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天安門廣播站。下｜香港大遊行。 《明報周刊》1072期，1989年5月28日。 資料提供—李俊峰；翻攝—林欣怡
威 脅 、 質 問 著 新 魂 的 述 行 性 ︵
導 演 所 定 影 ， 但 角 色 只 有 一 個 ， 一 個 疊 合 了 諸 種 版 本 靈 魂 的 ﹁ 原 角 ﹂ ， 亦 即 無 論
不 同 時 代 的 演 員 演 出 、 被 無 數 個 不 同 立 場 的 編 劇 所 改 寫 、 被 無 數 個 不 同 風 格 的
這 裡 所 謂 的 ﹁ 真 實 性 ﹂ ， 其 實 是 ﹁ 虛 構 的 真 實 ﹂ 。 作 者 筆 下 的 角 色 可 以 被 無 數 個
作 者 創 生 的 ﹁ 角 色 ﹂ ， 他 指 出 自 身 的 ﹁ 真 實 性 ﹂ ， 是 不 可 被 任 何 演 員 所 化 身 的 ，
無 法 ﹁ 存 活 ﹂ 。 ﹁ 人 會 死 ， 作 家 會 死 ， 但 所 有 被 創 作 出 來 的 ， 將 永 遠 存 活 。 ﹂ 作 為
﹁ 我 們 要 活 起 來 。 ﹂ 一 個 被 作 者 遺 棄 的 角 色 要 求 ， 因 為 作 者 的 遺 棄 ， 讓 角 色
父 親 ： 在 我 們 身 上 ， 先 生 。 皮 蘭 德 婁 ， ︽ 六 個 尋 找 作 者 的 劇 中 人 ︾ ，
導 演 ： 但 劇 本 在 哪 裡 ？
是 說 父 ， 親 你 ： 們 我 究 們 竟 要 來 活 這 起 裡 來 做 。 什 麼 ？
湯 ︵ 略 米 ︶ ： 對 不 起 ， 你 是 不 是 戲 劇 教 授 帶 著 學 生 旅 行 做 什 麼 奇 怪 的 田 野 調 查 ？ 我
完 這 個 劇 本 。
父 繼 ︵ 略 父 親 女 ︶ 親 ： ： ： ︵ 是 向 ， 我 前 被 們 走 遺 被 到 棄 遺 舞 了 棄 台 。 ︵ 表 原 演 來 區 構 邊 思 緣 醞 ︶ ， 釀 了 其 。 我 他 們 人 的 跟 作 隨 者 著 ， ︶ 為 我 了 們 某 正 些 在 理 尋 由 找 ， 一 決 位 定 作 不 者 寫 。
位 置 ： 旺 角 新 興 大 廈 ︵
︶
第 一 幕 ─ 舊 鬼 與 新 魂 ． 尋 找 詞 語 的 肉 身
︶ 中 譯 本 。
翻 開 皮 蘭 德 婁 的 ︽ 六 個 尋 找 作 者 的 劇 中 人 ︾ ︵
館 房 間 在 十 七 樓 ， 非 常 的 小 ， 小 到 行 李 箱 打 開 便 沒 有 行 走 的 地 方 ， 但 乾 淨 ， 她
﹁ 戲 因 此 得 以 從 這 一 瞬 間 進 行 到 下 一 瞬 間 ﹂ 、 略 號 ， 巴 士 到 達 旺 角 站 ， 句 點 。 旅
的 一 句 話 。 劇 場 不 是 考 古 學 ， 句 點 、 略 號 、 ﹁ 劇 場 是 一 種 生 活 的 舉 動 ﹂ 、 略 號 、
﹁ 劇 場 不 是 考 古 學 。 ﹂ 她 想 起 皮 蘭 德 婁 ︵
Luigi Pirandello
︶ 。 甚 至 可 以 說 ， 新 魂 所 有 複 雜 的 述
有 多 少 個 新 魂 ， 舊 鬼 只 有 一 個 ， 此 唯 一 虛 構 的 原 角 ， 便 是 其 真 實 性 所 在 ， 永 遠
Six Characters in Search of an Author,
行 性 來 自 於 舊 鬼 真 實 性 的 威 脅 ， 兩 者 衝 突 辯 證 糾 纏 鬥 爭 ， 或 者 彼 此 對 話 擬 仿 。
1921
透 過 劇 中 劇 的 安 排 ， 皮 蘭 德 婁 辯 證 戲 劇 的 虛 實 與 本 質 ， 當 被 擱 置 的 角 色 現 身 開
2016.05.28
口 說 話 ， 他 進 行 的 不 僅 僅 是 ﹁ 主 客 反 轉 ﹂ 的 共 時 劇 碼 ， 也 是 對 ﹁ 現 實 條 件 ﹂ 進 行
side-tracked
關 於 ﹁ 劇 中 劇 ﹂ ， 或 者 更 精 確 一 點 說 ， 與 這 個 專 題 有 關 的 ﹁ 劇 中 劇 ﹂ ， 起 始
清 算 檢 視 的 直 接 要 求 。
1998
於 閱 讀 鍾 喬 一 九 九 四 年 出 版 ， 關 於 台 灣 新 劇 運 動 者 簡 國 賢 的 劇 本 ︽ 壁 中 壁 ︾ 。 根
——
據 鍾 喬 ， ︽ 壁 中 壁 ︾ 主 要 以 藍 博 洲 報 導 文 學 作 品 ︿ 尋 找 劇 作 家 簡 國 賢 ﹀ ︵ 下 簡 稱
5/28 1989 2016
外地來京的學生腳疊腳、頭抵頭地睡在湧向天安門的通道裡。 《明報周刊》1072期，1989年5月28日。資料提供—李俊峰；翻攝—林欣怡
performativity
︿ 尋 簡 ﹀ ︶ 改 編 而 成 ， ︿ 尋 簡 ﹀ 年 一 代 九 白 九 色 恐 年 怖 十 的 月 調 刊 查 於 報 ︽ 告 自 ︽ 立 幌 早 馬 報 車 ︾ ﹁ 之 人 歌 間 ︾ ︵ 實 錄 ﹂ ︶ ， 一 後 收 錄 於 藍 博 洲 有 關 一 九 五
○
書 中 ， 這 些 關 於 二 二 八 事 件 的 資 料 採 集 ， 為 ︽ 人 間 ︾ 編 輯 部 台 灣 ﹁ 民 眾 史 ﹂ 的 企
1991
畫 之 一 。 ︿ 尋 簡 ﹀ 從 一 九 四 六 年 六 月 九 日 ︿ 壁 ﹀ 在 中 山 堂 的 演 出 時 的 傾 盆 大 雨 拉 開
○
序 幕 ， 劇 作 演 出 、 現 場 情 狀 、 觀 眾 反 應 、 王 白 淵 關 於 此 劇 受 群 眾 支 持 的 分 析 、
專 題 企 畫
█
︻ 註 一 ︼
銀 幕本 記： 憶
Script :
林 欣 怡
劇
───
Screen Memory
文
︶ 在 ︿ 義 大 利 劇 場 導 論 ﹀ 裡
生 人 物 給 出 的 局 部 口 白 ， 香 港 口 音 。 車 子 行 進 ， 看 著 窗 外 深 旺 道 的 高 聳 大 樓 ，
﹁ 妳 住 的 那 一 區 非 常 亂 ， 夜 晚 外 出 時 記 得 看 好 錢 包 。 ﹂ 這 是 出 場 的 第 一 個 陌
安 了 尚 亮 進 排 採 不 起 入 。 訪 知 ， 九 ︶ 而 道 那 龍 來 該 位 卻 ， 在 穿 開 她 哪 著 始 預 一 棉 因 先 站 襯 大 做 下 衫 雨 了 ， 牛 看 許 她 仔 不 多 拿 褲 清 功 出 的 車 課 預 工 窗 ， 先 作 外 行 抄 人 的 李 好 員 景 箱 的 從 況 裡 地 巴 。 躺 址 士 沒 著 ， 下 有 相 詢 站 布 關 問 ， 幕 書 旁 事 ， 籍 座 實 沒 ， 的 上 有 但 港 ， 觀 腦 人 上 眾 中 。 巴 ， 沒 此 士 場 有 行 時 燈 具 是 ， 早 體 為 她 已
往 所 有 遮 蔽 物 聚 集 ， 一 列 一 排 、 一 團 一 群 。 巴 士 從 機 場 出 發 時 原 是 烈 日 晴 空 ，
︵ 人 物 進 場 時 ， 因 大 雨 滂 沱 而 讓 場 景 中 的 人 物 倉 皇 狼 狽 ， 驟 雨 讓 群 眾 自 動 地 008
A│C│T n o . ── 6 7 009
5/29 1989 2016
1989年5月29日天安門事件前夕。 影像截圖—https://www.youtube.com/watch?v=xUdXzMKrKaY
︵
警 察 ： 為 什 麼 要 喊 口 號 ？ 停 止 ， 不 可 以 喊 口 號 ！
演 員 ：
手 持 警 棍 ， 阻 止 行 列 繼 續 前 進 。 ︶
演 員 ： 請 大 家 工 友 一 齊 來 ， 一 齊 叫 口 號 。 我 們 要 求 最 低 工 資 ！
人 物 ： 莫 昭 如
位 置 ： 香 港 ． 石 硤 尾 工 廠 大 廈 ︵
︶
第 二 幕 ─ 口 號 是 劇 本 的 一 部 分
彼 此 ， 這 便 是 其 政 治 ， 其 政 治 即 彼 此 共 臨 重 構 的 諸 身 叢 集 ， 對 現 實 提 出 再 倫
實 時 ， 這 所 有 的 調 度 便 是 詞 語 化 成 肉 身 之 處 。 在 那 裡 ， 新 魂 舊 鬼 的 共 臨 重 構
作 家 在 建 構 ﹁ 詞 語 ﹂ 文 本 時 ， 在 與 過 往 的 文 本 交 涉 時 ， 在 試 圖 將 詞 語 投 向 現
之 物 的 自 然 性 使 他 們 相 互 分 隔 ， 結 合 為 不 同 的 共 同 體 。 ﹂ ︵
︶
透 過 命 名 、 透 過 召 喚 、 透 過 命 令 、 透 過 謀 劃 、 透 過 引 誘 ， 它 們 才 割 裂 了 實 存
所 有 對 角 色 描 寫 的 ﹁ 詞 語 ﹂ ， 並 非 ﹁ 詞 語 ﹂ 所 描 述 的 ﹁ 內 容 ﹂ 關 乎 政 治 ， ﹁ 而 是
鍾 喬 所 著 的 ︽ 簡 國 賢 ︾ 一 書 中 。 劇 本 作 為 一 種 文 學 ， 它 的 政 治 性 並 非 劇 本 中
到 了 藍 博 洲 手 上 。 而 ︽ 壁 ︾ 劇 本 ， 包 括 這 篇 尋 文 ， 於 二
自 己 細 心 剪 貼 的 有 關 ︽ 壁 ︾ 的 種 種 新 聞 報 導 與 劇 評 ﹂ ︵ 藍 博 洲 六 ， 年 一 同 刊 ︶ 錄 ， 在 交
1994:71
︵ 其 他 演 員 加 入 ， 手 持 標 語 ， 演 變 成 遊 行 一 樣 。 一 名 扮 警 察 的 演 員 出 現 ，
理 化 、 再 美 學 化 、 再 政 治 化 的 引 誘 中 。
Rancière, 2004:3
我 們 全 部 是 藝 術 工 作 者 ， 民 眾 劇 場 的 工 作 者 。 ︵ 略 ︶
警 察 ： 演 戲 ？ ︵ 指 著 標 語 ︶ 你 們 在 這 裡 叫 口 號 手 又 拿 著 標 語 ， 立 即 停 止 ！
警 棍 演 ︶ 警 員 察 ： ： 我 收 們 聲 正 、 在 收 這 聲 裡 ， 演 我 戲 叫 ， 你 話 們 劇 收 ！ 聲 呀 ！ 嘿 ！ 搞 事 分 子 收 聲 啊 ！ ︵ 搖 動 他 的
○○
演 員 ： 我 們 這 個 戲 就 是 這 樣 。 口 號 是 劇 本 的 一 部 分 。
︵ 略 ︶
2016.05.29
莫 昭 如 ， ︿ 薩 夫 達 ． 哈 許 米 在 印 度 街 頭 的 生 與 死 ﹀ ，
1994
︶ ︿ 給 死 者 的 一 封 信 ﹀
——
Mandi
︶ 的 ， 他 引 述 ﹁
莫 昭 如 是 在 閱 讀 印 度 學 者 巴 魯 洽 ︵
Rustom Bharucha
︶ 這 篇 文 章 時 認 識 薩 夫 達 ︵
Safdar Hashmi
Bharucha, 1990:6-9
︶ 未 久 ， 莫 昭 如 閱
你 被 人 謀 殺 ， 被 毒 打 而 死 。 你 頭 部 有 多 處 傷 口 ， 不 過 死 有 全 屍 。 你 犯 了 什
Letter to the Dead
──
街 頭 。 ﹂ ︵
麼 罪 劇 弄 院 至 如 在 此 這 下 些 場 ？ 地 只 方 ， 是 所 演 有 戲 。 的 不 抗 同 議 的 都 是 被 你 認 演 可 。 戲 但 的 你 場 演 地 戲 不 是 的 安 那 全 些 的 地 方 是
House
最 籍 籍 無 名 的 戰 場 和 劇 場
1989年5月28日，響應北京學生號召的「全球華人民 主大遊行」，香港150萬人上街。 圖片提供—香港支聯會「六四紀念館」
文 、 中 文 的 手 稿 ， 以 及 宋 非 我 編 譯 的 、 油 印 的 閩 南 語 腳 本 ， 還 有 一 本 簡 國 賢
他 再 次 拜 訪 簡 劉 里 女 士 ， 她 忽 然 記 起 仍 保 管 著 簡 國 賢 的 一 些 稿 子 ， 於 是 ﹁ 日
的 演 員 、 以 及 可 能 有 腳 本 的 ﹁ 美 國 仔 ﹂ 等 人 ， 皆 未 能 讓 ︽ 壁 ︾ 重 見 天 日 ， 直 到
經 過 ， 先 是 找 到 簡 國 賢 遺 孀 簡 劉 里 女 士 ， 接 著 詢 問 當 年 飾 演 ︽ 壁 ︾ 奸 商 一 角
簡國賢《壁》， 右上｜《壁》手稿封面。右下｜中文版〈壁〉手稿第一頁。 左｜日文版《壁》手稿第一頁、第二頁。圖片來源—鍾喬，《簡國賢》，2006。
的 ︿ 關 於 ︽ 壁 ︾ 的 出 土 ﹀ 一 文 中 。 此 文 中 藍 博 洲 描 述 他 尋 找 ︽ 壁 ︾ 原 作 劇 本 的
中 壁 ︾ 第 二 景 裡 重 演 ︽ 壁 ︾ 的 原 作 ﹁ 劇 本 ﹂ ， 則 始 現 於 藍 博 洲 在 ︽ 聯 合 文 學 ︾
喬 與 藍 博 洲 ， 我 們 照 見 ︽ 壁 ︾ 詞 語 的 肉 身 演 出 ， 也 與 簡 國 賢 的 魄 身 臨 在 。 ︽ 壁
魂 仍 未 散 去 ， 在 一 九 九 五 年 鍾 喬 小 說 ︽ 戲 中 壁 ︾ 裡 再 化 身 為 簡 阿 賢 。 透 過 鍾
們 逮 捕 了 他 逃 亡 了 三 年 的 戲 落 幕 了 。 ﹂ 時 ， 這 位 仆 倒 在 馬 場 町 的 劇 作 家 新
當 第 五 十 八 場 景 中 保 安 司 令 部 李 上 校 對 惠 子 宣 告 ： ﹁ 妳 的 匪 諜 丈 夫 已 經 被 我
再 顯 。 簡 國 賢 在 鍾 喬 另 一 個 劇 本 ︽ 腳 蹤 ︾ 裡 ， 化 為 ﹁ 民 賢 ﹂ ， 其 妻 為 ﹁ 惠 子 ﹂ ，
﹁ 後 台 ﹂ 移 置 前 景 ， 將 劇 作 家 與 導 演 的 思 考 可 視 化 ， 亦 是 鍾 喬 對 此 劇 本 思 考 的
劇 本 場 景 中 ， 但 與 原 作 相 異 ， 鍾 喬 交 錯 調 度 宋 非 我 與 簡 國 賢 角 色 的 對 話 ， 將
在 ︽ 壁 中 壁 ︾ 第 二 景 最 末 現 身 開 口 ， 隨 著 原 魄 的 現 身 ， 時 空 進 入 簡 國 賢 的 原
