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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錄
年度主題一：勞基法修惡 會議紀實：廣電媒體工作者，該不該適用勞基法「例外」規定？
01
1223 反勞基法修惡大遊行現場紀實
14
捍衛媒體工作者勞動權 記協嚴正宣示立場
21
年度主題二：中國新聞自由現況 守住思想控制的最後一道防線－《并：控制》
25
記者無國界組織在台灣設立東亞辦公室
31
國際記者聯盟 2017 中國新聞自由年報（摘選）
33
國際人權報告：中國政府如何讓嫌犯在電視上「認罪」
41
台灣新聞自由年報專文 刀口上舔血的日子－走了一個郭玫蘭之後
46
新聞倫理探索 ：遇難死者握拳的照片，該不該登 ？
50
除魅的節奏
52
2017 媒體大事紀
54
台灣新聞自由年報 2017
會議紀實： 廣電媒體工作者，該不該適用勞基法「例外」規定？
編案：勞基法在蔡英文政府任內兩度修訂，最近一次修訂後，廣播電視業並沒有列入「例 假七休一」規定的「例外」情形。 但廣播電視事業是不是真的符合「時間特殊」、「地點特殊」、「性質特殊」、「狀況特殊」 等「四特殊」情形，而應該被列入適用勞動基準法第 36 條第 4 項規定，而可以在必要 時排除「例假七休一」的規定。 國家通訊傳播委員會 (NCC) 在 107 年 3 月 13 日舉行了一場協商會議，邀請廣播電視業勞、 資代表各自陳述主張。本文為會議發言紀錄摘選。
NCC 代表：主席還有各位與會來賓大家
這個會議的目的。
好，以下由針對這個本次會議召開一個法 令規定跟相關的辦理原由，以及議程我們
NCC 黃金益處長 ( 會議主持人 )：我們今
議題來進行討論跟說明。
天開這個會議最主要是，原以勞基法的一 個規定，第二個原以那個衛星公會協會的
第一個部分我們大概知道，勞動基準法的
申請，依照整個程序來召開這一個勞雇的
36 條的第四項跟第五項已經有規定，經
一個協商會。
過中央目的事業主管機關同意，且經中央 主管機關指定的行業，雇主可以將他的例
民視企業工會：3 月 1 號實施了新的勞基
假與每七日的周期內做一個調整。例假的
法，原本法令的函釋無效了，那我比較想
調整要經過工會的同意，如果沒有事業單
針對的是說，那這兩年來到底資方，你們
位的工，的工會的話也要經過勞資會議的
因為上次的小英這個出國採訪，或者是巴
同意之後，雇主開始的為之，那雇主雇用
西的這個奧運，你們真正有打破用那個函
勞工在 30 人以上的也要報請當地的一個
釋，然後必須打破七休一時，你們是怎麼
主管機關做備查，這是在勞基法的 36 條
樣的做法。
第 4 項跟第 5 項的規定。 剛剛講到紙媒的部分，一個是考量採訪的 36 條第 4 項的行業的例外特定型態有大
專業性還有採訪證的問題，我想說如果那
概四個：時間、地點、性質、特殊狀況。
個記者在出國去採訪，然後他很不幸生病
是不是適用，他們是希望會商勞資雙方的
了或怎麼樣，他的工作就停頓了嗎？即使
意見，也就是為什麼我們今天會主要召開
我們現在在影視製作，當然有時候男女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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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灣新聞自由年報 2017
角發生意外都還有所謂的替身，或臨時必
多就是台中跑去或台北下去的。
須要因應的狀況。 其實在國內來講，所有的重大災害，除非 我會覺得現在資方整個思維就是限縮到，
是交通線全斷，不然他還是有當天，或是
他不想多用人力，只想就是用他既有的人
說調度的可能性，我們這邊到屏東去，
力來做所謂的這個「打破七休一」的限
可能三個小時，或是四個小時，可能就會
制，這個是我們認為非常不可取的。包括
到了。那再加上一天的住宿，這種其實他
衛星公會他的函，林林總總條列的所謂的
是可以調度的，我們不能把特例當作是通
五、六項需要打破七休一的理由，其實每
則，那一旦開放的時候就是說，我覺得七
一項都是不足以來說服我們，這個是我們
天休一天，是勞工的基本權利，那如果你
要強烈捍衛我們基層員工的一個基本權
開放的時候，可以連續上班 12 天，那在
益。
場的資方的代表，你們願意嗎？
東森電視工會：那就衛星公會所舉的例
可以連上 12 天，沒有休息，一旦開放有
子，就是比如像總統出訪，一年兩次，那
可能就是這個情形。
我剛剛好就是十幾年前有出訪過，其實現 在目前為止，目前就是有那種代班的制
再來像是勞資會議的部分，因為目前來講
度，就是說其實有些場合，所有媒體不可
有工會是少數，所以在勞資會議一般來
能同時進到那個場地去，所以會限定只有
講，就是可能就是一般人數最少是五個一
兩家或是一家媒體可以進去。
個公司，他可能也沒有選，他沒有選然後 就說你是勞資會議代表，那這些這五個人
在外面如果是海外採訪的部分，我個人來
就可以來決定勞工的休假權利要被剝奪，
講的就是說，在海外休假的機會我覺得是
放任由勞資會議決定，我覺得是沒有辦法
有的，當然還是要來討論一下，而且總統
接受的。
出訪一年才兩次，那為了這一個一年兩次 的一個事件，然後要把勞工給賣掉，我覺
從 104 年跟 105 年的勞檢的來看，其實
得這個是非常的不符合比例的原則，像奧
我覺得問題最大的就是說，我們的資方是
運四年才一次。
太不守法的，像去年兩年的勞檢，最多八 項最少六項，每一個人就是常態就是不給
再比如像舉這次的花蓮的地震的例子，你
加班費，然後超時這個部分，就是你不先
們知道嗎？就是說花蓮駐地各台可能只有
來解決這些東西，然後一昧的要開放，我
一個，那他怎麼休假，他還是有一些代班
覺得是對勞工來講是非常的不公平的。
的例子。像有的地方，像我們苗栗就是沒
好，以上就東森工會是反對，將廣播電視
有駐地，那這些新聞怎麼辦，就說其實很
業也納入七休一的指定另外行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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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灣新聞自由年報 2017
NCC 黃金益處長：好，謝謝。那勞方這邊
導演，外聘人力，我們在平常如果人力不
不曉得哪一位還要再發言。
夠的時候，就是所謂的淡旺季，旺季的時 候會把這個部分，找外聘人力來抵充。我
全國傳播媒體產業工會副理事長王燕杰：
雖然很不喜歡講這個叫做促進就業，可是
綜觀這一次衛星公會送來的理由，我想有
我們難道要用開放，七休一的方式，讓連
一些東西其實是還滿沒道理：
外聘人力都沒有工作可以做嗎？我覺得這 是非常非常有趣的事情。
第一，自製節目的個人員例假，就是他自 製一個節目，然後甚麼編劇休禮拜一，甚
那話說回來今天員工犧牲了他七天一天的
麼休禮拜二甚麼又休禮拜三，其實這是
休息，來幫公司趕錄了春節的存檔，創造
人資管理的問題，這是管理的方式可以去
了公司的營收，同仁得到甚麼嗎？
解決的問題，他不是一個拿來開放七休的 一個理由。他如果沒有辦法被管理唯一發
我們今天一直在說的產業發展產業發展，
生的原因就是，這些人都不是自己公司的
產業不是那一邊或這一邊是兩邊，可是我
人，全部是外包單位的。問題是你這些都
們今天開七放一，七休一如果只為了那
是你的外包人力，這些反應了我們多年來
一邊的產業發展，卻必須犧牲這一邊的權
這產業，人力持續外包自己公司都不請
益，這不該是政府機關在做的事情，我們
人，維持一個該有人力的問題，那我們覺
今天看了這麼多條列的理由，有些也許可
得那個問題，應該從問題的本身去解決，
以談談看，但是我們卻沒有看到，他在做
而不是從降低勞基法最低標準的方式。
的這件事情以後，他打算用甚麼的補償措 施給相關的人員。這個人七天、八天、
勞基法第一條就已經說這是最低標準，那
十二天沒有休假，他辛苦的回來以後，
我們先想辦法去打破最低標準來解決，其
我會多給他休假嗎？多給休假在多補他薪
實可以解決的問題，我想這不應該是我們
水等等等等等等的條件嗎？完全沒有看
主管機關，跟勞動部期待看到的事情，所
到。對我們來說那個就是「凹人」，政府
以我認為這個部分其實不應該開放。
機關更不應該做這「凹人」的事情，我認 為政府機關該做的事情是，促進雙方進行
第二春節錄影存檔播出這個也滿有趣，因
協商，甚麼樣條件下，雙方同意做這樣事
為每一家公司都知道年底要錄春節存檔，
情，並給予什麼樣的補償，這才是一個正
都沒有做人力的規劃，然後說我人不夠，
常進行的社會，而不是拉著官方打勞方，
這件事情其實是還滿匪夷所思。他不是突
這樣真的會非常奇怪。
然像地震一樣無法預期的突然發生，不是 是每年發生，更何況在這個業界，有許多
也許我對今天整個會議，對 NCC 做為這
許多的外聘人力，外聘的攝影師，外聘的
樣的角色，有一點點誤解，也許真的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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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灣新聞自由年報 2017
的誤解，可是我真的希望做為一個以協
仍 然 只 有 一 顆 心 臟 還 有 兩 個 眼 睛， 在
商、以民主為主的為主題的主要價值的國
2012 年這個倫敦奧運的時候，這個愛爾
家，我們應該要做促進協商這樣的方向，
達那個高層主管就昏倒了，然後心臟裝了
而不是用官方一個行政命令，要大家必須
兩支支架；2016 年里約奧運，我們中國
配合，謝謝。
時報的體育中心的這個主管，也是做到一 半就昏倒了，然後呢就緊急送醫裝了支
NCC 黃金益處長：好，謝謝，那謝謝副理
架。我們從事新聞工作，連續工作是會怎
事長這邊的一些意見，那有滿多是針對衛
麼樣，會要付出慘要健康的代價，各位老
星公會這邊所提的相關的理由，來進行一
闆，「人」是公司裡面你的最大資產，而
些反駁，待會公會這邊可以提列一些補充
不是甚麼，壓榨的對象，你如果真的有
說明。
心，要把我們的媒體產業經營好，不要把 新聞工作人員，把他放進 36 條第 4 款，
另外很強烈的提到的就是說，如果要做這
謝謝。
樣子應該會要有一些補償，這個應該資方 要先講出來，要怎麼來補償的，那這部分
NCC 黃金益處長：好，謝謝。我剛剛算了
或許也要一一考量。
一下那勞方這邊有四位發言，還有一位那 我們一位發言之後，再請那個資方這邊來
中視企業工會：對於我們那個衛星公會裡
發言，那就請那個勞方這邊要派哪一位代
面所陳述的，說這個國際賽事的轉播人力
表發言的，好請。
不足，是受制於這個採訪證的不足。我想 講一下這個奧運採訪，這個每四年一次，
全國傳播媒體產業工會理事長鄭一平：我
這個誠如我們剛剛民視工會所說，他是一
講話比較快直接問，文化部已經行文給
個可以預期的，他並不是一個，他是個
NCC 同意雜誌開放七休一了嗎？我希望文
案，而不能把他當成是一個通案來看。
化部等一下可以回應我這個問題。
第二，如果我們中華代表隊在前線作戰，
第二個文化部同意那是文化部的事，為什
國家這個整體形象要塑造，我們一定要派
麼要告知 NCC 希望我們廣電行業也要同
員去的話，那各家這個電視媒體，應該是
意，這是很詭異的狀況。
可以把他列為是年度預算。會限制人數這 麼少的原因，是因為你沒有付權利金，你
第三個我們希望未來有沒有可能，NCC 在
當然沒有權利進來轉，所以弄得人仰馬翻
審照的過程當中，該家電視台有沒有工會
的。
放進去審照的內容，第四個七休一這個已 經是，勞工工作的樓地板，為什麼還要打
我們做這個工作的是人，他不是異類，他
破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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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灣新聞自由年報 2017
新聞報導沒有奧運的畫面，只有奧運的照 媒體的行業的工作強度，已經比一般的行
片是電視台，你自己本身就沒有把你應該
業還要來的強了，那你為什麼還要打破
做的東西做好，你去跟奧運買版權，你買
他，在衛星公會提出的這一份說帖裡面，
到版權你讓我過七休一我沒有話講，你又
我覺得最讓人感到不舒服的是，他只要求
不買版權，你又要叫你又要叫記者到現場
開放七休一，完全沒有任何配套。如果他
去然後你把這個東西拿到這邊講，然後我
有提出配套的話，我們覺得是可以從配套
們在那邊吵來吵去，實在很沒有意思。
的方向來考量的，那如果他只提出要開放 七休一，不提任何配套。這可以看出資方
勞動權益的進步是世界的趨勢，跟環保一
對於勞方的態度，是一個甚麼樣的心態，
樣，五十年前我們那個電鍍水直接排到河
他還是把我們當小的看，他有沒有尊重過
川裡不會有問題，一家一個國家裡面到底
我們。我希望 NCC 把這些聽進去，我今
有多強盛，是看他那個煙囪的圖樣有多少
天講話可能內容比較重了一點，但是我盡
叫做強盛，二十年前勞動議題還沒有在台
量不把情緒放上來。
灣發酵，你每天工作 12 個小時，大家必 須要用自虐的方式，告訴資方我好努力讓
七休一的問題，實際上就是人力不足的問
我升官，如果到現在台灣還要用自虐的方
題，兩年前一模一樣的內容，已經提了勞
式，告訴資方我好努力讓我升官，這台灣
動部，如果勞動部可以把那一次，勞動部
變成甚麼島。七休一就是媒體的樓地板，
諮詢委員做出來結果，提供給 NCC 了解
我希望 NCC 拜託要守住這個樓地板，不
的話，就可以知道我們當初為什麼不同意
要打破他，不要讓我們媒體工作人員在爆
七休一。
肝，謝謝。
最後我要講，我們媒體行業的強度真的是
NCC 黃金益處長好，謝謝，那剛剛幾位
非常的大，那我也不想在一樣一樣的去回
勞方朋友的相關的意見，那可以看的出來
應，剛剛甚麼甚麼總統出訪，那一年才發
滿多可能對於那個工會，衛星公會這邊所
生兩次，那真正出訪的時候，結果總統跟
提的這相關的一些理由，有一些不同的見
國外簽了甚麼條約內容都沒有報出來，只
解，那是不是接下來資方的部分，還是衛
報出當地的那個垃圾很多要蓋個甚麼新房
星公會這邊就你們的一個相關的申請函，
子，要蓋個希望小學，那我們到底付了多
要不要在做一個補充說明。
少錢給人家，重點沒有報出來。 衛星公會主任：那針對勞方這邊相關的問 奧運四年才一次，占了我們新聞媒體到底
題我這邊大概提出幾個說明，第一個就是
有多少版面，你告訴我觀眾有知的權利，
說剛剛講的就是說，媒體七休一我想這是
然後要派人過去超過七休一，結果回來的
整個是誤解的，因為今天之所以會舉出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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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灣新聞自由年報 2017
些特殊的案例，就是我們的會員在執行 上，有遇到了問題，而不是說舉這六個案
東森電視資方代表：我們今天有兩個階
例，然後說所有的，所有的媒體朋友，所
段，第一個階段先討論，我們勞動基準法
有的工作者一體適用七休一，我想這個要
第 36 條第 4 項，是不是要來指定比如說
先說明一下。
廣播電視業是這個例外的行業。
第二，依照勞基法 36 條大家也非常清楚，
剛剛就是一些先進有提到一些比較細的地
第這個剛剛那個第四項的規定，就是說當
方，其實可能已經是第二階段，所以我想
我們請主管機關同意，然後在轉請勞動部
要把這個主題在稍微回到第一階段，我們
來同意之後，才有到第五項的一個協商，
要討論就是說，有沒有必要把我們這個行
也就是說希望勞資在協商之後，才能去執
業就是納入這個例外行業，我以資方代表
行這件事，所以剛剛有朋友講說，怎麼在
立場，我們是認為有的。
公文裡面也沒寫說到底有甚麼補償條件， 或者有甚麼對勞工有優惠的措施，我想這
從四個面向來看，就是時間、地點、性質
個是到協商的問題，而不是在這個層級去
跟狀況，那以時間跟地點來講，其實我們
討論的，我在這邊做第二個解釋。
也許不要談說甚麼奧運這些情形，我們台 灣天災人禍非常多，今天只要有一個甚麼
第三，我想就是說這幾年媒體的經營大家
天災地震每年都在發生，而且每幾年可能
都非常清楚，我也不是在幫誰講話，那
就發生很大的地震，這個時候其實天災他
但是就是說我覺得我們剛剛也看到主管
是不會挑時間跟地點的，甚至他發生的，
機關，很特別講到勞基法第一條，那我
他的嚴重性比較嚴重的時候，他也不是一
想他、他主要的立法的目的就是說，他除
個區域，他可能一個很大範圍的區域，所
了要保障勞工的一個基本權利之外，我想
以在這個狀況下確實，在時間地點他可能
他也是希望能導入就是說，怎麼樣去加強
有一些例外的特殊性，比如說天災人禍的
勞雇關係的協調，然後促進勞資的一個協
時候，那人員的調度也好，或他整個發生
商，就說他相關的很多規定，都是希望能
的時間很長，或他地點其實範圍很大人力
夠在勞資的協商之下，然後再來執行。包
的調派確實可能會有困難，那這是時間、
含這一條也是，就算勞動部同意了，你也
地點的問題。
必須要經過工會，或者勞資雙方的同意才 能去做。
然後在講到性質跟狀況，所以剛剛其實也 講到說，比如說意外這種天災，或者是所
NCC 黃金益處長好，謝謝。因為是那個工
謂的狀況，一些很緊急發生的事情可能
會這邊提出來的一個申請，所以特地請那
也是意外，或者是所謂的意外不一定是天
個衛星公會這邊等於做一個補充說明。
災，也可能是一些交通方面的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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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灣新聞自由年報 2017
剛剛資方的部分只有兩位發言，那我是不 所以我們只是從這四方面來看，過去或者
是在這一輪，我們就資方優先來發言，我
是未來我們預想，其實都可能會有在這四
們盡量就聚焦回到今天三十六條第四項這
個方面，確實有人力調派的問題，然後可
主軸來討論。
能要請一些我們的同仁們，可能沒有辦法 就在調派上，確實沒有辦法你休六天，你
年代電視台資方代表：其實當初在發生那
工作六天然後休一天，然後馬上再派另外
個八仙塵爆的時候，我們有因為這樣子而
一批人去，那也許在一些地點也比較，甚
產生記者七休一違反的問題，那我們有像
至國外或者是國內一些不是交通很方便的
勞動部請教就是這個問題，那勞動部給我
地方等等，我們只是想說從這四個方面來
們的回覆是因為，你是一個電視台，所以
看，我們這個業界確實有特殊性，所以我
你進行採訪而造成七休一是 … 是關係著
們只是在這個層面上，我們會覺得說，確
你的收視率，是跟你的營收有關係，所以
實有必要要來討論我們是一個被指定的例
你被排除。
外行業。 我想在這邊先請勞動部幫我們確定，我第 我只是想先表達就是說，在這個四個面向
三項的這個情形，我們是不是真的可以適
來講，我是覺得我們這個行業是有特殊
用在 40 條的這個情況下，因為先前我們
性，那在這個四個狀況下，確實可能必須
諮詢勞動部他是被排除的，他甚至舉了一
要納入是一個例外的行業，然後再來討論
