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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啟的 雷 聲 Reversed Thunder
目錄 Contents 推薦序 屬靈導師再獻盛宴 / 楊永民 / ix 導讀一 引領我們實踐信仰的摯友 / 孫寶玲 / xii 導讀二 上帝是最終的答案 / 謝樂知 / xv
言
........................................................ 001
第一章
著名的最後之言 ............................... 009
第二章
關於聖經的最後之言 ........................ 021
導
啟示錄一章 1～11 節
第三章
關於基督的最後之言 ........................ 039 啟示錄一章 12～20 節
第四章
關於教會的最後之言 ........................ 057 啟示錄二～三章
第五章
關於敬拜的最後之言 ........................ 075 啟示錄四～五章
第六章
關於邪惡的最後之言 ........................ 093 啟示錄六～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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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錄 vii
第七章
關於禱告的最後之言 ........................ 111 啟示錄八～九章
第八章
關於見證的最後之言 ........................ 127 啟示錄十～十一章
第九章
關於政治的最後之言 ........................ 145 啟示錄十二～十四章
第十章
關於審判的最後之言 ........................ 167 啟示錄十五～十八章
第十一章 關於救贖的最後之言 ........................ 187 啟示錄十九～二十章
第十二章 關於天堂的最後之言 ........................ 207 啟示錄二十一章 1 節～二十二章 5 節
第十三章 最後之言 .......................................... 229
附註 /240 主題與人名索引 /253 經文索引 /2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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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薦序：屬靈導師再獻盛宴 ix
推薦序： 屬靈導師再獻盛宴 畢德生牧師一直以來是我非常喜愛的屬靈書籍作者，將 近二十年的歲月中，我讀了他不少的書，每本都讀得津津有 味，讓我獲益良多，彷彿一拿起書，開始翻開扉頁，就像翻 開期待已久的饗宴菜單，要開始點開胃前菜、主餐、甜點、 飲料一樣，令人興奮，而且絕對不會失望。 畢德生牧師除了致力於牧職，也不斷出版新書。在一九 八八年首刷的 Reversed Thunder 一書，如今終於有中文版《天 啟的雷聲》面世。我極有恩典能為此寫寫我的讀後心得，作 為推薦內容。必須承認一個事實，讀這本聖經中惟二的啟示 文學著作之一啟示錄（另一本是但以理書），要有相當的準 備，特別是畢德生牧師所寫的書，你要準備好相當充分的好 奇心、豐富的想像力、禁得起時間考驗的耐心與信心、對聖 經新舊約一定程度的熟悉、一些些的文青感、興奮感、歷史 感……你還要有從雲端生活走下來觸及現實社群的能力，又 能回得去雲端享受未來、期待未來；畢竟這不是一本一般聖 經書卷的註釋書，而是聖經最後一本總結的「最後之言」 。在 本書中，畢德生牧師中規中矩地由啟示錄第一章開始論述到 最後一章。每一個篇章，你我都能讀到一個重點，就是耶穌 基督的救贖計畫與大能，而這也是作者所想要表達的核心意 義。這本書吸引我的地方在於，作者的用字遣詞和想像力及生 活意境的交叉運用，讓我非常容易明白啟示錄中使徒約翰所 要說的內涵，作者畢德生牧師讓啟示錄不再充滿了困惑和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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測，而是與我們的現實生活及歷史演進息息相關，和基督徒 的日常生活、行為舉止串聯在一起，這的確令我嘆為觀止！ 還有另一個原因，讓我閱讀時很能融入內容，是關於牧 會及靈性操練的部分；從啟示錄經文講到教會、敬拜、禱 告、見證等等，很扎實地談到我們這般身為牧師天天所面 臨的課題，我們又如何從這最後之言裡得到屬天的啟示，並 同時可以自如地應用在每一天的牧會中；我發現，作者畢德 生牧師提供了最好的說明，他始終將我們的思緒，從容易開 始飄移至靈意解經的衝動時，拉回到聖經經文本來要談的方 向。也因為作者是一位曾任教神學院的神學家，這本書就不 單單是純粹的實踐應用型牧會書籍，而是潛伏著濃厚的神學 觀，為啟示錄提供正確的神學價值及歷史地位，不會失去平 衡。