的 交 錯 ， 演 員 在 劇 中 談 論 ︽ 壁 ︾ ， 也 在 劇 中 雙 身 演 出 簡 國 賢 的 ︽ 壁 ︾ 。 劇 作 家
改 編 ︿ 尋 簡 ﹀ ， 鍾 喬 ︽ 壁 中 壁 ︾ 以 報 告 劇 的 形 式 ， 現 時 的 視 角 ， 舞 台 空 間 時 間
簡 國 賢 的 身 影 層 層 透 出 ， 簡 國 賢 在 藍 博 洲 的 作 品 中 從 未 現 身 ， 但 無 處 不 在 。
溪 、 客 家 鄉 女 王 阿 秀 、 牢 友 郭 明 哲 等 人 的 逐 一 出 場 自 我 陳 述 ， 抽 絲 剝 繭 地 將
的 重 點 所 在 。 ︿ 尋 簡 ﹀ 透 過 導 演 宋 非 我 、 學 生 葉 紀 東 、 簡 妻 理 子 、 佃 農 石 安
事 件 等 ， 對 藍 博 洲 而 言 ， ︽ 壁 ︾ 劇 作 與 作 者 的 噤 聲 落 幕 才 是 需 要 被 重 新 再 書 寫
七 月 二 日 聖 烽 演 劇 研 究 會 刊 登 被 禁 演 的 ﹁ 緊 要 聲 明 ﹂ 以 及 隨 後 發 生 的 二 二 八 0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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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CCD沙鷗麗手織課程。 攝影—林欣怡
語 言 的 ﹁ 日 常 性 ﹂ 所 可 能 引 動 的 感 知 則 因 劇 本 的 ﹁ 美 學 性 ﹂ 而 非 日 常 化 ，
﹁ 口 號 ﹂ 必 須 透 過 演 員 的 ﹁ 使 用 語 言 ﹂ ︵ 日 常 性 ︶ 來 操 作 ； 作 為 語 言 ， 使 用
是 劇 本 的 一 部 分 。 ﹂ 這 句 話 清 楚 地 演 示 了 美 學 政 治 的 雙 重 性 。 作 為 劇 本 ，
在 作 者 節 錄 的 ︽ 哈 拉 博 ︾ 劇 本 開 場 對 白 中 ， ﹁ 我 們 這 個 戲 就 是 這 樣 。 口 號
是 在 閱 讀 莫 昭 如 這 一 篇 關 於 薩 夫 達 的 文 章 中 動 念 前 往 香 港 尋 找 莫 昭 如 。
等 處 演 出 薩 夫 達 作 品 ︽ 機 器 ︾ ︵
︶ 和 ︽ 哈 拉 博 ︾ ︵
︶ 。 我 則
眾 戲 劇 工 作 者 拉 釋 ︵
︶ 主 持 工 作 坊 ， 於 粉 嶺 的 田 心 臨 屋 區
人 ︾ 。 之 後 ， 莫 昭 如 在 香 港 舉 辦 了 一 個 紀 念 薩 夫 達 的 活 動 ， 邀 請 孟 加 拉 民
去 新 德 里 親 自 拜 訪 但 未 果 ， 輾 轉 前 往 孟 加 拉 看 了 薩 夫 達 的 劇 ︽ 那 識 字 的
︶ 文 章 ， 寫 信 給 厄 文 ， 取 得 迦 南 ︵
︶ 劇 團 地 址 打 算
達 ． 哈 許 米 的 街 頭 劇 ﹀ ︵
讀 了 荷 蘭 學 者 厄 文 ︵
︶ 的 ︿ 劇 作 、 掌 聲 與 子 彈
──
成 為 ﹁ 舞 台 調 度 的 語 言 ﹂ 。 正 是 此 種 雙 重 性 格 ， 讓 ﹁ 口 號 ﹂ 存 活 於 美 學 現
Eugène van Erven
實 中 ， 一 方 面 模 仿 現 實 ， 一 方 面 挪 移 了 現 實 。 這 也 是 為 什 麼 巴 魯 洽 會 直
Plays, Applause, and Bullets. Safdar Hashmi’s Street
言 ﹁ 在 劇 院 這 些 地 方 ， 所 有 的 抗 議 都 被 認 可 。 ﹂ 因 為 在 劇 院 ︵ 美 學 場 所 ︶
JAMAN
中 ， 口 號 是 對 現 實 的 模 仿 ； 但 當 薩 夫 達 的 口 號 在 街 頭 演 出 時 ， 不 僅 是 模
Theatre, 1988
仿 抗 議 自 身 ， 且 模 仿 抗 議 自 身 就 是 現 實 ， 因 為 他 透 過 拋 擲 美 學 語 言 、 進
Mamunur Rashid
︶ 曾 引 述 蘇 珊 ． 巴 克 摩 爾 斯 ︵
入 ﹁ 日 常 空 間 ﹂ ， 要 求 現 實 感 知 的 直 接 回 應 。
Halla Bol
︶ ， ﹁ 群 眾 劇 場 不 只 是 把 革 命 搬 上 舞 台 ， 它 更 上 演 如 何 將 革
美 國 學 者 畢 莎 普 ︵
Susan
︶ 試 圖 結 合 勞
︵ 命 搬 上 舞 台 ： 表 ︶ 演 一 有 方 潛 面 在 模 的 仿 政 現 治 實 危 ， 險 一 ， 因 方 為 面 它 挪 重 移 現 現 了 實 革 。 命 畢 顛 莎 覆 普 的 指 條 出 件 ， 。 ﹂
Machine
一 九 一 七 年 俄 國 革 命 後 的 ﹁ 無 產 階 級 文 化 運 動 ﹂ ︵
Claire Bishop
動 ︵ 藝 術 家 與 工 人 主 合 體 併 ︶ 的 身 重 分 新 ︶ 整 、 配 生 。 活 從 形 生 態 ︵ 活 家 裡 裡 實 與 踐 工 ， 作 劇 場 場 所 化 的 空 生 間 活 ︶ 讓 及
Buck-Morss
感 知 ︵ 革 命 意 識
Proletkult
每 一 分 鐘 都 在 劇 場 ， 換 言 之 ， 每 一 分 鐘 都 在 進 行 革 命 、 生 產 與 創 造 ， 於
—
生 活 形 態 場 所 中 搬 演 。 ﹁ 空 間 ﹂ 是 社 會 建 構 的 系 統 再 現 ， 透 過 生 活 形 態
—
資 本 ﹂ 三 位 一 體 的 整 配 ， 便 是 一 種 將 空 間 ︵ 與 空 間 中
︶ 而 言 ， 空 間 是 知 識 系 統 轉 為 權 力 關 係 的 場 所 。 在 這 樣 的 系 統
的 組 配 ， 我 們 可 以 判 別 此 空 間 中 個 體 的 身 分 脈 絡 ， 對 列 斐 伏 爾 ︵
Bishop, 2012:60
勞 動 力
下 ， 日 常 生 活 的 空 間 是 割 裂 的 、 移 動 的 、 分 離 的 、 不 連 續 的 。 是 以 ， 透
Henri
勞 勞 動 動 力 感 知 資 ﹂ 本 的 ﹂ 三 事 位 實
過 ﹁ 土 地
—
的 身 體 ︶ 等 級 化 、 差 異 化 、 控 制 化 的 手 段 。 ﹁ 土 地
Lefebvre
上 亦 可 與 俄 國 無 產 階 級 文 化 運 動 中 的 ﹁ 生 活 形 態
—
︶ ， 姿 態 永 遠
一 體 進 行 概 念 上 的 對 位 。 當 空 間 中 的 主 體 從 日 常 性 中 剝 離 出 來 ︵ 如 戲 劇
—
活 動 ︶ ， 便 是 從 重 複 性 的 身 體 動 作 進 入 姿 態 化 ︵
—
是 關 乎 文 化 而 非 自 然 的 動 作 ， 這 些 姿 態 能 給 出 空 間 異 質 性 、 進 而 重 新 雕
—
塑 空 間 ， 驅 動 形 成 個 體 極 微 化 差 異 的 能 量 。 循 此 視 角 ， 民 眾 劇 場 便 是 以
—
﹁ 戲 劇 ﹂ 作 為 溝 通 媒 介 ， 將 話 語 、 身 體 座 落 於 各 種 命 題 概 念 的 座 標 中 ， 模
gesticulate
︶ 說 ： ﹁ 要 改 變 戲 劇 中 話 ︶ 語 的 作 用 ， 就 要
仿 現 實 、 召 喚 現 實 、 挪 移 現 實 ， 於 各 種 割 裂 的 日 常 空 間 中 發 動 感 知 的 解
—
放 。 於 是 亞 陶 ︵
Antonin Artaud
︵ 社 區
以 具 體 的 、 具 空 間 意 義 的 方 式 使 用 它 。 ﹂ ︵
Artaud, 1970:72
我 愣 了 一 下 ， 隨 即 回 應 了 這 個 開 場 白 。 莫 昭 如 帶 我 到
﹁ 妳 不 先 到 處 看 看 嗎 ？ ﹂ 莫 昭 如 問 我 。
***
︵ 文 化 ︶ 發 紡 展 織 中 機 心 前 ︶ 停 的 下 輔 ： 導 ﹁ 室 這 、 個 展 很 覽 有 廳 趣 、 ， 活 是 動 一 室 個 等 自 處 由 的 介 手 紹 織 參 藝 觀 術 ， ， 在 一 沙 位 鷗 日 麗
CCCD
村 庭 本 ︵ 說 藝 ， 術 ﹁ 家 香 創 港 立 ︶ 在 的 ， 八 。 目 十 ﹂ 前 年 走 約 代 出 有 時 一 的 百 工 ， 二 業 他 十 很 站 幾 多 在 個 去 通 單 了 道 位 中 上 。 國 指 ﹂ 這 ， 著 棟 這 石 大 裡 硤 廈 後 尾 在 來 工 五 改 廠 、 建 大 六 為 廈 十 藝 的 年 術 中
CCCD
代 原 本 是 家 庭 式 輕 工 業 年 工 時 廠 空 ︵ 置 ， 後 活 化 改 建 ， 為 又 藝 稱 術 山 村 寨 ， 廠 補 ︶ 助 ， 不 裡 同 面 類 有 型 好
Saori
幾 百 個 單 位 ， 二
art village
的 藝 術 家 、 藝 術 團 體 空 間 租 借 ， 近 來 在 低 層 加 建 一 黑 盒 劇 場 供 實 驗 性 表
cottage industry
， ﹁ 我 們 在 這 裡 八 年 了 ，
演 場 地 。 莫 昭 如 幾 乎 是 一 層 層 地 帶 我 逐 一 瀏 覽 ， 每 一 個 單 位 門 口 牆 上 仍
○○○
保 留 著 過 去 工 廠 的 名 稱 如 中 華 鞋 廠 、 大 專 印 務
1989年5月29日天安門事件前夕。 影像截圖—https://www.youtube.com/watch?v=xUdXzMKrKaY
薩 夫
012
A│C│T n o . ── 6 7 013
左｜石硤尾社區廣場。右（上至下）｜石硤尾工廠大廈、石硤尾工廠大廈內部、石硤尾社區足球場。 攝影—林欣怡
莫昭如。攝影—林欣怡
***
Richard Schechner
書 闔 上 ， 轉 身 泡 茶 。 今 年 六 月 七 日 ， 莫 昭 如 將 會 與
阿 根 廷 、 玻 利 維 亞 ， 我 們 大 概 有 十 個 人 ， 去 了 這 些 地 方 ， 然 後 我 們 排 了 一 個 劇 ︵ ︽ 或 者 長 毛 ， 或
邊 隨 手 翻 閱 ， 同 時 簡 要 介 紹 。 畫 面 停 在 切 ． 格 瓦 拉 ︵
︶ 被 軍 隊 槍 殺 之 處 的 照 片 ， ﹁ 巴 西 、
著 紅 色 ﹁ 革 命 ﹂ 兩 字 ， 名 為 ︽ 或 者 藝 術 ， 或 者 革 命 ： 莫 昭 如 的 藝 術 實 戰 ︾ 的 書 作 為 訪 談 的 起 手 勢 ， 一
回 到
， 莫 昭 如 從 他 的 辦 公 桌 某 處 翻 出 幾 本 書 ， 以 一 本 素 面 黑 封 、 白 色 ﹁ 藝 術 ﹂ 兩 字 上 疊
他 們 永 遠 能 找 到 空 間 佔 領 ﹂ 。
中 ， 經 過 美 賢 樓 的 小 型 社 區 廣 場 ， 有 一 群 移 工 、 老 者 聚 在 廣 場 跳 舞 ， 他 笑 言 ﹁ 這 就 是 空 間 佔 領 啊 ！
硤 尾 工 廠 大 廈 三 百 公 尺 處 ， 這 場 暴 動 亦 蔓 延 至 旺 角 、 油 麻 地 等 處 。 我 想 起 與 李 俊 峰 前 往
檔 案 資 料 中 ， 一 張 警 方 防 暴 隊 與 群 眾 對 峙 的 照 片 為 當 時 的 Ｈ 座 ︵ 現 為 美 荷 樓 ︶ ， 美 荷 樓 就 在 距 的 離 途 石
CCCD
重 演 李 俊 峰 、 盧 樂 謙 的 ︽ 碧 街 事 變 ︾ 街 頭
者 切 古 華 拉 ︾ ︶ 。 ﹂ 他 繼 續 翻 閱 ， 彷 彿 眼 前 的 圖 像 文 字 與 己 無 涉 ， 接 著 ， 莫 昭 如 輕 笑 兩 聲 ， 重 重 地 將
Che Guevara
CCCD
performance art
劇 ， 以 些 許 不 同 的 形 式 ， 在 同 一 個 地 方 演 出 ， ﹁ 現 在 還 沒 有 劇 本 。 ﹂ 他 說 。
CCCD
──
︺
概 林 義 莫 念 欣 ﹁ 昭 表 如 本 怡 ︵ ︵ 身 以 演 以 ﹂ 下 ？ 下 簡 ， 簡 稱 理 稱 ﹁ ﹁ 林 查 莫 ﹂ ． ﹂ ︶ 謝 ︶ 克 納 無 ︵ 很 多 論 人 是 問 行 行 為 為 藝 藝 術 術 、 ︵ 偶 發 ︶ 的 或 是 者 一 劇 種 場 ， ， 行 是 為 ︶ 否 藝 與 有 術 戲 一 是 劇 種 一 有 表 種 什 演 。 麼 是 不 沒 同 ？ 有 這 觀 要 眾 、 看 觀 你 眾 如 成 何 定 為 ──
。 由 阿 根 廷 導 演 索 南 納 斯 ︹
Fernando E. Solanas
︺ 所 拍 攝 的 紀 錄 片 ︶ 這 部 片 在 阿 根 廷 放 映 時 ， 據 說 片 子 還 沒 放 完 ， 觀 眾 就
The Hour of the Furnaces, 1968
︶ 一 樣 ， 強 調 某 種 ﹁ 疏 離 ﹂ 效 果 ， 目 的 是
赫 提 諾 ︽ ︹ 熔 爐 時 刻 ︾ ︵
Octavio Getino
高 是 達 ， ︵ 但 並 非 所 有 電 影 都 ︶ 具 或 備 布 這 萊 樣 希 的 特 條 ︵ 件 。
街 道 上 示 威 、 行 動 。 放 映 與 示 威 是 不 同 的 事 件 ， 但 都 可 算 是 一 種 ﹁ 演 出 ﹂ 。
──
──
求 觀 眾 不 要 完 全 認 同 演 員 扮 演 的 角 色 ， 而 是 要 我 們 一 邊 觀 看 一 邊 思 考 。 另 一 種 看 法 是 ， 觀 看 時 除
Bertolt Brecht
身 體 的 ﹁ 進 入 ﹂ 狀 態 ， 受 到 角 色 影 響 ， 也 同 時 能 跳 開 角 色 去 思 考 ， 這 兩 者 是 可 以 同 時 發 生 的 。 演
