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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sbl 主
VOL13 2013/11/01
编：梅影淡墨痕
编辑总监：王爷千岁 责任编辑：安莫、湮、青十一、凡心 专题编辑：辞泱、九爷 美术编辑：宋禹安、绛绿 封面设计：宋禹安 推广专员：语茶、指间汐颜、落叶 校
对：z 蛋蛋、浅若、海蓝澜、罐子、菖蒲、拾碎云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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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 们 什 么 时 候 如 此， 明 明 相 爱， 却 不 愿 意 再 看到对方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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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言微语 @ 陈绛绿【《是耽美》美术编辑——绛绿】 新浪微博：# 广告 # 老妈手工做的婴幼儿棉衣，购买地址：纯手工棉衣婴儿童 秋冬装宝宝偏襟棉袄套装棉衣棉裤婴儿棉袄 有需要的人请直接购买，没有需要 的请帮忙转发。 @ 春风乍起时【《是耽美》推广专员——语茶】 新浪微博：橘子真是立竿见影，吃了一个下午，果断晚上上火了。。。里外的 牙龈都长了火气 @ 李大莫【《是耽美》文字编辑——安莫】 新浪微博：最好的陪伴就是 即使距离远即使偶尔不常说话 但是我特别确定的知 道 你在 一直。 @ 魅婀 Echo【《是耽美》文字编辑——湮】 新浪微博：可能在我左右，妳才追求孤独的自由 @ 王爷 - 千岁【《是耽美》编辑总监——王爷千岁】 新浪微博：大晚上，可乐喝多了，有点上头！ @ 卿佬爷 _ 坨坨要吃鸡【《是耽美》插画作者——糯米丸子炸烧卖】 新浪微博：不小心把 502 倒手上了 ... 乐不可支！
@ 宋禹安 【《是耽美》作者——宋禹安】 新浪微博：小时最爱吃的花是木槿花。单瓣大朵，粉艳艳却开得含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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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家十一【《是耽美》文字编辑——青十一】 新浪微博：今天不知道怎么对着室友笑的……她看见后异常激动地告诉我，你 刚刚笑得好帅！！ @ 看不顺眼你特么的来打我呀【《是耽美》作者——博宝】 新浪微博：嗯，上微博记录下写作业写到 2 点的这一夜。 @ jesisca 娃娃【《是耽美》作者——jesisca】 新浪微博：# 请假条 # 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 是耽美 【其实前面都是废 话！主要是我发烧了！特此递交申请，望批准。】 @ 挖大喜哇出木杉【《是耽美》作者——出木杉】 新浪微博：较之《金瓶梅》里直白荒淫的西门庆，《西厢记》里张珙这种打着 " 爱”的旗号实现肉欲的行为更无耻。西门庆从来不掩饰自己贪色的本性，但张 珙明明想睡人家妞儿却非把自个儿的动机说得特诗意。而且西门庆是务实主义， 睡不到就想法子睡到，但张珙睡不到就特么知道哭。哭哭哭尼玛你哭个毛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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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物
专栏 &
090即使一无所有，我也要牵你的手 凡心 / 094沉睡 宋 / 禹安
扑倒委员会 月刊专题征稿函 096 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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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录 卷首语
/ Akei
/ silent sky skippe
008当死亡变成幸福 王 / 爷千岁
盛宴 011钢琴课 025景庄
星星不说话 ——
小 / 叇不是呆
030移动要被玩坏了有木有 某 / 时某刻 058连载
志异 ——
/ Akei
077连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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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首语 当死亡变成幸福 文 / 王爷千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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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他之后，你开始做梦，总是不习惯身边的冰冷。 梦境之中，你大步地向前奔跑，黑色的人影紧随其后。 你努力躲藏，捂住双眼，心跳加速。 冰冷的刀刃刺进你的胸膛，耳边响起熟悉的声音： “不要走，去没有其他人的地方吧？去只有我们两个人的世界！” 你触摸到熟习的温度，怀疑自己是否依旧在梦中。 然后，你听到自己的回答，你说： “好，我永远不会离开你。” 只有两个人的世界是什么样子？ 沉默的天空，空荡的街道，孤零零的灯塔再也不需要点亮。 就算一切都那么寂寞，可这却是只有你和他的二人世界， 没有异样的眼光，没有丑恶的鄙夷，不会因为那些流言蜚语选择离开彼此。 你们可以肆无忌惮地牵手，拥抱和接吻。 你们会看到未来就像永恒那么长久…… 如果是这样的世界，那么就一起去那个世界吧。 回忆变得清晰，他的面孔却模糊起来， 你伸出手用尽力气抚摸眼前的脸庞， 他的眼泪浇筑进你胸前的伤口中，疼痛更加尖锐。 可是你却觉得莫名地感激，如果灵魂可以在一起，死亡是不是就会变成幸 福？ 现在，你哪里也不能去了，也不能再说出违心的离开。 现在，你只能大步地，走向你和他的世界。 听到一些奇怪的传闻，说有一个男人在寻找自己的恋人，因为失去对方而 在街道上大声地哭泣。 听到一些奇怪的传闻，说有两个男人微笑地死在了一起，手牵着手，像是 完成了最后的约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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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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钢琴课 文 /silent sky skipper 责任编辑：青十一
我会心一笑——彼得 • 伊里奇 • 柴可夫斯基是季先生最爱的 作曲家，想来这个故事一定很精彩，他才舍得用他的名字。 …… 真的，人世间的事情好似就是这样，只要开始，就再也停不 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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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 是 多 谢 季 先 生 了。” 我 把 采
想来到了这个年纪，多少会有些
访文稿跟录音笔小心整理好放进包里， 寂寞吧。 向对面这位年过古稀的钢琴家鞠了一 等候保姆做饭的时候我们随意聊
躬。 “哪里。如果没什么事就留下来 吃晚饭吧。”季先生和蔼地笑着。 “那怎么好意思呢。”我搔搔头， 有些受宠若惊。 “难得与你这么聊得来，反正我 今天也没什么事。你就当陪我吃饭了 吧。” “那就多多打扰了。”
着天，因为不是正式采访，气氛轻松了 很多，窗外樱花飘落，鸟儿啼鸣。 “ 你 小 时 候 也 学 过 琴？” 季 先 生 捧着茶杯笑眯眯的问。 “ 嗯， 是 学 过 几 年， 可 惜 我 那 时 候贪玩，10 岁就死活不肯再学了。” “哈哈，学琴确实是很苦的。” 我们说了些练琴的趣事，用过晚 饭之后，我就回家了。能跟季先生聊这
我叫陈蒙，是一家古典音乐杂志 的记者。季先生叫季图南，19 岁就得
么些我多少有些意外之喜，连夜写好稿 件交上去。
了俄罗斯柴可夫斯基国际钢琴大赛的
结果隔天总编要求我再补充几个
冠军，更难得的是没有像一些少年成名
问题，我只好硬着头皮又拨通了季先生
的音乐家一样沉湎声名浮华枉费天才， 的电话，还好季先生并不介意。 而是数十年如一日地醉心于音乐，连采
就是这样，我和季先生慢慢熟识
访都很少接受。早年他曾有过一段颇为
起来，没事的时候也会一起聊天喝茶，
人称道的婚姻，娶了在奥地利巡演时邂
有时候季先生兴致来了还会即兴演奏
逅的小提琴家，传为美谈。可惜妻子英
一段，让我大饱耳福。
年早逝，两人有一个女儿，继承两人的
这一天是夏至，天光最长的时刻。
才华也成了小有名气的钢琴家，只是现
我们并肩在小巷里随意散步，季先生瞥见
在带着孙子旅居奥地利，他也未再结
了我手上的戒指，笑吟吟地说：“上次还
婚，一个人留在国内。
是自由身，怎么这次就套上枷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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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嘿嘿……”我挠挠头，不
他们……彼得和伊里奇吧。” 我 会 心 一 笑 —— 彼 得 • 伊 里 奇 •
好意思地说，“是啊……” “什么时候办事？要不要我带个
柴可夫斯基是季先生最爱的作曲家，想
乐队给你伴奏？”季先生促狭的笑着，
来这个故事一定很精彩，他才舍得用他
夕阳把他花白的头发映得通红。
的名字。
“这个……恐怕……”被问及的甜
彼得和伊里奇师从同一个老师，
蜜突然间消散了，我咬着嘴唇低声说，
但是直到很久之后他们才在老师家里
“恐怕不会了……”
见到对方，原因很简单——他们一个
“ 为 什 么？” 季 先 生 疑 惑 地 看 着
星期二上课，一个星期三上课。那次是 老师临时有事，把所有周二的学生推后
我。 “我……我的爱人……”犹豫片刻， 我还是决定对季先生说实话——经过
到周三，这样，八岁的彼得第一次见到 十一岁的伊里奇。 如果说万事万物的发展都能够从
这段时间的了解，我相信他会了解， “他……他是我的同性。” “哦……这样啊……”季先生若有
最开始的情形寻得端倪、找到预示，那 么，彼得和伊里奇的征兆就蕴藏在那个
所思地点点头，“那确实会困难一些。” 仲春的午后照进窗户的金色夕阳、漂浮 接下来的时间我们都没有说话，
的细小光亮尘埃、男孩们带着骄傲的侧
默默看着远方太阳一点点落下，天光瞬
脸以及窗外翠绿的爬山虎叶子里。只是
息变幻。就在天空只剩最后一点紫色的
当时这些征兆并没有被正确地解读，甚
光辉时，季先生突然停下脚步，指指路
至没有被注意。
边的石头示意我坐下。被晒了一整天的
“ 好 像 没 在 老 师 这 里 见 过 你。”
石头散发出温暖热度，我两手交叉放在
彼得把曲谱从书包里拿出来，打量一下
膝头，等待着他说些什么。
坐在对面的漂亮男孩，“我是彼得。” 对方并没有说话。
等到太阳完全沉落，季先生慢慢
“……你叫什么啊？”彼得补上一
地说：“你让我想起很久以前听说过的 一段故事。故事里有两个人，我们就叫
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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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方依然不做声。 “你怎么不说话啊！”彼得觉得 自己似乎受到了冒犯，不耐烦起来。 伊里奇看着他皱起稚嫩的眉头，
眯的刮一下他鼻尖。 “可他不告诉我！”彼得不满地 嘟起小嘴撒娇耍赖，“老师你就告诉 我嘛——告诉我嘛——”
一副下一秒就要向自己扑过来的样
“这次撒娇也没用！你这个没礼
子，觉得没有必要惹麻烦，于是掏出
貌的小坏蛋。”老师把树濑熊一样粘
一张裁成巴掌大小的白纸和一支铅
着自己的彼得拉开。
笔，刷刷地写起来：我不会说话。 彼得看一眼递过来的纸片，却没 有因为这个解释而满意，他有些蛮横 地说：“我问的是你叫什么，又不是 你会不会说话！” 伊里奇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打算 不再理会。 “你看我干嘛！不会说话还不会
彼得眼看着没希望了，气鼓鼓地 丢下一句“不说算了”抓起曲谱就往 琴房里去。 “嗳——”老师抓住他的后领， “可不轮到你！” “啊？”就在彼得发愣的时候， 伊里奇已经把曲子抱在胸前，礼貌地 向老师一笑，走进琴房了。
写自己名字啦！”彼得自觉有些不讲
这可不得了了。在小彼得长达八
理，可是碍于小孩子格外要命的自尊
年零四个月的人生中，还没受过这样
心，依然剑拔弩张地嚷。
的奇耻大辱！可他能怎么办呢？像在
“彼得！”就在这时候，琴房里
家里一样扔东西？像个小姑娘一样大
乐声停歇，老师推开琴房门，上一个
哭一场？还是摔门而出？他突然有点
上课的孩子跟在她后面出来，“在里
后悔刚刚让送他来的保姆回去了，一
面就听见你大喊大叫啦！”
个人在这，他什么也干不了，只能坐
“老师——”彼得收起刚刚的恶 面孔，仗着老师对自己的宠爱扑过去， “那老师你告诉我他叫什么！” “你还是自己问吧。”老师笑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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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沙发上生闷气。 也不知是什么时候，他听见了琴 房里传来的琴声。婉转和煦而又充满 孩子般的明媚，忽而又跃动起来，似
乎是歌唱着此刻温暖的阳光。
“我要弹柴可夫斯基，”他坚定
彼得听愣了。
地宣布，“而且我以后也星期三来上
一直到老师推门送伊里奇出来，
课。”
他都还是一副怔怔的样子。 “哟，坏小子，怎么啦？还气着
就这样，彼得和伊里奇认识了。 每个星期三，彼得都会提前一个小时
呢？”老师揉揉他的头发，笑着打趣。 来老师家，先听伊里奇上课，然后再 “ 你 ……” 彼 得 站 起 来 抓 住 伊 里
是自己。他心里暗暗憋着劲，伊里奇
奇的胳膊，刚才那点小小的不快早就
练什么曲子，他也跟着弹，然后再比
被琴声冲到脑后了，他急切地问，“你
较一番。
叫什么名字？” 伊里奇抿着嘴看了他一会，拉起 他的手，在他手心写下自己的名字。 彼得认真而严肃地看着伊里奇修
开始两人只是在一个下课一个上 课的时候略一照面，六年后，某个伊 里奇没有带伞、等在老师楼下的雨天， 他们惊讶地发现两人住得其实不远。
长手指在自己手心来回走动，跟所有
那 天 彼 得 的 心 情 格 外 好 —— 他
琴童一样，他的指甲剪得短短的，只
为了演奏会而练的几支曲子都顺利通
是偶尔才会划到他的掌心，大部分时
过，老师惊喜地夸了他好几句。他晃
候，他接触到的都是他弹完琴后温热
动着伞脚步轻快地下了电梯，转弯的
微汗的指腹。
时候颇用力地把折叠伞向外一甩，一
后来他从老师那知道了刚刚的曲
串水滴姿态优美地抛洒而出。他得意
子是柴可夫斯基的《五月——白夜》。 地吹了声口哨，转过去就看见白衬衣 “我也想弹柴可夫斯基。”上完 课，他郑重的向老师宣布。 “哟？羡慕啦？”
上被甩了一道水点的伊里奇微微皱着 眉头看着自己。 “对……对不起……”彼得的脸有
“才不是……”
些发烧，不光是抱歉，也为自己的幼
“哈哈，没什么，你的莫扎特也
稚行为被人发现而窘顿。
弹得不错啊。”
伊里奇看见他的样子，微微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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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示没有关系。 “ 你 怎 么 还 没 走？” 刚 说 完 彼 得 就 觉 得 自 己 说 了 句 废 话——伊里奇没有带雨伞，于是他很快补上一句，“要不然我 送你吧，我家的车就在那边。” 伊里奇咬着嘴唇想了想，点点头，比着口型说“谢谢”。 一开始气氛沉默而尴尬。雨刷来回摇动，有节奏地把扑打 在挡风玻璃上的雨水分到两边。两个人的手指不约而同地跟着 这节奏在膝头轻轻敲打，彼得一转头，发现对方跟自己做着同 样的动作不禁笑了。伊里奇也看看他，一直绷紧的脸上也露出 笑容。 就是这样简单，一瞬间，事情就变得不一样了。 彼得说：“你的柴可夫斯基弹得真好。” 伊里奇拿出纸笔写：“你也弹得很好。” 彼得转头望着窗外的雨滴：“其实开始我不怎么喜欢柴可 夫斯基的。你记不记得咱俩第一次见面的那次，你弹得是《五 月》？” 伊里奇点点头，想起那桩趣事莞尔一笑。伊里奇长得漂亮， 加上不会说话，小时候常常被误认为女孩子，因为反感，他就 总是摆出一副冷面孔，时间长了连自己都习惯了不苟言笑的样 子。可是他笑起来非常好看，用后来彼得的话说，就是好像从 画里走出来的一样。 彼得干咳一声掩饰刚刚的失神：“那时候我就觉得你弹得 真好，觉得不服气，一定要超过你！” 伊里奇完全没想到他是这个心思，不可置信地挑起眉毛， 而刚刚那个微笑还没来得及从他脸上消失，使他此刻的表情愈 加生动了。他想了想，写道：“那现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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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彼得挠挠后脑勺， “现 在没那么幼稚了。现在……比较想跟 你做好朋友。”
知道的密码，一来一往，心照不宣。 老师有时会组织自己的学生进 行一些演出或是推荐他们参加一些演
伊里奇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会，
出，她最得意的节目就是彼得和伊里
