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有一次失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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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情是一條漫長的路，有些人走得快，有些人走得 慢，追追逐逐間，都是一個個自我發現的過程。 — 羅乃萱， 《從心相信愛》

得 之間 在 失 成長 區祥江

從女兒失戀談起 兩年前，女兒失戀。一段維持了好幾年的感情，男方突然 提出分手，女兒覺得「死得不明不白」 ，而對方又沒有勇氣當面 說過清楚，只在回到外地讀書後，在 Facebook 暗示和表態。女 兒是一個重感情的人，眼淺易哭，我只得給她肩膀，讓她痛哭 一場。然而，看着女兒哭得死去活來，內心很痛，也感到無助。 很多人都經歷過失戀，過程中都會難過。作為父親，即 使從事心理輔導的工作，陪伴過不少人過渡哀傷；但面對自己 的女兒，自知不可能，也很想她能免受這些情感的痛苦，這實 在很不好受。我透過電郵向女兒說些正面的話，例如「揮別錯 的，才能和對的相逢；不適合在一起而勉強在一起，反而更不 好；想要真正走出分手的陰影，還得靠自己觀念的轉換；信 念一致，互相扶持，相愛才能長久，如果不是這樣，分手何足 懼？分手或失戀並不等於失敗，而是一個成長的過程。」除此 之外，我已不知如何分擔她的痛。 186

如今兩年過去了，女兒也找到她在事業上的夢想，並努力 為夢想奮鬥，失戀初期的哀傷和情緒低落都已經過去了。早一 兩個月，她連男方在 Facebook 的連繫也刪除了，我看着她成功 從失戀中站起來，過着一個充實、多朋友、積極的單身生活。 失戀是痛苦的，但哀傷是會過的，正如我向她說過的： 「失戀並

不等於個人的失敗，而是一個成長的過程。」

失戀教曉我們：愛要給對方回應的自由 簡單來說，失戀是被你想去付出愛的人拒絕愛意，這種經 歷是十分痛苦的。有些人被拒絕後，很快就跳去想： 「是我不 夠好，所以他不愛我。或者其他人比我好，所以他選了另一個 人。」 又或者你曾經為了保住這段關係，而在當中委曲求全，但 最終都是徒勞無功。我們學懂一門很重要的功課，就是感情不 是你付出就一定會有收穫的；感情是兩個人的事，單方面一直 付出，反而造成對方的負擔。最難學的是不管你多愛對方，都 要尊重對方有選擇與拒絕你的權利。愛情不是你對她 / 他好， 二人就一定會在一起。畢竟，你愛的對象是一個有自由意志的 個體。 187

著名神學兼哲學家馬丁布伯（Martin Buber）所著的《我

（I and Thou） 一書指出：人與人的關係應當是一種人性 與你》 與它」 （I-It）的「物我」關係。要了解布伯所謂的「關係」 ，可 以從書名 I and Thou 看出，Thou 是古英文的 You，但 Thou 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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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我與你」 （I-Thou）之「人我」關係；不是一種物質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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個代名詞表達的遠比 You 還要豐富，含有尊敬、親密、熱切、 注目等意思。 愛是一個主體與主體（subject to subject）的關係，而不是 主體與客體（subject to object）的關係。兩個主體的關係是有雙 向的相遇與共享，主客關係則着重單向的經驗與利用。 一個人作為主體，重要的特質是他有個人的意志（will） ， 會隨自己的喜惡去作抉擇。正如陳百強的經典金曲《等》中所 言： 莫道你在選擇人， 人亦能選擇你， 公平，原沒半點偏心。

好一句「莫道你在選擇人，人亦能選擇你」 。這也是愛情 中最難學的功課，愛一個人原來是讓對方可以有不回應你愛的 188

自由，因為「選擇」是要雙方都接受才能達至結合，我們不能 勉強對方去接受自己，你要等他 / 她情願，愛才能發展，否則 悲劇就會發生，令大家都不好受。不被選上，有點像佛家提及 的人生之苦中的「求不得」之苦。假若愛的是一件物件，我們 可以窮一生的努力和積蓄買回來，但愛的是一個人，他 / 她作 為一個主體，可以拒絕你的愛。縱使你設法得到對方，但「得