畢德生牧師沒有寫出一本看似古老而令人難以捉模的屬 靈書籍，他反而有著強烈企圖心，要把我們的思考邏輯和想 像空間帶回到二十一世紀的現場，不停留在已經消逝久遠的 古羅馬年代；這本兩千年前寫下的聖經最後一卷書信，並沒 有終結基督信仰的見證，卻在今天依舊開花結果，不斷開拓 著未來的信心湧泉。 正因為牧養關懷的獨特氣息，基督徒的生命力在這本書 中就一覽無遺了，花點心思、下點默想的工夫，細細品味作 者論到邪惡的主題、觸及政治相關的敏感話題、最後說到審 判的堅定、救贖恩典的盼望、天堂的禮讚，在在都為我們這 身處在充斥苦難、悲傷、挑戰、沉淪末世的基督徒社群、屬 於上帝百姓的族類，端出一盤盤屬靈操練的主餐好菜。畢德 生牧師的書讀起來好像與好朋友見面一樣的自由自在、無話 不談，又好像來到歷史的大迴廊，轉角可能會遇到哪一號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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害人物，到處充滿驚奇；當然，也好像一位慈愛的父老給予 我們諄諄的教誨和提醒，總是充滿信心、希望、溫暖的愛。 在我十多年牧會的旅程中，畢德生牧師猶如我許多位未曾謀 面卻是書本上的屬靈導師之一，羨慕他寫作能力之餘，更羨 慕並學習他生命的成熟老練和真實。 對我而言，《天啟的雷聲》這本書，解開了經文的奧祕， 撥除了信仰的迷霧，釋放了生活的忙碌困境，突破了牧會事 奉低落的瓶頸，帶領我勇敢進入可預知的未來，確實值得你 我一起經歷這本書帶來的禱告與異象的強盛，因為人類、國 家社會、教會、世界萬物、宇宙的中心是基督！
楊永民 中華基督教行道會聯會主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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導讀一： 引領我們實踐信仰的摯友 二十多年前讀畢德生（Eugene H. Peterson）的 Reversed Thunder: The Revelation of John and the Praying Imagination （1988），第一次感覺啟示錄的力量。那不是預測歷史和未來 的震攝，而是生命的觸動和體會；不是獲得開啟未知奧祕的 密碼或鑰匙，而是對生活的連接和感悟。於我，從二十多 年前的閱讀開始，啟示錄不再神祕，而是親密；不再遙遠， 而是靠近。如今校園書房出版社將此書譯成中文，付梓出版 《天啟的雷聲》 （2017） ，從此，我希望讀者不再視啟示錄為怪 客陌者，反而認識到，它是我們冷落多年的摯友良朋。 的確，啟示錄是我們的老友。正如畢德生所言： 「啟示錄 的每個信息，都可以在聖經的前六十五卷書裡找到。啟示錄 沒有增添任何新的實質內容。福音書內的真理已經完備，已 由耶穌基督啟示出來。在這個主題上，啟示錄沒有增添任何 新的見解。」（第 5 頁）啟示錄一章 1 節以「啟示，耶穌基督 的」開篇，說的就是這個意思。全書所有的內容，無一不是 源自、指向、有關耶穌基督言說論述的。而這一切，又是與 初代諸聖領受、傳承、持守的傳統緊密相連。明白這點，自 然不會就那千奇百怪、卻又一再捲土重來的「解經」和「預 測」所困惑。掌握這面，就不會強求啟示錄回答一些從來不 是其關注的問題。 我們冷落了這摯友，因為缺乏想像力，不僅對創造和生 活掉以輕心，甚至習非成是。感悟大自然、觸摸生命，絕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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導讀一：引領我們實踐信仰的摯友 xiii
能以因果、機械式的計算量度、期待或操控，而是以謙卑的 感度聆聽、凝視和等候。啟示錄的體裁和表述，猶如大自然 花草、瞬息風雲、生命成長，不能量化計算，只能以詩歌 頌、祈求、讚美，以畫作描繪、突出、對比。當然，啟示錄 的想像不是一廂情願、無中生有的幻想，而是基於神的信實 和應許而發出的禱告（praying imagination） 。 冷落摯友，是因為我們以為已經熟悉。熟悉使我們失去 新鮮、好奇、探索、等候的美德。熟悉使我們將恩典視為必 然。也許，熟悉是驕傲的一種表達。對人、對事，對神的話 語和啟示，一定的陌生感是必須的。這種陌生感使人謙卑， 也讓人期盼、等候、渴慕和思念。啟示錄的體裁和象徵手 法，不斷挑戰我們以為理所當然的熟悉。 匆促是現代人的特性。匆忙急促的腳步，使我們對重複 迂迴不耐煩。「效率、品質、準確」是今天量度的標準。正 是這急亂煩燥的步伐，使我們無法安靜、不願凝視、不能聆 聽。讀啟示錄，必須願意靜下來，讓看來迂迴重複的啟示 錄，一層一層、一步一步地將啟示題現眼前。 自我中心無法得聽神的聖言，野心使人拒絕天啟之道。 以一己的關注提問，以自己的喜惡期待答案，都是讀啟示錄 的障礙。「耶穌基督的啟示」— 啟示錄一再說的，不外就 是神在基督耶穌裡的工作和救贖，成就和更新，不是任何族 群、個人的企劃和夢想。讀啟示錄，必須在神藉耶穌基督的 生命和言說面前，放下野心和私心。 現代人的另一特點是焦慮；諷刺的是，讀啟示錄，也 讓不少人焦慮—特別啟示錄那層出不窮的異象和災難。然 而，啟示錄帶出的，正是消解焦慮。正因為正視災難苦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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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其必為創造主所救贖、改變和更新，這一切艱困指向的 是神的同在、眼淚被抹乾、不再飢、不再渴，死亡或任何苦 疾不再能控訴神的子民。啟示錄不是讓人恐懼，是使人得安 慰，不僅是他世，更在此生。 《天啟的雷聲》縷述啟示錄的核心主題，並非解經書。經 文的梳爬訓詁不是這書的目的，讀者不應期望此書為難解經 文和神學難題提供解答。然而，此書觸及的都是啟示錄內容 的關鍵，也是信仰的憧憬和實踐的視域所在：聖經、基督、 教會、崇拜、邪惡、禱告、見證、政治、審判、救贖、新天 新地。 正如畢德生所言： 「展讀啟示錄，我探討的主要問題不是 『這代表什麼意思？』而是『這在我牧養的信徒群體裡，要如 何運用？』我寫作動機很清楚，解經不是要去破解密碼；而 是喚起驚奇、展現意象，在禱告中延伸想像，共鳴意含、折 射亮光。」 （第 6 頁）讀者必定從本書有所啟迪，我更相信傳 道牧者可以因為這書獲得更多牧養的滋養、力量和勇氣。
