尾戒的 狐狸 自古此类故事比比皆是,你怎知真假? ” 男子笑道,手 “ 上的花朵放在桌上,桌上已经堆满了同样白纸鲜花。 027追鱼记 梁 /述 我也终于听清最后的夜晚,火光嘹亮里,我不愿承认的呓 语, 在 Y 我的耳边,一字一句,呢喃却坚定。 037犹豫不决 白 /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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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首语
三 月, 春 暖 又 花 开 文 / 王爷千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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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境是白色。 天花板是白色。 阳光是白色。 云朵是白色。 玫瑰是白色。 …… 整整一天,我的世界都变成了纯白色。 你逆光而立,站在我白色的梦境里,成为唯一的色彩。 二月的情人节,三月的白色情人。 一个月的漫长等待,只因为,我们敢不敢在一起? 三月春暖,我想同你去看花开。 我们敢不敢在一起? 三月的白色情人,请你回答我。 ——嘿,二月告白的小情人,请相信我,三月十四日,我即将抵达你的身边。 我是你白色的情人,永远存在于你白色的梦境中。 为你白色的世界带去一场春暖花开的幸福。 春暖。花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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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物 & 专栏 沈郎君——沉默西行 王爷千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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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西行 王爷千岁
遇到沈郎君之前,我提前遇到了今何在。 今何在的作品推出十年,因为最新的西游作品我才知道,顺手翻看之 后便一发不可收拾。每日作感叹状对路人甲乙丙丁说,喂喂,今何在的西 游作品是经典啊!看看啊,看看啊! 于是经常被人误以为是书托儿,拥有专业八级证书。 所以当编辑拿到沈郎君的小说给我看时,我做了各种吐槽和打击的准 备(后来证明,俺的准备工作做的有点多了! = =)。 我看到《耽美西游》第二章的时候,发消息告诉编辑,这个人,这个 人的文字里我看到了我痴迷许久的今何在的影子。后还跟有“嗷嗷嗷嗷嗷 嗷 … …” 表 示 惊 叹 的 单 音 节 。 后来编辑回复我两个字,你疯了?(两个字?) 我想我可能是真的疯了,因为你永远也不知道,一个可以独讲西游的 人,他是多么的理解西游中的荡气回肠。 所 以 在 我 表 示 惊 叹 的 单 音 节 中 ,我 遇 到 了 改 写 西 游 的 直 男 — — 沈 郎 君 。 其实在我对沈郎君不深的了解之后,我觉得直男沈这个称呼,也就无 非是在变相地告诉大家,这家伙其实偷偷在写耽美文!(沈君,对不起, 我说错了,你是光明正大的在写!) 第 一 次 和 这 家 伙 讨 论 文 学 ,沈 君 表 示 出 各 种 严 谨 ,严 肃 ,认 真 ,考 究 。 我保持着各种装那啥,装文艺,装我懂,装我也很考究的心态,忐忑地进 行着深刻而广博的学术对话。之后,我表示元气大伤。 第二次和这家伙讨论非文学,沈君就表现出了各种嘿嘿嘿和哈哈哈的 毒舌腹黑功力。我继续保持着装那啥,装文艺,装我懂,装我也很嘿嘿嘿 11
的 心 态 ,坦 荡 地 进 行 着 深 入 而 宽 厚 的 艺 术 对 话 。之 后 ,我 表 示 对 方 元 气 大 伤 。 所以,我发现,沈郎君是个非常变幻莫测的家伙。 他会在我吐槽了他的如来又吐槽了他的悟空之后来嫌弃我不懂爱,又 会不断地夸赞我吐槽吐得有水平。这样的家伙,应该只能用变幻莫测来形 容了。或者也可以用傲娇别扭这样的词语?当然,如果我这样写了,他会 要求我去删改。之后可能还会对大家说,我之前夸奖他傲娇别扭。 唉,沈君,这又是何苦?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不忍心看西游中众角色再遭我的毒手,沈君交上新 作《锦帛》。我在其中寻找今何在的影子,可是没有。 这个时候我才明白,沈郎君的作品里有的只是他自己的心动。 他提起笔,按下键盘,那一刻,他在写他心中的故事。 悟空和白龙的故事,是属于沈郎君想要诉说的故事;《锦帛》中江南 细雨无休止般的故事,也是属于沈郎君要诉说的故事。他的文字中从来都 不会有谁的影子,有的只是那个故事。 他 讲 出 来 ,不 管 你 听 不 听 。他 都 会 一 直 讲 ,直 到 故 事 结 束 ,从 容 微 笑 , 西行而去。 偏偏是这样执着。 而你,偏偏又不能阻止自己不去听那些关于他心中想要诉说的故事。 谢谢你给我看到一个人影子,也谢谢你带走那个影子,给我看到属于 你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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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发现,沈郎君是个非常变幻莫测的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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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郎君 生于:1989 年 主要作品:《耽美西游》 《锦帛》 《L 君》 新浪微博:@ 沈家郎君 邮箱地址:309938459@qq.com ————————————————— Q1. 什么理由让你走上写作的道路? Answer: 从小就喜欢看书,什么书都看,武侠、言情、传记等等,再加上双鱼座 的性格比较梦幻,向来天马行空惯了,脑子里想多了也就自然而然开始写出来了。 Q2. 又是什么理由让你开始写耽美文? Answer:很难说,我的耽美知识完全来自于平时大家的玩笑语,《西游记》这篇 文经过星爷的“大话”后,戳中了我的笑点、泪点、G 点……(内涵了,笑)。第 一篇耽美文源自于大学,我开玩笑说写篇文让两哥们搞基,写了三千字便夭折了, 这大概便是腐的引子吧,后来不知怎么就把《耽美西游》给掰出来了,也感谢绛绿 的鼓励吧! Q3. 是否会一直写作?那会一直写耽美文么? Answer:写作肯定一直会写的,耽美文也会带着写,我一直想写一写自己,或者 以自己为原型的小说,其实我最喜欢武侠哎,传统武侠真的越来越不像话了(吐槽 ing……)。 Q4. 对今年的春晚有什么感想?!(建议取消此问题,你妹的王爷) Q5. 自己作品中的人物有原型么?还是都是臆想的? Answer:怎么说呢,这个还是让读者去揣摩好了,窗户纸捅破了就不神秘了。不过“孙 悟空”这个人物形象我一直很喜欢,今何在的《悟空传》和星爷的《大话西游》对 我影响都很大,我相信英雄是孤独的,也是苦逼的。 Q6. 来个自我介绍怎么样?当然,第六个问题才开始自我介绍,不是因为我忘记问 了,是我真的忘记问了! 14
Answer:男,胸无大志碌碌无为得过且过这一类的词语有多少算上多少吧! Q7. 希望读者对自己做出怎样的肯定? Answer:希望读者能对我的文章挑刺,或者得到共鸣,来讨论我文章中的角色, 一味称好或者说不出所以然地道坏都不是我所追求的。 Q8. 今年的新年愿望是什么? Answer:发财,发表文章。最好能写一本书出来,哪怕不能出版。 Q9. 对于写作的梦想,你想对正走在写作路上的朋友说些什么? Answer:“以梦为马,暂时做物质的情人”,这是海子说的。生活要继续,梦想 也要维持,写文的人大多数对社会有一股愤懑不满,对写作要有“不抛弃、不放弃” 的精神,还有就是多多投稿吧,自娱自乐孤芳自赏是没有出路的,只会让你七彩斑 斓的梦想泡泡破灭! Q10. 最想对读者说的话! Answer:哥是个直男,却抱着“弯”的精神写文,精神可嘉不!!!希望大家对 我的文章多挑挑刺,如果对于角色有什么想法的话可以跟我交流!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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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意象 发生
文 / 宋禹安 如果我害怕,是因为伤害来 得不够迅疾。如果我快乐, 是因为快乐转瞬即逝,我要 抓住他当下看向我的面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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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有这样一段时光,一个人听着安静的音乐,内心是这样的静,是投入大海 的石子,沉闷无声。大脑一片空白,看见光亮会笑,周身散发出平静柔和的光。 来自于人的能量向来喧嚣无力。 吵闹的声音,粗暴的肢体接触,眼神的交流。这些,都是在日光下剖给人看, 毫无张力,且苍白。我们能量微薄,因此用叶子遮蔽双眼。真正有效的力量,是 内心的顿悟和这世间的大美无言,带人穿越曲折路途,泅渡波涛汹涌的海,吹散 雾霭,拨开云层,在面前投射出一道绚丽光芒;是寂静无声却钝重有力的能量。 美,无法诉诸。我曾经不知道美为何物,现在知道了,却无法用言语向你描述。 我们诉说他,却都不是他。 如果我害怕,是因为伤害来得不够迅疾。如果我快乐,是因为快乐转瞬即逝, 我要抓住他当下看向我的面庞。 一次午夜逃离,就像是披荆斩棘的冒险。天空更加神秘而黑,风景变得模糊, 只能看到强烈的灯光,只有光是唯一清晰的,能够带来温暖和安全的事物。心跳 加速,仿佛高潮前的不可一世。我能听到他在血液中的叫嚣,那些强烈的情绪, 无助,绝望,孤独,狂喜,愉悦,振奋,几欲撕裂我的身体喷涌而出。不能奔跑, 情绪过于饱和满溢,会随着惊恐的奔跑流出而窒息我。慢慢行走,去消融,去包 容,去转化这些力量,让他们在容器中平和。这是静的力量,一次次压抑和蜕变, 使内核更加坚硬。不容许被幻觉蒙蔽,不容许失控。 于是你问我,我们就这样,一直隐忍,毫无作为吗? 我说,不,我们已经让它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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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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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世烟雨
文 戴 / 尾戒的狐狸 插画 糯 / 米丸子炸烧卖
付,单名一个心。”男子微笑,一如着江南的烟雨,透 人心脾却总像是隔着一层细纱,恍若千百年间,他都是这样地 笑着,未曾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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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们有感其忠贞,立碑已记之。 讲完故事的小青看着面前的男子,
汉 朝 年 间, 天 下 初 定, 豪 强 贵 族
面白如雪,唇红如血,如此对比却显得
林立。穷书生爱上了淡雅若仙的富家公
他眉目越发的清秀,像极了阳春三月江
子。彼时求得功名还需官员推荐,穷书
南的烟雨,细雨蒙蒙,缠绵悱恻。男子
生家境贫寒无财无名,报效无门立志无
手上一朵白纸折成的花朵,垂下的头发
路。何况同性相爱,有悖常伦。无奈情
挡住半边容颜。
之所钟,一往而深。自认天下之大,再
“自古此类故事比比皆是,你怎
无人可以比得上眼前之人。眉目如画,
知真假?”男子笑道,手上的花朵放在
清丽如仙。
桌上,桌上已经堆满了同样白纸鲜花。
执其手道: “此生不悔,此志不渝。” “何况若是换成穷书生与富家小姐不是 富家公子终被其感动,以好友之
更加妥帖,两个男子如何可以相爱?”
名求父亲为他打通门路。父亲无可奈
“ 可 假 亦 可 真, 你 怎 知 不 是 真
何,散去千金。穷书生文采风流,终得
的?”小青道,“男子又为何不可以相
赏识。于是一朝得道,鸡犬升天。本以
爱,难道世间只允许男女相恋,男子相
为可以此生相守,穷书生却被亲王看
恋便是罪过?还有你做这些白花干什
中,强制许以女儿。
么,又不是送葬,瘆得慌。”
自 古 民 不 与 富 争, 富 不 与 官 斗,
男子手上的动作没有停,忽而笑
两个人被迫分离,最终决定以死明志,
道:“若是富家小姐,说不定两个人会
见证他们爱情的忠贞不渝。双双拔剑殉
有另一个结果。”若不是男子,说不定
情,青丝相缠,血流遍地。传言两人自
可求得亲王同意,得偿所愿。
刎血流出后有桃花盛开,艳丽非常。人
男子继续折着白花,小青坐了一 会也自顾离去。这里是一座很有古典韵 味的江南小镇,地少人稀,小桥流水, 风景如画。一年四季大半的时间都在下 着细濛濛的烟雨,往来过客,也较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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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镇鲜少,在这个高科技的时代,愈发 显得古镇的古朴和苍凉。 可 怜 离 去 无 情 汉, 犹 是 留 者 梦 里人。 翌 日, 小 青 依 旧 过 来 报 道。 男 子 还在折着花朵。
一日两日,菜色一直清淡,学生 们忍受不住,纷纷去镇上寻觅,果如 付心所说,镇里吃的都是自家所种。 镇上之人,却无一人怨言,这千百人 的镇子,似乎同心同德,一人之言, 便若一镇之言。
“镇上来了一队旅游的学生,你
细雨微停,领队找到付心商谈去
这里好久都没有生意了,就住到你这里
外采购,他们还要在小镇中住上几天,
如何?”小青道。男子笑笑点头,午后, 学生们娇生惯养,早已对食物怨声载 他的民宿住进来一队学生。
道。几日下来,确实已经面如菜色。
男 子 准 备 好 房 间, 吃 食, 菜 色 是
“ 食 肉 真 的 就 那 么 好 么?” 镇 中
清一色的素菜,不带一丝荤腥。学生有
古桥,似乎已有千年。付心立于此上,
几人抱怨,男子道最近气候变换,镇里
眼中带着水光,似桥下之水,波光粼粼,
已经很久没有去外面采购,只能吃自家
有迷蒙之感。白衣依旧,手指拂过栏杆,
种的蔬菜。
笑容中带有一丝丝的冷然“可否想过,
领 队 安 抚 过 学 生, 直 视 男 子。 男 子垂眉,白色长衣,俨如古画。 “请问贵姓。”领队问道。
所食之物,是否有过心痛?他们是否真 的没有感觉?真的喜欢被人所食?” 似乎他就是那桌上之肉,盘中之
“付,单名一个心。”男子微笑,
餐。笑容再无烟雨之感,只觉得冷人心
一如着江南的烟雨,透人心脾却总像是
脾。修长的手指划过石桥上已经模糊的
隔着一层细纱,恍若千百年间,他都是
雕刻,领队只觉得心跳莫名。
这样地笑着,未曾改变。 领队心悸。
穷书生和富家公子的故事还在流 传,在付心这里,却已经变了模样。 富家公子一剑穿透自己的心,穷
二、
书生此时方觉自己已经有了大好前程; 富家公子的血流到他眼前,穷书生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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领队又一次见到付心,是在镇上的殉情 碑前,付心手持一篮白花,飘扬洒落。他站在 那里,长身而立,白衣翻飞。眉目就犹如上好 的水墨画,淡雅若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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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自己是要去寻死;富家公子死前拉着
常。穷书生已经不是穷书生,而变成了
他的手,道我在泉等你。穷书生一阵恍
人人口中的大人。富家公子一家却已经
惚,退意蒙生——
门厅破损,家人不知所踪。
何 必 寻 死 ,何 必 绝 路 。男 子 相 恋 ,
于是他不甘心,化为厉鬼日日纠
本 就 不 容 于 世 间。 他 们 所 争, 到 底
缠,他看到穷书生看到他的时候满脸的
为何?
恐惧,最后他被穷书生找来的道士收
于是富家公子英年早逝命丧黄泉, 走,重下地府。 穷书生取了亲王之女富贵荣华。一世荣
自杀扰民,条条大罪,判官亲批,
华,享之不尽。忘了他曾经许下的诺言, 阎王铁面。富家公子被打入畜生道。轮 忘了曾经拉住的那只手说过“此生不
回之前,他倒了那晚孟婆所递上来的
悔,此志不渝”,忘了那个人轻言笑道
汤。他要记得,所有的一切。心中所爱,
“我信你。”此生不渝,终究成了一个
却变成了恨意。
笑话。 “ 你 可 知 后 来 的 结 果 如 何?” 付 心询问领队。领队摇头,付心的笑容愈 发得明亮,纤长的手指划过领队的脸。 最后停留在他耳际。 最后富家公子在黄泉忘川边等了
恨意难消。 玉环飞燕皆尘土,何况他一介布 衣,早已被人遗忘。 前 尘 往 事, 皆 在 烟 柳 断 肠 处, 断 肠的只有他,却未有那个人。 世间事,一步错,步步错。
数年,终于明白所谓恩爱,不过一场虚 幻。他所等的人,是绝对不会来到他的
三、
身旁。当初说好的一起转世轮回,也 变成了对于功名利禄的渴望。他回到人 间,看到穷书生已经富贵荣华,前呼后 拥,再也不是以前的那个书生。
故人已逝,何必伤怀。天涯未到, 不言断肠。 领队又一次见到付心,是在镇上
穷书生位极人臣,一家人都已经
的殉情碑前,付心手持一篮白花,飘扬
富贵至极,穷书生和亲王之女恩爱非
洒落。他站在那里,长身而立,白衣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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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眉目就犹如上好的水墨画,淡雅若 仙。领队一直觉得,他之前所见之人, 都没有付心样貌之万一。 “这碑?”领队心跳微乱。 “这是穷书生后来为富家公子所 建的碑,倒被人以讹传讹说两个人一起 殉情。”付心掩面而笑,“倒是后来有 不少男女在此立誓,可惜最后白首者不
这瞬间的大雨,却也迷蒙住他的心。 “你说喜欢,是否是真得喜欢?” 付心笑过之后盯着领队,唇红如血。 “还 是只是一时的冲动。” “自然是真得喜欢,我要和你在 一起。” “若我说我要婚礼,你又该如 何?”
过尔尔。世人的感情,怎么可以全然信
“那就结婚,如今男子也可结婚,
任。”随后看向领队,眼神微荡。“你
你喜欢什么国家,我们去便是。”领队
觉得呢?我说的,对是不对?”