Jean-Luc Godard
時 亦 同 ， 當 觀 眾 進 入 表 演 時 ， 我 們 與 觀 者 保 持 疏 離 。 我 認 為 行 為 藝 術 更 為 不 同 ， 它 是 非 常 有 機 且
──
而 您 選 擇 的 是 民 眾 劇 場 的 方 式 。
式 放 實 。 在 ︵ 台 上 ， 演 ︶ 出 的 的 ， 就 表 是 演 自 者 己 是 。 把 例 自 如 己 當 最 他 真 們 實 要 的 求 一 觀 面 眾 呈 去 現 經 在 驗 觀 痛 眾 苦 前 時 ， ， 他 便 要 用 說 刀 一 割 些 劃 話 自 ， 己 要 ， 表 或 達 更 ， 激 他 烈 將 的 自
truthful
我 是 一 個 政 治 藝 術 家 ， 透 過 藝 術 、 戲 劇 的 方 式 與 群 眾 對 話 。 最 初 就 是 在 群 眾 中 演 出 ， 接 著 以
──
Community Music: A Handbook: Pete Moser and George McKay, eds.,
一 五 年 的 ﹁ 區 區 音 樂 ． 彈 唱 香 港 ﹂ 工 作 坊 ， 讓 民 眾 做 自 己 的 音 樂 。
莫 林 方 己 真 出 了 要 莫 林 去 與 莫
──
︶ ， 另 外 是 二
凱 實 工 ︵ 不 作 只 坊 是 的 戲 方 劇 式 ， 讓 民 每 ︶ 眾 個 的 可 人 社 以 都 區 透 可 音 過 以 樂 音 做 ︵ 樂 演 、 出 舞 ， 蹈 試 、 圖 繪 實 畫 踐 等 社 不 區 同 民 的 主 方 ， 式 現 去 在 發 朝 聲 向 。 的 目 是 前 民 我 眾 們 文 正 化 在 、 推 社 廣 區 喬 文 治 化 ． 。 馬 其
George McKay
︵ 英 國 社 區 音 樂
這 些 社 區 藝 術 有 沒 有 固 定 的 方 法 ？
○
我 們 有 很 多 不 同 的 創 作 方 法 ， 社 區 音 樂 部 分 ， 過 去 我 們 都 是 邀 請
2005
︶ ， 而 菲 律 賓 教 育 劇 場 ， 則 發 展
莫 林
──
︶ 和 他 ︶ ， 太
︶ 的 方 法 是 ﹁ 受 壓 迫 者 劇 場 ﹂ ︵
家 ︶ 來 指 導 工 作 坊 ， 鼓 勵 民 眾 寫 自 己 的 歌 。 戲 劇 部 分 也 是 以 不 同 的 方 法 論 進 行 ， 如 奧 古 斯 圖 ． 波 瓦
Pete Moser
︶ 由 強 納 森 ． 弗 斯 ︵
︵
──
了 自 己 的 方 法 。 另 外 ﹁ 一 人 一 故 事 劇 場 ﹂ ︵
Theatre of the oppressed
太 所 發 展 的 方 法 ， 我 們 曾 邀 請 他 來 香 港 舉 行 工 作 坊 ， 這 種 方 法 很 強 調 ﹁ 公 民 演 員 ﹂ ︵
Jonathan Fox
多 年 前 我 們 也 曾 經 受 邀 去 台 北 、 台 南 做 一 人 一 故 事 劇 場 工 作 坊 。 這 些 工 作 方 主 要 是 透 過 各 種 方 法 讓
Playback Theatre
民 眾 能 夠 自 我 表 達 ， 且 並 非 是 講 者 ﹁ 教 導 ﹂ 參 與 者 如 何 行 動 ， 而 是 以 互 動 、 對 話 的 形 式 完 成 。 每 一
citizen actor
︶ ， 用 簡 易 的 動 作 將 自 己 的 感 受 ﹁ 雕 塑 ﹂ 出 來 ， 因 此
個 參 與 者 的 內 在 都 有 一 個 金 礦 ， 工 作 坊 的 意 義 就 是 讓 這 些 內 在 都 能 夠 表 現 出 來 。 波 瓦 的 方 法 技 巧 從
Augusto Boal
簡 單 的 遊 戲 開 始 ， 例 如 形 象 劇 場 ︵
Image Theatre
能 夠 讓 參 與 者 很 快 地 進 入 狀 態 ， 接 著 再 操 作 比 較 深 入 的 方 法 。
天 白 日 滿 地 紅 旗 ， 與 外 牆 大 型 的 ﹁ 雙 十 ﹂ 徽 牌 ， 此 舉 觸 發 數 百 名 群 眾 包 圍 辦 事 處 ， 旋 即 發 生 暴 動 。
月 三 日 港 政 府 下 令 禁 止 徙 置 區 張 貼 旗 幟 或 裝 飾 物 ， 十 月 十 日 徙 置 事 務 處 職 員 移 除 李 鄭 屋 徙 置 區 的 青
民 黨 政 府 人 員 ， 每 年 十 月 十 日 中 華 民 國 國 慶 都 會 在 住 處 掛 上 大 量 的 ﹁ 青 天 白 日 滿 地 紅 旗 ﹂ ， 當 年 十
一 九 五 六 年 發 生 香 港 史 上 死 亡 人 數 最 多 的 ﹁ 雙 十 九 龍 暴 動 ﹂ ， 起 因 於 南 逃 的 難 民 中 ， 亦 有 大 批 的 國
建 了 二 十 九 棟 Ｈ 型 的 徙 置 大 廈 ， 是 香 港 第 一 代 的 公 共 房 屋 ： ﹁ 石 硤 尾 徙 置 區 ﹂ 。 石 硤 尾 這 一 區 ， 在
聖 誕 節 石 硤 尾 發 生 大 火 ， 多 個 木 屋 區 變 成 廢 墟 ， 五 萬 多 災 民 無 家 可 歸 。 因 為 這 場 大 火 ， 港 政 府 興
逃 ， 石 硤 尾 聚 集 了 一 群 群 難 民 ， 因 港 政 府 沒 有 安 置 政 策 ， 難 民 自 行 在 山 邊 蓋 木 屋 而 居 ， 一 九 五 三 年
大 樓 造 型 一 致 ， 規 劃 為 美 如 樓 、 美 映 樓 、 美 薈 樓 等 。 李 俊 峰 曾 提 到 ， 一 九 四 九 年 後 大 量 中 國 難 民 南
圈 做 活 動 ， 眺 望 看 去 ， 眼 前 是 一 幢 幢 四 十 多 層 樓 的 公 屋 大 廈 ， 大 廈 旁 較 低 的 是 舊 公 屋 ， 石 硤 尾 邨 的
是 最 早 進 駐 的 團 體 之 一 。 ﹂ 站 在 八 樓 外 圍 的 通 道 上 ， 他 指 著 俯 瞰 的 足 球 場 ， 那 裡 有 一 群 移 工 正 圍 圈 0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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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年代雙週刊》關於石硤尾徙置區文章。 資料提供—李俊峰；翻攝—林欣怡
己 的 電 視 節 目 ， 自 己 的 演 出 。 這 不 僅 是 改 變 我 們 消 費 的 行 為 ， 而 是 將 整 個 社 會 的 資
為 每 個 人 ﹁ 回 家 吃 飯 ﹂ 的 狀 態 一 樣 ， 不 再 是 到 酒 店 、 飯 館 、 咖 啡 廳 去 消 費 ， 而 是 做
被 動 的 消 費 者 ， 下 班 回 家 就 看 電 視 ， 而 是 一 個 主 動 去 創 作 的 主 體 。 並 且 讓 這 種 狀 態
睡 眠 ， 轉 變 成 自 身 喜 歡 的 勞 動 ， 讓 群 眾 都 有 時 間 去 參 加 藝 術 活 動 。 因 此 你 不 再 是 一
戲 ， 這 背 後 有 一 個 想 法 。 我 們 用 八 小 時 或 九 小 時 也 好 ， 讓 原 本 是 八 、 九 小 時 的 工 作
、 行 為 表 演 的 經 驗 ， 而 是 ﹁ 民 主 ﹂ 的 經 驗 。 我 希 望 每 一 個 人 都 唱 自 己 的 歌 ， 演 自 己
對 我 來 說 ， 藝 術 或 者 民 眾 劇 場 ， 都 是 朝 向 民 主 的 一 個 方 法 。 這 不 僅 是 操 作 工 作
﹂ ， 能 否 就 這 些 角 度 去 談 談 ？
章 中 讀 到 您 提 及 街 頭 演 出 是 ﹁ 爭 取 直 接 控 制 表 演 空 間 ， 透 過 身 體 佔 領 上 演 反 抗 的 美
代 雙 週 刊 ︾ ， 作 為 一 個 無 政 府 主 義 者 ， 您 觀 看 這 些 事 件 的 角 度 是 什 麼 ？ 我 曾 在 一 篇
﹂ ？ 會 以 怎 樣 的 角 度 處 理 ﹁ 重 演 ﹂ 歷 史 事 件 ？ 過 去 您 曾 參 與 許 多 社 會 運 動 ， 創 辦 ︽ 70
術 語 言 去 直 面 歷 史 ， 您 將 在 六 月 七 日 重 演 ︽ 碧 街 事 變 ︾ 街 頭 劇 ， 您 如 何 看 這 樣 的 ﹁ 重
阿 峰 將 街 坊 的 口 述 轉 譯 為 劇 本 演 出 ， 這 樣 的 方 法 並 非 事 件 本 身 ， 而 是 以 另 一 種
們 辦 論 壇 劇 場 賺 了 很 多 錢 ， 因 為 方 法 很 簡 單 ， 所 以 要 看 你 用 在 什 麼 地 方 。
體 ， 去 澳 門 賭 場 裡 做 論 壇 劇 場 ︵
︶ ， 訓 練 學 習 如 何 處 理 各 種 顧 客 問 題 ，
民 眾 劇 場 的 方 法 是 任 何 人 都 可 以 操 作 的 。 這 樣 說 好 了 ， 有 人 在 香 港 組 織 一 個 小
的 抵 抗 意 識 ， 您 在 香 港 操 作 社 區 劇 場 的 經 驗 與 觀 察 裡 ， 是 否 有 這 樣 的 意 識 ？
──
﹁ 重 新 分 配 ﹂ 。 這 就 是 為 什 麼 我 要 透 過 不 同 的 工 作 坊 ， 讓 民 眾 自 由 參 與 ； 同 時 ， 每
──
人 都 回 家 吃 飯 。 我 不 知 道 妳 是 否 同 意 ︵ 回 家 吃 飯 ︶ ， 但 這 是 一 個 很 顛 覆 的 想 法 。
Forum Theatre
， 柯 英 翰 是 回 ︵ ， 到 國 就 日 劇 是 常 作 這 的 家 個 革 ︶ 。 命 、 因 。 恩 此 古 工 吉 ︶ ︵ 是 作 一 坊 個 的 詩 方 人 法 ， 很 受 重 波 要 。 瓦 ︶ 及 的 其 影 老 響 師 。 愛 柯 德 翰 華 曾 ． 批 邦 評 德 波 ︵ 瓦 ， 特
──
︶ 這 一 本 書 就
莫 林 個 源 自 成 個 或 的 坊 莫 學 文 年 演 藝 林 他 團 莫 眾 林
Edward
的 意 思 。 這 是 一 個 長 時 間 ﹂ 的 即 工 作 坊 ， 參 與
別 是 他 的 論 壇 劇 場 的 方 法 。 波 瓦 的 論 壇 劇 場 是 站 在 受 壓 迫 者 、 工 人 的 立 場 ， 要 求
──
︶ 工 作 坊 的 內 容 。 ﹁
︶ 活 動 ， ︽ 旱 期 之 獲 ︾ ︵
工 人 去 解 壓 迫 、 去 戰 勝 。 柯 翰 認 為 這 樣 的 方 法 不 是 ﹁ 對 話 ﹂ ， 對 他 而 言 ， ﹁ 對 話 ﹂ 這
──
變 ﹂ ︵
個 方 法 很 重 要 ， 他 目 前 住 在 巴 西 進 行 ﹁ 永 續 社 區 的 生 活 教 學 ﹂ ︵
──
是 他 操 作 ﹁ 、 演
Dan Baron Cohen
者 透 過 不 同 的 活 動 ， 去 認 識 自 己 、 自 己 的 過 去 、 父 母 、 社 區 ， 然 後 認 識 自 身 的 國 家 歷
Ngugi Wa Thiong'o
史 。 接 著 他 們 開 始 生 產 藝 術 計 畫 去 進 行 改 變 ， 透 過 不 同 的 藝 術 方 式 完 成 ， 這 是 我 認 為
Bond
很 好 的 方 法 。 他 們 成 為 一 種 很 具 文 化 性 的 藝 術 社 區 ， 面 對 不 同 的 問 題 都 能 夠 給 出 自 己
pedagogies of life to
的 聲 我 音 們 。 在 香 港 就 是 試 圖 將 這 些 不 同 的 方 法 帶 出 去 。 目 前 我 們 操 作 的 ﹁ 一 人 一 故 事 劇
Harvest in Times of Drought
場 ﹂ ， 理 想 參 與 人 數 約 五 十 人 ， 參 與 者 講 真 實 的 故 事 ， 其 他 演 員 將 他 講 的 故 事 當 場 即
Transformation
興 演 出 ， 這 個 ﹁ 演 出 ﹂ 就 是 一 個 ﹁ 禮 物 交 換 ﹂ ， 送 給 說 故 事 的 人 。 這 也 是 民 眾 劇 場 ， 民
Transformance
如 土 地 問 題 ， 接 著 尋 找 檔 案 資 料 成 為 劇 本 演 出 ， 以 此 命
眾 自 己 的 故 事 成 為 演 出 內 容 。 論 壇 劇 場 則 是 透 過 一 個 ﹁ 命 題 ﹂ ， 命 題 不 僅 是 自 身 所 關
sustainable communities
心 的 ， 也 是 眾 人 所 關 心 的
Transformance
題 去 追 問 民 眾 面 對 國 家 機 器 時 可 以 做 什 麼 ？ 然 後 去 個 社 區 演 出 ， 論 壇 劇 場 需 要 長 時 間
Performing for transformation
︶ 。 例 如 參 與 者 講 述 家 暴 事 件 ， 其 他 人 將 這 個 故 事
與 機 緣 去 操 作 。 相 對 來 說 ， ﹁ 一 人 一 故 事 劇 場 ﹂ 比 較 容 易 。 現 在 我 們 試 圖 將 兩 者 結 合 成
《70年代雙週刊》第20期。資料提供—李俊峰；翻攝—林欣怡
performance
為 ﹁ 展 望 劇 場 ﹂ ︵
──
演 出 ， 這 是 ﹁ 一 人 一 故 事 劇 場 ﹂ 的 部 分 ， 但 作 為 禮 物 ， 這 並 沒 有 進 入 如 何 解 決 、 反 抗
Playforward Theatre
、
playforward
、
的 部 分 。 是 以 我 們 加 入 ﹁ 向 前 一 步 ﹂ ︵
也 有 ﹁ 表 達 藝 術 治 療 副 修 心 理 學 碩 士 ︶ ， ﹂ ︵ 去 探 討 如 何 用 不 同 的 方 式 去 面 對 。