個例告訴我，如果今天是醫護業，因為醫
說，細緻的部分到底是哪種情形，會落入
護業八仙塵爆的問題，他有涉及所謂這個
這個範疇內，謝謝。
受傷傷患的一個安全性的問題，那他是可 以被排除，可是適用在 40 條的這個範例，
NCC 黃金益處長：就 NCC 目的事業主管
那目前依我之前的跟勞動部的接洽好像是
機關的立場，我們手心手背都是肉，我們
沒有辦法被受理在這個範圍。
都希望說真的能夠達到勞資的和諧的這樣 NCC 黃金益處長我們請那個勞動部代表說
的一個目的。
明一下。 你們所提的幾個一個就是，陪總統出訪， 那出訪的部分，第二個國際重要賽事的轉
勞動部代表：有關於第 40 條或者是第 32
播，然後第三個是重要年節，連續假日
條第 3 項提到的天災事變，或者是突發事
的，然後第四個是重大意外的災害，第五
件，要去使勞工在休假日出勤工作，或者
個是自製節目的外拍作業的一個需要，還
是要使勞工在正常工作時間以外再繼續延
有農曆春節前夕的這種特殊性。
長工作的狀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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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灣新聞自由年報 2017
我們勞動部這邊針對天災事變，跟突發事
「天災地變」這個條件，於是我可以讓記
件其實都已經做過相當多的函釋去解釋，
者這個也許打破工時的限制，或打破休息
那其實所謂的天災我們指的是，你從事的
時間的限制，讓他去加班。但是當我們在
工作，是跟天災要發生前的預防，還有天
這樣講的時候，在過去其實那個人事跟法
災發生後事後的整頓修復有關的，才必須
務給我們反饋的意見就是說，不是，40
才有可能去使用到這個天災。
條不是這樣解釋的，40 條的這個所謂「天 災地變」是一個非常限縮性的解釋。就是
那事變我們目前所指的可能是因為人為所
說，以我公共電視來講，譬如說今天發生
造成的事變，譬如說戰爭或者是政變之類
了地震，然後使得這個公共電視的房子裂
的，那另外突發事件我們的解釋是說，他
了，然後使得這個因為房子裂了，所以使
是不可預期不具循環性的一個狀況，而且
的這個工程人員必須要來上班，要來搶救
他可能會造成一個沒有辦法回覆的一個損
那這個才叫適用 40 條，而你自己房子沒
失的時候，我們才會認定他是突發事件，
有裂，你家好好的，然後你要讓記者出去
那至於新聞工作者或是媒體朋友們到底可
採訪，這個並不適用 40 條，那如果是這
不可以適用 32 條第 3 項，或第 40 條，
麼我後者這麼限縮性的解釋的話，那 40
目前確實我們針對這個部分，多數實務上
條完全沒有辦法解決。
是目前是可能比較採取否定的狀況。 如果是這樣，勞動部又沒有辦法目前沒有 至於記者朋友是不是真的可以用到第 32
辦法說清楚的話，那我覺得那這個天災地
條第 3 項或第 40 條，我們有時候還是必
變的這個議程還是應該要列回來，不要排
須要以個案的實際狀況去認定，因為每一
除。
個記者朋友可能他原本的工作實務內容不 盡相同，那他可能所編列的部門也不一定
NCC 黃金益處長：那接下來請勞方這邊又
相同，所以他是不是真的可以適用 40 條
有三位的發言，我們公平起見。
或 32 條第三項，我們目前還是用個案的 方式去做一個認定，所以以上勞動部這邊
公共電視工會理事長：黃處長有提到說，
先做說明，謝謝。
那個文化部已經同意了，我們公廣集團的 有關於這個部分，那是不是可以請文化部
公共電視新聞部經理：我們在看待 40 條
這邊說明一下。
這件事情的時候，因為這個主管機關把解 釋權捏在手上，使我們產生大量的不安全
我再回應一下剛剛講的那個，綜藝年節錄
感，使得我們不敢去用，我們不確定 40
影的狀況，因為我 ... 我自己本身在公共
條究竟是不是一個，我們可以使用的一個
電視我是做綜藝節目，我也是錄帶狀的節
依據。譬如今天來了颱風、地震，構成了
目，以過年來講，你也不可能在年節做 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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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灣新聞自由年報 2017
IVE，那你也是一定都是預錄，預錄有差
賓出訪不一樣，這第一個狀況。
到七天休一天嗎？我只是覺得這件事情一 定就是人力調度的問題而已。這件事情都
當你進到八八風災的災區現場，花蓮地震
可以解決的，跟七休一一點關係都沒有，
的現場的時候，現場的記者的腎上腺素是
那我先講我們公共電視工會，我們反對開
用噴的，你會忘記吃飯忘記時間，當然
放七休一謝謝。
連續工作六天之後，你還要叫他工作第七 天，年輕人可以我說真的可以，但是如果
NCC 黃金益處長謝謝，我那個回應一下，
一個 35 歲到 40 歲的人已經有壓力了，
那個公共電視的目前，因為有公共電視
40 歲以上的那個身體會吃不消，你報導
法，公共電視法的那個主管機關會在文化
出來的品質會有問題，可是你太年輕的記
部。但目的事業主管機關是 NCC。文化部
者在現場他會太亢奮，他的連線或是傳達
要不要說明一下。
訊息的時候會有問題，會激化觀眾對於這 件事情的嚴重性，因為他沒有看過一次死
NCC 黃金益處長：接下來那個勞方還有兩
那麼多的人。但是如果今天這個記者是有
位代表。
經驗，他可以持平去報導。為什麼現在電 視台記者都這麼年輕，因為老的都受不了
全國傳播媒體產業工會理事長鄭一平：雖
走光，就被你搞的，然後他就一直這樣持
然講了兩年我再重複講一遍，對面資方到
續的下這樣的結果，就記者越來越年輕，
底有多少人是實際有參與採訪經驗的人，
他們不是素質不好是經驗不夠，他們素質
我們後面有跟總統出訪五次的，有我個人
都很好，可是他們來受到這樣的工作的待
去是八八風災，我在現場待了 15 天，花
遇的結果，就是很早就夭折了，他寧願到
蓮地震後面也有記者在這裡都有，如果主
外面當公關，到其他的產業去。
席覺得有意見可以問他們當事人的狀況。 你還要讓他開放七休一，我說難聽一點， 我現在回應東森的朱小姐的問題，當你跟
如果那個雜誌社去報導旅遊性節目，如果
當你出國採訪的時候，會遇到一個最嚴重
出差十天我願意，我真的好願意，如果你
的狀況，就是我舉我的例子，我去採訪奧
今天跟總統出訪，總統府可不可以跟總統
運我那一次去了 20 天，我就一台筆記型
講，拜託總統你就不，你就七休一總統你
電腦的線斷掉了，這麼簡單的事情，結果
也守法，你就讓所有的記者當地在地休假
IBM 在希臘不賣，希臘沒有 IBM，我為了
一天，不行嗎？
那個線頭我找了四個多小時，在台灣換一 下就好了，我的意思是說，當你一個人一
最後我要講的就是，勞資雙方到現在為止
組人，單槍匹馬到國外去採訪的時候，你
為什麼這麼不信任，勞資和諧的橄欖枝，
所承受的壓力，跟平常總統出訪，或是外
永遠在資方的手裡面，我再講一遍，勞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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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灣新聞自由年報 2017
雙方的橄欖枝，永遠在資方的手裡面，你
年輕人在這個年代，重視自己的責任但是
們把刀放下我們當然願意好好跟你談，你
也重視他們的家人，也重視他們的生活，
們揮舞著刀，對著我們來跟我們講要開放
這是一個不同世代之間，對同一件事情不
七休一，我們怎麼會答應呢？你說甚麼我
同的看法。他對於人我之間是分明的，工
們都不會答應的，謝謝。
作與生活是分明的，那這是一個你已經不 可逆的社會情況，所以你將來如果還是繼
NCC 黃金益處長：好，那勞方這邊還有一
續用老三台的年代的方式去操作這一代年
位代表，那請請。
輕人，下一代年輕人，下下代年輕人，其 實這樣的衝突只會一直存在，而且這產業
全國傳播媒體產業工會副理事長王燕杰：
無法好好的發展。他應該有更新更新的思
我想到我這個年紀的人，大家也從三家電
考。
視台的時代走過來，大家會看到一件還滿 有趣的現象，就是以前只有三家電視台，
那我剛才在想，我們一直建議，因為我們
但是到處都有駐地記者，然後到處都有，
如果去看過去的勞檢資料，你會發現很有
也就是說剛剛劉所長說的在那個年代裡
趣的事情，在這個產業裡面，被罰七休一
面，做那個工作他的社會地位是高的，他
的大部分跟這些括號項目沒有任何關係，
的工作量是合理的，因為他一天三節新
九成被罰的不是這些事，九成被罰的不是
聞，再加上各地其實有各地的駐地，平面
這些事。
有特派等等的，其實是一個合理的配置。 我們也知道有某家媒體，他的確就發生了 可是到了我們的傳播產業發達，電視報紙
他去金山訪大水，然後斷水斷了他回台北
越做越多，各地的記者卻越來越少，然後
的路，所以他那天就超時了，但是這個事
我們雇主就跟我講說，我們重視閱聽眾知
情反而沒有問題，而且他的公司所屬的工
的權利，我想重視閱聽眾知的權利應該在
會也是先得到公司的通報，所以他工會也
他的成本配置上，應該要看的出來，可是
可以對後續的事情做處理，我認為這才是
記者人越來越少，新聞卻變成 24 小時。
所謂的良性，所謂的良性，那當然對於所 謂的天災事變突然事件，等等的等等的任
我想剛剛我很感謝黃處長講的那部分，我
何一種可能，他是不是該有一點點、一點
們今天做這個東西，不管在勞資政還有那
點，就算是我們剛剛說的，九成九被罰都
個協商方，應該要做的是你是共同提升這
不是七休一，但是有那個 0.1 倒楣的媒體
個產業，當今天有經驗的新聞人，都不想
被罰就是這件事。
在留在工作上，或者無法負荷現在的工作 情狀，然後年輕人不停的兩年就走，兩年
我說實在話我們在座的人，都沒有反對那
就走，這絕對不會是這個產業健康的狀態。
麼的一點點可能性，可是他的過程要合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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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灣新聞自由年報 2017
，他是經過雙方談好，我們怎麼做發生了
回歸到我們今天討論這個主題，像關於出
甚麼事，那他的通報程序是怎麼樣，所以
訪還有奧運，一切這些東西其實在媒體業
事情怎麼樣，最後該怎麼樣，這個人該得
來講的話，就是說根本的關鍵，應該在人
到甚麼樣的照顧，我覺得這些事情都不應
力替代的一個方案，我們是站在人力替代
該是由官方來做。
方案上面，怎麼樣針對這些意外，這些事 件做一個是一做一個因應的一個處理。
今天我討論到這個，我就會覺得勞動部， 我覺得很替你擔心，以後你要去鑑定甚麼
哪怕是剛剛主席也提到一些突發狀況，所
叫做重大天災，我覺得連這種事你都要
謂的新聞，就是要採訪一些意外的事件，
管，你一定會瘋掉，因為非一那三樓失火
所以這些都是應該說，在電視台應該要有
死一個人，跟死十個人哪一個是重大人
的一個的基本的一個方案。
禍，我覺得你光是搞這些你就會死了，那 這些在我們這種場合根本不可能談出任何
為什麼我們媒體業這些工會都反對就是放
事情來，他只能就勞資雙方在他工作的實
寬這這個七休一，因為勞工我們身體在工
際現場去界定這些事情，所以我真的不希
作上面有一定的一個極限，過度的負荷會
望，也不建議把這個東西，放在官方由官
導致於我們身體產生一些病變。
方去指定，因為指定不完也指定不了，真 的。
現在媒體業不景氣是大家都看到的，我們 不希望媒體業在不景氣的同時，資方是用
NCC 黃金益處長：要來接下來哪一位發
剝削勞工來創造獲利。我想我們人又不是
言？
機器，機器有時候都需要休息。
華視企業工會常務理事：我想就說其實是
NCC 黃金益處長好，謝謝。那可能有一些
在開今天這個會之前，我們大概有跟幾家
意見，跟那個前面幾位大概是一致。那接
媒體工會，大家私下討論過，那其實就是
下來要哪一位發言，勞方的部分。
我們大概，大家一致的一個共識，就是七 休一是勞工的一個基本權益，我們不希望
全傳媒工會的副理事長吳國玄：在座各位
勞權被侵犯。
來說我算比較年輕，這其實這個不是單純 價值觀問題，這是一種社會的一個進步，
然後再來一個就是，像剛剛我們在提到的
那歐洲他們在，可能一百多年前就在搞工
一個就是說，其實主席有提到的就是，在
會，他們搞工會這件事情，工會組織這件
像其他很多媒體產業，他沒有工會，透過
事情是幾十年來的發展，勞動意識這件事
勞資會議，大概就是資方在主導一切。
情是幾十年來的發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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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灣新聞自由年報 2017
但台灣不是這樣，台灣在經濟起飛的時
明了一次這一點，也就說他們的解釋上，
候，那時候是勞力密集的時候，那時候沒
至少過去都是否定的，那未來算他們說按
有所謂勞動意識這件事情，我的父母他們
個案，但是其實我們真的看不出勞動部未
都是勞工，每天晚上加班到很晚，然後那
來的立場。所以我們在 36 條這邊，還是
時候大家都以為是正常的，就不會覺得有
有必要納入討論，我的意思是說，最後是
甚麼。那當然現在不是，因為我們知道外
不是能夠，被同意是另外一回事，但是我
面的情況是怎麼樣，我們知道國際的情況
認為討論是有必要的這是第一點。
是怎麼樣，我們知道人應該擁有甚麼樣的 基本權利，所以在把過去的一些經驗拿過
然後第二點剛剛有很多先進提到說，有的
來，其實是比較難以去適用現在的的觀
電視台沒有工會。但以東森來講我們有
點。並不是說年輕人比較不負責任，而是
工會，而且我們的工會其實常常表達立
我們比較知道，甚麼事情是我們應該保有。
場也是非常堅定的，一點也不軟弱，我 的意思是說，那以我們而言，我們會覺得
我們電視的企業工會這麼多，但包括像我
說，其實雙方的對談在公司也好，很多地
們企業工會要對企業主做協商的時候，也
方常常也是很對等的，我們也是很尊重他
都有困難，因為我們的人事的任用的權
們的想法，所以我們會覺得說，有沒有工
力，或是我們的勞動條件其實就掌握在資
會這一點，可能在 36 條的適用，可能還
方的手上。
是也許沒有辦法就這樣子，好像一定要納 入討論，那我們還是希望說，雙方是可以
很有可能一指定下去，就會變成通例了。
暢所欲言的。那第三點是說，我還是要講
指定了之後，後續勞工根本沒有協商的能
到說，其實大家還是好像，討論這個議題
力。
的時候有點，會有點情緒我知道，但是我 還是想說，其實不管勞方或資方都有表達
NCC 黃金益處長：接下來一樣就是機會平
意見的自由，所以我們聽了很多勞方的說
等，那資方這邊也有三個發言的機會。
法，但是我們資方也有，他在經營層面必 須要考量的東西。
K：我是東森代表朱玉華，那我想補充三 點：
一些事變或突發狀況，因為確實就是碰 到，你沒有那麼多人手，當然勞方會講
第一，關於站在資方的立場，我們還是認
說，那你就聘很多人，問題是你這些事情
為那個「重大災難採訪」適不適用例外，
也不是一年 365 天，你要你到底要聘多
還是覺得應該要列入討論。
少人手一直在 stand by，當然我知道勞 方一定會有自己想法，但是資方有他經營
剛剛勞動部的代表，其實又再等於也再說
上的考量，所以我們才會覺得說，這幾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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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灣新聞自由年報 2017
是資方很多電視台，他們遇到的情形，至
謂資本主義，資方的那個等於 power 過
少提出來我是覺得是可以討論，而不是就
大的問題，實質上是這樣子。那想一想當
直接說，這個應該不用討論。
一個營運的時候，你的要指揮你的那個整 個手整個腳，結果你是沒辦法指揮的時
NCC 黃金益處長好，那資方還有兩位代
候，就是你要營運，所以這裡頭又隱含著
表，那一位要發言，好，如果沒有發言的
如何讓所謂創造一個，最好的勞動條件，
話，我大概就綜合兩邊的意見。
要能夠營運自如，那有相當的彈性，這或 許才是更好的一個總體的環境，那這種很
我聽起來是大家實質上，有一些對立或許
難，事實上很難，但是在裡頭或許有一些
來自於立場上的對立，但是一回到公司可
在生命共同體之下，就要有互相的容忍，
能又 ... 又是大家，又是同一 ... 同一家公
互相的協調讓步，在我看來其實是這樣
司，那這種關係就我講完的，既對抗又合
子，或許你們在你們的觀點來看不是那麼
作的這種勞資的關係，原來變是 ... 變是
的允當，所以我會覺得今天的這個議題，
常態，我們剛剛討論了很多有一些，幾個
我坦白講就是說，在公務人員生涯這麼長
基本的理論，是似乎很有趣，是不是因為
以來，我是今天是非常誠心的想說，把大
權利對等，然後才能夠創作所謂最合理
家拉回到，這 36 條能不能創造一個更好
的，所謂的勞動的條件，引導產業做更好
的勞動條件，因為 36 條本身是一個例外
的發展，這些我想在座很多的理論都可以
的規定，所以在總原則之下，絕對就是做
發現，事實上我們整體人類的發展，從資
最限縮的解釋，而不是一個比較大的解
本主義那現在的勞動基準法，就在修正所
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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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灣新聞自由年報 2017
1223 反勞基法修惡大遊行現場紀實
台灣這一波勞基法修法爭議，自 2017 年
至只是事先預錄好的「錄音帶」；加上此
11 月開始在網路上陸續出現討論，幾個瘋
前賴清德說照護員薪水少就當「做功德」
傳的圖文懶人包，讓過去鮮少為人留意、
惹議，民進黨政府這一連串「幹話」（空
只有「少數勞團」在乎的勞動權議題，在
無內容的垃圾話）的失言，持續地替勞基
這次修法過程中逐漸發酵，成為社會普遍
法修法爭議加溫，民眾對修法的關注程度
認知的重大事件。從去年「拒砍七天假」、
增加了，憤怒情緒同時也快速在網路上匯
反對「一例一休」抗爭開始，社會對蔡英
聚。
文政府政見跳票等不滿慢慢浮現，但彼時 參與抗爭行動的，多是以「工鬥」等為主
在過去幾年「青貧族」、「崩世代」、
的社運團體。
「22k」成為熱議話題的背景之下，這種 憤怒的情緒自然延燒到青年學子。以清大
然而，賴清德一上任行政院院長就推翻前
校園為例，學生們很快地集結起來，以去
任院長林全的修法，隨着去年 11 月中後
年 12 月 23 日的遊行作為工作目標，一方
半立法院開始修法審查，從民進黨政府在
面從議題宣傳着手，事前與台灣電子電機
勞動政策上的反覆，再到民進黨立委、公
資訊產業工會合作籌辦講座，並在校內搭
聽會資方面對抗議的屢屢失言，都與蔡英
建布條、貼海報；另一方面，基於對即將
文總統上任前承諾的勞權政見扞格不入。
出現的大規模示威的參與者好奇，部分學
民進黨政府與立委面不改色、傲慢地說出
生也臨時籌組了清大調查團，透過現場問