孫寶玲 牧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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導讀二：上帝是最終的答案 xv
導讀二： 上帝是最終的答案 畢德生稱啟示錄為聖經的「最後之言」，換言之，啟示 錄是聖經全書的結論。結論有好有壞，好的結論提供三種 功能，一是提示重點總結全文，二是將全文帶入高峰，激 發讀者的意志和行動力。最後，結論還要能指引方向，引領 讀者邁步向前。畢德生筆下的啟示錄同時具備這三個不同的 功能，有總結，有激勵，也指引方向和盼望，是謂最完美的 「最後之言」 。 啟示錄作為總結，清楚表明聖經是上帝賜予教會的恩 言，基督是恩言的內容及核心本質（本書二∼四章） 。啟示錄 作為激勵，強調信徒應以敬拜回應上帝，以祈禱和見證對抗 罪惡，締造不同於此世的「政治」（五∼九章）。最後，啟示 錄指引方向，闡明上帝是來臨中的上帝，終末必有審判，也 必有拯救，最終且有新天新地的盼望（十∼十三章） 。 畢德生認為啟示錄前三章的主題有三：「聖言、耶穌及 教會」（本書二∼四章）。這三者完美點出聖經全書的重點， 聖經是上帝賜予教會的恩言（the word of God for the people of God） ，這恩言的內容不外就是基督。舊約預表基督，指向 基督，也預言基督。新約福音書見證耶穌的死與復活，新約 書信則論及耶穌的死與復活所帶出的功效和運用。聖經是上 帝透過耶穌基督說話，目的是要拯救世人，叫世人與上帝和 好，得享生命，也得享與上帝同在的喜樂與平安。 「敬拜」是教會對上帝恩言的回應（第五章）。畢德生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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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啟示錄第四章及第五章描繪的敬拜，包括五個不同元素： 聚焦，合一，揭示，頌讚與阿們（第 80 頁）。敬拜就其本質 而言是將注意力「聚焦」在上帝身上，全心，全性，全意， 全力地愛上帝。上帝的百姓在敬拜中「合一」聚集於寶座四 周，榮光從寶座而出照耀四方，引領百姓出黑暗入光明，「揭 示」上帝起初造人之榮美形象。百姓以「頌讚」回應上帝的 恩典，並以「阿們」作為結語，阿們表示上帝的百姓願以忠 誠信實回應上帝的信實。 基 督 徒 惟 有 在 敬 拜 中 ， 才 能 看 清 世 界 的 「 惡 」（ 第 六 章）。罪惡破壞的，不僅是人與上帝之間的關係，也破壞了 人與人（紅馬），人與環境（黑馬），人與自我（灰馬）之間 的關係。面對邪惡，基督徒藉「祈禱」不斷回到上帝面前， 聆聽並參與上帝的作為（第七章）。畢德生認為啟示錄第八 章描述的寂靜是上帝在靜默中靜聽眾人的祈禱。上帝是傾聽 禱告的上帝。七枝號筒是上帝對祈禱的回應，號聲有潔淨、 得勝，以及君王再臨的意思（第 125 頁） ，提醒眾人，上帝的 審判和拯救現正迫近，且必速速成全。祈禱因帶出響亮的號 聲，故畢德生引用賀伯特的詩句，形容禱告如「返轉的雷聲」 響徹雲霄，富含極大的能量。 號筒預示上帝的審判，但在審判以先，基督徒的責任是 要在世上為主作「見證」（第八章）。畢德生指出，在第六號 與第七號間，約翰接獲的小書卷是耶穌親手揭開的書卷， 展開的書卷代表上帝的啟示已經完全，基督就是那終極的 啟示。天使要約翰吃下書卷，意思是要我們將上帝的話語 化作生命，道成肉身，要信主之人不再為自己活，而是為主 而話，以至活著的不再是我，而是基督在我裡面活著。約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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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下書卷後，甜在口中，卻是苦在腹中，代表領受真道甚覺 甘甜，起身作證為人所拒，則甚覺愁苦。但即便愁苦，信徒 仍要挺身勇敢為主作見證，至死方休。畢德生認為啟示錄第 十章的兩位見證人，分別代表摩西與以利亞，亦即律法和先 知，也就是上帝的道和道在世間的應用： 「律法告訴人，神如 何介入我們的生活；預言則是敘述人如何介參與神的行動， 律法和預言如同是見證的收縮壓與舒張壓，相輔相成，缺一 不可」（第 145 頁）。見證人的死與復活，代表基督徒的見證 前仆後繼，永無間斷。 畢德生強調，基督徒前仆後繼的見證是個「政治」行 動，因我們見證的對象是上帝國得勝的君王（第九章） 。政治 行動必帶來政治的壓迫，撒但不單在過去壓迫基督，今天也 不斷以暴力（地上的獸）及謊言（海中出來的獸）打擊並欺 哄基督徒。啟示錄勸勉信徒當以堅忍面對暴力，以聰明面對 虛謊，但除了消極的抵禦之外，基督徒更應以敬奉、聆聽、 宣講及聖潔的生命向權勢發動「反擊」 （165 頁） 。