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熱辣辣、活潑潑的通識教材
Hi，我是個中四男生，自中一起，我的成績不曾低過全級第三。參加 過兩屆校際常識問答比賽，我校都是冠軍。去年我是副隊長，今年我是隊 長。 我最大的嗜好是看報，爸爸訂了兩份報紙，我天天看，頁頁看，看 不懂的就問。問誰？當然是爸爸啦！他不是老師，他當過報社的資料室主 任，現任大學圖書館特藏室的副館長。他見多識廣，每天都接不少電話， 一些懶得自己查資料的人，都把他當成 Google 了。 我有個天資極聰明的妹妹，今年讀中三，她考試的成績更輝煌，每年 都是第一名。她不像我那般迷報紙，但天天上網，看新聞也看八卦欄目。 她記性比我好，又能言善道，班際辯論比賽她拿了三屆冠軍。 媽媽也是大學畢業生，結婚後就沒有上班，專心家務和「教仔」。她 的學問似乎退步了，但家庭地位無比尊崇，許多事情她是最後的決定者， 她不點頭就得作罷。幸而她思想不太古老，也肯聽別人的意見，我們經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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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可以得償所願。 我們關心時事，心存家國，常為一些社會國家的事氣憤。爸爸引導我 們思考、討論，從來不會用權威來壓迫我們，以他的意見為意見。 我跟爸爸也有意見不同的時候，但討論時出奇的心平氣和。有時當天 沒有結論，第二天說不定他會對我說：「我想過了（或者我查過了），是你 對。」他說得一點不為難。是非對錯只是那件事，與人無關。 對某些年輕人的表現或時尚，他其實不大接受，但起碼能包容。妹妹 是比較投入的一個，但保持判斷力，選擇性地參與。我的態度接近爸爸， 有點保守，有時被妹妹取笑我 out 。但對時代潮流，民主人權，我一向關 注，自覺一點也不 out。 有一年會考出現「潮語」題，一時成為時髦話題。我對這些口舌上的 小趣味、小聰明興趣不大，但對具時代背景、社會意義的新詞卻喜歡深入 研究。這絕對不是貪玩，不是獵奇，因為語言是一種文化，最能反映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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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時代和社會。 有天爸爸說：「將你們平常所探討和談論的種種，整理一下，記錄下 來，就是一本熱辣辣、活潑潑的通識科教材。我可以幫你們把關，保證它 的水平。」 於是我就寫了下面這些，當中還夾雜着我的通識家課，把這些輯錄成 書，最大的目的是展開一些話題，讓大家繼續探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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豆腐渣工程 鐵打的江山
攝：朱迅
中國特色
這天姨姨帶着小表妹來我們家
腐渣工程』。豆腐渣工程的出現主
玩，妹妹跟小表妹講《三隻小豬》
要由於偷工減料，更牽涉官商勾
的故事：大豬用麥草建屋，被豺狼
結、貪污受賄；也可能是設計和施
一口氣吹塌了；二豬用樹枝建屋，
工上的問題。由於類似的事故不停
也被豺狼再一口氣吹塌了。三豬用
發生，『豆腐渣工程』這個詞便經
石頭建屋，豺狼大力吹氣也沒法把
常見報。
屋子吹倒。 我笑說：「大豬二豬的屋子是 豆腐渣工程。」 小表妹眨眨眼睛問：「什麼是
「姨姨，汶川大地震有許多校 舍倒塌，壓死很多學生，那些校舍 肯定也屬於豆腐渣工程吧。」妹妹 愈說愈氣。
豆腐花工程？我中意吃豆腐花。」
「這個責任該由誰負，至今未
「是豆腐渣，不是豆腐花。豆
見報道。倒是寫文章批評豆腐渣工
腐渣是製造豆腐剩下的渣滓，多用
程的郭泉副教授和致力調查事件的
來做飼料，譬如餵豬，三隻小豬應
作家譚作人都被判顛覆國家罪，如
該都是吃這些。」
今還在坐監。」姨姨的聲音開始有
「『豆腐渣工程』是中國前總 理朱鎔基伯伯說的。」姨姨補充： 「1998 年 9 月，江西省九江市發生
點哽咽。 「這不是太不公道了嗎？」連 小表妹也懂得問。
水災，新築的防洪大堤一下子沖塌
姨姨只能對着小表妹搖頭，
了，朱伯伯很生氣，怒罵這是『豆
待心情平復後，她問我們：「用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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腐渣形容不結實不牢固，是民間常用的說法。另外一個比喻不牢固的詞是 『紙紥』。」 「紙紥下巴。」妹妹的反應很快。 我也不甘示弱：「這是一句歇後語，下半句是『口輕輕』，即對對方的 承諾表示不信任。」 「如果形容對方的話可信可靠呢？」姨姨又問。 「『鐵嘴』，如我。」我滿有自信地指着自己的嘴巴，「就像很多相士自 稱張鐵嘴、李鐵嘴，信不信由你。」