立院外的抗爭者不過是少數人的聲音，甚
卷來了解遊行參與者的背景與動機。1
1. 調查團在遊行現場採用的是晚近西歐由 Bert Klandermans 跟 Steffan Walgrave 等學者力推的 「抗議調查方法」（protest survey method），一共完成 662 份問卷（383 份網路問卷與 279 份紙本問卷），至少約是現場參與人數的 13%（以最低警方估約 5000 人計，主辦方估計約一萬 人）。在資料處理上，由於問卷跟紙本的性別比、年齡分布結構相似，因而將兩份資料合併。問 卷內容包含受訪者基本背景、就業與勞動狀況、動員的資訊管道、參與抗爭的經驗與抗爭類型等， 目的在於探討「誰來抗議？」與「為什麼來抗議？」，理解抗議者的多元樣貌。在抽樣策略上， 我們根據主辦方於現場遊行所區分的一、二、三、四大隊來進行分層的立意抽樣，並根據現場人 群分布狀況平均地抽樣，盡可能在遊行隊伍移動之前，讓每一位參與者有同樣的機會受訪，約有 四分之三的問卷是在下午 2 點 54 分遊行隊伍移動前完成。這份調查由一般參與者為主要組成的 第一大隊作為最主要的抽樣對象（青年學生跟親子、高教、學者、勞權會、與醫護警消公部門組 成），一共有 574 份樣本，這篇文章的推論基礎也是以這 574 份樣本。這個抽樣策略緊扣着我們 的問題，是哪些非工會組織動員的參與者前來參與遊行？這些人為何來參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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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灣新聞自由年報 2017
行出發 儘管清大原本就有以「校內兼任助理」議 題為契機成立的學生勞權社團，校內學
當天一部分清大社會所同學號召清大學生
生自治組織裏也有少數專注勞動議題的
上街，在新竹集合後，北上於監察院集
學生，但在這波修法之前，清大的勞權
合，接着一同前往民進黨黨部前集合。社
組織只剩一息尚存，且鮮有人聞問。這次
會所遊行召集人 M 事前曾透過校際運動
從清大出發參與遊行的四、五十名青年學
網絡，並以社會所學生會身份參與第一大
生中，過去大部分都未曾投入校內勞權社
隊 2 籌備會：「前往黨部前，我先依照籌
團，有的是剛從校園畢業的年輕勞工，有
備會時接收到可能臨時行動的消息，告訴
的兼顧勞工與學生身份，有的人剛從職場
現場的同學若遊行時看到有大隊開始停
回到校園，大家都是被這波政府發言激發
止遊行，出現其他動作，那麼就表示可能
出強烈不滿，對台灣勞動處境感到憤怒，
會有加大抗爭強度的行動出現，請可以接
才首次參與勞權抗爭。帶着憤怒、不滿或
受的同學也加入，不能接受的同學繼續遊
好奇情緒的這群學生，各自揣着不同的抗
行。」當時在黨部前現場有幾個行動劇與
議經驗上街，更難以想像 1223 遊行當天
短講。
後來的發展。這群清大學生粗略可以分成 遊行校內召集者、一般參與者、調查團訪
在遊行前，清大調查團把握有限時間做現
員三種視角；透過不同視角的交織，也許
場問卷調查，訪員 J：「當天來的民眾普
可以描繪出另一幅 1223 抗爭現場景象。
遍年紀都不小，很多五十多歲的，有夫妻 一起來，甚至有帶爸媽（阿公阿嬤年紀）
1223 抗爭現場的行動與轉折
到場的，還有許多年輕勞工、NGO 等。」
清大隊伍在 1223 反對勞基法修惡遊行的 當天經歷，可以經由五個重要事件，區分
遊行開始後，社會所同學拿着各自的標
出不同時間區段：
語、旗幟，隨着指揮車方向走及喊口號。 社會所同學 Z：「這樣的安排跟我以往的
一、約下午一點半到三點，隊伍集合到遊
經驗不太一樣，類似的工運都會由勞團先
2. 根據主辦單位遊行前的臉書公告，依據群眾特性分為四個大隊，包含民進黨黨部主舞台前方的 第二大隊（各縣市產業工會）、第四大隊（全產總、全金聯、電信工會）以及林森北路端的第三 大隊（各 NGO 團體），以及第一大隊（青年學生跟親子、高教、學者、勞權會、與醫護警消公部 門組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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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灣新聞自由年報 2017
衝，然後學生或其他參與民眾在後頭，我
被警察圍堵，其他人進不來，前方沒看到
並不是很清楚會為何第一大隊是被安排在
人，我走在地下道時覺得很不安。」群眾
最前面。」接着，當隊伍走到忠孝西路時，
從地下道出來後被分散成兩群，一部分的
指揮車稍微等了一下，後面第二三四大隊
人往左邊走，想要去把被路障和警察堵住
突然跟大家說要折返回去。
的群眾放過來，所以發生一些小衝突，剩 下的人就待在地下道出來的兩側。
二、約莫下午三點多，第一大隊折返後， 在行政院前與警方衝突
三、下午三點多到四點，在警方包圍下， 現場民眾開始就地靜坐
當時清大社會所、東海人間等團體及具社 運經驗的散戶往回跑，看到工會隊伍已先
在行政院前第一波衝突後，第一大隊的成
佔領忠孝西 — 中山北路口，當時指揮車
員四散於行政院及監察院前的路口，此時
大喊：「警察出去不要介入遊行。」不久
指揮車則告知，接下來將停止遊行改為持
後指揮車則指示：「原訂的路線被警察更
續靜坐直到被警方驅離，同時也盡可能提
改，所以要衝破中間的封鎖。」訪員 J：「馬
醒現場群眾可自行選擇要繼續留下或沿着
上就看到南產總（台南市產業總工會）很
北車方向離去。
熟練地手勾手開始衝，中間警力大約一 排，在兩三次後就被衝開。」
召集者 M 認為：「我有點擔心上一波衝突 會對有些同學造成身心刺激或不適應，所
後來，有部分人往中山北路走，嘗試要把
以和同學們聊了一下，部分的人表示：
路障推開，另一群向行政院跑的青年（由
『不知道要往哪裏衝』、『不知道主辦要
不同院校同學組成），多是事前與Ｍ討論
幹嘛』。」而在主辦方宣布開始靜坐後，
自己可以承受高抗爭強度的人。根據 M
由於缺乏明確指示，讓許多人對行動感到
的口述，當時也聽到過去曾在異議性社團
茫然，因此選擇離開現場，散戶參與者流
有合作經驗的運動者邊衝邊喊：「可以衝
失的速度相當快，而清大的同學也有部分
的注意安全，脫掉書包往前，不行的待在
陸續離去。
隊伍！」隨後，一群人把行政院門口的路 障拉倒，但多數人不清楚計劃是要佔領行
四、下午五點多，指揮車宣布整隊，要衝
政院前的馬路，使得突襲行動後援不足，
撞「最後一波」並解散
群眾並未快速聚集。 一直靜坐到傍晚五點多，指揮車忽然改由 在忠孝西路時，由於抗爭動線不清，有群
桃園市產業總工會（桃產總）的毛振飛領
人往地下道走，社會所同學 T 也進了地下
導，要群眾整隊、準備「最後一波」衝撞
道，T 表示：「當時滿害怕的，後面好像
行政院。而當指揮車開向政院門口、群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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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灣新聞自由年報 2017
與警方發生推擠時，前排傳出「有人受 傷」的消息，因此衝突暫停。現場的指揮
參與者 Z：「我們一路喊口號，到了西門
狀況相當混亂，指揮要求群眾疏開通道讓
町、市民大道等街口的時候就在斑馬線上
傷者出來，僵持了五至十分鐘，同時警方
『休息』、停留十幾分鐘癱瘓路口的交
持續動作，群眾零星呼喊着「警察後退」、
通。」 參與者 Q 說：「過程中也是有一
「警察不要動」等口號。此時現場氣氛已
些零星衝突，像有人被公車按喇叭，就挑
逐漸降溫，雖然前端的抗爭者仍想繼續衝
釁地坐在地上，也有人因為被機車騎士罵
撞，指揮卻突然宣布遊行解散、擇日再戰
而跟對方互相叫囂。」繞行西門町一圈
立法院。有許多參與者不願解散，不滿而
之後重新回到中華路上，附近大部分的路
與工運團體隔空叫囂。
都被警察封鎖了，拿麥克風的人提到市民 大道旁仍可通行，而後大家沿着市民大道
「我和同學及幾個學生運動團體的成員
旁一路走到北車的北門。到了晚間十一點
們，臨時拉到旁邊開了個緊急會議，想商
多，群眾討論後決定不前往民進黨部，而
討出下一步青年團體的策略。然而就在
是回到忠孝西 — 中山南路口。
商討的過程中，指揮車開走了，原本士 氣高昂的群眾也開始散去，而我們就往高
當群眾回到行政院旁，警方人數是抗爭
教工會那邊走去找青年工會組織者討論後
者的數倍，也開始圍堵、準備清場。M：
續。」召集者 M 說明。
「主抓 mic 的人開始要大家討論下一步， 但他們對當時情勢的判斷是，因為抗議者
五、約晚間八點，警察準備清場，群眾展
與警察人數懸殊，找不到持續抗爭的突破
開游擊戰，最後發生東三門驅離事件
口，因而傾向解散行動。其實在當時的情 勢判斷下，解散意願是比較高的，因警察
主辦團體與相關工會在六點多離開後，現
人數懸殊又沒有突破口。後來身旁有人說
場留下的多是青年團體、自發群眾，約有
中山南的某個小巷是通的，於是一群人又
400 至 500 人，在沒有明確組織引領的
往小巷去，可惜隊伍後段被警察攔截，以
情況下，輪流短講至晚間八點多。當時已
至於最後到東三門的人數也只剩一百多
經過了集會申請時間，為了避免被警方順
人。」
勢驅離、恢復路口通車，因此示威者開始 自行整隊、往馬路中間擴散，此時警方也
參與者 Z：「我們約四十來人在無任何說
開始集結、準備驅離。M 回憶，當時大
明、舉牌的狀況下被限制人身自由長達一
部分人開始往北車方向移動，「前端的人
個半小時之久，警方一再說『我們要保護
開始往後喊說我們要衝向街道中間，於是
民眾的人身安全』、『我請你們離開』、
一種向鬧區造成交通干擾的『游擊』就開
『你涉嫌煽動群眾造成公共危險』等。直
始。」
至將近凌晨兩點，介壽派出所所長蔡漢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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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灣新聞自由年報 2017
強行把律師以及一名進行拍攝的民眾拉上
一一天休假抗議、親子共學團的媽媽們推
警備車。」
着嬰兒車帶孩子一起參與，在工會、NGO 團體之外，也有非常多自行前往的民眾。
從遊行到游擊，直到凌晨兩點多，三台警備 車開走，分別將包含律師在內的「陳抗者」
對許多第一大隊的參與者來說，整場遊行
載到大湖公園、南港和關渡等距離抗爭處數
的指揮與行動安排也很模糊。兩點多後整
十公里的遠處放掉（這在台灣抗爭場域通常
個遊行隊伍是以第一大隊作為開頭的；開
稱為「丟包」），而在東三門原本被圍在外
始遊行後，同學之間耳聞ㄇ將有佔領行
圈的人也才漸漸散去 ....⋯⋯⋯⋯
動，卻不清楚時間點與位置，直到忠孝西 路口指揮車突然宣布折返，被指示衝入地
運動現場的三種情緒：陌生、困惑、憤怒
下道、返回忠孝東路，站在前排的同學和 其他參與者開始往回衝，與警方有直接的
對參與遊行的清大學生而言，1223 這一
推擠衝突。「為何我們在隊伍前方？」「工
天的心情幾經起伏，從出發到台北、準
會參與者在後方哪裏？」「這波推擠的意
備、路上行走喊口號，再到衝突、靜坐、
義是什麼？」這些困惑都要到約四點，整
被宣布解散，而後突如其來的游擊、被警
場嘉年華式遊行轉變為持續的靜坐抗爭
方長時間困住限制行動、到警備車上、被
後，才在同學間開始討論，大家共同的焦
丟包而後離開，雖然每個人親身參與的時
慮是「不知道要幹嘛」。此時第一大隊的
段不一，然而透過網絡連結與手機即時通
帶領者在附近說明，第一大隊的工作不是
訊，彷彿都共同經歷、共享緊張或激憤的
要衝撞，請民眾自行評估是否參與，這些
情緒。歷經五個不同時間段的抗議活動，
說明卻讓眾人更加困惑了。有訪員也開始
也不再是下午遊行的面貌，這個夜晚似乎
試想，學生團體或許還有提早聽聞佔領行
也特別漫長。
動的可能，但剛剛受訪的那些民眾根本無 從得知，靜坐現場人人面面相覷。
「陌生感」幾乎是所有清大的參與者在這 場運動的第一種感受。遊行隊在監察院門
「困惑、無所適從」的感受大概在五點多
口集合時，除了號召校內參與遊行的召集
來到最高點，指揮車要求群眾整隊最後一
人 M 因為事前參與主辦方會議，知道將
波衝撞行政院，與警方僵持下，指揮車
會有抗爭行動之外，大部分的人都在嘗試
很快地陸續傳達「前進、後退、解散」，
體驗、理解這場十多年來少見的大規模勞
留下錯愕的眾人，「就這樣結束了？」遊
權抗議。示威前晚臨時成立的清大調查
行的動能在混亂的場面下快速消散，許多
團，聚集了十餘名訪員，透過問卷調查現
民眾不明就裏的離開。現場瞬間少了許多
場民眾的背景與參與動機，發現現場抗議
人，這場運動能量本來源自對民進黨政府
民眾的組成多元：有年輕勞工爸爸利用唯
的「憤怒」，在那個現場，也部分擴散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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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灣新聞自由年報 2017
這場勞權運動的運動內部，這場運動該怎
的認知與經驗不同、組織決策權參與或知
麼安排？該由誰帶領？青年是否只是配合
情程度不一，以及對抗議活動的退場機制
的角色？
與時間點想像有異，生成了這些歧異卻 深刻的感受。當一場全國性議題的勞工運
宣布解散後，部分工會團體、學生團體、
動，開始有大量非工會動員的參與者加入
NGO 以及部分民眾不願離去，但因為預
時，參與者的多元組成讓現場的每個事件
期集會申請時間過後將有清場行動，四面
都充滿了更多的可能與變數。
傳開阻擾交通的抗議方式，開始了所謂的 「游擊行動」。奔跑到深夜，社會所幾名
調查團的現場問卷能幫助我們進一步理解
學生被圍堵在北車東三門前長達兩小時，
當日的情況。篩選掉主要由工會動員參與
直至最後被丟包郊區。整個抗議過程警方
者構成的第二、三、四大隊樣本後，第一
限縮遊行路徑、動用大量拒馬、圍欄，最
大隊的樣本中有兩成人是第一次上街頭，
後在無法源依據下展開包圍限制行動，警
其他八成有抗爭經驗的參加者，也僅有三
方的陣仗、手法遠遠超越以往的規模，這
成左右參與過勞動議題相關的抗爭。根據
些民進黨政府的應對措施無疑助燃了參與
調查團在現場的計算，第一大隊的參與
者的憤怒。
者佔約當天遊行人數（以最低警方估約 5000 人計，主辦方估約一萬人）的二分
青年登場，工會未退位，然後呢？
之一，換言之，在一個工運抗爭的現場， 約有四分之一的參與者從未參與過與勞動
參與者在現場的「陌生」、「困惑」或「無
權相關的抗爭。
所適從」，乃至「憤怒」等情緒與感受， 事實上跟運動整體的參與狀況密切相關。
我們在現場觀察發現，可能因遊行主要組
就整場行動來看，許多前來遊行的參與者
織者對群眾組成的掌握不足，控場較為生
並沒有運動組織的背景，但充分展現出對
疏，有時會出現指揮者與群眾無法有效互
勞動環境惡化的關切憂慮。這些溢漏於既
動的狀況，部分社運經驗較少的青年抗爭
存運動組織網絡之外的抗議參與者，是以
者也難以深刻參與其中，像是遊行路線混
往勞權抗議運動裏少見的生面孔。
亂，或者是指揮車多次帶唱勞動者戰歌， 但非工運系統動員的民眾還是感到很陌
如果我們姑且將所有當天遊行的參與者，
生。此外，現場指揮車宣講的內容和語
大致粗分為工會運動組織參與者、非工運
彙，其對話對象的基本預設也是工會成員
運動者（如學生勞團、大學異議性社團
和特定行業，並未有讓自主動員的民眾進
等），以及主要不是經由運動組織動員的
入抗爭情境的措施，也間接導致當天的遊
一般參與者。這三種不同性質的參與者在
行焦點無法有效集中，參與者也不一定能
運動現場彼此互動，因為對工會抗爭傳統
理解或能夠跟着一起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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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灣新聞自由年報 2017
民進黨所說都是「少數勞團」跟「假勞 在同一個樣本中（排除二、三、四大隊後）
工」，而是主要由勞團工會與沒有工會組
的其他指標也提供相當有力的線索，幫助
織背景的年輕受僱者所共同組成；晚上延
我們了解參與者的整體性質與工運的潛在
續的部分，則是由留下來的勞團工會零散
社會基礎。在年齡分布上，20 到 34 歲
幾十人、學生青年團體數十人與單獨個體
的參與者佔絕大多數，比例超過四分之三
戶們臨時成團，卻意外併發出激烈少見的
（76%），專業人員佔比超過四成，再加
游擊抗議「全員逃走中」。
上助理專業人員後超過五成，而不是一般 所認知的藍領勞工。產業別以「資訊及通
而我們要追問的是，非工會動員的青年勞
訊傳播業」跟「專業、科學及技術服務業」
工、學生抗議者在這場抗議過後，對勞權
的 受 僱 者 為 最 大 宗， 分 別 是 23% 跟
運動的軌跡可能有什麼樣的影響，是船過
13%。而不論是年齡、職位或產業別，與
水無痕？出關播種，合作遍地開花？還是
何明修《青年登場、工會退位》一文相類
有其他的可能？這大概是坐着客運搖晃回
似的是，我們同樣觀察到這次參與者所蘊
新竹的我們，心裏最大的疑問，也是所有
含的的異質性，以及新世代或是青年人這
人共同面臨最大的功課。
個參與群體在這次抗爭動員的重要性。 （ 本文由端傳媒授權轉載，作者為「清大調 查團」，原題為：「青」入工運──青年參 與者在 1223 反勞基法遊行的現場紀錄 )
然而，若以二、三、四大隊的總量來看， 工會組織所動員組成的參與者佔了總遊行 人數的五到六成，因而對「1223 反勞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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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灣新聞自由年報 2017
捍衛媒體工作者勞動權
記協嚴正宣示立場
別讓勞基法愈修愈惡 記協呼籲 撤回草案 發出日期：2017 年 11 月 8 日 台灣新聞記者協會、臺北市新聞從業人員 職業工會聯合聲明 2017/11/08 很遺憾行政院同意《勞動基 準法》5 大修法方向，包括有條件鬆綁七 休一、放寬加班總時數等，明顯向貪婪老 闆妥協的修法，對一直被設定為責任制的 媒體產業來說，等同坐實資方拉長勞工工 作時數的權利，讓早已超時過勞的新聞從 業人員，更難有喘氣的機會。 近年新科技、新媒介快速變化，影響媒體 產業勞動與工作環境也不斷惡化，記者除 乏合理休假，以及數位匯流所衍生的多工
團結工聯、全國產業總工會及來自各縣市的產 業總工會 11 月 9 日集結前往立法院前，要求行 政院立即撤回勞基法修法案。
要求（如記者必須寫稿、攝影或製作影音
時進出辦公室打卡簽進退，多數時間都在
資料一起來），長時間下來身心健康也跟
事業場所之外「跑新聞」，因此無從計算
著問題頻傳。
記者的工時，資方與雇主往往也以此為由
了薪資下滑，還伴隨長時間無酬加班、缺
表示無從給付加班費。 只是，多數媒體工作者自認這種工作環境 是「職業使命感」或「責任制」，少有爭