羔羊的政治 不同於巨龍的政治，不帶暴力也不帶虛假，而是在敬拜和宣 講中，深耕信心、盼望和愛心。 基督徒以祈禱面對邪惡，以見證挑戰政治，在這衝突和 對抗中，啟示錄擦亮我們的眼目，啟明終末的盼望。基督徒 大有盼望，因我們信靠的是全能的父上帝，他的審判、拯救 和再臨。 「審判」是啟示錄第十五章至十八章的主題（第十章）。 畢德生提醒讀者，啟示錄論及審判前，首先談到敬拜（啟十 五） ，目的是要提醒眾人，審判是上帝的作為，我們惟一能做 的就是不斷回到上帝面前，並邀請世人一同敬拜上帝。啟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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錄十五章 2 節的玻璃海更進一步提醒我們，得以免於審判， 非因我們高人一等，而是因我們領受恩典，於洗禮中與基督 同死同活。啟示錄十六至十八章接續在敬拜之後的，是一連 串的審判圖像，這些圖像以淫婦與新婦間的強烈對比作最後 總結。淫婦象徵屬靈的褻瀆（spiritual sacrilege） ，將生命中最 美好、最深層的愛化作貪婪及利益： 「新婦敬拜……是犧牲奉 獻、完全忠誠的付出，反之淫婦式敬拜是縱情聲色、滿足私 慾」 （第 181 頁） 。上帝終必審判所有淫婦式的敬拜。 上帝施行審判，也施行「拯救」（第十一章），畢德生指 出啟示錄用了兩個雖然不同，但同樣鮮明的形象描繪救恩， 一是聖餐，二是戰爭。聖餐有餅也有杯，餅杯有它超然的一 面，也有它平凡的一面，餅杯可以是基督的身與血，但也可 以是平凡的「麵」和「酒」 ，表示救恩有非凡的一面也有平凡 的一面，有耶穌的死與復活，也有耶穌每日的同在。救恩同 時也是場艱苦的戰役。戰役是上帝的戰役，他必除盡一切罪 惡，成就公義與和平，但戰役同時也是上帝透過我們在每日 的生命中，克勝罪惡過得勝的生活。戰爭同樣有其非凡和平 凡的一面。換言之，救恩是上帝（非凡）在我們當中（平凡） 成就的恩典。 歷經審判和救恩之後，啟示錄最後一幕刻劃的是新天新 地及聖城耶路撒冷。畢德生強調「天地」二字提醒我們，基 督信仰追求的不是「靈智」主義，而是一種「在地」和「肉 身」的信仰，換言之，上帝並沒有要「撇棄」此世，而是要 「更新」此世。畢德生更進一步強調，「城」代表的是人類文 明的巔峰，上帝以「城」作為終末的盼望，表示上帝接納並 肯定人的創造，上帝並沒有要除卻過往的一切，而是要轉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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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使之臻於完善。啟示錄形容終末的聖城是四方的城， 充滿光明，且不虞匱乏，代表我們有聖潔，榮美和生命的盼 望（第 218∼226 頁） 。 啟示錄是聖經的「最終之言」，上帝再次提醒我們，我 們是誰？我們是上帝透過耶穌傳予恩言的教會。我們該做 什麼？我們當以敬拜回歸上帝，以祈禱和見證參與上帝的工 作。我們能盼望什麼？我們盼望的是上帝的審判及救恩，以 及上帝所預備的新天新地和聖城耶路撒冷。簡言之，上帝是 最終的答案，他是一切的一切，我們所是、所行、所盼望的 一切，皆在他的手中。
謝樂知 聖光神學院教務主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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導 言
耶和華的聲音發在水上； 榮耀的神打雷， 耶和華打雷在大水之上。 ─詩篇二十九篇3節 ……那香的煙和眾聖徒的祈禱從天使的手中一同升到神面前。天使拿著香 爐，盛滿了壇上的火，倒在地上；隨有雷轟、大聲、閃電、地震。 ─啟示錄八章4∼5節 禱告（是）…… 返轉的雷聲，槍刺基督肋旁， 六日創世，轉置一小時。 ─賀伯特（George Herber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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週一我都會固定擱下工作，到馬里蘭州郊區，沿著溪
每
澗，穿越森林徒步行走。在平淡無奇的頭一個小時當
中，我精疲力竭，無精打采，又心不在焉。走著走著，鳥鳴 漸漸開始滲入我的感官，光影在橡樹葉和紫苑叢中嬉耍，引 人入勝。這片林子裡有棵高大挺拔的梧桐，讓我的目光總是 不禁像拋物線般，由上向外眺望。長年以來，我常至此漫 步，但是每次來，總會發現過去沒見過的昆蟲，牠們集兇猛 和脆弱於一身，令人驚嘆。不知道還有多少小傢伙等著我去 發現？即便是剛形成的一顆石子，也壓擠了數百萬年的歷史 痕跡於其中，才展現於我眼前。天地萬物，滿是各種生命、 形狀、顏色、氣味，如此繁複又細緻！我從這裡走過，像是 既聾又啞又瞎般，摸索前行，笨拙地要踏穩每一步，看到的 還不及其千萬分之一。週一的林中漫步總能喚醒我，讓疲乏 於例行事務之中的我，稍稍甦醒些。有時，這份清醒持續到 週四，偶爾甚至可以撐到週日。有朋友戲稱我這每週的遛達 為「以馬忤斯之行」；「他們的眼睛明亮了，這才認出他來」 （路二十四 31） 。 如同馬里蘭林間漫步，喚醒我身體的感官；閱讀啟示 錄，也喚醒我信仰的感知。就像我因著習以為常，而對受造 萬物漠不關心一樣，對基督立約的寶貴話語也同樣地提不 起勁。