「鐵象徵堅硬。那是因為古代冶金事業未 夠先進，最硬已經是鐵，所以政權穩固 稱為『鐵打的江山』 。不過近來中東和非 洲一些獨裁政權紛紛倒台，說明『鐵打 的江山』也會變成『豆腐渣』 。」 姨姨笑着點頭。
中國特色
譚作人 地震導致不少學校即時坍塌，大量 學生死亡。官方的學生死亡人數為 5335 名，但大部分人認為政府虛報 失實，譚作人更於事後在網上發送 《5．12 學生檔案》 ，呼籲民間調查坍 塌的校舍，確認遇難學生的真實數 據，因而被政府控以「煽動顛覆國 家政權罪」 。
茉莉花革命 最 近 倒 台 的 中 東 政 權 有 突 尼 斯。 2010 年 12 月 17 日 一 名 26 歲 小 販 穆罕默德．布瓦吉吉因政府沒收其 商品自焚，觸發人民走上街頭爭取 民主，最後推翻獨裁政權。茉莉花 是突尼斯的國花，因而得名。茉莉 花革命使反政府示威於非洲及中東 蔓延，更觸發埃及的獨裁政權倒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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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歸與下海 妹妹一向熱愛小動物，最喜歡看《生物奇觀》的電視節目。今天看到 小海龜從蛋中孵化，急急奔向大海的一幕，她替小海龜着急，忍不住呼叫 為牠們打氣。 節目完結後，妹妹想起在網上看過內地有一種人叫「海龜」，就問爸 爸這是什麼一回事。 爸爸笑着說：「他們本來叫『海歸』，『歸來』的『歸』，因為跟海裏的 『龜』同音，人們就半開玩笑地叫他們『海龜』了。『海歸』就是從海外歸 國的一批人，大多是受過大學教育的專業人士。他們覺得回國有發展的機 會；國家也需要他們的專業知識，為他們提供了許多回國的方便，所以這 幾年就出現大批的『海歸』了。」 我問：「在國外受過教育，又在國外生活過，回來能適應嗎？」 爸爸說：「適應的能力人人不同，有的回來也不一定立刻找到工作， 成為待業人士。於是有人笑說他們是『海待』，跟一種海產植物同音。」
中國特色
妹 妹 說：「 我 知 道， 是『 海 帶』，媽媽用它來煲綠豆糖水，說 能清熱毒。」
「這不是『與虎謀皮』嗎？」 「 這 也 不 一 定， 提 出 的 人 多 了，改革或多或少總會出現。目前
我有點疑惑：「從海外歸國的
來說，當政者還是只想利用他們的
人，就算找到待遇不差的工作，對
知識和技術，以及他們與海外的關
於國家的政治現況也滿意嗎？」
係，其他最好免提。」
爸爸耐心回答：「不是人人對 政治感興趣，其中當然有部分希望 國家能走向民主、自由，也會向當 政者提出意見。」
聽着，妹妹有感而發： 「做『海 龜』也很苦悶。」 我忽然想起了一個問題：「那 些在國內受教育，沒有出過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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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是也有一個動向叫『下海』？」 「是呀，」爸爸微笑回答：「『下海』本來不是一個好字眼，女子投身 色情事業，以前叫『下海』。夜總會有某某『處女下海』的廣告，即是說 這個女子初次登場接待客人了。現在內地流行『文人下海』和『公職人員 下海』：他們離開編制，不領薪金，自己到自由市場闖蕩。市場上風大浪 大，沒有現成飯吃，但有較大的發展機會。他們自嘲為『下海』，既靠努 力，也靠運氣。」 「有志氣呀！成功的人多不多？」妹妹興沖沖地說。 爸爸沉吟一會說：「我看成功的機會還是一半一半吧。這兩年下海的 潮流不見蓬勃，要放棄安樂茶飯還是需要決心和勇氣的。」 妹妹眼睛一轉：「他們要向小海龜學習哩！」
中國特色
古代的下海文人 內地對下海文人評價不佳，認為從 商會失去風骨，原來其來有自。文 人下海的風尚於明朝已有，當時擅 長書法的林節，曾「貿易海上，獲 金巨萬」 （ 《錫金識小錄》卷八） ；著 名 商 人 華 氏， 原 來 是 個 塾 師（ 《花 村談往》 ） 。但自宋以降，朝廷重文 抑商，所以當時的文人大多不屑從 商，窮書生才勉強下海。
民初的海歸 清末民初也有不少海歸，他們大部 分 有 感 於 中 國 的 內 憂 外 患， 決 心 回 國 後 改 革 國 家， 如 孫 中 山 先 生 （1866-1925）曾於夏威夷留學，受 西方思想影響，回國後發動辛亥革 命。又如魯迅（1881-1936）曾於日 本習醫，期間看到一部日俄戰爭紀 錄片，眼見中國人圍觀日軍殺害中 國人，便決定棄醫從文，以文學喚 醒國民的良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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