M.A. in Expressive Arts Therapy
﹂ ，
︶ 的 課 程 ， 提 供 藝 術 治 療 的 訓 練 。 這 樣 的 想 法 起 始 於 我 之 前
CCCD
︵ 藝 術 家 、 教 師 、 組 織 者 、 研 究 員 的 集 合 ︶ ， 這 是 很 好 的
with a Minor in Psychology
、
談 到 的 菲 律 賓 教 育 劇 場 ， 他 們 的 方 法 裡 有 一 個 ﹁
T=Teachers
法 ， 其 中 的 ﹁ 教 師 ﹂ 並 非 上 對 下 式 的 ， 我 們 也 希 望 他 是 一 個 ﹁ 好 人 ﹂ 。 我 的 意 思 是 ，
A=Artists
個 人 是 對 自 己 有 要 求 的 ， 不 斷 自 我 成 長 的 個 體 。 於 是 我 思 考 怎 樣 的 人 符 合 這 樣 的 想
ATORS
？ 我 認 為 藝 術 治 療 師 、 戲 劇 治 療 師 、 舞 蹈 治 療 師 等 可 以 提 供 這 樣 的 方 法 ， 讓 參 與 的
R=Researchers
紗 鷗 麗 手 織 藝 術 也 是 這 些 課 程 之 一 嗎 ？
透 過 這 樣 的 過 程 去 認 識 自 己 ， 學 習 怎 樣 去 跟 人 溝 通 。
O=Organisers
那 是 我 多 年 前 在 另 外 一 個 機 構 工 作 時 引 進 的 ， 這 幾 年 我 們 希 望 將 紗 鷗 麗 與 其 他
──
過 去 到 現 在 的 您 有 何 轉 變 ？ 或 者 有 什 麼 是 不 變 的 ？
作 方 法 結 合 。
──
──
林 工 莫 林 人 像 這 方
《70年代雙週刊》第21期。 資料提供—李俊峰；翻攝—林欣怡
就 我 的 理 解 ， 波 瓦 的 ﹁ 受 壓 迫 者 劇 場 ﹂ 有 一 個 方 向 ， 希 望 透 過 劇 場 方 法 啟 動 民
0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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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9年5月30日， 《民主女神》正式豎立在天安門廣場。 圖片提供—香港支聯會「六四紀念館」
﹁ 燒 了 ！ ﹂
張 才 ﹀ 一 文 中 對 此 描 述 ：
公 開 。 這 讓 我 想 起 成 立 ﹁ 星 光 演 劇 研 究 會 ﹂ 張 維 賢 之 弟 張 才 ， 在 一 九 六 年 銷 毀
卷 底 片 。 這 些 被 遮 蔽 了 二 十 三 年 的 底 片 ， 其 中 一 張 在 二 一 二 年 於 活 化 廳 首 度
軍 攝 影 的 軍 人 ， 當 時 他 拍 攝 了 許 多 六 四 事 件 的 現 場 照 片 ， 覆 命 時 偷 偷 藏 起 其 中 三
立 在 陳 亂 檔 案 架 邊 的 照 片 。 拍 攝 者 為 陳 光 ， 根 據 阿 峰 ， 陳 光 是 八 九 年 被 安 排 做 隨
年 來 活 化 廳 舉 辦 關 於 六 四 事 件 的 活 動 ， 碧 街 騷 亂 多 年 來 的 檔 案 收 集 ， 還 有 一 張
回 音 同 時 敞 開 。 檔 案 資 料 中 ， 除 了 訪 談 提 到 的 那 張 八 九 年 關 於 大 遊 行 的 傳 真 ， 五
攝 那 些 資 料 ， 鏡 頭 至 此 ， 不 再 只 是 ﹁ 重 演 ﹂ 一 個 歷 史 事 件 ， 而 是 諸 個 歷 史 事 件 的
等 人 創 辦 的 ︽ 70 年 代 雙 週 刊 ︾ 彩 印 版 。 我 花 了 將 近 三 小 時 蹲 在 地 上 逐 一 地 翻 閱 拍
六 四 、 關 於 這 場 劇 的 相 關 資 料 ， 亦 包 括 了 一 本 本 一 九 七 年 代 ， 莫 昭 如 、 吳 仲 賢
︵ 走 了 ︽ 碧 街 事 ︶ 變 再 ︾ 回 街 到 頭 舊 劇 活 當 化 時 廳 的 的 演 檔 出 案 路 室 。 徑 藝 ， 術 鏡 家 頭 從 一 箱 路 子 從 裡 上 取 海 出 街 久 、 未 碧 整 街 理 、 、 彌 關 敦 於 道
這 場 訪 談 起 心 動 念 於 對 ﹁ 重 演 ﹂ 的 追 索 ， 訪 談 結 束 後 ， 李 俊 峰 帶 我 再 次 行
父 繼 親 女 ： ： ﹁ ﹁ 我 你 們 們 要 可 活 以 起 成 來 為 我 經 們 由 的 你 劇 們 。 ﹂ 皮 。 ﹂ 蘭 德 婁 ， ︽ 六 個 尋 找 作 者 的 劇 中 人 ︾ ，
父 親 ： ﹁ 我 們 正 在 尋 找 一 位 作 家 。 ﹂
人 物 ： 李 俊 峰 、 三 木 ︵ 陳 式 森 ︶
位 置 ： 上 海 街 香 港 上 海 街 視 藝 空 間 ︵ 舊 為 活 化 廳 ︶ ︵
︶
第 三 幕 ─ 被 遮 蔽 的 底 片
的 地 還 是 很 遠 ， 但 我 們 仍 舊 往 前 了 一 步 。
一 樣 的 事 。 我 們 常 說 把 左 腳 的 腳 趾 放 在 右 腳 趾 的 前 面 ， 就 前 進 了 一 步 ， 雖 然 離 目
在 做 這 些 事 ， 這 裡 ︵ 石 硤 尾 工 業 大 廈 ︶ 有 很 多 我 們 的 同 伴 ， 包 括 李 俊 峰 ， 都 在 做
﹁ ︵ 主 演 義 出 ， 、 我 ﹂ 民 期 ， 眾 且 劇 望 是 場 有 ﹁ 等 一 好 ︶ 個 的 去 沒 表 有 達 壓 我 迫 ﹂ 的 的 ， 立 社 關 場 會 心 。 。 自 我 過 我 希 去 成 望 我 長 香 參 ， 港 加 發 越 示 展 來 威 不 越 遊 同 多 行 的 ﹁ ， 現 方 在 法 以 。 不 ﹂ 另 僅 ， 一 是 不 種 我 僅 方 們 是 法 ATORS
的 二 二 八 歷 史 現 場 拍 攝 的 多 卷 底 片 。 鍾 喬 在 一 九 八 八 年 十 二 月 號 ︽ 人 間 ︾ 雜 誌 的
ATORS
﹁ 二 二 八 事 件 發 生 的 當 天 ， 我 接 獲 朋 友 打 來 的 電 話 ， 說 是 有 人 在 圓 環 邊 示 威 遊
︿ 先 行 代 攝 影 家
2016.05.30
行 。 背 他 起 說 相 ， 當 機 時 ， 在 我 示 馬 威 上 的 趕 人 赴 群 現 中 場 也 ， 有 眼 人 看 憤 人 怒 群 地 越 指 聚 著 越 鏡 多 頭 ， 背 ﹂ 我 後 拿 的 起 他 相 。 機 ﹁ 拍 幾 下 經 了 解 一 釋 張 之 張 後 抑 ，
莫
──
﹁ 嗯 。 ﹂ 他 說 。
憤 的 臉 孔 ， 又 跟 著 亢 奮 的 口 號 ， 一 路 尾 隨 到 公 賣 局
ATORS
問 他 現 在 後 不 後 悔 ， 他 簡 潔 地 說 不 。 ︵ 頁 三 六 ︶
他 們 才 和 緩 下 來 ， ﹂ 記 憶 中 ， 張 老 緊 接 著 又 以 慣 常 淡 漠 的 口 吻 說 ， ﹁ 前 些 年 ， 我 把 這
1998
歷 史 現 場 的 鏡 頭 ， 一 種 朝 向 受 難 者 ， 記 錄 著 眼 前 發 生 的 一 切 苦 痛 、 舉 證 歷
些 照 片 都 燒 掉 了 。 ﹂
——
歷 ； 一 種 站 在 受 難 者 的 位 置 ， 鏡 頭 朝 向 壓 迫 者 ， 利 刃 追 蹤 解 剖 ， 兩 者 交 錯 成 對 歷
Nathan Road
史 的 敞 視 、 對 事 件 的 批 判 。 事 實 上 ， 這 兩 種 鏡 頭 與 報 告 劇 、 報 導 文 學 有 著 相 同 的
○
路 徑 。 今 年 四 月 中 鍾 喬 製 作 、 林 靖 傑 導 演 的 ︽ 幌 馬 車 練 習 曲 ︾ 報 告 劇 座 談 中 ， 差
○
︾ 作 為 經 驗 參 照 ， 提 出 報 告 劇 中 演 員 以 白 布 遮 眼 ， 如 同 白 色 恐 怖 時 期 的 ﹁ 遮
事 劇 團 團 員 李 哲 宇 以 自 身 策 劃 關 於 六 張 犁 白 色 恐 怖 亂 葬 崗 的 計 畫 ︽ 紅 字 團
○
一 四 年 遭 到 財 政 部 國 有 財 產 署 發 文 認 定 有 ﹁ 侵 占 國 土 ﹂ 之 嫌 。
蔽 ﹂ 。 這 一 群 已 無 口 舌 為 自 身 辯 解 的 歷 史 魂 魄 ， 被 國 家 殺 人 後 亂 葬 於 六 張 犁 ﹁ 歷
—
史 現 場 ﹂ ， 卻 在 二
2014-
The
︶ 不 僅 是 進 入 歷 史 瞬 間 的 現 場 ， 亦 是 重 新 創 造 身 分 、 重
此 種 空 間 意 義 隨 時 間 遞 嬗 的 政 治 荒 謬 ， 都 是 當 下 社 會 感 知 的 集 體 遮 蔽 。 面 對 遮
1949
蔽 ， ﹁ 重 演 ﹂ ︵
○
Nikolai Evreinov
︶ 歷 史 重 現 劇 作 ︽ 攻 佔 冬 宮 ︾ ︵
新 理 解 空 間 、 重 新 分 配 關 係 的 現 場 。 ﹁ 重 演 ﹂ 的 鏡 頭 ， 一 邊 如 後 照 鏡 朝 向 過 去 ， 掃
reenactment
Storming of Winter Palace, 1920
︶ 時 描 述 ， 群 眾 透 過 戲 劇 創 造 自 身 的 歷 史 ， 當
畢 莎 普 在 分 析 埃 夫 雷 諾 夫 ︵
描 著 曾 被 記 錄 的 舉 證 歷 歷 ； 一 邊 將 當 下 社 會 被 遮 蔽 的 感 知 ， 解 剖 重 構 。
5/30 1989 2016
陳光攝影作品。攝影—林欣怡
過 去 我 所 做 的 我 仍 舊 認 同 ， 我 還 是 一 樣 ， 反 對 資 本 主 義 、 反 對 極 權 的 共 產
0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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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街事變口述者之一。攝影—林欣怡
八 十 後 的 角 度 去 看 ， 我 想 從 兩 個 部 分 去 談 。 一 是 六 四 事 件 應 該 專 注 於 以 什 麼 方 法 、 什
使 腦 中 有 記 憶 ， 也 很 難 聯 繫 到 事 件 本 身 的 重 要 性 ， 都 是 一 些 很 零 碎 的 片 段 。 以 一 個
六 四 就 只 能 停 留 在 那 一 代 人 。 我 是 一 九 八 四 年 出 生 的 ， 六 四 時 我 五 歲 ， 那 樣 的 年 紀 即
地 每 巨 後 方 年 大 ， 但 。 都 的 有 會 不 些 我 有 公 人 覺 ︵ 義 政 得 維 與 治 還 園 國 立 有 ︶ 家 場 很 燭 多 光 暴 改 面 晚 力 變 會 鎮 。 向 去 壓 關 沒 追 時 於 有 憶 ， 這 談 ， 主 個 清 這 流 事 楚 也 的 件 ， 是 說 ， 如 世 法 它 果 界 是 的 只 上 我 關 有 唯 們 鍵 談 一 要 是 到 公 不 立 記 開 停 場 憶 且 地 與 、 這 去 良 傷 麼 談 知 痛 多 、 的 、 人 去 問 悲 去 行 題 悼 動 ， 情 念 與 面 的 六 悼 對 部 四 念 這 分 的 ， 樣 ，
堅 持 做 一 些 事 情 去 紀 念 六 四 。 有 些 人 受 到 很 大 的 衝 擊 ， 有 些 人 繼 續 生 活 ， 二 十 七 年 之
坊 很 多 是 第 一 次 參 與 遊 行 ， 之 後 也 沒 有 再 上 街 頭 ； 另 外 有 些 人 隨 著 時 間 過 去 ， 每 年 仍
件 事 ， 在 人 數 比 例 上 ， 參 與 很 多 。 在 那 一 代 的 人 很 多 是 第 一 次 走 上 街 頭 。 活 化 廳 的 街
有 一 百 五 十 萬 人 上 街 進 行 遊 行 支 援 這 場 民 主 運 動 ， 可 以 說 ， 香 港 大 多 數 人 都 在 關 注 這
憶 ﹂ ， 支 聯 會 有 一 句 話 是 ﹁ 不 敢 回 憶 ． 未 能 忘 記 ﹂ 。 在 一 九 八 九 年 五 月 二 八 日 時 ， 香 港
之 後 有 些 東 西 還 在 討 論 、 變 化 。 以 前 六 四 是 一 個
︵ 象 徵 ︶ ， 它 的 關 鍵 詞 是 ﹁ 記
李 能 外 港 林 俊 不 香 潘 峰 能 港 毅 ︵ 以 下 簡 稱 ﹁ 李 ﹂ ︶
整 體 來 說 是 很 複 雜 的 ， 當 年 它 是 一 個 集 體 行 動 ， 二 十 七 年
談 談 香 港 當 時 面 對 此 事 件 時 的 情 狀 ？
的 ﹁ 支 聯 會 ﹂ ︵ 香 港 市 民 支 援 愛 國 民 主 運 動 聯 合 會 ︶ 在 事 件 發 生 時 亦 採 取 了 行 動 。
教 授 當 時 到 北 京 參 加 五 四 遊 行 ， 偶 然 見 證 了 六 四 事 件 ， 立 即 做 了 支 援 回 應 ， 另
六 四 事 件 對 香 港 的 重 要 性 、 延 續 性 ， 相 對 於 台 灣 來 說 ， 非 常 不 同 。 你 曾 提 到 香
動 發 本 。 生 真 的 重 一 現 場 源 騷 始 亂 場 ， 景 如 ， 何 亦 讓 非 香 重 港 演 人 六 錯 四 過 事 為 件 六 ， 四 而 事 是 件 聚 而 焦 全 在 民 八 罷 九 工 年 、 六 罷 月 市 七 、 日 罷 凌 課 晨 的 ， 大 在 遊 油 行 麻 行 地
盧 樂 謙 、 李 俊 峰 等 人 策 劃 的 ︽ 碧 街 事 變