只觉得面前容颜,千万年前似乎就曾在
“ 你 何 出 此 言, 世 间 相 恋, 大 部
眼前。这个笑容,却让他心如刀割。伸
分还是真爱的。”领队道,付心靠在碑
出手去,眼神愈发地温柔似水。细描眉
上,笑容似有不屑。领队突然拉住付心
眼,终觉得如此才算得偿所愿。
的手,“若你愿意,可以和我去城里。” 付 心 微 楞:“ 我 为 什 么 要 和 你 去 城里?” “因为我喜欢你,愿照顾你一生 一世。” 付心大笑,篮中的白花随风飘散,
付心垂下眼睑,低声轻笑。“好! 那么就在这镇中成亲如何?” 翌日两人行成亲之礼,镇中人都 来祝贺,却无一人惊讶反对。学生们如 今个个都似弱柳扶风的模样,但是也觉 得有趣都在一旁观礼。
小镇又开始下起雨来,只是这次却比前
完全古代的婚礼,新人都一身红
些次要大得多。一瞬间就淋湿了两人。
衣。三拜九叩,拜的却是天地,叩的却
“你这人当真是有趣,你喜欢我,你可
是墓碑。细细数来,墓碑却有九个。
知我是否喜欢你?若你喜欢我我便要 同你走,那是何道理?” 领 队 看 着 付 心, 眼 神 愈 发 温 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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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家公子的故事却没有完结,他 转生为家畜,拥有着前世记忆。他晓人 情却看着自己被人挂起,刀刀下去犹如
凌迟,扒皮酷刑撕心裂肺。他变成了餐
道士又道:“你心结未解。”
桌上的美食。
道 士 羽 化, 一 身 修 为 尽 出, 富 家
于 是 继 续 轮 回, 或 被 杀 被 食, 或
公子得道士修为终于修出真身,却再与
被人赏玩,当初所爱之人的面目已经不
情爱无缘。前尘往事,所记不多,却终
清,只记得着几生几世的分尸之痛。有
究无法释怀。狐妖狐妖,心结未解,终
着人的思想情感,却八世未曾当人。也
与狐仙成一线之隔。
曾后悔过,可是每次轮回,还是倒掉那 晚孟婆汤。 凌 迟 之 痛 已 有, 又 何 必 被 遗 忘。 若不继续,他以前所受之苦,尽皆化为 笑话。 又是一世,转生九次,已过千年。
却道万事,解铃还须系铃人,千 年前殉情之地已经物是人非,雕栏不 在,人也尽数离开。荒无人烟,已非 昨日。 本 已 被 人 遗 忘, 又 何 来 传 说, 世 间凄美爱情万千,又怎么会有人记得两
他成了山上破旧道观中出生的小狐狸, 个男子相恋。于是狐妖撒叶以成人,植 日日长大,小心谨慎,却不食肉食。终
树以作房,幻术千万,终得古镇。镇上
在一日命丧之时被一道士所救。道士笑
万千,都由心生。
道:“你这狐狸却有灵性。”
烟柳古镇,小桥流水,镇中居民, 不过幻术。这偌大的小镇,只有狐妖
四、
是真实的,其他不过是落叶枯木,纵 有千百人在身旁,所看到的,也不过
富家公子为自己建了九座坟,这
是自己。所见所闻所说,都是狐妖的
第十世,终得善果。道士说: “天道有偿, 心心念念。 终会苦尽甘来,你我有缘,我便渡你 成仙。” 他已忘却自己之名,便取名付心。 付心负心,若不付心,何谈负心。 富家公子苦心修行,却未能如愿。
心心念念真有那么一个殉情的故 事,两人执手,可得善终。 于是做了千年的白花,祭奠自己 前九世。于是有了小青,日日来此说着 那个只有他记得的故事。心心念念,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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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解开心结,纵使穷书生和道士的脸都已记不起。 于是又是千年。 狐妖等了千年,终于等到穷书生再一次踏入此地。小镇也终于迎来了它第一 批旅客。 穷书生却有着一张和道士一样的脸。 千年前的回忆清晰,穷书生和道士的脸孔终于浮现出来。穷书生转生为道士, 又转生成为领队。因果循环,却终究难逃天道。 道士道“千年前我负你,如今我渡你。”道士道“因果循环,终究还会落到 自己身上。”狐妖千年痴心恨意,得来如今跳出轮回。道士千年前中下恶果,换 来如今一身修为尽为所失。如今,到底是谁负了谁? 古镇消失,只剩下那九座空坟。 江南烟雨,终究消失于眼前。 狐妖还是那水墨古画的模样,领队却完全呆愣。 “我苦苦纠结你是否爱我,苦等千年,如今已有定论。”付心道,波澜不兴。 当年的穷书生,并非不爱。就犹如司马相如凤求凰之时,与之卓文君自然是爱深 意浓。只是这爱挡不住死亡和权力。如今数千年已过,早都应该随风而逝。 “你负我是真,渡我也是真,我为你受轮回之苦,凌迟剥皮之刑,却也如今 得道,跳出红尘三界。你负我在前,却也为我毁掉修为,继续受来轮回之苦,如 今想来,你我两不相欠。” 狐妖的眉眼若花,巧笑嫣兮。满地的黄花堆积,如今总算得偿所愿。他看着 领队,转身离去。 一世姻缘,终得数千年纠缠。 十世烟雨,终化作曲终人散。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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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鱼记
文 / 梁述 我终于明白 Y 与时间定下的契约 已经到了。我就在这一片恍惚里握着这 叠明信片,像当初 Y 握着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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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从布宜诺斯艾利斯飞往香港的航班是 19 个小时又 20 分钟,长久的 疲倦我来不及转身回望这一座陌生的城市就任由维多利亚港的星光成为 了永恒。耳边是行李箱滚轮吱吱的声响,机场是无数陌生的面容,我努 力辨别 Y 曾留给我的方向,终于在一片徒劳里搭上归途的列车。 我想我的愁容一定一览无余,在等待的片刻拆掉手机卡,直至香烟 烧至指尖方才察觉对面的人群里有张驻足的面容。那自然不是我无数次 期盼过的永恒,我用不到一秒的时间便可以判断他的来处。经过褐色发 男孩的时候我还不忘转头微笑,我多么惯用的伎俩,可是对于一个旅人 来说,给对面的眼睛注一湾湖水并不是奢侈的事。至少我在陌生里探索 过他的意义,一如我同 Y 奔跑在哈林区的大街小巷,因一场黑佬孩童的 球赛而热火朝天。 五年,不不,是五年零两个月又十四天。 就在夜车远离喧嚣的玻璃窗上我终于看清这座城市灯火的来处。在 这缓慢而漫长的告别里却无从说再见,我又一次凝望即将抵达的归途回 味那些从惊心动魄的面容里抽离出的挥手,一转身就成了永恒。与时光 签下的契约终于如同加诸在我身上的刑罚已经期满,我不得不用掉最后 的力气想念十七岁的自己,沿着苏堤漫步至旅舍的夜晚,因错过最后一 班车而徒步行走的少年,骄傲而孤独。 就像我无数次思索蜡烛点在海洋里一样不会有答案,我从来不知道 心存侥幸或是充满感激。F 第一次告诉我阿根廷的时候我还同 Y 在杭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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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青旅当义工,那些琐屑的日子里我
有讨好的意味里言笑晏晏,我一时心软
还怀抱梦想,看 Y 一笔一划涂抹在画
没有一拳砸中他的天灵盖却被他反身
板上的色彩转身继续同 Y 练习口语。
勾住脖子,一个踉跄给他接个正着,他
即使我的英文烂得令人发指却依然在
长得高力气很大,总把我往天上抛,我
F 的手舞足蹈里明白了那个毫无历史
一阵晕眩里竟然很神经质地笑出声来。
的国度。我用几瓶啤酒就换了 Y 大大
我便是第一次对一个地方生出
的拥抱,继续同他调侃阿根廷我唯一 知道的女星。那时我对阿根延的理解
眷恋。 那一栋我住了近一个月的老房子,
还停留在别了阿根廷旋律的时代,丝
房前秋千顶上结圆润果实,木质地板
毫看不懂 Y 眼里的戏谑。最后他在我
在踩过后发出吱呀声,小鱼儿从眼前
手心留下一串长长的数字,我都没有
游过。可怜掌柜 W 姐微笑地默许了我
想过会再一次碰见他。
同 Y 的沆瀣一气之后,我在无数次确
其实我没有告诉 Y 我始终记挂阿 根廷,从春光乍泄里何宝荣同黎耀辉
定了行囊的羞涩里拽着 Y 踏上了归途 的列车。
说, 不 如 我 们 从 头 来 过, 就 开 始。Y 从不理会我的幼稚,却常常穿过黑夜
2、
耻笑我的愚蠢,我无力同他计较却时 常有想要用足球把他的画板踢个稀巴
故乡南国小城的凤凰开了又落,
烂的冲动。他总是盛气凌人地指使我
依旧火热,红彤彤的铺满小山丘。我
每天从柜台偷偷拿走一张明信片直至
同 Y 搬去离学校不是很远的破败明清
三十天期满。
古街。有红色木板窗台的小阁楼,油漆
告别的那天 Y 握一叠明信片犹如
掉了一大片。Y 用他的颜料将窗户重新
细数钞票,我一心想着他定然又是寄给
上了朱红,却在一阵阵暴雨地来临里被
哪些远方的姑娘而嗤之以鼻却全然没
冲刷殆尽,我终于叉着腰忍俊不禁建议
有留心他在画板临摹下的另一丛色彩。 Y 是否考虑这次刷个苹果绿,然后在一 他抽出最后一张递到我的手上丝毫没
阵嘲弄声里被泼得全身都是苹果绿。Y
29
说如果我长得再圆点,活生生就是个苹
未来。M 小姐笑着摇晃酒杯,在一片
果。我又一次想用足球将 Y 的画板砸
愁容惨淡里我依然不懂得她的热泪盈
个稀巴烂且这次终于付诸实践,这一次
眶,她说阿姆斯特丹有很光辉的过去,
足球很成功地变成了苹果,而我也同 Y
可是一样不会有未来。
达成协议终于成功将木板窗上了朱红, 两全其美各得其所。 Y 依旧在昏暗的阁楼小屋里画画, 而我踢球回来则需在落雨之前赶紧将
说这些的时候我竟然想起在杭州 遇见的 F 和他那座没有历史的城市。 我想我还是不大明白对于一个远行的 人来说故乡到底意味着什么。
小红木窗拉回,能够看见底下石板路小
那一些日子是粘稠而迷离的,学
猫咪叼着 Y 飘走的弃稿倏忽闪过。雨
校 的 生 活 依 然 乏 善 可 陈。 我 鲜 少 同 Y
后夕阳插上最后一抹翅膀带着黄昏悄
一同出去踏过火红凤凰的江滨小木道,
悄来临,那个光线抵达的地方刚好是明
他要画画我则被烂透的学业折磨得死
天朝阳相反的方向。
去活来。偶尔散步打闹会沿着江滨越走
每一日我听南山寺钟声中醒来,
越远,渔家灯火也不知道在什么时候
在隔壁天主教堂孩童唱诗班的音乐中
亮起,人声狗吠里好像离尘世里越来越
抵达。偶尔疲惫之后在房屋的转角会
远。住家船上的渔家孩童拿着孔明灯跑
得到一个猝不及防的拥抱,外教 M 小
出来,会摇摇晃晃地问你兜售,然后又
姐总是对这座古老的城市意兴阑珊。她
提着点灯的蜡烛跌跌撞撞地跑过,还不
喜欢同我跟 Y 讲诉阿姆斯特丹的故事,
忘回头对你莞尔,好像在说,嘿可爱的
午夜散场的电影,不同的夜车,从阿
人儿,你们要去哪里呢。
姆 斯 特 丹 的 Museumplein 坐 上 末 班
我同 Y 放掉最后一盏孔明灯后才
4 号有轨电车,去中央火车站。那一样
回家,然后继续在楼顶的空地上对着星
是座古老的城市,有灰暗的建筑扑向港
斗月亮发呆,有一句每一句地说着现在
口,每一个建筑都像是可以绕过时光机
的生活,从 M 小姐到哪一班长得好看
器让你陡然回到当初的光辉年代。Y 说
的女孩,却从不说以后。
这里没有很光辉的过去,好像也不会有
30
我在一片汗水里沉沉睡去,偶尔
也在雨水打着芭蕉叶的滴答声中醒来。 流浪去这个世界的哪一个角落呢。 而我在所有迷茫的不确定里唯一没有
F 带着我流连在皇后区往中华城
想到的是阴差阳错地将生活调成了格
各式的酒吧里,我在他朋友陆续到来
林尼治的时间。
的空挡里一遍遍记下 F 有心留下的各 个打工的机会,然后在手足无措里碰
3、
上 F 尴尬的目光。我不知道他是否明 白我的窘境,在生存面前我总是没有
Y 第一次我见犹怜般拥抱我在哈利
防御的武器。
区好不知名的小巷,黑佬小孩一个旋风
在小酒吧里碰见校友 P,憋了好久
腿将球踹得好远,我则飞身上膛毫无压
的中文一如既往地吹嘘课程的单调,我
力夺下完美落幕。我还在想念我的苹果
也不想体谅他,抓起酒杯将名叫夏日火
绿足球,Y 则欢欣雀跃一把揽下我,我
焰的威士忌一干二净。周围是十分喧
在 Y 的面前竟是第一次自豪脸颊被擦
嚣的人群,午夜的梦想家,扔酒瓶的
破皮的熊样,转身却看见 F 在夕阳的
西班牙女子还有亲吻酒杯的法国男人,
光线里颔首驻足,我迟疑着要不要上前
黑人爵士乐师突然停下来,土耳其情侣
拥抱他。
的哭泣转瞬即逝。我企图逃避至一块安
我同 Y 住在哈林区地下画室,我
静的地方,却在一堆重金属的敲打里迷
常常能听见窗外高跟鞋走过咚咚的声
了路,是一个日本小姑娘为我拉开靠墙
响,那个声音竟让我恍惚南国的雨夜,
的那扇门。她有细碎的短发,安静的眼
雨水敲打芭蕉的声音。Y 却问我像不像
眸,清浅的睫毛一颤一颤。她说她叫青
《花样年华》里梁朝伟对着树洞敲打的
山惠,她来自富士山下,四月里青山之
声音,我不知道如何回答。我忽然间觉
上的恩惠。
得很寂寞。
我短暂的晕眩里随手将口袋里的
Y 去 42 街的时代广场给人画画,
糖给了她,她用软软的声音道谢,走了
我还在无所事事里研究那本至今没搞
几步又突然回过头来羞涩地问我,你说
明白的护照,我疑惑的是我真的要跟 Y
夜晚的超人会不会喜欢一粒糖。
31
光影凌乱的摩擦里我也没有看清 F 的失落,很久之后我独自在一片麻痹里 才体味到了那一种难以言说。 他说,我的国家回不去了。
神,彼此就会丢了不见。 刷 过 磁 条, 我 们 总 是 飞 奔 下 楼, 列车带着一阵阴风吹得 Y 脸都变形了, 短短的头发都俏皮竖了起来,我大笑着 要伸手去压,却是我们要乘坐的 E 号
是在后来午夜的枪声里我才明白
线呼啸而至。就在车门要关上的刹那,
了 隔 天 在 42 街 见 着 Y 的 愤 怒。 他 几
Y 用手将门把住,我一个闪身,飞快跟
近踉跄抱住我确认我的安全后,他的
进。然后彼此得意得相视一笑。
咆哮来得毫无理由。我忍着疲倦对此 不言不语,他的谩骂却没有适可而止,
4、
我恍惚里甩开他的手独自回去,那一 日不欢而散。 后来我不晓得该如何同 Y 道歉, 一味地想讨他开心。只是想起他火红的
生活依然蹩脚得像一出不用排练 的剧本,如果不是搬家我不会再见到青 山惠。
怒焰还是心有余悸。夜里我再不可能同
为了离学校不是那么遥远我们搬
从前出去散步,哈林区的夜色总是弥漫
到光辉岁月般的皇后区住下。F 开车帮
硝烟。偶尔晚点了,Y 总是拽着我飞快
我们将行李搬过来,青山惠就坐在他的
地穿梭在每个熟稔于心的街区,心有余
旁边。
悸地计算着剩下的路数。
我还在戏谑他的得逞不经意里看
有时候还早,我去等 Y,看他卖画, 见青山惠的黯然,午后的风呼呼刮得 用更加蹩脚的英文同砍价的老妇争执, 热烈,我不知道为什么想到的是 M 的 用手指比划,暗度陈仓。见我来他便欢
热泪盈眶。青山惠依旧小心翼翼地看
喜,跑去同小鬼佬赌滑板,还没有到终
着我,问,你说夜晚的超人会喜欢一
点就给我眼神,我拽了他的画板跟地上
粒糖吗?
的钱就飞奔而去。他跑在前面,伸手拉 我,广场上的人非常的多,好像一不留
32
我说会,因为接下去的路不会那 么苦。
我看见那一盘盘色彩的颜 料,却忽然很想再一次同 Y 将木 窗上朱红,将足球刷成苹果绿。
33
那一段时间我同青山惠走的很近,
我听见我的心有什么破裂的声音,
她似乎变得很开朗,我不晓得是不是因
我只是觉得很疼。不晓得是因为青山惠
为那一粒糖,我只是觉得没有理由对一
还是 Y。
个四月的恩惠有所拒绝。
那一个晚上凌乱而疯狂,纽约的
同 F 一块的时候尴尬而又充满隐
灯火将万世的黑渲染都淋漓尽致,我只
晦,我第一次意识到有条不絮进行一件
觉得山风不知来处,这个世界好像没有
事情并非什么坏事。而对于青山惠的善
尽头。青山惠环绕着我脖子的手锢得我
解人意,我并没有觉得有什么愧疚。却
有点生疼,我试图移开她,却见她满脸
是在忽然间意识到 Y 的不知所终而怅
泪容。我听见她哽咽的声音里说,我们
然若失。
一同去看这世界的风景,那一定很美。
我终于看见 Y 在画板上画下了下
我却无心理会夜之良宵,只想赶快逃离
一座城市的地图,有无数张废弃的画作
这里。耳边是过往行人踩着水泥路咚咚
蜷缩在废纸桶里,我不知道他画了多少
咚的声响,Y 曾经问过我像不像《花样
遍,却是很难体会到那期间的不舍与凌
年华》里梁朝伟对着树洞敲。
乱。我看见那一盘盘色彩的颜料,却忽
我站在灯光下同青山惠挥手告别,
然很想再一次同 Y 将木窗上朱红,将
我看着她走进地铁消失成黑点,化为一
足球刷成苹果绿。
个不知名的纽约客,想她说,我们一同
而我也突然意识到,我已经遗失 了足球好些年。 我如负荆请罪般去了 42 街,却见
去看这世间的风景,那一定很美。她流 着泪的脸,她是四月里的恩惠。 那是我最后一次见到她。
Y 狡黠的笑颜。身后青山惠娇小的面容 羞涩而胆怯,我看见 Y 用情得吻下去,
5、
很久。我面红耳赤,烈日下如同一只提 线木偶,青山惠望见我惊讶得不知所
如同每一次送 Y 回国,我望着已
措,我握紧拳头,一瞬间却不知道应该
经被收拾得整整齐齐的空荡荡房间,才
砸向谁。
无比想念他在的粗枝末节。我疯狂得
34
找寻他不是真的要离开的证据,在垃圾
曾经仰望星空,整层只有老绅士漫不
桶里被丢弃的行程。我甚至来不及同 F
经心的品红酒聊天,我们竟然不知所
告别,就追上 Y 的步伐。
措。我不晓得 Y 是否也在想蜡烛点在
我看不懂他眼里的期盼到底是欣
海洋里一样不可思议,全然没有顾及
喜多一点还是落寞多一点,他依旧不言
到身后的焦灼。我听见窗外轰隆隆的
不语,我想那一刹那我看见了疲倦。
声响还潜意识恍惚是在哈林区的地下
地铁站火车站到处是流浪的鬼佬, 画室。直到 Y 几近抱起我奔跑,然后 黎明来临之前是这样荒凉,你看这世间
我们一同摔在楼梯的边缘。我觉得痛,
的城市还不是都一样。
伤口炙热的流血。
可是就在清冷的落寞里我也一样
为何我们总像在逃亡。
看清了灯火的来处,每一条街衢,我同
我同 Y 便是这样眼睁睁看着楼下
Y 曾努力与之靠近,缓慢探寻与之相处
和平游行演变成了微型武装冲突,不远
的方式,或者笨拙,或者痛楚。而这期
处有直升机降落,然后记不起上一次看
间的这些年,一如过去,我唯一笃定的
到荷枪实弹的警察封锁整条街一字排
是身边的这个人。于是我们决定一起去
开逼近人群是什么时候。而我只能无能
阿根廷。
为力举起双手缓慢蹲下等待这一切的
我们在黑夜中离开,在清晨抵达 秘鲁边境的小城。我同 Y 再一次说起 最后房间里留下的钥匙,Y 开玩笑似的
结束。 Y 说你看,到处都是乱世,躲去哪 里呢。
说怎么没有把窗台上了朱红。我则心不
我终于在湿热的夜里落下泪来。
在焉地想那个我们每天经过的街道,穿
Y 伸手环过我的肩,他的手臂抵着我的
过长廊去买法棍,Y 的手艺实在难以下
腰,我的脸颊就贴在他的脖颈,无声的
咽,每一日我都得哭丧着脸恶狠狠地诅
落泪。我感觉到有温热的眼泪黏在我的
咒 Y 吃坏肚子。那一座城市依然鲜活,
皮肤上,这个拥抱是这么妥帖,好像练
却不再是我们生活下去的理由。
习过无数次。
我们在小城的咖啡店里发呆一如
我就在酒光的晕眩里沉沉睡去,
35
留下 Y 的呢喃呓语,好像从一个梦境穿梭到了另一个梦境。 6、 我终于没有再见到 Y,从香港回来之后我又一次搬进明清古街那一座幽暗的 小阁楼,朱红漆还是褪掉了旧时的色泽只留下一点斑驳,我想着这一次是否要等 Y 回来就刷成苹果绿。小城的凤凰依旧开得热烈,夜晚江滨已经鲜少有人在放孔 明灯,渔家的小孩也许已经长大,驶出记忆好些年。 我最后一次收到 Y 的明信片已经在好久之前,他依然流浪在世界的不同角落, 用着奇怪的颜料写不同的句子,最后一次他是这样写的: 布宜诺斯艾利斯下了第一场大雪,我还以为这座城市永远不会有冬天。 原来蜡烛真的不可能点在海里,《春光乍泄》里何宝荣除了说了句不如我们 从头来过,还在阿根廷的尽头说了另一句,当我站在瀑布前,我觉得非常难过, 我总觉得,站在这里的应该是两个人。 我以为 Y 不懂得《春光乍泄》,才发现原来《花样年华》里梁朝伟的那个姿 势是忘记。 这是我收到的 Y 给的第三十张明信片。 我终于明白 Y 与时间定下的契约已经到了。我就在这一片恍惚里握着这叠明 信片,像当初 Y 握着的样子。 我终于哭出声来。 我也终于听清最后的夜晚,火光嘹亮里,我不愿承认的呓语,Y 在我的耳边, 一字一句,呢喃却坚定。 他说,我爱你,可以吻你吗? END
36
犹豫不决
文 / 白萱 插画 / 糯米丸子炸烧卖 这个弓形到底是在梦里还是真实地演绎了,他实在 分不清。如果是梦……春梦做得也太逼真了。他看 不清那个男人的模样,只有很激烈得感觉在烧灼着 全身,脚尖蜷曲又打开,打开又蜷曲,最后只能在 暮寒中不尴不尬地颤巍巍耷拉着。
37
简宁第一次见到王云炽的时候, 对他印象好得不得了。
昏暗的路灯下,他眼神锐利冷漠, 面无表情,看着不似善类。可雨丝不绝,
当时王云炽的表现完全可以用某
弄得他眼睫毛湿漉漉的,在脸上投下清
脑残小说中主角的名字来形容——冷
晰的阴影,衬托着苍白面颊,又有种意
酷炫。
外的阴冷俊秀。
没 错, 就 是 冷 冰 冰、 酷 毙 了, 再 加上一手现代人罕见的漂亮格斗技。两 人相逢在一个雨夜的陋巷,简宁才去关 怀了一把生病的职工,不巧才出筒子楼 就遇到抢钱的,正在暗叫倒霉,一个黑
简宁看得目瞪口呆,好半天才反 应过来:“干什么?” 黑 衣 帅 哥 简 短 答:“ 送 他 去 警 察局。” 简 宁 又 说:“ 你 这 两 手 真 不 错,
衣帅哥以又冷又酷又炫地姿态出现了, 练过武功?这是什么功夫?” 一言不发冲持刀的劫匪踢刀、扣腕、反 扭、倒摔、提领、抵墙。 等简宁反应过来,这不长眼的倒
黑衣帅哥皱眉,耐着性子说:“大 力鹰爪功。” 厉害!这年头居然有人真练这个,
霉劫匪已经被半路杀出来的黑衣帅哥
简宁一下子想起小学时候逃课看的那
给结结实实按在墙壁上,痛得哭喊: “大
些武侠小说,不禁骇笑一声。
哥你轻点行不行?手要断了要断了要 断断……” 黑衣帅哥冷冰冰哼一声,一脚把
黑衣帅哥被他笑得皱皱眉,单手 轻松提起劫匪,扔进后备箱,转身就走。 简宁“啊啊”两声,忽然想起什么,
劫匪踹到地上,扒下他裤子,那劫匪大
追上去大声说:“警察录笔录定要问你
骇哭喊“大哥大哥你干啥,不带这么重
名字,你叫什么?”
口味的——” 黑衣帅哥继续冷哼,动作麻利地 用皮带把劫匪双手双脚捆了个四脚翻
“嚓”地一声,一张名片飞过来, 动作比武侠片的动作小生还利落潇洒。 简宁擦去雨水,轻轻念出来。
天。又看简宁一眼:“把车的后备箱
王云炽。
打开。”
星河科技有限公司,首席工程师。
38
简宁不禁笑了,居然是个首席工 程师,他差点以为这人该是个首席龙虎 武师。论说也是个有身份的人了,怎么 出现在筒子楼? 这个王云炽,有点意思。
看来不是很心甘情愿的婚事啊? 简宁心想。 衣香鬓影之际,简宁忽然觉得有 点无趣,起身到外面,自顾躲在树影中 出神。
出神半天转身上车,眼前似乎还
后面忽然传来惊叫。他回头一看,
飘动着王云炽睫毛带着水珠,目光锐利
大群的人蜂拥而出,都冲着楼上看。楼
的样子。
顶颤巍巍正站着一个影子。 —— 不 好 ! 有 人 要 跳 楼! 简 宁 下
简宁很快就第二次看到王云炽, 对他印象更加好到爆灯。说来也巧,他 们相遇的场合总是特别 RP。
意识奔过去,赫然发现那人竟然是叶二 小姐! “ 都 不 许 过 来! 否 则 我 就 跳 下
那天简宁参加金融大鳄叶辛家族
去!”少女厉声说,又摇摇晃晃迈前一
次女的订婚酒会。叶家是本市首富,叶
步,半个脚尖探在外面,引得众人一阵
二小姐更是出名的小美女,酒会上自然
尖叫。
是高朋满座。 新订婚的一对璧人含笑着宾客之 间应酬,简宁注意到叶二小姐果然漂 亮得出奇,眉目间不知道怎么的有点 眼熟。 是 哪 里 见 过? 简 宁 困 惑。 因 此 更 多看她几眼。 叶二小姐居然注意到他的视线, 有些敷衍地礼貌一笑。这一回眸,简宁 发现她眼中带着愁,不像个喜气洋洋的 样子。
叶辛也闻声奔出,向来精明强悍 的脸上汗珠隐约:“倩倩,不要胡闹, 快下来!” 叶 倩 倩 哭 叫 着 说:“ 爸 爸, 我 讨 厌你!反正你也讨厌我,不把我当回 事,我死了你就开心了,我让你开心还 不好吗?” 叶 辛 大 怒:“ 胡 说 八 道! 胡 说 八道!” 简宁看得手心出汗,忽然有人在 他耳边低声说:“你想办法引她说话,
39
拖 10 分钟。” “ 啊?” 简 宁 一 愣, 转 头 看 到 一 双明亮锐利的眼睛。 竟然是王云炽。他今天穿着衣冠 楚楚,比之前更显得英俊了点。 本 来 没 有 下 雨, 不 知 道 怎 么 的, 简宁有个幻觉,还是看到他那天雨中睫 毛湿漉漉,眼睛明亮的样子。
冷冷说:“我叶家的事,你一个外人插 什么嘴?” 简 宁 大 笑:“ 要 不 是 你 二 小 姐 当 众表演跳楼秀,我一个外人哪里来的插 嘴机会。是你们要表演给外人看啊。” 众人没想到有人敢这么当面嘲笑叶大 老板的女儿,都愣住了。 叶 二 小 姐 气 结, 她 娇 生 惯 养, 想
一愣神间,王云炽脱下黑西装扔
不到今天跳楼都被人冷嘲热讽,偏偏自
在他手里,几下子就消失在树影中。简
己又不是个能言善辩的主,被简宁抢白
宁注意到他悄悄奔向大楼的消防通道, 得直哆嗦,一时间想不到如何报复,呆 顺着掩映在黑暗中的水管道,很快爬过 了两层楼的高度。 看到这个鹰爪王打算直接爬楼 救美?
着不吭声。 叶辛本来浓眉皱紧,看着女儿的 反应,似乎想到什么。简宁偷眼瞟到王 云炽已经爬到倒数第二层,吞了口唾
简宁忽然意识到王云炽给自己的
沫,笑嘻嘻又说:“叶二小姐,你还发
任务可不轻,他得引开叶二小姐的注意
什么呆?不是说跳楼吗?看着楼这么
力,好让王云炽有机会动手。
高, 是 不 是 怕 了? 不 敢 了? 不 过 也 难
叶二小姐的脚已经有一点悬空了。
怪,一个美女摔成血糊糊的,死相实在
简 宁 额 角 微 汗, 忽 然 大 笑 起 来,
难看了点。上次我看新闻图片,一个摔
笑声突兀,连楼顶的叶二小姐也忍不住 看着他。 简 宁 赶 紧 拍 手 较 好:“ 又 订 婚 又 跳楼又是父女狗血档,演给谁看?” 他口气实在轻蔑得很,叶二小姐 再是伤心欲绝,也一下子被激起火气,
40
死的人看着像……” 叶倩倩脸色有些发白,赶紧截住 他:“胡说!胡说!闭嘴!” 简 宁 坏 笑 着 又 补 一 句:“ 其 实 你 干嘛不考虑吃安眠药啊割腕之类的,起 码死相比较唯美。”
本 来 没 有 下 雨, 不 知 道 怎么的,简宁有个幻觉,还是 看到他那天雨中睫毛湿漉漉, 眼睛明亮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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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 倩 倩 大 声 说:“ 你 管 我!” 她 似乎怕被简宁再罗嗦下去影响跳楼的 决心,一咬牙,闭着眼睛朝前一倒。 众人惊呼!
