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輕鬆的光對話 遇見 Ong Swee Hong 和 Paula Rainha 這兩位設計師，正在幫助亞洲的城市看見光芒 文/王淑君
如果說是建築構成了一座城市，那麼燈光又是什麼呢？它們在大多數時候無聲無 息，只有當夜晚降臨時，才散發出活力，讓我們像在白天一樣活動自如。 但是 Ong Swee Hong 和 Paula Rainha 這兩名照明設計師想以一種不同的方式，讓 人們注意到燈光。 雖然自希臘和羅馬文明以來，城市擁有了公共照明。從沿街擺放的油燈到路燈， 在很長一段時間內，人們常只看到他們的實用功能。近幾十年來，隨著人們生活 方式的改變，人們越來越需要充滿活力的夜生活，並且越來越關注城市的形象。 城市照明不再僅僅取決於夜晚的亮度，而更多的是如何將居住在城市裡的人們緊 密聯繫在一起。
在 2007 年倫敦慶典期間，Paula 曾 與 Campbell 照明設計顧問公司合 作，點亮了泰晤士河南岸，向人們 展示了燈光如何改變一個看似普通 的公共空間。 所有權：Paula Rainha。
▲原文出處於: FIVEFOOTWAY
今天，許多城市已經制定了照明總體規劃。除了調節照明電器在城市的數量並維 護它們，這些規劃還旨在利用這些精美設計燈光所帶來的的社會和經濟效益。在 新加坡，城市發展局推出了其 2006 年的總體規劃，選擇點亮城市裡的四個關鍵區 域---城市中心的商務區 Marina 灣，Orchard 路，Bras Basah-Bugis 區以及新加坡河 區域。
“燈光幾乎可以代表著某種精神力量” - PAULA RAINHA
此項宏偉規劃的經濟利益是顯而易見的：將遊客和人們吸引到娛樂場所。然而， 對於社會的利處倒是不太明顯。Swee Hong，作為新加坡建築事務所 ONG&ONG 的 燈光照明顧問，強調了良好照明的社會效應，那就是吸引人們來到這座城市。在 新加坡，人們更多關注室內的照明，例如在娛樂和零售的空間內的照明，然而戶 外的照明其實也在扮演著同等重要的角色，它使得城市更適合人們居住，而這點 到最近才被認可。 在上世紀 80 年代，法國哲學家 Michel de Certeau 強烈主張以行走的方式體驗一座 城市。這一運動促使了關於城市主題的寫作。他認為正是這些行走的人使城市充 滿活力，創造了人與人之間的溝通。在某種意義上，好的照明與燈光刺激了這種 行為。“將街道裝扮的更具吸引力可以讓更多人享受出門，享受走在城市間的感 覺”，Swee Hong 說。她還認為良好的照明可以創造一座不夜城。 這正是 Swee Hong 和 Paula 想讓城市照明達到的效果---讓空間的改變來改變人們 的行為，並且重塑人們的生活。“當人們在此座城市裡久久徘徊，城市就變得更 加互動，更真實了，Swee Hong 解釋道。
作為倫敦的照明設計的一部分，Paula 與 BDP 照明公司合作，將普及和標準化倫敦市中心的照明 情況，改善人們的行走體驗，移除路面障礙。所有權：Paula Rainha。
看到光明 燈光使得於城市真實，人們得以掌握它，瞭解它，因為它不單單是一種物質。“光 幾乎是一種精神，但我們觸碰不到它，Paula 說。”32 歲的她偶然接觸到燈光照 明設計，當時她只是一名建築學的大學生。從舞臺照明開始學習，她在倫敦獲得 了燈光和照明的碩士學位。 Paula 和 Swee Hong 學習燈光設計都是因為想知道燈光與物理環境如何相互作 用。照明設計不僅僅要使燈的物理結構與環境中在白天契合，而且也要確保其發 出的光線在夜晚能創造出舒適的空間，Swee Hong 說。“光沒有什麼物理形態， 但當投射到物體上，就創造了一種空間，”她補充道。“這完全改變了一個人對 一定空間的感覺和看法。”
“城市的燈光照明是為每一個人，為城市的每一天“ - ONG SWEE HONG