構 、 如 何 被 觀 看 的 視 角 。 透 過 前 述 三 種 論 點 ， 我 們 將 屏 蔽 記 憶 的 鏡 頭 轉 向 二
斯 伯 格 傾 向 於 藉 由 屏 蔽 記 憶 的 方 法 ， 揭 露 六 對 四 象 滾 當 動 前 街 的 頭 文 劇 化 場 身 ︾ 分 。 如 這 何 一 被 齣 遮 街 蔽 頭 、 劇 如 並 不 一 何 試 四 被 圖 年 建
化 位 置 的 分 配 ， 甚 至 最 後 檔 案 如 何 ﹁ 觀 看 閱 讀 ﹂ ， 都 是 必 須 謹 慎 處 理 的 路 徑 。 對 此 ， 金
還 是 將 對 象 ﹁ 當 前 ﹂ 的 身 分 自 我 陳 述 出 來 ？ 拍 攝 的 方 法 、 交 談 的 過 程 、 詞 語 的 轉 譯 、 文
者 ﹂ 透 過 ﹁ 媒 體 ﹂ 對 ﹁ 異 文 化
將 被 遮 蔽 的 歷 史 ﹁ 恢 復 ﹂ 、 進 行 ﹁ 自 我 陳 述 ﹂ 的 方 法 。 然 這 並 非 易 事 ， 當 ﹁ 他 者
被 攝 ︶ 者 一 ﹂ 書 進 中 行 ， 拍 則 攝 將 研 ﹁ 究 屏 時 蔽 ， 記 要 憶 求 ﹂ 的 作 究 為 竟 一 是 種 ﹁ 能 文 夠 化 讓 本 原 真 ﹂ 研 住 ？ 究 民
類 學 者 金 斯 伯 格 ︵
︶ 在 ︽ 媒 體 世 界 ： 人 類 學 的 新 領 域 ︾ ︵
場 景 ， 對 主 體 而 言 才 是 有 意 義 的 分 析 ， 而 非 固 著 追 蹤 在 源 始 場 景 的 真 實 性 困 境 中 。 人
﹁ 行 動 化 ﹂ ︵
︶ 事 件 ？ 亦 即 ， 叩 問 主 體 如 何 ﹁ 行 動 化 ﹂ ︵ 滲 入 詮 釋 與 想 像 ︶ 的 記 憶
注 ， 不 自 覺 地 規 避 或 壓 抑 自 我 對 主 事 件 的 傷 害 性 。 在 這 樣 的 情 況 下 ， 重 點 是 主 體 如 何
境 滲 入 詮 釋 、 想 像 交 錯 的 故 事 ， 而 非 源 始 場 景 。 主 體 透 過 與 主 事 件 相 關 的 小 事 件 的 專
︶ ﹁ 屏 蔽 銀 幕 遮 蔽 記 憶 ﹂ 在 精 神 分 析 那 裡 ， 所 陳 述 的 事 件 是 現 實 與 當 下 情
要 事 件 在 集 體 想 像 裡 成 為 焦 點 ， 即 使 是 對 曾 經 參 與 原 始 事 件 的 人 亦 復 如 是 。 ﹂ ︵
演 ， 旨 在 創 造 一 個 屏 蔽 記 憶 ︵
screen memory
麼 意 義 去 傳 承 ？ 以 什 麼 說 法 ？ 什 麼 論 述 去 談 去 深 化 ？ 另 一 個 是 六 四 跟 香 港 的 關 係 ， 這
Bishop,
跟 英 統 有 關 。 它 跟 一 般 的 國 家 暴 力 是 不 同 的 ， 與 台 灣 的 二 二 八 事 件 、 非 洲 大 屠 殺 、 猶
2012:59
太 人 屠 殺 等 的 國 家 暴 力 事 件 不 同 。 八 九 民 運 ︵ 六 四 ︶ 關 係 著 香 港 當 時 的 前 途 ， 與 香 港 政
acting out
治 主 體 的 出 現 。 香 港 過 去 是 英 國 殖 民 地 ， 八 九 民 運 影 響 到 九 七 回 歸 之 後 ， 香 港 的 政 治
Media Worlds:
處 境 。 學 生 當 時 提 出 的 反 貪 污 、 開 放 民 主 、 重 評 反 資 產 階 級 自 由 化 運 動 等 訴 求 ， 香 港
Faye D. Ginsburg
人 是 非 常 認 同 的 。 當 時 學 生 提 出 訴 求 時 被 北 京 政 府 鎮 壓 ， 並 被 指 為 別 有 用 心 、 背 後 有
Anthropology on New Terrain, 2002
人 指 使 操 作 。 北 京 政 府 越 是 打 壓 ， 香 港 人 越 支 持 學 生 。 而 當 時 支 持 的 群 眾 包 括 了 知 識
○
分 子 、 社 會 精 英 或 一 般 民 眾 ， 都 想 為 八 九 民 運 做 些 什 麼 。 活 化 廳 街 坊 曾 告 訴 我 ， 過 去
—
這 裡 是 紅 燈 區 ， 當 時 曾 有 性 工 作 者 自 發 地 組 織 遊 行 聲 援 ， 在 八 九 年 那 樣 保 守 的 社 會 氛
***
圍 下 ， 這 樣 的 自 發 性 遊 行 並 不 常 見 。 因 此 可 以 想 像 當 時 香 港 各 階 層 的 民 眾 皆 以 自 己 能
──
○
年
力 所 及 的 方 式 進 行 支 援 行 動 ， 都 想 透 過 行 動 來 發 聲 。 這 反 映 了 香 港 人 在 面 對 壓 制 時 ，
上海街404號。攝影—林欣怡
──
○
年 、 一 九 六
﹁ 記 憶 ﹂ 有 很 多 版 本 ， 可 能 也 未 必 是 真 的 。 我 在 做 ︽ 碧 街 事 變 ︾ 的 口 述 資 料 街 頭 採 訪
所 做 的 價 值 選 擇 ， 接 著 形 成 ﹁ 運 動 ﹂ 。 我 認 為 ， 這 才 是 所 謂 的 ﹁ 記 憶 ﹂ 。
symbol
時 ， 問 到 了 很 多 其 他 的 事 情 。 碧 街 ︵ 油 麻 地 ︶ 在 一 九 八 九 年 、 一 九 八
2014活化廳《碧街事變》活動照片。圖片提供—李俊峰
︶ ， 甚 至 勝 過 原 始 的 事 件 ， 讓 革 命 裡 的 次
過 去 與 此 刻 疊 合 ， 歷 史 事 件 將 轉 化 為 ﹁ 臨 在 ﹂ 的 記 憶 。 ﹁ 歷 史 重 現 本 身 經 過 嚴 謹 的 排 020
A│C│T n o . ── 6 7 021
本跨頁圖｜1989年6月7日旺角騷動剪報。圖片提供—李俊峰
是 民 宅 、 商 店 ， 一 旦 發 生 騷 亂 ， 會 很 快 速 的 跟 臨 近 的 居 民 錯 接 連 結 ， 街 道 的 形 式 也
元 的 雜 音 都 集 中 在 一 起 控 制 。 而 九 龍 最 大 ︵ 也 是 香 港 最 長 ︶ 的 道 路 叫 彌 敦 道 ， 兩 邊
蔓 延 ， 雖 然 平 常 那 裡 是 生 活 區 ， 但 是 政 治 上 、 空 間 上 的 規 劃 是 把 無 法 控 制 的 聲 音 、
那 裡 ， 就 如 台 灣 的 總 統 府 博 愛 特 區 。 香 港 島 的 住 屋 都 是 高 樓 大 廈 ， 事 件 一 旦 發 生 很
散 。 舉 例 而 言 ， 所 有 遊 行 都 是 在 香 港 島 發 生 ， 其 中 一 個 原 因 是 政 府 總 部 、 行 政 中 心
嚴 密 ， 不 容 易 監 控 ， 所 以 政 府 非 常 怕 九 龍 會 發 生 暴 亂 ， 因 為 每 一 次 發 生 都 會 很 快 地
圍 的 九 龍 這 邊 每 一 次 發 生 暴 動 ， 都 演 變 成 大 事 件 ， 是 因 為 這 裡 的 街 道 住 宅 規 劃 比 較
路 到 海 邊 都 規 劃 成 維 多 利 亞 城 ， 這 是 一 種 中 心 權 力 的 結 構 ， 外 圍 的 都 不 管 。 而 作 為
有 那 麼 嚴 密 。 英 國 政 府 的 規 畫 都 集 中 在 中 環 ︵ 香 港 島 ︶ ， 把 整 個 中 環 、 維 多 利 亞 山
關 於 油 麻 地 ︵ 九 龍 地 區 ︶ ， 香 港 島 跟 九 龍 的 規 畫 是 不 同 的 ， 九 龍 地 區 的 規 畫 比 較
意 識 等 的 出 現 。
去 ， 還 有 一 九 六 九 年 開 始 舉 辦 的 香 港 節 ︵
︶ 、 清 潔 香 港 運 動 、 公 民
是 那 時 期 的 年 輕 人 ， 他 當 時 留 學 回 來 時 ， 發 現 香 港 有 很 多 青 年 中 心 、 活 動 等 場 所 可 以
政 策 ， 相 反 的 當 時 共 產 黨 做 得 很 好 ， 因 此 年 輕 人 一 受 到 鼓 動 就 會 參 與 暴 動 。 莫 昭 如 就
甦 醒 一 般 。 另 一 方 面 是 ﹁ 監 控 ﹂ ， 即 開 始 進 行 文 化 政 策 ， 過 去 英 殖 時 香 港 沒 有 做 文 化
︶ 管 理 ， 我 們 稱 為 ﹁ 麥 理 浩 時 代 ﹂ ︵
︶ ， 像 是 社 會 從 暴 動 中
前 並 沒 有 給 香 港 難 民 這 樣 的 社 福 或 公 民 教 育 等 政 策 。 那 個 時 期 由 港 督 麥 理 浩 ︵
作 ， 而 對 香 港 開 始 了 新 的 政 策 。 一 方 面 進 行 社 會 福 利 ， 如 公 共 房 屋 的 興 建 ， 在 此 之
是 因 為 六 七 暴 動 ， 英 政 府 才 意 識 到 他 們 無 力 管 制 香 港 ， 因 為 會 影 響 到 經 濟 與 權 力 運
的 。 最 後 是 北 京 中 央 周 恩 來 要 求 先 留 住 香 港 ， 暴 動 才 停 止 ， 不 是 英 國 政 府 停 止 的 。 正
暴 動 。 當 時 香 港 有 人 攻 擊 警 察 局 ， 有 人 到 處 放 炸 彈 ， 政 府 無 法 可 管 ， 整 個 社 會 是 癱 瘓
外 國 人 等 ， 都 在 文 革 時 期 反 英 、 反 殖 等 意 識 下 ， 在 香 港 複 雜 的 特 殊 情 況 下 演 變 至 發 起
聯 繫 的 人 ， 或 者 地 下 共 產 黨 、 地 下 國 民 黨 ︵ 反 共 意 識 ︶ ， 或 者 只 是 逃 難 來 香 港 的 庶 民 、
識 ， 所 以 生 活 在 香 港 ︵ 例 如 龍 應 台 曾 寫 到 的 調 景 嶺 ︶ 但 同 時 跟 共 產 黨 、 國 民 黨 有 政 治
狀 ︶ ， 但 這 部 分 一 直 沒 有 清 楚 的 論 述 。 而 六 七 暴 動 正 值 文 革 ， 文 革 則 呼 應 了 反 殖 民 意
生 的 社 群 意 識 是 很 強 的 ， 自 我 與 社 區 的 強 力 連 結 是 香 港 人 很 重 要 的
︵ 思 想 情
往 來 即 可 ， 並 不 理 會 民 眾 生 活 的 窮 苦 。 因 此 當 時 香 港 民 眾 在 這 樣 的 情 況 下 ， 自 力 更
來 說 ， 他 們 需 要 的 是 一 個 港 口 作 為 轉 運 ， 他 們 只 需 要 籠 絡 一 小 撮 人 、 精 英 分 子 做 生 意
拿 ， 會 有 人 來 清 點 ， 家 裡 有 掛 旗 子 便 會 給 錢 。 石 硤 尾 當 時 有 很 多 的 移 民 ， 對 英 國 政 府
當 時 石 硤 尾 居 民 掛 中 華 民 國 國 旗 其 實 是 有 國 民 黨 支 持 的 ， 掛 旗 子 便 有 一 些 錢 可
會 ， 在 當 時 跟 共 產 黨 有 聯 繫 ， 所 以 上 海 街 這 些 地 方 常 會 發 動 暴 動 事 件 。
李 這 裡 動 地 一 林 事 如 談 故 卻 版 在 有 疊 都
對 ， 當 時 三 百 多 人 包 圍 油 麻 地 警 察 局 丟 石 頭 ， 準 備 攻 陷 。 這 個 地 區 有 工 聯 工
裡 此 刻 有 怎 樣 的 特 質 ？
也 有 相 關 事 件 發 生 。 你 在 這 裡 也 據 守 了 一 段 時 間 ， 你 怎 麼 看 這 樣 一 個 特 殊 的 地 方 ？
、 六 七 暴 動 ︵ 六 七 左 派 工 會 暴 動 ，
︶ 在 旺 角 、 油 麻 地 這
紅 國 旗 而 發 生 的 雙 十 九 龍 暴 動 ， 據 說 是 香 港 有 史 以 來 傷 亡 最 嚴 重 的 暴 動 。 石 硤 尾 暴
九 五 六 年 時 ， 這 一 年 亦 是 台 灣 白 色 恐 怖 發 生 的 時 期 ， 石 硤 尾 居 民 因 懸 掛 青 天 白 日 滿
──
， 彌 敦 道 很 大 很 長 ， 它 可 以 很 快 地 聚 集 很 多 人 ， 驅 散 也 很 快 。 因 此 香 港 警 察 處 理 騷
Hong Kong 1967 Leftist riots
的 話 ， 在 香 港 島 是 比 較 容 易 的 ， 人 民 很 容 易 可 以 集 中 在 一 點 ， 附 近 的 公 路 結 構 沒 有
──
以 藏 躲 的 空 間 ， 可 以 很 迅 速 地 包 圍 、 驅 散 群 眾 。 九 龍 則 不 同 ， 你 可 以 到 這 裡 補 給 物
mentality
， 然 後 再 迅 速 地 移 動 ， 是 一 種 網 絡 化 的 狀 態 。 ﹁ 雨 傘 運 動 ﹂ 時 ， 在 旺 角 與 在 金 鐘 佔 領
Murray
狀 態 就 是 不 同 的 ， 這 就 是 因 為 地 理 、 空 間 與 地 方 的 特 殊 文 化 有 關 。 旺 角 非 常 複 雜 ，
MacLehose Years
社 會 、 中 產 、 各 種 年 齡 層 任 何 階 級 都 有 。 就 我 自 己 而 言 ， 我 一 年 至 多 去 中 環 五 六
Hong Kong Festival
若 是 如 此 ， 為 何 ﹁ 雨 傘 運 動 ﹂ 不 先 選 擇 在 旺 角 這 裡 發 生 ？
， 中 環 是 中 上 階 層 的 活 動 地 區 ， 物 價 較 高 。
MacLehose
──
林 次 黑 的 資 可 亂 是 都 多 難 在 擴 不 外 一 沒
旺 角 、 油 麻 地 ， 包 括 我 們 昨 天 去 的 石 硤 尾 ， 都 曾 發 生 過 不 止 一 次 的 暴 動 。 在
是 邀 請 大 家 去 思 考 討 論 。
何 聯 繫 到 香 港 現 在 的 普 選 、 收 地 、 大 白 象 工 程 貧 富 懸 殊 等 社 會 現 況 ？ 重 提 這 些 故
我 們 現 在 的 處 境 ？ 過 去 中 國 政 府 面 對 不 同 聲 音 的 打 壓 如 何 聯 繫 到 我 們 現 在 的 處 境 ？