我會心想：「主啊，難道我要繼續這樣黯淡地虛度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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陰？」然而，使徒約翰的啟示錄就不會讓我這樣枯竭乏力 了。只消讀個幾段，大量腎上腺素便湧入信仰的動脈，頓時 生命復甦，麻痺的腳在刺痛中站起，感官知覺都活絡了起 來。讀啟示錄，絕不可能不激起想像力的火花。啟示錄迫使 我用全新的眼光去看那鋪陳在眼前的一切，並幫助我看明 白。說它迫使我，是因為它是聖經最後一卷書，要讀完整本 聖經，就得讀它。說它幫助我看明白，是因為藉由啟示錄的 末世異象，這些陌生的語言喚醒了我，使我的想像力生氣蓬 勃。 儘管有這些明顯的好處與必要的復甦，許多人仍執拗地 拒絕閱讀文本，甚或堅持用自己的方法任意解讀啟示錄。如 同有些人抵制童話故事，認為童話世界充滿殘忍不平之事， 讓孩子的心靈充滿物質的夢魘，殘害孩童心靈；又有些人刪 改喬叟（Chaucer）詩作，認為那太過艱澀。凡是需用腦力、 發揮想像力的作品，他們一律避開。如果無法以慣有的閱讀 節奏瀏覽全文，索性放棄，不如去看卡通、看廣告，完全不 用動腦。 但是，對於受夠文章索然無味的人，啟示錄是份禮 物—可以激起強烈的想像力，將讀者拉進另一個世界：有 著天使與獸的天際大戰、可怖的懲罰與榮耀的救贖、萬花筒 般的異象與宇宙之歌。在這世界上，孩童以渾然天成的本能 在家生活，而成年人則藉著回轉像小孩，重拾起初的單純， 體驗道德規範中瀰漫著的基本衝突與掙扎，繼而再度體認神 起初造人看為美好，讓我們心中對神的敬畏，油然而生。 知名的宗教社會學家韋伯（Max Weber）認為宗教生活 有兩個極端：感召力與例行常規。前者是令人振奮的新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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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自然而然的傾洩直下，滿溢心胸；後者則食古不化，把 真理變為教條，制訂一堆生活規範。靈命成熟的人，會生活 在這兩極之間，而非圍繞著其一打轉。然而，人們不是像 蝴蝶一樣圍繞著感召力飛舞，就是死命地凝結在例行常規的 彼端。就我個人而言，雖有駐足感召力的時刻，生活多半還 是一成不變。每天固定時間起床，之後也依循固定的路線行 進。康德（Immanuel Kant）作息時間素來規律，他在弗萊堡 的鄰居們，甚至可以用他出門的時間來校正手錶。我雖沒這 麼精準，但是也不會讓鄰居太意外。神的信實，每早晨都是 新的，卻只見我惺忪的睡眼。聖靈的微風吹拂，我卻粗枝大 葉，無法感受；諸天宣揚神的榮耀，我卻充耳不聞。我是好 公民，發現自己和當年亞當斯（Henry Adams）所處的年代不 相上下；他曾為置身於這樣一群人當中而悶悶不樂： 「天生想 像力蒼白，任何刺激或用藥，皆完全無效；卻又敏感如含羞 草，只要異象或靈命稍稍觸碰，立時蜷縮。」1 事情真如亞當斯認為的那麼糟嗎？難道沒有任何異象能 打開我們雙眼，見到那得贖的豐盛生命，全然沉浸在基督所 立的約？難道沒有號角能夠喚醒人心，讓我們得見恩典之細 緻，平安之深奧，以及那在四圍托住我們，又凌駕於我們之 上的愛？這樣的例子多不勝數，有周而復始的、也有無法重 複的。就我和許多人而言，使徒約翰的啟示錄達成了這些任 務。幫我們溫習老舊的教條；重新道出熟悉的經文字句。在 此，古老的道德準則接受嚴峻考驗，益發閃亮動人。啟示錄 讓蒙上了灰塵的寶貴八福縱身躍入水裡，重出水面，洗滌乾 淨，每次取用都是新的。 我讀啟示錄，不是為了獲取更多資訊，以明白基督徒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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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成長。從律法書到先知書、從福音書到使徒書信，所有資 訊皆在其中，我早已飽讀。啟示錄的每個信息，都可以在聖 經的前六十五卷書裡找到。啟示錄沒有增添任何新的實質內 容。福音書內的真理已經完備，已由耶穌基督啟示出來。在 這個主題上，啟示錄沒有增添任何新的見解。不過，啟示錄 換了個方式闡述真理。我讀啟示錄，不是為了求知，而是讓 我的想像力全然甦醒。 「想像力讓我們得窺神的堂奧，讓我們 串起零星的理解，得見宏觀全貌—神完全而聖潔；明白原 本被自己視為偶然的，乃為神的命定。」2 約翰彷如詩人，以 全新方式重新組合，讓讀者以嶄新的眼光領受古老的真理。 人們有口無心的常把真理掛嘴邊，淪為陳腔濫調；使徒約翰 見狀，遂以各種意象，展開一場「栩栩如生、慷慨激昂的舞 蹈」 。3 馬里蘭森林如同使徒約翰的啟示錄，讓我一次次地體認 到，如果我感覺乏味無趣，絕不是大自然或聖約有問題。熟 悉，使我感官遲鈍，視若無睹；匆促，驅散了我的注意力； 野心，使我的智能陷入迷霧；私心，限制了我的格局；焦 慮，讓我提不起勁；嫉妒，岔開了我的焦點，看不到近在眼 前的美善與祝福。然而，每週一從容不迫的腳步與約翰啟示 錄的異象喚醒了我的感官，使我身體靈魂都得復甦。 啟示錄最明顯的用意，就是要以這般力道喚醒讀者，但 這卻常被人忽略。有時候，最明顯的，反而最不容易看到。 市面有專書闡述啟示錄晦澀之處，且有非常精闢的見解，因 此，我一開始就拿定主意，切勿見樹不見林，只寫下我的看 見與領受。 但是，讀者請注意：本書並非闡述啟示錄的解經書。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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謹的解經，字字句句都要根據文本，而且只能根據文本。