但事實上，過去勞動部在公聽會等場合與
取合理工時或加班費等權益，也導至媒體
對外解釋中都已經言明：記載勞工出勤時
工作者工時愈來愈長，卻無法合理反映在
間為法定雇主責任與義務。雖然新聞記者
雇主的經營成本裡。
出勤有其特殊性，但如何記錄與舉證只屬 於技術性問題，不能成為不守法的拖詞。
另外，記者因為不像一般勞工必須每天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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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灣新聞自由年報 2017
對媒體工作者而言，爭取合理工時，不僅
抗議台灣蘋果日報「員工自願離 職」、「鼓勵創業」方案
是為了爭取加班費，也希望成為讓資方意 識到相對應勞動成本的關鍵手段，迫使雇
發出日期：2017 年 6 月 22 日
主從減少工作量或增聘人力等選擇，連帶 思考整個媒體產業是否該從惡性競爭跳脫 轉型等嚴肅課題；最重要的，是爭取一個
針對台灣蘋果日報傳出的「員工自願離
可以不必賣命到最後一身是病、甚至沒了
職」、「鼓勵創業」方案 ( 以下簡稱「創
命的工作環境。就算對新聞有再大的熱情
業方案」)，台灣新聞記者協會以下列聲
與成就，也無法在高壓與求量不求質的業
明表達立場：
界規則下持續耗損，記者無法好好跑新 聞，難以深入追蹤議題，無法累積自身專
一、根據外界已經得知的可能方案，蘋果
業，損失的不只是記者個人的成就，更是
日報「創業方案」表面上是提供員工優惠
國人對新聞知的權利。
離職，之後「自組公司或工作室，向報社 供稿」。但它的本質就是「結清員工年資，
按理說，《勞動基準法》只是一個最低標
重談勞動條件」。
準的要求，不過，在台灣現今的經濟情勢 下，這個最低標準卻成為唯一標準。台灣
「創業方案」涉及勞動條件的大幅改變，
新聞記者協會呼籲，行政院撤回勞基法修
資方具體實施前，應主動出面與工會進行
正草案，重回小英總統競選時提出之勞工
協商，勞工局與勞動部應主動關切此案的
政策初衷，縮減工時、週休二日，發展更
協商狀況。
細膩的產業政策，善用與組合多樣的經濟 與勞動促進工具，共同解決台灣經濟與勞
二、一旦「外包記者」成為蘋果的供稿主
動體系邁向轉型階段的過渡障礙與困難，
力，勞雇關係就此改變，「外包記者」將
才是當前施政戮力重點。
失去勞基法這把最重要的保護傘，包括最 低工時、加班限制及休假權益等保障蕩然 無存，連勞、健保投保都要自費，這是蘋 果日報對外轉嫁的另一筆成本。 三、蘋果日報的「創業方案」也打擊了勞 工的團結權。在現況下，蘋果自聘的記者 可以加入工會爭取權益，但未來外包記者 完全成為「外包商」，以一個一個小公司 或個人工作室面對蘋果日報，他們沒了工 會，意味著集體議價的能力完全喪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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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灣新聞自由年報 2017
四、蘋果日報「創業方案」的另一個本質 就是將報社最核心的採訪工作外包，而一
捍衛媒體勞動權、反對「出國採 訪」納責任制
旦執行新聞採訪工作的變成「外包商」， 試問若有記者在採訪中或報導後涉入訴
發出日期： 2017 年 4 月 24
訟，報社會擔負共同責任嗎？相對地，一 旦「外包記者」假公濟私，受害者要向誰
有媒體資方認為，一例一休造成人力調度
投訴？未來的蘋果日報會為這些「外包記
困難，尤其出國採訪期間更甚。勞動部周
者」的不當，甚至不法行為負責嗎？
二 (25 日 ) 竟要討論是否將「記者出國採 訪」期間，納入責任制。
五、蘋果日報應該展現與自己的影響力相 匹配的責任感，將大部分內容外包，是將
對此，向來關注媒體工作者勞動權益的台
責任「外部化」。台灣記協主張，蘋果日
灣新聞記者協會重申：
報應與工會成員協商出合理的勞動條件調 整方案，在勞工權益不明，倫理責任的疑
1. 媒體從來都不是責任制，近年台灣媒體
慮未獲解答前，不該以「創業方案」美化
強調「多角化」經營，員工工作增加、
外包的事實。
但人員經常遇缺不補，資方利用媒體批評 黑心廠商之餘，如今卻要求出國採訪適用 責任制，更加壓榨勞工。資方不能便宜行 事，而要求將「記者出國採訪」納責任制， 讓《勞基法》走回頭路。 2. 現行法定工時為每天 8 小時，若加班 頂多每日工作 12 小時；責任制就是可以 不管工時規定，就算連上 12 小時以上也 不違法，也可以不給加班費。記者出國採 訪若納責任制，很可能出現天天不眠不休 發稿，卻無法可管的狀況。 3. 勞動部去年解釋「7 休 1」（每 7 天應 休 1 天例假）例外狀況，針對三大工作情 況給予放寬，符合特殊情節者經勞雇雙方 同意，可挪移兩周內例假一次，即勞工可 連上 12 天班。這項比修法前更倒退的解 釋，已讓媒體工作者出國採訪可不受 7 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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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灣新聞自由年報 2017
１的限制而連上 12 天班。此外，媒體業
，才能維持媒體工作者身心健康。如有人
原本就適用兩周變形工時，若經勞資團體
力調度問題，媒體資方應加派一組人馬彼
協約同意，可於 14 天內調整休假日；因
此支援，並無技術上困難，絕對不能為節
此，在現行法規已能處理工時的情況下，
省人力成本便宜行事，濫開責任制大門！
媒體工作者堅決反對讓媒體在出國期間納 5. 因應通訊軟體普及化，媒體從業人員即
入責任制、如此無限上綱的做法。
便於休假期間，仍需經常面對資方提出之 4. 記協強烈呼籲，不論是在國內、國外
相關訊息查證與回覆作業，除呼籲資方尊
工作，媒體工作者之勞動權益應受充分保
重媒體工作者之休假權益，亦建請相關部
障，如須出國採訪而連續多日工作，也應
門建立相關補救或補休措施，以保障合法
詳實紀錄每日工時，超時工作應依法給予
休假者之權益。
加班費，並在法定例假日應予以充分休息
在勞動部前，記協常委鄭超文以臺北市新聞從業人員職業工會會 長身分，針對「記者出國採訪納責任制」諮詢會議發表意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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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灣新聞自由年報 2017
控制的最後一道防線 –《并：控制》 李惠仁 / 紀錄片導演 1985，台灣解嚴前兩年。當時，我高一；
我說了。」
有些事一輩子忘不了。
「哪個學長？」 「是誰？不重要，你知道現在是戒嚴時期
對一個 15 歲小男生來說，到「13 公里」
嗎？」
外的異地求學，儘管討價還價之後，只被
「嗯 ……。」 我點點頭。
父母允許住在學校宿舍裡，但，只要想到 似乎也可以忍受了，然而，一個月之後，
「哼！那個我跟你說喔 ...。」 如同非洲草原，奮力把獵物撲倒的獅子一
發現學校餐廳的伙食糟得連我都無法忍
般。訓導主任一戴上眼鏡，劈頭就罵我們
受。因為，校方規定，只要是住宿生，三
「非法集會結社」、「意圖組織動亂」，
餐全得交給學校處理，即便你覺得不好
然後，冷冷地說：
吃、不想吃、不去吃，錢，還是得全數照
「這是要移送軍法審判的！」
不用天天面對爸媽，就算宿舍條件不佳，
繳。或許，你會說：「有問題要反應啊！」 的確，學生向校方反應了，但，一點都沒
30 年前，我真實感受「恐懼」如何成為
用。「學校不改善，可以爆料啊！」很抱
「控制」的最佳利器；然而，30 年後，
歉，當年媒體幾乎都被黨、政、軍控制，
龐大的恐懼幽靈卻依舊盤旋在台灣上空。
更不會有「爆料公社」或「靠北 XXX」 這種社團。「那你們怎麼辦？」我們住宿
「導演，我們找你是想聊一聊，是不是有
生就串連發動罷食抗議啊！「那罷食有用
合作拍片的機會？」
嗎？」有用啊！晚上校長來了、隔天伙食
「嗯，為什麼會找我？然後，要合作什麼
變好了，不過，教三民主義的訓導主任也
類型的影片？」
找上我了。
「不瞞你說，在此之前，我們先後找過兩 位台灣導演，希望能合作拍攝 “ 反共 ” 紀
「今天的伙食怎麼樣？」 訓導主任一邊擦拭他的眼鏡，一邊問著
錄片，不過，沒成功。」
我。
「他們不約而同，都問了同樣的問題？」
「很好啊 !」我說。
「問什麼問題？我很好奇耶！」
「一共有多少人一起計畫這件事？」
「他們問，如果合作拍攝 “ 反共 ” 紀錄片，
「大家都覺得交了這麼多錢，但是菜色
會不會影響他們去大陸發展 ...?」
卻 ……。」
「哈哈，結果你怎麼說？」
「一共 5 個人對不對？你高三的學長都跟
「我跟他們說，沒辦法保證耶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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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沒成功？」
台灣新聞自由年報 2017
「嗯，的確有些人會擔心得罪中國。」
於是，把一千多顆飛彈對準我們的流氓鄰
「後來，我們看到你在台北電影節的發
居，當成衣食父母；爭先恐後呼應『中國
言，就透過朋友找到你」
一「點」都不能少』成為重要的「潛規 則」，台獨、藏獨、疆獨、法輪功、六四
2016 年 7 月 15 日，台北電影節頒獎典禮
天安門大屠殺這些紅線，絕對不能踩。我
的前一天。在「有心人」的操弄之下，演
不懂，就在「二二八事件」即將滿七十
員戴立忍被以「政治立場表態模糊」為
年、解嚴邁向三十週年之際；，當台灣的
由，遭中國電影《沒有別的愛》劇組換角；
民主前輩奉獻生命、付出青春，掙得言論
隔天在台北電影節的頒獎典禮會場前台，
自由、拒絕思想審查之後，有什麼理由非
沒人聲援戴立忍；在後台，明星藝人，則
得要把「小警總」再度放在心中？
是聽到「戴立忍」三個字，就傻笑快速離 去。
就在《蘋果的滋味》獲獎時，我聲援戴立 忍、捍衛台灣民主自由的價值。
是什麼樣的原因，讓當紅藝人不敢評論 「戴立忍」？說穿了，就是恐懼。恐懼害
人之所以被「控制」源自於「恐懼」，
怕被做記號、害怕被「過氣藝人」檢舉、
美 國「 創 造 性 思 考 」 作 者 Michael
擔憂不能到對岸發展，害怕東、害怕西。
Michalko 虛構的「五隻猴子與香蕉」的
李惠仁導演透過 Michael Michalko 虛構的「五隻猴子與香蕉」實驗來說明目前台、港、 中的現實情況。（圖 / 公視紀錄觀點 /《并：控制》影片截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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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灣新聞自由年報 2017
實驗，清楚說明了「控制」三個階段：
怎麼樣才能突破被控制，自由自在地去籠 子外面找香蕉吃呢？台、港、中三地不想
第一、機構審查。
被北京政權控制的人民，又應該怎麼辦
第二、互相監督。
呢？人們究竟如何「被控制」？又該如何
第三、自我審查。
「反控制」？於是，我想出了這個片名： 《并：控制》，「并」是什麼呢？就是「反
這個實驗是這樣子的，科學家把五隻猴子
共」。
關在籠子裡面，籠子裡有個樓梯，樓梯上 方有一串香蕉，當第一隻猴子爬上樓梯
《并：控制》的拍攝製作，源自於香港某
想要拿香蕉的時候，科學家除了處罰爬上
電視台的委託製作；至於，影片完成開放
樓梯的猴子，同時也連坐處罰其他四隻猴
版權，同樣因為這家電視台。2016 年 5
子。接下來，第二隻、第三隻、第四隻、
月底，我準備前往香港拍攝兩位香港視障
第五隻猴子爬上去拿香蕉的時候，結果全
朋友，他們如何「看」香港主權移交 20
部相同，科學家處罰所有的猴子。
年來的改變。出發前兩天，電視台高層打 電話給我：
於是，猴子們知道了一個道理，「任何一 隻猴子上去拿香蕉，大家都會被處罰」，
「惠仁，我們老闆明天會來台灣，想跟你
因此，猴子們開始互相監督，當有猴子
碰個面，討論影片進度」
爬上樓梯想要去拿香蕉的時候，不必等到
「好啊，沒問題」
科學家動手，其他四隻立刻合力把牠拖下
「明天碰面呢，你也想一下，有什麼辦法
來痛毆一頓。緊接著，科學家開始替換籠
可以讓老闆更有參與感？」
子裡的猴子，當新猴子看到香蕉往樓梯上
「蛤？參與感？」
爬，怕被處罰的其他四隻舊猴一樣，合力
「你想一下」
把新猴拖下來痛毆一頓。於是，科學家依
「那就請他拿兩百萬出來，做全球行銷，
序把第二、第三、第四、第五隻就猴全換
讓全世界知道中國如何迫害人權 ...」
掉。實驗到這裡，籠子裡的五隻新猴子，
「不是這種參與感啦！」
根本不用處罰牠們，牠們自然就乖乖的不
「那是哪一種？」
去碰香蕉，甚至連爬樓梯的勇氣都沒有。
「沒關係，明天碰面再聊」
「五隻猴子和香蕉」是假的。但，目前
隔天，在香港電視台的台北辦公室，這位
台、港、中的現實情況，卻呼應了虛構的
電視台老闆開始批評 8 個月前他認同、
實驗。北京對台、港、中的控制越來越嚴
喜愛的《并：控制》拍攝企劃，整場會議，
密，越來越多的人習慣被控制、開始控制
不斷的說：「這不對」、「這沒有用」。
別人，這真是最大的悲哀。那麼，猴子要
最後，我終於懂了，這位大老闆想要干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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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灣新聞自由年報 2017
影片的內容。會議結束之後，我立即跟製
ngV」任職的大涵，努力促成了《太陽不
作人培苓說：
遠》的集資案。後來，他創了網路募資顧 問公司「貝殼放大」，我原先希望可以跟
「等我們去香港拍完主權移交 20 年後，
他們合作《并：控制》的網路集資。但，
就跟他們解約」
因為時程的關係，後來決定和「FlyingV」
「解約？那錢怎麼還？」
合作。
「沒關係，我先挪用《邁向權力之路》的 製作費，剩下的我想辦法借」
「思寧，這種影片有些人會避而遠之，你
「這樣你會不會 ...」
們會在意嗎？」 「導演，我們不擔心，你預計要集資多少
「借錢解約」這個決定，事後來看是對
金額？」
的。假如，當時我沒有解約，又不讓大老
「這部片，我們目前已經燒了將近 300
闆干預，到最後，大概就是這兩個結果：1.
萬」
對簿公堂，影片無法播出。2. 後期製作費
「集資平台的制度是全有、全無制；當集
拖了許久才拿到，但，影片被「冰」起來。
資金額高，沒有達標，一塊錢都不能拿」 「但，我們除了網路免費觀看，同時也開
好吧！既然已經順利解約，那已經燒了
放非商業公播版權 ...」
三百萬的財務缺口該怎麼辦？前公共電視
「一般電影集資，通常都是上院線或是首
總經理馮賢賢知道我的狀況後，他立即跟
映，沒人像你這樣開放版權 ... 」
我說：「國藝會紀錄片創作常態補助最高 會有 60 萬，下週要截止了，趕緊去申請。
的確，目前上平台集資的電影、紀錄片，
另外，你去找大涵，研究一下如何在眾籌
通常都是以「首映」或「上院線」為號召，
平台集資」。就在七手八腳趕完了國藝會
沒人會把辛苦拍攝的版權釋出。只不過，
的補助申請計畫案後，我和「貝殼放大」
打從 2011 年我拍攝《不能戳的秘密Ⅰ：
執行長林大涵碰了面。
政府病毒》、2013 年《不能戳的秘密Ⅱ： 國家機器》，就開始把影片公開在在網
「大涵，誠實的跟你說，協助這部反共影
上，供所有人隨時觀看。或許，你會問：
片集資，也許會被點名做記號」
「為什麼要這樣做？」因為，我希望有更
「我個人是不在意，但我得問一下其他股
多人觀看影片、關心這個議題。我堅信，
東同不同意接這個案子」
只要有一個改變，台灣就賺到了！
認識大涵是在 2014 年的「318 運動」，
「惠仁，你現在可以去香港嗎？」
當時我擔任台北市紀錄片工會理事長，為
「可以啊！我一月和六月才去過」
了把這場運動拍成紀錄片，當時在「Flyi-
「好奇怪，我和老丹要去香港參加一個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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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灣新聞自由年報 2017
議，竟然不給我們簽證」
麼小氣吧！不過，三個星期之後，證實了
「怎麼會這樣？」
香港政府不願意讓我入境。一月份，香港
「我們又沒有像你那麼黑 ...」
一家電影公司邀我到香港開了一個「調查
「跟你擔任紀錄片工會理事長有關係
報導工作坊」，當時，工作簽證一個星期
嗎？」
就通過了。然而，這次，已經超過三個禮
「不知道耶，晚上你要不要也試試看，現
拜，簽證就是過不了。
在還能不能進香港？」 不能去香港，拍攝工作怎麼辦？還好，我 就在現任台北市紀錄片工會理事長許文烽
可以透過香港朋友協助拍攝，雖然，拍攝
導演的建議下，當天晚上，我和製作人呂
進度比較慢，但是藉由網際網路，不論開
培苓一起在香港政府一站通申請香港簽
會或者影片傳輸，全都可以克服，唯一令
證，結果，培苓的簽證通過了，我的簽證
人遺憾的是，香港的工作夥伴礙於工作，
卻下不來。難道是因為《并：控制》在網
影片的 Credit 只能出現陳 OO 和曾 OO。
路公開進行集資，香港政府注意到了影片
好吧，香港朋友有顧慮，台灣應該沒問題
的內容，索性就拒絕我入境？應該不會這
吧？如果，完整的看完《并：控制》，你
《并：控制》紀錄中國如何控制港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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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灣新聞自由年報 2017
將會發現，台灣的工作人員依舊有很多的
「沒有耶，免費授權給國防部」「為什麼，
OO，更令人震撼的是 669 個網路贊助者
不收授權費？」
當中，超過一半選擇「匿名贊助」。很多
「因為，我怕有心人，藉機炒作國防部圖
人，看到這一幕，不忍直視，但，「恐懼」
利特定人士 ...」
就是那麼真實的存在 ...。
「這麼佛心喔？」
《并：控制》完成後，除了在網上供民眾
我們深愛台灣，我們更希望孩子們也能在
免費觀看、免費授權非商業公播版權給機
這塊「會呼吸」、「有心跳」「有溫度」
關、團體、學校外；透過「台灣教授協會」
的土地上成長、茁壯，我們要告訴所有人：
的安排，也持續在全國大學校園進行巡迴 座談。另外，這部影片從七月起，也將重
人之所以被控制，源自於「恐懼」，那什
新整理，分成四集在每週四的莒光日電視
麼可以戰勝恐懼呢？一個是「希望」另一
1
教學「莒光園地」 來播出，就有朋友問：
個是「絕望」，你要選哪一個？！
「導演，你忙成這樣，賺很多錢哦？」