然而，大多數人仍然不能直接感知到糟糕的光照，Swee Hong 說。但人們可以明 確感知到好的照明設計，她說。“遇到好的照明，人們感到舒適。”她對燈光的 熱情開始於她新加坡國立大學學習建築學時期。今天，作為一個照明顧問，Swee Hong 是少數的新加坡的該行業的從業人之一，這個行業在新加坡還鮮為人知。 儘管現在默默無聞，Swee Hong 和 Paula 指出，照明事業雖然發展是緩慢，但卻漸 漸被公認為評判一座城市的品質的標準之一。除了新加坡，Paula 也設計了 2009 年倫敦慶典的總體規劃。Paula 來自葡萄牙，負責將倫敦中心的美景區和 Belgravia 區的路燈標準化，從而使行人的體驗更加舒適。作為計畫的一部分，街道的雜物 被拆除和並且突出了街道的文化遺產。
Swee Hong (左) 和 Paula（右）在談話中。所有權：Paula Rainha。
越來越多的城市都在進行著關於城市照明的總體規劃，這些舉動表明了政府，作 為公共照明最重要的奠基者，已經逐漸認可了城市照明的重要性。然而即使對於 照明的目標是相同的，城市與城市間如何進行實施也是不用的。照明的設計不能 忽略對該城市文化和遺產的敏感性，Paula 說。她用了一個詞來總結：本土化。你 為誰設計，你為了達到什麼目標而設計？燈光照明是不是僅僅為了出風頭，卻是 為了突出的特定城市的獨特個性，她說。
照明設計，離不開對文化遺產的領悟和敏感 因此，亞洲和歐洲的城市的夜景十分不同，Paula 說。她目前正在進行為期三個月 的飛利浦之光的世界旅程，她將前往各個城市去觀察照明的使用。新加坡是她亞 洲行程的第一站。加之她早前對亞洲的觀察，她發現亞洲的霓虹燈看板和看板， 與歐洲的柔和的燈光相比，擁有更明亮、更豐富多彩的燈光。“在亞洲的燈光照 明，尤其在晚上，是非常豐富多彩，但有時像是被強迫發光的。但我現在已經明 白，這些現象其實是很有趣的，是亞洲國家的獨特特點，她說。 Swee Hong 同意，並提出了自己的想法，她認為可以實現亞洲的夜晚燈光本土化，
主要結合從東南傳到東亞的夜市文化。“這些充滿光輝的悠久的歷史，揭示了燈 光照明已是亞洲文化很重要的一部分，”她說。例如，夜市出現在中國的唐朝。 之後，夜市只開放給精英。但現在，夜市迎合大眾的需求。“整個城市都像在歡 慶著，而不僅僅只是一小部分人，Swee Hong 說。 這正是她希望用燈光來體現的---使城市的公共空間民主化，使它們得以充分利 用，而不是黑暗著，毫無目的地存在著。她想在新加坡以外的地區擴大這種好的 燈光設計。明年，她將開始一個在胡志明市的照明工程。“在城市曼谷，胡志明， 仍有一些公共領域的公園和花園夜晚太黑暗，Swee Hong 說。“然而，人們還在 去往這些地方。我們怎樣才能使空間更安全和更舒適呢？”
此圖為 Swee Hong 為 2010 年遊擊照明研討會的舉辦地 Esplanade 地區所設計的照明計畫。點亮 場地的通常是普通的燈，如火炬燈，然而她希望揭示，簡單的照明如何大大改變城市的景觀和氣 氛。所有權：Ong Swee Hong。
讓每個人都看得到光 除了設計師的身份以外，Swee Hong 和 Paula 也提倡好的照明。她們參與了一個全 球性的運動，旨在提高人們對城市裡好的燈光照明的意識。這項遊擊照明運動在 大約五年前逐步形成全球性的規模，並已經被英國的 Lupton 和 Stammers 的 Light Collective 大力推廣。 英國的 Light Collective 在對遊擊照明運動的宣言裡，提倡更有意義的燈光照明（這 可能意味著更少的燈光），調節燈光來為人們節約用電。通過這一運動，全世界 的照明設計師擁有了更多的支持，以教育公眾對城市照明的真正意義的瞭解。 最近，作為“當燈光亮起”公司的一份子，（該公司大力推廣燈光照明設計的相 關諮詢），Swee Hong 為學生提供了一個遊擊照明運動的創作環境，學生們在這 次夜晚活動中手持火炬，點亮了 Esplanade 公園的一條隧道。“我想表現的是平 凡的城市環境如何通過簡單的行為而改變，得到很大的改觀”她說。 Paula 最難忘的遊擊照明工程是在