事 怎 樣 收 集 起 來 ， 成 為 跟 香 港 人 有 關 的 版 本 ， 怎 樣 聚 焦 在 八 九 運 動 的 精 神 ？ 怎 樣 去
越 來 越 敏 感 。 因 此 在 公 共 媒 體 裡 ， 這 事 件 一 直 不 斷 地 收 縮 、 不 說 。 因 此 這 些 散 落 的
本 ； 而 半 官 方 如 香 港 藝 術 發 展 局 所 支 持 的 一 些 刊 物 ， 過 去 有 些 藝 術 家 會 提 ， 但 現 在
各 個 不 同 的 地 方 ， 香 港 政 府 、 官 方 的 檔 案 中 沒 有 提 到 這 些 故 事 ， 支 聯 會 也 有 他 們 的
價 值 ， 這 些 才 是 重 要 的 。 這 些 故 事 好 像 都 發 生 在 八 九 年 這 個 時 空 ， 如 碎 片 一 樣 散 落
、 不 準 確 。 但 這 些 都 不 重 要 ， 因 為 ﹁ 記 憶 ﹂ 裡 面 有 ﹁ 故 事 ﹂ ， 而 ﹁ 故 事 ﹂ 裡 面 有 信 念 、
曾 發 生 過 大 型 暴 動 ， 這 些 事 件 因 為 時 間 的 關 係 ， 記 憶 交 錯 ， 有 些 人 的 口 述 會 事 件 交 0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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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1989年大遊行前的傳真。右｜1989年六四事件餐館菜單。 圖片提供—李俊峰；翻攝—林欣怡
過 類 似 的 社 區 計 畫 ， 因 此 想 以 街 頭 劇 去 操 作 看 看 。 ︽ 碧 街 事 變 ︾ 很 多 執 行 方 法 都 是 由
了 街 頭 劇 的 形 式 。 雖 然 我 跟 他 都 沒 有 操 作 劇 場 的 經 驗 ， 但 是 他 在 灣 仔 藍 屋 那 裡 曾 看
的 空 間 ， 也 因 此 比 較 難 聚 焦 。 當 我 想 以 這 樣 單 一 深 入 的 方 法 處 理 時 ， 盧 樂 謙 就 提 出
題 。 這 在 過 去 並 不 常 見 ， 因 為 活 化 廳 是 一 個 容 納 許 多 聲 音 的 平 台 ， 讓 各 種 聲 音 發 生
期 完 成 這 些 活 動 ， 但 很 難 聚 焦 。 因 此 這 次 ︽ 碧 街 事 變 ︾ 就 是 深 入 研 究 碧 街 騷 亂 個 主
了 六 十 四 件 事 去 回 應 ， 包 括 展 覽 、 行 為 、 放 映 、 ︽ 來 往 廣 場 的 單 車 ︾ 行 動 等 ， 兩 個 星
樂 謙 說 這 次 我 們 只 處 理 ﹁ 記 憶 ﹂ 這 件 事 。 活 化 廳 在 二 一 年 ， 第 一 年 做 六 四 ， 就 做
事 件 五 年 了 ， 每 一 年 我 們 都 是 用
︵ 活 動 ︶ 的 方 式 處 理 ， 因 此 我 跟 盧
故 事 收 集 整 理 成 為 檔 案 ， 把 故 事 裡 的 情 感 信 念 都 累 積 起 來 。 活 化 廳 當 時 已 經 談 六 四
那 麼 容 易 地 被 摧 毀 消 散 。 活 化 廳 正 是 這 樣 的 空 間 在 這 樣 的 一 個 點 上 ， 把 這 些 散 落 的
我 想 把 這 些 故 事 都 聚 集 起 來 成 為
︵ 資 源 ︶ ， 一 種 可 以 累 積 的 東 西 ， 不 再
是 最 初 的 想 法 。
一 個 行 動 的 可 能 ； 或 一 些 被 主 流 媒 體 壓 抑 而 無 法 言 說 的 人 ， 可 以 有 言 說 的 機 會 ， 這
為 活 化 廳 這 個 平 台 ， 它 可 以 給 出 一 個 討 論 的 聚 點 ， 讓 關 心 這 件 事 但 尚 未 行 動 的 人 有
起 社 區 的 共 同 討 論 ， 透 過 六 四 去 聯 繫 社 群 ， 為 這 件 事 一 起 往 前 一 步 步 行 動 。 也 是 因
得 跟 這 裡 的 地 區 意 識 很 有 關 係 。 我 自 己 一 直 有 一 個 社 區 行 動 的 想 法 ， 而 六 四 能 夠 喚
事 件 做 一 些 什 麼 ， 而 油 麻 地 八 九 年 的 碧 街 騷 亂 這 件 事 正 發 生 在 活 化 廳 附 近 ， 我 們 覺
李 林 變 也 果 年 的 的 們 ︵ 們 李 某 的 林 量 動 放 總 但 生 而 京 區 要 分 李
最 初 是 由 我 和 另 一 位 藝 術 家 盧 樂 謙 一 起 發 起 的 。 其 實 活 化 廳 每 年 都 會 為 六 四
︽ 碧 街 事 變 ︾ 街 頭 劇 如 何 開 始 ？ 怎 樣 發 生 ？
﹂ ， 正 是 因 為 它 這 樣 的 性 格 。
可 能 會 朝 另 一 個 方 向 前 進 ， 但 我 們 不 知 道 會 往 哪 裡 去 。 因 此 我 稱 那 場 暴 動 為 ﹁ 事
當 時 碧 街 騷 亂 沒 有 發 生 ， 整 個 六 四 運 動 可 能 會 往 另 一 個 方 向 走 ， 香 港 的 民 主 運 動
的 碧 街 騷 亂 也 是 短 時 間 內 所 發 生 的 暴 動 ， 但 它 同 時 俱 有 某 種 轉 捩 點 的 歷 史 性 ， 如
反 抗 ， 原 初 只 有 幾 十 人 ， 後 來 民 眾 聚 集 去 支 援 小 販 ， 要 求 小 販 亦 有 生 存 權 。 八 九
角 度 去 處 理 小 販 問 題 ， 民 眾 以 較 激 烈 的 方 式 去 回 應 ， 漸 漸 地 成 為 肢 體 衝 突 與 更 大
當 時 把 小 販 、 警 察 、 小 販 管 理 等 的 政 策 矛 盾 處 提 訴 出 來 。 事 件 發 生 時 警 察 以 他 們
︶ 團 體 成 立 ， 以 年 輕 人 為 主 幹 ， 主 張 本 土 、 港 獨 等 意 識 。 他
有 一 些 朋 友 有 過 去 協 助 捍 衛 小 販 擺 賣 的 權 利 。 ﹁ 雨 傘 運 動 ﹂ 之 後 ﹁ 本 土 民 主 前 線 ﹂
種 延 年 續 初 ？ 的 旺 角 騷 亂 其 實 也 有 政 治 性 ， 活 化 廳 在 此 時 亦 關 注 基 層 的 小 販 ， 當 時 我
騷 亂 ︵ 魚 蛋 革 命 ︶ 則 比 較 看 不 出 這 樣 的 傾 向 ， 這 件 事 的 發 生 是 否 是 ﹁ 雨 傘 運 動 ﹂ 的
剛 剛 提 到 的 幾 場 暴 動 事 件 ， 都 有 明 確 的 政 治 性 訴 求 ， 但 旺 角 在 今 年 二 月 發 生
。 。 旺 角 、 銅 鑼 灣 這 裡 也 是 ， 尖 沙 咀 則 發 生 幾 日 就 散 了 ， 但 都 是 一 種 民 眾 自 發 的 能
， 這 引 來 更 多 人 自 發 性 的 聲 援 ， 但 時 間 上 與 原 定 規 畫 不 同 ， 因 此 算 是 偶 發 性 的 運
部 旁 的 金 鐘 聲 援 他 們 。 當 時 警 方 進 行 包 圍 ， 同 時 準 備 催 淚 彈 ， 在 九 月 二 十 八 日 施
公 民 廣 場 雖 是 ﹁ 公 民 廣 場 ﹂ 卻 由 政 府 管 理 ， 不 允 許 佔 領 ， 於 是 群 眾 就 聚 集 在 政 府
， 但 卻 在 九 月 二 十 五 、 六 日 時 ， 黃 之 鋒 他 們 就 佔 領 香 港 政 府 總 部 外 面 的 公 民 廣 場 ，
﹁ 雨 傘 運 動 ﹂ 則 是 另 一 個 偶 發 性 的 事 件 ， 由 學 生 黃 之 鋒 帶 領 ， 原 定 於 十 月 一 日 發
、 美 國 、 北 韓 等 世 界 各 地 很 多 金 融 流 通 運 作 都 集 中 在 中 環 ， 這 就 是 他 們 的 策 略 。
的 金 融 中 心 就 會 因 骨 牌 效 應 而 無 法 運 作 ， 這 會 影 響 到 香 港 的 金 融 ， 因 為 香 港 、 北
道 ， 癱 瘓 其 中 一 個 點 ， 讓 中 環 無 法 運 作 。 例 如 癱 瘓 了 一 間 中 國 銀 行 ， 那 麼 中 環 地
子 、 教 授 ︵ 戴 耀 廷 、 陳 健 民 等 ︶ 發 起 。 透 過 聚 集 一 定 數 量 的 人 佔 領 中 環 主 要 交 通
──
他 提 出 的 ， 例 如 他 建 議 街 坊 一 起 用 木 工 建 構 街 頭 劇 的 道 具 。 我 則 收 集 採 訪 街 坊 的 口
──
述 記 憶 。 接 著 在 臉 書 發 佈 我 們 將 做 這 樣 的 劇 場 消 息 ， 召 集 朋 友 一 起 開 會 討 論 ， 讓 不
──
出 同 的 ， 人 於 提 是 供 開 想 了 法 一 經 個 驗 工 參 作 與 坊 這 。 個 活 計 化 畫 廳 ， 已 有 有 些 很 人 多 想 檔 採 案 訪 資 ， 料 有 ， 些 關 人 於 想 碧 做 街 道 的 具 資 ， 料 有 可 些 能 人 是 想 收 演
Hong Kong Indigenous
集 最 完 整 的 ， 報 紙 、 影 片 等 ， 包 括 去 年 發 現 的 一 張 當 年 的 傳 真 。 那 張 傳 真 是 騷 亂 發
──
生 之 後 的 隔 天 早 晨 ， 在 支 聯 會 還 沒 發 佈 取 消 大 遊 行 消 息 之 前 所 收 到 ， 到 處 在 發 的 傳
──
真 。 上 面 寫 著 ﹁ 昨 天 晚 上 在 旺 角 發 生 騷 亂 ， 發 現 發 起 騷 亂 的 知 識 分 子 不 是 香 港 人 ，
resource
都 是 大 陸 派 來 的 ， 因 此 大 家 明 天 遊 行 要 特 別 小 心 ﹂ 之 類 的 文 字 。 發 現 這 張 傳 真 時 大
campaign festival
︽ 碧 街 事 變 ︾ 的 工 作 團 隊 都 很 年 輕 ， 很 多 都 是 八 十 後 ， 有 三 、 四 個 女 生 是 九 十
家 都 很 驚 訝 。
○
後 ， 他 們 看 到 資 料 都 很 驚 訝 ， 因 為 事 件 描 述 的 催 淚 彈 等 場 景 就 在 活 化 廳 旁 ， 在 當 時
○
事 件 這 麼 嚴 重 但 我 們 卻 都 不 清 楚 整 件 事 。 接 著 我 們 分 頭 去 收 集 資 料 ， 盧 樂 謙 在 油 麻
活化廳六四活動檔案。攝影—林欣怡
﹁ 雨 傘 運 動 ﹂ 原 本 叫 做 ﹁ 愛 與 和 平 佔 領 中 環 運 動 ﹂ ︵ 和 平 佔 中 ︶ ， 由 幾 位 知 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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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演碧街事變。圖片提供—李俊峰
朋 友 家 裡 看 到 報 紙 的 戒 嚴 令 。 星 期 日 開 始 ， 一 些 朋 友 很 生 氣 ， 一 些 朋 友 卻 高 興 起 來 。 遊
把 這 件 事 定 性 為 ﹁ 動 亂 ﹂ ， 這 個 事 情 估 計 也 就 會 疲 累 ， 群 眾 運 動 是 很 難 預 料 的 。 我 是 在 東
月 二 十 一 日 ， 突 然 就 宣 布 戒 嚴 令 ， 李 鵬 一 宣 布 戒 嚴 令 ， 就 又 鬧 起 來 了 。 若 是 他 不 宣 布 戒
大 ， 北 京 的 朋 友 也 跟 我 說 現 在 情 況 懶 懶 散 散 ， 估 計 待 不 長 ， 廣 場 上 的 人 也 越 來 越 少 。 到
以 下 簡 稱 ﹁ 三 ﹂ ︶
事 情 發 生 時 我 在 東 京 ， 我 是 一 九 八 七 年 九 月 去 的 。 一 開 始 我 沒 想 到 會
了 間 為 當 。 的 它 過 所 時 去 肯 你 ， 定 以 這 的 何 樣 自 種 的 由 形 心 民 式 情 主 參 已 平 與 經 等 六 被 、 四 沖 說 ？ 淡 不 ， 出 但 的 這 一 些 種 被 價 沖 值 淡 所 的 付 歷 出 史 過 透 ， 過 這 ︽ 碧 都 街 是 事 一 變 種 ︾ 衝 ， 擊 我 或 們 承 重 諾 新 。 聯 隨
提 醒 。 對 我 和 盧 樂 謙 而 言 ， 我 們 都 有 很 大 的 感 觸 是 ， 曾 經 香 港 有 一 個 面 貌 ， 到 處 都 是 自
們 去 跟 居 民 採 訪 進 行 口 述 的 時 候 ， 他 們 因 為 採 訪 也 重 新 提 取 了 他 們 的 記 憶 ， 對 我 們 也 是
等 行 為 。 ︽ 碧 街 事 變 ︾ 的 第 一 個 版 本 ︵ 收 錄 ︶ 比 較 沒 有 這 樣 的 互 動 ， 我 想 互 動 是 發 生
版 本 有 直 接 跟 街 坊 進 行 互 動 ， 例 如 直 接 現 場 詢 問 街 坊 二 十 五 年 前 不 遠 處 的 那 間 小 學 如 何
傳 單 ， 說 明 二 十 五 年 前 在 碧 街 發 生 了 這 件 事 ， 我 們 正 在 這 裡 重 演 。 莫 昭 如 跟 我 演 出 時 的
。 演 出 時 有 居 民 在 旁 觀 看 ， 但 是 居 民 知 道 我 們 在 做 什 麼 ， 我 們 也 安 排 一 些
去 解 釋
︽ 碧 街 事 變 ︾ 並 不 是 直 接 聯 繫 到 這 個 社 區 的 劇 ， 它 的 定 位 是 一 個 事 件 的
︵ 重
演 出 後 有 後 續 反 應 嗎 ？