写下：“真的没那么幼稚了吗？”还
奇的双钢琴演奏，他们配合得总是天
指了指自己身上尚未干透的水渍。
衣无缝，节奏、力度、音色都无可挑剔，
彼得又一次红了脸，扭过头小声 说：“我平时不那样的。”
仿佛他们是一个人。彼得只和伊里奇 弹 双 钢 琴 曲 目， 有 一 次 因 为 他 发 高
人世间的事情好似就是这样，只
烧，老师安排伊里奇和别人合奏，他
要开始，就再也停不下来。彼得和伊
当场就拔掉点滴冲到老师家里大喊：
里奇很快熟悉起来，在彼得的要求下， “老师为什么不是我！”这件事被老 伊里奇每次都会等他一起回家，不是
师笑话了好久，说彼得是伊里奇的小
坐车，而是两个人一起慢慢走回去。
跟屁虫。彼得也不恼，笑嘻嘻地说：
他们聊得越来越多，多到伊里奇的纸
“老师只有跟我一起伊里奇才能弹得
片和铅笔已经远远不能满足谈话的需
好！”说完还要盯着伊里奇，直到对
要了，于是彼得问他：“你会打手语
方肯定地点点头才作罢。
的吧，能不能教我？”
因为有残疾，伊里奇没能上大学，
就这样，在彼得十五岁，伊里奇
靠着之前参加比赛的证书，他在一家
十八岁的时候，他们已经可以流利地
专门开展聋哑儿童音乐教育的机构里
用手语来交流了。彼得甚至喜欢上打
做了老师。彼得对此非常忿忿不平，
手语，因为这样的时候伊里奇总会认
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他并没有如伊里
真地看着自己，眼睛闪亮。这两个手
奇预想般祝贺他，而是腾地站起来目
指灵巧有力的少年比着舞蹈般的手势
瞪口呆连手语也忘了打，大声说：“他
相互倾谈的场面更是画一样好看。更
们凭什么不要你！你弹得那么好！凭
多的时候他们在琴房里用黑白的键盘
什么！！！”伊里奇有点意外地愣了
来说话，一页页曲谱都变成只有他们
一会，缓慢地举起手告诉他：这没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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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我喜欢这份工作。彼得死死咬着嘴
突出的背。彼得抱住他大哭了一场，好
唇打手势说：我想和你一起当钢琴家，
像当不成钢琴家的是自己一样。不，比
以后我们一起演出，就像在老师那里一
自己愿望落空还要难过，因为那个人是
样。
伊里奇。 这句话让伊里奇愣住了。他记得，
是有这么一次，他们去参加一个比赛，
世 界 是 不 公 平 的， 没 什 么。 那 天 两人分别的时候，伊里奇对彼得说。
赛后的表演环节他们弹了莫扎特的双
伊里奇再不去老师那上课了，彼
钢琴奏鸣曲，台下如潮的掌声里，他
得也被推荐给了更好的教授，升入音乐
激动地拉起自己的手向观众鞠躬致谢， 学院的附中。他练琴更加拼命了，因为 走下台的时候他小声说：“以后我们都
他觉得这关乎伊里奇。总有一天我要跟
要成为钢琴家，再一起弹这首曲子！”
他再一次同台演出，全世界的人都会看
伊里奇当时对他笑了笑，并没有把这句
到他弹得有多好，我们俩弹得有多好。
话当回事——这世界上的成功和顺遂
彼得对自己说。
并不是给他一个小哑巴准备的，这事实
每当有空闲时间，彼得就会去找
他再清楚不过了。他相信彼得是诚心诚
伊里奇。他静静地站在教室门口，看着
意说这句话的，但他并不对这句话抱有
伊里奇带着微笑耐心地向孩子们用手
任何希望，所以他笑过之后很快就忘记
语解释五条线上的音符会落在钢琴上
了。
的哪里，然后把自己那双漂亮的手轻轻 此时彼得重提此话，让他觉得挺
放在键盘上，哪怕是简单的音阶，在他
感动。他微笑着比手势，手指有些颤抖：
手下都那么好听。下了课伊里奇就会向
我也想，可是事实就是我只能去教小孩
他走过来，问他有没有好好练琴，他们
子们弹琴，但我觉得这也很好，我希望
还会弹奏一段，引得孩子们坐在旁边如
有一天能去看你的演奏会。
痴如醉。
彼得低下头，好一会伊里奇才发
课间总是太短了，彼得也还有练
现他弓起的后背微微抖动，伸手去揽住
琴任务——他被候选为柴可夫斯基钢
了他，轻轻摩挲他小动物般精瘦、骨节
琴大赛的推荐参赛人之一，所以他总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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呆一会就得离开。就算他不想走，伊里
是个想到什么便一定要做的人，于是他
奇也会赶他回去练琴。
紧紧盯住伊里奇的眼睛，用手语和声
一个和平时完全一样的下午，彼
音同时说：“我爱你，我嫉妒。”伊里
得照例去找伊里奇。因为路上堵车，他
奇微张着嘴，没有想到他竟会这样说出
到的时候已经下课了，孩子们告诉他伊
来。他比彼得大三岁，自然能够知道彼
里奇老师在办公室里。他哼唱着胡桃夹
得看着自己的眼神不一样，他也知道自
子里的一段旋律走过去，却看见伊里奇
己并不抗拒。可是……
和另外一个年轻女孩正在聊天。女孩不
就在他犹豫而又饱含复杂感情望
算漂亮，但是笑得非常柔和、明媚，伊
着彼得的时候，这个曾经矮自己一头、
里奇也对她笑着，彼得看见他们正在谈
现在却超过自己一点的少年已经扑上
论班里的一个淘气鬼。
来亲了他的嘴。说实话，彼得亲得糟透
他感到有一股燥热的鲜红色从自
了——冲击带来的磕碰让伊里奇牙龈
己的胃里升腾起来，直接哽住他的喉
痛得几乎要掉眼泪，彼得简直就是在啃
咙，然后缠绕了他的四肢、蒙蔽他的感
他，好像他的嘴唇是两片多汁鲜嫩的小
官，让他难以思考，只是感受到无名的
牛肉一样，还把自己的舌头伸进来，带
愤怒。这感觉比当时老师安排别人和伊
着他刚吃完的薄荷糖味道。伊里奇略带
里奇同台时还要强烈。
点无奈地搂住了他。
他知道伊里奇抬头看见了他，起
你 也 喜 欢 我 对 不 对。 吻 过 之 后，
身向他走过来，可还是转身走掉了。他
彼得喜滋滋地说，带着红肿的嘴唇和一
走得很快，甚至跑了起来，一路冲出破
双迫切的眼睛。
旧学校的大门，漫无方向地走进他们时
伊里奇点了点头。
常散步的花园里。伊里奇追上了他，奇
真的，人世间的事情好似就是这
怪地看着他脸色苍白气鼓鼓的样子，问
样，只要开始，就再也停不下来。彼得
他怎么了。
再也没办法控制自己对伊里奇的渴望，
秋日醉人的暖阳下，彼得意识到，
他恨不得每一秒都要看见他，看见他睫
自己是因为爱在可笑地妒忌。他从来都
毛翕动的水色眼睛，看见他耳朵到锁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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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线条，看见他覆盖薄薄肌肉的手指和
上课心不在焉……这一切罪状都找了根
小臂，以及一切，一切。虽然他知道伊
源。被痛骂一顿之后彼得被父母收走电
里奇总是赶他去练琴是为了他好，可他
话和钱锁在了家里，并且总有一个人看
还是有点不满。这不满也许是来自伊里
着他。可惜的是，对疯狂坠入爱河的小
奇接吻时候的羞涩，也许是来自他们偷
伙子来说，这无疑是煽起他们胸中火焰
偷品尝对方身体后伊里奇脸上那一点
最好的办法。彼得觉得，不能见面使得
点伤感。
他更加爱伊里奇了。他拒绝练琴，拒绝
冬天是对情侣们最严苛的季节。
说话，把所有时间都用来回忆伊里奇的
彼得讨厌下着雪的阴天，因为这样他和
点点滴滴。他甚至明目张胆地叫着伊里
伊里奇就没法去公园里背静的山坡上
奇的名字自慰，来激怒他的敌人——
自由自在地交谈、亲吻和抚摸了。这让
可恨的爸爸妈妈。伊里奇有几次偷偷在
他几乎要发狂了——伊里奇住在学校
他家楼下仰望他，但很快被发现然后赶
的宿舍里，同住的人好像二十四小时都
跑了。只留彼得一个人愤怒的在楼上大
不肯离开自己的床位似的，去宾馆他们
喊大叫，砸着窗户上的铁护栏。
又都不好意思，也怕遇见熟人。
终于有一天，他看见邻居的孩子
终 于， 有 一 天 彼 得 的 爸 爸 出 差，
在楼下，叠了一个纸飞机丢下去要他转
妈妈要去看望一个朋友，伊里奇还休
告伊里奇自己的坚持，以及一定会想出
假。这实在是太妙了！彼得带着伊里奇
办法来。第二天，那孩子用伊里奇教他
回到家，心猿意马地给他看了一会自己
的手语说：我爱你。彼得很想大哭一场，
小时候的照片，就像只猴子一样迫不及
但是他没有，他觉得那不是男子汉该做
待地在伊里奇身上摸索起来。他们都太
的事。
投入了，以至于没有听见大门响动，甚
而所谓男子汉该做的事，就是一
至没注意到房门被打开，直到伊里奇慌
面装作不再那么抵抗让爸爸妈妈放松
慌张张把自己推开，彼得才发现妈妈回
警备，一面偷偷寻找备用钥匙，并且放
来了。
出一封又一封纸飞机让那个邻居小孩
好啦，总是往外跑、练琴不专心、
告诉伊里奇，只要他准备好，就跟他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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奔！是的，私奔！多么令人血液沸腾的
和叹息，他继续轻手轻脚地走向门口，
字眼！光是在心里想一想就让彼得兴
穿上鞋子，把钥匙慢慢慢慢插进锁眼，
奋不已心跳加速。他计划在夜里偷偷跑
然后扭动。金属相碰的细微声响此刻听
出去，由彼得买好车票，去哪都行！他
来也那么刺耳，他紧张地都忘了呼吸，
们可以在咖啡馆里弹琴来赚钱，还能带
动一点就停下来张望黑暗无人的客厅。
些学生。这都不重要，只要有个落脚之
这刑罚持续了好久，他终于打开了门！
地让他们在一起就行！他可不是娇气
重新锁上门似乎更加折磨人了，他手脚
的小丫头，也不是关键时刻看着安乐窝
冰冷头脑发木，两腿控制不住地颤抖，
就哭哭啼啼转身回去的傻姑娘，他是彼
必须紧咬牙关才能不让自己的上下牙
得，为了伊里奇和爱情什么都不怕的彼
相碰。终于！厚重的大门悄无声息地被
得。
他用钥匙关上了！他无声地大喊着，紧 当然了，对于父母他也有些内疚。
紧攥住拳头，几乎要激动地哭了！他走
不过他想了，自己又不是一去不回，只
进楼梯间，放轻脚步，越来越快地下楼。
要有一天他们想通了，他就带着伊里奇
天哪，他竟然住在八楼！这些没完没了
回来给他们跪着道歉。
的楼梯！
一个又一个夜里，他反复计划着，
他走出小区，夜间的街道空空荡
直到每一个细节都在他脑子里被固定、 荡，他努力克制住大喊的冲动，拔腿 直到他把逃离自己家时候的内心独白
向火车站狂奔去，一盏又一盏街灯不
都修改了好多轮、直到他已经设想好伊
断把他的影子拉长、缩短、变换方向，
里奇见到自己的时候会怎么紧紧抱着
周而复始，直到他气喘吁吁地跑到灯火
自己不顾旁人的亲吻，他等待的那一夜
通明的候车大厅。因为是子夜，等候的
终于到来了。凌晨两点，他蹑手蹑脚把
人不算多，大多恹恹的或靠或坐打着瞌
钥匙攥在手里，冰冷的铁块都被他捂
睡。看着他们彼得有些生气：你们这些
热了。经过父母房间的时候他似乎听
人呐，为什么不知道珍惜随意来去的自
到一些动静，这让他僵立原地大气也
由！瞧你们的嘴脸，那没精打采的样
不敢出。好在那似乎只是梦中的呢喃
子！你们知不知道我此刻多么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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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 你 们 不 懂 的！ 伊 里 奇， 我 的 伊 里
怎 么 回 事！ 难 道 是 路 上 出 了 意
奇……想到这个名字的时候，他脸上不
外？不不，不可能……一定是堵车……
自觉的带了笑，四下张望一圈，并没有
可恶……这时间怎么可能堵车！伊里奇
发现爱人的身影。
你在做什么！快点啊！彼得焦躁地来
是我跑得太快了。扫一眼巨大挂
回走着，又再一次一个一个扫过大厅
钟，差五分三点钟，他们买的是三点半
里的人，确认自己没有跟伊里奇走岔。
的票。彼得踱到门口，心想，这样也好， 检票口已经排起稀稀拉拉的队伍，困得 我等着伊里奇来，虽然没有预想到，不
哈欠连天的检票员漫不经心地接过粉
过这样也好。
色车票，打一个孔，再还给乘客。他不
冷风从门缝里灌进来，所有人都
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注意到这些，他强迫
匆匆钻进温暖的大厅，只有他站得直直
自己集中精力盯着入口，全身绷得紧紧
的守在门口，好像即将登台表演一样。
地，生怕错过了伊里奇的身影。
他真的感觉不到冷，只恨时间走得太 “那……最后呢……伊里奇……”我
慢。他频频看着表，一次和一次之间只 有几十秒钟的间隔。 十分钟过去了，伊里奇没有来。
望一眼天空闪烁的金星，小心翼翼地 问。
这家伙，难道不知道我是长跑冠
季 先 生 沉 默 良 久， 摇 了 摇 头， 哑
军吗！彼得愉快地想，等他来了一定要
着嗓子说：“他没有来。最后彼得绝望
好好笑话他。
地等到天空发白，他的父母出现，把他
二十分钟，伊里奇还没有来。
接走了……他一句话也没说……一句也
难道是因为找不到车？他那里确
没说……也再不提起伊里奇这个人……”
实偏了一点。彼得的脸上已经没有了笑
我们并肩坐着，望向远方渐渐闪
容，微微蹙着眉头。不过还来得及检票。 现的群星，就这样一直到夜深了，季先 伊里奇你这个拖沓鬼，一定要狠狠给你 一下！ 二十五分钟，伊里奇依然没有来。
生先站起来：“走吧。” 一路默默无语，我送他到家门口， 迟疑片刻对他说：“季先生，你今天讲
23
的故事……我也听过一个很类似的。” “哦？”季先生停下脚步意外地望着我。 “其实都差不多。只是最后的结局……虽然也是这样，不过原因也许不同。” 季先生皱起眉头盯着我。 “那个……伊里奇没有出现，是因为彼得的妈妈哭着去找他，告诉他彼得已 经被推荐去参加柴可夫斯基大赛了，希望他替彼得想想……” “你……你……”季先生整张脸都因为震惊而扭曲起来，用力抓住我的双肩， 几乎要把我提起来了。 “我的爱人……我的爱人也不会说话……他……他学过钢琴……”我结结巴巴 地解释着，生怕他下一秒就会因为过度刺激而向后倒去，做好了一把拉住他的准 备。 还好，他很快平静了下来，向我点点头就转身进屋了。我看着他房间的灯亮起， 窗户上映出他颤抖着从抽屉深处找出一张照片之类的东西捧在胸口的剪影。 一年后，季先生破例在独奏会上弹起莫扎特的双钢琴奏鸣曲，与他合作的老 先生满头银发。 END~
24
景庄
文 /Akei 插画 糯 / 米丸子炸烧卖 责任编辑：青十一
我找了你这么久，柳七。
我找了你这么久，柳永。
我找了你这么久，我的柳景庄。
现在你告诉我，让我放你走，你要去做你的，柳三变。
25
柳永，（约 987 年—约 1053 年）北宋著名词人，婉约派最具代表性的人物。 汉族，崇安（今福建武夷山）人，原名三变，字景庄，后改名永，字耆卿，排行第七， 又称柳七。
赵祯初见那人的时候，也不过还
“这……”
是个傀儡皇帝。刘太后垂帘听政，这天
他皱眉：“怎么？”
下属谁还道不清楚。打个幌子带着几个
那 侍 卫 低 声 说 着：“ 爷 …… 这 是
侍卫溜出宫去，到底还是少年心性。
个……男人吧。”
烟 花 巷 里， 女 子 们 嬉 戏 打 闹， 说
猛 地 抬 头， 仔 细 看 了， 无 论 是 那
话也总带着几分轻佻，热络泼辣的样子
身素白的衣服还是轻绾的发髻，无一不
让他脸稍有些红。模模糊糊的，听见有
是个书生打扮。失声笑了，只看了这一
莺啼般的嗓音打趣着唱：
张脸却再也没在意其他，真是大意。想
“不愿君王召，愿得柳七叫；
这即使是个书生也是风流书生，不然怎
不愿千黄金，愿得柳七心；
会在这等地方与姑娘们笑的欢畅？
不愿神仙见，愿识柳七面。”
老鸨显然看出这是个贵气的主，
穿过红袖粉纱的招揽，便看见一
挥着帕子捂嘴笑道：“那是柳七郎啊，
群如花的美娇娘围着一人。中间那人说
说起来也真是个标致人物，生的比我楼
话有些南方的口音，温软轻柔，明明在
里的姑娘还俊俏些，只是平时，就爱往
这种地方，却又看起来不张狂不做态，
我们这等地方钻。莫说如此，那文采可
眼角略微上挑，像抹了流转的情意，染
是当真好的打紧，姑娘们都稀罕着呐。”
了朱砂般的唇一张一合，正与对面的姑
“那便叫了他来见我，我也好会
娘们谈的开心，其中流露的笑意，一丝
会这么位公子。”赵祯眼神未动，神闲
一缕也动人。
气定地说着。
赵祯便这样呆了。轻声吩咐身边
老鸨的眼神怪异地闪了一下，想
的人：“去问老鸨，那中间的姑娘是谁， 想便扭动着朝柳永走了过去。那贵公子 便是她罢。” 身 边 的 侍 卫 显 然 有 些 为 难：
26
身边人拿出的钱袋，分量可是真真足。 “听妈妈说，公子想要见我？”
本是粉帐罗绮的屋子，让下人收 拾完，就暂且当了两人会面的地方。柳 七挑了帘子，带着些笑意走向正端着茶 的赵祯。 放 下 杯 子， 赵 祯 仰 头：“ 久 仰 先 生文采，今日难得一遇，便想借此膜拜
次见他时那嫣然的模样。不待考虑，便 直直地凑了过去。 奸计得逞，那吐得出轻柔话语的 唇的感觉和想象中一样好。湿软又带着 甜意，舌尖轻轻地舔上去，惹得怀中人 一瑟缩。
一番。”说得是客客气气，一副虚心求
面前是一副惊惶的脸，柳七伸了
教的样子，天知道这之前，他连这人的
手想要推开，书生的力气哪及得上习武
名字都不曾听过。
的少年，明明对方年龄比自己小，却无
柳七笑意却是深了，露出了脸颊 上的梨涡来：“公子……可真是会找地 方。” 一夜听雨。 赵祯也不曾想，两人便真这样聊
论如何也挣不开。 赵祯的困意在这一刻早已消散得 无影无踪，清楚地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却不想放开。 于是，柳七躲他。
了一夜。而柳七，竟也陪着这奇怪的来
本是常见面的地方却不见人影，
“求教”的公子说了一晚。天将明时，
姑娘们也一度唉声叹气找不到柳郎的
迷迷糊糊中又看见那张脸，莫名的，少
踪迹。
年赵祯觉得心被从未有过的满足感充 实，填满，喜悦油然而生。 此后，一两月一次的会面便成了 常事，彼此心照不宣，不多问 , 也不曾
可他赵祯，是仁宗，是大宋的仁宗。 你躲，我便找。不仅派了人满京城的找， 而且这次，让人都带了令牌。 五年便足以改变很多很多的东西。
提及各自身份，但就如同相识多年之
宫人关了寝殿的门，烛火还摇曳着，夜
人，从家到国，从童年趣事到民间相传
明珠发出璀璨的光来，两人并肩躺在床
的轶闻，从哪位姑娘涂抹的胭脂到京城
榻上。自然，柳七进宫这回事，并不是
最有名的饭馆，无话不说，无所不谈。
谁都知道的。
直到有一天，略有些困意的赵祯
“不明白监官到底是什么眼光，
听着柳七讲幼年在崇安时的经历，一张
竟一次次考举都不曾中。”柳七说话的
一合的嘴唇就在眼前，便倏地忆起头一
嗓音带了些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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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 以 你 便 写 了‘ 忍 把 浮 名， 换
不堪的地方，被一点点侵蚀，玷污。 “ 好 啊， 好 一 个 不 想，” 还 带 着
