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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牙齒印」
報章報道一對中年夫婦駕車回家，途中不知為何事爭執，初則動口， 吵了起來，繼而也是動口 ─ 太太抓着丈夫手臂狂咬，其夫不但皮破血 流，還留下了明顯的證據 ─「牙齒印 」，導致警方介入調查 。結果是這 位齒印纍纍的丈夫發揮「車頭打架車尾和」的優良傳統，不作追究，事件告 一段落，但事件有可能延續下去，回家後究竟上演「六國大封相 」或是「負 荊請罪」，則不得而知。 「牙齒印 」可以發生於多種情況，它可以存在於公司、學校、家庭，特 別是在夫婦之間，性質可分為有形與無形兩種；或簡單分為「愛的烙印 」與 「恨的烙印 」。我曾經鬧着玩，拿着老婆大人的玉臂，深情一咬。老婆大人 呱呱大叫，臂上頓時留下了清晰的「牙齒印 」，我發現原來我的牙齒是十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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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齊的，代價則是給老婆大人的「玉女穿梭拳」狂打一頓。 或許不少夫婦進行夫妻活動時，已有深情一咬的衝動，甚或已付諸行 動。切記的是，深情輕咬，可怡情養性，卿卿我我；而借愛泄恨的「終極一 咬」，則可能導致婚姻破裂，敵我分明。當愛恨未分，不要輕言深情一咬， 正所謂「一咬可以定情，一咬可以亂性。」小心為妙！ 有形的「牙齒印」易於處理，而無形的「牙齒印」卻如政治或經濟的「無 形之手」，翻手為雲，覆手為雨，事實上，是很難處理的。很多時候，一對 夫婦吵架，會延伸至雙方的夫家或娘家，再延伸至更久遠之前的事，所以 一些年邁夫婦吵架，本來發生在現在的時空，卻觸及四十多年前發生的； 再糾纏於現在發生的，真是沒完沒了，再沒完沒了……旁人沒有那些「歷 史背景 」，既不能插嘴，更談不上協助和解，確是「清官難審家庭事 」。我 曾經負責一次婚姻講座，期間遇到一對七十多歲的夫婦，他們坦言「最低消 費」是每日一吵，而且是不吵不快，是否感到很奇怪？ 夫婦之間的「牙齒印 」問題，我們在紙上空談當然是輕鬆愉快，現實 中卻是難分難解 ─ 難以分辨和難以解決。尤其一些夫婦不善表達感受和 感情的話，事態更是極度嚴重，沒有溝通與宣泄的途徑，「牙齒印 」將愈積 愈多，愈積愈深，若是如此，什麼結果都有可能發生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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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形的「牙齒印」可怡情，無形的「牙齒印」難消， 只好尋求專人協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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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傳與短傳
前文〈明天我要和一頭豬結婚了〉，或許有人認為我是杞人憂天，誇大 其詞。然而後來讀到英國《都巿報》的一篇報道，可以證明人和寵物、貓貓 狗狗，甚至跳跳虎結婚的日子不會太遙遠。專門研究人工智能的利維在他 的博士論文《與人工伴侶的親密關係》中指出，現代人心目中婚姻意義已經 改變，他相信人類很快會愛上結構精密的機械人，達成「完美婚姻 」，而且 情況將會非常普遍 。他的「預言 」為他取得了博士學位，那麼我的那篇文 章，也應該為我取得兩個博士學位了吧！ 婚姻叫人重新學習去愛一個人，如何在過程中學習體諒、包容和犧牲， 不過，單靠體諒、包容和犧牲是不能保證婚姻美滿，還有相當重要的，是 有效的溝通。溝通包括了聽（聆聽）、講（說話）、讀（閱讀）和寫（書寫）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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個部分，聽與講佔溝通中的七成以上。一般人認為聽與講與生俱來，哪個 會不懂？偏偏不少人的溝通都出現問題，尤其是夫婦的溝通。即使聽與講 佔溝通中的最高分量，這兩方面的訓練卻是最少的。 我和老婆大人的溝通亦充滿了問題，男女的不同，成長背景的不同都 可以構成溝通障礙，至今，我們的溝通仍然在不斷學習和磨合。結婚初期， 我們的溝通不但是「雞同鴨講 」，很多時候更是如「港人自講 」式的「各有 各講」。溝通中的不少障礙，其中一個重要的，是人的自我和成見。成見源 自先入為主，它叫我們不能清楚地接收對方的信息，並且會在有意無意之 間遺漏、加添或歪曲信息中的一些事實。這亦是夫婦溝通的致命傷。 不說不知，一些女士罵丈夫沒腦子，她只說對了一半，因為心理專家 證實男士在聆聽時，只用了負責語言的左腦，而女士卻能同時使用負責音 樂和空間的右腦。嚴格來說，男士只有女士一半的接收能力。我和老婆大 人在溝通中最有趣之處是「長傳和短傳 」。我們的舊居是長方形的格局，頭 尾相隔有數十呎長，在這狹長的空間，起初我們要放大嗓門，在「屋頭」與 「屋尾 」之間大叫，我們笑稱這是「吵架式 」溝通，白費氣力，沒有效率。 我們發覺「長傳式 」溝通出現問題，所以協商後，改用「短傳式 」溝通，即 是雙方碰面才說，這招果然十分有效。日後搬了方形的房子，「短傳式 」溝 通仍是非常見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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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其長傳，不如短傳， 畢竟，夫婦面對面，是最直接及親密的溝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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吵架四宜