本 書是根據啟示錄原文，但是出於對當代的關注，我作了相當 大膽的嘗試：略過很多、解釋很少。我大多樂在其中，有時 因為熱衷於某個細節，讓我駐足徘徊，甚至逗留過久。我本 著牧者的心懷，研讀使徒約翰的神學詩詞，讓它感動我，默 想自己的所見所聞，並寫下來，頗似牧者版的《米大示》 （譯 註：猶太教闡述律法和倫理的通俗作品） 。許多闡述啟示錄的 見解，都不夠重視使徒約翰的牧者身分，也未考慮啟示錄乃 以牧者身分所寫。兩位卓越的啟示錄解經家：蘇格蘭的摩法 特（James Moffat）和法國的布特祈（Charles Brutsch） ，他們 深信，教牧工作正是實際闡述啟示錄的入門準備。4 我寫作的 這張書桌，在這教區已有三十年的歷史。我承接使徒約翰的 牧師背景，延續到自己的牧養服事。我們這共同的背景，比 其他任何因素都更加顯著，使我對啟示錄的仰慕有加，激發 我重新發掘約翰牧養的藝術，好用在自己的牧養服事。 展讀啟示錄，我探討的主要問題不是「這代表什麼意 思？」而是「這在我牧養的信徒群體裡，要如何運用？」我 的寫作動機很清楚，解經不是要去破解密碼；而是喚起驚 奇、展現異象，在禱告中延伸想像，讓意含有所共鳴，讓亮 光能夠折射。 然而，難解的問題仍需面對。使徒約翰筆下，有許多費 解之處。我們需要聰明而有智慧的嚮導，陪我們走過常令 人望而卻步的啟示錄內文，以防重大災禍。可惜的是，儘 管有許多睿智的老師，人們卻常錯過他們，因為我們周遭充 斥了太多愚昧人，只想知道獸的數字，還有末日的確切日 期。這就如同旅遊景點的強勢嚮導，自我推銷，慫恿人們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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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天堂有哪些家具、地獄溫度有多高」 5 ，柴斯特頓（G. K. Chesterton）說過，「啟示錄作者約翰在異象中看到許多 奇奇怪怪的獸，但沒有一個比得上啟示錄的解經家更狂野的 了。」6 我發現，有些嚮導一點也不狂野，他們既可靠又有 智慧，特別是下列三位重量級大師。費爾（Austin Farrer） 的《使徒約翰的啟示》（ The Revelation of St. John , London: Oxford University Press, 1964）與《意象的復興》 （A Rebirth of Images, Westminster: Dacre Press, 1949）並不好讀，我讀 遍相關書籍，發現他最瞭解使徒約翰的用心。費爾洞察約翰 虔誠而富想像力的字裡行間，深入探究，成果豐碩。查理 斯（R. H. Charles）為國際評論解經系列寫了兩冊《啟示錄》 （Revelation, Edinburgh: T & T Clark, 1920） ，分別就啟示錄的 文法、文學、歷史，詳盡剖析，後世當無人望其項背。福特 （J. Massyngberde Ford）的《船錨釋經系列：啟示錄》 （Anchor Bible Revelation, Garden City, NY: Doubleday and Co., 1975）集 結死海古卷出土後的相關學術討論，提供最新的研究發現。 每次有人要我推薦小組討論的解經書，我都會推薦威爾克 （Michael Wilcock）的《我見天開了》 （I Saw Heaven Opened, Downers Grove, IL: InterVarsity Press, 1975） 。我這本書，除了 詩歌部分是自己翻譯的（編按：中文版採用現代中文譯本修 訂版，下稱「現中修訂版」），其餘一律引用修訂標準版的聖 經翻譯（RSV） 。 我特別要向巴爾塔薩（Hans Urs von Balthasar）和威廉斯 （Charles Williams）致上最高的謝意。我從巴爾塔薩的著作 《禱告》 （Prayer）7 學習沉思默想，並用啟示錄經文來禱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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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藉由威廉斯的小說、詩詞、評論，我瞭解到，發揮想像是 進入恩典的一種方式；這也讓我確信，活出全人全心投入在 基督裡的要素，乃是運用想像力，領受神的感動。在威廉斯 的小說裡，有個角色李亨利（Henry Lee）說過：
萬事萬物都是靠你往我來的關係維繫起來的，意 象接著意象，動作連結動作。沒有往來，關係便 不存在，也無真理可言。善用互動關係的力量， 就是我們的本分— 特別是你和我，都責無旁 貸。你瞭解我的意思嗎？8 我想我懂，在我同使徒約翰閱讀默想禱告的當兒，我義 不容辭地扛下這份任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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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著名的最後之言