1.「莒光園地」節目由軍聞社製作，國防部政治作戰局管轄、督導。在台灣，服過兵役的人都知道， 週四上午除執行勤務人員外，所有人必須收看莒光日電視教學。因此，中國相關單位，每週四也 會準時監看「莒光園地」的節目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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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灣新聞自由年報 2017
記者無國界組織在台灣設立東亞辦公室 李志德 / 端傳媒總編輯
總 部 位 於 法 國 巴 黎 的「 記 者 無 國 界 組
他說台北行政中心將會著重於東亞地區工
織」，( Reporters sans frontières, RSF
作，包括中國大陸，香港，台灣，日本，
)，是世界性的新聞權益機構。2017 年，
朝鮮，韓國和蒙古。
它們在台北設立行政中心，也是東亞第一 個辦公室。
「東亞辦事處的設立符合本組織持續擴大 我們在全球的影響力的計劃，以面對這個
記者無國界東亞辦公室在 2017 年 7 月 1
對世界影響力日增的區域出現的對媒體自
日 舉 行 開 幕 記 者 會， 由 艾 偉 昂 ( Cedric
由的挑戰。 記者無國界秘書長德羅亞爾 (
Alviani ) 擔任台北行政中心執行長，參與
Christophe Deloire ) 在成立記者會上也
籌備的還包括該組織的榮譽董事吾爾開
做如上表示。
希，他曾經是 1989 年六四天安門運動學 生領袖之一，之後歸化中華民國籍，就近
至於亞洲辦公室的地點，據透露原本屬意
在東亞辦公室參與工作。
的是香港，但由於中國勢力近來日漸深入 香港，為了更安全、順暢推動工作，因此
吾爾開希接受訪問時介紹指出，「記者無
決定設在台灣。德羅亞爾則說：「選擇台
國界」創立超過 30 年，在全球設有 11 個
灣不僅考慮其中心的地理位置和易於行政
辦事處，在 130 個國家有「駐地代表」。
管理，也因為其為我們的年度新聞自由指
無國界記者組織（RSF）在台成立東亞辦公室，蔡英文總統特別接見無 國界記者組織訪問團。（圖 / 無國際記者組織東亞辦公室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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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灣新聞自由年報 2017
數排名中亞洲最自由的地位。
由就能大幅提升。反觀台灣，雖然政府介 入媒體的問題不大，但「中國因素」影響
「記者無國界」每年都會公布全世界新聞
媒體老闆的情況正在加劇惡化，這問題是
自由排名，這也是了解世界各地新聞自由
韓國比較沒有的。此消彼長之下，不排除
排名最重要的指標之一。正如德羅亞爾所
未來台灣的排名會被韓國超越。
說，台灣排名近年來一直是亞洲第一名。 至於台灣辦公室設立之後，「記者無國 2017 年底「記者無國界」選擇在韓國首
界」在亞洲的工作有沒有差別？吾爾開希
爾，聯同其它地區同步舉行排名發布記者
對此持高度肯定的態度，強調現在「記者
會。台灣名次略有進步，由去年的 45 上
無國界」所能夠收集到的，關於中國新聞
升至 42，仍然名列亞洲第一，香港從去
自由現況的信息，比起以前要多得多。他
年的 73 上升 3 名為 70，理由是經過抗爭，
說，設台北辦公室之前，負責中國事務的
公民記者身份獲得認可。但香港整體情勢
單位處理能量和現在不能比，目前台北有
仍然不樂觀。中國仍列 180 個國家之中
兩位工作人員，加上工讀生以及在中國境
倒數第五，北韓一如以往倒數第一。
內的特派員，對大量訊息處理、綜合判 斷，和過去不能同日而語。這也是最重要
特別值得注意的是從去年的 63 名上升到
的設辦原因。
43 名的南韓，吾爾開希透露，在與南韓 新聞工作者的交流時，他們對於自己排名
對於中國新聞自由現況的了解，吾爾開希
63 很難過，但卻也認為這排名沒有錯，
說，一般是向特派員提出問題請他們回
因為朴槿惠時代官方是赤裸裸地介入媒體
答，有時針對具體案例，有時針對制度。
運作、整肅異已，這些都透過訪談和統
例如兩會期間記者工作狀況。就是令人非
計，成了韓國排名的依據。
常感興趣的議題。
然而在朴槿惠下台，文在寅當選之後，文
面對新媒體時代，例如公民記者興起等新
在寅的政策就是希望在任內快速提升韓國
興傳播現象，吾爾開希說，「記者無國界」
新聞自由名次，在任命專業人士、尊重新
也積極回應這樣的變動。由小見大，例如
聞自由的情況下，韓國的排名一年之內大
組織去年改動了 logo ，「記者無國界」
幅提升，緊追在第 42 名的台灣之後。
的 logo 原本有個紅色區塊，上頭寫著「 for press freedom 」但現在已經變成「
吾爾開希分析，台灣目前雖然還是亞洲第
for freedom of information 」， 這 樣 的
一名，但和南韓最大的不同在於，南韓過
變動，就意味者透過網路傳播的資訊，
去的問題起於政府干預，因此一旦政府自
和傳統新聞報導一樣，必須得到相同的關
我克制不再介入，採行對的政策，新聞自
注。
32
台灣新聞自由年報 2017
國際記者聯盟 2017 中國新聞自由年報 ( 摘選 )
編按：台灣新聞記者協會為國際記者聯盟（ International Federation of Journalists，IFJ ）成員，也是華文國家和地區 ( 港、澳 ) 唯一 仍然積極參與的會員。國際記者聯盟在 2017 年發表了《2017 中國新聞自由年報》，記協年 報特別從第一章《十年間的中國監察》摘選重 要內容，以期全方位呈現中國新聞自由現況。
儘管中國經濟取得了輝煌的成就，但是，
也 可 以 從 憲 法 的 人 權 方 針 看 出 來。 第
這段時間卻是中國人民獲取資訊權利，及
三十五條說，中國人民享有言論自由和新
最重要的表達自由的權利的黑暗時期。
聞自由，還有其他公民權利和政治權利。 但是，這些權利卻附有相關責任，包括維
習近平對「法治」的解釋與世界各國對這
護國家和共產黨的統一、安全、榮譽和利
個詞的理解截然不同。中國的現實生活也
益。共產黨通常把公民對國家的義務作為
與理論有很大的不同。矛盾出現是因為
限制權利的藉口。這種對民族主義的呼
中國憲法有個核心問題，第一條規定中華
籲，越來越頻繁地在香港和澳門聽到，任
人民共和國是「人民民主專政的社會主義
何討論有關爭取自決和「獨立」的會被詮
國家」。這意味著中國是通過工農聯盟形
譯為不忠誠甚至是叛國。
成，是以中國共產黨為代表的工人階級為 先鋒領導。用這句話，憲法把共產黨定位
法律制度為施壓設計
在國家之上。憲法下制定的法律是為了保 持黨的權力免受公民挑戰。媒體是公民表
中國國會即全國人大每年召開為期兩週的
達這些挑戰的主要渠道，法律最終是用來
會議，通過共產黨已批的法律。自習近平
壓制媒體。
於二零一三年當選為國家主席後，大會通 過了三十多項法律，其中包括《國家安
「民族」、「國家」和「黨」之間的模糊
33
全法》（2015）、《境外非政府組織境
台灣新聞自由年報 2017
內活動管理法》（2016）、《網絡安全法》
記者兼維權人士高瑜的案例已說明了，中
（2016）、《國家情報法》（2017）和《國
國的法律和司法系統是如何扼殺言論自
歌法》（2017）。根據這些和其他許多法
由。二零一四年四月，就在天安門廣場屠
律和規定，當局給予共產黨與國家同等地
殺廿五週年前，時年七十一歲的高瑜被
位。挑戰黨或國家的人會被指控為「分裂
捕，指控她非法獲取國家機密並發布與外
主義」、「危害國家安全」及「煽動顛覆
國傳媒。檢察機關沒有具體說明案中有關
國家政權」等罪名。
的「國家機密」內容，但是，社會普遍相 信就是中共中央內部決議名為第九號文件
香港政府根據《基本法》第二十三條規
的「七不講」，它包括新聞自由。如果這
定，在二零零三年提出訂立保護國家安全
是正確，這些訊息是來自一份黨的文件，
的法律。政府雖最終撤回法案，但支持立
而不是來自「國家」的文件。此外，這不
法的聲音平穩地增加，他們且以「香港政
是「秘密」因為它早已在網上傳播。
府的責任」為口號。這些建議大部分來自 中國大陸或香港親大陸政府的資深政客。
《中央電視台》於二零一四年五月播放高
有分析人士認為，如果法例訂立，反對中
瑜的「認罪」視象。她的律師說，警方威
國大陸政權的香港人可能會被控叛國。
脅高瑜若不認罪，便會逮捕她的兒子。這 令人質疑在脅迫下取得的這種認罪的合法
澳門於二零零九年通過了國家安全法，使
性。二零一五年四月，傳媒不能採訪的四
地方法院能夠懲治叛國、分裂國家和顛覆
小時閉門聆訊後，高瑜被判囚七年。上訴
國家等行為。迄今為止，沒有人因此法而
時，法官拒絕推翻她的定罪，且以其電視
被起訴。一名政治評論員認為，由於澳門
認罪作為證據。《中央電視台》的行為顯
人民有強烈愛國主義及人民缺乏公民權利
然違背了新聞職業道德，但是，作為「國
的覺醒，因此任何法律訂立都可以接受。
家」的廣播傳媒，它遵循的是共產黨的規 則，而不是專業的標準。中國全國新聞工
談到法律的使用，模糊的法律定義容許了
作者協會並沒有就《中央電視台》的行為
廣泛的解釋，而被指控的人又不獲得適當
提出異議，因為協會也是受制於黨的執政
的法律程序的待遇。很多情況下，他們沒
路線。許多被指控違法行為的人很少或無
有被通知確切的罪名，他們也沒有機會在
機會通過法庭程序進行自辯。中國警方卻
審判前，審查證據或給予適當的律師。在
有酌情權以空泛的指控如「散佈謠言」、
習主席的領導下，檢察官們恢復了毛澤東
「擾亂社會秩序」及「尋釁滋事罪」將當
時代的做法，甚至在被告人接受法庭審訊
事人行政拘柙。這種做法大部份針對的是
前，將被告人進行所謂的「認罪」電視廣
人權律師、非政府組織工作者以及在社交
播。
媒體上發布新聞或觀點的網民。
34
台灣新聞自由年報 2017
公民記者勇敢地揭露地方政府的腐敗現
民日報》等國有媒體上設有黨紀委部門。
象，高喊公眾反對鎮壓的聲音，不過，他
在相對獨立的媒體上，編採部高級管理層
們較主流傳媒記者更為脆弱，因為他們無
由黨員出任，賦予他們影響報導的權力。
法獲得官方發出的記者證。二零一六年六
許多黨員也從事較低級別的工作。流行網
月，博主盧昱宇因「尋釁滋事罪」被警方
絡媒體《騰訊》有逾七千名員工是共產黨
拘留。盧被捕前，透過社交媒體張貼傳統
黨員。也有證據表明，共產黨經常招徠無
媒體已發布的罷工和抗議的報導。二零
黨派背景的記者窺探同事。二零一五年
一七年八月，他終於獲得法庭聆訊，被判
十一月，《南方都市報》前評論版編輯李
處四年監禁。
新逃往印度尋求庇護稱，他被迫成為「國 家安全秘密人員」。翌年一月，李試圖從
運作流暢的宣傳機器
泰國邊境進入老撾時失踪。
宣傳和審查是大陸當局控制輿論的核心。
所有專業記者必須通過全國記者證的考
共產黨直接控制所有官方擁有的傳媒機構
試，考題中包括對社會主義思想的認識。
包括《新華社》、《人民日報》及《中央
任何冒犯當局的記者，其資格都可能會被
電視台》，且支配報導的內容。二零一六
撤除。很多情況下，他們要追求自己的事
年二月，習主席探訪《中央電視台》時表
業幾乎無可能。記者和編輯誰犯錯，便會
示：「黨和政府的媒體是宣傳陣地，必須
被處罰暫停職務或解僱。二零一七年三
姓黨」。
月，河南省《濮陽日報》意外地漏寫了李 克強總理名字的一個字，報社內的黨紀委
北京中宣部和各省宣傳部發布「禁令」，
便要求解僱編輯、校對負責人及編委會一
禁止傳媒對一些敏感話題進行報導，並指
名委員。這種紀律行動還設立了一份「黑
示傳媒報導時採納那一個新聞角度或「統
名單」，有效地將記者從媒體中踢走。
一口徑」。國際記者聯會監察時，記錄了 每年有數百項這樣的禁令，真正的總量相
雜誌挑戰現行的宣傳路線，通常會被當局
信較此數目為高，因為宣傳部經常向媒體
接管或關閉。一九九一年由資深共產黨員
發出限報的禁令。當局尋常地要求相對獨
成立的改革派雜誌《炎黃春秋》，在二零
立的媒體轉發官媒已審批的報導，甚至使
一六年七月突然被通知，在黨的指示下，
用同一標題。
整個編委會高級領導層由中國美術學院的 工作人員取代。
毫無疑問，共產黨對新聞媒體實行直接和 間接的控制。
審查敏感議題
中央紀律檢查委員會在《新華社》、《人
西藏，內蒙古和新疆的報導，仍然受到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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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灣新聞自由年報 2017
重的限制，因為這些自治區的民族和政治
兼無能的工程公司興建了「豆腐渣」學校
敏感性議題已長年累月受到限制。二零零
後便停止。防暴警察阻示抗議示威，宣傳
八年西藏抗議事件發生後，記者被拒絕入
部門亦責令媒體停止報導任何學校倒塌的
境許可，任何有關抗議的報導都被壓制。
事情。二零一一年七月，浙江省高速列車
後來，有些記者獲邀請參加特別的採訪團
相撞事件，當局亦封鎖了現場，並責令記
進入西藏，過程中，記者們受到嚴密的監
者不要調查導致事故的肇因。相反，記者
控，只能進入指定地區。二零一六年二
們被迫轉移精力報導令人動容的事如捐血
月，西藏博客 Druklo 因為「煽動分裂主
等，主旋律就是要「用大愛面對重大災
義」罪名被判處三年監禁。在二零一零年
難」。
的內蒙古，一名叫哈達的政治犯在監禁 十五年後獲得釋放，但仍被軟禁。在二零
當局在二零一四年十二月三十一日採取了
一四年八月，當他的妻子辛娜發了幾封有
類似做法，當天在上海發生了新年除夕夜
關哈達案件的消息後，她的電話和網絡被
人踩人事件；二零一五年六月長江遊輪
切斷，並收到逾四百宗死亡威脅。在二零
傾覆，八月天津化學品集裝箱倉庫發生一
一四年九月，新疆維吾爾族網站《維吾爾
系列爆炸和火災事件。在澳門，情況好一
在線》網站主持人伊力哈木•托赫提因分
點，當局於二零一七年八月拒絶數名香港
裂國家的控罪被判無期徒刑。目前，這三
記者入境採訪報導天鴿風暴襲澳的敏感事
個地區幾乎進入了「黑洞」裏，人民無法
件。
與外界自由連接，亦無法獲得多樣性或持 有其他觀點的新聞報導。
任何關於官員腐敗的報導都被嚴格審查。 二零一六年一月，國際調查記者聯盟發布
自然災害必然仍是一個敏感的話題，因為
了中國領導人親屬利用離岸信託公司安排
官方對災難的應對，令當局確保公共安全
避稅及相關後續報導，大陸媒體幾乎沒有
的能力成為鎂光燈下的焦點。若記者道出
報導，即使有報導，亦只集中報導全球腐
官員的無能或腐敗是導致災難的出現或加
敗的調查報導，沒有寫下任何一名中國領
劇有關問題，人禍就更加危險。當局通常
導人的名字。同時，其他國際網站的報導
在悲劇發生現場周圍，設立一個廣泛的禁
亦被封鎖。在涉及王立軍、薄熙來、周永
區、派員阻擋試圖前往當地採訪的記者、
康、徐才厚、令計劃等政治領導人的腐敗
拖延向外發布有關訊息、揀選少數傳媒採
醜聞，媒體在審判前發表了幾乎相同的報
訪記者會及禁止獨立報導。
導，但卻沒有透露訊息來源。
四川於二零零八年五月發生造成約九萬人
對於某些話題，官方的審查是不必要的，
死亡的地震事件，傳媒一直探取全面報
因為記者早知那些是禁忌及自我審查。被
導，直至地震中死亡的學生家長抗議腐敗
禁的事件包括一九八九年天安門廣場大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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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灣新聞自由年報 2017
殺、二零一四年香港民主雨傘運動、諾貝
仍無法揭出主謀的真正身份及動機。
爾和平獎得主劉曉波入獄及二零一七年辭 世。當公民記者利用社交媒體悼念劉曉
控制中國網絡
波的逝世，當局卻干預進行或阻止訊息交 流。社交媒體中燃點蠟燭的圖象已成為這
習近平主席認識到傳統媒體正在衰落，互
些紀念日的象徵，因此，當局現已尋常地
聯網則正在成為世界主導的通訊技術。互
阻止網民使用蠟燭圖象。
聯網對中國集中中央控制而言，是帶來挑 戰。就此，中國採取了一系列行政措施包
採訪現場遭騷擾
括「防火牆」、政策手段和技術控制。行 政措施阻止了中國境內的人接觸境外的互
記者在事故現場採訪經常受到警察及國保
聯網網站，以及對發布不受歡迎訊息的國
威嚇，不過，有時也會受到公眾騷擾。警
外網站發動大規模的網絡攻擊。
察及國保習慣地用人阻止記者進入有新 聞價值的現場採訪，通常都是粗暴干預。
習近平主席說：「沒有網絡安全，就沒有
警察通常會以報復家庭成員來威嚇準被訪
國家安全」。他成立了中共中央網絡安全
者。在新聞事件發生的場地，官員會攔擋
和信息化領導小組辦公室（網信辦），以
鏡頭、刪除記憶卡的記錄、沒收工具如手
確保「網絡主權」，及由他主導的中央網
提電話、相機及音響設備等。不過，他們
絡安全和信息化領導小組，聚焦網絡世界
亦知道要監視記者的行踪，及不由分說強
中的經濟、社會、政治和軍事問題。二零
迫記者往當區的派出所。一群身份不明的
一五年修訂了《中國刑法》，加強懲處人
公民有時會支持警察的騷擾行為，有時甚
透過互聯網散播涉及災害、傳染病、公共
至會親自動手。執行私刑的這些人已普遍
安全事項。同年，中國互聯網服務供應商
地被懷疑是當區的公僕。
被要求對網站裏發布的內容，承擔法律責 任。二零一七年，《網絡安全法》規定使
警察及便衣探員作出騷擾行為，已普遍地
用加密程序或匿名發布訊息是違法行為。
在香港出現。在二零一四年的雨傘運動 中，警方粗獷地對待傳媒工作人員，當他
目前，中國有逾三千家外國互聯網公司，
們遭親大陸政權的暴徒襲擊時，警方卻站
包括谷歌、臉書、YouTube、推特和中文
在一旁。就算沒有街頭示威，傳媒工作者
版的維基百科在中國境內被禁。在中國境
也會收到恐嚇電郵和電話、誹謗海報和死
內提供同等服務的本地公司，包括微信，
亡威脅的騷擾。二零一五年二月，《明報》
人人網和微博，若希望繼續經營，便必須
前總編輯劉進圖遭一名匪徒持刀襲擊，之
要與當局合作。多年來，中國居民已經使
後乘坐同黨的電單車逃去。警方後來逮捕
用虛擬專用網絡來繞過「防火牆」。當局
了兩名男子並經法庭聆訊後判囚，但是，
對此已作出回應，對中國境外的服務供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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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灣新聞自由年報 2017
商作出大規模的網絡攻擊。在二零一七年
一二年被驅逐出境，原因是她報導「黑監
更變本加厲，要所有提供虛擬專用網絡服
獄」後，被當局指她違反了外國記者的規
務的本地服務供應商都必須要註冊，任何
定。
人使用未註冊的供應商訪問外國網站都可 能會被起訴。在敏感時期，即使註冊的虛
二零一五年， L’Obs 駐北京記者 Ursula
擬專用網絡也不能正常運作。
Gauthier 也 被 驅 逐 出 境。 外 交 部 說， Gauthier 冒犯了中國人民因為她撰寫了
使用社交媒體帳戶或聊天群組的人都需要
一則關於新疆的恐怖主義和暴力襲擊的文
使用真實姓名註冊，而不能使用假名或暱
章。
稱。載有被認為是色情或反社會材料的網 站將被關閉。任何被當局質疑的訊息的社
中國利用外交渠道對外國新聞機構總部的