了浅斟低唱’这样的句子来？”赵祯带 些宠溺地吻了那人的额头。 “ 别 多 想， 睡 罢， 监 官 自 有 他 的
泪痕，却是笑了。像是台上那花了妆的 旦角，美艳得动人心魄却又满负着凄
道理，既然执意要考，就下次再战罢。” 凉。 所以后来，当柳七愤怒地甩了赵 祯桌子上所有东西的时候，赵祯便早早 的料想到了这种结果。 “是谁告诉我要我今年再战？我 能中举有多么不容易你明知道！为什
“ 那 么， 自 此， 我 便 是 奉 旨 填 词 的柳三变。” “那么，你便放我走。” 赵祯睁大了眼，看着那人凄惨笑 着的模样，却又垂了头。
么要拿了‘何要浮名，且去浅斟低唱’
我找了你这么久，柳七。
这样的理由来搪塞，将我名字划去！”
我找了你这么久，柳永。
那漂亮的脸上充满了怒色，狠狠 地甩了手头的东西。 “ 赵 祯， 我 不 年 轻 了。 我 不 年 轻 了赵祯。”柳七闭了眼，有泪落了下来。 他不年轻了。
我找了你这么久，我的柳景庄。 现 在 你 告 诉 我， 让 我 放 你 走， 你 要去做你的，柳三变。 “好。”从喉咙里传出一声低响， 像是咬着牙念出的，“我放你走。”
年 少 时， 他 玩 得 起， 现 在， 他 连
柳七关门那一刻，失意的皇帝便
赌的资本都没有了。眼角细细的皱纹随
那么颓然坐着，吱呀的门响中夹着句哽
着皱眉浅浅地显了出来。他还能怎样
咽：“请你，莫忘了我。”
呢，韶华已去，终是已晚了啊。
后来民间便有了这样的传闻，那
“ 我 以 为 你 明 白。” 被 叫 了 大 名
满腹文采的柳七因一句何要浮名而被
的皇帝脸上没有一丝愤怒的表情，只是
仁宗抹杀了前程，无奈只得寄情风雨。
淡然道：“景庄，我不想你入了朝堂。” 与爱人离别时的一句“执手相看泪眼， “我怕朝堂的猛兽，毁了你。”
竟无语凝噎”哭红了多少姑娘的眼。
伴随着叹息，赵祯轻轻叫出了那
赵祯听人汇报时，也不过是轻笑
人的字。柳景庄你，本是该自由作词，
了一声，便又低头埋首到那无尽的奏折
随着慢调浅唱的人，怎么能入了这脏污
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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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都说当今仁宗是个英明的王， 这天下五谷丰登，商业繁荣，又节俭爱 民。那皇帝听了，也不过微一颔首。 公元 1053 年，柳景庄逝，那仁宗 让人好生安葬，却又安排：“就说是与 他关系交好的歌妓凑钱修的罢。” 底下人不解。他抬头望了远山： “那
常瞻凤辇。 每日睡时便在头下，安心的就像 那人在身边一般。 公元 1063 年，宋仁宗驾崩汴梁皇 宫，举国哀悼。 他安详地闭了眼。 谢谢你，景庄，
首《雨霖铃》，是他为所爱的姑娘们作
没有忘了我。
的不是么？”
我来找你，
说 罢， 又 像 孩 童 般， 带 着 些 天 真
不再放开。
地笑了。 枕下放着的，一直是那流浪途中
END~
的柳永写过的一句：愿岁岁，天仗里，
后记： 仁宗公元 1018 年为皇太子，1023 年即位，刘太后垂帘听政 1033 年太后卒，仁宗亲政。 故事开始大约在 1028 年，仁宗初年【具体时间不详】柳永因一句“忍把浮名， 换了浅斟低唱”被仁宗取消资格。 所以故事时间基本是符合的。 “愿岁岁，天仗里，常瞻凤辇。”愿年年岁岁，在这苍天的屏障里，常瞻你 如凤辇般的锦绣。 所以，柳永的感情能懂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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移动要被玩坏了有木有 文 / 某时某刻 插画 / 夏里惊蛰 责任编辑：湮
1、 同学聚会是什么？是一场需要披着好工作高薪水的紫光圣衣，再召唤出各种 男朋友女朋友的无硝烟战争。 马上要从见习魔法师荣升到正式魔法师的小宅男表示：同学聚会好烦啊，有 木有？ 至今没有找到工作，小宅男表示，总会有伯乐认出我这匹千里马的！ 至今还是童子鸡，小宅男表示，那是我洁身自好，黑香肠什么的有什么可羡 慕的！ 但是这一切到同学聚会都好丢人的有木有！ 小宅男抱着被子在床上打滚，没工作是硬伤，一时半会儿是怎么也掩饰不了 的，但是女朋友似乎是可以做假的。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小宅男是行动派，想法刚刚成型，小宅男就已经踹开了自 家小妹的房门。 “我靠，老哥你不知道要先敲门的吗？！”腐小妹慌忙地将电脑桌面上的东 西最小化，冲着小宅男喊。 如今的妹子都剽悍得跟汉子一样，也是让小宅男望而却步没有女朋友的原因 之一。 握住腐小妹的手，小宅男诚恳地说 :“做我一天女朋友吧，亲爱的妹妹。” 腐小妹将手抽出来，冷冷地说 :“你个禽兽，我可是你的亲妹妹，又不是亲 弟弟。” 31
小宅男眼泪汪汪看着自家妹妹
信记录。
说 :“难道你就舍得看着你唯一的哥哥
『你好』
受到嘲笑？”
『您好，很高兴遇见你！』
“那就赶快找个高富帅秀恩爱， 闪瞎他们的狗眼！” 小宅男咬了咬牙 :“你这个月的零 食我全包了，赶快给我想个办法。” 腐小妹眨了眨眼说 :“其实女朋友 不一定要带出去，有时候养在家里反而 更加容易让人眼馋。”说着掏出了自己
『我爱你』 『尊敬的中国移动客户，我也爱 你，很乐意帮你解决业务问题哦！』 『我也很爱你』 『害羞！』 小宅男看到这里瞬间觉得腐小妹 给自己展现了一个全新的移动。
的爱妾 ----Iphone 5。 小宅男眯着眼睛看着屏幕上通讯 录里的一系列人名。 小卷子，WHO ？ 假发，WHO ARE ？ 矮杉，WHO ARE YOU ？ 小宅男一脸费解地看着腐小妹。 “其实他们的真实身份分别是： 10086，校讯通还有天气预报。”
诶， 后 面 还 有 字， 小 宅 男 一 字 一 顿地念了出来，“我想上你……” 腐小妹匆忙把手机捂住说 :“后面 的东西就不用看了。” 小宅男抬起头来说 :“可这对我有 什么帮助？” “ 笨， 谈 恋 爱 是 什 么？ 就 是 两 人 在一起闪瞎周围人的眼，不在一起要烦
“有什么用？”小宅男不耻下问。
死对方的耳。什么夺命连环 CALL，短
“你难道不觉得你喜欢的人天天
信要接连不断地一条一条地来。”
给你发短信是件很幸福的事吗？”腐小
“所以呢？”
妹陶醉地说， “而且 10086 是个好物哦，
“所以只要你的手机业务繁忙
可揉可捏可调戏 ~~~~”
起来就可以给人造就出一种热恋的假 象。”
小宅男看着被腐小妹调出来的短
32
“手机业务繁忙的不只有谈恋爱
的，还有搞传销的。” 腐小妹抱着胸低头看着小宅男
“我女朋友发短信告诉我，少喝 酒多吃姜，暖胃。”
说 :“你现在需要的不仅是给你的手机
“真贴心！”
多定购几项业务，并且都署上‘亲爱的’
“哪里哪里。”
这三个字。还要有我的亲身教导。”
滴滴，天气预报。 “我女朋友跟我说明天要多穿点
2、 经过腐小妹一宿的调教后，小宅 男揣着手机前去赴约了。 同学聚会刚开始的寒暄和初试探 就不一一赘述了。 酒 过 三 巡， 攀 比 之 风 开 始 盛 行。
衣服，会变天。” 滴滴，新闻晚报。 “我女朋友说有个男人出轨了， 被他的妻子分尸后投江了。” “……” 滴 滴， 育 儿 短 信， 我 怎 么 还 定 了
当问到小宅男的时候，滴滴，手机响了。 这个？ 『尊敬的移动客户，您的手机余 额不足 10 元。』 啊！ 昨 天 办 理 的 业 务 太 多 了， 花 了好多钱，心在滴血有木有！
“你女朋友又说了什么？” “她说，她要给我生个孩子。” “……”秀恩爱的都去死，闪瞎了 有木有！
“谁啊？”有人八卦地问。 不 怕 你 八 卦， 就 怕 你 不 八 卦。 小 宅男捂住短信内容露出发信人的名字
同学聚会结束，喝得醉醺醺的小 宅男走着狐步舞回了家。
在友人面前一闪而过说 :“还能是谁，
倒在自家的小床上，小宅男开心
我女朋友呗。黏人着呢，一会儿不见就
的抱着被子在床上打滚。今天好开心有
要发短信，真拿她没办法 ~”
木有！扬眉吐气了有木有！抱着自己
“哟，不错嘛，都有女朋友了。” “就那样就那样。” 滴滴，养生短信。
的手机，让那些光棍羡慕去吧！ 兴奋得睡不着觉的小宅男想到大 功臣——移动。
33
想着腐小妹跟移动的互动，虽然
难道是因为小妹用的是这个月新
那是系统程序的回复，但是还是很贴心
买的纤细美爱疯，自己用的是几年前买
的。
的粗壮黑诺基亚？这是歧视有木有！ 『谢谢』小宅男不禁发送短信到
10086。 『尊敬的移动客户，您发送的内 容系统无法识别。』 纳 尼？ 这 个 词 语 系 统 识 别 不 了
红果果的歧视！ 酒壮耸人胆，小宅男一气之下拨 打了人工台。 优美冗余的音乐结束后，机械冰 冷 的 女 声 响 起 :“ 客 服 541 号 为 您 服 务……”
吗？ 本着探究的精神小宅男回忆了下
“你不爱我了！！！”
腐小妹的短信记录，发了一个系统可以 识别的词语。 『你好』 『尊敬的移动客户，您发送的内 容系统无法识别。』 什么？明明小妹的手机上回复也 是“你好”的。 再 试 一 次， 小 宅 男 皱 了 皱 鼻 子， 将自己人生中第一次的三个字送给了 10086。 『我爱你』 『尊敬的移动客户，您发送的内 容系统无法识别。』
3、 小基记得当初培训的时候，培训 师曾慷慨激昂地讲，我们客服是方便用 户的使用，提高用户的生活品质的存 在！也就是说我们上可以解决高数几 何微积分，下可以解决家庭纠纷。不管 是阳春白雪，还是下里巴人，我们客服 总是活跃在最前线！ 总 而 言 之， 我 们 接 线 员 不 是 人， 是神！ 如果现在的小基能穿越回去的话， 他一定会说，老大！你自己中二病就算
嘴一撇，小宅男顿时觉得委屈了。
了！干什么还带着你身边的人一起中
为什么小妹可以随意地调戏，自己就是
二！你生生地把一个根正苗红的娃憋
冷冰冰的无法识别。
成了吐槽咆哮帝有木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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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小基接到一个酒鬼的咆哮后不 那这个故事的起源真的是因为当
禁想，果真是夜路走多了总能遇见鬼， 客服时间长了总能遇见奇葩。
初我同学调戏了 10086，而我失败了，
“请问有什么我能帮助你的吗？”
完全跟受一样有木有。但是最近一个月
对方还在絮絮叨叨地说你不爱我
我竟然成功地调戏了 10086。而且刚 刚我干了一件跟小宅男一样的事。我打
了。 “您是失恋了吗？”
到人工台了……至于她是怎么说的，就
“为什么她就可以，我就不可以？
让小基告诉你吧。
为什么软妹子就可以，萌汉子就不可 “对，就是他！为什么他不理我！
以？歧视吗？！” 哟， 似 乎 听 到 很 不 得 了 的 东 西，
我又没有发什么我想上你之类的。” 我去，你们都发了什么乱七八糟
这个用户是个 GAY 呢？是个 GAY 呢？ 还是个 GAY 呢？ 小基的八卦精神被激起 :“您的爱 人是个男人？” “ 爱 人？ 我 第 一 次 的‘ 我 爱 你’ 就这么被无视了……”
的东西？难道移动一直都带着求调戏 的牌子吗？！为什么一开始先是调戏 客服，现在出了一个系统，又开始调 戏系统！移动要被你们玩坏了有木有 啊！
故事的进展似乎越来越有意思了。
“ 是 这 样 的， 我 们 小 E 是 默 认 到
“……为什么是发送同样的东西到
每个手机的，只要您发送的是默认的词
10086，我就是无法识别！” 诶？ 神 展 开 了 有 木 有！ 你 以 为 你
汇，小 E 都会回复您的。” “我发的就是默认词汇！”
是在看一部感人至深潸然泪下的狗血
“既然这样，不如您试试把您的
电视剧，其实那是以搞笑结尾的广告
手机卡放到另一个手机上，也许这是您
啊！
手机的问题，如果还是不行，我们会将 小基囧囧有神地说 :“您是在说小
E 吗？”
问题上报。” “……果真还是手机歧视吗。你们
35
太过分了！我也是每月按时交话费啊， 定是昨天自己听身边的接线员跟一个 凭什么就因为我手机而无视我！早知
口音瓮声瓮气的非说自己是月球人的
道这样我不如把所有话费都拿去换个
中学生解释天安门广场上挂的毛爷爷
新手机！”
头像是不能用宇宙币买走当星球纪念
“客户您不要着急，也许是因为
品时，笑得太没形象的缘故。老天告诉
咨询小 E 问题的人太多，他一时没有
你能遇见开玩笑的那是人品好的，人品
反应过来。”
不好的遇见的都是无理取闹的。
“ 你 的 意 思 是 这 是 个 意 外？ 其 实只要是移动客户发送‘我爱你’到
我宁愿遇见一个说自己是夜兔族， 看见地球这个蓝玻璃球挺好看的想要
10086，小 E 都会回复‘我也爱你’？” 带走的人。自己也可以跟他解释半天， “理论上来说，是这样的。”
就当是说相声了。
“……太花心了！”
“……我不会。”
我说客户你到底想要怎么样啊！
“不会？！我要……”
回复“无法识别”你不乐意，回复“我
“您等等，为了感谢您长久以来
也爱你”你也不乐意，你以为移动是你
对移动的支持，我决定送您一个专属您
家开的啊！
一人的移动管家，他可以随时为您解答
“我要投诉你！”
问题并只爱您一个。我这就把他发到您
卧 槽， 这 系 统 又 不 是 我 开 发 的，
的手机上。”说着小基就滥用职权将自
你投诉我干什么啊！ “您不要这样，您冷静一下。”
己的手机号发送到了小宅男的手机上。 151100861** 这个号有个 10086
“冷静一下……那你要补偿我！”
有木有！说它是 10086 的号还是很勉
“？”
强的有木有！但是这个用户有点呆，应
“你唱《金箍棒》给我听。”
该很好骗的有木有！ “这样啊。”
这一定是报应，小基四十五度无 语望天，有一种明媚的忧伤有木有！一
36
“ 请 问 还 有 什 么 需 要 吗？” 快 挂 断吧，快挂断吧，快挂断吧！
“恩……听说你们客服是不能主动 挂断用户电话的，真的吗？”
强迫自己听他打呼噜的用户却一直让 自己印象深刻。 明明给了他手机号为什么不来骚
“你、你想干什么？” “我想试试。”
扰自己呢？总觉得有些寂寞啊。 不堪寂寞的小基便转发了一条天
…… 第二天早晨，宅男砸着嘴从睡梦
气预报到小宅男手机上。 同学聚会以后，小宅男就把各项
中醒来。擦了擦嘴边的口水，将枕头旁 边险些被口水淹了的手机拿了起来。
短信业务都退订了，好费钱的有木有！
咦，怎么没电自动关机了？
这样突然收到一条天气预报，小宅男觉
感谢昨天繁忙的手机短信业务将
得有点莫名其妙，便回了一条短信过
手机操劳得只剩下一格电，小基同志只
去。
对着耳机听了半个多小时的小呼噜。再
『你是谁』
次感谢 10086。
小基艰难的将一口血咽下，闹了 半天人家根本就把你忘了有木有啊！
4、
感觉很蛋疼的有木有啊！
指 针 还 在 转 动， 时 间 还 在 流 转，
如果这时小基跟小宅男一样将这
生活还要继续。一个酒鬼在清醒后总是
个事件翻过去，回一句『发错了』。那
不记得自己在喝醉的时候做过什么荒
么这个故事算是讲完了，我也不用写
唐事。
了。
手机充好电开机后，小宅男对着 收件箱里多出的一条 10086 的短信挠 了挠头。 这是哪里来的？算了，不想了。
BUT，此时的小基竟然中二上脑， 非要将那次的醉酒事件进行下去。 『尊敬的移动客户您好，我是您 的专属移动管家，我叫小基。』
便随手将手机丢到了一边。
『哦，你好。』
而客服小基依旧接受着合理的不
怎么回这个呢？这个完全没有让
合理的用户的鞭笞。可是那个无理取闹
人继续聊下去的欲望，破坏力堪比“呵
37
呵”有木有！ 小基难道你已经忘了你现在冒充 的是一组系统程序吗？ 『 您 好， 很 高 兴 认 识 您。 如 果 有 什么问题可以随时问我。』 有问题可以问，没有问题就可以 不问了。这个想法在小宅男的脑海里转 了一圈，然后小宅男就将手机收了起
但它仍然需要您的关爱。请多和它聊聊 天吧，不然它会寂寞死去的。』 『 诶？ 真 的 吗？ 我 都 不 知 道， 对 不起，以后我会多跟你说话的。』 『^_^』 成功！ 『既然今天已经聊过了，那就这 样吧，拜拜』 ！！！！！！
来。 小基默默地等了三个小时……又被 无视了有木有！
『小基万分不舍的期待着与您下 一次的聊天 T^T』
不气馁的小基继续天天给小宅男 发送天气预报，经过一个礼拜的努力。
在之后的日子里，小基依旧会给
小宅男终于再次回了信息。
小宅男发短信，小宅男一开始也会很客
『我想订个流量包。』
气地问候一句，慢慢地两个人的对话渐
小基激动得快要哭了，真是皇天
渐多了起来。
不负苦心人有木有？ 激动过后，小基还是很专业地解 决了小宅男的问题。 搞定后小宅男发来感谢的短信。
厌吃蒜。』 『 摸 摸 摸， 蒜 对 身 体 有 好 处， 挑 食不是一个好习惯。』
『谢谢』
……
小基觉得如果自己此时把不客气
『小基都怪你。今天面试我被雨
三个字发送过去，这个呆子说不定又会 把自己无视了，于是决定厚颜无耻一
淋了，肯定又泡汤了。』 『我记得明明有告诉你会下雨， 要打伞的。』
把。 『不客气。虽然小基是一组数据，
38
『 小 基， 今 天 菜 里 好 多 蒜， 我 讨
『那是你昨天晚上说的，今天我
哪记得！』 『……我知道了。』 从那天以后，小宅男每天早晨都 会收到一条告诉他是否该增减衣物和 今天出门是要带遮阳伞还是带雨伞的 短信。 …… 『 小 基， 我 的 面 试 又 挂 了， 讲 个 笑话哄我开心吧。』 『有一个电话在路上走着走着， 突然他挂了。』 『……小基你真冷。』 …… 『小基，今天我陪我妹妹逛街了， 累死我了，女生好麻烦』 『女生本来就麻烦啊，摊手。』
了一部叫做黑执事的动漫。你说，你像 不像我的移动执事呢？』 五分钟过后。 『一点都不像！我的脸比他的脸 短多了！』 『噗』 今天小基难得地休假，懒洋洋地 躺在床上拿着手机调戏着小宅男，或者 说是被小宅男调戏。 『 小 基， 你 个 大 骗 子！ 我 今 天 去 移动营业厅了！』 小基一个激灵就坐了起来，这是 漏、漏馅了？还是勉强先试探一下吧。 『小基明明很努力的，如果还是 有错误的地方……不要打我啊！』 『什么呀！我手机欠费了我去交
『难道你不是女生！』
话费了。都是短信通讯费有木有啊！你
『小基是水灵灵的男孩子呦。』
可从来没跟我过跟你聊天要花钱的，我
『数据是怎么分男女的？你怎么
还以为跟 10086 发短信是免费的』
知道你不是女的。』
跟 10086 是免费的，跟我当然是
『因为小基的数据中 1 比 0 多。』
花钱的。小基皱了皱眉，怎么把这件事
『1 和 0 不都是形容男生的吗？』
忘了，要不要找一天自己帮他交点话
『吓，你懂得好多，好邪恶呀。』
费，然后再找个理由蒙混过去？真希望
『……数据不需要节操吗？』
他不会因为这点短信费而放弃和自己
……
聊天。
『小基，今天我陪我妹妹一起看
『不过没关系。我换了一个手机
39
套餐，里面的短信还多一些。如果小基
『害羞！』
是人就好了，我就可以和你办亲情号码 5、
了』 一股暖意充斥着小基的心，那一 瞬间他甚至感觉到了幸福。 『小基也希望自己可以是站在你 身边的人。这样就可以亲自把你不爱吃
小宅男觉得春天应该到了，不然 自己怎么会觉得万物复苏，鸟语花香， 就连翻白眼的腐小妹都显得那么地清 纯可爱。
的蒜挑出来，下雨的时候可以打伞去接