星星。虽然只是皮笑肉不笑,样子还是 比平时又好看了不少。 “ 来 吧, 我 陪 你 去, 顺 便 帮 你 包 一下。”简宁自觉地跳出来说。
一道黑影窜出,猛然地一把提起 叶倩倩衣领,把她狠狠朝后面一拖,再 猛然反扭扑倒在地! “啊——”叶倩倩尖叫声中,被 对方扣了个结实。
王云炽卷起衣袖,开着水管哗哗 冲洗了一会,再用拇指推挤,在伤口处 挤压出几滴血。 简宁在一边看着也帮不上什么忙,
简 宁 心 想:“ 王 云 炽 啊 王 云 炽,
无聊地盯着他的手臂瞧。看到他浅棕色
你这动作真不够怜香惜玉。”他用僵硬
的汗毛被水冲得服帖在手臂上,越发显
的手擦去额头汗水,这才发现自己刚才
得肤色白皙。他低着头冲洗胳膊,这个
其实很紧张。
角度正好可以从胸口看进去一段,果然
叶辛匆匆称谢,然后奔上楼去找
白皙的胸膛前也隐约有一点卷曲的浅
女儿算账,简宁也跑上去凑热闹。王云
棕色汗毛,因为刚才的激烈运动,有点
炽表情一如既往的冷酷炫,倒没有做了
冒汗,汗珠顺着胸口蜿蜒下去,衬托肤
一把英雄人物的自觉。简简单单就把叶
色显得有点妖艳。
二小姐交到父亲手上。叶辛正在道谢, 冷不防二小姐一低头,狠狠在王云炽手 腕上咬了一口! “嗯……”王云炽低哼一声,眉头 微皱,轻而易举再次制住叶二小姐。 叶辛道歉,王云炽笑笑:“算了。 拿冷水冲洗一下就没事。”
看不出这小子长得清秀斯文,还 是个多毛民族。 简宁不知道怎么地吞了一下口水, 为了避免尴尬,他连忙笑:“怎么手膀 子毛茸茸的,长得又白,你小子是个少 数民族?” 王云炽愣了愣,吊着眉毛斜着眼
简宁第一次看他笑,忽然发现此
睛似笑非笑看他一眼,那眼神让简宁想
人有两个小酒窝,笑起来眼睛好像会冒
起阿拉斯加雪橇犬,什么邪佞酷傲之类
42
的,但又透着一点点的“二”。 不 好, 这 话 好 像 惹 毛 鹰 爪 王 了? 简宁下意识退后一点点。 王云炽湿漉漉的手忽然拍了拍简 宁的面颊,柔声说:“喜欢我?” “啊?” “喜欢我?”王云炽又说。
了?” 简 宁 大 骇, 这 人 难 道 会 读 心 术? 连自己心里偷偷叫他鹰爪王都知道…… 于是神色忍不住有些狐疑。 王云炽严肃道:“其实我不是人, 所以我知道——” “啊……”简宁触电般跳出三步远,
“ 是 啊。” 简 宁 脱 口 说。 随 即 大
缩了缩脖子,盯着他瞧,心里严重怀疑
吃一惊,觉得自己对答如流也太无耻
这人会不会分分钟变成吸血鬼之类的
了。而能够问出这种话的人,显然也是
英俊邪恶生物。
个厚颜无耻的情场老手。
王云炽轰地大笑起来,笑过了恢
“喜欢我直说就行了,别绕来绕
复平时的冷酷炫姿态,对他平静道: “逗
去还讲一些惹火我的话。”王云炽的手
你呢。我猜的,只不过是大家都叫我鹰
从简宁面颊一路摸到他脖子,流连了一
爪王,量你也这么叫。”
会,慢慢说。 这姿势有些亲昵暧昧,不过也好 像在威胁。简宁甚至觉得,王云炽的不
简 宁 连 忙 肉 麻 示 好:“ 其 实 我 心 里叫你美人王。” 眼 看 王 云 炽 又 在 皮 笑 肉 不 笑 了,
高兴程度再深一点,或者就用大力鹰爪
简 宁 赶 紧 说:“ 美 人 王, 一 起 去 喝
功招呼他脖子了。
一杯?”
这人难道有点民族歧视?怎么说
王云炽爽快点头答应。
他像个少数民族就反应这么大。不过难 得王云炽三两句就把话说到这么明白, 倒也省去了来来回回的啰嗦功夫。 于 是 简 宁 嘿 嘿 一 声:“ 都 听 你 的 行不行?美人王。” 王 云 炽 笑:“ 怎 么 不 叫 我 鹰 爪 王
简宁的酒量出了名的好,又是泡 吧的高手,很有心把鹰爪王灌醉了好做 点啥,但结果很不幸,到后面他自己喝 得有点发晕,鹰爪王的眼睛倒是越喝越 亮了。
43
简宁忍不住伸手摸摸他眼睛,碰 到柔软的眼皮,他打了个酒嗝。 王云炽倒是没什么表示,简宁抱 怨:“你为何喝不醉?” 王云炽说:“我也不知道。” 简 宁 继 续 抱 怨:“ 你 不 喝 醉, 我 怎么哄你……” “哄我?” “是……”简宁大摇大摆又是一个 酒嗝:“哄你上床。”
“ 笑 个 毛!” 简 宁 一 边 打 嗝 一 边 抱怨说:“你不要这么不上道嘛……” 他说完就朝前一栽,鹰爪王连忙 扶住他,发现对方直接趴在他怀里打起 了呼噜。 王云炽愕然一会,摇摇头抱起简 宁,结账走人。 虽然酒吧里风气开放,两个男人 大玩公主抱还是蛮罕见的,更何况抱人 是酷哥,被抱的是美人,他这么一走,
不知道是不是幻觉,他忽然觉得
引来不少惊诧的目光,不过王云炽也不
冷酷炫的鹰爪王笑了一下。当然他的笑
管那么多,单手把简宁抱在怀里,另一
容果然像星星一样冷酷炫,错了,比星
手捎带上没喝完的酒,直接开路。
星还要冷酷炫——或者说,简宁两眼 都在冒星星,也看不出什么不像星星的 生物了。 “ 你 经 常 这 样 哄 人 上 床?” 幽 幽 地问话声飘过来。 简宁掏了掏耳朵,确信是鹰爪王 在和他说话,连忙用力点头,尽量达到 P 邪魅狂狷 max,斜眼瞟王云炽。 “也不是经常——算你运气好, 老子今天想开斋——”
简宁一夜云里雾里都在做春梦。 有 时 候 又 觉 得, 大 概 不 是 春 梦, 他真的在和男人干事儿。冷热交煎,诲 淫诲盗的说法是,全身一阵酥软,几乎 呻吟出声。 好 冷, 但 他 闻 到 酒 香。 随 即 猜 想 是有人冲着他的胸膛倒酒。 娘的,谁敢对老子恶作剧!
“ 哈 ……” 鹰 爪 王 的 冷 面 又 破 功
他很想抗议,但被胸前冰冷又烧
一次,简宁甚至看到这酷哥趴在桌上
灼的感觉刺激得哆嗦了一下。那胆大
闷笑。
妄为的家伙竟然就着酒味在吮吸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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乳首。 简宁身上一麻,不禁哆嗦了一下。 酒液顺着胸膛朝下流,那人居然也顺势 啃咬下去。被他咬到某个要命的地方, 口腔里的酒精刺激着那个脆弱所在,一 下子火烫得让简宁叫了出来!
该死的鹰爪王,我知道你很厉害了,快 放过老子吧,啊不行了。 不 行 了。 要 死 了。 我 …… 死……了…… 简 宁 最 后 哽 了 口 气, 真 的 晕 死 过去。
“别怕,别怕。” 那 人 含 糊 说, 继 续 吮 吸 着, 简 宁 这下连叫都叫不出来了,全身哆哆嗦嗦
眨 眨 眼 睛, 简 宁 被 阳 光 刺 醒。 随 即觉得有点痒。
活像在弹打击乐,只能下意识地抬起下
原来是另一个人的脸凑得太近,
巴,拱着胸膛,把身子打成极渴望的弓
长长的睫毛刷在他面颊上,有点轻微的
形,双腿颤巍巍打开。
刺痒感觉。
这个弓形到底是在梦里还是真实
他发现自己被这人死死抱在怀里,
地演绎了,他实在分不清。如果是梦……
受重视程度活像冬眠的大狗熊抱着它
春梦做得也太逼真了。他看不清那个男
窝里的食物。
人的模样,只有很激烈得感觉在烧灼着
而抱着他的这次美帅狗熊,熟睡
全身,脚尖蜷曲又打开,打开又蜷曲,
中面颊居然带着宁静的微笑,显然梦中
最后只能在暮寒中不尴不尬地颤巍巍
心情不错。
耷拉着。
“呃……”这是什么状况?简宁头
快搞我吧。要搞就快点搞死我吧。
疼了一会,终于想起来此君叫作王云
求求你……老子要被你搞死了……不行
炽。该死,昨天晚上和这家伙 419 了,
了不行了真的不行了,要死了要死了怎
而且记忆中好像是菊花失守了?
么办…… 他眼前金星乱冒,最后一个想法 是,如果他成为本市近代第一个在床上 爽死的男人,到底是光荣还是丢脸呢?
“啊啊啊啊啊啊啊——”他一下 子崩了,跳下床,再跳起来,踹王云炽 也下床。 “ 嗯?” 本 该 被 一 脚 踹 到 床 下 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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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美人半空中一个鹞子翻身,轻松转体
样子,难道昨天食髓知味……简宁顿时
腾空落地。
一阵悲从中来,随即杀气盘空。
揉 揉 眼 睛, 美 人 鹰 爪 王 说:“ 怎 么了?” 简 宁 大 怒:“ 老 子 的 处 男 菊! 你 你你——你居然趁着我喝醉——” 王 云 炽 困 惑:“ 不 是 你 说 要 上 床吗?” 简宁继续怒道:“是老子要上你, 老子是一号!” “老子后面还是处啊处啊处,居 然让你破了。还我——” “……”
简宁怒气冲昏脑袋,一个虎扑打 算霸王硬上弓,被鹰爪王轻而易举拦腰 举起,在半空中盘旋。 “啊呸啊呸!放老子下来!” “不行,我还没知道你的厉害呢。” 鹰爪王难得幽默一次,用很正经的口气 给了个很不正经的回答。 简宁咒骂连天,转了个天昏地暗, 眼前一切都在犯晕,可忽然看到墙上一 张大幅照片。 太眼熟了!他大吃一惊,脱口叫:
“你不经我许可——”
“隋珂!”说出这个名字,虽然时间
简宁继续咆哮,王云炽看了他半
隔了很久,他还是忍不住心里刺痛了
天, 受 不 了 地 摇 头 说:“ 那 你 说 怎 么 办?” 简宁脱口而出:“老子要压回来! 否则和你没完!” 王云炽沉吟道:“怎么个没完?”
一下。 这种感觉对于游戏花丛的简宁来 说,几乎是不愿意触及的。该死! 他痛得很想按着胸口,随即咬牙 切齿停下这个软弱的动作。
简 宁 邪 肆 一 笑:“ 你 别 以 为 我 是
旋转一下子停止,王云炽把他放
善男信女,说没完你到时候就知道我的
下:“你怎么认识他?”鹰爪王带着戏
厉害了。”
谑的眼神一下子严肃了,岂止恢复冷
王云炽点点头,风平浪静道:“那 你就和我没完吧。这样挺不错。” 靠,这家伙怎么一脸正中下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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峻,简直有点……锋利逼人。 简宁脑袋还在发昏,揉了揉眼睛, 又仔细看了那张照片上两个英俊少年
的合照,反问:“这里怎么有你和隋珂
当初多喜欢你,你知道不?你这样怎么
的合照?你们是什么关系?”
对得起隋珂?他回来了怎么办?”
鹰 爪 王 沉 默 一 会, 静 静 答:“ 他 是我的伴侣。” 简 宁 脑 袋“ 嗡” 地 一 炸, 胸 口 梗 得几乎闷住,半天说:“怎么可能?难 道……难道你以前也在 T 市?” “是啊。” “XX 大学?” “对。”
说着跳了起来,手忙脚乱就朝着 洗手间跑,急急忙忙冲了一下脑袋,胡 乱梳洗一下,连冲澡都顾不上了,扒起 衣服就想跑。 鹰 爪 王 一 把 扣 住 他 的 手 腕: “怎么?” 简 宁 气 结 道:“ 我 还 不 走, 万 一 隋珂回来,这算哪一出?”
“你原来叫王战?”
鹰爪王默默凝视着他,不做声。
“这……你怎么知道?”鹰爪王听
这双眼情绪变幻不定,如有魅影
出问题,反客为主了。 简宁哆嗦了老半天,咬牙切齿道: “原来当初隋珂就是为了你这小子甩掉 我的!你干嘛改名字,害得老子——” 他想说害得老子失身,可这话太 丢脸了,说不出口。 鹰爪王有些意外地看了他一眼, 欲言又止。 简宁用力抓头发,乱糟糟的脑袋 好不容易清醒一点,忽然又大怒了,发 火说:“你既然有了隋珂,怎么还在外 面胡混?什么闲花野草的你都敢睡!”
重重,带着要命的魔力。简宁甚至觉得 看出一些凄迷忧伤的感觉。 简宁晕眩了一下,近乎不能自己, 想摸摸他的眼睛。随即清醒。 靠!爬墙还爬得这么忧郁小资范 儿,这鹰爪王果然是个人才! 眼见鹰爪王还抓着自己不放,简 宁郁闷得简直想给他一锅贴了。 鹰爪王连忙握紧了他的手,终于 打破沉默:“隋珂他,过世三年了……” 他 慢 慢 说 完, 闭 了 闭 眼 睛, 微 仰 着头走进洗手间。
他一说才发现把自己也骂进去了, 气得又是一声诅咒,继续开骂:“隋珂
简宁心里猛然炸开般一痛,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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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下才反应过来,见鹰爪王砰地关门不 理人,心急大吼:“他怎么死的?” 里 面 没 人 回 答, 简 宁 又 吼, 里 面
早就死了,何必等这时候。” 这口气怨气不小,简宁听得很是 为隋珂叫屈,气闷道: “啧啧,什么口气。
还是没做声。简宁狐疑起来,心想这家
我晓得你事过境迁另结新欢了,也犯不
伙难道躲在里面抹眼泪?他自己也正
着糟蹋旧人吧?”
在惊愕伤心的当儿,于是难得客气一
鹰爪王并没有辩解,冷冷看了他
会,心想要不等鹰爪王情绪平静一点再
半天,憋出一句:“你可以回去了。”
砸门也不迟。
简 宁 说:“ 隋 珂 怎 么 死 的? 你 不
结果一等老半天没反应,简宁郁
说我就不走!”
闷了,再喊几声不听鹰爪王答应,越发
“生病?”
狐疑起来,也顾不上怜香惜玉照顾情绪
“交通意外?”
了,伸腿就是一脚,猛然踹向卫生间门。
“总不成自杀?”
砰!门被他怪力一脚踹飞,锁在吊着半
“啊喂到底怎么死的?”
空,简宁冲进去。
王云炽阴沉着脸,始终不答。
“ 胡 闹!” 鹰 爪 王 坐 在 马 桶 上, 瞪着他,眼圈果然有点红。 “ 好 臭! 原 来 你 在 方 便 啊? 干 嘛 不说话!”简宁尴尬了。
简宁又废话几句,什么版本都猜出来 了,最后惊喝:“难道是你杀他?” 王云炽终于忍无可忍,提起简宁
鹰爪王冷哼:“出去!”
的衣领,一把将他扔出大门。门猛然关
简宁恍然:“啊,原来你便秘!”
上,简宁大怒,在外面使劲踹门,一边
连忙捂着鼻子退出。 过一会鹰爪王出来,简宁略为尴 尬,道歉:“不好意思踢坏了你的门, 我以为你在里面出事……” 鹰 爪 王 冷 笑:“ 怕 我 以 头 抢 地 还 是割脉自杀?他都死了三年,我要陪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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鹰爪王见他纠缠不清,有些烦躁,
踹一边威胁:“别以为大爷我没练过, 老子当初跳远是高手,有的是脚劲儿! 有本事你又换一扇门!” 他一边吼一边换着各种姿势踢门, 王云炽被他吵得头疼。猛然一开门把他 拖了进去:“你有完没完?”
简 宁 瞪 着 他:“ 你 不 说 清 楚 隋 珂 的事情,就没完。” 王 云 炽 一 咬 牙:“ 好 吧。 他 可 能 是死在一个废旧矿坑里面。具体情况我 也没亲眼看到。”
鹰爪王脸色铁青,显然情绪波动 不小。他忽然起身拿凉水冲头,胡乱 抹了一把脸,森冷肃杀的表情总算缓 和一些。 “你可以当做一个狗血加冒险的
简宁大奇,直觉摇头:“怎么可能。 YY 小说来听。” 隋珂那种小资,他跑废旧矿坑做什么。” 王云炽似笑非笑看着他,幽幽道:
“ 说 完 了?” 简 宁 不 知 道 自 己 发
“恐怕你太不了解隋珂了。他放过你,
了什么疯,居然一大早翘班听王云炽说
是你幸运。”
疯话,听完之后他觉得脑袋有点晕,揉
简宁心目中的男神被恶毒诋毁了, 揉额头,眼前一阵星光乱跳,估计全体 大感愤怒,尤其诋毁隋珂的还是他的情 人,越发让他感到这鹰爪王太凉薄可 恶,忍不住反唇相讥:“这么说,隋珂 没放过你了?你吃了什么亏啊这么怨 气冲天的? 王 云 炽 摇 头, 被 简 宁 逼 急 了,甚
脑细胞都被鹰爪王给扰乱了。 “ 说 完 了。” 王 云 炽 明 显 看 出 来 简宁的不爽,有点诡异地无声冷笑。 简宁听得脑袋一抽一抽的,忍痛 帮他归纳总结:“所以说,隋珂是个怪 物,他甚至可能不是人。他认识你肯定
至威胁说要报案,他终于说:“报案
别有用心。为了……什么来着?哦对了,
就免了吧,他的死讯还是警察告诉我
黄金秘境的地图。然后你被他迷上了,
的。我可以告诉你,不过你恐怕听了
他成功弄到那破地图,跑到新疆找到一
也不信。”
个废矿井,却因此死在里面。或者准确
“ 为 什 么 不 信, 你 一 定 是 胡 掰吧?”
说,不是死,失踪,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搞不好他在里面变成个什么粽子王,再
王云炽说:“你就当我胡掰好了。” 闹一出鬼吹灯什么的也不奇怪。” 可他说话的样子很有点可怕,简宁忽然 觉得,接下来的话真的有些不对劲。
王云炽给他和自己各倒了一杯高 山绿水茶,只当做没听出简宁言下的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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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个人的脸凑得太近, 长长的睫毛刷在他面颊上,有 点轻微的刺痒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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讽意思,蛮自在地自己喝了一口。
个小时,连细节都很清楚。如果是编
简 宁 头 疼, 挠 头 说:“ 大 哥, 你
的,一时半会可编不出来。可见你想
真该去 X 点写玄幻小说。想像力这么
这个事情已经很久了。如果你在骗人,
发达,用来泡马子很浪费啊。不过我要
这么处心积虑想一个不靠谱的故事,
提醒你,这些桥段都过时了,现在你要
又要骗我,之前还得骗警察,多累啊。
YY 也该弄点种田文什么的。还闹粽子, 你还不如编个更生活化的版本呢。老 没劲。人家听到要笑的。”
王你这么聪明,又怎么会编不出?所
王云炽冷哼一声:“你自己要听,
以我想来想去,觉得搞不好这就是真
我也说完了,你可以走了。”说着起身
事。不过我以后还是要去那里实地看
帮他开门。
一下才放心的。”
简宁一把拉住他:“老王啊老王,
王云炽眼神迷离忧伤,扯起唇角
你别着急。虽然你说的话很不靠谱,但
算是一笑,酒窝微现,轻轻说:“谢谢
我还是愿意听你的。”
你信我。”
王云炽一愣,愕然不语。简宁微笑: “我信你,你还不开心啊?”
他闭上眼,低头亲吻简宁。 简宁被他亲得气喘目眩,一会儿
王 云 炽 愣 了 好 一 阵, 说:“ 你 干
又是衣衫散乱,两人滚倒床上,简宁喘
嘛要信我?”口气冷硬,不知道怎么的
气着抱怨“怎么又是你在上面,这回换
隐约有种脆弱忧伤的意思。
我,我平时都是做 1 号的!”
简 宁 听 得 心 虚, 赶 紧 肉 麻:“ 我
王 云 炽 难 得 口 气 温 柔:“ 你 有 的
们都 419 了,也是一夜夫妻百夜恩嘛,
是机会做攻,今天先受一把再说。”说
干嘛我不信你。”
着有意无意一撸简宁要害,简宁一个气
王 云 炽 轻 轻 说:“ 这 事 儿 谁 听 了 都不信,你怎么信了,我反倒不信。” 简宁被他噎得翻白眼,反倒笑了:
哽,浑身活像被过了电似的一麻,喉咙 格格有声,老半天说不出话。 王云炽弄好一阵,简宁已是不行
“好吧,我也不和你抒情了。我肯信你, 了,心想这鹰爪王的床上功夫忒狠了, 也是想过的。你刚才足足和我讲了三
不知道滚过多少床单才能这样技术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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勇,于是十分嫉妒,呻吟说:“要死了,
才不过 419 一次吧,怎么这鹰爪
你……你在哪里学的……歪门邪道——
王的表现倒活像做了多少年的同居密
娘的你还阅人无数啊……啊……”
友,甜腻得一塌糊涂?
王云炽墨色的眼瞳凝视着他,温 柔道:“你教的。” “胡说——”简宁咕噜了一声, 被他搞得半死,实在也顾不上追究了, 满脑袋就是一句要死了要死了,情不自 禁地长长短短呻吟不已,没多久就缴械
看着鹰爪王也是个矜持肃杀的主 儿,难道他简宁果然魅力无穷,王八之 气把冰山都烘烤成火山了?老实说,这 话连简宁自己都不信的。 看来鹰爪王就算说的真话也没说 完。那么,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投降。 他有气无力躺在床上,闻到满屋 子的情色味道,有点惭愧脸红。 手 机 忽 然 响 起 来, 简 宁 想 接, 王 云炽一手伸过去,挂掉了。 简 宁 埋 怨:“ 搞 不 好 是 我 公 司 打 来的,给我看看。”
电 话 又 响, 简 宁 再 去 摸 电 话, 王 云炽还想按断,简宁扑向电话,笑着说: “别闹了,多半是公司有事急着找我。 你撒娇也不成,我今天翘班一定又是一 堆事情压着了,不知道他们几着急。” 边说边看电话,却是个陌生的手
王云炽忽然任性起来,把电话压
机号码。正在想这是谁,王云炽过来把
在枕头下,低声说:“不许接,你且乖
电话按断了,耍赖着活像大狗似的叼着
乖陪我。”他漂亮的眼睛紧紧盯着简宁, 他的手不放,简宁骇笑:“我还以为你 这表情倒有点像撒娇,简宁不禁笑了,
怎么冷酷炫,才 419 一次你就敢给我
说:“算我倒霉,遇到你这妖孽。”
来这招。”
王云炽翻身抱紧简宁,很是甜腻
笑 归 笑, 被 王 云 炽 牙 齿 叼 着 手,
依恋的样子,连向来的冷峻肃杀也看不
又用舌尖舔得他手腕酸软,简宁实在消
大出来了。简宁被他搂得死紧,看着他
受不起,手一抖,电话掉在枕头上,被
闭目微笑的脸,心里忽然有些狐疑。
王云炽一把摸过去关了电源。
这才认识一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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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宁抱怨:“哪有你这么鸭霸的,
拜托我们才 419 一次啊,你你是不是
抱得有点犯困,发现这狗熊式的抱法
过分了——”
足以让最铁齿的小攻也产生小动物似
王 云 炽 理 直 气 壮 扔 了 电 话:“ 有 一必有二。做爱要专心。” 简 宁 愁 眉 苦 脸:“ 今 天 都 做 了 好 多次了,我老人家一把老骨头禁不起折
的温暖感觉,其结果是他迷迷糊糊又 睡着了。 醒 来 时 候, 王 云 炽 已 经 走 了, 枕 头上是个小字条。
腾,只怕牡丹花下死。我们且留着下
“有急事临时出差,可能要好几
回好不好?答应继续和你 419 还不行
周才回来。我给你做了晚饭,你自己用
吗?不过先说好,要我做 1 号啊!”