交媒體帳戶也會被封鎖或關閉。中國共青
管理人員施壓。二零一四年，在德國的
團招募了一支學生隊伍負責監督及回應網
《德國之聲》工作的中國記者蘇雨桐，組
上活動。在海外發表了針對政府言論的人
織獨立電影製片人採訪「天安門母親」一
會遭到誹謗。二零一七年五月，一名在馬
名成員後被解僱了。「天安門母親」是天
里蘭大學讀書的學生楊舒平在畢業典禮上
安門廣場大屠殺遇難者的家屬組織。《德
發表講話，稱許在美國時享有言論自由。
國之聲》總監 Peter Limbourg 後來表示，
講詞在互聯網上發布後，楊收到旋風式惡
「在尊重中國的原則下」，德方將就德中
毒的謾罵。
貿易、歷史和文化問題進行更多報導。二 零一七年四月，《美國之音》縮短了在美 居住、賦爭議性的中國億萬富翁郭文貴的
外國傳媒懸在刀刃上
直播採訪。據多間傳媒報導，中國官員曾 外國記者經常在困難和不可預測的環境中
表示，如果進行採訪，《美國之音》駐中
履行職責。這種環境是因為當局利用他們
國的記者的工作簽證可能會有阻礙。
的權力扣留記者的工作簽證，作為影響 他們報導的武器。根據中國外國記者俱
外國記者無法免於受到外來騷擾，他們
樂部統計，四名美國記者即 Phillip Pan,
在當地工作的助手較他們更加慘。二零
Chris Buckley, Austin Ramzy 及 Javier
一四年，德國刊物《時代周刊》的記者
Hernandez 在二零一四年均被拒取得工
Angela Koeckritz 的助手張淼到香港跟進
作簽證的權利。那些冒犯當局的記者更可
雨傘運動。張在互聯網上載自己佩帶具有
能被驅逐出境。
民主運動標誌的黃色絲帶的圖片。她回到 北京後，被拘留了八個月，而 Koeckritz
其中一個例子便是在《半島電視台》英語
則被國家安全人員盤問並指控她是間諜身
部工作的記者 Melissa Chan，她在二零
份。她於二零一五年離開中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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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灣新聞自由年報 2017
香港和澳門
二零一五年，令人震驚的銅鑼灣書店事件 展示了中國大陸當局如何大膽地漠視香港
在「一國兩制」協議下，香港回歸中國
分開的獨立地位。自從巨流傳媒有限公司
二十年後，傳媒工作者正在為維護新聞自
出版及銅鑼灣書店銷售了批評中國國家主
由努力奮鬥。中國大陸當局認為，任何媒
席習近平的書後，五名在當中工作的工作
體的自由都會是他們控制香港的障礙，因
人員便告失踪。瑞典國民桂民海從泰國的
而用財務力量、政治壓力、法律手段和街
度假屋消失後，被帶到中國。林榮基從香
頭暴力來干擾報導及把批判的聲音消滅。
港過境時被拘留。最令人震驚的是，英國 成功過境在中國大陸出現。情況出現後，
依靠廣告的傳統媒體，包括報紙，廣播和
有人指中國大陸國安人員在香港執法，違
免費電視台，都遭受著與世界各地類似媒
反了《基本法》。他們失踪後未見官方作
體一樣的痛苦。媒體經營者以縮減營運
出指控或帶上法庭接受審判，但是，他們
規模為藉口，迫使許多資深記者辭職。盈
卻在幾間獲當局挑選的香港和中國大陸電
利下滑下，容易讓親中國大陸利益的投資
視台上出現，並承認非法出售書籍。林榮
者透過不同的實體身份投資，影響編輯政
基返回香港後透露，他被綁架並拘留了八
策。二零一五年十二月，中國大陸億萬富
個月，盤問中經常被問誰買了書，及被迫
翁馬雲通過其網上零售巨頭阿里巴巴成為
「認罪」。
《南華早報》的主要股東。很多香港傳媒 擁有人都先後被中國委任為全國政協，當
事件突顯了香港媒體工作者面臨的危險。
中包括星島新聞集團有限公司何柱國。屬
中國大陸當局漠視英國和瑞典政府的查
諮詢機構的全國政協跟全國人大代表一
詢，並認為他們有司法管轄權因為他們都
樣，每年都要召開會議。
是「中國人」，那管桂和李已持有外國護 照。香港當局調查失踪的速度緩慢。一些
在二零一四年的雨傘運動中，中國大陸當
香港傳媒容讓自己被中國大陸操縱，同意
局涉嫌「包攬」新聞事件，創造另一種宣
播放有問題的供述。
傳渠道。這些事件包括過去無出現的反民 主團體的抗議活動。當局還動員親政府的
今天，大陸有效地控制了香港政府。二零
名人、政治家、專欄作家、法律專家和傳
一七年，新任行政長官林鄭月娥放棄連接
媒發表批評這場運動的文章和評論。在街
香港與廣州的高鐵車站中多層平台的司
籍的李波在香港失踪，在沒有旅行證件下
法管轄權。那管該車站位處香港境內，但
頭示威活動中，至少有七十名記者在執行
是，中國大陸政府卻對平台擁有有效的主
職務時遭到警方和不明身份的人士襲擊。
權，賦予了中國大陸政府人員可在那裏全
這是香港有史以來記者受傷人數最多的一
面執行中國大陸法律的權利。眾多法律專
次。
家強烈批評香港失去自治權，並違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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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灣新聞自由年報 2017
基本法》，危害了「一國兩制」的原則。
題。「天鴿」令澳門幾乎全面陷於癱瘓。
記者擔心，遭中國大陸視為「不友好」的 傳媒往後可能會被禁止在那些平台上報導
過去十年的趨勢清楚地表明，中華人民共
新聞事件。
和國正在不懈地擴大掌控中國大陸人的生 活，同時亦擴大對港澳的控制。習近平
在澳門傳媒界工作的中國籍記者經常遇上
主席重拾昔日毛澤東時代的手法如電視迫
各種不同干涉。二零一五年十月，海關關
供。同時，他又利用現代科技的力量，監
長在公共厠所神秘死亡，但治安警清理案
視中國公民，防止他們取得數碼媒體賦予
發現場後才通知傳媒。類似的做法再發生
的解放及表達自由。面對這種壓制，國際
在二零一六年十月，當時兩間澳門酒店受
記者聯會敦促國際社會和全世界的新聞業
到虛報炸彈威脅。當局對傳媒說：「我們
團結起來，支持為報導公眾利益及捍衛所
不會通知傳媒直至我們消除所有危險」。
有人的權利，而無懼個人自由與人身安全
二零一四年，兩名網絡記者因刊載了治安
危險的每名勇者。同時，我們也呼籲在
警的標誌而被當局拘留。
中、港、澳地區工作的記者和媒體工作者 繼續奮鬥。你們仍是華人領土上的勇敢監
二零一七年，傳媒收到指示，他們要正面
督者，及為無聲者發言。
報導政府如何處理颶風「天鴿」的災後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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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灣新聞自由年報 2017
國際人權報告：中國政府如何讓嫌犯在電視上「認罪」 Safeguard Defenders
自 2013 年 7 月，中國政府對被拘留者實
辯的新聞包播出。雖然通常這些被拘留者
施強迫認罪的行徑才開始受到世界的關
並未被判有罪。
注。當時第一例高知名度的認罪正在被廣 播中：梁宏，英國製藥巨頭葛蘭素史克公
中國的電視認罪讓人聯想到歷史上的暴力
司中國區的高級負責人，出現在國家廣播
和有辱人格的政治迫害事件。它們被比作
電視 CCTV，為他的貪污行為認罪。此舉
斯大林的擺樣子公審，以及中國文革的公
不僅違反了中國法律中公平審判的權利，
開鬥爭大會。電視認罪這種違反權利的行
也違反了國際上多個人權保護法。從此
徑，在今天，只有像朝鮮和伊朗這樣的政
以後，一個接一個的強迫認罪高調地被播
權才會實行。他們剝奪了嫌疑人的應有程
出，包括多個外國國籍持有者，他們的認
序；侵犯了公正審判的權利，無罪推定，
罪視頻被在中國的官方電視台播出，有些
保持沉默的權利，不得自證的權利和受到
案件則由香港的媒體播出。
保護免受逼供和酷刑的權利。這些都是基 本人權，主要是國際習慣法的部分，無論
《劇本和策劃：中國強迫電視認罪的幕
條約批准如何，這些國際習慣法對所有國
後》分析了自 2013 年至 2018 年間被播
家都具有約束力。
出的 45 例電視認罪，採訪了十幾位相關 人士，包括受害者、家屬和律師。他們的
中國的電視認罪，按照它們被錄製的方式
證言揭露了：警方通過威脅，酷刑和製造
可分為兩種「類型」。一種是監獄式的認
恐懼氛圍強迫被拘留者認罪；警方全面掌
罪，顯示被拘留者在監獄或看守所的背
控強迫認罪的進行，他們會安排被拘留者
景下，身着明顯的囚服（通常是一件監獄
的「着裝」；寫下認罪「腳本」並強迫被
馬甲，有時候是監獄工裝服）。通常他們
拘留者記住它；指導如何「表達」他們的
都被戴上了手銬，被鎖在審訊椅的擋板之
台詞——包括在一個案例中，被拘留者被
下。其中許多人被剃了光頭。有時候鏡頭
要求流淚哽咽；在對結果不滿意時，他
場景是他們被警察夾在身側一起走過一條
們會要求一遍一遍的重錄；進行播出的
牢房走道，有的正接受着審訊，有的畫面
媒體積極參與了這些認罪視頻錄製過程，
顯示被拘留者正在一張「供認書」上按下
從使用警方提供的提問腳本，隱瞞有組織
手印。
的認罪事實，到通過對警察和評論員的採 訪，描繪出嫌疑人有罪的形象，製作出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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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 2015 年，另一種中立式的認罪開始
台灣新聞自由年報 2017
變得流行，特別是針對「人權」的案件。
捍衞 ( Defend )：捍衞聲明則是那些表達
在這一類型下，被拘留者一般以非羈押場
支持共產黨，或者任何黨的機關和行動的
所布景出現——可以是一個賓館房間或一
言論。包括對黨、政府、警方、司法機關
個辦公室。2016 年 8 月王宇的第二次認
的讚美和支持，以及對所有行動的贊同，
罪視頻，就在一個花園。他們穿着便服，
包括各個大抓捕行動。
在視頻中不會出現手銬或光頭；而且經常 （但不是全部）是認罪人單獨出現在視頻
該報告全文包括了來自超過 10 位強迫電
中，不會有明顯的警方在場。
視認罪受害者，受害者家屬，那些錄製了 認罪視頻但沒有被播出的人，也有來自律
中國的電視認罪目的遠遠不止承認某人的
師和評論人士的採訪和書面證詞。以下為
罪行這麼簡單。它們通常包括自證其罪，
來自三位此類證詞中的摘錄內容。
悔過，以及對他人進行不利的指控。嫌 疑人向他們的家人、追隨者和中國政府道
Peter Humphrey （彼得 · 漢弗萊）是一
歉；他們告誡他人不要重複他們的錯誤；
位英國公民，他在中國經營一家調查公
他們懇求寬恕；保證不再犯罪。涉及「人
司，2013 年 7 月他和妻子因為一件被廣
權」案件的被拘留者一般承認或指控他人
泛認為具有政治動機的案件遭到拘留。他
所犯「反華」罪行，比如密謀推翻共產黨。
接受錄製了兩個電視認罪視頻，一個在 2013 年 8 月，他被逮捕後不久，另一個
而中國的電視認罪背後為政治動機的證
在 2014 年 7 月他的庭審之前。漢弗萊先
據，可從大量嫌疑人所做的聲明中看出，
生於 2015 年 6 月因為醫療原因被釋放後，
在此項研究中我們將之分類為「否認」，
現與其妻居住在英國。
「譴責」和「捍衞」（英文我們簡稱為三 個 D – Deny, Denounce, Defend ）； 視
他說：「當時錄製的布景設置就像一個小
頻中的陳述通常與承認某項罪名並沒有關
型的法庭。現場有一個很大的講台，後面
係；它們頻繁發生的情況有力的表明電視
的長凳上坐着幾個官員。
認罪是中國共產黨的政治宣傳工具；三個 D 的情況在人權案件中尤其普遍：
「在房間的正中央放着一個由鐵欄組成的 籠子，在籠子的裏面是一把椅子，椅子上
否認 ( Deny )：否認聲明針對反駁外界對
有一個可以鎖住膝蓋的橫杆。我當時被
中國政府就拘留或被拘留者待遇的批評。
戴上了手銬，雖然我還沒有被定下任何罪 行，但我已經被穿上了橙色的監獄馬甲。
譴責 ( Denounce )：譴責聲明是自我譴責
我被安排坐在這個鐵籠內帶鎖的椅子上，
或對他人、組織或甚至國家的譴責表達。
被一幫所謂的記者和不少的警察包圍着。 這些警察中包括我的主審丁和另一位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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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灣新聞自由年報 2017
別差不多的警察，那位警察是繼丁之外第
問題和答案，為我在攝影機前讀出這些答
二主要的審訊官，姓包。還有一位在場的
案做準備。我必須要將這些答案背下來。
警察叫魯偉，他曾出現在與我們案件有關
後來，當我們在錄製的間隙，他們會不
的一些中國媒體鏡頭中。
時地加入一些內容，或者臨時修改我本來 要說的台詞。當我們開始錄製後，他們不
「主審官領導整個錄製過程。他手上拿着
僅僅決定我要說的內容，還包括我怎樣去
腳本。當時的情況下，所有的警察都穿着
說：包括我的聲速，確切的用詞，我的臉
制服，在之前我從沒有見過他們穿制服，
部表情。」
通常他們都穿着便服。 「當攝影師完成燈光的設置後，我們就開 「到了錄製的時刻，我迷迷糊糊，又震
始錄了。姓包的先念出問題，所有的一切
驚，戴着手銬被鎖在一間被所謂的記者和
都是經過了編排的，這整個過程大概持續
警察包圍的審訊室內的鐵籠內的一把鐵椅
了七個小時，我都記不清中間到底重錄了
上，他們將鏡頭穿過鐵籠的間隙拍我 …..
多少次。其他的官員則在錄製現場充數。
我在裏面完全的被穿過鐵籠的聚光燈和
當然，你在鏡頭中永遠看不見他們。我
鏡頭包圍住了。那是一個相當可怕的場
必須按照他們給的台詞一字一句的念出
景。」
來。」
文 ( 匿名 ) 是一位人權捍衞者，他被錄下 電視認罪前遭到了拘留和酷刑，後來在視
王宇是一位人權律師，包龍軍的妻子，
頻錄製不久後即被播出：
拘留。她被上過兩次電視認罪，一次在
2015 年 7 月 作 為 709 大 抓 捕 的 一 員 被 2015 年 10 月，譴責那些嘗試將她兒子偷
「事情變得越來越明顯，原來不是這麼一
渡出境的人，另一次在 2016 年 8 月，當
回事，他們要的是又一個強迫電視認罪節
她被取保候審之時：
目。最後，我想我的自由還是更為重要， 因為他們並沒有堅持讓我在視頻裏稱某個
「2015 年 10 月 10 日半夜，我剛剛睡着
人為罪犯，我只是重複的說着其他人在他
就被叫醒了，看守我的小姑娘告訴我說，
們的視頻裏說過的東西。不過，有一件事
一會兒預審來，我問她們現在是幾點了？
很明顯，則是沒有討價還價的餘地。我被
她們告訴我半夜十二點，我在心裏畫了個
他們要求逐字逐句地背下他們決定好的腳
大大的問號！我剛剛穿好衣服，兩個預審
本，沒有商量的餘地。」
就進來了，他們滿臉的凝重，我們都坐好 後，他拿出兩頁紙遞給我，我打開一看，
「兩個主審從後面的房間進來時都拿着一
第一頁上是雲南省公安廳發給內蒙古自治
張紙。後來我才知道那張紙上寫的是我的
區公安廳的一份電報，上面寫的內容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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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灣新聞自由年報 2017
概是：在雲南抓到幾名偷渡邊境人員，其
了對我不上電視的承諾！……我所做所思
中一人是內蒙古的，姓名包卓軒（王宇之
所想基本就是這樣，我已一一做了說明，
子），年齡 16 歲，是烏蘭浩特一中學生；
我不企盼得到世人的諒解，我僅僅是想
第二頁上赫然是我兒子的一張大照片，明
說，孩子是我的一切，當時那種情況，也
顯是像我們被抓後送到看守所時辦理入所
許我只能選擇那樣做！」
手續時，背靠印有標尺的牆壁拍攝的，照 片下面寫着：犯罪嫌疑人，包卓軒。我看
在中國，所有的媒體，不管是國營、黨營
完之後當場就昏厥過去了，不知道多久之
還是私營媒體，都受到黨的控制。三月，
後我才醒過來，我當時躺在床上，身邊有
共產黨還宣布將重組它的海外媒體，成立
幾個平時為我們體檢的醫務人員。我這時
一個叫「中國之聲」的巨大宣傳機器。北
仍感覺天旋地轉，無法呼吸，那幾個醫務
京對它的黨媒 / 官媒全球化的積極性推動
人員看我醒來了，說我血壓太高了，給了
——包括在那些禁止在國內使用的社交平
我吃了一片降壓藥就離開了。」
台上。「講述中國的故事」意味着這些對 人權的侵犯行為最終會流向屏幕，以裝扮
「這時，預審進來了，告訴我說，你兒子
成「新聞」的形式。媒體組織在強迫認罪
被反華勢力給帶走了，但所幸的是，公安
的劇本和策劃過程中與警察合作並播出這
人員把你兒子帶回來了，現在在雲南，你
些供詞，無論他們是中國國家媒體還是私
要不要救你兒子，就看你的態度了。我當
人媒體，都與中國政府犯下這種有欺騙性
時真的都懵了，問他們，怎樣救呢？他們
的，非法的侵犯人權行為一樣的罪行。
說要錄個視頻給公安部領導看，表明你的 態度，我說錄什麼視頻？表明什麼態度？
歐盟在 2013 年對伊朗媒體進行強迫認罪
他們把要我說的內容寫到一張紙上，讓我
的轉播後採取了旅行禁令和制裁。我們敦
背下來，大概內容是譴責某某反華勢力什
促各國對中國媒體和個別負責人採取類似
麼的吧？」
的制裁，除非中國立即停止此類電視認罪 的使用，並依法為所有在押人員提供中國
「然後，他們打開平時審訊時用的電腦攝
法律中列明的法律保護。
像頭，並且對我說，你看這就是給上級領 導看的，要是給你放到電視上，那就要用
關鍵調查結果
正規攝像機了。然後，過了兩天，他們就 來告訴我說，領導看了很滿意，你兒子已
所有的強迫電視認罪都在被拘留者未被審
經被放回烏蘭浩特了。——這是第一次所
判之前進行，且幾乎所有認罪都在未被正
謂上電視的經過，但當時我根本不知道要
式逮捕前。一些強迫電視認罪是在當事人
上電視，直到我被送回烏蘭浩特後，我才
的家人、孩子和愛人遭到威脅的情況下接
逐漸在我父母和朋友處得知那時他們毀掉
受錄製。許多電視認罪由警方全權策劃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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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灣新聞自由年報 2017
操控劇本台詞。媒體通常充當積極的合作
師，記者和其他人權捍衞者的認罪，他們
者，不僅僅只是傳播，會幫助警察或國安
的「認罪」通常都很模糊，而且從不會直
對受害者進行採訪，提供設備，錄製認罪
接提到某個特定的罪行。
視頻，為下一步的播出進行廣泛的後期製 作。許多人權捍衞者感到失去了群體的支
( 本報告由非政府組織 Safeguard Defenders
持，因為很多時候人們並不明白讓他們錄
調查發布，報告名為《劇本和策劃：中國強
製這些強迫電視認罪視頻的背後真相。針
迫 電 視 認 罪 的 幕 後 》， 刊 登 部 分 為 中 文 摘
對外國人或與外國有關聯的案件，電視認
要。英文版報告全文見：http://rsdlmonitor.