量 一 ， 。 圈 我 就 則 開 做 始 一 ， 些 大 增 家 補 都 。 戰 最 戰 後 兢 發 兢 生 的 就 ， 完 不 全 知 是 道 很 會 機 發 動 生 性 什 的 麼 ， ， 劇 但 本 是 尚 出 未 來 寫 的 好 效 ， 果 路 比 線 我 也 們 剛 預 決 期 定 的 ， 更 大 有 家
分 ， 有 一 個 成 員 想 要 寫 一 位 老 左 的 故 事 ， 他 希 望 由 雄 仔 叔 叔 演 出 ， 就 由 他 來 負 責 這 一 條 主
騷 亂 而 交 疊 在 一 起 ， 第 三 幕 則 是 二 十 五 年 之 後 他 們 回 憶 二 十 五 年 前 發 生 了 什 麼 事 情 。 劇 本
地 鐵 站 ︶ ， 經 過 彌 敦 道 ， 接 著 到 上 海 街 旁 邊 的 公 園 結 束 。 ︽ 碧 街 事 變 ︾ 是 三 個 人 的 故 事 ， 因
亂 ， 盧 樂 謙 建 議 以 滾 動 、 移 動 、 非 定 點 的 方 式 重 演 。 從 碧 街 開 始 ， 到 碧 街 的 另 一 點 ︵ 油 麻
前 後 公 開 開 了 六 次 會 ， 大 家 一 起 討 論 ， 然 後 決 定 用 老 中 青 三 條 線 來 談 這 件 事 ， 重 演
收 集 完 這 些 口 述 後 劇 本 如 何 形 成 ？
些 碎 片 ， 但 包 藏 了 很 多 的 能 量 在 裡 頭 。
為 六 四 跑 去 台 灣 ， 之 後 再 回 來 香 港 。 平 常 去 這 些 餐 廳 都 不 知 道 有 這 麼 多 故 事 在 裡 面 ， 都 是
、 加 拿 大 等 ， 因 此 有 很 多 房 子 賣 掉 ， 因 此 老 闆 才 可 以 頂 下 餐 廳 。 另 外 一 間 茶 餐 廳 老 闆 也 是
很 多 人 移 民 ， 他 們 對 中 國 感 到 沒 有 希 望 ， 那 一 批 有 能 力 的 人 、 一 些 知 識 分 子 等 都 移 民 到 澳
翼 的 。 還 有 一 些
hidden story
時 ， 學 生 會 給 警 察 報 的 人 數 是 五 千 人 ， 後 來 是 五 萬 多 人 ， 這 很 厲 害 。 這 遊 行 過 了 以 後 我
──
以 為 不 行 了 ， 結 果 到 六 月 三 日 後 ， 又 起 來 了 。 那 時 候 六 月 四 日 是 星 期 日 大 家 都 在 休 息 ，
──
間 ， 在 日 本 的 留 學 生 有 十 萬 人 出 來 遊 行 。 後 來 我 就 組 織 了 一 些 同 學 ， 做 了 一 個 小 的 民 運
──
。 吾 爾 開 希 他 們 逃 出 來 後 到 了 巴 黎 ， 成 立 了 ﹁ 民 陣 ﹂ ， 統 合 海 外 民 運 要 大 家 加 入 ， 我 們 沒
李 林 能 走 線 部 為 地 騷 李 林 一 因 洲 代 左 才 亂 作 括 景 情 他 注 確 會 地
reenactment
也 無 所 謂 ， 就 加 入 了 ， 做 了 日 本 的 分 部 ﹁ 民 陣 ﹂ 的 籌 委 。 進 去 之 後 就 覺 得 這 些 事 不 是 我 做
helper
把 選 舉 、 章 程 看 得 很 重 要 ， 這 當 然 重 要 ， 但 是 他 們 沒 有 搞 清 楚 一 點 就 是 ， 民 主 是 一 種 生
演 ︶ ， 我 和 盧 樂 謙 是 以 這 個 事 件 的 概 念 、 行 為 出 發 ， 而 不 是 以 意 識 形 態 或 理 論 去 要 求 居 民 要
──
你 參 與 了 ︽ 碧 街 事 變 ︾ 演 出 一 角 ， 怎 麼 看 這 齣 街 頭 劇 ？
度 、 生 活 的 狀 態 ， 而 不 是 一 個 ﹁ 制 度 ﹂ ， 民 主 制 度 只 是 其 中 一 個 部 分 。 後 來 我 就 離 開 了 ，
DVD
很 好 ， 這 很 在 地 。 就 在 我 們 身 邊 發 生 的 事 情 ， 我 們 居 然 不 知 道 。 而 且 這 件 事 非 常 合 理
每 年 六 四 還 是 做 作 品 ， 一 直 到 現 在 沒 有 中 斷 。
──
三 林 但 活 的 經 團 忽 們 行 京 嚴 了 這 三 林 繫 著 發 一 在 如 那 或 參 我 態 ， 驗 體 然 又 當 的 ， 五 麼 木 上 時 去 種 我 何 個 發 與 ︵
──
地 不 合 理 ， 那 些 人 的 出 現 、 整 個 新 聞 報 導 的 事 態 、 檔 案 在 何 處 ？ 人 被 抓 了 之 後 如 何 了 ？ 放 了
──
還 是 仍 關 著 ， 誰 都 不 知 道 ， 這 很 奇 怪 非 常 不 合 理 ， 但 是 ﹁ 非 常 合 理 ﹂ 。 我 相 信 這 種 不 合 理 是 存
──
在 的 。 前 幾 日 烏 魯 木 齊 暴 動 時 ， 我 的 朋 友 在 新 疆 藝 術 學 院 ， 他 們 說 七 點 半 時 在 市 區 有 暴 亂 ，
碧街。攝影—林欣怡
︵ 隱 藏 的 故 事 ︶ ， 茶 餐 廳 老 闆 可 以 頂 下 餐 廳 是 因 為 八 、 九 十 年
決 定 生 孩 子 ， 她 覺 得 要 生 孩 子 來 進 行 反 抗 。 她 的 兒 子 我 們 認 識 ， 在 英 國 讀 電 影 ， 也 是 比 較
， 我 問 她 有 沒 有 因 為 這 件 事 而 造 成 的 長 遠 影 響 ？ 她 的 回 答 讓 我 非 常 驚 訝 ， 她 說 因 為 六 四 她
為 員 工 ， 他 在 餐 廳 裡 放 了 一 個 捐 獻 箱 ， 讓 客 人 可 以 捐 錢 給 ︵ 六 四 ︶ 學 生 ； 老 闆 娘 則 記 得 騷
沒 有 目 睹 事 件 的 人 。 例 如 附 近 茶 餐 廳 的 老 闆 ， 當 時 他 在 茶 餐 廳 工 作 ， 還 沒 將 餐 廳 頂 下 來 ；
， 有 人 從 樓 上 丟 東 西 下 來 、 群 眾 一 起 叫 囂 之 類 的 。 我 們 收 集 了 大 約 三 十 個 這 類 的 口 述 ， 包
。 事 件 發 生 時 他 正 在 麻 將 館 工 作 ， 街 道 上 有 人 在 丟 東 西 ， 下 班 時 搭 巴 士 回 家 就 看 到 事 件 場
目 睹 的 經 過 ， 畫 面 、 聲 音 、 他 看 到 的 景 象 ， 以 及 他 對 這 件 事 的 看 法 ， 甚 至 是 非 常 個 人 的 事
碧 街 騷 亂 很 久 了 ； 甚 至 附 近 麻 將 館 的 經 理 ︵ 黑 社 會 ︶ 也 走 訪 了 ， 當 時 他 下 班 後 到 活 化 廳 口 述
定 究 竟 是 不 是 真 的 ， 也 沒 有 方 法 去 證 實 。 我 們 也 去 訪 問 了 朋 友 陳 景 輝 ︵ 社 運 人 士 ︶ ， 他 亦 關
的 人 說 ， 當 時 如 果 購 買 黑 社 會 的 黑 布 條 綁 在 手 臂 上 ， 騷 亂 時 就 不 會 被 挨 打 ， 這 部 分 我 們 不
隨 意 地 走 訪 一 些 人 如 水 果 販 、 果 欄 ︵ 水 果 批 發 市 場 ︶ 的 工 人 等 。 其 中 德 昌 里 一 個 曾 經 是 黑 社 0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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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年5月30日彌敦道上的政治標語。 攝影—林欣怡
最 不 能 言 喻 的 個 人 感 受 ， 也 交 錯 於 香 港 這 地 方 的 歷 史 轉 捩 點 ， 及 至 其 獨 特 的 文 化 身 分 。 藝 術 在 裡 面
六 四 其 實 像 是 一 個 處 於 傷 痛 、 正 義 、 權 力 、 情 感 等 等 眾 多 情 緒 與 價 值 的 交 集 之 間 ， 既 深 入 到
後 記 ： 在 搭 機 返 台 等 候 登 機 時 ， 收 到 阿 峰 一 封 關 於 當 日 討 論 的 信 件 ， 實 錄 於 後 ， 以 為 補 述 。
社 會 產 生 聯 繫 的 時 刻 ， 藝 術 是 最 個 人 的 ， 但 當 它 聯 繫 到 外 界 時 ， 也 是 最 政 治 的 。
個 藝 術 家 ， 我 想 的 便 是 藝 術 或 者 美 學 是 否 可 以 再 建 立 起 一 種 討 論 的 空 間 ， 那 才 是 藝 術 跟 生 活 、
運 動 失 敗 後 這 樣 的 主 張 正 在 崩 潰 ， 因 此 對 我 來 說 今 年 初 的 旺 角 騷 亂 其 實 是 某 種
。 作 為 一
事 ； 另 一 方 面 主 張 暴 力 跟 主 張 非 暴 力 抗 爭 的 兩 條 路 線 ， 在 ﹁ 雨 傘 運 動 ﹂ 裡 以 非 暴 力 路 線 為 主 ， 但
成 功 ， 這 是 有 原 因 的 。 粗 淺 來 說 ， 一 方 面 是 因 為 社 會 情 緒 ， ﹁ 雨 傘 運 動 ﹂ 過 後 大 家 更 不 相 信 很 多
其 實 ﹁ 本 土 民 主 前 線 ﹂ 在 今 年 年 初 之 前 也 在 旺 角 做 過 同 樣 的 事 情 ， 試 圖 進 行 騷 亂 但 卻 沒 有
們 有 沒 有 看 到 ？ 而 這 樣 的 能 量 又 能 朝 向 哪 裡 ？
為 香 港 很 大 的 一 個 反 對 黨 ， 我 們 是 否 當 時 就 朝 向 這 個 方 向 前 進 了 ？ 當 時 這 些 自 主 自 發 的 能 量 我
過 了 什 麼 ？ 如 果 支 聯 會 完 成 一 百 五 十 萬 人 的 大 遊 行 ， 如 果 支 聯 會 把 握 了 更 多 的 權 力 ， 民 主 派 成
很 長 的 時 間 ， 但 我 們 有 沒 有 預 備 好 去 做 ？ 這 跟 ︽ 碧 街 事 變 ︾ 街 頭 劇 有 關 ， 就 是 去 追 問 我 們 究 竟 錯
已 經 有 人 出 來 了 ， 但 為 什 麼 還 是 沒 有 改 變 ？ 是 歷 史 條 件 嗎 ？ 還 是 政 治 因 素 ？ 距 離 下 一 場 佔 領 有
由 表 達 ， 仍 舊 是 中 性 的 行 為 。 必 須 要 再 追 問 多 一 點 ， 更 清 楚 一 點 。 ﹁ 雨 傘 運 動 ﹂ 正 是 這 樣 的 問 題 ，
成 為 可 以 影 響 的 其 中 一 個 點 ？ 我 們 可 以 建 立 什 麼 ？ 建 立 的 同 時 是 不 是 在 抵 抗 什 麼 ？ 如 果 僅 是 自
織 、 社 會 組 織 等 在 小 販 被 抓 了 之 後 發 揮 了 影 響 力 。 因 此 重 點 是 我 們 在 這 些 網 絡 發 生 事 件 時 如 何
這 麼 簡 單 ， 而 是 社 會 是 一 個 網 絡 ， 政 治 權 力 亦 佈 滿 其 中 ， 而 他 們 的 能 量 能 反 過 來 包 覆 ， 民 間 組
社 會 改 變 從 來 不 是 一 觸 即 發 的 ， 問 題 並 不 是 一 個 小 販 受 到 打 壓 ， 然 後 有 人 很 勇 敢 地 去 聲 援
事 件 的 內 在 ︵ 回 音 ︶ ， 我 會 放 在 這 個 脈 絡 下 去 思 考 藝 術 的 位 置 。
係 的 工 具 、 方 法 或 表 達 方 式 。 關 於 內 化 ， ︽ 碧 街 事 變 ︾ 街 頭 劇 發 生 時 正 涉 及 到 參 與 者 每 個 人 對 這
我 們 是 否 可 以 在 一 個 很 多 元 、 去 中 心 化 的 狀 態 下 很 自 由 的 去 表 達 ？ 藝 術 與 美 學 則 是 建 立 這 種 關
發 言 權 ， 民 眾 自 身 表 達 的 權 利 正 一 步 步 地 收 縮 ， 從 公 共 媒 體 到 變 成 最 後 只 能 在 自 己 身 體 裡 面 談 。
﹁ 雨 傘 運 動 ﹂ 這 種 去 中 心 化 ， 或 者 是 否 要 衝 進 立 法 院 、 支 不 支 持 港 獨 這 些 情 況 是 政 治 把 握 了 主 要
港 這 個 政 治 脈 絡 下 ， 你 有 自 由 表 達 的 空 間 ， 與 外 界 連 結 建 立 關 係 ， 這 不 是 一 種 大 型 的 社 會 改 變 。
李 讓 治 內 說 三 林 推 生 因 李 齣 課 會 考 能 藉 突 同 目 府 他
藝 術 我 現 做 身 活 。 化 廳 也 是 在 思 考 這 些 問 題 。 先 不 去 談 藝 術 或 非 藝 術 、 非 學 或 非 美 學 的 問 題 ， 在 香
社 會 運 動 那 樣 具 體 的 發 生 一 些 作 用 ， 當 它 必 須 要 發 生 作 用 時 ， 就 是 政 治 有 問 題 的 時 候 ， 才 會
化 了 ， 成 為 我 的 癌 症 ， 我 怎 麼 把 它 拿 出 來 ？ 我 已 經 沒 辦 法 拿 出 來 。 ﹂ 藝 術 是 內 化 的 ， 它 不 像 政
： ﹁ 這 些 人 叫 我 們 不 要 去 悼 念 六 四 ， 我 不 知 道 要 說 什 麼 好 ， 算 他 對 。 但 這 件 事 對 我 來 說 已 經
藝 術 是 在 要 求 創 作 者 自 己 的 內 化 ， 例 如 我 們 將 要 進 行 的 六 四 漫 畫 展 ， 其 中 一 個 漫 畫 家
你 們 都 以 你 們 的 方 式 、 藝 術 手 段 回 應 了 這 些 事 件 ， 對 你 們 而 言 ， 藝 術 的 位 置 是 什 麼 ？
展 ？ ﹁ 錯 過 ﹂ 是 否 是 一 個 行 動 ， 意 味 著 我 們 心 態 上 、 思 考 上 還 沒 預 備 好 所 以 錯 過 了 ？
在 現 在 ， 我 們 會 怎 樣 反 應 ？ 八 九 年 的 碧 街 騷 亂 若 沒 有 發 生 ， 是 不 是 就 代 表 香 港 整 個 民 主 有 所