微波炉热一下。我回家后联系你。王”
王云炽见他一脸可怜相,心软说: “且放你一马。” 简 宁 如 蒙 大 赦, 想 跳 起 来, 王 云 炽按住他:“我再抱一会。不动你。”
简 宁 看 了 半 天, 失 笑 骂 道:“ 浑 蛋鹰爪王,连我接个电话都不许,自己 一接到公司电话跑得比兔子还快。”摇 摇头坐起来。
简 宁 见 他 眼 巴 巴 的, 一 阵 不 忍,
他找到了王云炽给他做好的饭,
由得他抱去。王云炽倒也老实,果然只
用微波炉热了一下,慢慢一个人吃,发
是抱着,把简宁结结实实揉在怀里。虽
现这鹰爪王的手艺挺不错。
然看不到王云炽的脸,也能感觉到这人
心里忽然有种温柔迷惘的感觉。
呼吸平静绵长,很温柔安稳似的。
这 人, 就 这 么 跑 了? 他 倒 是 说 得
简宁不禁心里困惑,这个脱轨的 419 真的越来越神奇,王云炽的表现, 真的像个 419 的陌生人吗?可他们明 明是第一次见面…… 总觉得有什么事情发生过,只是, 他不知道。
轻松,回来就联系。可自己万一想他了, 可怎么着? 忽然想起来,之前鹰爪王给过名 片的。 简宁赶紧在自己的公文包里翻腾, 总算找出来,小心翼翼输入手机。
难道,我得了失忆症?
他忽然惊呆了。
简宁胡思乱想了好久,被王云炽
——王云炽名片上的电话号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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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刚才被卡断两次的陌生手机号。
了一整天的床单,对方表现得压根不
简宁一身的毛不知道怎么炸了起
知道他就是大名鼎鼎的简氏集团的二
来,他愣了一小会,也不顾上满桌子的
BOSS。再则他平时低调得很,嘻嘻哈
残羹剩菜还没收拾,直接出门走人。
哈的实在也没什么大少爷派儿,越发很 少人清楚他底细。王云炽忽然这么公事
走在大街上,正是夕阳时分。
公办地客套说话,简直好像换了个人。
橘黄色阳光照在简宁脸上,他忽
拜托,我们明明才成为奸情对象
然觉得头晕,勉强找个路边公园的长椅
啊,鹰爪王你这么翻脸不认人是不是太
坐了,手哆嗦半天,他咬牙切齿下了决
过分了?
心,拨通王云炽电话。 “ 喂?” 冷 峻 沉 稳 的 声 音, 一 如 鹰爪王其人。 “鹰爪王?”简宁一听到他说话, 忍不住喘了口大气。 “什么?”对方有些困惑的口气。 简宁听得火起,心想难道你才采
哼, 刚 才 还 叫 人 家 小 甜 甜, 转 眼 就成了牛夫人。简宁心里不知道怎么的 想起这句哀怨台词,简直想把王云炽压 倒收拾一百次。 且慢……换了个人…… 简宁不知道想到什么,心里一寒, 慢吞吞说:“王先生找我什么事?”
了老子的处男菊就翻脸不认人了,于是
王 云 炽 说:“ 听 说 简 氏 最 近 打 算
加重语气:“我是简宁。你这破电话是
介入光伏产业,我们公司的自适应光伏
怎么回事啊?”
并网系统在新疆挂网一年多了,使用效
“简宁……”对方迷茫地自语,忽 然恍然想起什么似的,很快说:“是简 氏的少东吧?您好,我是星河科技的王 云炽,有事找您。之前给您打过两次电 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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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很不错,不知道简先生有没有兴趣去 我们的基地考察?” 居然是正经事,而且是无比正经 的正经事。 简 宁 再 郁 闷, 在 商 言 商, 还 是 恢
啧啧,这口气客气得什么似的。
复生意人态度,说:“你先传一份电邮
简宁咕噜了一声,他和王云炽滚
给我秘书吧。我们公司的商务邮箱在公
司网站上有。” 王云炽客气道:“谢谢。”
炽,还是忍不住醋劲大发,装作不在意 地取笑他:“王生要去会情人吗?”
简宁在公司向来风格精简,面对
王云炽沉默一会,忽然轻快地说:
王云炽却忍不住失态,轻轻说:“为什
“是啊。”竟然是极柔和的口气,甚至
么谢我?”
有点羞涩。
心 里 却 想:“ 鹰 爪 王 你 个 鸟 人, 敢这么对我装腔作势扮不认识,你抽风 了吗?总不成你丫真是个精分教主?” 王 云 炽 说:“ 简 氏 是 行 业 领 袖, 肯给我们公司这个机会,我很感激。” 简 宁 气 结, 随 即 越 想 越 不 对, 真
简宁气得眼前冒星星,干笑着说: “那不耽搁你了。明天见。” 他抢先挂了电话,忍不住掩住脸, 把头埋在膝盖里,良久直不起腰。 我这是……怎么了…… 夜风吹得他直哆嗦,简宁出神良
觉得这王云炽虽然声音口气都一个样, 久,坐起来,拨了个电话。 其实是另一个人。 另一个人…… 他的汗毛一点一点立起,心里不知 道是恐惧还是……隐约的伤心懊恼…… 简宁好歹也是身经百战的老狐狸 了,定定神微笑说:“王生不客气。光
“阿权吗?你好,我是简宁。” “我要你马上帮我查两个人的资 料,名字是,王云炽、隋珂。” “酬劳没问题……可以……” “ 对, 越 详 细 越 好, 明 天 一 早 给我。”
伏并网最近大热,我当然有兴趣听你介 绍。要不我们今晚一起晚餐,顺便谈谈 星河科技的光伏并网项目?” 王 云 炽 很 快 说:“ 谢 谢, 不 过 我
简宁起了个大早,提前赶到公司, 秘书权晓峰动作麻利地递给他一个资 料袋。
今晚有点私人事情,真不好意思。方便
简宁满意地说谢谢。
的话,我明天到贵公司来做个项目介绍
阿权之前自己开过小公司倒腾过
可好?” 简宁虽然觉得这人其实不是王云
苹果大蒜做过不少花样,后来得罪了叶 家,在商场不能立脚,幸而被简宁收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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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做了简氏的总经理秘书。简宁知道他
白两道都折腾过了,竟然一夜之间准备
不是池中物,说是秘书,平时对着权晓
好足足一寸厚的资料。
峰很是客气。
简宁边喝咖啡边看资料,越来越
权晓峰比他略年长,长得剑眉星
心惊。他自然不会怀疑权晓峰的收集能
目气宇轩扬又是名校高材生,整个一绝
力,但眼前看到的一切,和昨天王云炽
色绝艺的绝品人物,平时和简宁一起出
描述的事情实在相差太远。
去,绝对是权晓峰像大 BOSS,简宁嘛
隋珂并没有死,和王云炽一起供
要么被当做跟班,要么就像个服侍人的
职于星河科技。甚至——昨日简宁和
小牛郎。简宁也有自知之明,晓得自己
王云炽春风一度的地方,正是王隋二人
长得不如阿权有王八之气,不管是商业
同居的寓所。
谈判还是新闻访谈,向来都是让阿权在
阿权甚至搞到了两人合影的艺术
前面出风头,冲锋陷阵杀伐决断十分威
照,都穿着白色西装,用的却是影楼习
风,公司人送绰号“玉树临风权晓峰”, 惯的婚纱照背景,俗气,可透着喜气洋 是众家色女心中钻石王老五,时代精英
洋的意思。
眼中的新偶像,财经专栏都上过好几个
有 一 张, 王 云 炽 甚 至 背 着 隋 珂,
了,还在本市一所高校做兼职硕士生导
隋珂翘着脚做出猪八戒背媳妇的小贱
师,十分有派儿。
人状,笑得阳光灿烂,冷冰冰的鹰爪王
如果有人看到权晓峰对着简宁恭
则面色微红,有点窘迫,分明更喜悦。
谨的样子,恐怕会惊诧。可惜这样的场
还有一张,王云炽被隋珂揪着耳
景外间也看不到。倒不是简宁存心低
朵,一副被调教的妻奴样子,这鹰爪王
调,他叔叔当年是个花蝴蝶,天天泡娱
居然也肯乖乖地角色扮演,羞涩地笑出
乐圈明星,结果被狗仔队追尾丧命,从
小小酒窝。隋珂揪在王云柯耳朵的手
此简家父子对镁光灯落下心理阴影,平
上,银色指环十分刺眼。
时应酬能少则少,久而久之成了习惯。 话说阿权的效率果然不是盖的, 不知道动员了些什么牛鬼蛇神,大概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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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结婚戒指的位置。 怎么看,这都是一套男男恋的婚 纱照。
简宁眼前金星直冒,心里一抽一
才一个月,这家伙变化为什么这
抽地勒得发痛,闭了闭眼靠在椅背上不
么大?就算是影楼照,就算 PS 过,也
说话。
太给力了吧?
阿权见他气色不好,担心问:“总 经理,你不舒服?” 简宁轻笑:“我舒服得很……”随 即问:“这套照片他们什么时候拍的?”
总不成——真的是两个人。 简宁心中那种凉飕飕的感觉又来 了。 他吃力地问:“阿权,你查过吗,
阿 权 说:“ 上 个 月。 这 两 个 人 同
是不是还有个叫王云炽的人?长得……
居一个月了。”他向来聪明谨慎,除
很像你给的这照片,不过要老、老个
了回答简宁的问题,居然一句废话也
五六岁的样子?”
不问。
阿 权 笑 了:“ 听 起 来 像 王 云 炽 的
王云炽,你为什么骗我……
哥哥?不过我查过的,这人是孤儿,没
敢骗我简宁的人,你是第一个。
有兄弟姐妹。”
简宁出神一会,仔细端详照片上 的两个人。
简 宁 倒 在 椅 子 上, 说 不 出 话。 到 底是自己抽风了,还是这一切太离谱?
青春年少,笑容灿烂,真是……一
正在心事混乱,外勤电话进来: “总
对璧人。他这场莫名其妙的 419……算
经理,有个星河科技的王先生在底楼,
什么呢?
他说有预约。”
心里不知道为什么,竟然痛得厉 害,眼睛却无法离开照片。 多看一会,简宁忽然觉得奇怪。
简宁吸了口寒气:“让他上来。” 一想到即将面对王云炽,简宁再是英明 神武惯了,竟然有些心烦意乱。
他反反复复瞪了照片良久,总算 想出奇怪在什么地方。
穿着黑色皮茄克和牛仔裤的俊秀
照片上的王云炽活像年轻了好几
青年走了进来。简宁见他这副打扮,忍
岁,笑起来脸上一点折儿都没有,成熟
不住摇头,心想怎么这年头的工程师都
帅哥变成了翩翩青年。
这副德行,跑商务都不穿正经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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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因为茄克衫的缘故,眼前 的王云炽的冷酷炫阀值大幅度提升,距 离那个 419 之夜的温柔狗熊差异很大, 倒是更像雨夜偶遇的黑衣鹰爪王一些。
做声。 王云炽吃惊,问:“您不舒服吗?” 迟疑一下近前扶起简宁。 简宁忽然一把抓住他的手,目光
他目光坚定锐利,面无表情,嘴角严肃
炯 炯, 说:“ 快 告 诉 我 你 哥 哥 是 谁。
地抿着,反倒现出个小酒窝。
你一定有哥哥,我不信没有。长得那
简宁联想到他和隋珂那些肉麻的 婚纱照,忽然有点嫉妒。一咬牙主动 伸手:“是星河科技的王先生吧?你 好,坐。” 王云炽看到他,有些意外的样子, 凝神回忆。 简 宁 微 笑, 试 探 着 提 醒 他:“ 大 力鹰爪功。” 王 云 炽 恍 然 大 悟 似 的 说:“ 啊, 那天巷子里是你。” 简 宁 酸 溜 溜 地 想, 这 可 好, 总 算
么像……” 王云炽想说没有,可看到眼前这 人痛苦哀愁的眼神,居然难以回答。 简 宁 用 力 摇 头 镇 定 情 绪:“ 好 了, 我 没 什 么。 你 来 找 我 谈 光 伏 并 网项目?” 王云炽一说到工作就来劲了,取 出背包里的资料,开始介绍他的新疆项 目。别看这人平时冷冰冰的,说起他的 技术流倒是口若悬河。简宁听得心不在 焉,可看着王云炽说得很投入,便一直
认得。于是试探着说:“王先生好记性, 没打断他。 其实我们不止见一次。那天在叶辛家族 的订婚礼上……” 王云炽一愣,直觉地摇头说:“我 只是个普通的工程师,叶家怎么会请 我。简总,您认错人了。”
见他半敞开的背包里厚厚一大摞 产品文档,简宁说:“你们除了光伏并 网还做别的?” 王云炽以为他对其他技术也有兴 趣,拿出资料给简宁看。简宁随便翻了
简 宁 喃 喃 道:“ 我 就 知 道, 我 就
翻,注意到星河科技除了光伏并网也涉
知道。”心里过电似的一阵麻一阵痛,
及很多新能源前沿方向,甚至对基础物
他忽然精疲力竭倒在沙发上,掩住脸不
理领域也有涉猎。
58
简 宁 意 外, 说:“ 想 不 到 你 们 公
一把拉住了他:“你是说,我成功了?”
司做这么多事情,实力不错。”忽然注
简宁冷哼一声,看着急吼吼的鹰
意到有一张产品宣传单很奇怪,深蓝色
爪王,终于有了扮酷的机会:“反正
宣传册上居然印了个相对论公式。他忍
我遇到了一个无比像你,只是老一大
不住细看了一眼:“这是什么?”
截的男人。如果你没啥哥哥或者双胞
王 云 炽 连 忙 收 起 来:“ 对 不 起, 这只是个试制品,本来不该做宣传单 的,被项目组的人搞错了也夹进来,我 还没来得及清理资料。” 简宁见他神神秘秘的,越发奇怪, 追问:“到底是什么?” 王云炽分明不擅说谎,被简宁追 问得很无奈,说: “我试着做时间机器。” “ 靠!” 简 宁 含 在 嘴 里 的 一 口 茶 顿时喷了出来,搞得鹰爪王的冷面上一 下子水淋淋。 王云炽瞪着他,简宁也不管鹰爪 王的怒目,呻吟似的说:“我总算明白 了。难道你后来真的搞定了这个该死的 机器?我遇到了来自未来的你?”
胎的话,我只能怀疑你不是穿越了就 是精分了。” 这口气无比肯定,搞得鹰爪王自 己都很怀疑地回想了一下他有没有穿 越或者精分的可能性,最后抬起头,颇 有些喜气洋洋地说:“我就知道能做 成。” 完 了, 这 娃 两 眼 又 开 始 冒 星 星——靠! 简宁天不怕地不怕,最怕看到鹰 爪王的星星眼,明明一个冷酷炫小帅 哥,一激动就比粉红少女还粉红,太幼 稚了,太破坏丫的小攻形象了! 说也奇怪,偏偏他简宁就吃这一 套,每次鹰爪王一冒星星冒酒窝什么
“ 哐 当。” 鹰 爪 王 本 来 自 力 更 生
的,简宁就顿时心窝子一软,什么逆天
从水晶抽盒里面抽取面纸,手一抖盒子
彪悍都扔到爪哇国去,整个人呈现伏地
落地,摔了个叮咛哐啷。
沙皮狗状态。
两人大眼瞪小眼,都不知道谁更 像疯子。 王云炽愣了半天,忽然抽筋似的
大概这消息太惊悚,鹰爪王很不 蛋定地走来走去转了几圈,也顾不上 扮酷了,忽然问:“我老了以后像什
59
么样子?”
鹰爪王比起简宁毕竟还是愣头青,
继续完了——这娃居然还忒好奇, 果然中招,说:“什么证据?” 这这这还是个小攻该有的格调么!
简 宁 说:“ 你 虽 然 长 得 秀 气 其 实
简宁心里好不哀怨,忽然回忆起
胸毛很发达另外肚皮上有个胡豆大小
王云炽说过的一句话“你有的是攻的机
的胎记屁股上有个疤小 JJ 上面长了颗
会,现在且受了再说。”
痣……”
OMG !难道……
他还要滔滔不绝说下去,鹰爪王
其实这娃以后是个小受受?
火速一把捂住他的嘴,震骇的眼神充分
其实我简宁才是那个传说中的
说明内心的激荡,苍白的脸也一下子泛
小攻? 其实他的十万马力七大神力令人
起红晕,简宁甚至觉得这家伙的手有点 发抖。
足以马下风的床上技术,都来自本大爷
哈,居然这么害羞!
的亲自教导?
简宁眨眨眼,示意他放手。
简宁一想到这个令人震骇的可能
鹰爪王说:“你闭嘴我就放手。”
性,忍不住“咯”地一声差点笑出来。
简 宁 继 续 眨 眼, 表 示 同 意。 王 云
眼看鹰爪王的星星眼还在瞅着他, 炽一放手,简宁忍不住大笑起来。 简宁好歹忍住超大号笑容,贼色兮兮地 说:“以后?比现在老一些吧。还有, 你很爱我,在床上对我百依百顺……”
一次有了大占上风的感觉,太爽了! 王云炽雪白的脸一直红到了脖子
鹰爪王面色一寒。
根,闷了半天,终于忍无可忍:“闭嘴,
“ 简 先 生, 我 不 开 玩 笑。” 鹰 爪
别笑了!”
王双目放送冰刀,周围气场急速降温到 暴雪。 简宁只怕他拿大力鹰爪功招呼过 来,连忙说:“是你自己要问的!我拿 出证据你怎么说?”
60
在鹰爪王手上连连吃瘪,这是第
简宁心想鹰爪王怎么越来越可爱 了简直就是个大号小正太嘛,居然有点 不忍心再欺负他:“好吧,我不笑了。 你现在相信我说的了吗?” 王云炽才平静一点,顿时又是脸
一红,想了好一阵,很认真地答:“可是我爱隋珂。不喜欢你。” 简宁心里又是莫名其妙地一痛,犹如大开山门的时候被人雷了一记,酥麻了 一会才精神反抗回来,皮笑肉不笑说:“你以后就爱我了,我们不妨赌一赌。你 敢不敢赌啊?” 王云炽说:“赌什么?” 简宁眼神一下子雪亮逼人,笑嘻嘻道:“五年之内,你要是爱上我了,就乖 乖做我家小受啊。否则……到时候老子随便你干。” 其实这个赌无论如何他也不吃亏,反正简宁能在生意场风生水起,也不是个 肯吃亏的主儿,挖了坑就等着王云炽跳下去了。 不料王云炽立马摇头:“不赌。” 他一板一眼说:“我不会背叛隋珂。” 简宁气得无语,内心呕血数升。该死的鹰爪王,明明是你自己勾引我的,现 在……你却…… 他开始为自己的未来哀悼,怎么好死不死,就让他遇到这种破事儿? 打落牙齿和血吞,简宁莞尔一笑:“是吗?走着瞧。” 他轻佻地对王云炽吹口气:“鹰爪王小乖乖,那你可要好好收稳了你的小玻 璃心,别被我拐了去。”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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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
文 / 宋禹安
他仿佛感觉到自己被某种能量圈禁,别人进不来, 自己也不想去突破。这两条鱼,却轻易进入他的 世界,在身边游动嬉戏,像是两团火焰,一小束 一小束吸收这不明能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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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江池,江池。他行走在荒凉的戈壁滩,大地的黄,天 空的蓝。天边似有人声,呼唤他的名字。 他惊醒,环顾四周,竟一时忘了身在何方。很久没有 做梦,很久没有在半夜惊醒。他走到窗前,看见茫茫大雪 如同神迹,静默行进。他伸出手指,将玻璃窗刮出声响, 叹口气,面前一片白雾。 这个城市的第一场雪。只有在夜间清醒的人才可观望。 他起身,穿好衣服出门。想起儿时打雪仗的情景,暗 自发笑。 呼啸寒风卷起积雪,在他的脚边纷飞。他走了很远, 回头望不到来时路。如同他心里的灯光,已被尘埃遮蔽, 有时试图打开自己的内核,看到的只是黑暗。并不想扫去 那团灰尘,怕失望,怕看到自己已然陷入深渊。不得救赎。 天地苍茫一片,风雪暗涌。他的黑色风衣飘动,是暗 夜鬼魅。 现有的生活是规律而充实的。在这个城市打拼,为了 某种目的,带着某种标签,迎合某种主流意识,得到某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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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会地位。能够与同事谈笑风生,与一
金鱼店,他经过时总会停留。店主是笑
两个女子暧昧,工作时有力迅速,出入
容温和的男子,每次见他手中总会有一
各种高级场合,严谨的生物钟,坚持体
本诗集或散文集,并不言语。店铺朝向
育锻炼。看似美好的表象之下,只有自
街道的那一面墙是由相连叠加的鱼缸
己知道,内心被掏空,只好用虚假笑容
组成,饲养数以千计的金鱼,满目金红
填补。每天都是如此,如此贫瘠,如此
光影浮动,似儿时梦境色彩饱和艳丽。
枯燥无味。
店内光线阴暗,仿佛鱼儿躲在水下幽暗
结 束 一 天 的 工 作, 身 心 疲 惫。 仿 佛在溺水被人救起,伏在在岸边大口喘 气的心悸和乏力。一个人的时候,更多 的是疏离和无所适从。体会着热烈的生 活,内里却有挣扎。
深处。 他喜欢这里,感受从四面八方涌 来的生命的气息和潺潺水声。 江池干净的眉目,林成一直看在 眼里。
如 同 这 雪, 在 空 气 中 激 烈 碰 撞, 却也无声。
那 日, 江 池 在 店 外 逗 留。 将 脸 凑 过去,手指敲打鱼缸挑逗鱼群。眼神里
睡前会阅读佛经,端着红酒坐在
有落寞不甘。
沙发上,关闭一切会发出声响的电器。
店主走上前说,不进来坐会吗?
躲在片刻安宁的小世界。听见酒水在喉
江池看了看这个笑面依旧的男子,
咙深处的声响,书页翻动,呼吸,微风 拂动窗帘。这些声音让他觉得平和,入 世却超脱。
连忙低下头摆手。我马上就走。 等 下。 店 主 回 到 店 里, 再 回 来, 手里多出一个小鱼缸,两条金鱼快速游 动,惊恐万分。
[二]
这个给你。 江池抬头再次看着男子,嘴巴微
工作的地点离居住的地方路程很 短,每天便是走路上下班,沿途有一家
64
微张开,想要拒绝的话并未说出。 谢 谢。 接 过 鱼 缸, 转 身 走 到 街 的
拐角,还是忍不住回头,店主已经不在 了。他莫名地叹口气。
早 上 好。 林 成 对 他 说。 今 天 不 用 上班吗? 不用,今天是周日,休息。
不知他是否喜欢。林成关上店门, 坐在街边点燃一根烟,对着空气自言 自语。
呵, 我 可 是 一 周 七 天 都 在 工 作。 林成打开店门。进来吧。 好。 他们席地而坐,群鱼在头顶上方
回 到 家, 江 池 将 鱼 缸 摆 在 窗 前,
游动。林成看见他一时失神,想要伸手
望着两条鱼安静地沉在水下,忽然想起
去触碰,却只摸到冰凉的玻璃。很长时
那个男子的脸,印象却很模糊。
间的静默,有很多话,依旧无话可说。
这个房间总算有了生气。 他仿佛感觉到自己被某种能量圈 禁,别人进不来,自己也不想去突破。
林成从身后拿出一盆植物递给他。 你看,这个给你,有了鱼之后就要有 植物。
这两条鱼,却轻易进入他的世界,在身
他看着林成手中的植物,想起家
边游动嬉戏,像是两团火焰,一小束一
里光秃秃的窗台上只有一缸鱼,确实略
小束吸收这不明能量。
显寂寞,便接下了。谢谢。
也许我孤单太久,这小小馈赠竟 让我心生温暖。他拂去眼中的潮湿,缓
其实,我今天来,是买鱼食的。 这样啊。昨天给忘记了。
慢转动鱼缸,看着窗外渺小的人群。 林成在这个城市开店有一年多了, [三]
经常看到这个男子,无所事事看着鱼群 或者是发呆,看见他有时童真的笑容,
次 日, 林 成 赶 到 金 鱼 店, 看 到他
或者是愁云密布,最多的是面无表情。
站在店门前的台阶,眼神涣散失焦,
时间一长,他知道他,只是一个郁郁不
直到林成走近,才像恍然大悟般尴尬
得志的男子,内心流转万千,表面波澜
地笑笑。
不惊。林成在阅读书籍的时候,喜欢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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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行字,再去寻他的身影。 这是一种生活习惯,两个人都在 默契的表演,是神的游戏。 他突然想进入他的生活。
林: 其 实, 我 一 直 在 想, 你 是 一 个需要倾诉的人。几乎每天都会看到 你,但是你什么也不讲,也不曾买金鱼 回家,为什么? 江: 仅 仅 是 喜 欢 这 里, 觉 得 静,
林 成 拿 出 纸 和 笔, 写 道: 我 知 道 你无话可说,写下来可好?摆在他眼 前。他很惊讶,随后又低下头沉思片刻, 在纸上写:好,可是写些什么呢?