罪往往在外交政策上發揮重要作用。那些
com/new-report-offers-backstage-pass-
正常的犯罪，如毒品交易或金融犯罪等，
to-chinas-forced-tv-confessions/ )
電視認罪通常直接面對罪行。但涉及到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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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灣新聞自由年報 2017
刀口上舔血的日子——走了一個郭玫蘭之後 李志德 / 端傳媒總編輯
「郭玫蘭」是誰？在以往，一般人大概只
當時郭玫蘭仍然任職中央社，負責兩岸及
會從網路轉載的中央社新聞裡，看到這個
大陸新聞採訪。根據已經公開的案情，調
名字。這是早年中央社記者的「宿命」，
查局幹員認為郭玫蘭在 2007 年派駐中國
由於只是通訊社，本身的職能是供稿給其
大陸時，透過周姓台商認識了一名中國籍
它媒體，不像其它媒體記者可以自己面對
路姓男子，路姓男子有中共官方身份，可
讀者，贏得喝采和掌聲。
能負擔情報蒐集工作。調查局指路姓男子 要求郭玫蘭返台後，盡量與民進黨人士、
但對記者——特別是跑中國大陸新聞的記
法輪功人員接觸，並提供 2008 年的選情
者而言，郭玫蘭「人腦電話簿」的赫赫大
分析。
名無人不知。因為她跑線勤快，而一旦接 觸採訪對象，必定努力和對方做好關係，
但經過大約一年的調查後，2014 年 12 月
留下聯絡方式。江湖上曾經盛傳，郭玫
15 日，郭玫蘭所涉及的案件被以不起訴
蘭「誓言要收集到全中國十三億人的名
簽結，原因是沒有證據證明郭玫蘭知道路
片」。當然是玩笑，但用這個形容她的工
男的官方身份，郭玫蘭和路男在中國談話
作態度，卻恰如其分。
時，認為有必要促進兩岸交流，消弭民進 黨人士、法輪功成員與中國彼此間的成
有電話不打緊，重要的是玫蘭對同業不藏
見，才進行接觸，提供給路男的資料也都
私。向她請問電話、找聯絡關係，甚至請
是公開、上網可得的資訊。最重要在於，
她先幫忙向對方打個招呼，她也不太拒
郭玫蘭的金錢沒有可疑進出，實際上也
絕。訪人的、受訪的，兩頭的好人緣，就
沒有交付國家安全資料，因此認定不構成
這樣一層一層堆疊了起來。
《國家安全法》的罪名。
不知道是不是正因為這樣的原因，讓郭玫
這件事，原本可以只是一個記者職業生涯
蘭沾上了「共諜案」；或者說，沾上了一
的一段插曲。但對郭玫蘭，卻成了毀掉她
樁「烏龍共諜案」。
一生志業的一場厄運，而且斯人已逝，這 一場噩夢再也醒不過來。
這 起 案 件 在 2014 年 爆 發， 當 年 2 月 10 日一大早，郭玫蘭原本正要去佛光大學領
首先，也是這場厄運的始作俑者，調查局
取傳播碩士的畢業證書，卻被調查局依違
當時搜索了她的住處，結束訊問之後，再
反《國家安全法》為由，帶到新店法務部
三交待本案事涉國家安全，也基於「偵查
調查局總部隔離偵訊。
不公開」的原則，不能對外公開。但沒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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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灣新聞自由年報 2017
到自己的案件隨後就曝光，案發第二天，
底違反偵查不公開。」這是郭玫蘭的控
經過她的統計，報導與她相關案子的媒
訴。
體，至少有 30 家以上，她的名字和「共 諜」已經緊緊連在一起。
除了檢調偵辦手法明顯違反「偵查不公 開」的法定義務外，她原本服務的東家中
郭玫蘭生前在一場記者會上，她的案件最
央社並沒有給予支持，讓她被迫離開了最
後以不起訴處分結案，但調查單位辦案粗
愛的新聞工作。去到別的媒體叩門，也因
糙，嚴重傷害到她本人、家人的名譽及工
為「共諜」這張撕不去的標籤，不得其門
作權。之後 3 年多來找了不少工作，都因
而入。
老闆仍認為她是共諜，不願聘僱，最後她 改行當公關，但條件是名片上的名字必須
2018 年 1 月 30 日，郭玫蘭因為罹患腦瘤
改為「郭小蘭」。
離世，得年 46 歲。直到最後，她沒有等 到一句道歉，遑論回復名譽。
「我對我案子的形容：這是一場設局的鬧 劇，沒有真相、沒有人權，政府對全世界
郭玫蘭的案子因何而起，到今天已經不可
媒體說謊，有政治性操作新聞之說法，徹
考。但對往來中國採訪的台灣記者來講，
郭玫蘭出席《偵查不公開專案》記者會。（圖 / 翻攝自郭玫蘭臉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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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灣新聞自由年報 2017
可以說「人人都是郭玫蘭」，個個過的都
的記者都是「潛在共諜」。這一點，不僅
是「刀口上舔血的日子」。因為在中國政
檢調執法時應該有明確標準，媒體機構理
治體制下，沒有人知道誰有情報搜集任
應比檢調更清這一套標準。在執法人員
務，也不知道誰沒有情報搜集任務，所以
明顯違法濫權時，媒體機構如果不能擔當
不只與人交往時要有警覺，有時甚至是賭
記者的後盾，任檢調與取與求，事後只圖
運氣：賭有沒有人栽你的贓。
切割自保，怎麼能不讓新聞圈同業看在眼 裡，心寒齒冷！
其實兩岸記者的工作有一條明確的紅線： 有沒有去收對方的錢，或不正當金錢往
以下是郭玫蘭的哥哥郭迎政先生於 2018
來，那才是「共諜」明確的紅線。坦白說，
年 3 月發表的一封公開信，本刊徵得郭
郭玫蘭的案子裡看不到這樣的證據，如果
先生同意刊出全文，期待不要再有下一起
只是跟中國人士來往交談，那全國跑大陸
「烏龍共諜案」：
我是郭玫蘭的哥哥，自年前辦完告別式後，這段期間家人還在忙著各項繁瑣的公 私事宜，因此無法出席此次記者會，謹以此信函表達對司改會關心玫蘭的萬分感 謝，也正式說明對司改會繼續這個議題努力的支持。 因為工作經常國外出差，這 20 年來我最不熟悉的地方其實是台灣；我不會天真的 相信這世界哪個地方會存在絕對公理正義，但在許多國家經歷過商務或管理經驗 後，更深刻體認台灣在人權法治上的落後；玫蘭跟我們的爺爺的命運有個荒謬的 巧合：爺爺在白色恐怖時期被槍斃，經過不知何人何由的所謂叛亂犯判決後，家 人只在事後接到一個領回大體的通知；玫蘭的遭遇當然無法相類比，但其中不當 公權力傷害人民的本質完全相同。在號稱自由民主的現代台灣，仍存在這樣的案 例且被理所當然的接受，人權觀念落後的程度確實可怕；這些年即便有許多改革 的呼籲，也有許多官方或非官方力量持續推動，從很多案例看起來進展仍然緩慢 不知何時可見天日。 當年我帶著當時國中二年級的兒子去到為洪仲丘不平而抗議的靜坐現場，讓他經 歷公民參與的感覺。他問我：在民主政治制度下這種問題不是民選政府應該解決 的嗎？為何需要人民上街頭？現在已經高二的他，如果回想應該會對當初的天真 啞然失笑；然而，這問題也不一定會跟他有關連，因為他很幸運，我們有能力給 他不需要在台灣長久生活的選項 ……。 事情發生當日我不在台灣，如果不是事關至親，這類的新聞最多是在回程飛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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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閱隔日報紙隨即忘記，因為政治／司法／媒體離我們的日常生活如此遙遠不實 際，因為不會愚蠢的相信自己有任何影響的能力，因為自小接受訓練要以爺爺為 誡遠離政治，我從沒有參與這類議題的任何意願；走過全世界 40 個國家幾百個 城市，台灣是我最親最愛的土地，但我從未期待這個法治與人權落後情況有任何 改變的機會，就始終與這些議題保持著不關我事的安全距離；一直到現在，為了 代表玫蘭說話，我才會把這個感受公開表達。 玫蘭很執著的希望找到答案，先前她所有的努力只希望有人向我們的媽媽致歉； 我們的爸爸早年病逝，媽媽在台中縣鄉下小學執教數十年退休，這件事對極度單 純保守的她，是個無法擺脫的陰影，也是玫蘭心中最深的愧疚；當玫蘭離開後， 所有的支持跟不平之聲，雖然無法挽回任何事，至少讓我們的媽媽覺得欣慰與放 心；我們也想過這件事該隨著她的離去而慢慢淡出家人的生活。 玫蘭很天真，以為國家會保護人民，以為司法該保障人權，更令人難過的是她所 熱愛的工作 —— 媒體，竟成了傷害她最大的幫兇；所以到了離開前，她的心中應 該還是充滿疑問跟怨恨；她的經歷提醒大家司法改革跟媒體道德的重要性，然而 在商業社會期待道德是不切實際的幻想，所以我們只能寄望司法制度當作保護人 民的底線。雖然這是公民教育教我們的基本人權，但現實卻不是如此：如果人民 的問題其實是政府造成的，如果公權力被不當私心誤用，應該要有法律制度可以 規範，也要有制衡機制可以補救，而不該像玫蘭一樣求助無門。 有個玫蘭以前報社的長官來探望，他說到希望玫蘭之後不會再有受害者，我回答 他古今中外所有政治遊戲中永遠都有數不清的受害者，利害交換的過程總要有人 被當作籌碼犧牲，只是遊戲規則文明或野蠻程度的差異而已；當司改會的朋友與 我聯繫，我開始想玫蘭的個性一定無法看著這樣事情存在不作聲；當我們的國家 制度還會默許縱容公權力繼續傷害下一個無辜的人民，她一定不希望她的家人只 是沉默不語。 最終我選擇代表她繼續參與這件事，不是為了洗刷冤屈平反，不是為了追究罪魁禍 首，更完全不屑於任何賠償（人命如果可以計算價格，就看誰願意出價賣掉自己至 親 ……）。 如果有機會為制度建立的推動幫上一點點的忙，就當作是我們懷念玫蘭的一種方 式吧。 郭迎政 2018/03/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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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聞倫理探索：遇難死者握拳的照片，該不該登？ 管中祥 / 中正大學傳播學系副教授
花蓮震災，媒體大動員前往現場，為觀眾 帶回第一手畫面。不過「上報」刊出了一 張泥堆中死者握拳的特寫照片，引發網路 熱議與批評。「上報」隨即專訪傳播學者 看法，並在內文指出：新聞學者對此表示， 國際重大通訊社的確偶爾會刊出重大災難 現場的罹難者照片，在不刻意渲染血腥的 前提下，這張照片也有激起讀者同理心、 說明救難任務困難及展現受難者求生意志 的張力，並非僅有負面解讀。 災難新聞照片的選用的確艱難，不但要搶 時間，還得考量新聞倫理，以及是否會對 社會造成負面影響。事實上，好的新聞本 來是一連串選擇與掙扎的過程，新聞機構 從照片的取得到刊出，必須要有嚴謹的選 擇與掙扎。 今年 6 月 2 日深夜，花蓮發生 6.0 強震，造成多 處房屋坍塌及傷亡。（圖 / 行政院）
「上報」的照片是新北市消防局提供的，新聞媒體取得這樣的照片，除了為傷者難過， 也難免興奮。從新聞機構的立場來看，一張照片勝過千言萬語，不但能傳遞真實，還能 吸引目光，可遇不可求。但得到一張「好」照片，是不是就要刊登？該如何刊登？也是 一連串的選擇與掙扎的過程，畢竟，不是所有撿到籃子裡的菜，都可直接拿起來吃，適 當的處理是編輯室最基本的工作。 拿到照片該怎麼處理呢？如實刊登？還是要打馬賽克？或者，要放在什麼樣的事件脈絡 來突顯照片的意義？該怎麼作，涉及到是要單純的「傳真」？還是要刺激讀者的眼球， 提高點閱？或者，希望透過這張照片告訴讀者什麼樣的故事、提供什麼樣的警示與啟示？ 不過，即使目的只是要警示與啟示，是不是一定要完整地呈現所有畫面？還是點到為止 即可？或者，在不影響真實的情況下，修整讓人恐慌或不安的內容，也一樣可以達到目 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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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頭只是編輯台的內部思考，一但決定刊
但即使如此，新聞報導也得考慮相關當事
登，就要進入公共領域，除了編輯室的目
人的感受，不能恣意為之，例如，災難新
的與決策，還得考慮到社會觀感及影響，
聞中有許多被迫成了公眾人物的尋常百
以及相關當事人的感受，會不會引起反
姓，他們和家人的感受與未來生活也必須
感？會不會造成二度傷害？
顧慮。特別是華人社會死者為大，再加上 這些照片未來會在網路持續流傳，如果會
如果沒有妥適的處理，用了直白的文字與
當事人造成二度傷害，那麼，新聞呈現該
圖片，未必就能達到警示與啟示的目的，
如何權衡？是否得先經過新聞當事人的同
有時反而造成社會反感、讀者厭棄，傷了
意？也得多多考量。
商譽，即使吸了眼球，卻失去觀眾長久的 信賴與利益。
新聞經常是一連串選擇與掙扎的過程，掙 扎是在檢視選擇的歷程，也是慎重看待選
當然，這並不是說，觀眾討厭的，媒體就
擇的結果。災難新聞，既沈重又刺激，又
該放棄，如果選擇的結果是要實踐公共利
得搶快、搶時間，更是新聞倫理的嚴峻考
益、對社會有益，就算觀眾反對，有時也
驗，每一次的掙扎都必須是謹慎的選擇。
得勇往直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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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魅的節奏 陳益能 / 台灣新聞記者協會秘書長 這種影像不曾在臺灣見過。但有趣的是，
無 法 無 天 的 社 會 」。（ 壹 週 刊，
也不見有人因為它是第一本，就叫它是一
2016/11/17）
種創新。至少我不記得作者這樣自吹自 擂，而我也很認同他們沒有這麼做的決
有一些女性參與這個發表會 —— 不論是
定。
以怎樣的角色，陪同或者參與的主體 —— 她們把「當兵」敘事發生所在的性別疆
當兵這個賽缺排除女性參與，幾十年來不
域，稍微開拓了那麼一點點。一對結褵數
只鞏固了現在已經支離破碎的領導中心，
十年的夫婦，先生是退伍陸軍軍官。他的
受惠的還有男性中心主義在這個社會仍未
夫人在會後告訴我，她對作者描述的那些
被掃入灰燼的話語霸權。這個敘事最不需
苦悶，驚訝至極。我則對她的驚訝感到驚
要的就是男人來加油添醋。這本作品做到
訝。
了。 她說，每次懇親，她受到的都是來自先生 所以，「當過兵的男人才是男人」之類的
的部署的百般禮遇。
斯德哥爾摩症囈語，可以省省。那段日子 是苦的，悶的；從來不是自願的。接受
我不訝異那個年代的志願軍人回家閉口不
自己的慾望不會被滿足，是難堪的。「我
談被強加的苦，我訝異的是她顯然不曾這
知道我已經長大」，也請回到被體制強暴
樣平視她的伴侶。「國家、責任、榮譽」
而發出的怨嘆的位置。凝視者請將椅背扶
的絕對優位，個人和家庭都不容有絲毫保
正，回到平視的角度。這三個阿兵哥，並
留。軍人的神話，就連軍眷也照單全收，
沒有「以天下為己任，置個人死生於度
當時威權政府的神話宣傳算是功德圓滿。
外」。
但是，我必須很遺憾地說，不錯，蘇聯和 納粹威的宣傳幾乎催生了一半的電影文
在畫面上，看見一整連在夜裡交互蹲跳的
明。但是臺灣的威權政府並沒有跟上同儕
兵被強迫顯影，沒有人讚嘆壯盛軍容；那
在藝術上的學習，只能遙望他們左手屠
需要一種非凡的修為。
殺、右手拍片的境界的背影。人類史上僅 次於敘利亞最長的戒嚴時期並沒有在臺灣
佈告欄宣達各酒家女方明和出場時間，在
催生像艾森斯坦或《波坦金戰艦》那樣的
場男女眾竟報以熱烈掌聲。這種世道，無
影像敘事成就，但是統治者在那時候打造
怪曾有民眾發難「不能讓少數人放縱的情
的機構到今天還扭曲一部分人們觀看彼此
緒，破壞男女關係的和諧；台灣不能成為
的視角，包括這位令我詫異的女性。我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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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灣新聞自由年報 2017
測，在被呈現予這些平行凝視之前，她的
看過這本作品，我確信這位女士將不再仰
配偶在她腦內的圖像，大概和宣傳片裡的
望她的先生，這將會使得有些人覺得天要
人物差距不會太遠，和她是非常不一樣的
塌了。我以記協秘書長的身份擔保，不
人。
會。我認為把人當人而不是神是一件值得 祝福的事。平行凝視的開始，才是解決問
當一個人不再把另一個人當作和他一樣的
題的開始。
人考慮，他就把同理的能力一起給出去 了。當時統治者打造的機構將這種仰望
因為這些人被神格化的同時，也被課予非
延伸到對老師和公職人員，在臺灣「民
人可及的期待。當他們真正回到凡間，解
主」社會形成一種很畸形的部門叫做「軍
決人間的問題，就像一張空軍軍官在全
公教」，打破軍隊和文人政府的界線，並
聯門口擺攤募兵的照片，反而被痛批有辱
且給予政治部門主導言論市場的系統性保
尊嚴，「因為政府導致無人從軍，這苦果
障。
卻要基層人員來承擔，國防部你們這些居 上位，為官位出賣軍人尊嚴的狗官去吃
統治者竭盡手段想要達成的目標，也許只
屎」。這個社會顯然不容軍官在夜市擺攤
是藉著確保社會裡面一部份與他們相似的
的形象，但是每天早上在橋頭路口暴露自
人受到仰望，來鞏固他的權威。但是神話
己於豔陽空汙，卻是他們的代議士必經的
宣傳對一個社會造成的損失，遠遠超過權
「洗禮」。如果軍人去路邊、去夜市說服
力在恣意的當下造成的剝削，或透過那種
年輕人加入他們是如此不堪，為何參加村
剝削被保留下來甚至被任由滋長的種種不
里旅遊的乘客，容許即將進入國會的候選
正義。
人到遊覽車上拉票？
神話宣傳剝奪我們視彼此為同類的能力，
除魅是條長路，我們才正要開始走；踩著
將基本權利的實踐應具普遍性所需的前提
這些影像在這本書裡的節奏，我們可以走
要件，從根拔起。憲法第七條，掰！
得輕鬆一些。
53
台灣新聞自由年報 2017
媒體大事紀
01 月 23 日
律機制，同時呼籲其他媒體自律，勿造成 受害者家屬造成二度傷害。並呼籲各家媒
關於台灣數位光訊科技集團（以下簡稱
體主管與業主，應關注第一線媒體工作
「台數科」）併購東森電視乙案，公民參
者在災難傷亡現場採訪可能造成的心理創
與媒體改造聯盟（媒改盟）長期以來即站
傷，不但需保障其勞動權益，更應在事前
在公民團體立場，並以維護閱聽人權益的
與事後提供媒體工作者心理諮商或協助。
角度出發，表達 NCC 應落實附帶決議， 加速反壟斷法修法。
2 月 22 日 另對提升弱勢多元服務，善盡社會責任針 對台數科經營成人頻道乙事，站在兒少團
國家通訊傳播委員會（NCC）今 (22 日 )
體立場，更期望業者必須提出，同時承
通過了亞太電信董事長呂芳銘以個人名義
諾提升製播讓弱勢族群如兒少、青少年、
買下台灣寬頻通訊（TBC）所屬海外基金
身障者、新住民等近用權益的自製節目比
管理公司 ( 新加坡商 Dynami Vision Pte.
例。
Ltd.) 股權案。
對於公廣集團無線必載，主張應是由真正
該案經 NCC 決議辦理專家諮詢會議、聽
的公共媒體來必載，同時期必載頻道必須
證會及公聽會等程序，依法審酌相關規
包含，諸如公視或客家台等公共媒體，而
範、各項事證及前揭程序彙整資料之分
非必載商業無線台，如此方能符合弱勢者
析、以及新加坡商 Dynami 公司提出之承
之公共利益。
諾事項後，併附加 22 項負擔許可申請。
02 月 14 日
03 月 08 日
13 日發生國五遊覽車翻覆意外事件，造
僑委會轄下「台灣宏觀電視」預計本年度
成 32 人罹難，為國內近十年以來最大遊
(107) 結束，業務移轉至公共電視。
覽車意外。台灣媒體觀察教育基金會 ( 媒 觀 )、公民參與媒體改造聯盟 ( 媒改盟 )
僑委會委員長吳新興 8 日上午赴立法院外
對此發表聲明表示，已在事故發生第一時
交及國防委員會報告業務概況，指出「台
間即聯絡擁有自律機制的相關媒體啟動自
灣宏觀電視」於民國 89 年開播，提供僑
54
台灣新聞自由年報 2017
胞免費收視，但在網路媒體快速發展下，
公告預告訂定「公設電視事業設立許可辦
僑胞獲取訊息已有多元管道，因此規劃宏
法」，並公布該辦法之草案，對此草案媒
觀電視在本年度結束，新台幣 1 億多元的
體觀察教育基金會、媒體改造學社、公民
預算額度將移轉給文化部轄下的公共電
參與媒體改造聯盟發表共同聲明，表示強
視。
烈反對外，並表達三項看法： 一、廣電法違反黨政軍退出媒體原則。
03 月 30 日
二、釐清「公共」與「政府」差別，切勿 混淆視聽。
329 台灣警消動員 29 日下午在行政院抗
三、清理現狀，思考建構大公廣集團之可
議時，包括新黨前立委錢達與部分民眾，
能。
出手掐記者脖子、推擠，要求記者出示記 者證，甚至出言辱罵等行為，台灣新聞記
政府不經營電視媒體，已經是民主社會的
者協會予以嚴厲譴責，並要求主辦單位未
基本原則，台灣那麼多年也一直努力朝這
來務必約束參與群眾，不得再干涉新聞採
個方向在進行媒體環境的建構，然而政
訪自由。
府這次提出的「公設電視事業設立許可辦 法」，試圖讓政府機關也可以申設媒體，
根據現場同業轉述，遭受暴力威脅的兩位
卻與過去長期以來媒體發展的方向與民主
記者 29 日在行政院前採訪陳抗活動時，
社會的原則相悖，亦即公然要政府擁有媒
先是遭到部分民眾要求出示記者證、質疑
體、掌有媒體所有權和傳播權。
其記者身份，甚至嗆聲「如果不是來報導 我們，而是幫行政院塗脂抹粉的就不用來 。」過程中，部分陳抗群眾還用三字經辱
04 月 24 日
罵兩位記者。 記協捍衛媒體勞動權、反對「出國採訪」 記協聲明，上述部分陳抗群眾的行為已經
納責任制，發表聲明表示勞基法不能走回
妨礙新聞採訪；也威脅了記者的人身安
頭路 !