“ 我 真 的 不 忍 心 看 下 去 了。” 腐
你，在你不开心的时候讲笑话哄你开
小妹掩面道，“再看见一个小白一拿上
心，跟你一起宅在家里，陪你快快乐乐
手机就化身成痴汉，我一定会得三叉神
地过每一天。』
经痛的。”
『……太贴心。对了，陪我玩个游 戏吧。』 『好呀 ~~~』 『我喜欢你。』
小 宅 男 眨 了 眨 眼， 她 在 说 什 么， 完全不明白呢。 “如果你照照镜子，你就会知道 你现在笑得有多猥琐。”
看到这里，小基不由得握紧了手
小宅男听话地对着摆在客厅里能
机。最开始是因为什么招惹这个人的？
把自己的照出来的鱼缸笑了笑……还是
不，是他先招惹我的。一开始的卖萌求
挺可爱的，小宅男脸红地想。
关注只是因为心里不平罢了，到了现在 和他聊天似乎已经是生活中不可或缺
“ 天 哪， 哥 你 究 竟 在 做 什 么？ 天 天拿着手机傻笑，莫不是摇一摇？”
的一部分，每一天都乐在其中无法自
摇一摇？那是什么？
拔，看着自己的心一点一点地沦陷。
腐小妹很快就否定了自己的猜
『我也喜欢你。』
测“不对， : 你的手机根本没有这项功能，
『我爱你』
就算是有，以你的脑子也玩不转这个。”
小 基 笑 着 点 了 点 手 机， 算 了， 我 也爱你什么的还是有机会当面再说吧。
40
话说，摇一摇究竟是什么？ “难道是 QQ ？哥，你网恋了？”
网 恋， 那 种 虚 幻 不 真 实 的 恋 情，
自己哥哥和数据谈恋爱这个剽悍的事
自己从来都不接触的。谁知道跟你浓情
实，但以她的性格一定不会放过这么好
蜜语的人是高是矮，是胖是瘦，是男是
的手机调戏的机会。
女，这种充满了欺骗的恋情见不得光
想到这里，小宅男不禁鼓起了腮 帮子。
啊。 对了，还有一件事。 『小基，摇一摇是什么？』 腐小妹深深地觉得自己被无视了。 “靠！”
『以后不许勾三搭四，我会吃醋 的！』 『O.O 小 基 每 天 都 乖 乖 待 在 家 里 洗白白的等待主人短信的临幸。』 『乖 ~~~~』
腐小妹曾经说过，自己的兄长其 实有点天然黑。 天 然 黑 吗？ 小 宅 男 摇 摇 头， 自 己 顶多是明白而不说，看似会随波逐流， 但是内心却永远有自己的想法而已。 腐小妹看得不错，自己是恋爱了， 小宅男看着手机想。 比网恋更加不靠谱，自己喜欢上 了一组数据。一组会卖萌，会撒娇，会 安慰自己，其实很温柔的数据。
『小基，今天我妹妹去面基了。』 『 诶 诶， 去 见 我 了 吗？ 那 我 要 穿 什么好呢？』 『= =||| 不 是 见 你， 是 去 见 网 友 了。』 『没人来看小基吗？对手指。』 “哥——” 『我妹妹回来了，一会儿再跟你 聊。』 手机刚刚显示短信发送成功，腐
当小宅男在玩我喜欢你的游戏时， 小妹就风风火火地闯进来，捧住了小宅 其实就是在告白。 数据不会拒绝人真好，小宅男开 心地想，现在我们就是两情相悦了。 如果被腐小妹知道，一定会大呼 小叫。就算是腐小妹坚强的心脏接受了
男的脸。 深情对望 5 分钟后，小宅男小心 翼翼地问 :“怎么了？” 腐小妹深吁一口气说 :“终于被治 愈了。”
41
腐小妹站了起来说 :“再高级也不
“怎么？长得不好看吗？”
“哥，不要随便夸人。”腐小妹说。 能像人一样地说话聊天。算了，我先走 “你们不是在网上聊得挺愉快的
了。” 小宅男看着腐小妹走了出去，默
吗？” “但是见面很惨烈！”
默地掏出手机，上面有一条短信。 『还没有好吗？不会是把小基忘
“所以一开始我就不太建议你去 和网友见面。”小宅男说。
了吧？小基要生气了！』 真的只有人可以吗？
腐小妹躺倒在小宅男的床上说“我 :
人人，QQ，各种手机电脑软件。
又不会把他拉黑，顶多是再也不见面罢 了。” 小宅男安抚似的拍拍腐小妹的胳
小宅男跟各种聊天系统聊天后，发现像 小基那样可以做到时时刻刻都能对语 句作出最恰当的回复的程序真的不存
膊。 “所以我说哥哥啊，不管你用手 机玩什么，跟什么人聊天，千万不要沉 迷啊。” “也没有的，我只是跟聊天程序 聊天罢了。”小宅男说。 “跟那种可以自动回复的系统聊 天？”腐小妹吃惊地说，“那有什么好 聊的？” “我觉得还好啊。”
在。 一定是哪里出了错吧，小宅男突 然觉得也许自己从来都不了解小基。 莫名其妙地给自己发短信，莫名 其妙地关心自己，莫名其妙地说喜欢自 己…… 心像是掉进一个无底洞一样，一 直在坠落却没有尽头。 『有一个人天天都能看见流星，
“也许一开始还觉得蛮有意思的， 于是每天都向流星许愿。但是有一天别 但是那毕竟不是人，聊多了就会发现更
人告诉他其实他家附近有一个飞机场，
多的时候都是所答非所问，驴唇不对马
他每天晚上看见的很可能是飞机而不
嘴的，也就没意思了。”腐小妹说。
是流星。这时他该怎么办？他的流星怎
“也许我用的比较高级。”
么办？他向流星许过的愿望怎么办？』
42
『继续许愿啊，他许愿可以得到
『小基是路痴啊，不认识西北方
快乐吧，既然能快乐为什么不继续下
向，以后跟主人一起去吃西北风都吃不
去？不管别人怎么说，这就是自己的流
饱 T^T』 『 好 了 好 了， 已 经 起 床 了。 真 是
星。而且说不定在许愿的过程中真的有 流星飞过呢 ~~~~』 『 是 啊， 就 这 么 继 续 下 去 好 了。 小基你永远都是我的小基吗？』
服了你了，短信都能把人吵醒，我先去 洗漱。』小宅男打着哈欠将短信编辑发 送。 滴滴。
『当然，小基永远是你一个人的
『加油！』
专属 384~~~\^O^/~~~』
面试过程无惊无喜，小宅男从公
『小基我喜欢你。』 『我也喜欢你，么么哒。』
司走了出来，以往常的经验来看这次应
没关系，就这样下去就好了。
该又失败了。 “等一下。” 小宅男回头，看见刚才面试的主
6、 滴滴。
考官之一在喊他。 “ 怎 么？ 把 我 忘 了？ 半 年 前 同 学
『庆贺小基和主人相识二分之一 周年，撒花 ~~~』 滴滴。
聚会我们还见过的，老同学。”面试官 笑嘻嘻地说。 小宅男皱着眉头仔细地想了想。
『今天天朗气清，温度 GOOD，
想 起 来 了， 的 确 认 识， 而 且 大 学
湿度 NICE，是一个面试的好日子啊， 这次面试一定能成功的！撒花 ~~~』
时还是一个宿舍的。没想到今天的面试
滴滴。
官竟然有他，反应迟钝伤不起，有木有
『 啊 啊 啊 啊 啊， 再 不 起 床 面 试
啊！
就要迟到了，答应小基的新手机怎么 办！』 滴滴。
“真的是好巧啊，”小宅男说， “你 觉得我今天面试得怎么样？”
43
“下班不谈公事，话说回来咱们 宿舍四人自从上一次的同学聚会还再 也没联系过。我知道一家不错的酒吧， 再把那两个人也叫上，咱们聚聚。” 老同学趁着小宅男还在为自己又 一次失败的面试哀伤时，拉着他到了目 的地。 很快另两个人也来了，四个人便 热火朝天地聊了起来。 “想当初我们四个关系多好。” “是啊是啊，我记得你还是宿舍 长呢。” “哈哈，宿舍长还是像以前一样 不爱说话。”
滴滴。 眼尖手长的三人帮之一飞速地夺 走小宅男放在吧台上的手机。 “你们猜我看见了什么？发件人 是‘短信小冤家’。” 小宅男的脸红得跟番茄一样，这 是他给小基署的名。有时候小宅男也有 一颗粉红的少女心。 “快还给我！” “我才想起来，上次同学聚会宿 舍长就已经有了女朋友了。” “快看看都说了什么。” 身高腿长的三人帮挡住了小宅男 打开了短信。
小宅男抿了一口眼前的鸡尾酒，
『今天的面试怎么样啊？成功了
遥想起大学的时光。由于自己经常帮那
吗？失败了也没关系，我会努力赚钱养
三人晨读打卡，跑腿买饭，就重望所归
你的呦，虎摸之。』
被推选成为宿舍长，但是最后宿舍所 有人的暖壶也被他一个人包了……如果
“呦 ~~~”三人帮不约而同地露 出了坏笑。
时间可以倒流，这个宿舍长还是不要当
小宅男已经害羞得说不出话了。
了。
“我还从没见过这位宿舍长夫人 呢。” 当面试官的老同学说 :“不过，宿
舍长你还没有找到工作啊？” 小宅男手指无意识地抠着桌面， 不要揭人伤疤好不好。
44
“我也没见过。要不叫出来？” “好哇！” 小宅男眼看着三人帮一拍即合的 就要拨通小基的号码，一瞬间瞪大了眼
小宅男一个人默默地走在人来人
睛。 不、不要！
往的街上。 在小基说话那一刻，三人帮就意
自从小宅男发觉小基也许并非是
识到自己似乎是闯祸了，慌忙地挂断电
自己想的那样简单，就像鸵鸟将头埋在
话将手机还给了小宅男。之后的聚会几
沙子里一样选择了逃避。现在竟然有人
个人心照不宣，最后也就草草地散了。
要拨开沙子让他看一看真相，除了不知
小宅男停下了脚步鬼使神差地掏
所措更多的是惊惶和恐惧。
出了手机拨通了小基的电话。
电 话 后 面 是 什 么？ 是 空 号？ 是 机
手机传来接通的声音时，小宅男
器？ 是 人？ 那 又 是 什 么 人？ 这 个 电 话
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手忙脚乱地切
以后，自己还可以像以前一样和小基聊
断电话。
天吗？ 小宅男觉得手脚冰凉而且止不住
滴滴。 『怎么了，为什么又断了？』
地发抖，就连当初自己查高考成绩的时
『你是小基吗？』
候都没这么紧张心慌过，抢夺的动作也
『如假包换，要不要验验货？』
变得无力。
『不感兴趣』
《 致 爱 丽 丝》 演 奏 了 很 久 很 久， 久到小宅男的心渐渐地放了下来，没人 接么？真好。 “ 啊， 通 了。” 老 同 学 的 话 打 破 了小宅男的幻想。
『来嘛，我特意去学了《金箍棒》 还想当面唱给你听呢，想不想听？』 小宅男露出了这么长时间以来的 第一个微笑，不管怎么样小基永远都是 那个贱兮兮的小基，那个其实很温柔的
小宅男咬着嘴唇盯着手机。
小基，那个自己喜欢的小基，永远都不
“……呵呵，想我了？”静默了相
会变。
当长的一段时间，动听的男声从手机另 一端响起。
『 想 ~~~~ 不 过 为 什 么 是 金 箍 棒？』 『 …… 你 果 真 是 把 我 给 忘
45
46
了！！！』
手机铃声响起。 “喂？” “您好，您刚才说的我没有听清
【说好的番外之你哭着对 我说小说里都是骗人的】
楚，请问有什么业务需要咨询的吗？” “……对不起，我错了，没事了。” “谢谢，欢迎您的再次使用。”
腐小妹拨打了 10086。 『请问您有什么业务需要咨询的 吗？』 『诶诶，我说……』
腐小妹无语望苍天，调戏客服什 么的一点都不好玩 T^T~~~~~ 此故事根据作者真实经历改编， 如有雷同……那都是移动的错！
『请问您有什么业务需要咨询的 吗？』 『你们移动是不是这么一项规 定。』
【说好的番外之你们哭着 吵着闹着要的面基】
『请问您有什么业务需要咨询的 吗？』 『是不是客户不主动挂断电话， 你们就不能挂？』 『请问您有什么业务需要咨询的 吗？』 『……』 『请问您有什么业务需要咨询的 吗？』 摔！ 腐 小 妹 狠 狠 地 挂 断 电 话， 什
小宅男扑到腐小妹的身上，用小 鹿斑比般的水灵灵的大眼睛望着她。 “干什么？说过多少次了我不是 你弟弟，爸爸妈妈会伤心的。” “妹妹，我要去面基了。” “哦，摇一摇约炮终于成功了？” 腐小妹不着痕迹地从小宅男怀里出来。 “我好紧张，小妹你陪我去好不 好？”小宅男低头对着手指说。
么玩意，我打的是人工台不是人工复读
“你 419 带我干什么？”
机！
“貌似对方是个男人啊……”对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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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的频率加快。 “ 什 么！ 什 么 时 候？ 在 哪 里？” 完了完了，这次爸爸妈妈真的该伤心
来。” 腐小妹挑了挑眉，玩什么天意啊， 果真是一个花花公子。
了，虽说自己经常说哥哥你干脆嫁给男
在越来越强烈的低气压中，小宅
人好了，但是真心没想过要把自家兄长
男不堪重负地站起来说 :“你渴了吧，
掰弯啊！
我去给你买水。”
事到如此，腐小妹眼中闪过一丝 狠意，想睡我哥先从我的尸体上踏过
腐小妹看着小宅男飞快跑走的身 影 :“这里就是咖啡厅，买什么水啊。” 小宅男低着头走在步行街上。
去！ 市中心广场的露天咖啡厅。 腐小妹一脸阴郁地坐在遮阳伞 下 :“你们就约在这里见面？” “ 恩。” 小 宅 男 抬 头 飞 快 的 看 了 腐小妹一眼，又很快低下去。 “ 哪 个 混 蛋 啊 ~” 腐 小 妹 左 右 看
怎 么 办， 狂 躁 化 的 女 人 好 可 怕， 今天和小基见面是不是不太好？要不 改天好了，可是手机被小妹没收了，自 己又不知道小基的号码，怎么办？早知 道就不告诉小妹了。 “好烦啊。”
了一眼，这里看似的确是纯洁正常的约
“糟了，要迟到了！”
会胜地，但这么一眼望去这条路上至少
在小宅男低头自怨自艾时，一人
有三家酒店，太狼子野心了有木有！ 小宅男皱了皱眉，不知道为什么 小妹对小基总是充满了敌意。 “你说你没见过他照片，他也没 见过你？”
以光的速度迎面跑来。 根据此小说俗套的发展，火星当 然要撞地球啦 ~~ 呜， 好 痛。 小 宅 男 倒 在 地 上， 用 手揉了揉被撞痛的额头坐了起来。
莫 非 是 亲 戚 来 了？ 好 吧， 狂 躁 期
怎么感觉有点湿，小宅男摊开手
的女生不好惹。小宅男乖顺地点点头。
掌看了看。呀，流血了。小宅男瘪了瘪
“那你们怎么相认？” “他说，他只要见到我就能认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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嘴，破相了？吐艳，今天要相亲啦！ 用手仔仔细细地检查了一遍脸，
好像没有伤口呢。 无意间瞥了一眼对面，小宅男不 淡定了。 对面的男人一动不动地仰面躺在 地 上。 血 流 满 面， 血 顺 着 脖 子 将 T 恤
“其实这些伤口没那么严重，只不过是 我跑得太快了，血一直没止住罢了。” 小宅男圣母了 :“就算是约会也不 用那么赶的，你应该让肇事司机把你送 到医院。”
的圆领染红，胳膊上也有着大片的擦
“其实也不是那样子，我是闯了
伤，蓝色牛仔裤上破了一个大洞，露出
红灯撞上的，司机非要我赔他保险杠所
的膝盖触目惊心地汩汩流着血。
以才跑了。”
小宅男紧紧地咬着嘴唇不让自己
“……”
发出尖叫，怎么办，撞死人了有木有！
“不过，你知道这里哪有药店吗？
青年呻吟了一声，抬起手来说 “ : 帮
这样子去约会好像也不太好，好歹也让
忙扶我一下。” 没、 没 死。 小 宅 男 慌 忙 地 走 过 去
我清理一下。” 市中心的商业街应有尽有，不只
把青年扶了起来。
有酒店，大卖场，品牌店，还有药店。
“对不起！”
小宅男带着青年刚走进药店，眼
哎 呀， 血 都 把 眼 睛 给 糊 上 了。 青
尖的售货员大妈就已经抓了一袋子的
年用手擦了擦脸，就看见一颗毛绒绒的
纱布，创口贴，云南白药和医用胶带伸
脑袋在自己面前低着，头心处还有一撮
到俩人面前说 :“37 元，谢谢。”
头发一颤一颤地摇晃。
在青年低头找钱包的时候，大妈
勾了勾嘴角，青年站起来说 :“没
又从柜台下面拿出一个盒子递到小宅
事，这不是你的错，我只是被车撞了而
男面前说 :“满 35 元给赠品，喜欢什
已。”
么口味挑一个。”
“啊？” “ 哈 哈， 我 今 天 约 会 起 晚 了， 赶 得太匆忙结果和汽车撞上了。”男人捂 住头上不断流血的伤口无奈地笑笑说，
小宅男看了看，里面有些花花绿 绿正方形的小袋子，隐约可以看见其中 圆环的形状。 “ 您、 您 误 会 了！ 我、 我 们 不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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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种关系！”小宅男被吓得话都说不清
到青年的脸上，“虽然伤口不是很大，
楚了。
但是感觉挺深的，我劝你最好去医院缝
青年掏出钱后看见盒子里的东西 也愣住了。 大妈不耐烦地抖了抖盒子 :“我管
几针。” “ 没 关 系， 我 自 愈 能 力 挺 强 的。 话说你见到人了么？”小宅男的手指凉
你们什么关系，这些都是快过期的，月
凉的，摸在火辣辣的伤口上很舒服。
底发不出去就要当成工资发了，快点拿
“没有，不过……也好。”
一个。”
“嘶 ---- 为什么？”胳膊上本来
青年最先反应后来说 :“既然这样， 已经疼得有些麻木的伤口碰到云南白 我抓一把也没问题吧。”然后在小宅男 目瞪口呆下抓了一把丢进塑料袋中扬 长而去。 青年推开药店门对还呆在那里的 小宅男说 :“不跟上吗？” 小宅男这才回过神来，跟着青年 找到一条长椅坐下。
药的时候，还是会有轻微的刺痛感。 “我妹妹今天情绪不太稳定，我 怕见面后给人留下的印象不太好，所以 如果能改一天的话会更好。”小宅男在 青年的胳膊上缠上一层层的纱布。 “哦，这样啊。”青年想了想说。 “好了，膝盖上的伤你自己就可
看着青年打开袋子掏出纱布在脸
以处理了吧。”小宅男打个蝴蝶结说。
上胡乱地擦着，小宅男拿走他手中的纱
“啊，没问题”青年在自己膝盖
布说 :“还是我来吧。”
上随便贴上一个大创口贴， “话说回来，
青年看着小宅男小心翼翼的表情， 你喜欢什么口味。” 笑了笑说 :“怎么，自己一个人来的？”
“ 啊？！” 什 么 意 思？ 这 难 道 是
“不是，我是跟我妹妹一起来的。” 暗示？小宅男惊恐地看了一眼散落在 青年诧异地说 :“周末兄妹二人一 起压马路？”
塑料袋里的小袋子，有了刚才药店的经 历，想不想歪都难。
“ 也 不 是， 是 来 见 人 的。” 小 宅
青年笑了出来 :“我刚才看见那边
男将染血的纱布丢到一边，将创口贴贴
有卖果汁的，为了感谢你，我请你喝一
50
杯，喜欢什么口味？” 小宅男的脸红了红，小声地说 “ : 西 瓜。”
“你笨死了！” “我今天是胳膊受伤了，所以发 挥得不太好。”青年将硬币往小宅男手
青年用最快的速度跑去买了果汁， 里一塞，“有本事你来！” 回来的时候看见小宅男正在对着对面
……
街角的夹娃娃机出神。
青年揣着瘪瘪的钱包，抱着两个
“给你。”
比自己手掌大不了多少的毛绒玩具无
小宅男的视线突然被红色的果汁
力地跟在小宅男后面叹了口气。
所挡住 :“啊，谢谢。”
明明已经夹上了一个，谁知道他
青年看了看乖顺的用双手捧着果
竟然玩上瘾了，推都推不走。当然这也
汁的小宅男，又看了看对面的夹娃娃
有自己纵容的缘故，看见小宅男亮晶晶
机，说 :“话说回来，我还没给我的女
的充满期待的眼睛望着自己，就忍不住
朋友准备礼物呢，再去挑也来不及了，
往他手里放硬币，直到钱包告罄。
不如现在就凑和一个好了。你觉得对面 的那堆娃娃哪个最可爱。” “……阿狸！”小宅男坚定地说， “不过，这个不简单呢。” 青年霸气侧漏地掏出钱包掂了掂 说 :“放心，硬币有的是！” “右边右边，左边左边，哎呀！”
玩得很尽兴的小宅男欢快地说“我 : 妹妹就坐在前面了，你要一起去吗？” “不用了，我还有事先走了。” “这样啊。” 青年看着小宅男黯淡下来的目光， 将手中的娃娃往小宅男的怀里一塞“给 : 你了。”
“没事，重来。”
“不是送给女朋友的吗？”
“快点快点，快按快按！哎。”
“已经浪费了这么长时间了，估
“再来！”
计早走了吧。就算是没走两个玩具也哄
“夹住了夹住了……掉了，再来一
不开心了。”青年无奈地说，“而且我