并且有生命力。但是我没有时间去照顾 那些鱼。 林:你好像在把自己逼向绝路一 般。生活如此艰辛,你却盲目克制,而 不是清醒。
林:我先来。我叫林成,而立之年。 是金鱼店的老板。
江: 没 错。 我 的 生 活 就 是 这 样。 工作让我头痛,每天面对不同的人说同
江:我叫江池。是一名设计工作者, 样的话让我发疯。我在努力控制,我十 毕业没有几年。二十六。 林: 我 的 家 在 遥 远 的 南 方。 专 业 是机械,但是由于某些原因,我逃离家
分怕我会逃离,会回避这些问题。一个 人的力量毕竟微薄。我没有出路。 林:我知道你的困顿。过好当下,
庭,来到这座城市,过着小老板的生活。 不要封闭自己好吗? 江:能告诉我是出于什么缘由吗?
江: 并 不 容 易。 人 与 人 之 间 的 联
林: 怎 么 讲 呢? 我 是 一 个 同 性 恋
系愈发薄弱。谁不渴望长久坚固的感情
者,当初向家里人坦白,却得不到理解, 呢?但是大家都一样,带着面具生活。 其实是被扫地出门。是一段比较痛苦的
林: 人 的 本 质 并 不 是 封 闭, 而 是
回忆。不过现在很好,一个人的生活也
开放。像莲花那般,经历一段迂回曲折
总会发现乐趣。从小便喜欢花草动物,
幽暗的路途,才会接近明亮。为何如此
犹爱鱼。因此才有了这个店。你呢?
艰难困苦却还要穿越这黑暗呢?因为,
江: 我 的 家 是 一 座 滨 海 城 市, 在 这里上学,毕业后就直接在这里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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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开放的本性驱使。 江: 我 一 直 在 研 读 佛 经, 那 些 智
慧的话语就摆在书中,我也看在眼里, 却无法做到。 林:你需要的是一条渠道。 江,我看不到。
他躲在昏暗禁闭的四方屋子,青 蓝色的水光在粗糙的墙面上浮动,亦落 在他的脸上和赤裸的身体。 他感到撕扯的力量,似乎来自腹
林:就在这里,就在你眼前。江池, 部。一声清脆的水滴,有个影子在身后 爱情让人自知,也让人美好。我喜欢你。 悠然滑过,蓦然回头,却只看到光秃秃 的墙壁。他大声呼救,却没有声音。四 没 错, 我 喜 欢 你。 林 成 望 着 江 池
处走动,墙壁,还是墙壁,无休止的墙
的眼。从什么时候开始呢,应该是你第
壁挡在面前。从未有过的绝望抓住他的
一次来到店里,看着满室的鱼儿,脸上
心脏,他蜷缩在墙角哭泣。
抑制不住惊艳,消瘦的身体在这蓬勃的
持续的水声强烈。他的腹部被打
生命之下如同灰尘之于宇宙那般平凡
开,发出刺眼光芒,无数金红闪烁的金
真实。我便无心阅读,你就是一本放错
鱼如烟花般散射开放,形成诡异的莲花
了年代的书,不该出现这浑浊世间,而
图腾,那些鱼,在空气中游动,如同漩
是属于前世的记忆,本应窗前微雨时对
涡。他看到它们的眼,似有狡黠的笑。
我蹙眉,摆弄衣袖。
感到晕眩,想与这疯狂的世界决裂。他
听到男子的告白,江池百感交集。
绝望地闭上眼。
是晴天一声雷,亦或是翻过一座山,在 眼前突然延展的路。总归是来的迅疾。
他绝望地睁开眼,心有余悸。
他未曾得知一个人的感情若是湖水流
裹着被子来到窗前,远处是一片
深,在决堤时便如洪水猛兽。 我想我该走了。他匆匆写下这句 话,夺门而逃。 [四]
阴霾。扭头看见鱼缸中的两条鱼,毫无 生气浮在水面,心头一凛,打开窗扔了 出去。 当天买了去往远方的车票。
67
[五]
我自然是听不懂,只是那语气和发音, 竟如原始的呼唤,一下又一下,敲击着
林成:
心灵。在沉寂中积蓄着能量。我望向天
大约八月未见,是否安好。
空,是我在城市中从未见过的蓝,深邃
是否还在那个城市?但愿我没有
静谧,星空自眼前延展。所有人的脸上
记错邮编,希望这封信能够安全送递到
皆是笑容,劳作使他们懂得丰收的快
你手中。当你收到这封信时,我或许已
乐。人与人之间互相信任,善良友好。
不在这个给你写信的地方。
这是我的乌托邦,净化我。
这 一 年, 我 辗 转 于 各 个 地 方, 多
人, 只 有 从 原 来 的 地 方, 从 一 直
是偏远的乡下,依山傍水,或者是热闹
做的事中跳脱出来,才能分辩自我与这
的小镇。这里的生活总是让我觉得安
世间,这时间,以及这万物的关系。我
逸。从原来的城市跳脱出来,感受到自
才发现,我是自私冷漠的人,习惯了封
然地气息,朴实的民风,令人愉悦。
闭自己,如同到了花季不盛开的花苞,
在这里呆了很长时间。气候湿润,
最终也是零落消亡。拒绝热烈感情,因
没有明显的季节之分。住在尖顶的土
为害怕自己的欲望是熊熊大火成灾,害
房中。日出而作,和当地人上山砍柴,
怕受到伤害。
在缓慢的河流中捕鱼。有时我就坐在旁 边,点上一根烟,看着他们劳作,有一 种厚重而又轻快的美。都说大爱无言,
原谅我的不辞而别,当时我是懵 懂的婴儿。 说了这么多,烛火将尽,我好成眠。
确实。风和日丽的日子,在山间打坐,
等我与你相见,你是那个城市唯一可牵
听不到鸟鸣和微风,仿佛它们早已在我
挂的人。
体内,我不用刻意去寻找,也无需感受, 我既万物,万物既我。未免有些夸大其
江池
词。很幸运赶上了当地民族的节日,夜 晚升起篝火,在脸上涂抹艳丽色彩,大 家围坐在一起,听村寨中的老人讲话。
68
是好久未与你相见了。林成满怀 欣喜放下手中的信。
他又看到那个消瘦的身影出现在店外,长 时间站在巨大的玻璃钢前。像是刚走出宇宙洪荒, 周身带着新生的光晕。
69
这 一 年, 林 成 的 生 活 如 同 往 常,
体的天使,身处乐园。
继续经营着金鱼店,所忙的也无非是店
他 进 入 他, 粗 暴 无 礼。 并 为 这 随
里的事。只是没有见到江池,在傍晚的
时崩溃的理智无法喘息。匍匐在江池的
时候店外停留,远远看去如同植物一般
身上,如同膜拜于爱神的脚下。
的身影。他惊皇失措,不知道他在哪里,
江池急切需要他,如同沙漠需要
过着怎样的生活。他的情感只得尘封,
雨水。他感受到烟花绽放的痛楚。看到
也未曾忘却。
身体的内核被打开,里面是深渊,是熊 熊大火,流窜的红和蓝,彼此缠绕,碰
[六]
撞,交融,分离。他看到了自己的欲望。 当他的精液刺穿爱神的身体时,
他又看到那个消瘦的身影出现在 店外,长时间站在巨大的玻璃钢前。
他看到上帝的脸,看到极乐世界,看到 爱神突然落泪。
像是刚走出宇宙洪荒,周身带着新生 的光晕。他走进昏暗处,对他微笑, 故人重逢。
带我离开这里,求你了。江池痛哭。 我的母亲,去世了。
林成,我回来了。 他们坐夜间的轮渡,去往江池的 江池把林成带回公寓,关上门是 急促而激烈的亲吻。彼此等候太久,以 至于失去了耐心。 林成小心翼翼将他平放在床上。
故乡,一个沿海小城。 你见过海上下雪吗?他们在甲板 上看着漆黑一片,波涛汹涌的大海。江 池问。
阳光照亮他裸露的肌肤,在梦中抚摸过
没有。
无数次的胴体,浓密的眉,眼,唇,锁骨,
我 见 过。 小 时 候 的 冬 季, 一 个 人
还有那禁忌的器官。他逐一亲吻。日光
来到大海前,天气寒冷,就这样突然下
之下,并无新鲜。只是这身体愈发圣洁。 起雪。海很平静,雪也很静很静地落入 他们回归原始的姿态,是油画中赤身裸
70
海水中。白色与墨蓝色,如此厚重又强
烈的色彩对比,绒布上缀着白花。很美。 束的那天晚上,他不经意看到母亲与 两个人长久无言地对视,他的脸
一名陌生的男子在床上交合。他感到气
上很镇定,仿佛此行只是为了去个地
愤,并不是因为父亲刚刚入土母亲就与
方,而不是参加自己母亲的葬礼。
别的男子苟且,而是因为那个男子身下
最后他说,我累了,我们进去吧。
的人,是他深爱的女子。没错,他爱他 的母亲。
他躺在林成的腿上入睡。林成俯 下身,一个绵长湿润的吻。
他一直觉得母亲是这世间最美丽 的女子。他还记得小时候,在外面玩得 大汗淋漓跑回家,一进门听到咿咿呀呀
[七]
的江南小调,听见母亲唤他,江池,江 池。母亲头戴着艳红的晚山茶,穿着翠
他最终还是没有赶上母亲的葬礼。
绿旗袍在阳光下莳花弄草,曼妙的曲线
日 光 强 烈, 还 未 入 秋, 他 竟 感到
在他眼前晃动。就是那个时候吧,不伦
身上是这样的冷。林成扶着他,怕他
之恋的种子深入土壤,生根发芽,枝繁
随时会晕厥。他们穿越无数坟冢,来
叶茂,开出艳丽花朵,结出诱人香甜却
到江池母亲的墓前。江池恍然如梦,
致命的果实。
明确得知母亲不在人世,放下手中的
他爱她。浑浑噩噩从无知的幼童
花,手指一圈圈划着墓碑上的字,抚
变成懵懂的少年。他明白了两性之间最
摸母亲的照片。
为私密的结合,并为这结合心生恐惧和
从前有个男孩儿。江池的眼神并
兴奋。他将头深深埋在母亲的枕头里,
没有飘向林成,而是饱含深情看着相中
吮吸母亲的味道,他用过母亲的化妆
的女子,兀自说下去。
品,打扮成母亲的样子。他爱她,他要 成为她。有天夜里,他走进母亲的房间,
那个男孩生活在美丽的沿海小镇
看见母亲安详地躺在床上,他悄悄地亲
上,无忧无虑。他的快乐只持续到那天
吻她,并用手抚摸她的身体,他真是着
晚上。父亲去世了,而就在父亲葬礼结
了魔。母亲醒来,看着他,问他在做什
71
么。他太紧张,无法呼吸,他大声喊叫,我爱你,我爱你!母亲当时惊呆了,给 了他一巴掌,叫他滚,面目狰狞。 自从那天,他再也没有见到母亲。母亲收拾好行李回娘家了,按时寄给他生 活费。他在信中祈求母亲回来,这些信就如同沉入大海的石头。直到他考上大学, 临走前,母亲也未去送行。 这个男孩儿,逐渐成为一个古怪的男子。他远离家乡,思念却一天比一天强 烈。他依旧疯狂爱着他的母亲。在半夜想着母亲的脸自慰,并为这亵渎感到痛苦, 泪流满面,浑身止不住颤抖。 江池静默流泪,讲着这个惊世骇俗的故事。林成抓紧他战栗的肩,将他拥入 怀中。 此刻,他们回首观望,滚滚洪流,梦魇,黑暗隧道,漩涡,秘密,支离破碎 的鱼的尸体。内心的惊惧与悲伤无从诉说。不能言说。是烂于地底的枝叶花朵, 不能被挖掘,被重生,随着时间化为坚硬矿石。 逝者已逝,留下来的人要好好活着。走。林成说。 把过往都留在这,带进坟墓中吧。 …… [八] 三天后,他们回到这个城市,两个人一同经营金鱼店。 三年后,林成带着江池到偏远乡下隐居,过着世俗烟火,锅碗瓢盆的生活。 END
72
不见花海已静寒 文 / 博宝
73
一
少 年 身 子 一 软, 呆 坐 在 地 上, 不 再言语。指甲刺入掌心,却也已没有痛
“师父,我求您了,别让我去
觉。他不懂,他不甘心:戏子,戏子也
行不行?”跪坐在地上的弱小身躯
是人啊。只是为了生计,为了糊口,就
微微颤抖着,“我以后一定多唱几
得被人作践,不当人看吗?
出戏,挣更多的钱,求求你……求 求你不要让我去!” 座椅上的年老男人看了一眼身 前泪痕交纵的俊美面庞,双手往袖
回神时,师父早已在他身前跪下。 “为师求你了,这次的主我们惹不起, 指明了要你作陪,我一把老骨头死不足 惜,可是整个园子也要陪葬啊!”
子里一缩,无奈地摇了摇头,“祖
少 年 连 忙 将 师 父 扶 起,“ 师 父,
师爷既然赏了你这口饭吃,就必定
快快请起,快起来啊!”他一咬牙,艰
会让你受这样的罪啊,唉……”
难地吐出一句话,“我会去的。”自己
少年跪走上前抱住师父的腿,
不能这么自私,或许打从自己学戏的
眼中满是决绝,“我就是死,也不
第一天开始,命中就已注定了吧!信命
会去做那等事,死也不会去,死也
吗?信或不信,还不是任由其摆布。
不 去 ……” 他 眼 中 噙 满 了 泪 水, 嘴 里喃喃道。
从师父那里出来时,发现外面飘 起了鹅毛大雪。十七年前,也是这样下
师父攥紧了拳头,狠狠捶向椅
着鹅毛大雪的一天,师父从外面捡回了
子的把手,无奈又愤然地说:“你
一个男婴。说来也险,当时这婴儿已经
十 三 岁 登 台, 十 五 岁 就 已 经 红 遍
被冻得不知道啼哭,万幸被眼尖的师父
了整个安城,多少人紧盯着你十六
发现,因他右肩膀上胎记好似梅花,于
岁时可以出个价钱让你入府作陪一
是起名为“花静寒”……
夜!你以为这一年怎会平安无事, 还不是你五师兄好话说尽,替你……
次日晌午,就有人过来给花静寒
替 你 做 了 那 事 ……” 说 到 这 儿, 师
备了轿辇,那轿子乍一看只是寻常富
父也不禁潸然泪下。
贵人家所有,不同的是,轿顶竟有一
74
颗硕大的珍珠,不仔细看不易察觉。
闪,却还是迎了上去,往他手中塞了一
看来这次的主儿的确不好惹,花静寒
个小瓶,“这药膏……你到时擦一些……
黯然叹息。
兴许,不那么难受……”然后低下头,
为 首 的 小 厮 开 口 道:“ 请 花 公 子
不再多说些什么,眼中尽是无奈。
去好好准备一番,别让我们右丞相大人
“ 谢 师 父。” 字 字 清 晰 而 有 力,
等急了。”后面一句刻意压低了声音,
师父能做到这个份上,已是仁至义尽
露出不明不白的笑意。
了,不然自己早就……
花静寒露出些许嫌恶之色,原来
花静寒走到了园子门口,五师兄
是当朝的右丞相孙耀祖,怪得不如此仗
燕笙歌正在那里等候着,一见他来了就
势欺人。他冷笑一声,拂袖道:“我自
立马跑过来,“静寒,你……没事吧?”
会准备,无须你这小厮提点。”说罢便
花静寒毫无生气的脸立刻活泛起
进了园子的大门,不理身后气极的小厮
来,“哎呀,你别一副苦瓜脸,放心吧,
嚷骂,“一个破戏子哪来那么大架子,
我……”话还没说完,就被燕笙歌一把
还不是只会台上为人唱,床上给人压,
搂进了怀里。
我呸!” 花静寒回房间坐在妆镜台前,看
“ 师 哥?” 花 静 寒 试 探 地 问 了 一 句,他感觉师哥哭了……
着镜子里憔悴的容颜,扬起一抹自嘲
燕笙歌虽是唱武生的,不过长得
的笑,还准备什么?又不是真去唱戏,
清朗俊秀,且丝毫不沾羸弱女气。花静
还要着一身戏服,画一脸浓妆,带上
寒知道,唱戏的唱念做打都是日积月累
戏单子让人点戏不成吗?他就这样静
练出来的,自然比一般男人身轻腰软,
静地坐着,享受着年华中少有的寂静
这也是师哥能替他的原因,想到这里,
与沉默。
眼眶也不觉湿热了。直到听见园外小厮
约 莫 一 个 时 辰 后, 他 推 开 门, 掸 了掸白色长衫,披一件白色的毛裘,便 向园外走去。回廊尽头,师父正默默地 看着他,与花静寒眼神交汇时下意识躲
敲门催促,花静寒这才松开怀抱,擦干 泪渍,整好衣衫出了园子。 那小厮见花静寒仍旧之前那装束, 不免疑惑,“花公子,你就这样去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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们大人?你这是唱哪出啊?” 小厮嘲讽完后发现少年竟然不卑
亮。”听他说话,便知道他是醉了,满 口的酒气让花静寒浑身难受。
不亢,虽不似以往过府的戏子个个浓妆
“ 来, 陪 我 喝 一 杯。” 孙 耀 祖 拉
艳抹,但眉宇间却又一种说不出的灵
着他便往酒桌前走,花静寒连忙挣开了
秀,无妆无黛,倒是别有一番韵味。直
他的手,“孙大人,贱民不胜酒力,不
到花静寒扯了扯自己的毛裘裹紧,小厮
如给大人唱一曲助兴吧。”
才发现自己竟然看呆了,赶忙掀开轿帘
孙耀祖闻言,一个踉跄走到酒桌
让花静寒落座,命人抬着轿子往孙大人
前,笑得格外猥琐,“那你就随便唱一
在安城的别院行去。
句吧。” 花 静 寒 松 了 口 气, 唱 道:“ 原 来
二
姹紫嫣红开遍,似这般都付与断井颓 垣。良辰美景奈何天,赏心乐事谁家
不 知 过 了 多 久, 轿 子 停 了 下 来, 轿帘被掀起来,“花公子,到了。”
院?” 刚唱了这几句,孙耀祖便鼓掌起
花静寒出了轿子,眼前是一座十
来,“静寒这嗓子就是好,只是本官让
分气派的府邸。相府的下人带领他穿过
你唱一句,你却给本官唱了四句,是不
正堂,来到一处别院,然后在一扇雕花
是该罚啊?”
大门前停下,示意他进去。
没等花静寒反应过来,孙耀祖一
花静寒停驻了半刻,迈开腿走了
手拿起酒杯,一手抓住他的头发,死命
进去,只见一个五十出头的男子正美女
往他口中灌酒。花静寒被呛着了,不住
环抱,斟酒吟歌,歌舞丝竹,好不热闹。 地咳嗽起来,还没喘口气,孙耀祖便又 他想起自己方才在门外,竟没有听见一
给他灌了一杯下去。花静寒终于不胜酒
点声响,这室内的构造,果然绝非等闲。 力,倒在了地上,孙耀祖哈哈大笑起来, 孙耀祖见他进来,立刻挥退了歌 女们,向他走来,挑起他的下巴仔细打 量。“即使不上妆,静寒也还是这么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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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才两杯,还有一杯呢。”顺势又给 他灌了一杯。 三杯酒下肚,花静寒已经摸不着
北,刚站起来又倒进孙耀祖的怀中,只
容彬彬有礼,气质儒雅高贵,周围的一
听得他说:“美人,这酒不错吧,我给
切都哑然失色。花静寒从来没有看见过
你灌了三杯,就不信人人口中冷艳的花
这样自信的笑容,从来没有……
静寒一会儿不会心甘情愿同我共赴巫 山,嘿嘿……”
“你以为把这夜明珠镶到普通的 轿辇上就没有人会知道了吗?若要人
原 来, 酒 里 下 的 有 春 药! 花 静寒
不知,除非己莫为。圣上英明,不会被
身上软绵绵的,使不上一点力气,只
你们这干乱臣贼子蒙蔽。孙耀祖,还不
能任由孙耀祖在身上胡来。几件衫子
认罪伏法!”
尽数被褪去,孙耀祖吻上他的脖颈。
孙耀祖早已瘫坐于地上,像木头
花静寒嫌恶地想要推开他,无力地做
一样被官兵拖走,豪宅内顿时炸开了
最后的挣扎……
锅,鸡飞狗跳,人仰马翻。花静寒笑了, 因为他知道自己得救了,他知道自己可
突 然, 感 觉 到 大 门 被 推 开, 好 像
以不在别的男人身下婉转承欢,他想起
是很多人闯了进来,花静寒只觉身上
身,却动弹不得,身上开始发热,这种
一松,看见孙耀祖踉跄了几下站在堂
感觉很难受。
前,“不知……不知大将军到来所为何 事啊?”
他想,没有人会在意他这个低贱 的戏子吧,没有人……
大将军撇了一眼角落里衣衫不整
“ 你 还 好 吧?” 花 静 寒 又 听 到 了
的花静寒,嘴角上扬,“孙丞相真是
那个阳刚的声音,睁开眼,眼前是一只
好兴致啊,不知道自己就要大祸临头
有力的手掌,他伸出手,覆在他手上,
了吗?”
感到无比的安心。耳边那人又言道: “我
他手一挥,命人抬来了之前接来
叫轩辕澈,别害怕,我不会伤害你。”
花静寒的轿子,脚下一点,一跃而起摘
轩辕澈,原来他叫轩辕澈……花静
了轿顶的那颗珠子,拿在手中,上前冷
寒露出一抹笑容,只觉肩上轻疼,随即
笑道:“孙丞相别告诉我,你不知道这
晕了过去。
是夷倭的宝物澜海夜明珠吧?”他的笑
“大将军,这是青梅园的名角花
77
静寒,您打算如何处置?”一旁的手下
拭身体降温,药性方可自行减退,还好
询问道。
他那药没有特别猛……”他绽开了一个
轩辕澈的手攀上花静寒光洁的
迷人的笑靥, “我怕你受不了冰雪的寒,
面颊,笑得格外温柔,“他又不是丞相
所以现在抱着你,等你身子好了我便不
府的人,只是一个被孙耀祖欺辱的可怜
会这般惹你不悦。”
人罢了。” “那将他送回青梅园?” “ 不,” 轩 辕 澈 若 有 所 思, 浅 浅 一笑,“带他回京城。”他伸手探了探 花静寒火热的身子,说:“今天我们先
他的眼睛,真好看啊,竟让自己看 得出神……从来没有被人这样抱过…… 花静寒眉梢一丝不易捕捉的笑意 全被轩辕澈看在了眼底。 感到一阵阵颠簸,花静寒才想起
在安城歇息一夜,明早再启程也不迟。” 最该问的,“我现在是在哪里?” 手下愣了愣,大将军一向雷厉风
“去京城的路上。”
行,做事从不延迟,办差完毕都是立刻
花 静 寒 一 惊,“ 去 京 城? 不 行,
回京复命的,今日这是怎么……只见大
我是青梅园的人,我要回去!”说着,
将军的注意力全在那个戏子身上,也没
便开始挣扎起来。
敢再多问,便按照大将军的意思吩咐了 下去。
轩 辕 澈 握 住 他 纤 细 的 手 腕,“ 不 要回去了,我已经差人给了园主一笔 钱,将你赎出来了,从今以后你就跟着
三
我吧。” “ 什 么 叫 跟 着 你?” 花 静 寒 的 自
花静寒醒来的时候感觉是被人抱 着的,慢慢地睁开眼睛,看见的是那个 叫轩辕澈的男子。他想要挣脱他的怀 抱,轩辕澈却将他抱得更紧。 “你喝了那孙耀祖的春酒,药性 发作,我只好把你打晕,用冰雪为你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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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保护意识强了起来,定定地看着笑意 不变的轩辕澈。 “ 你 放 心, 我 不 会 伤 害 你, 只 是 单纯的跟着我,静寒,我不会拿你怎么 样的。” 花静寒也不再多说什么,只是任
由他抱着自己,在马车里,在去京城的
“说是那个戏子病了,大将军
路上,安静等待着命运的安排。会如何
守着他守了一夜呢,这不又因为他不敢
呢?他不是不信任这个英俊高贵的男
走得太快嘛。”
子,只是不信自己。不相信自己有那么 好的运气,能找到所谓的安定与宁静。 可是眼前的男子,他的温柔,他的自信,
“哎,你说大将军不会是看上他 了吧?” “ 瞎 说 啥 呢, 就 算 是 看 上 了, 也
他的果决,哪一点不是自己所期待与谙
没咱说话的份!大将军为人正派,待咱
羡的呢?他找不出理由去怀疑他,或者
们跟亲兄弟一样,就算是喜欢个戏子,
是,不忍去怀疑。想着想着,指上的力
又能咋样?”