全。對於這些暴力行為，記協予以嚴厲譴 責。
有媒體資方認為，一例一休造成人力調度 困難，尤其出國採訪期間更甚。勞動部周 二 (25 日 ) 竟要討論是否將「記者出國採
04 月 21 日
訪」期間，納入責任制。
國家通訊傳播委員會（NCC）於 3 月 2 日
對此，向來關注媒體工作者勞動權益的台
55
台灣新聞自由年報 2017
灣新聞記者協會重申：
加班費，並在法定例假日應予以充分休 息，才能維持媒體工作者身心健康。如有
1. 媒體從來都不是責任制，近年台灣媒體
人力調度問題，媒體資方應加派一組人馬
強調「多角化」經營，員工工作增加、但
彼此支援，並無技術上困難，絕對不能為
人員經常遇缺不補，資方利用媒體批評
節省人力成本便宜行事，濫開責任制大
黑心廠商之餘，如今卻要求出國採訪適用
門！
責任制，更加壓榨勞工。資方不能便宜行 事，而要求將「記者出國採訪」納責任制，
5. 因應通訊軟體普及化，媒體從業人員即
讓《勞基法》走回頭路。
便於休假期間，仍需經常面對資方提出之 相關訊息查證與回覆作業，除呼籲資方尊
2. 現行法定工時為每天 8 小時，若加班
重媒體工作者之休假權益，亦建請相關部
頂多每日工作 12 小時；責任制就是可以
門建立相關補救或補休措施，以保障合法
不管工時規定，就算連上 12 小時以上也
休假者之權益。
不違法，也可以不給加班費。記者出國採 訪若納責任制，很可能出現天天不眠不休 發稿，卻無法可管的狀況。
04 月 26 日
3. 勞動部去年解釋「7 休 1」（每 7 天應
無國界記者組織（RSF）26 日公布 2017
休 1 天例假）例外狀況，針對三大工作情
年新聞自由指數排名，台灣在 180 國中
況給予放寬，符合特殊情節者經勞雇雙方
名列第 45 名，比去年進步 6 名，在亞洲
同意，可挪移兩周內例假一次，即勞工可
國家或地區居首，被劃分在新聞自由「狀
連上 12 天班。這項比修法前更倒退的解
況還算良好」區塊內。
釋，已讓媒體工作者出國採訪可不受７休 １的限制而連上 12 天班。此外，媒體業
報告指出，中國日益強大的政經壓力是台
原本就適用兩周變形工時，若經勞資團體
灣新聞自由遭遇的威脅主要來源，而台灣
協約同意，可於 14 天內調整休假日；因
官員干預官方媒體，也危及到新聞工作的
此，在現行法規已能處理工時的情況下，
獨立性。
媒體工作者堅決反對讓媒體在出國期間納 中國則排名 176 在全球 180 國倒數第 5。
入責任制、如此無限上綱的做法。
中共政府對香港媒體的箝制越來越緊縮， 4. 記協強烈呼籲，不論是在國內、國外
也使得香港的新聞自由度排名持續下滑至
工作，媒體工作者之勞動權益應受充分保
73 名。
障，如須出國採訪而連續多日工作，也應 詳實紀錄每日工時，超時工作應依法給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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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灣新聞自由年報 2017
04 月 28 日
06 月 02 日
日前傳出女作家自殺事件，在各大媒體、
針對備受矚目的台數科併購東森電視一
社群媒體使用者與閱聽人的推波助瀾下，
案，國家通訊傳播委員會（通傳會）於
至今仍沸沸揚揚，輿論趨勢已開始評論當
31 日做出「不予同意」的裁決。通傳會
事人真實死因、臆測個人經驗與其著作中
強調併購案裁決的結果是綜合考量整體產
角色性侵受暴經驗的關聯，甚至「肉搜」
業的發展、市場秩序與媒體經營能力做出
性侵加害人的身分。各大媒體與利害關係
的決議，對於通傳會的審理態度我們予以
人對於死者動輒貼上「美女作家」、「怪
肯定外，針對此案台灣媒體觀察教育基金
醫之女」、「漂亮滿級分寶貝」、「書中
會、公民參與媒體改造聯盟共同聲明，
角色就是作者本人」等標籤、刊登死者生
表達應盡速擬定《多元維護與反媒體壟
活照片，甚至藉此不幸事件鼓吹閱聽人購
斷》，促進媒體多元乃刻不容緩。呼籲通
買該作家的著作，這些行為已做出消費死
傳會，應信守先前的公開承諾，《反壟法》
者、不尊重死者尊嚴與著作人格權的錯誤
草案應於今年六月底前儘速公布，切勿拖
示範。
延，以符合公民社會自反媒體壟斷運動之 後的期待與保障媒體市場的多元發展。
公民參與媒體改造聯盟（媒改盟）呼籲， 媒體業者應嚴守自殺及性侵新聞自律準 則，相關報導應善盡把關責任，依法隱去
06 月 13 日
死者與其關係人的全名、容貌及其他可資 辨識身分的資訊，切勿參與消費死者自殺
文化部今 (13 日 ) 表示不再對公視前董事
行為，應留給死者及其家屬基本的尊嚴。
鄭同僚等 6 人民事訴訟案提出上訴。歷經 7 年纏訟，雙方今達成和解。
05 月 31 日
文化部表示，鑒於監察院已於 2009 年針 對本案提出糾正案，且基於尊重媒體獨立
國家通訊傳播委員會 (NCC) 於今 (31) 日
自主，避免政治介入，鄭麗君部長決定接
第 750 次委員會議針對「荷蘭商 BIJ LOU
受法院判決，不再上訴，就此平息爭端。
B.V. 及 荷 蘭 商 PX CAPITAL PARTNERS B.V. 申請轉讓偉齊股份有限公司、杰軒股
鄭麗君部長並願代表文化部就數年纏訟之
份有限公司暨東森電視事業股份有限公司
爭端，向公視前董事長鄭同僚及 5 位前董
股權」案，決議不予同意。
事朱台翔、虞戡平、黃明川、陳邦畛與彭 文正表達歉意。未來，文化部必將嚴守法 律分際，以維繫公共電視作為全體國民電
57
台灣新聞自由年報 2017
視台之獨立性與公共性。
四、蘋果日報「創業方案」的另一個本質 就是將報社最核心的採訪工作外包，而一 旦執行新聞採訪工作的變成「外包商」，
06 月 22 日
試問若有記者在採訪中或報導後涉入訴 訟，報社會擔負共同責任嗎？相對地，一
記協針對台灣蘋果日報傳出的「員工自願
旦「外包記者」假公濟私，受害者要向誰
離職」、「鼓勵創業」方案 ( 以下簡稱「創
投訴？未來的蘋果日報會為這些「外包記
業方案」)，台灣新聞記者協會以下列聲
者」的不當，甚至不法行為負責嗎？
明表達立場： 五、蘋果日報應該展現與自己的影響力相 一、根據外界已經得知的可能方案，蘋果
匹配的責任感，將大部分內容外包，是將
日報「創業方案」表面上是提供員工優惠
責任「外部化」。台灣記協主張，蘋果日
離職，之後「自組公司或工作室，向報社
報應與工會成員協商出合理的勞動條件調
供稿」。但它的本質就是「結清員工年資，
整方案，在勞工權益不明，倫理責任的疑
重談勞動條件」。
慮未獲解答前，不該以「創業方案」美化 外包的事實。
「創業方案」涉及勞動條件的大幅改變， 資方具體實施前，應主動出面與工會進行
06 月 23 日
協商，勞工局與勞動部應主動關切此案的 協商狀況。
客委會籌辦多年的「講客廣播電台」今天 二、一旦「外包記者」成為蘋果的供稿主
正式開台，未來將在 FM105.9 播出。客
力，勞雇關係就此改變，「外包記者」將
委會表示，初期收聽範圍北北基桃及南高
失去勞基法這把最重要的保護傘，包括最
屏等 7 縣市，後續將逐步擴大收聽範圍。
低工時、加班限制及休假權益等保障蕩然 無存，連勞、健保投保都要自費，這是蘋 果日報對外轉嫁的另一筆成本。
07 月 05 日
三、蘋果日報的「創業方案」也打擊了勞
國 家 通 訊 傳 播 委 員 會（NCC） 今 天 通 過
工的團結權。在現況下，蘋果自聘的記者
《反媒體壟斷法》草案，NCC 法律事務
可以加入工會爭取權益，但未來外包記者
處處長謝煥乾表示，今天通過版本與民國
完全成為「外包商」，以一個一個小公司
102 年送立法院討論版本「有 8 成相似」，
或個人工作室面對蘋果日報，他們沒了工
但針對跨媒體併購的「紅線」明確定義，
會，意味著集體議價的能力完全喪失。
首先，訂戶數超過全國有線電視收視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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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灣新聞自由年報 2017
20% 以上之系統業者，不得併購無線電
的譴責與抗議，要求有關人等提出解釋並
視、新聞台、全國性廣播與報紙，第二，
公開道歉。同時呼籲警方對於公然施暴者
媒體經營者與關係人，在無線、有線、頻
依法嚴辦，勿枉勿縱，確保新聞工作者於
道代理、衛星新聞台、MOD、全國性廣
公開場所善盡採訪職權的人身安全及行動
播或日報等媒體產業，不得擁有超過 3 項
自主。
產業。第三，為落實「媒金分離」，金融 行業負責人、捐助財團法人及其受託人，
2. 記者為提供民眾第一手消息，難免會
不得持有超過 10% 大型媒體股權。
身涉險境採訪。記協呼籲國內所有媒體主 管，未來指派記者採訪時，需替記者加保 意外險，讓在第一線採訪的記者有更多保
07 月 18 日
障。
「 無 國 界 記 者 組 織 」（Reporters Without Borders）第一個亞洲分支機構
08 月 09 日
暨東亞行政中心 18 日於台北正式成立， 並於上午 11 時在國家圖書館召開成立發
Alian 96.3 原住民族廣播電台於今 (9) 日
布記者會。該組織秘書長克里斯多夫 ‧
正式開播，預估可服務全國 94% 以上的
德洛瓦 (Christophe Deloire) 先生特偕榮
部落，觸及 75% 的原住民人口。節目中
譽董事、諾貝爾和平獎得主希琳 ‧ 伊巴
可聽到台灣 16 族的原住民語言，語言規
迪 (Shirin Ebadi) 女士來台參加此一盛會。
模創下台灣廣播史上第一名。
08 月 08 日
09 月 13 日
高雄市鹽埕區今 (8) 日驚傳電視台攝影記
監察院調查發現，部分政風人員未能清楚
者因採訪而遭受民眾暴力對待，以手骨骨
辨別政風職權本質屬於行政調查權，針對
折事件，台灣新聞記者協會對於暴力行為
濫權測謊案以及調閱記者通聯記錄案發布
提出最嚴正的抗議與譴責，同時提出以下
調查新聞稿，指出此舉逾越權限且侵害人
聲明：
民權益，傷害新聞自由，今通過糾正法務 部，要求確實改善。
1. 記者本於職責在現場採訪，各界應予以 尊重，不宜讓新聞記者因採訪而遭受暴力
台灣新聞記者協會會長李清貴受中央社訪
對待。記協對於這些不尊重媒體記者人身
問表示，政風人員基本上只有行政調查權
安全以及採訪自由的行為，表示最嚴厲的
，不能以行政手段侵犯記者採訪的新聞自
59
台灣新聞自由年報 2017
由，更不該調閱記者通聯紀錄。
乏合理休假，以及數位匯流所衍生的多工 要求（如記者必須寫稿、攝影或製作影音
李清貴說，記者有新聞採訪自由，同時須
資料一起來），長時間下來身心健康也跟
保護消息來源，如果政風人員逾越行政調
著問題頻傳。
查權，要求記者配合調查，記者「可當下 直接拒絕」；如果牽涉更高層面嚴重性，
只是，多數媒體工作者自認這種工作環境
可循法律途徑解決。
是「職業使命感」或「責任制」，少有爭 取合理工時或加班費等權益，也導至媒體
李清貴表示，監察院糾正法務部「有維護
工作者工時愈來愈長，卻無法合理反映在
到新聞記者權益」，「不能讓政風人員倒
雇主的經營成本裡。
退回戒嚴時期的做法」。 另外，記者因為不像一般勞工必須每天準 時進出辦公室打卡簽進退，多數時間都在
09 月 16 日
事業場所之外「跑新聞」，因此無從計算 記者的工時，資方與雇主往往也以此為由
9 月 16 日台灣新聞記者協會召開 2017 年
表示無從給付加班費。
第二次會員大會，會議中報告記協一年來 的狀況以及明年度的活動規劃。
但事實上，過去勞動部在公聽會等場合與 對外解釋中都已經言明：記載勞工出勤時 間為法定雇主責任與義務。雖然新聞記者
11 月 08 日
出勤有其特殊性，但如何記錄與舉證只屬 於技術性問題，不能成為不守法的拖詞。
勞基法愈修愈惡，台灣新聞記者協會發表 聲明呼籲撤回草案，表示很遺憾行政院同
對媒體工作者而言，爭取合理工時，不僅
意《勞動基準法》5 大修法方向，包括有
是為了爭取加班費，也希望成為讓資方意
條件鬆綁七休一、放寬加班總時數等，明
識到相對應勞動成本的關鍵手段，迫使雇
顯向貪婪老闆妥協的修法，對一直被設定
主從減少工作量或增聘人力等選擇，連帶
為責任制的媒體產業來說，等同坐實資方
思考整個媒體產業是否該從惡性競爭跳脫
拉長勞工工作時數的權利，讓早已超時過
轉型等嚴肅課題；最重要的，是爭取一個
勞的新聞從業人員，更難有喘氣的機會。
可以不必賣命到最後一身是病、甚至沒了 命的工作環境。就算對新聞有再大的熱情
近年新科技、新媒介快速變化，影響媒體
與成就，也無法在高壓與求量不求質的業
產業勞動與工作環境也不斷惡化，記者除
界規則下持續耗損，記者無法好好跑新
了薪資下滑，還伴隨長時間無酬加班、缺
聞，難以深入追蹤議題，無法累積自身專
60
台灣新聞自由年報 2017
業，損失的不只是記者個人的成就，更是
一、 新聞自由是憲法明文規定的國民權
國人對新聞知的權利。
利，記者採訪新聞事件是這一權利的具體 實踐，不容許任何單位或首長隨意剝奪，
按理說，《勞動基準法》只是一個最低標
即使所提問題不受主責機關歡迎或認同。
準的要求，不過，在台灣現今的經濟情勢 下，這個最低標準卻成為唯一標準。台灣
二、 對於記者提問如不認同，可以拒答，
新聞記者協會呼籲，行政院撤回勞基法修
或提供數據或相關證論作為說明；惡言或
正草案，重回小英總統競選時提出之勞工
嗆封殺，形同開言論自由倒車。
政策初衷，縮減工時、週休二日，發展更 細膩的產業政策，善用與組合多樣的經濟
三、 記者會是公共資源，並非政府部門
與勞動促進工具，共同解決台灣經濟與勞
提供給記者工作的消息材。
動體系邁向轉型階段的過渡障礙與困難， 才是當前施政戮力重點。
四、 台灣新聞記者協會對國防部長馮世 寬侵害新聞自由之反民主行為，鄭重要求 收回封殺說法與公開道歉。
11 月 09 日 五、 請尊重新聞專業並強化發言技巧， 當台灣媒體因政治立場與中國不同而在國
除深化民眾對政策的理解，亦可減少社會
際處處遭到封殺之際，國內的國防部竟也
對立。
因為不爽立場不同記者提問，公開指名封 殺！台灣新聞記者協會表達嚴重抗議，要
這起事件再次曝露台灣政府對維護新聞自
求國防部收回封殺說法，並為妨害新聞採
由觀念的薄弱，台灣新聞記者協會呼籲，
訪自由道歉。
小英政府或行政院應公開出面協助相關單 位進行再教育。
當前社會論述多元，記者針對新聞事件提 問，並不代表個人或機構的立場，而是基 於事理分析中立提問。曾為飛官的馮世
11 月 14 日
寬部長面對同袍失蹤的焦燥，外界可以諒 解，但不應無視台灣捍衛言論自由立國精
韓國公共電視台文化放送 (MBC) 工會今
神。
天 (14 日 ) 宣佈正式結束已經進行了兩個 多月的罷工。韓國廣播文化振興會臨時理
針對本案，台灣新聞記者協會除要求國防
事會和 MBC 股東總會正式解除讓政府干
部收回封殺言論，並發表以下五點聲明：
預電視台新聞運作等不適任管理的金長兼 社長職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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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灣新聞自由年報 2017
12 月 05 日
12 月 30 日
立法院財政委員會 11 月 27 日「調整」採
國際記者聯盟（IFJ）今（30）日發表年
訪區域，以一紙公文要求媒體記者於會議
度《遇害報告》（Kill Report），指出今
進行時，不能進出 9 樓大禮堂會場，採訪
年至少有 81 名記者殉職、超過 250 名記
區域改在狹小閣樓區，此外，司法委員會
者入獄，顯示出媒體工作者遭到的騷擾、
也改建會議室，將媒體「隔離」在所謂的
攻擊等。其中死亡人數最多發生在墨西
「記者採訪區」，此舉形同限制採訪權。
哥、阿富汗及伊朗。
台灣新聞記者協會與台北市新聞從業人員 職業工會聯合聲明如下： 一、我國憲法保障新聞自由，立法院常設 委員會開放記者旁聽採訪制度，行之有 年，過去未曾發生過新聞從業人員干擾會 議運作，現竟以「為使會議順利運作」以 及「開會不受干擾」為由隔離記者，令人 費解，也打破行之有年的採訪規則！此舉 形同限制新聞採訪自由，大開民主倒車。 二、對於公共政策制定，全國民眾都有 「知的權利」，而媒體記者透過採訪與報 導，讓民眾也能了解公共政策制定過程。 立法院長蘇嘉全曾喊出「新國會屬於人民 的國會」、「全面開放公民記者」。如今 立法院以一紙公文限縮媒體採訪權，在號 稱「全面開放」的立法院，此舉無疑是自 相矛盾的做法，貽笑國際！ 三、政府應接受媒體與全國人民的監督， 不得用限縮媒體採訪的做法來規避！本會 嚴正要求立法院收回錯誤決策，坦然接受 監督、避免黑箱作業，並尊重新聞自由與 媒體採訪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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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行單位：台灣新聞記者協會 發行人：劉嘉韻 主 編：李志德 執行編輯：陳益能、許瀚月 排 版：許瀚月 封面設計：林綉雪 製版印刷：美藝印刷事業有限公司 售價：新臺幣 180 元整 初版：2018 年 7 月 台灣新聞記者協會 會長：劉嘉韻 常務委員：李志德、黃以敬、鄭超文、簡竹書 執行委員：安德毅、林注強、馬小蘭、涂建豐、梁瓈月、 楊馥如、廖宜德、趙曉慧 常務監委：李雪莉 監察委員：陳曉宜、潘俊宏 地址：台北市信義路二段 88 號 6 樓 電話：(02)2341-004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