到個人，未必得到個心」 ，也是沒有意思的！ 所以，愛需要等候、需要對方情願、需要給對方自由去回 應。

失戀是為下一段戀情作更好的準備 當然，失戀除了幫助我們了解相愛的本質外，這次戀愛的 經驗還為我們下一段戀情繳交學費。若我們不能從中有所學習 和成長，經歷就失去價值。新一代很少人能從初戀走進婚姻， 失戀似乎能夠成為集體共鳴的經歷。作為心理輔導員，我在輔 導室陪伴了不少人渡過失戀的經驗，感到欣慰的是聽到失戀過 後的朋友，從分手學到不少戀愛和成長的功課。節錄一些如下： 「分手的經驗讓我更能體會他人的難處。」 「分手的經驗，讓我更了解戀愛的過程。」 「分手讓我看到自己在兩性關係方面的缺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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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手讓我更懂得未來如何與異性親密交往。」 「分手讓我深刻體會，戀愛時忠於自己感受的重要性。」 「分手讓我更懂得了解與關懷別人的遭遇。」 「經過這次分手，讓我更知道如何處理感情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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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去的經驗讓我更懂得珍惜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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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實上，我們應該視戀愛的過程為評估雙方是否合適一生 一世在一起。很多時候，即是已經發展為男女朋友，但還是經 歷相處，才曉得對方的性格、價值觀、志趣等。相處了一段時 間，大家可能發現雙方有太多未能配合的地方，分手比勉強一 起更加明智。我相信兩個人信念、價值觀一致，互相扶持，性 格能互相遷就，相愛才能長久。失戀是發現面前的人未能一生 相守。過程中，你會更深了解自己對擇偶的要求，當下一位真 命天子出現時，你會更加敏銳和審慎。

體會建立自我的重要 失戀最直接的結果是我們哀傷和不快樂，有一些失戀的人 會背負着這種不快的情緒一段很長的日子，彷彿自己的快樂是 交予了一個不再愛你的人。 有時候，坊間的情歌十分浪漫，誘人進入一種情懷，但細 190

嚼一下當中的內容，卻與一段健康的愛情關係背道而馳。王菲 的一首歌《你快樂所以我快樂》就有幾句這樣的歌詞： 你眉頭開了，所以我笑了；你眼睛紅了，我的天灰了。 呵⋯⋯天曉得，既然說你快樂於是我快樂。

在熱戀的時候，我們的情緒完全受對方的反應所牽動。見 過不少戀愛的青年人，因太在意對方的反應，與所愛的人情感 太過糾結，缺少了一個健康的自我，以致過程中並不快樂，這 對真正的感情是有害無益的。真正的事實是： 愛情不能給你真的快樂，如果你不是個快樂的人。 愛情不能給你安全感，如果你是個沒有安全感的人。 愛情並不能帶給你，你所沒有的東西。 在與另一個人建立生活之前，必須能夠先建立自己的生 活。 我們會否將所有的雞蛋放進「愛情」這個籃子內，一旦籃 子翻了，什麼也沒有了？請問問自己，你喜歡這種「沒有你什 麼都不行」的人嗎？ 不少被失戀折騰了一段時間的人，都領會到，原來自己要 先做一個快樂的人，先要建立自己的安全感、健康有意義的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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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才能吸引另一個健康快樂的人。我們要認識一條不算浪漫 卻真實的邏輯： 「我快樂，所以我們的愛情關係也快樂。」

由選擇的你共勉。祝你下一段戀情更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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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曾經失戀又重新站起來，過着自主、快樂、尊重他人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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區祥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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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神學研究院輔導科副教授，前突破輔 導中心總監。福樂神學院婚姻與家庭治療 碩士及教牧學博士。多年來專注探討男性 成長課題，開辦成長小組、主持研討會及 婚姻講座。著作包括： 《化解婚姻中的 13 種危機》 、 《生命軌迹》 、 《輔導小百科》 、 《婚姻左右左》及「男人三部曲」—《男 人的命途》 、 《丈夫不敗之謎》 、 《父親卓越 成就》 、 《男性輔導新貌》 （合著）等。小 說作品有《輔導迷室》 、 《遺下來的外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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