次吧。”
现在的样子只会火上浇油吧。”
……
挥手告别，青年打算离去。
51
“等、等一下。” 青年回头看着低着头拽住自己袖 子的小宅男问 :“怎么了。” 小宅男眼睛看向别处说 :“这是你 花的钱。” “嗨，这是你夹的。”
青年看着小宅男飞快离去的背影， 将娃娃凑到脸上说 :“真可爱。” “ 怎 么 这 么 晚 才 回 来？” 腐 小 妹 看着姗姗来迟的小宅男说，然后顺手抢 走了他手中的西瓜汁。 小宅男看了看空了的手心，委屈
“你的钱。”
地握了握爪子，刚才果汁瓶冰凉的触感
“你夹的。”
还残留在手上。
“你的钱！” 青年看着举到自己面前的娃娃 说 :“好吧，我的钱。” 抓住……拽不动。
“ 怎 么？ 不 是 给 我 买 的？” 腐 小 妹挑了挑眉说。 小宅男老实地回答道 :“不是。” 腐小妹炸毛了 :“你知道你买个水
“你究竟想怎么样？”
花了多长时间吗？将近一个小时！好
小宅男的脸红了红 :“貌似我也花
吧，这些我都不计较了，可你现在你回
了很多劳动力的样子。”
来了，拿着瓶果汁却说不是我的，哥哥
青年了然地笑了笑 :“所以呢？”
你实在是太过分了！还有，连同你那个
“一人一个吧。”
基友一样很过分，在这一小时中来来往
小宅男看看左手的，再看看右手
往的人都是一对一对的，根本就没有形
的“ : 这个给你。等等，还是给你这个吧。 单影只来找人的！混蛋，敢放老娘鸽子 不，还是最开始那个好了……” 青年看着小宅男恋恋不舍的样子， 抛了抛手中的娃娃 :“不换了？” 小宅男皱了皱眉头说 :“不换了。”
“ 诶， 小 基 没 有 来 吗？” 小 宅 男 松了口气说。 “ 该 死 的， 还 是 很 生 气， 我 要 打
“其实两个你都拿走就好了……”
电话骂他！”腐小妹骂骂咧咧地掏出被
“不要再说了，再说下去我真的
自己没收的小宅男的手机 :“喂，你妹
会忍不住的！再见！”
52
啊！！！”
的！你知道你迟到了多长时间吗？！”
“ 喂， 我 的 妹 妹 诶， 我 只 是 迟 到
遏地喊道 :“你个变态！”
几分钟而已呀。”小基一手握着手机，
小基吃惊地看着突然被挂断的电
一手摸了摸额头上的创口贴慢悠悠地
话，挠了挠头，这个未来小姑子貌似不
说。
好相处啊。绕了绕手上的娃娃，对了， 腐 小 妹 警 惕 地 观 察 周 围 :“ 你 在
哪？”
由于药店的塑料袋是透明的，脸皮毕竟 没那么厚的自己就把它们都塞进娃娃
“不用找了，我已经走了。”
里了。话说，小宅男拿走的那个里面好
“走了？”
像也有……算了，还是头疼头疼和小姑
“对了，你哥哥的身份证是在哪
子的相处问题吧。
照的？太失真了，要不是他低头时我认
好吧，误会就是这么产生的。
出了他头顶的呆毛的话根本就找不到
P.S. 正式的手机卡都是拿身份证去
他。” 腐 小 妹 捂 住 话 筒， 对 小 宅 男 说 :“哥，你的身份证呢？”
营业厅办的，并会留下复印件。但是接 线员能否在电脑上看到我就不知道了。 考据党不要太较真啦 ~~~~
小宅男鼓着腮帮子将口中的果汁 咽下说 :“在家呢。”
【说好的番外之约会】
“还有，问问你哥哥我送的礼物 他喜欢吗？” 腐小妹终于发现了小宅男另一只 爪中的娃娃 :“这是谁给你的。” “ 在 路 上 撞 到 的 一 个 人。 诶， 原 来后面还有一个拉链啊……”小宅男将 娃娃翻了过去露出了背后的拉链，然后 拉开。
『说，你为什么没有来？』 『你说我没有来？！你生气了？』 『这到是没有，不过你也要告诉 我原因啊。』 『昨晚我夜观星象，显示我最近 不宜出门，不然出门就会出车祸。』 『 真 的？ 那 还 是 不 要 出 门 了， 我
腐小妹看着自家兄长脸爆红地咬
今天看见一个被车撞了的，血肉模糊
着嘴唇看着藏在里面的果味套，怒不可
的，好可怕！』小宅男至今闭上眼睛，
53
『懒得动，我平时都是宅在家里
脑海里还会出现那只想过马路却被车 轧死，最后横尸在公路上的小猫，好可
的。』 『你家住哪？』
怜。
『嘉家园。』
血 肉 模 糊？ 有 这 么 惨 吗？ 小 基 禁
『你家楼下的小区花园总可以了
不住摸了摸自己身上的伤口。不过，还 是很好骗有木有！ 『那你觉得他怎么样？』
吧，就这么说定了！直到明天你的短信 我都不会再回复了，晚安！再见！』 小宅男歪着头，有些疑惑地看着
『 他？ 被 车 撞 的 那 个？ 被 撞 得 面
目全非，血淋淋的一摊肉，有点恶心。』 最后一条短信。小基这究竟是想干什么 …… 初见面的几天后。 『今晚我夜观星象，发现明天将 是一个好天气，向北去星湾街你将会遇 到你人生中的贵人。』
第二天，虽然很懒但是还是会帮 妈妈做家务的乖小孩小宅男，提着垃圾 下楼丢掉时，被一个人拦住了。 青年身上的伤看起来已经好得
『小基你好像一个神棍哦。』
七七八八了，至少没有第一次见面时那
你以为我想，要不是你妹妹防我
么狼狈。
跟防黄鼠狼一样，根本不敢直接约你， 就怕你个天然呆说出去。小基无奈地 想，不过偶遇很浪漫的有木有！ 『 怎 么 样， 今 天 晚 上 你 早 点 睡， 明天起早点去星湾。』 『我不去。』 『因为太远了，我坐车都要好几 个小时，不想去。』 『 好 吧， 那 近 一 点。 月 湾 街 怎 么 样？』
54
呢？
“ 好 巧， 我 们 又 见 面 了。” 青 年 露出了灿烂的微笑。 “ 不 巧， 我 住 在 这 里。” 小 宅 男 看了看说，“你也住在这里？我怎么从 来没见过你。” “ 我 不 住 这 里， 路 过 而 已。” 青 年说。 “ 路 过 会 走 进 住 宅 区 吗？” 小 宅 男问。 青年被噎住了，结结巴巴说 :“巧
合罢了。对了，我有两张电影票，要不 要一起去看？” 小宅男看了看电影票的地点说“这 : 个电影院在星湾街了，太远了……啊！”
第 二 天， 小 宅 男 起 了 个 大 早， 下 楼来到了小花园，在被晨雾打湿的长椅 上坐下。 他看着大爷大妈穿着功夫服出来
还没等小宅男说完，青年已经拉
打太极，看到父母带着孩子去上学，年
起了小宅男的手向前跑去 :“所以我们
轻人带着公文包匆匆地走过，再到大爷
现在要快点赶过去，不然电影就要开演
大妈收功说说笑笑地回家，家庭主妇提
了！”
着菜篮子满载而归。
小宅男被迫跟在后面喊道 :“垃圾， 垃圾，先让我把垃圾丢了！” 原来小宅男有很严重的晕车症。 到了目的地后小宅男吐得昏天黑地，以
不 知 不 觉 间， 太 阳 当 头。 等 到 小 基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穿着白衬衣的 男孩安静地坐在那里，仿佛世界上只剩 下他一个人。
至于最后小宅男根本没有力气看电影，
“好巧啊，我们又见面了……”
而是靠倒在小基肩膀上睡着了。
还没等小基说完，小宅男已经站
看着小宅男近在咫尺毫无防备的 睡颜，小基总结到这次约会算是成功了
了起来向前边走边说道 :“我饿了，要 去吃饭。”
一半吧，可以考虑策划下一次的约会
“哦，等等我。”
了。
飘香四溢的牛肉面被端上桌，亮 『昨天我夜观天相，你明天在你
家楼下会有奇遇。』 『基神棍又来妖言惑众了。』 『我很认真。』 『我很困。』 『……那早点睡，记得还是要下楼 看看。』 『知道了。』
晶晶的油花，青翠的葱花，让人看了就 食指大动。 小宅男舀了一勺辣子放进自己的 碗里，又要往小基的碗里放。 小基连忙阻止说 :“谢谢，我不吃 辣。” 小宅男顿了顿，还是将辣子放了 进去，并且又添了两大勺进去说 :“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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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族馆，听起来还不错的样子。
就多吃点，吃着吃着你就喜欢了。”
『那就去海洋馆玩。』
当 夜， 小 基 人 差 点 拉 脱 水 了。 想 起白天小宅男白天的表现，不由得怀疑
『恩，我再想想。』
是不是今天他心情不好才会强迫自己
清晨，小基背着一大包的零食和
吃那么多辣。用着颤抖的手指，小基给
水去了游乐场。 新开的游乐场熙熙攘攘的都是人，
小宅男发短信。 『T^T 今 天 我 吃 坏 肚 子 了， 一 直
海洋馆的售票处更是门庭若市。 站在高处，小基翘首企盼着小宅
跑厕所。』 『节哀。』
男的到来。 树的影子由长变短，然后再次被
『话说你今天过得怎么样？』 『超级棒！』
拉长。之前进入海洋馆里的人也都有说
『 小 基， 你 看 新 闻 了 吗？ 那 个 已
有笑地走了出来。
经竣工的大型游乐场就在我家附近。』
小基将手中空了的易拉罐捏瘪，
小 基 挠 了 挠 头， 迄 今 为 止， 自 己
再抛进对面的垃圾桶内。犹豫了一下还
安排了和小宅男的大大小小的不同的
是掏出了手机。
“偶遇”，一起去看过电影，吃过饭，
『你在哪呢？』
压过马路，还打过电动，但似乎还从未
『我在家啊。』
去过游乐场。于是动了动手指打到：
『怎么还在家里，今天不是要去
『你想去玩？』
海洋馆吗？』 『我什么时候说过今天要去海洋
『不想，我平衡能力不好，会吐。』 每当想起小宅男晕车吐完，那一
馆？』 小基懊恼地把举着手机的胳膊放
次的约会基本算是泡汤的时候，小基都 会忍不住后悔。
下，现在回想起来小宅男的确没有明确
『那还是不要去玩了，怪难受的。』 说过要去海洋馆，看来这次是白跑了一 『但是游乐场里面的有一个水族 馆，我还是挺想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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趟。 就在他自怨自艾时，掌中的手机
猛烈地震动起来。 “ 你 在 海 洋 馆 吗？” 小 宅 男 急 冲 冲地问。 “是、是啊……”小基对于这个突 如其来的电话有些措手不及。
宅男的脸有点泛红。 小基尴尬地低头笑笑，再抬起头 的时候，发现小宅男将白生生的小爪子 伸到自己面前。 “上次你让我等了一上午，所以
“待在原地不要动，等着我！”
我惩罚你了。这次我迟到了一天。”小
华 灯 初 上， 傍 晚 如 期 将 至， 海 洋
宅男狠了狠心说，“你打我一下吧。”
馆也彻底闭馆。小宅男从远处跑来，看
小基看着小宅男害怕的样子，大
到小基后便停了下来，弯下身子大口大
声地笑了起来，将手高高地举起再飞快
口地喘气。
地落下。
小基心疼地掏出一瓶水递给他
预想中的疼痛没有到来，小宅男
说“ : 喝点水吧，没想到在这里碰面了。” 发现自己的手被轻轻地拉住。 胸口的气喘匀了以后，小宅男抬
“我突然觉得夜晚的游乐场五光
起头有些哀怨地看着小基说 :“你知道
十色，还挺好看。愿不愿意陪我逛一
我什么学历吗？”
下？”
小基摇摇头，这个还真没研究过。 “虽然我没有工作，但其实我是 硕士毕业，你明白吗？” 小基想了想，小心翼翼地说 :“所 以说你比我大？” 小宅男整张脸都皱在一起，说 “ : 我
被红色霓虹灯照得满脸通红的小 宅男开心地点了点头。 “不如我们去坐摩天轮吧。” “不要。” “这次又是为什么啊？” “因为我恐高啊 ~”
的意思是说，我也是高学历有智商的 人！为什么你们都觉得我很傻很好骗
END~
呢？第一次在电影院的时候我就猜出 来你是谁了，不然我怎么可能跟一个只 有几面之缘的人到处跑。”说到最后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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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星不说话 文 / 小叇不是呆 插画 / 夏里惊蛰 责任编辑：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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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 “咔嚓。” 昏黄的楼梯灯渗入阴暗的房间， 吴镇宇转过身摸到开关开灯，有些怖人 的房间瞬间露出了原本的样子。 与黑暗中的它不同，屋里虽然只 是简单地放置着一张橘色的沙发、一个 被橙色厚布包裹着的矮茶几，以及一台 放在粗糙的电视柜上的旧彩电，角落还 立着一个老旧冰箱，但是温馨的感觉却 丝丝缕缕地从一些小细节中散发出来。 “ 阿 宝， 你 饿 不 饿？” 吴 镇 宇 简 单地收拾了一下附上了一层薄灰的家 具，朝沙发上正埋头拨弄自己手指的男 生喊了句。 男生没有什么反应，他嘴里嘟哝 了一句不清不楚的话，依旧埋头于玩自 己的手指。 吴镇宇围好围裙，走到沙发前蹲 下来，用手抬起男生的头，慢慢地把问 题又重复了一次：“阿宝？爸爸问你话 呢，肚子饿不饿啊？” 阿宝只看了眼爸爸的眼睛，脑袋 便又开始不安分地摇摇晃晃，他学着爸 爸的话说：“饿不饿，饿不饿。” 吴镇宇轻轻拍了拍阿宝的脸，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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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地再问：“不要重复，爸爸问你呢， 饿不饿？” 这次阿宝总算回了句：“饿。”
吴镇宇的问话依旧像是自言自语， 但他也没有期待儿子有什么回应，只是 暗自在心里下了一个决定。
吴 镇 宇 站 起 身， 一 边 往 厨 房 走， 一边对阿宝说：“阿宝，爸爸给你做鸡
Chapter 1
蛋炒饭好不好啊？去到冰箱里拿个鸡
吴镇宇年轻的时候是一个才华横
蛋过来啊。” 阿宝唧唧哼哼地站起来，脑袋朝 吴镇宇的方向转了转，然后才慢吞吞地 走向冰箱。
溢的钢琴家，他本出身乡野，却因为一 次偶然被来乡下寻找灵感的钢琴大家 发现了他惊人的音乐才华。 几年的锻造，年仅十八岁的他因
“拿鸡蛋，拿鸡蛋，拿鸡蛋……”
一首柴可夫斯基的《胡桃夹子—糖梅
吴镇宇站在厨房门口，看着儿子
仙子之舞》而初现光芒，之后鲜花和掌
乖乖地打开冰箱拿出了鸡蛋，然后又乖
声如潮水般涌来，毫无意外的爱神也眷
乖地关好了冰箱门，乐呵呵地走近自
顾了这位天之骄子。
己，无奈地叹了口气，强振精神夸阿宝： “阿宝真聪明！”
二十三岁那年，他在参加一场演 出时邂逅了清纯美丽的邻家姑娘，二人
做好饭，吴镇宇坐在饭桌旁看着
很快坠入爱河，他甚至不顾老师的规劝
儿子吧唧吧唧地嚼着蛋炒饭，眼神不舍
执意在交往一年后便和自己的爱人走
又有些豁然。
入了婚姻的殿堂。
“阿宝，你是不是不想和爸爸一 起走？”
被娇妻爱子的生活营造的幸福感 包围住的他，就像燃尽前的烟火一般绽
阿宝听见了爸爸的声音，专注于
放了最美的光彩，连他的老师也觉得自
饭粒的眼睛看了看爸爸，但也只是看看
己当初执意劝阻觉得结婚会拖住自己
而已，仍旧没做回应。
学生的步伐其实是错了。
“ 阿 宝， 爸 爸 走 了， 你 难 道 要 一 个人待着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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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中国有句古话叫，福不双至， 祸不单行。乐极生悲的事情很快降临，
将他和他的妻子都打击得措手不及。
孤独症，又称自闭症或孤独性障
他们渐渐发现安安静静的儿子不
碍，是广泛性发育障碍的代表性疾病，
对劲时，阿宝已经到了别的小孩都开始
一般起病于三十六个月以内，主要表现
上幼儿园的年纪。看着别人的孩子高高
为三大类核心症状，即：社会交往障碍、
兴兴地背着小书包和爸爸妈妈说再见， 交流障碍、兴趣狭窄和刻板重复的行为 而自己的孩子别说去上幼儿园了，就连
方式，发病原因不明，目前只能改善，
最基本的音符都发不出来，年轻的父母
不能治愈。
都感到了深深的畏惧和寒心。 诊断结果出来的那天，吴镇宇没 有和妻子一起去儿童医院等候，他说自 己要去参加一场演出，但事实上他知
他脑袋里面飞快地闪过自己从网 上查到的关于孤独症的信息，最终停留 在“不能治愈”四个字上。 难道，自己的孩子就一辈子只能
道这种可有可无的演出根本不是原因， 像个痴傻，浑浑噩噩地过这一辈子？ 根本只是他害怕知道诊断结果的借口。
吴镇宇不能接受，他不相信自己
到目前为止他的生活都太一帆风顺了， 会生出这样一个孩子，他家里祖祖辈辈 顺到他实在不敢想象一个这么大的波
从来没有这种基因，就算不是天才，他
折会将自己飘起来的心砸成什么样子。
也不可能生出个傻瓜！可以说他懦弱，
但是演出结束后他还是要回到那
也可以说他不负责任，但怎样都改变不
个家，那个原本温馨幸福让他每天都迫
了他开始夜不归宿，整天整夜地泡在各
不及待归去，如今却胆怯着不敢踏入的
种交际场合花天酒地的事实。
“家”。
妻子打电话给他，说孩子要去诊
妻子无力地埋头坐在沙发上，压
治中心接受训练，让他一起去，他心烦
抑着哭泣的冲动尽量冷静地说：“诊断
意乱，随口应付了几句，转头便将事情
结果是，孤独症。也就是台湾香港那边
忘在脑后。
叫的，自闭症。” 吴镇宇闻言后本以为已经做好准 备的心还是不可抑制地颤了一下。
妻子说孩子现在已经会看自己的 眼睛了，他刚和一群商人从烦人的酒宴 中出来，脑袋里乱糟糟的，接通电话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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冲着妻子吼道：这点芝麻大的事，说什
《英雄第二章—葬礼进行曲》，音符
么说，我忙着呢，没事别打电话！
渐渐低沉下去，直到连心都失去。
最后，他甚至几个月几个月的销
但当老师将那个孩子抱过来时，
声匿迹，不仅是他妻子，连他老师也不
他看见儿子那酷似母亲的脸正眉眼弯
知道他的去处。
弯地冲自己笑的时候，那时他的心似乎
吴 镇 宇 最 后 一 次 见 到 妻 子， 是
突然被注入了一些东西。或许是感动，
他的手指被一群流氓砸断，他销声匿
或许是慰藉，总之是一种让他活下去并
迹十个月以后，带出去的钱已经花得
且终于承认自己父亲角色的东西。
七七八八，最终走投无路，决定先回家 再说。
他接受了老师善意的帮助，在音 乐公司里找了一个与音乐相关的工作。
可 他 没 想 到， 回 来 后 的 第 一 夜，
工作算不上清闲，但还是有时间
等待他的不是妻子热腾腾的饭菜，而是
能接送孩子上治疗中心，渐渐地他也明
冰冷的骨灰盒。
白了，自己的孩子虽然语言功能发育迟
他忽然想起了几年前，初见她时 那温柔恬静的笑颜。 那时一切还是那么美好，生活是
缓，但和他之前以为的痴傻儿童完全不 一样，甚至还很聪明。 训练的老师告诉他说，小孩的音
张扬着活力的，生命是透露着朝气的，
乐天赋很高，一开始尽管连简单的“a”、
可是为什么几乎是一瞬间，那些美好就
“o”都发不出来，但是一来就经常能
以摧枯拉朽之势被生生撕碎，露出悲惨
用“en”的发音哼一些小调子。甚至
的透着死亡气息的模样？
后来在老师的训练下，他学会了弹钢
他不能再弹钢琴了，也没有那个 归家时温柔地说“饭快做好了，快去洗 手摆碗筷”的好妻子了，只有一个也许