內地婚姻專家指出，中國人的婚姻有兩大特點：高穩定、低質素。高 穩定是指夫婦關係很差，但為了某些因素如子女，產業等等，仍然維持有 名無實的夫婦關係 。低質素是指夫婦間的溝通、心靈及肉體的契合等素質 很低，只欠沒有離婚而已，我認為中國人的婚姻質素低，其中一個因素， 可能是一般夫婦不懂吵架，包括我自己。 吵架可真是一門藝術，特別是夫婦吵架，從積極層面來說，是一種溝 通方式。有些夫婦是樂於吵架，也善於吵架。我曾擔任一個夫婦溝通講座 的講員，期間我認識了一對六十多歲的夫婦，他們視吵架為婚姻生活的一 部分，一日一小吵，三日一大吵，兩人都覺得「吵之而後快 」！我和老婆大 人則是從不吵架到吵架，從不懂吵架到學習吵架，繼而控制吵架。要控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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吵架，有幾點是需要留意的：
1. 不要株連 — 吵架時，最危險是把身邊的親人牽連在內，由 夫婦的事牽連到夫家與娘家的人，株連九族，肯定是悲劇收 場。故此夫婦吵架，切忌株連，自家的事自家吵便算了。 2. 不要「翻吵」— 我見過一些年老夫婦吵架，數算三、四十年 前的陳年往事，與現在要吵的事糾纏起來，沒完沒了，結果 是兩敗俱傷 。幾十年的婚姻生活，誰沒有做錯過呢？關於這 一點，女士要多加留意，不知道是否女士的記憶力特別強， 吵架時，女士有較大傾向翻出陳年舊事，假如男士曾犯上的 錯誤，她們大有「痛腳在我手，老公冇得走 」之勢 。我經常 勸勉我的老婆大人，每次她翻出我的「陳年痛腳 」時，我都以 《聖經》勸勉她：「舊事已過，都變成新的了。」 （〈哥林多後書〉 五：17下） 3. 不要「傷人 」— 吵架的要點是對事不對人，不要主觀的針 對人，無論吵得多麼激烈，千萬不要傷及所愛的人，更不要 傷及他 / 她的自尊，因為這些是無可挽救的傷害。 4. 合時合地 — 最近閱報，有數宗意外，是夫婦在駕車時吵架 而生的：一位氣憤的男士躺在馬路求死，一位老婆咬傷老公， 一位男士跳橋喪生，故此不要醉駕，更千萬不要在駕車時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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架，吵架最適宜在家。 看來，我可以考慮開辦一個名為：「夫婦吵架學堂」的課程了。
婚姻生活偶爾出現衝突，在所難免， 不要以為吵架人人俱懂，吵架也需要智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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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裏吵就對了
上文提及夫婦吵架的藝術，除了分享一些吵架時需要注意的情況外， 在什麼地方吵架，亦有進一步討論的必要。其實，夫婦很多時都是為了家 中一些瑣碎事情而吵架，之前我說過多對男女在駕車時吵架而釀成悲劇。 回想起來，我和老婆大人也有類似的經驗。結婚前，駕車時吵架，大都是 我忍一時之氣，已可風平浪靜。結婚後，或是工作壓力，或是各種原因， 有時在車上吵架，我偶爾會發揮那潛伏的「飛車手」本性，把車開得飛快， 老婆大人被嚇得雙手緊緊按着面前的錶板，她很自然地停口，當然回家後， 我便有一番好受了。 我要重點地道出男女在駕車時吵架的問題，不單因為報章不時都有類 似的新聞。事實上，吵架通常都愈吵愈激烈，而在駕車時吵架，很容易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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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爭勝的意念，當這些因素碰在一起，而另一方仍在嚕嚕囌囌，喋喋不休 的話，多麼危險，多麼「激」的行為都會發生。所以我奉勸各位駕車男女， 千萬千萬千萬不要在駕車時吵架，若要吵架，還是留待在家裏上演。有時 我和老婆大人仍會在駕車時，因一些小事而爭執，我大都是先停口，把「戰 情」冷卻，留待當天晚飯後再冷靜討論，因為大家都有時間及空間去思考， 不用在那狹小的車廂作「困獸鬥」，最後結果多是讓雙方滿意的。 有人認為中國人應該「家醜不出外傳」，換個角度來看，在家吵架確實 較為安全，而且能保障私隱，更可半場休息，喝一杯咖啡或參茶，補充一 下體力，然後再可吵個天昏地暗。或者某方施展緩兵之計：「不理你，我先 睡覺！」然後安全撤退。總而言之，在家吵架的「好處」，數之不盡。 我猜我的父母，應是在家吵架的箇中高手，多年以來，我們從來未看 見父母吵架，但作兒女的卻知道父母是有吵架的。夫婦不吵架是沒有可能 的，真的是不吵還須吵，但怎樣吵，在哪裏吵是可以選擇的。我回想我的 父母，實在對他們萬分欽佩，有時候明明知道父母吵架，也嗅到了一些「火 藥味」，卻是從未目賭，可說是人生一大憾事！
吵架是一門藝術，夫婦可在家吵架， 但千萬不要給子女面前「收看戰情」，令子女擔心，更留下壞榜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