气不觉加大,拽着他的衣角,紧紧地偎
“……”
依着。
原 来, 原 来 是 因 为 我, 才 让 他 减
轩辕澈也察觉到他的变化,轻轻
缓了行程……
地抚摸着他秀美的长发,轻叹一声, “我
花静寒听着那两人步伐渐远,慢
要怎么做,才能让你真正安心下来?”
慢踱回了马车旁,心中那指柔软的地 方,好似又被什么给扯动了一下。
夜 凉 如 水, 月 华 倾 泻, 花 静 寒 抬
“在想什么?”轩辕澈从他身后
首望这漫天萧瑟,不觉打了个冷颤。此
走来,脸上仍旧挂着让人为之心颤的
次停驻的地方叫朝阳,距京城不远。朝
笑容。
阳的天气比安城要暖,而花静寒在此时
“ 没 想 什 么。” 花 静 寒 突 然 有 些
却不由从心底生出一阵寒,于前路的未
不想看轩辕澈的脸,一个人心中有了渴
知,于生事的自艾,还有关于那个温柔
望,一定是因为另一个人给了他希望。
得像春光一样的男子…… 脚步声让他停止了思绪。 “咱们将军这是怎么了,在安城 那天就应该出发的,却在客栈住了一 宿,平时都是火速回京的。”
“明天到京城后,我先派人送你 回将军府,我面见完圣上后就回府。” “ 嗯。” 花 静 寒 点 了 点 头, 又 似 乎想起了什么,补充道, “我等你回来。” 轩辕澈的眸子里闪过一丝光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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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笑一声,“好!”
侍女闻言,道:“奴婢名叫青衣。” 青 衣, 花 静 寒 浅 浅 一 笑, 觉 得
四
这 名 倒 是 与 自 己 甚 是 有 缘,“ 你 先 下去吧。”
翌日中午,马车停在了大将军府 的门口。花静寒被送到了客房歇着,醒 来时,外面的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青衣正欲退下,这时花静寒又叫 住了她,“大将军回来了记得告诉我。” “是。”青衣欠身退下。
花 静 寒 打 了 个 哈 欠, 打 开 房 门,
花静寒看着眼前满桌子的菜,竟
一个侍女立即端来脸盆,“请公子梳洗
无法下筷子,只捡了几样较清淡的菜色
完了用膳吧。”
吃了一些。
“ 将 军 回 来 了 吗?” 花 静 寒 接 过 帕子,擦了擦脸,问道。
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花静寒 想出去散散步,心下却又担忧会不会迷
侍女摇摇头。
路,走了远些便又折了回去,这本是个
“那他什么时候回来?”
大院子,南边还有些观赏的矮松,中
侍女还是摇摇头。
间是个大水池,夏天的时候应该会有荷
花静寒觉得好笑,轩辕澈什么时
花,想到莲叶何田田的场景,花静寒开
候回来,侍女又如何会知晓。而自己,
始想念远在安城的师父和师哥。在水池
也未免太过明显的关切轩辕澈了。
旁立了许久,正欲返回,却听见不远处
热腾腾的饭菜被端了进来,马上 就摆满了一桌子。侍女开口道:“奴婢
有人交谈着什么,天黑看不清来人,却 仿佛在谈论自己。
们实在不知道公子爱吃什么,就把好的
“大将军都二十好几还没娶妻,
菜色都做了,请公子慢用。”说着,便
这会带回来那个戏子,看来八成是断
开始为他布菜。
袖了。”
花静寒看她模样虽不出众,倒也
“断袖又如何,当今圣上据说也
是清秀端正,就随口问道:“你叫什么
在后宫藏了几个男宠,大胤朝虽不是男
名字?”
风盛行,可官宦人家里哪个不有三四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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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宠。”
吧?只是恼自己竟睡着了。
花静寒不愿再听了,加快步子往
青衣在一旁言道:“将军平时都
自 己 的 房 间 走 去 —— 真 情 如 何, 假
很少回府,前段时间大破蛮夷,夺回
意又如何,还不只是个没有脸面的男
失地,才有机会回京,接着又被皇上
宠?花静寒啊花静寒,你还在做什么
派去彻查右丞相一事……”见花静寒不
美梦呢?
说话,青衣想着自己是否多言了,便
回 了 房 间, 热 气 袭 来, 原 是 青 衣
没再说下去。
又添了两个炭盆。梳洗罢了躺在床上,
原来在园子里时听人说的那个护
花静寒却怎么也睡不着,他不知道轩辕
国大将军奋勇杀敌,浴血奋战,一连收
澈为什么没有回来,他更不知道轩辕澈
复三座城池,掌管大胤朝三分之一的兵
对他到底是什么样的感情,是同情,是
权,竟就是这个阴差阳错救了自己的轩
怜悯,还是……喜欢?做梦,梦醒了徒
辕澈,本来还以为会是什么三朝元老之
有孑然一身。
类的人物,谁知会是这样的青年将帅。
睡 不 着, 索 性 坐 了 起 来, 点 亮 了
花静寒沉思片刻,对青衣说:“把
一盏灯,开始看白天翻到的《左传》,
你知道关于将军的一切都告诉我吧,我
自己说了要等他,就一定会等,半个时
想知道。”在安城时,他虽听人说过,
辰后花静寒便乏了,眼皮越来越重。
但都不够详尽。
还是睡过去了,花静寒醒来拍了
原来轩辕澈的父亲是三朝元老轩
拍脑袋,青衣倒是伶俐的进来帮花静寒
辕悠南,膝下就只育有他一子,轩辕大
更衣打洗脸水,“昨个夜里大将军回来
人老来得子,对轩辕澈格外疼爱。轩辕
了。”
澈也十分争气,打小能文能武,方年满
花静寒一惊,手帕掉回了热水里, “我怎么不知道?” “将军怕把您吵醒了,在床边坐 了会儿就走了。” 他 回 来 过, 看 过 自 己, 就 足 够 了
十八就已是一员猛将。此次蛮夷入侵, 他主动请缨出征,老大人却重病垂危, 不幸当天晚上去世了。 花静寒忍不住在心里心疼轩辕澈: 自己的父亲命在旦夕,身为人子却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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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奉在侧,甚至不能看着父亲下葬,为 他守孝,怎不让人痛彻心扉。
副瘦弱的身躯嵌入自己的体内。 花静寒哭了起来,仿佛把之前受 的委屈全哭出来,“轩辕澈,我害怕,
五
我害怕……” “我这次回来好好陪着你,不走
又 是 一 天, 没 有 看 到 轩 辕 澈, 花 静寒着实觉得无聊,入夜后看了会儿书
了,不走了,我会保护你。” 花静寒承认自己喜欢上轩辕澈了,
便睡下了。他想了想还是不等轩辕澈
或许从他把手伸向自己的时候就已经
了,就让他来看睡着后的自己吧,免得
喜欢上了,只是不愿面对自己的心罢
见了面反而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了,还是太高估自己了吧,是人就会有
他想着轩辕澈的笑,想着他骑着 骏马的英姿飒沓,慢慢沉入梦乡。恍惚
感情,无论是异性还是同性,喜欢这种 感觉,怎么都抹不褪。
间,他梦见自己步入了一个不认识的华
花静寒松开怀抱,月夜下纯净的
丽宫殿,然后一股巨大的力量束缚着自
眸子里还闪烁着泪花,“轩辕澈,我要
己,动弹不得,强烈的恐惧感席卷而来, 你亲口说喜欢我,我才安心,我要你亲 他感到下体阵阵剧痛,却死死地被身后 的力量钳制着,身后撞击几乎让自己晕 眩得想要呕吐。 “不要!不要!放开我,放开我! 不要……” 挣扎着起身,已被人抱入怀中。 “是 我,轩辕澈。不要怕,有我在。”他拍 着花静寒的脊背,轻轻在他耳边说。
口告诉我。” 轩辕澈的唇覆了上来,用无尽的 拥吻缠绵来阐述心底全部的怜惜,“我 喜欢你,很……喜欢。” “ 轩 辕 澈。” 花 静 寒 给 他 回 应, 两人的唇吻在一起,抛却了所有,只愿 享受此刻的无限温柔。 全然没了睡意,花静寒穿起衣服
那 个 梦 的 感 觉, 竟 是 那 么 真 实。
拉着轩辕澈坐在屋外的台阶上,看着天
花静寒满头的冷汗,紧紧依偎着他,而
边新月如钩,冬天的夜风寒冷如刀锋,
他双臂也环抱着花静寒,仿佛想要把这
花静寒依偎在轩辕澈怀中,“你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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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喜欢我?或者说,你什么时候喜欢上我的?”明亮的双 眸看着轩辕澈,温顺而羞涩。 “那日闯进别院,见你不是别院中人,本想将你送回 青梅园,只是你被下了药,我便想着先给你解了药性,” 他一边抚摸着花静寒的长发一边说,“然后就想把你带回 来,就想你能一直在我身边。”看着靠在自己肩膀上的人, 他歪着脑袋,问:“那你呢?” 花静寒环着轩辕澈的脖子,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从 你救了我的那一刻开始。” 两人彼此紧靠着彼此。曦光已经缓缓从地平线上升起, 83
风起,叶落。轩辕澈想叫花静寒快看日
“你杀敌无数,战功赫赫……你爹他一
出,却发现怀里的人儿已经睡着了,他
定会为你骄傲的!”
笑了笑,轻轻抱起他回房。 这些天轩辕澈都在他身边,陪着 他逛京城的街市。花静寒的小孩子天性 完全展露出来,一手拿着糖葫芦,一手 拿着小面人,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来回
“ 看 来 你 都 知 道 啊,” 轩 辕 澈 又 回复了之前的笑容,“还知道什么,快 告诉我!”说着便去挠他的痒痒。 花 静 寒 咯 咯 笑 了 起 来,“ 就 不 告 诉你,嘿嘿……”
跑着,一会儿看看这个,一会儿又好奇
两人追追逐逐着跑回了将军府,
地打量着那个,看得一旁的轩辕澈哈哈
再一看,外边的雪下得大了很多,飘飘
大笑。
洒洒,虽不是鹅毛大雪银装素裹,却也
“ 你 别 取 笑 我,” 花 静 寒 咬 了 一 口糖葫芦,“我小时候可没吃过这玩意
十分好看。两人肩并着肩,看着窗外不 减的雪势,暖意依旧。
儿,我们吃饭都成问题,哪还能吃得着 糖葫芦。”
六
看着天空好像飘起了霰雪,轩辕 澈说:“这是今年冬天的第一场雪。”
花静寒让管家去账房领了些银子
“我们安城早就已经飘起了鹅毛
去置办点年货,这时轩辕澈刚下朝回
大雪。”他伸出手去接那小小的雪花,
来,说:“让青衣跟着管家去吧,她知
还没看真切便融化了,“今天是腊月初
道你喜欢吃什么。”管家低着头下去了。
十了,你不备点年货过年吗?”
轩辕澈每次都是一下朝就立马跑
轩辕澈拉着花静寒的手往家走,
回来见花静寒,只是这天天色已经暗了
说:“以往都是我爹去准备的,长大后
也不见轩辕澈回来,花静寒饭也不吃就
多数时间在外面……今年没想着还能在
在大门口等着他回来。
家里过年。”
听见远处的马蹄声,花静寒伸长
说到父亲,他神色里的黯然让花
了脖子去张望,却不见是轩辕澈回来,
静寒心中微微一颤,握住他的手,说:
又听着马蹄渐远。怎么还不回来,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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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将军府门口踱步,阿澈,不会有什 么事吧? 青 衣 走 过 来, 低 声 询 问:“ 公 子 要不先回房去暖暖,奴婢在这里等着, 将军一回来就告诉您?” 花静寒摇了摇头,仍是张望着找 寻轩辕澈的身影。 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大门两 侧点起了灯,勉强还能看得清楚,只 听得马鸣声,花静寒跑上去,拉着翻 身下马的轩辕澈,“怎么今天这么晚 才回来?”
“能,”轩辕澈握住他的手腕, “只 是初五那天皇上要为我大摆筵席,然后 即刻出征,攻打苍狼国。” 能在家呆一会儿就好啊,花静寒 抱着轩辕澈,久久没有松开。 “ 静 寒,” 轩 辕 澈 的 手 抚 上 他 的 脸颊,“我为你绘一副丹青可好?这样 我出征时可以带在身边,想你了就拿出 来看看。” “行 啊 ! 还 没 有 人 帮 我 画 过 像呢。” 轩辕澈搬来凳子让花静寒坐着,
轩 辕 澈 也 不 回 答, 说:“ 你 的 手
伏案提笔,只是撇几眼,便开始细细画
怎么冰成这样!”说着,便将他打横抱
起来。“你要是觉得累了可以动一动
起,不管底下人用怎样的眼光看他们,
的。”
他将花静寒抱回了自己的书房。
“才不,”花静寒嘟囔着嘴,“这
“好了好了,阿澈,快放我下来。” 是第一次有人为我画丹青,我要好好地 花静寒感觉今天的轩辕澈有点反常。 人被轻轻地放下,却又跌进一个 温暖的怀抱。轩辕澈紧紧抱住他,“静 寒,我又要去打仗了。” 花静寒先是一惊,然后看着他温 柔的眸子,“什么时候?”
坐着,免得把我画丑了。” “你的样子我已经在心里记下了, 我要临摹的只是神韵。” “ 哦?” 花 静 寒 一 笑 流 转,“ 那 你可要看仔细了。” 外边又飘起了雪花,书房里春意
“正月初五。”
正浓。轩辕澈放下画笔,嘴角上扬,
花静寒帮轩辕澈正了正领口,问:
“好了。”
“能在家过年吗?”
花 静 寒 一 下 从 凳 子 上 弹 起,“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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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看。” 只见宣纸上墨晕未干,端坐的人 儿正是自己,丹唇微启,笑靥迷人,翩 翩风华一少年。 “ 阿 澈 画 得 真 好。” 花 静 寒 看 着 这幅丹青,笑得像个孩子。
回家。” “好。”轩辕澈紧紧握住他的手, 坚定地吐出一个字。 两人又在一起缱绻了片刻,轩辕 澈才把花静寒送回房间,看着他慢慢入 睡才离开。
“ 那 是 静 寒 本 就 长 得 好 看。” 烛
“把这画拿给画师,命他们多照
光下,轩辕澈深深得看着他的眼睛,深
着画几幅,在京城内乃至附近的城县务
情而专注。
必找出相似的人,不要让静寒知道了。”
花静寒才发觉他目光的灼热,就 被他抱起来,往躺椅上一放,接着那健 硕的身躯便压了上来,柔软的双唇在他 耳边厮磨,惹得自己心里发痒。 轩辕澈停下动作,用那富有磁性 的声音低声地问:“可以吗?”
轩辕澈将画卷递给他的副将冯烈,低声 吩咐道。 “ 是, 末 将 这 就 去 办。” 冯 烈 双 手接过画卷,退下了。 不 远 处, 一 个 身 影 缓 缓 出 现, 静 静注视着眼前的一切……
花静寒点了点头,深吻了一下他
这几日,轩辕澈更是形影不离花
的唇,双手捧着他的脸,“我喜欢你,
静寒左右,呵护备至。这天皇上把轩辕
是那种刻骨铭心的喜欢。”
澈召进了宫,花静寒便在轩辕澈的书房
“静寒,静寒,静寒……”轩辕澈 一遍遍叫着他的名字。 正当花静寒享受着此刻的幸福, 轩辕澈却放开他的身体,坐在一旁,眉 头紧蹙。 花静寒想他该是在担忧初五出征
里,想找找那天他为自己画的丹青再仔 细看看。 “公子。”是青衣的声音。 “ 什 么 事?” 花 静 寒 不 看 她, 低 头在案上寻找着。 青 衣 有 些 吞 吞 吐 吐,“ 公 子, 有
的事,轻轻地伏在他的肩膀上, “阿澈, 件事……不……不知道该不该告诉您?” 我希望你平安回家,你也一定能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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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 静 寒 抬 起 头, 问:“ 什 么 事?
说吧。” “奴婢前些天听大将军吩咐人拿 着您的画像,找跟您长得像的人。” 花 静 寒 停 下 了 手 中 的 动 作,“ 找 跟我长得像的人?做什么?” 青 衣 低 着 头 说:“ 奴 婢 不 知 道, 只是听到了这些。” “ 你 还 听 到 了 什 么?” 花 静 寒 皱 着眉头,问青衣。 青 衣 摇 摇 头,“ 将 军 还 说 不 要 让 您知道,其他的,奴婢就不清楚了。”
花静寒没有回应,只是淡淡地问, “你说为我画丹青,就是想带上看看 是吗?” “ 怎 么 了?” 轩 辕 澈 眸 中 闪 过 一 丝光,双手垂了下来。 “没什么,就是想知道你为什么 要找和我相像的人。”花静寒抬眼看着 眼前的人。 “你知道了。” “我只是想要一个解释,我……” “ 没 什 么 好 解 释 的!” 轩 辕 澈 的 眼底透着阵阵寒意。
七
花静寒愣住了,两行清泪不由地 淌下,“阿澈,我知道你不会害我,但
花静寒要去找轩辕澈,有什么不 能说清楚的。他心里很不安,可又实在
是我想知道,我想知道为什么?我讨厌 这样不安的感觉。”
不明白阿澈为什么会这样做。阿澈,你
“大将军……”冯烈在一旁似是想
还有什么不能告诉我的?你究竟在瞒
要说些什么,被轩辕澈一记白眼给瞪了
我什么?
回去。
他站在门口等着轩辕澈,大约半
僵持不下,冯烈噗通一声跪地, “大
个时辰后,才看到两匹骏马驶来——
将军,这可是欺君的大罪,皇上指明要
是轩辕澈和他的副将冯烈。
花静寒……”
轩辕澈远远就看见将军府前有一 人正在等候,他知道是谁,翻身下马。 “怎么,这么心急等我回来?”他的双 手攀上花静寒的肩膀。
轩 辕 澈 拔 出 佩 剑 指 着 冯 烈,“ 我 的事,不要你管,我自会处理!” 花 静 寒 睁 大 眼 睛 看 向 冯 烈,“ 告 诉我,关于我的我一定要知道!”
87
“大将军就是现在杀了我,我也
疆场的你桎梏于此。
要说,皇上听闻您身边的人貌如天人,
过了很久,轩辕澈才放开花静寒
风华绝代,指明要他初五筵席上献艺。
的双唇,为他把鬓角的发顺到耳后, “我
若是发现被偷梁换柱,那大将军就是犯
怎么舍得……让你离开我。”
了欺君大罪,一世威名就毁于一旦了 啊,大将军!”冯烈说得慷慨肺腑。 轩辕澈不再言语,只是看着花静
花静寒抓住他的手,与自己五指 相扣,“如果我的离开,可以换得你的 平安,那么我愿意,哪怕永远分别……”
寒,眼神中有他以前从未见过的无奈与
“不许说傻话!”
悲伤。
“ 终 究 是 逃 不 掉 的, 阿 澈, 这 些
花静寒扶起冯烈,转而握住轩辕
日子多陪陪我,就足够了……”
澈的手,“外边冷,我们进屋去说吧。” 书房内,花静寒又添来了一个炭 盆,问:“入了宫,还能回来吗?” 轩辕澈紧抿双唇,倒吸一口气, “也 许能,也许……不能。”
很快到了大年三十这一天,前几 日轩辕澈说想吃饺子,花静寒便一大早 起来,去厨房拿出前一天准备好的食材 开始包饺子。除了青衣帮他擀了擀面,
“假的终归是假的,总有一天会
其余的都是他自己一手准备的,剁肉
被发现的,”花静寒摸着轩辕澈干裂的
馅,掸白菜,切葱拍姜,怕吃着太腻还
唇,“不要再找什么跟我相似的人了,
加了一些菌菇。
我去。”最后两个字,坚韧而有力。
忽然外面的嘈杂让花静寒出来厨
“不行!”轩辕澈站了起来,“我
房张望,只见一个宦官模样的人来到将
不能让你去。”他死死地抱住花静寒,
军府开始宣读圣旨,轩辕澈和一干人等
吻上他的唇。
跪在一旁。
真希望时间能停在这一刻,无论 什么都不能将我们分开。眼前这人的温 度,他炙热的吻,让花静寒几乎窒息。 阿澈,我爱你,所以我不会让本该驰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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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护国大将军即刻进宫面圣, 不得有误……” 待人走后,花静寒才走到轩辕澈 身边,“皇上这时候见你,有什么事?”
“ 我 也 不 知 道,” 轩 辕 澈 抬 手 帮
花静寒突然说了一句话,把青衣
花静寒抹去了鼻尖的一点面粉,浅浅地
吓了一跳,“公子,你先吃点吧,小心
笑,“你等着我,回来吃年夜饭。”
饿坏身子。”
“ 好。” 花 静 寒 抓 着 他 的 手 在 面 颊摩挲,他当时虽然是在笑,花静寒却 觉得是那么苍凉而悲伤。
“ 我 要 等 着 他 回 来 一 起 吃。” 花 静寒摸着元宝似的饺子,喃喃地说。 青衣也不再劝他,只是倒了一杯
两人没有再说话,花静寒帮他换
茶给花静寒,不小心触到他的手,觉得
了朝服,又帮他正了正领口,两人眼神
有些发烫,便壮着胆去探他的额头, “公
交汇的一刹,仿佛已过了百年缱绻,深
子,您发烧了。”
情不灭。
府里的大夫回家过年了,青衣只
只是轩辕澈,没有回来。
好给他找了几种能够退烧的药材,煎煮
外面到处都是爆竹声,天空上也
让他服下。
是烟花漫天,寻常百姓也是张灯结彩,
折腾了大半宿,青衣靠坐在床边
贴对联,迎新年,一派温暖祥和的气氛, 睡着了,醒来却见着花静寒早已不在床 将军府因为轩辕澈没有回来,大家都提
上。最后还是在厨房找到他,趴在整整
不起精神。管家打赏了府里的下人,想
齐齐摆满饺子的桌子上睡着了。天已微
问花静寒要不要吃饭,却见他依旧在摆
亮,青衣探了探他的额头,还好烧已经
弄他的饺子。
退了大半。
青 衣 道:“ 你 们 先 吃 吧, 公 子 这 边有我呢。” 管家无奈地点了点头,退了出去。
“ 公 子, 公 子。” 青 衣 摇 醒 了 花 静寒,“公子躺床上睡吧,将军要是回 来了,奴婢马上叫您起来。” 花 静 寒 揉 着 眼 睛,“ 将 军 还 没 有
八
回来?” “没有,”青衣扶住花静寒,“公
“我要等阿澈回来给他下饺 子吃。”
子昨个发烧了,现在身子估计还是不 好,快会床上躺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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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静寒晃晃悠悠地坐回到床边, “阿澈,阿澈……” “将军战功赫赫,令扰乱大胤边
“ 大 将 军 在 皇 宫 里 ,还 好 吗 ? ” 不知道什么时候花静寒扶着门框出 来了。
境者闻风丧胆,皇上说不定是感念大将
他澄澈眼眸中的无奈与诚恳让冯
军的功绩,让他在宫里过年呢?”青衣
烈为之一颤,使他不愿再厉言相逼, “大
为他除鞋,“公子就不要多想了,赶紧
将军被皇上召入宫看似是皇恩浩荡,得
躺会儿吧,免得将军回来看到公子病怏
与圣上一同饮宴,实则皇上一再追问关
怏的又该担心了。”
于你的事,就连大将军想要依画寻人,
不消片刻,花静寒就乖乖地睡下 了,青衣松了口气,帮他掖好被子出 去了。 冯 烈 正 端 坐 在 院 子 里 的 石 凳 上,
替你入宫,皇上也知道了。” 花静寒睁大眼睛,吃了一惊,“那 大将军现在呢?怎么样?” “都还好,只是皇上不让他出宫。”
见 青 衣 来 了 询 问 道:“ 花 静 寒 现 在
冯烈叹气道:“我是过来告诉你,精心
何处?”
准备初五的表演。”
青衣恭敬地回道:“花公子病了, 先下正在屋里歇着。” 冯 烈 心 急 如 焚, 狠 捶 石 桌,“ 什 么时候不病,偏偏赶在这个时候!”