琴，虽然只是简单的用几根手指弹，但 却能流利地弹出好几首童谣了。 当听着儿子为自己弹《世上只有
永远都不会叫他一声“爸爸”的傻儿子。 妈妈好》的时候，吴镇宇长久以来忍在 有一瞬间他觉得自己一点活下去 的力量也没有了，就好比自己弹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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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里的泪终于决了堤。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
处。他用自己曾经被重点保护如今却已
完就自己服下的安眠药一把扔到了小
经有些粗糙的手捂住双眼，滚烫的泪水
摊旁边的水沟里。 出门只带了最后一顿晚饭钱的他
从指缝间流到手背，他几乎快失控得哭 出声来。
无奈之下只好又活了下来。 他闭了闭眼睛，身旁的儿子不知
也是从那一刻起，他想：这辈子， 就这样，也已经满足了。
在做什么梦，忽然转过身来有些烦躁地 扭来扭去，他拍拍儿子的后背，哄了好
Chapter 2
一阵阿宝才又乖乖地睡熟过去。
夏日的夜晚，自然界总是欢快得
拍着阿宝的手一直没有停下，他
仿佛在庆祝什么重大的喜事，各种声音
终于也有了些睡意，临睡前他迷迷糊糊
此起彼伏，隐藏在各种影子中不让人类
地想：算起来，儿子已经救过自己两次
轻易发现。
了。
吴镇宇躺在凉席上怔怔地出神，
第二天一大早吴镇宇就起来了，
而一旁的儿子早已睡得香甜无比，时不
既然决定了要活下去，就不得不花更多
时嘴里还嘟囔几个不知意义的音符。
的心力。
在收到那份诊断通知书时，自己
听说鼻咽癌的治愈率是很高的，
仿佛回到了十年前的那个午后，他匆匆
他想，也许上苍会怜悯他家阿宝，不会
忙忙赶回家却被师父半途截住拉到火
残忍地夺走他的生命后让阿宝一个人
葬场，递到他手里的只有妻子自杀前留
艰难地活在这个世上。
下的信封和冰冷的骨灰盒。
他去厨房做了早饭，冰箱里只有
晦涩的叹气声若有若无地散在空
两个鸡蛋了，他把两个蛋都放进水里，
气中，吴镇宇一时间有些茫然，他本以
点燃火后，便转身去卧室叫阿宝起床。
为都到了这种境地，除了死，根本没有
阿宝每天差不多都是这个时候起
其他路可以走了。但是，当他把掺着大
来的，吴镇宇只用喊两声，他就迷迷糊
剂量安眠药的饮料端给儿子时，他不但
糊地坐起了身子，带着没睡醒的迷蒙眼
自己不喝，还把剩下的他本打算儿子喝
光看了看正准备给他穿衣服的爸爸，然
63
后自觉地把两只手举得高高的让吴镇
摇晃着，头也不老实地想挣脱爸爸的
宇把乳白的短袖衫套到他身上。
手。
穿好衣服，阿宝的瞌睡已经醒得
吴镇宇不得不把声音放大了些，
差不多了，照常第一句话喊的是“蛋”， 用上了严肃的口吻：“阿宝。爸爸问你 然后乐呵呵地下床就要去厨房吃蛋。 吴镇宇拽住阿宝的手，一边把他 往厕所拉，一边重复每天早上的例行对 话：“早上起来要先洗脸刷牙。” 到 了 厕 所， 吴 镇 宇 弄 好 洗 脸 水， 先让阿宝自己洗脸，他则把牙膏挤好， 放在漱口杯上，却没有像往常一样连漱 口水也接好。 阿宝乖乖地洗好脸，拧干洗脸帕 又整整齐齐地把它放在架子上，然后就
呢，杯子里面应该有什么啊？” 阿宝终于有了反应，看着爸爸的 眼睛喏喏地说了声：“水。” 吴镇宇闻言恢复了温柔的模样， 笑着夸阿宝：“阿宝真聪明！那现在杯 子里面有没有水啊？” 阿宝本来还在晃脑袋，左手手指 也开始出现刻板【注】动作，但是晃眼 间眼见爸爸的眼神又开始变得严肃，他 便乖乖地回了句：“没有。”
准备刷牙，吴镇宇连忙阻止阿宝把牙刷
吴镇宇松了口气，然后微微按低
往嘴里塞的动作，耐心地说：“阿宝，
阿宝的头，让他看洗脸台上的水龙头，
阿宝，看这里，杯子，这里面应该有什
“阿宝，看这个是什么？”
么啊？” 阿宝眼神不定，对这个话题不太 感兴趣，只是一个劲儿地想刷牙。 吴镇宇把牙刷从他手里拿走放到
这个明显已经超出了阿宝的语言 表达范围，吴镇宇也不急，耐着性子说： “阿宝，这个是水、龙、头。记住了吗？ 水、龙、头。”他用双手夹住阿宝的脑袋，
杯子上，然后双手按住他转来转去的脑
盯着阿宝的眼睛说：“来，跟爸爸说，
袋，盯着他的眼睛说：“阿宝？爸爸问
水、龙、头。”
你呢，杯子里面应该有什么啊？”
阿宝似乎发现了今天的早上和平
阿宝似乎不太喜欢被禁锢的感觉， 时有些不太一样，情绪有些烦躁，左手 清秀的眉毛拧在了一起，他的眼神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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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交替晃动的频率也加快了些。吴镇宇
自然是看见了阿宝的样子，他有些不
最后阿宝还是像往常一样刷了牙，
忍，但是他想要渐渐地让阿宝学会更
然后高高兴兴地吃了爸爸煮的两个鸡
多。
蛋，拿着自己的小圆鼓被吴镇宇带着去 “阿宝，乖，跟爸爸说，水。” 这个词阿宝会，隔了一会儿他便
重复道：“哼……水。” “阿宝真棒！来，跟爸爸接着念， 龙。” 阿宝没有怎么接触过这个词，他
了公司。 注： 刻 板 动 作 是 指 随 意、 重 复、 刻板、没有功能的（常是节律性的）运 动，亦称刻扳性运动障碍。本身不能构 成任何已知的精神或神经科诊断。属非 自伤性质的有：摇动身体、摇头、拔毛、
的脑袋努力想脱离爸爸的手掌，嘴里哼
拧头发、作态、弹指和拍手等。属自伤
哼唧唧地胡乱发着音，就是不跟着吴镇
性质的有：反复撞头、打自己耳光、刺
宇念。
自己眼睛，及咬手、嘴唇或身体其他部
吴镇宇有些着急了，其实本来不
位。刻板动作最常见于精神发育迟滞，
该这么急于求成地要求阿宝第一次就
亦常是儿童癫痫与自闭症的早期症状。
发出“龙”这个音，但他被自己的执念
（摘自百度百科）
给蒙蔽了，有些较劲儿地非要阿宝说这 个字。 阿宝最后也不知是被吓到了还是 怎么，本来就因为突然的改变而有些烦 躁的他忽然就大哭了起来。哭着哭着还 要去咬自己的手。 阿宝痛苦的样子让中了魔怔的吴 镇宇忽然清醒了过来，他连忙去扯阿宝
Chapter 3 吴镇宇在那家二流音乐制作公司 一待就是十年。 他比大多数的人不幸，因为他的 孩子不能像正常的孩子一般读书交友 成长，但他也比不少的人幸运。 孤独症的患病率虽然各个地方各
被咬住的手，一边给阿宝道歉：“阿宝， 有不同，但平均下来也有千分之二点五 阿宝，别咬了，爸爸错了，我们不念了， 的患病率，中国十四亿的人口，乘下来 我们不念了，不咬啊，不咬……”
也有上百万人。而像他这样幸运地能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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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份不错的工作、支付高昂的心理行
不会因为缺乏良性刺激而使训练效果
为矫正费用，对于多少家庭来说都是梦
消褪，何乐而不为？
寐以求的。更不说在这些家庭当中，很 多都是单亲家庭了。
他开始有意无意地指导阿宝弹钢 琴，尽管他的手已经不允许他再以弹琴
阿宝对去爸爸公司总是有十二分
为职业，但他在弹钢琴这方面的天赋始
的热情，当然这和公司里对他疼爱非常
终存在着，教小孩子钢琴入门还是完全
的叔叔阿姨们全无关系，而是因为爸爸
不成问题的。
工作的地方有一架泛着金属光色的三 脚钢琴。
两人手拉手到了公司，保安冲阿 宝打招呼，阿宝习惯性地回了句：“叔
他有多喜欢弹钢琴呢，喜欢到很
叔好。”然后看也不看就继续往里走。
多时候如果爸爸不提醒他休息一下或
吴镇宇拉住阿宝，让他看着保安的眼
者换首曲子来弹，他可以一整天在那个
睛回话，保安本来也没在意，但当男孩
地方反反复复地弹一首曲子连肚子饿
听话地转过头来认真地看着他说“叔叔
都全然不觉。
好”时，他心里莫名地有些局促和感动。
吴镇宇发现儿子对乐器有特殊喜
不过吴镇宇和阿宝也没让保安局
爱的时候，是在一次他忙昏了头竟不小
促多久，阿宝打完招呼就继续把爸爸往
心把儿子遗忘在了公司里，等到他匆匆
电梯口拉，吴镇宇冲保安说了句“走了
忙忙赶回公司，找到小小的阿宝时，阿
啊”，随即跟上了阿宝的步伐。
宝正站在他勉强能够得着的钢琴旁，一
电梯到了十楼，阿宝立刻就往外
遍一遍地按着小时候老师教的《世上只
走。吴镇宇被拉得有些踉跄，连忙站稳
有妈妈好》。
拉住阿宝，“阿宝，你不要走这么急。”
吴镇宇想起了以前训练中心老师 讲过阿宝有音乐天赋的事情，虽然他没
阿宝没有听爸爸的话，依旧急着 想往琴房走。
有期待儿子能成为什么钢琴家，但是有
吴镇宇想这里阿宝已经很熟了，
了这个爱好，至少能让孩子不去训练中
也就没有多加阻拦，说了句小心便放开
心的时候，既可以陪在自己的身边，也
了拉阿宝的手。
66
阿宝立马如脱了缰的野马奔去了
总编的门，里面应了声“进来”，他推
琴房，乐呵呵地打开琴盖，一屁股坐下
开门，朝估计也是刚到公司正埋头整理
就开始弹前几天学会的曲子。
什么的总编打了声招呼。
他对音乐有种超乎常人的记忆力，
郭立杰抬起头看见是吴镇宇，有
他几乎不能识谱，但基本上只需要听父
些 疑 惑 地 问：“ 老 吴， 这 么 早 有 什 么
亲弹奏几遍他便能记住一首曲子的大
事？”
部分。细节的地方吴镇宇有时会手把手
吴镇宇关上门，有些拖沓地走近
地教一下，有的时候索性也就不管，任
总编，迟迟才开口道：“总编，我有个
由他自由地创造音符来填补没有掌握
事想跟你说一下。”
的部分，因此，甚至好几次给了吴镇宇 创作的灵感。 吴镇宇站在琴房外看着阿宝，心 中思绪万千。 过了一会儿，他慢慢地掩住了房 门，虽然琴房隔音效果不错，但是不掩
听完吴镇宇讲的关于他的病情还 有阿宝的情况，郭立杰有些不知道怎么 来安慰面前的这个男人，最后只是干瘪 瘪地问了句：“那你，现在是怎么打算 的？” 吴 镇 宇 摇 摇 头，“ 现 在 只 能 走 一
住房门还是会影响到其他同事的工作， 步看一步。不管怎么样，我必须得让阿 吴镇宇知道同事们已经是最大限度地
宝能好好地活下去，就算有一天我真的
给予他们父子俩关爱和宽容了，他还是
撒手西去了，也得要找到什么地方能收
尽量减少带给同事们的麻烦比较好。
留照顾阿宝。”
从门缝中溢出的音符充满了欢乐
郭立杰没说话，也许现在他应该
和生命力，是德布西的喜悦之岛。吴镇
说一句“老吴，放心，还有我呢”，但
宇有些诧异，这个曲子不是那么容易弹
是他说不出口，这句话背后的分量有多
出来的，自己当时弹的时候也因为手指
重，这些年他看着吴镇宇从一个年轻帅
和生疏的原因而错了几个音，但阿宝竟
气的小伙子迅速衰老成，才刚到四十就
然只是听了几次就已经弹得如此流畅。
已经仿佛行将就木的老头，他已经深有
带着欣慰的心情，吴镇宇敲了敲
体会。
67
吴镇宇倒也没有想到那些，他来
么注意过这些。这种感觉就好像是肚子
告诉总编这些事，一来是觉得平时和郭
饿了，就该吃饭一样。阿宝是他的孩子，
立杰关系比较好，算是找人倾诉一下内
阿宝患有孤独症，那么照顾阿宝不就是
心的苦闷；二来，他是希望郭立杰知道
理所应当的么？ 真正伟大的人似乎总是不容易察
这么个情况后，可以帮他留意一下能收 留阿宝这样的孩子的地方。 吴镇宇向郭立杰表达了自己的想
觉出自己的伟大，而周围但凡有眼睛的 人都能看得分明。
法，郭立杰自然是认真应承了下来，到
吴镇宇陆陆续续地收到一些来自
底是多年的朋友，郭立杰也想尽自己所
身边同事的捐助，对此他既感到感谢，
能去帮助这个命途多舛的父亲。
同时却也感到有些窘迫。
之后，吴镇宇开始慢慢地训练阿
虽然他从来都知道阿宝和常人不
宝，还隔三差五地让阿宝回到以前接受
同，但他也从来没有觉得他家的阿宝低
训练的地方，想让训练老师能更加系统
人一等。捐助对他而言，既是物质上的
地教他如何独自生存。
一种支持，也是精神上的一种打击。因
他知道自己应该听从医生的嘱咐 尽早去医院接受治疗，但且不说自己治
为这让他被迫看清，阿宝在个体生存能 力上低于常人的事实。
疗需要的的高昂费用，就只是阿宝去训
他曾经遇见过一个孤独症孩子的
练花的钱，就必须要他坚持工作才能维
母亲。因为不想让别人知道自己的孩子
持得下去。
是孤独症患者，被别人误会是拐卖孩子 的人贩子时，她死活不肯开口说为什么
Chapter 4
孩子会在她怀里大哭大闹还不肯承认
吴镇宇从没有觉得自己有什么伟
自己的妈妈是她。
大之处，虽然少数几个知道他得病的人
当时吴镇宇正在训练中心和老师
都曾向他表示过敬佩和怜悯，还有一些
谈话，他隔着话筒听见那位年轻的母亲
人了解到他一个人带着大阿宝，也都常
一边哭得喘不上气，一边求老师去帮
感叹他实在是个伟大的父亲，但他没怎
忙。
68
那次的事情像是火烙一般深深印 在他的脑子里，不经意间就会显出来刺 痛他的心。
这个男生将“君子不器”演绎得相当漂 亮的时候。 人类天生就有对美好的追求，陆
但是，就算有了这些微薄的救助
鸿川也不例外。面对或性感或清纯的大
金，吴镇宇坚持不住院，仅靠吃一些抗
学女生，陆鸿川可以保持欣赏的态度，
癌药来缓解病情也根本只是杯水车薪。 但也只能停留在欣赏这个层面了。 日子流水般过去，他甚至听得见病魔将
正 如 他 说 过， 世 界 总 是 公 平 的。
他拉入地狱的步伐声，而阿宝却依旧活
好比他获得了别人没有的优渥家庭背
在自己的世界里浑然不觉。
景，却失去了普通家庭拥有的温暖；好
浮生百态，虽然生活中的人因身
比他拥有寻常男生所没有的俊美外表，
在庐山而不自知，但上苍却看得分明。
却不能同寻常男生一样爱上一个女性。
这个词可以用来形容阿宝和吴镇
对于自己的性取向，他早在高中
宇的状态，但若是拿来比较阿宝和陆鸿 川，用陆鸿川的专业术语来讲，这个才 最具有显著性差异。
的时候就已经察觉到了。 察觉的缘由不必多言，无非是迟 来的青春期躁动罢了。但对于这件事，
好比吴镇宇从没有觉得自己伟大
即便是被人叫成“冰块”的他，也不可
过，事实上，陆鸿川虽然有个当市委书
能完全淡然处之。那时毕竟年少，他为
记的父亲，却从没有什么官二代的优越
此也急躁过，彷徨过。但在网上查了许
感。
多资料，还试着和一些“同类”接触了 不过，这倒不是说他平易近人或
者是淡泊名利，而是说在他眼里，世界 从来都是公平的。 他拥有别人没有的，自然也会失 去别人拥有的，反之亦然。
一段时间后，他便也释然了。 本就性情淡漠，性取向的异常于 他也不过是在繁忙的课业生活中的一 个小插曲罢了。 他甚至还因为自己不错的相貌而
只是冷淡的性格往往不会成为一
被一些人约过，不过也没有什么大反
个男生被女生们讨厌的原因，尤其是当
应。选了一个脾性相貌还比较合意的就
69
着体验看看的态度随便交往了一段时
“陆鸿川，虽然不知道是谁帮你
间，当然这段时间顶破天也就一个月左
报的名，但是现在名单已经交上去了，
右。感情这种事就算是有一方是主动
医院那边也已经登记了，你不去实在是
也必须要双方共同努力来维持，陆鸿川
让我们很难做。”咨询部部长李欣欣面
的兴趣不大，那个男生也不可能一直倒
对着平常都不好意思去搭讪的系草，此
贴。
刻却没有一点多余的想法，只想能快点 不过这次交往让陆鸿川有了一个
全新的认识，就是，也许自己并不是完
请动这尊男菩萨答应自己去九院当志 愿者。
全的同性恋。不然为什么自己和男生
说来这件事也是个乌龙，陆鸿川
交往也没有那种所谓的“恋爱中的感
根本没有想去当什么志愿者的念头，却
觉”？
不知道是谁恶作剧还是怎么样，竟然偷
他曾经在网上见过有一些人因为 一些事情而变成了同以后，经过心理医
偷地在咨询部那里替他报了名。 干事们哪里会想那么多，统计了
生的治疗又恢复了原来的性向的例子。 一下就直接交到医院去了。直到陆鸿川 他想，说不定自己经过心理治疗，也可
收到通知的短信，回复说自己不知道这
以去掉那些“不正常”的情绪。
件事也不想去，李欣欣才知道事情的起
当然他是绝不可能将自己的秘密
因经过。
告知给学校的什么心理老师的，一来他
李欣欣无奈只得先去和医院的人
不相信那个没事就只知道嗑瓜子的中
说明了一下情况，但人家表示作为心理
年妇女会有真正的本领，二来他的身份
学院的学生，这种难得的实习机会为什
在学校老师中都是众所周知的，这些人
么要放弃？而且出尔反尔这种行为也
都不在被他信任的范围内。
很让人不能接受。
因此在填写高考志愿的时候，他
这下李欣欣就更无奈了，要知道
出乎所有人的意料执意填了一所心理
陆鸿川是出了名的“他若不想做，你把
学在全国数一数二的高校的应用心理
自己给弄精分了也说不动他”。
学专业。
70
最终李欣欣是拉着寝室的姐妹们
开了一个小型的卧谈会，用上了社会心
朗的女生只好出来打圆场，笑着朝他连
理学原理、咨询心理学技巧甚至变态心
说了几声不好意思。陆鸿川也没想和几
理学理论，才制定了一套千古绝伦的说
个女生计较太多，淡淡地应了声也就跟
辞。
在她们后面出了校门。。 当然，这种事情到底还是因为女
九院就在离学校不远的地方，走
孩子们对陆鸿川无限的兴趣才会使这
路十分钟左右就到了。陆鸿川本以为去
件事情受到如此的重视。
医院做志愿者差不多就是去帮护士照 顾一下病人之类的，但直到他进了医
Chapter 5
院、上了三楼、还走过一条露天的走廊
陆鸿川最后到底还是答应了李欣
后才发现，他要服务的地方和对象根本
欣做志愿者的事情。当然这完全是被李 欣欣烦出来的，和那些理论技术原理完 全没有关系。 接到去九院通知的那天，天空一
不是他原本想象中的那样。 过 了 走 廊 再 转 个 弯，“ 淮 山 市 孤 独症儿童专科心理行为矫正中心”几个 橙色的印刷体便跃然于六人眼前。
片灰蒙蒙的，空气中弥漫着湿冷的厚重
陆鸿川虽然算不上讨厌小孩，但
感。陆鸿川比约定时间提前两了分钟到
性格使然，他也不可能对这种软软的生
了学校门口，独自在寒雾中站了近十分
物抱太多好感。他沉着一张脸问身边的
钟的他在心里默默觉得，自己绝对是脑
一个女生：“不是说来医院做志愿者吗，
子不清醒才会答应来参加这种莫名其
为什么会变成照顾小孩？”
妙的活动。
被问到的陈思然有些摸不准陆鸿
等了近十五分钟后，当几个女生
川的想法，想了想还是说：“当初报名
才匆匆忙忙地赶到校门口时，陆鸿川的
的时候就知道了啊，我们是要到孤独症
脸色已经可以和周围空气的温度相媲
儿童训练基地来做志愿者。你，不知道
美了。
么？”
陆鸿川懒得说话冷着一张脸，让
陆鸿川闻言也不再多说，只是暗
女生们有些面面相觑。其中一个比较开
自决定这之后一定要把那个恶作剧的
71
人给揪出来，否则实在难消这心头恶
桌子，说：“我们这些孩子呢，往往是
气。
具有一些认知障碍，比如你们可以看到 训练中心的开门时间是早上八点
这里的桌子上面都贴有一些他们自己
半，没过一会儿粉色的双扇门便从里面
的照片。这是因为他们往往不能理解你
被打开了。一个身穿粉色工作服的年轻
给他讲的‘啊，这里是你的座位’，而
女生从里面走出来，她之前就已经透过
是直接通过看自己的照片来了解到自
门上镶嵌的玻璃看见了陆鸿川几人，于
己的位置在哪里。”
是也不多说，只朝他们问了声：“是淮
“另外这里的孩子一般都很敏感，
山大学心理学院的同学吧？”见小组长
所以像你们今天穿的这种衣服严格来
陈思然点了头便让他们先进去再说。
说也是不符规范的。以后尽量不要穿颜