我要開口說比喻； 我要說出古時的謎語， 是我們所聽見、所知道的， 也是我們的祖宗告訴我們的。 我們不將這些事向他們的子孫隱瞞， 要將耶和華的美德和他的能力， 並他奇妙的作為，述說給後代聽。 ─詩篇七十八篇2∼4節 耶穌基督的啟示，就是上帝賜給他，叫他將必要快成的事指示他的眾僕人。 他就差遣使者曉諭他的僕人約翰。 ─啟示錄一章1節 越研究他（使徒約翰）的著作，就越確信作者蓄意譜寫啟示錄， 作為整本聖經的完結或終曲。 ─弗萊（Northrop Fry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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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最有名的最後之言，或說或寫，首推聖經最後一卷
世
書— 啟示錄，沒有什麼能與之相比。但是「最有名
的」並不意味著「最讓人渴望的」或「最讓人明白的」 。許多 人被血腥之龍和末日喧嚷給亂了陣腳，感到不知所措。還有 人認為，啟示錄不過是粗淺的泛泛之作，而不屑一顧。 不過，總有好奇者停下腳步，瞧瞧究竟、展卷研讀、駐 足思索，便發現了其中蘊藏著豐盛的真理，教人心悅誠服， 愛慕有加。我就是這樣的人。對我們而言，啟示錄著名，不 是因為奇特怪誕或高深莫測、吊人胃口；乃是因為如此真 實，令人折服。為此背書的，是千百年來歷經千錘百煉，信 徒的親身經歷。啟示錄的最後之言著名，乃是因它鄭重地歸 納出了千百年來合乎聖經的洞見、教導與歷練，神揀選這群 聖徒，向他們顯現，他們也回應，選擇在主裡憑著信心奔走 天路。 啟示錄吸引世人的眼光。只要願意用心研讀，就能將神 的真實與信仰生活融合為一，這是奠基在作者使徒約翰同時 具備神學家、詩人、牧者三重身分的事工，奇妙地匯集為 一。1 在約翰這段家喻戶曉的開宗明義當中，可以看到這三重 事工猶如三股合成的繩子：
我—約翰就是你們的弟兄，和你們在耶穌的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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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著名的最後之言 011
難、國度、忍耐裡一同有分，為上帝的道，並為 給耶穌作的見證，曾在那名叫拔摩的海島上。當 主日，我被聖靈感動，聽見在我後面有大聲音如 吹號，說：「你所看見的當寫在書上，達與…… 七個教會。」我轉過身來，要看是誰發聲與我說 話。 （啟一 9∼12） 使 徒 約 翰 在 拔 摩 這 個 囚 禁 犯 人 的 小 島 上 ，「 為 上 帝 的 道，並為給耶穌作的見證」。約翰因為上帝（ theos ）的道 （ logos ），被放逐至此，成為此刻的他。約翰介紹自己，不 是用境遇（囚犯），而是用職業（神學家）。約翰沒去分析羅 馬政權，解釋自己何以身陷牢獄，卻運用才智，講述上帝的 道、為耶穌作見證—這是神學家的任務。 道與見證，塑造了約翰的人生，並在聖靈的啟示下，寫 了下來。 「被聖靈感動」 ，有聲音吩咐他，「你所看見的當寫在 書上」 。結果呢，有了這本啟示錄，讀者身歷其境，彷彿置身 於作者本人的經歷當中—這是詩人的工作。 約翰特意提及基督以及他所認識的基督徒，這樣的雙重 夥伴關係： 「你們的弟兄，和你們在耶穌的患難、國度、忍耐 裡一同有分」。眾人禍福與共，包括困苦與艱難、榮耀的祝 福，以及每天的門徒訓練—這是牧師的生活。 神學家對神是認真的，把神視為主體，而非客體；神學 家一生的職志乃是思索神、談論神，好認識並明白神的本質 與作為。而詩人以推敲琢磨的字句，化為意象，連接可見的 與不可見的，在這當中，嚴格把關著遣詞用句，務求嫻熟精 確。牧者則是深知，會眾個個都是神的兒女，在主裡的信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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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才是人生的核心，其餘都是次要的；因此他認真牧養每 一個人，忠實傾聽、與之對話。神學家、詩人和牧者這三種 職分不見得總能匯集在一個人身上，這樣的人，得天獨厚， 果效驚人。使徒約翰將三者的工作如此透徹地融合起來，因 此我們有了手中這本構想出色、妙用無窮的文獻—啟示錄。
神學家約翰 四世紀有位文士準備抄寫啟示錄的時候，寫下「約翰的 啟示」這個標題，忽然靈機一動，隨意在頁邊空白處草草寫 下「神學家」 （tou theologou） 。下一位抄寫員大吃一驚，認為 「神學家」這個詮釋實在中肯，因此把這三個字從頁邊挪到版 心中央。自此，約翰成為「使徒約翰，神學家」 （欽定版譯為 「約翰，聖徒」 ，John the Divine） 。 使徒約翰是神學家，全心思索神，浸潤其間，神的異 象，衝擊著他的一生，影響至深。神那創造世界、打造救恩 的話語，約翰聽見、思索，並將之表達出來。約翰因神欣喜 若狂、被神全然得著，並清楚地傳講神。約翰強調，神不是 模糊含混的憧憬，不是單音節的咒詛或祝福，而是有思想能 論述的道。因為神，約翰滿心讚嘆。經歷神讓他有點手足無 措，但這一切的關鍵乃是道：神彰顯，讓人知「道」 。人無法 全然認識神，無從預測神的作為。我們對神的認識還不夠透 徹，仍有進步的空間，而且永無止盡。然而，神是已知，而 非未知的；神是理性的，而非不講理的；神行事有序，而非 混亂；神掌權，而非無法無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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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著名的最後之言 013