“ 多 谢 冯 将 军, 我 立 刻 准 备。” 花静寒起身告退。 冯 烈 有 些 无 奈 地 说:“ 这 次 大 将 军出征,皇上只许他领兵五万,而苍狼
阴冽的眼神把青衣吓得腿都软了, 国有二十万虎狼之师,”他深深吸了一 忙跪下解释:“花公子是因为惦念将
口气,“我悄悄安排了一下,你进宫后
军才……”
可以和大将军单独见一面。”他没有看
冯烈起身径直就要往花静寒的房
花静寒的表情,快步离开。
间去,却被跪在一旁的青衣拦住,“冯 将军现在不能去啊,花公子病了一宿方
大年初一。
才睡下,等他醒了奴婢马上告知。”
花 静 寒 叫 来 青 衣, 说 是 要 吃 药。
“让开!”他厉声斥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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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衣大喜,连忙请大夫抓了最好的药,
问他还想吃点什么,他说随便。青衣看
丽装扮,正欲离开,却见到角落里有一
他这神不守舍的样子,有些担忧,但见
件雪白的衣服,细看那袖子竟有一丈多
他药也愿意喝了,东西也愿意吃了,就
长。花静寒眼前一亮,就是它了。
没有多言。
又给了那老鸨一些银子,将衣服
转眼又过了两天,花静寒吩咐下
包好带走。走时那老鸨又多看了他好几
人备了马车,去附近的艺馆梨园寻找适
眼,不忘说:“公子真是好眼光,这玉
合自己登台的衣服、配饰和道具什么
云仙袖长一丈七尺,放这儿好久了都没
的。他的行头全都在青梅园,一定要准
人穿得上,”花静寒已渐渐走远,她还
备一番,才能达到惊艳的目的。
是呼道:“公子慢走,有空来玩!”
看了好几家艺馆都不太理想。“去
初 四, 花 静 寒 正 在 吃 药, 听 见 有
南风馆吧。”马车转了个弯,向京城西
人敲门。推开门,冯烈面无表情的伫立
边隐蔽的南风馆驶去。
着,看到他,有些急切的问:“你准备 好了吗?”
九
“ 嗯,” 花 静 寒 点 了 点 头,“ 不 过还要劳烦冯将军帮我找四面鼓。”
春香阁的老鸨为眼前少年的风华 而深深折服,自己楼里的头牌都没有他 如此绝代风华,他要是到了自己这儿,
“ 这 好 办, 我 马 上 去 办。 还 有 什 么需要的?” 花静寒摇摇头,“不用了。”
不知道这阁里的生意要火上多少倍。 失神间,只听得少年轻咳了一声,
是夜,清冷月光下如玉的少年无
这才发现自己一直盯着人家,老鸨笑
法入眠,想着能见到轩辕澈,淡漠的表
笑,虽不知道他要衣服作甚,却也恭敬
情才有了一丝笑意,夹杂着无可奈何。
的请他上楼。
一夜无法安眠,天微亮,花静寒看到了
到了最里的一间房,花静寒塞了 一锭银子给了老鸨,开始寻找自己想要 的服饰。看了看也都是些浓墨重彩的艳
日出,只是轩辕澈不在身旁…… “ 花 公 子?” 青 衣 揉 着 眼 睛 走 了 过来,“怎么起这么早?不多睡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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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 静 寒 笑 笑,“ 你 有 没 有 食 盒, 我想把饺子带给阿澈。” 青衣连忙道:“有……有,”一个
虽然将军府离皇宫并没有多远, 可花静寒却觉得走了很远很远,心一直 忐忑着。
精致的食盒马上被找了出来,“这个下
轿子停了,一个小太监不知道在
面可以放些炭火,公子你先下饺子,奴
那个带路的公公耳边说了什么,公公不
婢去夹些炭来。”
悦地说:“记着快点啊!”
“ 好。” 花 静 寒 淡 淡 一 笑, 便 开 始煮自己老早就包好的饺子。
小 太 监 走 到 花 静 寒 跟 前,“ 花 公 子这边请。”
饺子煮好了,青衣帮他细细地舀
花静寒没有多想,跟着他来到一
进食盒,看到他开心的样子,青衣不禁
扇雕花大门前。推开门,那个心心念念
叹息。
的人就在自己眼前。
才 忙 完, 宫 里 的 公 公 便 来 传 旨, 圣上亲自派人接花静寒入宫。花静寒没 敢耽搁,立刻回房换了那玉云仙袖。浅 浅施黛,轻抹红唇,梳理长至小腿的长
“ 阿 澈。” 仿 佛 说 完 这 一 句, 就 已经用完了自己全身的力气。 “静寒,静寒……”轩辕澈冲上来 抱住他,“对不起,对不起……”
发,只用一条青色的发带绑到齐腰处。
花 静 寒 温 柔 地 说:“ 没 什 么 好 对
在镜子前打量了自己一番,深吸一口
不起的,能为你做些什么,我已经很满
气,花静寒拿着食盒出了房间。
足了。”他拿起食盒,“你不是要吃饺
“走吧。”
子吗,我给你做了,快吃吧,还是热的。”
简直惊为天人,一个男人怎么可
阿澈终于吃到自己包的饺子了,
以这样艳美绝伦,风华无双,让人觉
花静寒想笑,却觉得热热的液体在眼眶
得多看一眼都是罪过。直到公公呆看
打转。
得连自己手里的拂尘都掉了,才知道
看着轩辕澈狼吞虎咽地吃着饺子,
该走了,两个宫女过来搀扶着花静寒
花静寒还是把泪给忍了回去,摸着他的
上了轿子,后面几个人把四面大鼓搬
脸,问:“好吃吗?”
上了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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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吃。”
其实此刻说什么都显得那么苍白, 两两相望,无言即是相知。 “ 花 公 子,” 那 个 小 太 监 在 外 边 催促道:“该走了。”
“夜阑人静兮雾茫茫,红泪双垂 兮去何方。不闻乡音兮埙歌凉,沙场点 兵兮战苍狼。 大雪飘飘兮捣衣忙,声迹杳杳
十
兮心仓惶。千里荒烟兮梦无央,未得功 成兮葬他乡。”
花静寒又回到了下轿的地方,公 公看到他回来了,便换了步辇让他乘
座下几个戎装的将士听闻皆偷偷
坐,花静寒木然地由宫人抬着。他自然
掩泣,文官们细听了这唱词也都大惊失
是没有听到,宫里看到他的宫人妃子们
色。
都在指指点点地议论他。
此 时, 天 上 飘 起 了 细 碎 的 雪 花,
此次大宴设在露天的广场上,花
舞台中央的人舞动着长袖,变幻多端,
静寒从容地理了理袖子。我心已萧萧,
空中摆动,或如洪波涌起,或如彩云浮
无愁亦无扰。下了轿子,一旁的公公提
动,或如虹霞,或如飞烟,美得惊心动
点道:“待会儿该公子上场了。”
魄。只见少年纵身一跃,长袖敲响了身
举起酒樽的帝王忘了饮酒,盯着
前身后两张鼓,仿佛下一刻就要绝尘而
正徐徐轻挪莲步向舞台中央走来的人, 去,羽化登仙,他两手交叠,一个下腰, 视野中的白色仿佛一点点夺走了人的
飞快转身,四面鼓像是同一时刻响起,
心魄,音乐响起,长袖清扬。若说为妖, 为少年的绝美又兑了几分苍凉与壮阔。 七分绝美,三分凄艳,若说为仙,六分
白色的水袖仿佛和雪融在一起,轻柔的
绝尘,四分清丽。
腰肢,纤细的手臂,笔直的双腿,在台
舞台上的人打着旋,双臂轻盈的 摆动长袖,层层叠叠,身躯若隐若现。 他停下,长袖甩过头顶,敲响了一面大 鼓,红唇微启,唱道:
阶上那个生杀夺予的男子眼中,已成了 致命的诱惑。 “有一心兮愿成双,愿成双兮却 已殇。却已殇兮难思量,难思量兮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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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忘。” 婉转的唱腔在风中清雅且悠扬,大臣们见那帝王目不转 睛地看着舞动的少年,都纷纷低下头不敢再多看那少年,却 会在饮酒时偷偷瞥上一眼。哪怕只一眼,就能让人铭记这白 雪中的绝色。 雪仿佛顷刻间大了许多,少年一身雪白已与舞台融为一 色,长发垂于身后,沾染了点点雪花,却更添了几分不食人 间烟火的气韵。鼓点越来越急,少年几个回身,长袖飞空, 身姿婉转。 “无限江山兮,命格天赋兮,血染疆场兮,换民安乐兮, 挥剑断情兮。”
音止,舞停,雪仍在下,少年跪在舞台中央,额头放在 双手上,周围无比安静,只剩下雪的声音。 帝王久久没有开口,众臣纷纷凝神屏息。 片刻后,花静寒听到一个脚步声正在靠近自己,他不敢 抬头,那声音越来越近。一只手勾住自己的下巴,他抬起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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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雪中,对上一双邪迷又炽热的眼睛。 “你就是花静寒?” “是。” 此时一位大臣离开席位,在一旁 跪下:“陛下,微臣恳请您立刻下旨杀 了这个妖人!” 皇上松开勾住他下巴的手,冷冷
大将军五万兵马,定让他功成名就, 名扬天下。” 花 静 寒 心 中 大 喜, 却 不 敢 多 言, 那只手又抚上了他的脸庞。 耳边是大臣最后抵死的劝谏,接 着是利剑刺入血肉的声音,花静寒微微 抬眼,看到地上的雪被大片的猩红色渲
看着台下的臣子,“哦?”他微微一笑, 染,只觉得心脏骤停,眼前一黑。 却让花静寒毛骨悚然。 那 个 大 臣 仍 滔 滔 不 绝,“ 方 才 这 妖人唱词中分明是扰乱人心,讥讽我大
耳 边 好 像 是 阿 澈 在 叫 自 己。 阿 澈,你在台下吗?你听到皇上说又给你 五万大军了吗?
胤朝,令军心浮动。况且他一登台天上
轩辕澈温柔的眼眸在花静寒眼前
便骤下大雪,实为不详之兆,陛下当断
慢慢浮现,纷纷扬扬的大雪中,他缓
则断,立刻下旨将这妖人处决,以正人
缓走来,扶住他的肩,笑容如春风般
心啊!”
温 暖, 柔 软 的 唇 覆 上 脸 颊,“ 静 寒,
“爱卿真是舌灿莲花啊,呵呵……” 等着我回来。” 帝王执起自己的一缕头发,吹落雪花,
花 静 寒 紧 紧 抱 住 他, 泪 流 满 面,
“来人!”他眼神慵懒,“把他舌头割
他用尽了全身力气去抱着眼前的人,可
了。”淡淡的一句话,不带任何色彩。
是却发觉那笑容又变得模糊,留不住,
“ 皇 上! 皇 上!” 大 臣 高 呼 道,
抓不着,怀抱中的人渐渐变空,连一缕
却不忘至死劝谏:“皇上,臣死不足惜, 青烟也不剩。 一定要杀了这个人!”
阿澈!阿澈!
“ 好, 那 就 成 全 你。” 眼 前 玄 黑 色冕服的男子轻轻拂袖,转而看向跪
——未完待续
着的花静寒,“你方才唱道‘未功成 兮葬他乡’,呵呵,那朕就再给护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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插画 小 / 飞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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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壑吟
第二卷 再遇 上
文 / Jesisca 千 壑 出 了 店, 走 在 人 来 人 往 的 路 上, 脸 上 再 次 露 出 的 依 旧 是 往 日 的温柔。 突然一不小心,迎面撞来了一人。 “对不起……是你?” 千壑循声抬头看。 夜色浓重,司然只能透过微弱的 月光,才勉强辨清面前的人,正是前几 天撞见的千壑。 “你怎么会在这里?” 千 壑 笑 了 笑, 摇 了 摇 头。 不 待 千 壑回答完,司然便拉过他的手,“走, 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这 时 远 处, 那 璀 璨 的 烟 花, 正 咻 地往天上飞,绽放着它最美的时刻。 司然将千壑拉到了寂静的河边, 飘在河上的河灯,犹如点点星光,让整 条河恍如银河。 “每次我特别郁闷的时候,都会 一个人来这里。” 千壑坐了下来,不解地望着身边 的司然。 “哦,对了,忘了问你的名字。” 98
千壑拉过他的手,写道“名字…… 很重要吗?” 司然尴尬地笑了笑,“哦,对了, 你上次忘了东西,给。”随即从怀里 拿出那把漆黑扇骨的纸扇,递到了千 壑面前。 千壑转过头,接过扇子,点了点头。 “看你这扇子,不像是普通人家 的东西,你从哪里得来的?” 千壑望着他,警戒地望着他。 “你别误会,我只是觉得这东西 不常有,随便问问,要是不方便的话, 你可以不回答我。” 千 壑 拉 过 他 的 手, 写 道,“ 故 人 送的。” “ 哦 …… 没 想 到 今 天 居 然 能 再 次 碰见你,还真是缘分啊……你觉得这里 怎么样?这可是我小时候经常来的地 方。” 司然呆望着水中的河灯,神色黯 然。千壑看着他,不明白他为什么看起 来那么悲伤。 “别用那种眼神看着我,丞相府 并没有你们想象的那般荣华富贵,衣食 无忧……我娘很早就已经疯了,我爹他 并不喜欢我……从小到大,每次去别人
家的时候,看到别人都能一家人围在一 起吃饭,我就在想,要是我家也能这样
千壑微微握紧了手中的玉坠,抬 头看着司然。
那就好了,哪怕是一次也好……所以,
“你家在哪里?”两人走在街上,
每次我心情不好,我都会来这里来坐上
街上的人群慢慢散去,只剩下零星的几
一坐。”司然望着那满是河灯的水流,
个小贩还摆卖着。
微微地会心一笑,他回头和千壑对视了
千壑直到走到醉倚楼才停下来,
一下,“呵,怎么突然跟你说起这些?
抬头望着楼上的招牌,转过身,面对着
你一定不喜欢听吧,对不起……我从没
身后的司然。
跟别人说过这些,但是你不一样,你让
跟在身后的司然,惊愕地望着他。
我有一种很安心的感觉。”
“你是这里的人?”
千 壑 听 着 司 然 的 话, 突 然 觉 得 面 前 的 这 个 人, 并 不 是 想 象 中 的 那 么讨厌。 “ 夜 里 雨 露 甚 多, 我 们 还 是 回 去吧。” 千壑起身拦住了他,拉过他的手, “后悔告诉我这些了?” “不悔……我送你回去吧。”
千壑点了点头。 这 时, 站 在 门 外 许 久 的 如 栎 眼 尖 地 发 现 了 千 壑, 朝 千 壑 挥 着 手 走 了过来。 “千壑,你到底去哪了?司少爷, 没想到,原来你才是将千壑偷走的那个 人呐……”如栎轻蔑地望着面前的司然。 “我不过是在半路遇到……你就是
千壑朝他望了望,点了点头。
千壑?!”司然这时才认真看清楚面前
“等一下。”
的千壑,没错,连城曾经说过,额上白
千壑回过头,一只精巧的黑色水
莲,那是千壑的标志。
滴状玉坠顿时被塞在了手里。 “送给你……本打算送给千壑的, 可是吃了这么多闭门羹,应该他是真 的不喜欢被人打扰吧……我算是借花献 佛,送给你吧。”
千 壑 再 次 朝 司 然 笑 了 笑, 点 了 点头。 司然没想到,千壑居然是个这样 的人。 一个犹如黑色蔷薇,但却让他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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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无比安心的人。 这时司然才发现,千壑眉间的那 朵妖艳的金边白莲中隐藏着的,是一道 如柳叶般的疤痕。
不觉,便来到了位于二楼的公子允的包 厢门口。 “要是你实在不想见到他,我可 以帮你把他给推了……”话还没完,千 壑便摇了摇头。
“这位公子,我看你误会了……我 和千壑不过是在半道上遇见,至于千壑 之前发生什么事情,我的确一概不知。” “ 哦?” 如 栎 上 下 打 量 着 面 前 的 司然,“真的,是这样吗?” 千壑微微扯了扯如栎的衣袖,止 住了他下面要说的话。 “看在我家千壑的面子上,这次 我可以不和你计较,不过我不希望你整 天缠着我家千壑不放……毕竟千壑只是
他 明 白, 他 这 次 必 须 要 听 迟 玉 的话。 千壑侧过身,一推门,迎面而来的, 是公子允的笑脸。 “终于舍得回来了……千壑?”迟 玉手指绕着酒樽杯口转了一圈,眼眉一 挑,望了一眼正拱手进入的千壑。 千壑朝迟玉笑了笑,转过头朝他 对面的公子允点了点头。 “少师大人,既然现在你已经看
个乐师,可不是当小倌的。”如栎说完, 过了千壑,那么你的愿望,我迟玉总算 便拉过千壑的手,走进了醉倚楼。 “千壑……”司然只能眼睁睁地看 着二人离去。
是完成了……” “未必。” “哦?不知道少师大人还打算怎 么样?”
“你是知道的,公子允早在你失
“ 迟 老 板, 要 是 我 说, 我 这 次 来
踪之前就来了……我本打算他只是一时
不单是见人,还要带人走,你觉得以你
心血来潮,来这不见你在,便会走人……
们醉倚楼来说的话,能拦得住吗?”站
不过我看他这次是铁了心,非见你不
在公子允身后的侍卫,早已握紧了腰间
可,而且……迟玉也答应他了。”
上的剑。
如栎边拉着千壑边走边说,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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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壑如栎深知,这侍卫便是那天
来传话之人。 迟玉其实早就看出公子允身后那 人的举动,但依旧面不改色地说道, “少
那只青玛瑙指环泛着淡淡的柔光。 “两千万两吗?” “ 不, 我 需 要 的 是 一 条 命, 外 加
师大人,我醉倚楼可是个打开大门做生
一千万两白银。”
意的地方,即便是皇宫贵族来了,银子
“谁的命?”
的话,我还是照收不误。”
“死人的命。”
“既然如此……迟老板,官场有官 场的规矩,要不今晚咱们做笔买卖,你 看怎么样?” “买卖?不知道少师大人想做一 笔什么样的买卖?” “很简单,那就是让千壑成为我 的人。” “ 哦? 照 你 这 么 说, 少 师 大 人 是
“是谁?” “ 一 个 女 人, 名 字 叫 潇 湘。” 迟 玉顿了顿,“我想,公子大人应该明白 我刚说的话,反正我不急,你什么时 候想通了,那就拿着那人的命来换千 壑……少师大人,划算吗?一命换一美 人,要是我的话,我会立即就换,毫不 犹豫。”
想把千壑买下来,迟玉我这么说,不知
“迟老板,要是我不换呢?”
道对不对呢?”
“我想,少师大人不会不换的。”
“没错。你开个价。” “爽 快 , 我 最 喜 欢 和 这 种 人 做 生意。” “ 哦? 迟 老 板 答 应 的 如 此 爽 快, 难道不需要再考虑吗?” “ 公 子 大 人, 不 夺 人 所 爱, 成 人
“迟老板果然是个生意人……好, 我换……不过我倒是很想知道,迟老板 是怎么知道我认识那人的。” “哦?原来少师大人也对此事有 兴趣,不过这可是我的秘密,少师大 人要我说出来的话,可难为了我啊……”
之美,这是我迟玉最喜欢做的事情了。
迟玉端起桌上的青玉酒樽,仰头一饮
不过嘛……只要公子大人出得起这个价
而尽。
钱,我迟玉必将千壑双手奉上。”迟玉 伸出两指,在明亮的灯光下,食指上的
“既然不方便的话,那我五天后 必将此人的人头送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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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上就不必了,我醉倚楼可是 个开门做生意的地方,见不得半点血 腥,不过嘛……”迟玉略微思绪了一下,
觉得,只要足够的接近千壑,就能知道 关于千壑的一切。 可是公子允怎么也没想到,他却
说 道,“ 少 师 大 人, 你 也 是 知 道 的,
因此招来了杀身之祸。何为妖?《三苍》
我不是不信你,但是这事总得有个见
记载,妖,妍也。
证人罢了,要是单凭少师大人府上人 的片面之词的话,我想谁也不信吧, 而且对少师大人也不公平……不如我去
公子允意味深长地笑了笑,打开 门,扬长而去了。
少师大人府上小住几日,不知少师大
待公子允走远后,如栎才开了口。
人意下如何?”
“楼主真的舍得将千壑卖给那
“只要能得到千壑,即便是住上 个十天半个月,那又有何不妥呢?只 要,迟老板能看得起寒舍。” “ 呵 呵 …… 没 想 到, 千 壑 在 少 师
人吗?” “ 嗯? 你 看 千 壑 都 听 明 白 了, 难 道你还听不明白吗?如栎,同一句话, 我不喜欢再说第二遍。”迟玉连看都没
大人心中如此重要,我还真是小瞧他
看如栎,便拿起玉酒壶,将酒往杯里倒,
了……”迟玉朝千壑瞥了一眼,对公子
“如栎,要是还没懂的话,为师可以以
允露出妖媚的笑容。
后教你……不过今天,为师倒想好好地
“那今晚,少师大人打算留在这 里吗?事情这么仓促,我迟玉还要好好 准备呢……” “不了,要急也不急在这一时半
研究一下公子大人梦寐以求的千壑。过 来坐吧,千壑……” “ 千 壑!” 如 栎 连 忙 拉 住 千 壑 的 衣袖,但千壑却伸手拍掉了他的手,径
会,”公子允站起身来,走到千壑身边, 自走了过去,坐到了迟玉对面。 用手抚上他那张脸, “以后我们的日子, 还长着呢……” 公子允知道,现在千壑做出的一 切,都不过是假相。可他心中不甘。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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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栎这时才发现,从刚进门到现 在,千壑的表情一直如此,冷漠似冰, 仿佛刚才他们俩谈论的人并不是他。
“ 如 栎, 我 的 好 徒 儿, 需 要 我 说
“千壑,这件事,你必须给我办好,
得更明白点吗?”迟玉斜眼瞟了一下依
一点也不能出差错。”迟玉交代完事情
旧站在门口的如栎,言下之意是让如栎
后,补充了一句。
马上出去。
千壑站起身来,朝迟玉点了点头。
“是……如栎明白了……”如栎这
“ 对 了, 千 壑, 你 认 识 一 个 叫 云
才回过神来,抬头望了一眼迟玉,转身
烈的人吗?”还没走出房门,迟玉叫住
走了出去。
了千壑。
待如栎的脚步声走远后,迟玉才 开口说话。 “ 千 壑, 没 想 到, 少 师 大 人 居 然
千壑本打算拉开木阀的手,突然 停住了。 千壑回过头,疑惑地望着还坐着
这么看重你……我还真是小瞧您了……” 的迟玉。 迟玉抬起头,睁眼看着眼前那个依旧风
“没什么,不过是我的一位故人。”
轻云淡的千壑,继续说道,“前段时间
千壑摇了摇头,表示不认识此人。
我不是叫你在房里待着的吗?怎么呆
“你先回去吧。”
不住了?我醉倚楼……最厉害的乐师。”
千壑转身便走了出去,关上了门,
如此温驯的千壑,迟玉并不是没 见过,可是他却觉得,此时的千壑,却 是他一直没见过的样子。 迟玉将伸过手去,将杯子递到了 千壑的面前,“千壑,喝了它。”
离开了房间。 房间内仅剩下迟玉一人,依旧坐 在桌旁。 “ 迟 玉 啊 迟 玉, 你 醉 倚 楼 居 然 藏着这么个人,隐秘的连你都不知道
千壑从容地将面前的酒端了起来, 啊……千壑,总有一天,我会让你不得 一饮而尽。
不开口说话的。”迟玉一挥袖,桌上的
“ 千 壑, 既 然 你 是 我 的 人, 那么
红烛便灭了,屋内突然变得一片漆黑。
按照醉倚楼的规矩,你就得给我办一
吱嘎一声,房内的窗打开了,迟玉像一
件事。”
道黑影窜了出去。
千壑微微抬头,疑惑地看着他。
“听说王丞相天天为了边关战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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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打扰城主,城主不病倒才怪呢……唉……小小年纪就要撑起整个家 族……还真难为他了……” “就是啦……本来城主就已经够忙的了……” 本打算潜到修心阁的迟玉刚好听见宫人们正谈论此事,便转道朝 养心殿去了。 此时的养心殿内,轻罗帐下,正躺着因朝事而病倒的龙渊。 鸦翅般的睫毛正微微颤动着,紧皱的眉间,让坐在床边的迟玉心 痛不已。 龙渊缓缓睁开眼,刚好和旁边的迟玉对上。 “怎么醒了?不多睡一会吗?” “你杀气这么重,我还能睡得着吗?” 迟玉隔着纱帐轻刮了一下龙渊的鼻梁,龙渊便轻笑了起来,说道, “我没事……你这个醉倚楼的老板,不关心楼里的生意,但却来关心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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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个闲人,不累吗?” 迟玉没有回答他,只是一笑而过, 轻声问道,“渴了吗?想要喝点什么?