几人进到了训练中心，陆鸿川看
色过于灰暗的衣服，最好是能统一着
着被粉红色见缝插针般塞满的四周，觉
装，否则孩子们发现今天来的人是一种
得自己有点进入到异次元的错觉。
颜色，明天来的人又是另一种颜色，也
带他们进来的女生自然不会注意
可能会刺激到他们。当然在这里，最重
到陆鸿川的不满情绪，她将几人先带到
要的，就是要保证孩子们的安全，所以
了一个房间，让他们各自签到完以后便
你们要注意一定不能让他们跑到大门
开始讲一些注意事项。
外面去。像我们这里的墙壁，还有一些
“ 嗯， 那 么， 我 先 做 一 下 自 我 介
拐角的地方，你们也可以看到，都是用
绍吧。我叫张静，是咱们孤独症儿童训
塑料包裹住的。这样一来是为了他们的
练中心的一名老师。和大家一样，我也
安全怕他们磕着碰着；二来他们其中有
是从咱们淮山大学出来的，算是你们的
些孩子有一些自伤行为，这样也是为了
嫡传师姐了哈。相信大家来到这里，都
防止他们会因为撞墙而伤到自己。”
是想要了解咱们孤独症儿童，还有就是
此时就连一开始没有打算用心的
想要帮助这些孩子们的。但是，这里有
陆鸿川也听得十分专注，到底是心理学
一些东西要事先给大家讲清楚。”
专业的学生，对孤独症这种病有些好奇
张静随手指了指房间里面的几张
72
也难免。
而孤独症这种病，大概对于大多
到了一个房间，陆鸿川还没看清
数人而言都是陌生而遥远的。虽然我们
门外的备注用途是什么，便被手里牵着
偶尔也会在电视上看见一些关于孤独
的小孩给拉了进去。陆鸿川放开小孩的
症患者的节目，或者在“4•2 世界孤独
手，便看见他直冲冲地跑到房间的一个
症日”时看到一些宣传片，但即使是最
角落，把放在角落的一个积木桶拎到房
亲密的朋友尚且不能做到感同身受，何
间最右边靠门处的一个小桌子上，然后
况这隔了一层荧幕传达出来的体验？
便自顾自地打开塑料桶，从里面拿出形
顶多也就是隔皮瘙痒的效果罢了。
状颜色各异的积木开始不停地摆弄起
张静断断续续地还讲了一些更细
来。
致的注意事项，完了之后则将他们几人 分别分到几位老师手下，叮嘱他们要抓
Chapter 6
住难得的机会，跟着老师认真观察和学
刘老师似乎已经习惯了小孩的举 动，只是拉着另一个小孩在桌子一边的
习。 陆鸿川跟着的是个刘姓女老师，
小凳子坐下，自己则坐到小孩的对面，
年龄差不多二十五六的样子，长得瘦瘦
然后让陆鸿川自己搬个小椅子坐在另
小小的，却有着和身形不符的大嗓门。
一侧。
孩子们渐渐地都被亲人送到了训
陆鸿川依言坐下，视线却一直没
练中心，被老师们先是集中在休息室
有离开搭积木的小孩。他的好奇心向来
里，随后被老师们分别带去不同的教室
不旺盛，但这个小孩奇怪的举动却让他
进行训练。
不得不有些在意。本来一开始他是觉得
陆鸿川跟着刘老师一路走，发现
这个玩积木的小孩的情况应该比坐里
这个训练中心其实还是有一定面积的。 面的那个老是将手扭成奇异角度的小 长长的走廊两旁备注着各种用途的房
孩要好很多。但是没想到当两个小孩都
间：音乐训练室、多媒体教学室、心理
坐好以后，那个扭手的小孩竟表现得如
评估室等等，小孩子们则根据自身的情
同一个正常小孩一般，端端正正的坐在
况和特点来进行不同的训练。
椅子上等老师的指示。而玩积木的小孩
73
却在不停地重复着两个动作：搭积木和 拆积木。
陆鸿川抬眼瞥了下这位刘老师， 还是淡淡的的样子，应了声“嗯”便不
刘老师察觉到了陆鸿川观察的视
再多说了。虽然不清楚是不是因为自己
线，启发式地问他：“你觉得这两个小
的态度有些冷淡，但他明显感觉得到眼
孩谁的病情严重些？”
前的这位老师似乎不太待见自己。刘老
陆鸿川淡淡地看了眼刘老师，又 转过来去看坐在里面的小孩，想了想 说：“里面的这个小孩吧。”
师瞄了眼他也没什么反应便开始用平 板电脑教俩小孩学习发音。 当陆鸿川亲眼见到那个玩积木的
刘老师似乎颇有些不以为意，神
小孩连最基本的“a”音都不太能发得
情 里 带 着 莫 名 的 不 屑：“ 好 吧， 其 实
出来时，说心里面没有惊异那是假的：
这边的这个小孩的病情才更严重一些。 小孩看上去差不多也应该有四五岁左 你注意观察，你看他，他一直都在不停
右了，语言功能竟然连两岁不到的婴儿
地重复这个搭积拆积木的动作。”说着
都比不上！而相比玩积木的小孩，另一
她伸手去抢小孩手里的玩具，“你看他
个小孩在语言方面的情况显然要好得
的反应，他完全不会管玩具被拿走的事
多。但也只不过刚达到四五岁小孩的水
情。你看，即使被拿走玩具他也只是重
平，而这个小孩看上去却已经差不多有
新去拿一块而已，根本就不会有‘啊，
八九岁的样子了。
你抢了我的东西，我要拿回来’这样的 想法。” 陆 鸿 川 点 点 头， 又 问：“ 可 是 他 之前拿塑料桶……”
两个小孩都有一个明显的特征， 那就是喜欢总是重复做同一件事情。 比如一开始三人在玩的是一个认 识一幅画的学习游戏，但当老师准备换
没等他说完，刘老师便打断道： “那
一个画面的时候，语言功能较好的小孩
只是他的刻板动作而已。他每次一进这
就开始撒娇，憋着嘴喊：“刘老师，刘
间教室就会去拿那个桶，你还必须要把
老师 ~”，另一个则直接用手去拿老师
桶放在同一个位置，否则他就会闹个不
手里的 iPad。
停。”
74
刘老师用把 iPad 拿到小孩够不着
的地方，提高音量略带有些训斥的口吻道：“杜宇彬！陈思明！坐好！杜宇彬， 老师刚才说什么了！不准玩手指，把手背到后面去坐好！” 杜宇彬，也就是语言功能较好的小孩听完又开始嬉皮笑脸，咧着嘴傻呵呵地 冲老师笑。 刘老师也是真的喜欢这些孩子，看见后先笑着骂了句小孩“傻笑什么呢”， 才又板起脸严肃道：“杜宇彬，你看陈思明一点都不乖，我们不理他好不好。” 杜宇彬笑呵呵地回答道：“好！” 刘老师又说：“那杜宇彬你去把陈思明的手抓住，不要他乱动。” 杜宇彬果然听话地把背在背后的手拿出来，去握住陈思明依旧不放弃地想要 拿 iPad 的小肥手。一边握一边嘴里还念叨着：“陈思明不乖，陈思明不乖。” 就这样闹了好一会，三人才又开始学习新的内容，不过程序仍然是这样学一 小会儿就闹一大会儿的模式。 学习的时间只有四十分钟，这大概是根据心理学研究提出的儿童注意的持续 时间来制定的。对于陆鸿川而言，这种所谓的学习，根本是一种变相的游戏罢了。 让小孩子玩电脑里面的游戏，或者玩玩积木，连幼儿园的教学水平都比不上。陆 鸿川坐在彩色的小椅子上沉默地看着三个人玩玩闹闹，脑中一边在记录孤独症孩 子的症状，一边在心里质疑：这样玩过家家一般的游戏就是所谓的心理行为矫正？ 至于其他的情绪，陆鸿川没有在意。有些东西在他的脑海里已经扎根太深， 一开始的刺激过去后，他再看这些孩子时，就像是被一块黑布给蒙住了眼睛，孩 子们的可爱、无邪、以及如天使被折翼时的深深惋惜，似乎生生被他搁在了一个 看不见的世界里。然而意识层面的不为所动却不代表潜意识也什么信息都没有被 接收到。 当天的“实习”大概持续了三个半小时，除了之前的 iPad 教学，陆鸿川还 跟着刘老师观摩了多媒体教学和群体融入教学。其他的几个女生也差不多见到了 两种训练方式，回去的路上几人凑在一堆叽叽喳喳讨论个不停。 陆鸿川跟在后面，听见前面几人从一会夸那些小孩长得真是可爱漂亮，一会
75
感叹小孩的境遇不幸，到最后都是唏嘘一阵，默默地走路不开口了。他想起最近 咨询课老师布置的作业，让他们都去咨询室体验一次来访者的感觉，忽然觉得自 己是不是应该去问问自己的同情心这么差，是不是哪里出了问题？ 本来陆鸿川选择心理学是因为想要治疗自己偏好同性的性取向，但是让他没 想到的是，在来到大学的第一堂课上，全班同学就对同性恋展开了激烈的讨论。 ——未完待续
76
志异 文 /Akei 责任编辑：青十一
77
(壹)
物都有灵性，也没什么关系。想到这他
这不过是个普通的故事。
自己却笑了。月光透过乌云的缝隙轻轻
话本里一页页跃然而上的文字。
打在他微笑的侧脸上，模模糊糊看不真
妖，鬼，灵，精怪。报恩，复仇，等了 千年或守了几世。悲欢离合，终生厮守 或曲终人散，烹酒蒸茶或两相残。 他是未曾想过这些荒诞的想象有
实，却又跟谪仙般的，泛着些雾气。 几日后那狼在他照料下醒了过来。 怪谈虽是怪谈，但那其中所说的万物有 灵却当真不假。
那么有一天会发生在他身上的。他想
黑狼醒过来后，在相处的时间里
着，那些志异怪谈，不过只是闲人在梦
便渐渐由身上显而易见的防备到和他
中偶尔一瞥却再也无法忘记的如花美
平静地相处。从不曾伤他，只是在他有
眷，或是腹中还有些墨水的读书人为维
时不经意地看过去时，发现那黑狼眼睛
持那可怜的生计而编出的幻境。
泛着些许幽深的光，不动声色地盯着
那几天天气怪得很。
他。那眼神分明是透着睿智，不像家养
丝丝缕缕的雨下了好几日，缠绵
的宠物，目光里总是带着些生来的归顺
着似停非停的样子。好容易雨滴休息了
和呆滞。
一会儿，却还是晚云含雨却低徊。月光
不知这狼怎么想他的呢？他突然
还铺洒在脚旁，踏着些细碎的影子散
泛起这么个念头，甩了甩头，真是话本
步，空气里都是泥土潮湿的气味。
看多了吗，竟然泛起这种想法来。
走到河边时，蓦然发现有团黑色
黑狼总是懒懒的也不怎么动弹，
的影子在岸边，近看却是只狼。黑色的
但慢慢好些了就会自己出去猎些东西。
皮毛湿哒哒地黏在身上，骨架很大却有
他烤熟了那些野味，这时候黑狼就在旁
些瘦得可怜。唯有身子还略微一起一伏
边静静地蹲坐着，不发声响也不动弹，
的，以显出还是个活物。
远远看着与其说像个雕塑，不如说，更
他也不知为何自己在那时动了恻
像庄严的神袛。烤熟之后拿刀切了，他
隐之心，将这可能伤人的活物带了回
自己拿盘子装了一小块，剩下的由那黑
去。心想着，反正自己也只是一人。万
狼消灭掉。狼进食的样子不像猫那样急
78
促，也不像狗只是埋着头满是奴气。狼
乌黑发亮的皮毛，用那泛着光的眼睛静
撕咬的时候有种野性，却又总泛着自然
静地看了他一眼，目光仍是幽深而清凉
天成的优雅。这大概是王者所有的高贵
的，却又带了些许放松与懒散，或者说，
吧，即使有过那奄奄一息的时候，骨子
眷恋。
里仍是霸者，有狼的血气与精髓。 （贰）
偶尔地，他也会对那不见得听得
这样相处的日子，不知不觉便过
懂的家伙说说话。嗓音清亮而温润，也 总是带着些笑意，说着：“你啊，天天
去了一段时间。
没有动静，也不好动，但好歹是有些灵
时光像随着风从指间流过似的，
气的样子。我说话你不一定懂，但总觉
没有声响地向后方吹去。让他很奇怪
得这样似乎就不是只有我一个了。”
的是，这狼却也一直与他相处着不曾
“今天又是好天气，说来自从将
离开。有时早晨睁眼时，黑狼不见了，
你救来，那雨就停了，也真是稀奇呢。” 想着它是回到山林中去了，然而到了晚 在画中点上几处水墨，停手放笔，
上，它却又披着夜间的月光与雾气回
他将袖子又轻轻向上拢了些，拿了刻章
来。这种一狼一人如此的相处着实有些
蘸上些许红泥，向下一摁，这画就差不
奇怪，但晚上躺在床上的时候，他又会
多完成了，仔细一看正是那晚的月色。
想，万一哪天它真回去了呢？没有声息
远处连绵如黑色盘龙的山脉，近处有笼
地离去就像当时雨后他没有声息地来
罩在些许水汽里的小镇。河流自镇中而
到一样。那时，自己会难过吗？
过，那当时卧在河边的狼也用几笔墨水
难过？
勾出了轮廓来。他回头看了看那狼： “看
是 啊， 会 难 过 啊。 就 算 是 养 了 一
啊，这是当时的你。” 本来这过程中，那狼只是在他腿
只宠物，相处久了也会有感情有依恋， 离开了，也会不舍吧？
边安安静静地躺着，偶尔将尾巴蹭蹭他
可是它毕竟是属于自然的。
的小腿以示还有所反应。在他将画画完
那满是灵气的动物，是属于自然
后，黑狼便站了起来，抖了抖身上已
的。
79
他 闭 上 眼， 睫 毛 还 微 微 颤 着， 却 不知有道灼灼的眼神还在看着他。夜晚 犬科动物莹绿而泛着异彩的眼睛还依
前，嗅了嗅他手中油纸包的味道，果不 其然，尾巴以极细微的弧度晃了晃。 他笑得眯了眼，伸出手摸了摸黑
旧睁着，目光流转，像被搅乱了的银河， 狼的后背说；“我回来了。” 低眉，黑色的眼睑遮住了那流光。
黑狼不是宠物，不会对着他不停
他在梦中似乎听见了一声低沉的
地巴结示好，但每当这时，黑狼却能蹭
叹息，又似乎不远处有个影子若隐若
蹭他的腿，然后便像什么也没发生似的
现。
径直走开。 天明，将裱好的画送到字画店去，
“真是不坦率。”
字画店和蔼的老板微微点了头，拿出些
他这么想着。
碎银来给他。其实他的画卖得也算是很
早知道自己养的这家伙是极通人
好的，平常一个人的时候，靠这些画钱
性的，但也没多想过，大抵是觉得这世
养活自己也绰绰有余，只是现在，他每
上的狼都是这般样子。是啊，他之前也
次多半会再多走些路在城南买上一只
没养过，怎么会知道。真正的狼，怕是
烧鸡带回去。那黑狼喜欢这家的烧鸡。
伤口将好便又回归山林了吧。狼是群居
虽然总是不常表露情绪，但每次轻轻摇
动物，自然是要回去的，可他也不知道
晃的尾巴和干净利落的进食速度总是
为什么，自己在那一段时间里从没考虑
能让他明白。他想要对这只狼好，若是
过这个问题，难道是生活太过安逸吗？
说当初将它抱了回去还是找借口只是 一人的话，而现在，或许也只能说是，
（叁）
想要让这样的生活，继续下去。
都 说 春 天 孩 子 脸， 一 天 三 变， 其
他未曾想过会有“报恩”这回事，
实书上说春如四季也是一点儿没错的。
也从未奢望过。他想，他只是给自己逃
停了很久的雨断断续续又开始下了。雨
避孤独找了个借口罢了。
水从屋檐上滴滴答答地打在青石板上，
打开门看见那黑狼仍是在院里懒 洋洋地晒着太阳，见他回来便走到跟
80
敲出些特殊的韵味来。 他抱了个板凳，坐在正对着大门
的屋门口，看雨滴慢慢地砸下来，看雨
就好像是梦的那端传来的声音，
水慢慢汇出影子来，看雨雾渐渐氤氲开
在雨的滴答声里，在雨水不停落下而形
来。当脸上有什么划过的时候，才突然
成的薄幕里。有人的影子依旧在那站
觉起原来氤氲开的，不是雨啊。
着，等着，每次每次下雨的时候，她都
“我娘啊，在以前我去学堂的时
会说：
候，每当下雨，她就举了伞去门口等着。
“你回来啦。”
她跟别人家母亲不一样，人家要么是不
“我一直等着你呢。”
管，要么就是到学堂门口守着等着先生
“怕什么。”
下了学好接孩子回去。她呢，做好了饭
有些哽咽的声音让原本清亮的嗓
就举着伞在门口等着，准备好了帕子，
音也变得稍微低沉了些，说着说着，声
待我回来，就把帕子盖在我头上擦掉头
音变小了，之后，就只听得见雨滴的声
上的水，跟我说，‘你回来啦’。每回
音。黑狼抬头看了看那人，竟然是睡着
当我埋怨的时候，又只是拿着帕子揉我
了。泪痕还在脸上，而面上竟是微微带
的脑袋：‘我又不能每次都去接你，以
着些笑意的。两颊因哭过而让本来显得
后万一你离得远了我去不了了怎么办， 苍白的脸色略有些粉红，葱管般细长的 去接了你，又会让你吃不上饭。我呢，
手指相交握着，胳膊放得稍稍向前，像
在家等着，你回来了，我也给你准备好
是抱住了谁的模样。
了饭和热茶。’，‘我一直等着你呢’， ‘怕什么’。” 他转过头，低喃一般地跟在他旁 边的黑狼絮叨着。 娘每次都会在门口等着我呢。
这人笑起来分明就是玉一般的， 像整个人都打了层隐约泛着淡淡光亮 的釉，温润又安心。双臂微微紧了紧， 脸上的笑容又轻轻展开了几分。 这天晚上，他做了很多很多的梦，
她每次都跟我说，
很小很小的时候，再大一点的时候，很
你回来啦。
多很多的事情。只是在第二天醒来发现
你回来啦。
自己躺在床上时，才又隐约想起，梦中
你回来啦。
似乎有个高大的黑色影子在他身后，轻
81
82
轻环住他说：“你回来啦。”
呢。 黑狼从身后走过来，仰头看着他。
泛着暖意。
仍是那样闪着光的深邃眸子，只是静静 （肆）
地看着他。
窗外莺啼。无法用拟声词描出的
他 蹲 下， 手 抚 着 狼 身 上 的 皮 毛，
声音欢快而夹杂着不知名的旋律，阳光
从耳尖到尾巴，一遍遍地顺着，狼不动
顺着窗子缝隙照进来，洒出三尺金黄。
也不恼，任由着他来。 指尖滑到了脸侧，黑狼似乎一扭
他仰躺在床上，抬手，衣袖漫过眉眼， 自己捂着脸却笑出声来。
头就能把它轻轻含在嘴里。它的确是不
终是明白原因了的。
假思索地这么做了。身体总是要比大脑
就算再自欺欺人，告诉自己一切
反应得快，当意识到这事时，他早已急
都是假的，荒谬的，不可信的，然而看
忙把手抽了回来。然而在这一瞬之前，
见眼前的一切，还能说些什么。
手指被狼尖尖的犬牙轻轻地磨蹭，指尖
起 身 洗 漱， 推 开 屋 门， 院 里 的 桃 花经了一夜雨水，未被打落几分，倒是
带着些潮湿的暖意。弄得他惊慌失措的 同时，却又是呆呆地愣了一刹。
合着泥土的清香一起散发出别样的气
定 了 定 神， 看 着 狼 的 那 双 眼 睛，
息来。有些水珠还在花瓣上微微地颤
顿了顿，只不动声响了一小会儿，便又
着，在太阳底下泛着奇异的光。手指伸
一字一顿地说：“呐，你听好了，我叫
过去，就沿着指尖滑落下来，滴落到地
蒲。” 还是那清亮圆润的声音，字与字
上，打出优美的弧线。 五 瓣 的 花， 就 是 开 得 刚 刚 好， 不 显得繁多而杂乱，也不显得过少而惨
之间略微地停顿，又像是刻意强调了什 么。 “如果你哪一天想要离开了，请
淡。 时间和季节，想要告诉人们什么
提前，告诉我。” 黑狼在他抚摸下本来松弛懒散的
呢。 时间和季节的意义，又在于什么
身子突然僵了下，他手掌下，感受得到
83
肌肉一瞬间的紧绷。狼却是偏了偏头，
东 西， 来 得 没 有 痕 迹， 即 使 离 去， 也
像是躲闪那目光似的，装作若无其事的
便是悄悄罢。总归不再属于同一世界，
模样。
当很多很多年后，他浸入黄土并逐渐与
他将狼的脑袋又扳了过来，直视
大地合为一体之时，那妖或许也还在某
着那眼睛，不带丝毫迟疑。
处活着。因此他没有资格也再没有权利
“我知道你听得懂。”
去要求那妖怪和他待在一起。或许哪日
他何尝不想将它留下。可是他在
醒来，空气中便再也没有那气息。妖怪
想明白真相的一刻便也连同此一并想
向来是自由的，自由到连踪迹都寻觅不
清楚了。
来。关于“一起”，还能奢望什么呢。
那是妖啊。 若它只是来自山林间的一物，他
这 么 一 想 便 觉 得， 似 乎 自 己， 已 然跌进了尘埃里。
就算一生都这么养着它也好，他也是十
不 知 为 何， 之 前 想 着， 若 是 它 能
分地情愿。共度一二十载的年华，每年
陪着自己，自己便觉得欢喜。后来自己
都看得见灼灼的桃花，能踩着才刚解
便慢慢变得喜欢这狼，去悄悄地揣摩它
了冻的松软的泥土，在自家小小的院子
的想法，观察他的习性爱好。没有理由
里，在延绵的山群中，共同或是一前一
也说不清，但就是喜欢。
后地行走，奔跑，踏遍每个喜欢的地方，
而如今，自己是在恐慌什么呢。
能遇见各种各样的事情，各种各样的
他 站 了 起 来， 微 微 轻 叹 一 声， 便 想着朝屋子的方向走，可是这一走，却
人。 或者不能说是他养着它，就只当
发觉迈不动腿。
是在一起生活，他也从不怕这家伙，这
那黑狼紧紧咬住他的裤脚，抬头
家伙也不必顾忌他，或许哪月它出去几
紧紧盯着他，任他如何向前迈步也动不
日，但总归，他们是相识而待在一起的， 了分毫。褪去夜幕下的隐蔽，本身是琥 不显得孤单，也不落寞。 可它若是妖呢。 本就是在人间充满了神秘色彩的
84
珀色的眼睛之中别无他物，仿佛此刻便 只印下了眼前一人。 无 论 如 何， 无 论 如 何， 都 不 肯 松
口分毫。 这 就 是 那 所 谓“ 能 听 懂” 的 狼， 给他的答复。 然后便真只听得见那鸣了一个早 上的，黄鹂鸟儿的声音。 顿了一会，他开口：“放开。” 僵持了一会儿，那狼才慢慢地松 了口。