2007 年倫敦的慶典期間。與 Campbell 照明設計
顧問公司一起，點亮了泰晤士河南岸。目的還是一樣的：揭示等光如何可以改變 一個看似普通的公共空間。允許與會者者對比燈光點亮前後的情景，人們將瞭解 到照明在環境中起到的作用，並且看看它們到底能做什麼，Paula 說。 “遊擊隊”這個詞在遊擊照明運動中擁有重要的意義。它並不代表著爭論和爭 議，只是強調遊擊照明事件運動的短暫性和不定性。這些活動都不固定，讓人們 短暫“回收”城市---有時僅僅只有幾小時，Swee Hong 說。這樣，參加遊擊隊照 明活動的人們可以得到對城市的歸屬感。通過小的活動，城市可以屬於任何人。 “城市的燈光照明是為每一個人，為城市的每一天，Swee Hong 說。“這是可行 的並且和人們息息相關，遊擊照明運動試圖證明這一點。Paula 同意並認為，燈光 照明雖然不是物質，但卻可以具體的方式，進入人們的生活。“雖然是每個城市 照明設計都有自己的個性，然而照明本身是人們普遍的想法和需求，”她說。“每 個人都需要光明與黑暗。”
右：在遊擊照明活動中的遭到“攻擊”的 Esplanade 隧道。左：遭到照明活動“攻擊”的 Cenotaph。所有權：Ong Swee Hong。
是什麼造就了一座充滿光輝的城市？ Paula 給出了幾個方面以供考慮：該地區的歷史，鄰居和空間的功能，這些都在照
明設計中起到作用。建築師必須考慮到這些因素，來幫助居住在城市裡的人們。 例如，拉斯維加斯色彩繽紛的街頭，為了娛樂產業而燈火輝煌。而紐約的燈光照 明則是為了迎合該城市的多元文化特質。在斯堪的納維亞，寒冷的天氣使得大多
數城市的照明是間接的，並呈現著溫暖的黃色。另一方面，在新加坡，白色螢光 給人清涼的感覺，讓人們逃離城市的濕度。“好的燈光照明幫助我們與所在的城 市聯繫在一起，Paula 說。“我們可以不同的燈光照明來區分不同的城市。” Swee Hong 說，燈光照明可用於劃分城市的不同區域。“在新加坡的中心商業區，
照明是為了給城市帶來活力，”她說。“當我們來到城市的邊緣，就從五顏六色 的燈光照明過渡到了一般色彩的照明，城市的邊緣大多數採用的是後者。”人們 可以通過燈光照明的變化，知道自己遠離市區，來到了住宅區。“好照明設計可 以順利地實現這種轉換，”她說。 Swee Hong 和 Paula 還指出，好的照明，不僅僅只注意燈光。正如丹麥建築師揚 Jan Gehl
在他頗具影響的著作《在建築中的生活》中寫到的，“好的照明並不一
定意味著耀眼的光芒。”儘管城市在夜間也充滿活力，但是也得允許黑暗的存 在，以提供休憩的地點。 照明設計師向照明專家宣導 Martin Lupton 和 Sharon Stammers 的宣言：並非所有 的建築都需要被照亮。“好的照明通過微妙的手法，對比不同的空間，來提高城 市的多樣性，Swee Hong 說。照明設計師對住宅區就比較敏感，例如，住宅區就 不需要充斥著不和諧的燈光色彩。 Paula 喜歡法國里昂的燈光，因為它展示了視覺的反差。“里昂市強調亮度的不同 程度，而不是用單一或多種顏色。”對於 Swee Hong 來說，巴黎做的最好。“那 裡的照明體現了城市的不同元素---像是埃菲爾鐵塔和塞納河。它有充足的理由被 稱為光之城。那裡的照明讓人很舒服，並且讓你記憶深刻”。 淑君的研究興趣在於藝術之間的交融，文化和城市生活。有時，她嘗試用創新的方式呈現長篇新 聞報導。不寫作時，她在《全球視野》幫忙並且探索在亞洲的發展工作。她永遠不會拒絕一杯茶， 一件漂亮的木傢俱和一個很好的論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