“迟玉,别走。”龙渊幽幽地说道。 “龙渊,我这不是好端端地坐在 这里吗?我没说过要走啊……”
我这就给你端来……都病成这样,怎么
龙渊坐起身子,撩开了纱帐,“迟
也不差人告诉我一声……”迟玉轻叹了
玉……”将身子轻挪到迟玉的旁边,将
一口气,继续说道,“上次的事情,查
手圈在迟玉的颈后,恳求道,“抱抱我,
得怎么样?”
好吗?”
“ 潇 湘 的 尸 首, 我 派 人 查 过 了,
心爱之人就在面前,虽说龙渊也
就她身上的伤,那个并不是她本人,而
是一脸倦容,可是在迟玉眼中,龙渊那
是她的胞姐。”
妩媚的感觉犹胜平日万千,如果此时的
“哼……果然如此。”
迟玉仍不解风情的话,那么就不是龙渊
“ 迟 玉, 你 那 边 呢?” 龙 渊 撑 起
喜欢的迟玉了。
身子,坐了起来。
“……好。”
迟玉伸手扶起他,拉过他身边的
一番云雨后,迟玉坐起身子拉过
靠枕,让龙渊枕了上去,边弄边说道,
床边的衣物,突然一只手抓过他的手
“她应该就躲在公子允府上。”
臂,迟玉抬头一看,龙渊正望着他。
“ 公 子 允? 她 怎 么 会 在 公 子 允 那里?”
“ 迟 玉, 无 论 任 何 时 候, 我 都 会 帮你。别忘了,你还有我。”
“我估计,她应该是在那次失火
“龙渊,”迟玉侧过身子伏了下来,
之后,被公子允救起,一直给藏在府
将身旁的龙渊搂了过来, “我怎么舍得,
里……没想到,那次大火,不但我没有
让你为了我……”
死,连她也被人给救了。” “潇湘她一定要死吗?” “一定要……好了,你好好睡一觉, 我在你旁边守着。”迟玉脸上露出温柔 的笑脸,安抚着身边的龙渊。
“ 迟 玉, 告 诉 我, 今 晚 你 进 来 到 底为了什么?” “没什么……只不过进来看看你。” “ 迟 玉, 你 我 是 什 么 样 的 人, 这 个我再清楚不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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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呀……”迟玉亲了一下龙渊的
“你是云烈……没错……你是云烈。
额头,“龙渊,现在不是谈论这个的
云烈,你终于回来了……你不再走了,
时候……”
对吧?”
“告诉我。” “你非要知道?……好吧……我今 晚进来,确实是有事找您……你还记得 三年前龙城的事吗?” “哪件?” “六殿下的死。” “ 记 得。 怎 么? 难 道 …… 他 还 活着?” “对,还活着……而且,就在我眼 皮底下。” 龙渊惊讶地抬起头,望着身边一 脸深思的迟玉,伸手攀上迟玉的肩膀。
“ 云 泷, 秦 云 泷, 你 看 清 楚 了, 我是凤渠,不是你的云烈。”凤渠抚上 秦云泷的脸,比刚刚更温柔地说道。 “不……你是云烈,你是我秦云泷 一个人的云烈。” “ 云 泷, 答 应 我, 以 后 看 着 我 一 个人,就只看着我一个,好吗?” “好……” 凤渠知道,喝醉了的秦云泷对于 他的话,却是一句都不可能听进去。 既然听不进,那就不如不说。 凤渠要的,从来不是一个喝得醉 醺醺的秦云泷。
“ 舍 得 回 来 了? 嗯?” 凤 渠 一 进
“ 秦 云 泷, 你 连 我 是 谁 也 不 认
门,便闻到一股酒气,凤渠向里看去,
得……”凤渠站起身正打算离开,秦云
此时秦云泷正坐在他的凤翔殿内,一壶
泷猛地抓住他的手,将凤渠拉进怀里。
接着一壶地喝着,醉倒在桌旁。 凤渠走到秦云泷身边,温柔地轻 唤了一声,“云泷。” “呵……你回来啦……”秦云泷来 起头,满脸醉意。
“秦……”话还没完,凤渠便被秦 云泷连抱带吻地拉到了床边。 “云烈,云烈……别离开我……” 秦云泷一边吻着早已被他扒了衣物、全 身赤裸的凤渠,根本不管凤渠挣扎,径
“嗯,我回来了,云泷……你知道, 自地沿着他的锁骨一路亲吻下来。 我是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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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 云 泷, 不 要 …… 不 要 这 样 对
我……”凤渠越发挣扎,却发现,秦云 泷越发将他抱紧。 秦云泷……我是凤渠,不是你的秦 云烈……秦云烈,我恨死你……此时的 凤渠脑里,却是不断翻滚着这句话。 凤渠捂着嘴,但呻吟声还是不断 地从他的指间渗出。 当秦云泷最后一次在他的身体里 倾泻完后,身下被压着的凤渠早已泣不 成声。 桌上的烛光随风摇曳着,映照着 床上两个人,那还遗留着情色的身躯。 屋 外, 菖 蒲 正 抱 着 手 中 的 宝 剑, 坐在门外的石阶上,仰望着那星光点点 的夜空。 早已摈退了身边的人,过道上仅 剩下他一人,寒风吹来,菖蒲微微缩了 缩身子。 菖蒲还记得,凤渠那小小的身躯 中,隐藏着巨大的力量。 那是和凤渠认识不久的事。那时
菖蒲。 除了每天枯燥的练习,凤渠最开 心的就是和菖蒲放纸鸢。 “ 菖 蒲,” 凤 渠 一 边 跑 一 边 拉 着 手中的线,微扯了扯手上的纸鸢,“你 为什么在这里?” “因为,凤渠在这里啊……”菖蒲 小声地回答着。 “什么?那……菖蒲,你有家吗?” 跑累的凤渠将手中的纸鸢放上了天空, 便拉着线,坐在比他高出一个头的菖蒲 身边。 “菖蒲我……没有家。”菖蒲摸了 摸身边那坚韧的孩子,温柔地说道。 “菖蒲,我们结拜吧。” “结拜?” “我听说但凡江湖上的人,要是 志趣相合,都喜欢结拜……男为兄弟, 女 为 姐 妹 …… 菖 蒲, 你 做 我 哥 哥, 好 不好?这样我就有家人,有人疼,有 人爱……”
的凤渠还很小,小到菖蒲已经不记得
“凤渠……好。”
他的年龄,可是凤渠的那双眼睛,只
“黄天在上,厚土为证,我凤渠
要是看过一眼,便有一种再也忘不了
今 日 与 菖 蒲 结 为 兄 弟, 菖 蒲 为 兄,
的坚韧感。
凤 渠 为 弟, 以 后 有 福 同 享, 有 难 同
凤渠这一身的本领,也是来自于
当 ……” 当 晚, 凤 渠 便 偷 偷 在 院 子 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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设好烛台,神情庄重,让站在一旁的 菖蒲望出了神。 凤渠,我菖蒲今生只爱你一个…… 虽然我没有秦云泷那般有权有势,但我 菖蒲无论福祸,都会与你共渡…… 房内的呻吟,让菖蒲几乎有一种 破门而入的冲动,但最后,菖蒲还是止 步在那扇厚厚的门前。 过 了 良 久, 门 吱 嘎 地 打 开 了, 门 内站着的,是刚整好衣袍的凤渠,裸露 的锁骨上,星星点点的吻痕还未退散。
菖 蒲 走 了 进 去, 抱 起 了 秦 云 泷, 走至门口,凤渠依旧站在门后。 菖蒲望了眼还低着头的凤渠,便 走了出去。 渐 渐 地, 菖 蒲 走 远 了, 凤 渠 缓 缓 地倚着门滑了下来,坐在了地上。 “菖蒲……”凤渠闭上双眼,躺在 冰凉的地上,刚刚强撑下来的精神,早 已全部透支。 当菖蒲回到凤渠的住处时,凤渠 早已不省人事地躺在冰冷的地面上。
“菖蒲,你把他抱回去吧……”凤 渠一面绾着头发,一面手指了指床上熟 睡不醒的秦云泷,“顺便叫人帮我弄好 水,我要去洗洗身子……” “凤渠,你后悔了吗?”
“ 你 们 都 下 去 吧。” 菖 蒲 抱 着 凤 渠转过了那百鸟朝凤的屏风说道。 “ 是。” 婢 女 们 纷 纷 退 了 出 香 薰 阁外,关上了门。
凤 渠 冷 笑 了 一 声,“ 后 悔? 凤 渠
菖蒲褪掉了身上的衣服,抱着凤
我今生什么坏事都做尽了,如果我凤渠
渠走下了早已准备好的温水,怀中的凤
后悔的话,菖蒲你进来的时候,看到的
渠犹如婴儿般微微往菖蒲的胸口靠了
就不是一个活生生的我了……”凤渠不
过来。
敢看他,低着头回答道。
菖蒲略微一怔,但还是决定帮凤
菖蒲拨开了他脸上还粘着的乱发, 渠清洗下身。 温柔地说道,“凤渠,无论你做过什么 坏事,我都原谅你。” 凤渠,这些,都是秦云泷欠你的…… 菖蒲这么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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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早就见过凤渠的身子无数次, 但是菖蒲还是为之一震。 膝 盖 上 的 那 道 伤, 菖 蒲 还 记 得, 自己为他刻上去的。
那是凤渠唯一一次犯的错。 那天的雨下得很大,凤渠就跪在院子中,从头淋到脚,全 身都是水。 “既然凤渠这么喜欢自由的话,那么,就让他自由个够……” 坐在屋内的秦云泷,正轻吹了吹浮在茶上的叶梗,微啖了一口。 “主子……”一直站在一旁的菖蒲,终于还是开了口。 “哼?怎么,舍不得了?”秦云泷斜过眼,瞥了一眼身旁 的菖蒲,“菖蒲,凤渠这孩子,你应该比我更了解……你说小错 也就罢了,可是这次居然要逃走,你说我该不该罚他呢?” “……该,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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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去 吧, 把 他 领 回 去。” 秦 云 泷 朝菖蒲摆了摆手,“如果还有下次的
从 地 上 抱 了 起 来, 把 手 中 的 伞 递 给 了凤渠。
话……”秦云泷扭过头去,望了一眼欲
“拿着。”
要出去的菖蒲。
凤渠接过菖蒲递过来的伞,握在
“ 不 会 有 下 次 的 了。” 菖 蒲 接 过 下人递来的油纸伞,停在了门口。
手中。 待二人回到了凤翔殿内,菖蒲小
“好,很好……菖蒲,你最好记住
心地帮凤渠把身上的衣物褪了下来,当
你今天说过的话……其实,我也不想惩
他看到里面的亵裤时,白色的亵裤上,
罚他,毕竟,他和小时候的云烈,的确
血迹斑斑。
很像……” “……是。”菖蒲回答道。 菖 蒲 知 道, 他 要 的 人, 是 逃 不 出 他的手掌心的,除了那个人。
凤渠咬着唇,而菖蒲的心却一点 点地往下沉。 “你跟他,求情了?” 菖蒲微顿了顿,继续弄着手中的 活,“……没有。”
雨依旧在下,凤渠依旧跪在院子 中,菖蒲撑着伞走了过去。 菖 蒲 知 道, 在 罚 跪 前, 凤 渠 刚 在
“是吗?菖蒲,这伤……我自己弄 吧。”说着,凤渠伸手挡住了菖蒲接下 来的动作。
地下室内被那细长的带倒钩的鞭子狠
“可是……”
狠地打了一顿,而且大多数的伤,都集
“ 我 都 说 不 用 了, 菖 蒲!” 凤 渠
中在双膝上。 “起来。”菖蒲命令式地叫道。 凤渠低着头,继续跪在那里。 “凤渠,起来。”菖蒲无奈地说道。 凤 渠 抬 起 头, 望 了 一 眼 菖 蒲, 再 次低下了头。 菖 蒲 叹 了 一 口 气, 直 接 将 凤 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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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叫道。 “凤渠,你生气了?”菖蒲抬起头, 望着坐在床边的凤渠。 “ 没 有。” 凤 渠 别 过 头 去, 避 开 了菖蒲的视线。 “ 对 不 起。” 菖 蒲 低 下 头, 早 已 停下手中的动作。
“你没欠我什么,根本不用和我道歉。” 两人沉默了许久,空气就像是凝固了,但是凤渠还是开了口。 “菖蒲……你出去吧,接下来的,我知道怎么处理。” “……好。”说完,菖蒲便站起身来,走了出去。 由头到尾,就连在地下室惩罚凤渠的事情,菖蒲都知道。 因为,凤渠身上的伤,就是秦云泷的命令下,菖蒲一鞭鞭打出来的。 那一刻,菖蒲觉得自己非常没用,连区区一个凤渠也保护不了。 一个他爱了十年的人。 菖蒲替凤渠清洗完后,再次将凤渠抱上池边时,菖蒲偷偷地在凤渠的额上印 下了一个吻。 他知道,只有昏迷了的凤渠,才会让他这么碰。 菖蒲望着昏迷中的凤渠,百感交集,眼角泪水微渗。 菖蒲将凤渠搂在怀里,“凤渠,别怕……” “凤主子没什么大碍,只要细心调养一下身子,就没什么了。”待御医看诊 嘱咐一两句后,菖蒲才跟着御医离开了凤翔殿。 而此时,却没有人注意到,在菖蒲走后,秦云泷却来到凤翔殿门外。 “凤渠……”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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扑倒委员会 基是本国情
文 / 王爷千岁
我的人生很—— 112
看的时候把房间弄亮点,还有别离电脑太近,好孩子请在坏孩子的陪同下观看。 以上。 ————————————————————
基是本国情,骚年都该去春晚旋了个转! 时光匆匆,春晚直播之后有漫长的一年时间进行重播了。基友们内心欢畅了, 一年洗脑得收入多少新同胞啊,队伍又要壮大了! 2013 年的春晚以它辉煌地闪瞎了狗眼的光芒刺进每个人的心中。看不懂的 一直在迷茫,看得懂的一直在憋笑。吃饺子的时候你会怀念刘谦还是云迪?但是 看到力宏的时候,本王知道你想起来的肯定是董卿! 但凡有能看懂春晚的汉子,姑娘们一定要抓住,因为他绝对有一个深爱他的 好基友。你们的人生从此不寂寞!但凡要参加高考的孩子们,准备个轮椅,双脚 离地了,智商就会占领高地了,作文吐槽绝对可以上零分作文榜了!但凡有去唱 歌的朋友,异性们点一首《一辈子朋友》,同性们就对唱一曲《给我你的爱》, 这些才都是真爱! 打败天真的是无邪,压倒吴邪的,只能是小哥!说不是小哥的同志,请你站 本王远一点,本王怕黑金古刀伤及到本王! 所以,说了这么多,咱们这个月就来说说那些,应该去春晚的骚年们! 小四 出没作品:《青春无色》 适合台词:你摊上事了!你摊上大事了! 小四同学是一名好骚年!在不怎么直的道路上一行很多年,却一直以为自己 很直。老湿我表示很佩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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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老湿我一直有个疑问,小四同学最初出场那个写耽美小说的直男设定, 是为了迷惑读者嘛?其实就只是想迷惑读者的,对吧?! 小四同学一路走来,内心里都在叫嚣着,你摊上事了!你摊上大事了! 从一出场开始,我就已经感受到了这种气场。当小四同学非常坦诚地对男主 角(因为我自始至终没有找到另一个男主的名字。老湿可能是眼神不好了,要不 咱们发起一个找姓名活动?)说,哥们现在写耽美文。 男主角也本着互相坦诚的心态说,嗯哼,我也看过。 这个时候,小四的内心咆哮的肯定就是,你摊上事了!你丫一个直男你看 耽美文?!你丫这是想干嘛?想找个基友回来玩三人行?没门!老子还就告诉你 了,你摊上大事了! 男主角继续不懂眼色地说,嗯哼,其实我是个 GAY ! 小四的内心已经从琼瑶阿姨的咆哮过渡到了琼瑶阿姨的反复,你丫摊上事 了,你丫摊上事了,你丫摊上事了,你丫摊上事了,你丫摊上事了……(此处省 略一万七三千八百九十六个字) 事实证明,男主角确实摊上事了!小四同学的整个青春估计就沉迷在了这件 事上,从哥们到家长各种方向进行了突破,最后连网络都没放过,小四同学坚信 “作”到世界充满爱。 这个世界上有一种爱叫做我可以写耽美文你不能看耽美文,这个世界上有一 种爱叫做我可以给你找好基友你不能和好基友去搅基,这个世界上有一种事,叫 做你摊上事了! 男主角同志,你摊上事了!你摊上大事了!
夏漱 出没作品:《宅鬼》 适合台词:都是千年的狐狸,你给我玩什么聊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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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也不要说话,谁也不要反驳我。谁也不要对我说,老湿,这不能啊,夏漱 不是狐狸啊!夏漱是宅鬼啊! 喂,都说了不要说,不要说,这就叫做剧透了!剧透多不好,剧透这种事只 能我来做啊! 首先我们来定性一下夏漱的身份,狐狸和宅鬼其实都是属于魑魅魍魉同宗的, 所以大家平等,可以不分你我。【手指夏漱问,这是什么?——宅鬼!——拖出 去给本王斩了!这是狐狸!】 陶止从城里逃难出来,来到夏漱这里,这一路过来似乎都是冥冥之中。但是 只有本王知道,这就是所谓的爱的吸引力!但是那时候陶止还不知道自己已经变 成狐狸了,所以期间发生了一系列误会:纠缠,缠绵,暧昧……咳,等情节。 老湿我说不剧透就不剧透,四个词你怎么好意思指证我剧透?! 夏漱遇到陶止的那一刻,心里应该就明白了,哟,又来一只千面狐狸啊!心 里各种嗨皮,各种引导,但是后期发现陶止这只狐狸怎么就不变身呢?聊斋剧情 都进行这么久了,怎么还不变身?于是从引导变成了恐吓!老湿觉得,恐吓有时 候是真爱的一种表达形式,但是好孩子还是别用了,因为万一对方是道行一万年 的狐狸,那被 M 的就真的不知道会变成谁了。 经过恐吓,陶止奔回城里,发现自己的真身。内心大吼:我勒个去,就算没 有一个小矮人和七个白雪公主,这也是个恐怖片啊!
迅 出没作品:《海》 适合台词:当年你走的时候,家里就剩下我和承重墙了…… 想不起这个名字主人的人,先都去剖腹!其实,这个人就是男主离开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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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金鱼托付出去的第一男配角! 身为一个男配角,尤其是身为一篇耽美文中的男配角,大多是有许多心酸, 许多故事的。老湿我从对方患有失眠症这一点分析,这必然是一个经常失眠的男 配角。【滚!】 咳咳,一个男配角,一个经常失眠的男配角,这是得有多么大的压力啊。看 看现在的观众要求那么高,颜控肤控发控最要命的还有性别控,就那么两个性别, 单纯说性取向不就完事了嘛。所以男配角不好当啊,压力大啊,得失眠啊! 但是,老湿觉得男配角的失眠不单单是来自社会的压力,和来自【哔——】 科的压力。嗯。老湿没有说是男科,这是一本健康的青少年读物。 更多的,是来自楼下的压力! 楼下的哥们是一名患有离家症的患者,根据老湿分析,啊,算了,就不分析了。 悟空,把金箍棒放远一点,打到为湿该多疼啊,为湿不偏题就是了! 各位读者,你们看哈,你说两个人,住上下楼,互相都熟悉了,你来我往的 不止是生活上的还有工作上的,这感情是多好啊。彼此了解了,一个确定对方不 会跟自己抢妹子了,一个确定对方不会跟自己抢汉子了,彼此对彼此都没威胁了, 这是多有安全感啊。但是,啪唧,楼下的哥们说离家出走就离家出走了。也不知 道啥时候回来了,房子空了,新搬进来个妹子也就算了,万一再搬进来个汉子, 跟自己抢妹子怎么办?就算不跟自己抢妹子,抢了自己的菊花,这就会产生来自 【哔——】科的压力啊! 压力山大啊!男配角不好混啊!!! ——当年你走的时候,家里就剩下我和承重墙了…… ——滚犊子,不是还给你送了一缸金鱼呢嘛!
【望天】吐槽完毕,收工回家看重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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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目:我的人生很 _________
一个八妹,一个十六弟,还有一个不屑 与我们“同流合污”的,最终被我们成
【青十一】我的人生很极端 作为常年混迹在二次元的人,朋
功地同化了。所以我们统称“二的 N 次方”。
友们常说我不爱搭理他们,和他们谈话 太过冷静,我总是对他们笑笑,不了了
【语茶】我的人生很没有节操
之。在他们看见我用非比寻常的热情和
俗话说得好啊,一入耽美深似海,
同次元的人谈论的时候,他们会惊讶地
从此节操是路人啊。想当年,俺是多么
对我说,原来你也有这么火热的时候,
cj 的一个娃啊,在同桌的“谆谆”教导
我都会回以大笑,啊哈哈哈,尼玛这才
与引导中,一脚踩进耽美的大门之后,
我是的本性!看着他们那样惊悚的表
节操的东东就再也没和我见过面【挖鼻
情心情好愉悦 ~~~~~~ 越是平淡,骨
孔】
子里越是火热。
我会告诉你在看春晚的时候,听到 云迪找力宏还龇牙咧嘴吗?我会告诉
【湮】我的人生很二
你俺看到一元硬币俺的条件反射吗?
原本以为上了大学好歹能有几个
我会告诉你俺看到 O 和 X 的猥琐联想
靠谱点的,没想到,最后玩得好的几个
吗?我会告诉你我的小说从清水看到微
居 然 都 是 二 货。 一 个 小 寝 4 个 人,外
H 再到很 H 到 SM、NP 吗?【捂脸,
加 A 寝一个,五个人天天一块儿混,
脸好红啊】哎呀,俺居然都用了排比句
上课在一起,吃饭也在一块,还在一块
啊!!!神奇啊!!!总之,节操那是
看电影,那会追《北爱》追的那叫一个
啥?可以称着卖吗?貌似不可以啊【自
疯狂。
问自答中……】果断俺是只无节操的耽
某 天 看《 甄 嬛 传》 的 书, 里 面 有
美狼啊。
一句是说“二姐姐惯会取笑我,我再 也不要理你了”,然后就真的悲催了,
END
说了好久才发现我居然就是那个“二姐 姐”,虽然我比较不靠谱,也不用这样 吧? ~~~~(>_<)~~~~ 五个人,一个二姐姐,一个四妹妹, 117
回声
本期坐班编辑:青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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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亮(《是耽美》官网留言区网友读者):耽美文投稿终于面世啦,俺盼了很久啦。 青十一:我们期待来自你的投稿 ~\( ≧▽≦ )/~~~~~~~,有稿子的不要大意将它 们扑给我们吧! 瓢儿(《是耽美》官网留言区网友读者):顶一下吧,要坚持,我想要把这种恋 情的日常展现出来才现实。加油,期待可以做的更好。 青十一:我们会坚持下来的【握拳!】也请一直关注着 Mr.D。 橘子君(《是耽美》官网留言区网友读者):反反复复四期杂志看了好几遍 真的 很棒 一直在等待第五期,希望越办越好啦 is BL 工作室加油↖ (^ω^) ↗ 辛苦啦 微信每日推文也很棒哟 投票结果快快公布啦 ~~=W= 青十一:新的一期已经出来了,快来看 ~\( ≧▽≦ )/~ 梦丄萱(百度寒武纪年贴吧网友读者):突然有想写稿的冲动…… 青十一:我们等着你冲动的来稿! adeleyima1( 百 度 寒 武 纪 年 贴 吧 网 友 读 者): 某 表 示 之 前 看 虐 文 不 多, 刚 看 第 一 期 貌 似 没 看 到 HE 的 …… 强 烈 要 求 一 期 杂 志 至 少 给 个 一 篇 HE 的 文 吧 ~~~~(>_<)~~~~ 青十一:收到!于是这期有满足你的期望吗↖ (^ω^) ↗? 舞林歪撰(百度寒武纪年贴吧网友读者):下载去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青十一:官网可以在线阅读,当然,下载后可以随时阅读是非常棒的。 言若灵萦 (百度寒武纪年贴吧网友读者):我们生长在同一根藤蔓上 . 本应该互 相抗拒的我们竟然是如此的契合。诠释得太棒了 ~~~ 青十一:所以,我们如此的爱着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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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ND,情人节还在。白色情人节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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