命令着自己转过头来，坐在桌旁 执了笔想要临帖习字以压住莫名的心 绪。却忘了习字本身要的就是心中的平 静。手中的大白云尖端有一小根断掉的 羊毫，未曾拔出就书写，写出的字带出 了毛糙的细纹。 将其拔出又蘸了墨汁，将要下笔 身体却不由自主地向后倒。
他不知道此时该用什么样的表情
被从后抱住，后背靠上了个温暖
去面对黑狼，只得背过脸去进了屋门，
而结实的胸膛，有声音随着耳边呼出的
却又想要知道那妖怪是什么反应，就在
温热气流响起：
心里悄悄地说道，只回过头看一眼，只
“蒲。”
一眼，不会被看到的。
“我的名字，是南樊。”
只是回头的一瞬，却又无法将视 线再移回了。 就像从水墨画中走出的人一样。 黑色是主色调，从发，到眉，衣襟， 袖口，因磨墨时加入砚水的多少而在这
“我，答应你。” 声音低沉而带着些磁性，有些清 冷，语气却是干脆利落。 啪嗒。 墨水晕开在纸面上。
之中有着不同的深浅，从而晕开浓淡的 阴影来。发中的装饰是只桃木簪子。那
（伍）
琥珀色的眸子充当了这画中的一霎光
蒲挣了挣，却没能从身后那人的
彩，此时却低垂着。眉宇间有种浑然天
怀抱中挣出。那双臂箍得紧紧的，不管
成的气宇，没有什么表情，却不知为何
怎样都不肯松手。将手中的笔轻轻置在
看出令人疼惜与难过的冷清来。
砚台上，微微合了眼。
真的是像极了画中之人，却又像 是用刀雕刻打磨出的一般。
“好。” “那么就，说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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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已经够了。
蒲不知道为什么那妖要承诺出这
长久以来连影子都只得被独自地
样的话来。他本也只是怀着近乎绝望的
拉长的日子，已经够了。
心情提出那样的要求。他拿什么去要求
“不会是，只有你。”
那妖呢。
在双方都沉默了很久以后，这样
“如果你哪一天想要离开了，请 提前，告诉我。” 哪怕只是这样的一句话，都不该 由他提出。 不是他固执，只是人生中所行走 的道，终是不同的。
的话突然在耳边响起，惊雷一般。 “不会只有你一人。” 更加坚定更加笃信的语气如此重 复着。 心被猛地一抽，然后无言的东西 溢出，上涨，淹没。
或许很多年后，在他早已不在世
从很久很久前，看到那双不含杂
上，那妖怪也只能在某场雨中或者某个
质的眼睛的时候便想着，若是能和这样
街角处蓦然想起曾经有这样一个人类， 的眼睛在一起便好了。 或者说，在作为妖的漫长的岁月里，又
那双眼睛温柔又清澈，没有私欲，
继续遇见了很多很多的人，很多很多
没有贪婪，更没有蒙在其外的掩饰与假
的事，然后将所发生过的一切抛在空气
象。在族中最小的幼狼在森林里掉进了
里。这时间太过微不足道，漫长的岁月
兽夹的时候，将那当做小狗捡了回去，
可以销蚀记忆，从声音，到面貌，到曾
小心地照顾，喂养。明明自己也只是个
有过的一点点的岁月，习惯，爱好，甚
小小的孩子。
至连名字也在记忆中被抹得一干二净。
族中那最小的孩子丢失的时候，
锦瑟无端五十弦。不是他考虑顾
它的父母哭泣着去求身为族长的自己
忌得太多，只是心中遏制不住的孤独像
号令狼群去寻找，自己便也是因此才看
潮水袭来，浇了他满头满身，只得沉了
见了那么一双眼睛。无法忘记的眼睛。
头落寞地站着。 请不要再只有我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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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时候蒲还只是小小的蒲，蒲 的父母自然知道那是只狼，然而也没有
多加阻拦，只是告诫他要小心，然后夫 妇两人便微笑着看自己小小的儿子天 天忙活着，看小儿子因那小狼苏醒，走 动，而欣喜而欢呼雀跃。 最终那小狼的父母终是将幼狼接
但又私心地想着，若是总能遇见 这样的人类便好了啊。 十年后，未曾再次见面的十年后。 事物变迁，他已不再去当那狼族的族 长，孑身在各处游历。
走了，走前在那户门前久久伫立。小小
在经历些事情后，本以为将要终
的蒲和他的父母一起，笑着跟它们说：
结的自己在醒来时看见的便是那双别
“要照顾好自己哦。” 那时候自己在一旁的灌木丛里静
无二样的眼睛。 你还是这样，总往回捡东西。
静地等着，心想着人类之中缘何也会有
不过你没变，真是太好了。
这样的一家人。
真是太好了。
狼和人类的战争从未停止过。人 类需要他们的皮毛，牙齿。人类怕狼伤
（陆）
了自己，伤了自家的牲畜，所以在遇见
蒲这时，是怎样的心情呢。
时，人类的眼中，总是有着污黑昏暗的
心在泪水里沉了很久，忽被拉上
东西在闪着。
岸来，小心翼翼地对待，抚平，直到暖
贪婪。
暖地充满阳光的味道，干爽而铺满温
私欲。
柔。对于南樊来说，是自然不会提起那
仇恨。
一段的，只是有的事，记下了，却真是
蔑视。
时间也抹不了。
因 为 更 多 的 原 因， 他 们 去 残 害，
就像什么也不曾发生过，仍是像
去掠捕。在他所经历过的漫长时光中，
以前一般宁静而悠闲地生活，唯一有些
从他还只是只普通的黑狼开始，就面对
改变的，不过是再去将画送了店里，亦
着这一切，冷眼看着这一切，看那矛盾
或是又一次次地去城南烧鸡店的时候，
升级，加剧。
蒲的身边多出了另外一人的影子。在烧
所以他也有些惊异。
鸡店忙活着的大叔有的时候会爽朗地
87
“可怜啊……可怜……”老人嗓子
笑： “又是和朋友一起来啊”
有些沙哑，一遍遍地喃喃着。 在回去的路上，两人拎着东西朝
这时蒲的脸上挂着些明朗：“恩， 是啊。” 嘴 角 轻 微 地 翘 起， 淡 淡 的， 但 眼 中的明亮确是通透的，似清风掠过，波
家的方向走，离人群越来越远，而后， 耳边就再听不见那吵吵闹闹的集市所 发出的暄响。 他转过头来，笑盈盈地看着身后
澜不惊而又透明入底。
他是真的带着些许的愉悦与欣喜， 之人：“你一直过的是这种远离了人群 带着那分笑意。
的生活吗？”
蒲身边那人也不说话，也不大有
身后之人仍是一身墨色，高大的
什么表情。只是不管去哪，都如影随形
身影挡住了些许阳光。像是思索了会，
地跟着。有时人多，便伸出手，轻轻揽
答道：“不全是。”
了身边那人的肩膀。动作自然而随意，
他也曾流离很多年。能够成为妖，
带着些亲昵却又无丝毫不妥。蒲轻轻拍
无论是对于哪种生命，都是漫长的过
了他的手，以示不必如此，那人却跟没
程。也曾见过北国的银龙起伏，看过南
发现似的，继续这么走着。待到发觉时， 国清澈而不曾凝结的水流。看人类的孩 早已离了暄嚷的人群远得很了。 只是烧鸡店后，在屋子里坐着的 一位老婆婆抹了抹眼。 “ 那 孩 子， 十 四 岁 后， 就 再 没
子三月放了纸鸢，六月滑桨于湖中，腊 月呵着热气在雪中打闹。处于人世中， 或回到狼的族群，都是平淡而漫长的岁 月。
见有过亲近的人。终于有个能惦记他
后来呢，后来，遇到了你。
的……”
“这样啊。”
“ 娘， 蒲 那 孩 子 可 怜， 能 有 个 伴 也是好事，您抹什么泪唉。”方才店中
“ 那 么， 就 不 会 显 得 可 怜 了。” 蒲仰头道。
的汉子挑了帘子进到屋中，忙凑到老太
南樊愣了愣神。
跟前说着。
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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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你一定是在自己的大家庭中生活过很长时间。但是这么久的岁月，若 不常到人所生活的地方看看，总是有些不太完整的。”他一脸认真。 “人类很奇怪，他们只是弱小的一物，却有着很多他物没有的东西。有很多 奇怪的想法，感情，关系，是张很大的网。他们看戏，自己却也演戏。有的人的 戏愚妄可笑，有的却充满温情。所以到这其中走一遭，才真觉得完整起来。所以 你不可怜，我也不可怜。” “能感受温情，也能正视得了丑恶，所以才显得丰盈。不是刚出生的幼子， 能看清了一切，正是这样，才能漠视苦难与不公，因为温情而更加感动。” “他们说我可怜，其实一点也不，看清了，就能因丝毫的温暖而欣喜，能享 受到别人察觉不到的地方。不是很好吗？” 蒲略微睁大了眼，仍是一脸认真的样子。瞳仁显得格外黑，却黑得澄澈而发亮， 不蒙丝毫阴影与灰尘。 南樊盯着那眸子，默默品着那些话。 不可怜啊。 能找到这一双眼睛，这一双能从黑暗中看到真相的穿透一切的眼睛，因此自 己所看到的也变得完整。那么自己，也是不可怜的。 抬手轻轻按上那人的脑袋，默不作声地，这样静止着。 “谢谢你。” 没有用语言而传达出的话语。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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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物 & 专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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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一无所有，我也要牵你的手 文 / 凡心
今天，很值得纪念。 我努力工作那么多年，终于攒够钱找到卖家，在这座喧闹的都市里拥有了一 间自己的房子，即使是二手的。 一大早我便找到卖家，互相配合着办好了所有交接手续，然后，我郑重地在 房产证上写下了两个人的名字。 握着房产证走进房子里时，我笑了很久。 收好房产证后，我先来到厨房，把杯盘碗碟一个一个地洗干净，消毒，放好， 然后整理好厨房的每一件物品，擦干净每一个角落，因为我想让你看见它的第一 眼就爱上它，进而在下班回家饥饿又疲惫的时候爱上我为你做的家常菜，即使它 们并不美味。 我把客厅打扫完后，把沙发上的布套和抱枕都拿去洗净晾干，然后重新套好 沙发，摆好抱枕，坐下来休息的时候，我想象着你下班回家后扯掉领带往沙发上 一扔就靠着沙发长吁喘气的样子，突然好想啃咬你的唇。 电视稍微有些旧了，也不够大，但无妨，和你在一起的日子里，我想我不会 有时间关心电视里播放的是什么，而你，应该永远都只知道喂猫、 “气”我和睡觉吧， 真是拿你没办法。 想到你那两只死于非命的猫，我很内疚，因而刚把客厅布置好我就去买了两 只小猫，连着足够它们吃一个月的猫罐头和零食抱回家，正好一黑一白，一傲一娇， 有时候我真不明白大老爷们儿一个 , 你怎么会那么喜欢猫，但你喜欢就好，我也 会喜欢的。 我暂时把它们安置在客厅的沙发前吃罐头，为了防止它们像你一样是大胃王 吃不饱就挠门，我还放了一些零食在盘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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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你每次吃饭都闷着脑袋，明
的星星和月亮，床单上印着碎花，你说
明没饱却不想麻烦我再做一些，自己忍
这叫“天为被地为床”，虽然我真的很
着，忍到忍不下去的时候就丢开电脑跑
想笑，也很想吐槽你的语文成绩，但还
来卧室挠门，一副饿得可怜却又不肯开
是那句话，你喜欢就好。
口的样子，我真是笑得肚子疼，笨蛋啊
原本我还想在卧室放只花瓶，插
你，饿坏了你我会心疼啊，相比之下，
上几朵花，嗯……自己种的花比较鲜，
累一点再做一次饭也无妨。
正好利用上阳台那几个空着的花盆，可
你 快 下 班 了， 时 间 不 多， 喂 了 猫 我就上楼收拾卧室和书房去了，虽然家 里就两个人，你和我睡主卧，书房你用，
是，我不喜欢残害花朵，而你对花粉有 些过敏，这样一想还是算了。 阳台上的花盆用来养些简单的植
侧卧应该不会有人来住，我也没有怠慢
物就好了，譬如仙人掌，我看你家唯一
侧卧的打扫。
没被你养死的植物就是它了吧，那样漂
这个家是我要用双手捧着送给你
亮的一双手，竟然总养死漂亮的植物，
的礼物，它的每一处，我都会收拾得干
这算排除异己么？笨蛋就是笨蛋，我虽
干净净，就像新的一样——原谅我没
爱花，却会想为你折花，下次再以此为
有那么多钱买新房子给你住，不过，我
借口吃醋压榨我，我该反攻了。
知道你不会介意的。 东西都搬到家里来以后，我把它
想到反攻，我突然想起昨晚弄脏 的裤子还没洗，这可是大事……我连忙
们一一归类，放好，床头是我们的合照， 打开洗衣机把该洗的衣物都洗了，收拾 窗帘拉开的时候，透过窗照进来的阳光
完卧室的时候，我坏笑着把两条短裤晾
下，我们的笑容连弧度都没有一丝一毫
到了阳台上，窗帘大大地拉开，那两条
的差别。
短裤在阳光下蒸发水分的样子，真是越
床上并头放着两个枕头，靠窗那
看越销魂……
边叠着被子，有阳光的时候，正好可以
在主卧花的时间太长了，我暗自
晒到，床单和被套都是按照你喜欢的样
算了算你回家的时间，速度收拾好了侧
式买的，淡蓝色的底，被套上缀着夜晚
卧和书房，把你工作相关的东西都安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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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还把书架上的书都整理顺溜了，一看手机，还剩一分钟。 今天实在太赶了，晚餐我们就出去吃吧，也该庆祝庆祝我们有了自己的家。 我快步下楼，走向玄关，稍微感觉有些累，便靠着墙闭了闭眼。 闹钟响起那刻，我睁开眼，恍然间又看到了石灰斑驳的天花板，你父亲的声 音也太大了，他吼一声那破旧的房子就要抖几抖，不过现在好了，他再怎么吼我 们的家也不会摇晃。 可是，你在哪儿呢…… 我拉开门，站在门里等待着，却始终不见你一步一步蹭上楼，一见我在门里 便快步走近靠在我的肩头长吁一口气，呢喃一声，“好累……” 如果我们的初见，不是我身为男人却想和同为男人的你过日子； 如果我们的初见，不是我一无所有却要牵你的手； 如果我们的初见，像我梦里这般美好，我有一间温馨的房子，养着两只你喜 欢的猫，阳台上还晾着一模一样的两条短裤，阳光透过窗照进卧室，每个推开门 的人都能看到洋溢在我们脸上连弧度都一样的微笑…… 那该多好。 记得你父亲说过，男人和女人的爱，即使一无所有，起码还能造出一个孩子， 可男人和男人的爱，一旦一无所有，我就连说爱你的资格都不能拥有。 如今我有资格了，你可以回来吗，和阎王说说，让他知道我有多想你，回来 和我过日子。 对不起，是我太胆小了，就算你父亲指责我一无所有，起码我该告诉他，我 有你，你是我永远的财富，那样，你就不会死心，不会死。 为什么我会退缩呢，从第一次遇见就不该忘记的…… 即使一无所有，我也要牵你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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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睡 文 / 宋禹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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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我们要有耐心。对我们的爱人，要有耐心。 月光皎洁，照亮你熟睡中的光滑背脊，皮肤是丝缎，你将他缝进一副骨架之上。 你又说，晚安。 我常常会听到某种来自身体内的声音，轻声低语，如同睡梦中不知名的清脆 钢琴曲，又或是光华交叠中那一抹叫不出名字的诡异色彩。那个声音说：秋，落叶， 青色，猫，海，幻觉，琵琶，城市，爱情，恨。堆砌着的名词，庞大如这浩瀚星空。 我借由梵高的眼，去听。听到浓厚油彩的叫嚣和向日葵穿越时光花瓣簌簌掉落的 声响，还有破旧报纸在火焰中挣扎。 信仰，不是救赎，是安心的睡梦，是虔诚的背叛，是贪玩的爱恋，是轻轻在 眼角下点上的泪痣。你化好妆，伤痕累累的手温柔梳理阳光照耀的发，眼神飘向 掉落在地板上的玻璃弹珠流转至黑暗角落。 谁，该去拯救不安灵魂在地狱之火的焚烧中痛苦咆哮，该去氤氲了眉梢间皱 起的波浪。谁，该去毁灭破茧蝴蝶欲振翅而飞的悸动，该去焚毁一个岁月书写者 手中陈旧的纸笔。 这个世界的光，并不令人信服。即便他抵达手心，闪烁着，带来温暖。于是， 我开始明白你的沉睡，沉睡的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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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耽美》12 月刊专题征稿 主题：【朋友之上，恋人未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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腊梅独傲，雪未纷 冬寒的街边，咖啡屋里的 Loving 寂寞响起，霓虹初上，沉重的身不知在寻哪个 路口的灯火阑珊。 * 暗恋的故事 *：暗恋，是心底深藏的、念念不忘的、甜蜜而又酸涩的一颗硬硬 的话梅糖。 喧嚣的世界，是否心底有着某个人，曾年少风华时怦然心动过，却只是望而却步？ 多少年，那颗话梅糖让你在无数夜晚尝着酸甜入睡。 触笔而画，勾一幅暗恋的小世界。 * 暧昧小情绪 *：某个人的某个人，朋友之上，恋人未满。 手挨着手，没有理由牵；面对着面，眼神闪烁不敢多停留。 是坦诚地告白，还是默默无闻地相忘江湖？ 暧昧不清的情绪，最是折磨人的东西。 征稿内容：寒冷的冬季，谁让你默默想着心里就会觉得无比温暖？ 关于“暗恋”或者“暧昧”的故事，小说也好，随笔也好，微小说也好。只要是 你想要告诉我的，就请与我细细道来。
投稿邮箱：1334715085@qq.com ciyangzhipan@163.com 投稿微博：@ 是耽美 投稿时间截止：12 月 20 日 QQ 咨询：1334715085 （验证：投稿） ——专题编辑：辞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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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 去， 都 过 去， 每 个 人 都 有 一 次 重生的权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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