惟願神在基督徒當中，不時興起一位說話合理、頭腦清 楚、個性成熟的人，以屬神的才智，起身宣告「神是……」 。 因為基督徒面對壓力時，往往一股腦兒地想把神簡化、降 格，或為一紙解釋清單，或道德手冊，或經濟協議，或政 治權宜之計，或宴樂工具。神被物化為可以衡量、使用、秤 重、聚集、控制、感受的東西。因此，一旦接受這些簡化的 解釋，人生就會變得枯燥、沮喪、刻薄。基督徒猶如在玻璃 容器裡的橡樹果實，無法正常生長。但是橡樹需要土壤、 陽光、雨水和風，如同人生需要神。神學家深思熟慮，明 白「神」不是用來物化、包裝或喊口號的。神學家也提出對 「神」的認識，讓我們得以認識神、思想神、敬拜神。因此， 人生不是硬要侷限在可以說明的層次，而是藉由對真神的敬 拜，提升到更高的層次。眾人對此意見分歧，莫衷一是。神 學家向來不給成品的； 「系統神學」是個自相矛盾的詞，總有 地方無法交代清楚。但即使如此，從這張桌上掉下來的碎渣 兒，也比次要主題的滿漢全席，更教人飽足。 使徒約翰是位神學家，他在火一般的試煉中思想神，格 外耐人尋味：「在那名叫拔摩的海島上」。這是個囚禁犯人的 荒島。約翰或走或跑，或跪著禱告，都在思想神，滿有神學 大師的風範。過去有段時期，神學家高居象牙塔、全心撰寫 艱澀呆板、冗長乏味的著作。但是歷史上重要的神學家，不 但思索神，也積極投入人群，深入世人當中。例如，保羅 在監獄裡切切口述，寫信給眾教會；亞他拿修對抗全世界 （Athanasius contra mundum） ，五度遭受三位皇帝迫害，放逐 流亡；奧古斯丁在羅馬的法治衰敗與城市蕭條的混亂世局中 牧養信徒；阿奎那發揮才智，力挽狂瀾，否則歐洲將被錯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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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異端敗壞，淪為靈命與智識的原始叢林；在日內瓦反抗軍 當中，加爾文孜孜不倦地建立神國子民的社群；巴特積極為 勞工爭取權益，並去監獄講道；潘霍華帶頭反對德國納粹， 流亡殉道；使徒約翰被逐拔摩石獄，同時記掛主內肢體飽受 異教徒猛烈的逼迫與攻擊。 這群神學家的任務，乃是在邪惡造成的混亂中，彰顯福 音的秩序，安排經驗與理性的要素，好讓人們均衡理解、 融會貫通，而能接受福音：讓罪惡、挫敗、沮喪、禱告、 苦難、逼迫、讚美、政治，對應到神與基督的實際面，明白 聖潔與醫治、天堂與地獄、得勝與審判、起初與末後。神學 家的成就在於：在基督裡因信得生的整個群體，承續豐盛生 命，有合情合理的指望、也有聰明睿智的愛。 基督徒社群需要神學家，幫助我們持續思想神，而不是 隨意亂猜。在人生最深邃的層次，需要一位我們能夠全心 全意全力敬拜的神。人對永恆的渴慕，絕對無法從世俗化 的遺傳學裡面產生。人的存在，由神而來，並為神所命定。 使徒約翰引導眾多神學家藉著有紀律且活躍的思考，確信神 （ theos ）和道（ logos ）相輔相成，並幫助眾信徒明白，我們 住在受造萬物中，而非住在精神病院。
詩人約翰 使徒約翰的神學成品是一首詩，「早期基督徒數一數二 的一首詩」。2 如果不把啟示錄當成詩作來讀，是根本讀不懂 的。人們錯讀、錯解或誤用啟示錄，主因是沒有能力（甚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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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拒絕）正視使徒約翰的詩人身分。 詩人用字遣詞，不是為瞭解釋現象或描述事件，而是打 造重要的事物。詩人（poētēs）亦即「創作者」 。詩，不是主 觀解釋的語言，而是充滿想像、活靈活現的語言；為實際的 狀況打造意象，好邀請讀者參與其間。讀詩，是讓人融入其 間，增長閱歷；不是要我們「檢視發生了什麼事，而是全人 浸潤在發生的事件當中。」3 既然啟示錄的作者是神學家，又 是詩人，我們就不能把啟示錄當成黃曆來讀（好查看事情何 時會發生） ，也不能當編年史讀（好查看已經發生了哪些事） 。 以「詩」為聖經劃下句點，格外適當妥貼。讀到聖經這 最後一卷，我們對於神完整的啟示，已經了然於心。所有關 於救恩以及日常如何活出信仰的教導，一應俱全。別擔心說 明不夠充分，真正要擔心的，反而是因為太熟悉而心生疲 乏，疏忽了使徒先知的榮光其實近在咫尺，其中有摩西、以 賽亞、以西結、撒迦利亞、馬可和保羅。使徒約翰拾起熟悉 的詞彙，重新譜寫，以出人意料的節奏喚醒我們，彷彿觀看 首次登場般，得以全面地看見「耶穌基督的啟示」 。 有些人每次談到神，都變得極度謹慎，每句話都得解 釋，每個名詞都得定義，惟恐說過了頭，無法用邏輯驗證內 容。他們可不想被安上胡說八道的罪名。還有些人每次談 到神，都認為我們很容易陷入敬虔的象牙塔，所以過度講求 實際—把神每個真理，都變成道德律令。但是詩人向來格 局恢弘、大膽直率，輕視宗教哲學家的過分小心，也鄙視 倫理道德家的過度認真。使徒約翰是個詩人，透過詞彙，強 化我們與神的關係。約翰不是為了要糾正我們的想法，也不 是要把我們的言行調教得更好，而是幫助我們義無反顧地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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