此 當 時 不 行 動 是 有 某 種 可 以 體 諒 的 理 由 ， 重 要 的 是 有 沒 有 從 過 去 歷 史 得 到 教 訓 ， 這 件 事 若 發
──
其 實 一 直 扮 演 重 要 角 色 ， 既 是 抒 發 情 感 的 出 口 ︵ 無 論 是 傷 痛 、 憤 怒 ︶ ， 也 是 讓 當 中 價 值 與 理 念 。 得 所 以
──
在 歷 史 中 流 傳 的 重 要 介 質 。 但 因 著 國 家 政 治 壓 抑 的 外 在 因 素 ， 這 些 實 踐 似 乎 將 繼 續 處 於 邊 緣
──
以 ， 悼 念 與 重 提 六 四 ， 其 實 也 是 說 ， 面 對 高 牆 的 每 個 人 ， 如 何 找 尋 一 個 位 置 去 反 抗 ？ 重 新 言 說 那 被
──
就 ﹁ 碧 街 事 變 ﹂ 這 事 ， 我 們 當 初 的 出 發 點 是 希 望 追 尋 背 後 的 ﹁ 真 相 ﹂ ， 然 而 這 事 後 來 倒 反 過 來 問
壓 抑 的 故 事 ？
symbol
我 們 ： ﹁ 香 港 人 究 竟 ﹃ 錯 過 ﹄ 了 什 麼 ？ ﹂ 那 場 因 騷 動 而 錯 過 的 行 動 ， 只 是 歷 史 的 其 中 一 個 點 ， 認 清
echo
﹁ 錯 過 ﹂ 什 麼 ， 其 實 就 是 辯 明 ， 我 們 能 把 握 我 抵 抗 的 是 什 麼 ？ 其 意 義 為 何 ？
左｜準備中的《來往廣場的單車》活動。攝影—林欣怡 右｜2016年《來往廣場的單車》活動。攝影—張才生；圖片提供—李俊峰
李俊峰於碧街說明街頭劇始末。攝影—林欣怡
我 有 一 個 不 同 的 看 法 。 當 時 的 香 港 人 是 第 一 次 參 與 大 型 的 運 動 ， 沒 有 什 麼 社 運 的 經 驗 ，
戲 讓 我 想 到 這 些 事 。
上 街 遊 行 ， 但 因 為 某 組 織 宣 布 取 消 ， 行 動 就 取 消 了 。 這 不 是 他 的 問 題 ， 是 你 的 問 題 。 正 是 這
， 他 必 須 下 這 個 決 定 。 問 題 是 香 港 市 民 是 一 個 主 體 ， 已 經 被 激 怒 了 ， 準 備 好 罷 市 、 罷 工 、 罷
這 些 事 ， 我 們 ﹁ 錯 失 ﹂ 了 什 麼 ？ 司 徒 華 當 時 做 了 那 樣 的 決 定 可 能 是 保 護 自 己 ， 可 能 是 保 護 支 聯
。 你 看 香 港 市 民 這 麼 乖 ， 八 九 年 說 不 上 街 就 不 上 街 了 。 所 以 碧 街 這 齣 戲 在 排 的 時 候 我 就 在 思
口 ︶ 。 因 此 年 初 發 生 的 旺 角 騷 亂 與 八 九 年 的 碧 街 事 件 ， 我 認 為 是 別 動 隊 操 作 的 ， 香 港 市 民 不 可
然 把 市 民 都 攔 住 ， 做 了 一 些 搶 劫 行 動 ， 這 叫 做 ﹁ 別 動 隊 ﹂ ︵ 特 別 行 動 隊 ， 擾 亂 人 心 作 為 鎮 壓 的
一 個 牌 子 ， 服 裝 相 似 ， 拿 的 鐵 棍 是 統 一 新 的 ， 一 看 就 是 訓 練 有 素 ， 有 指 揮 者 、 有 斷 後 的 人 ，
擊 的 情 況 是 ， 他 住 的 地 方 外 牆 發 生 打 劫 ， 可 以 很 清 晰 地 看 到 對 街 有 些 車 子 停 下 來 ， 車 子 都 是
︶ 大 院 。 但 是 鎮 壓 是 晚 上 十 點 開 始 ， 武 警 給 了 一 大 段 時 間 給 所 謂 的 ﹁ 暴 徒 ﹂ 去 打 、 砸 、 搶 。 他
在 八 點 前 後 時 看 到 黑 煙 ， 過 一 會 兒 他 聽 朋 友 說 有 大 批 的 武 警 部 隊 的 軍 車 進 入 自 治 區 ︵ 新 疆 的 政 028
A│C│T n o . ── 6 7 029
5/31 1989 2016
【下排圖】右｜現今美荷樓。左二｜現今石硤尾邨。攝影—林欣怡
開 信 ︵ 日 期 分 別 為 年 月 日 與 年 月 日 ︶ ， 以 及 片 方 對 公 開 信 的 說
︶ 中 有 公 開 的 檢 索 說 明 ， 其 中 亦 包 括 柴 玲 、 封 從 德 致 紀 錄 片 製 導 的 公
索 此 訪 談 的 完 整 內 容 。 這 些 爭 議 片 段 ， 在 ︽ 天 安 門 ︾ 紀 錄 片 網 站 ︵
爭 議 性 的 錄 影 片 段 ︵ 年 月
︶ 紀 錄 片 ， 當 影 片 播 至 柴 玲 接 受 美 國 記 者 金 培 力 ︵
日 ︶ 時 ， 重 複 倒 帶 幾 次 後 我 暫 停 影 片 ， 開 始 ︶ 搜 具
︵
︶ 製 片 長 達 三 小 時 的 ︽ 天 安 門 ︾ ︵
在 離 開 的 前 一 晚 ， 我 在 旅 館 看 著 由 高 登 ︵
︶ 導 演 、 卡 瑪
位 置 ： 美 荷 樓 ． 石 硤 尾 邨 座 ︵
︶
結 與 行 動 的 可 能 性 又 可 以 是 什 麼 ？
第 四 幕 ─ 不 是 要 一 個 答 案
李 俊 峰 ， 二
○
明 回 應 。 針 對 片 方 多 年 來 的 不 做 修 改 ， 封 從 德 持 續 地 發 表 一 些 文 章 提 出 關 於
──
︽ 天 安 門 ︾ 紀 錄 片 中 因 蒙 太 奇 剪 輯 而 造 成 的 ﹁ 敘 事 ﹂ 、 ﹁ 用 詞 語 翻 譯 ﹂ 、 ﹁ 轉 述 與
2016.05.31
自 述 ﹂ 、 ﹁ 形 象 塑 造 ﹂ 等 背 離 歷 史 真 實 ︶ 與 中 時 。 序 的 問 題 ， 這 些 文 章 檔 案 等 皆 收 錄 於
41
因 為 蒙 太 奇 ， 某 些 感 知 被 遮 蔽 了 ， 事 件 本 身 不 斷 地 質 疑 威 脅 著 它 的 副
﹁ 六 四 檔 案 ﹂ 網 站 ︵
The Gate of Heavenly Peace,
本 ， 正 是 因 為 事 件 對 副 本 的 扣 問 ， 這 些 紀 錄 片 之 外 的 檔 案 不 斷 地 運 動 繁 生
Richard Gordon
著 。 記 錄 影 像 背 負 著 某 種 原 罪 ， 某 種 因 介 質 不 同 就 不 再 是 事 件 本 身 的 原 罪 ，
Philip Cunningham
即 便 鏡 頭 在 現 場 ， 證 人 在 現 場 ， 但 ﹁ 敘 事 結 構 ﹂ 一 旦 進 入 ， 便 朝 著 諸 種 相 異
Carma Hinton
的 場 景 敞 開 對 質 。 我 們 是 否 可 以 說 ， 場 外 調 度 試 圖 運 動 的 所 在 ， 便 是 事 件
1995
與 副 本 之 間 的 那 個 ﹁ 距 離 ﹂ ， 透 過 對 ﹁ 距 離 ﹂ 不 斷 的 去 蔽 、 再 行 走 、 再 觀 看 、
1989 5 28
學
再 發 生 ， 同 時 調 度 可 述 者 、 可 見 者 來 消 除 我 們 對 事 件 ﹁ 被 動 地 觀 看 ﹂ 的 位
http://www.
︶ 中 論 及 ， ﹁ 戲 劇 是 一 種 共 同 ︶ 在 體 ︿ ︵ 被 解 放 的 觀 ︶ 眾 的 ﹀ 美 ︵
置 ， 將 我 們 從 固 定 意 識 中 驅 逐 ， 至 少 可 以 從 某 種 形 象 塑 造 的 官 方 歷 史 中 自
tsquare.tv/
我 驅 趕 至 他 者 敘 事 中 。 洪 席 耶 ︵
2009 6 15
經 由 你 們 。 ﹂ 的 刺 耳
構 間 構 ︹ 的 造 一 形 ︺ 種 式 轉 變 方 人 式 即 類 ， 共 經 作 同 驗 為 體 的 一 的 感 系 感 知 列 知 形 生 構 式 活 造 。 姿 ： ﹂ ︵ 勢 共 和 同 態 體 度 作 ， 為 它 佔 們 領 早 ︶ 於 ︵ 從 尋 任 找 何 詞 政 語 治 ︶ 的 形 時 肉 式 間 身 和 和 開 機 空
2009 5 28
始 ， 歷 史 事 件 中 的 新 魂 舊 鬼 共 時 發 出 ﹁ 我 們 要 活 起 來
http://64memo.com/
聲 響 ， 舞 台 語 言 的 調 度 、 戲 劇 與 現 實 的 疊 合 、 日 常 碎 裂 空 間 的 佔 奪 、 重 複
The
離 港 這 一 日 我 重 回 石 硤 尾 ， 根 據 歷 史 照 片 中 的 景 象 ， 拍 攝 已 改 建 為 青 年
體 重 行 演 動 事 能 件 成 的 轉 自 譯 我 為 陳 一 述 個 陳 ， 述 詞 一 語 個 道 故 成 事 肉 的 身 簡 ， 單 要 這 求 場 ： 場 它 外 種 調 劇 度 本 或 的 許 寫 只 就 是 。 讓 我 的 身
Jacques Rancière
旅 社 的 美 荷 樓 。 接 著 回 到 旅 館 ， 請 旅 館 老 闆 談 談 八 九 年 離 這 不 遠 處 的 碧 街
community
與 六 四 事 件 ， ﹁ 這 個 我 不 能 幫 妳 ， 這 關 於 政 治 ， 太 敏 感 了 。 ﹂ 停 頓 了 一 會 兒 ，
Emancipated Spectator
他 接 著 說 ： ﹁ 政 府 沒 有 錯 ， 學 生 太 胡 鬧 了 。 他 們 說 要 ﹃ 對 話 ﹄ ， ﹃ 對 話 ﹄ 什
occupying
麼 ？ ﹂ 聽 著 這 段 預 料 中 的 話 ， 我 關 掉 攝 影 機 ， 轉 身 下 樓 往 巴 士 站 前 進 。 關 於
Rancière, 2009:6
這 七 十 二 小 時 的 一 切 ， 政 治 如 何 正 確 ？ 影 像 如 何 得 雪 ？ 我 沒 有 答 案 。 來 香
—
港 本 來 就 不 是 要 一 個 答 案 。
【上排圖】右｜1953年石硤尾大火。中｜警方防暴隊在石硤尾區 與群眾對峙，H座美荷樓。左｜防暴隊於旺角一帶驅散群眾。 圖片來源—維基百科
一 六 年 五 月 三 十 日
眾 由 下 而 上 ， 多 元 卻 紛 異 的 處 境 下 ， 基 於 平 等 溝 通 ， 聆 聽 差 異 ， 走 在 一 起 連
生 失 望 與 質 疑 ， 那 否 定 和 解 構 以 外 ， 過 去 的 故 事 卻 留 下 我 們 一 個 問 題 ： 從 民
結 ， 而 這 在 今 天 的 時 空 ， 很 多 人 開 始 對 那 些 ﹁ 傳 統 ﹂ 的 代 言 體 制 ︵ 如 支 聯 會 ︶ 產
望 的 回 出 溯 口 碧 。 街 ， 同 時 我 們 也 追 溯 到 當 年 的 香 港 人 一 片 自 主 、 自 發 的 行 動 、 連
或 是 日 常 生 活 裡 的 種 種 不 妥 協 ？ 不 同 於 沈 鬱 於 傷 痛 ， 我 們 想 在 這 計 畫 找 到 希
圖 像 ？ 是 二 十 五 年 後 ﹁ 雨 傘 運 動 ﹂ 裡 的 追 求 ？ 還 是 在 街 上 向 這 政 權 丟 石 頭 ？ 又
只 僵 化 地 每 年 在 晚 會 上 點 點 燭 光 ？ 八 九 民 運 若 指 向 一 個 理 想 ， 那 其 實 是 什 麼
些 根 本 價 值 與 想 法 上 的 改 變 ？ 悼 念 、 重 提 的 過 程 ， 其 實 又 在 建 立 什 麼 ？ 還 是
它 或 那 以 麼 另 ﹁ 一 反 面 抗 目 ﹂ 再 是 臨 否 到 仍 然 。 我 們 可 身 能 邊 ？ ， 應 或 如 是 何 警 實 權 踐 的 ？ 擴 是 張 遊 、 行 財 示 團 威 的 ？ 收 還 地 是 、 我 無 們 可 需 抵 要 一 擋 的 官 商 勾 結 大 白 象 工 程
這 種 來 自 國 家 體 制 的 暴 力 與 不 義 ， 其 實 不 會 因 一 次 半 次 的 行 動 而 被 消 滅 ， 030
A│C│T n o . ── 6 7 031
Ginsburg
screen memory
—
—
Nanook of the North
1995
38
1994
1994 9
1994
Faye D.
déplacemeut
[1901] 1965:248
1998
1988 12 月 ，
condensation
36
2006
1995 111
年
RustomBharucha. “Letter to the Dead.” Theater.Vol.21 no.1 and 2 (1990): 6-9.
───
去 過 A1
○ ○
ACT
廣 東 道 、 油 麻 地 地 鐵 站
碧 波 押 出 發 ， 演 出 者 帶 領 着 觀 眾 途
變
──
○
一 四 年 五 月 三 十 一 日 與 六 月 七 日 ， 香 港 一 六 年 六 月 七 日 ， 經 歷 了 ﹁ 雨 傘 運 動 ﹂ 之 與 後 二 ， 活 一 化 四 廳 年 易 的 手 版 為 本 碧 相 波 比 押 ， ， ︽ 演 碧 出 街 的 事 路 變 線 ︾ 一 再 致 度 相 重 同 演 ， 。
二
地 街 頭 重 演 這 一 件 歷 史 事 件 。
劇 ﹂ ︽ 碧 街 事 變 ︾ 則 於 碧 街 騷 亂 二 十 六 年 後 ， 在 油 麻
香 港 人 錯 過 了 為 六 四 做 一 件 事 的 機 會 。 至 於 ﹁ 行 動
分 子 是 由 中 共 派 來 ， 目 的 是 煞 停 這 一 場 大 遊 行 ， 令
人 上 街 的 大 型 悼 念 活 動 。 後 來 有 人 指 出 ， 這 批 滋 事
民 罷 工 、 罷 課 與 罷 市 ︵ 三 罷 ︶ ， 預 計 有 一 百 五 十 萬
支 援 愛 國 民 主 運 動 聯 合 會 ︶ 卻 因 此 叫 停 了 原 定 為 全
然 這 一 場 騷 亂 很 快 平 息 ， 但 ﹁ 支 聯 會 ﹂ ︵ 香 港 市 民
等 。 結 果 警 方 大 舉 出 動 ， 並 拘 捕 多 名 滋 事 分 子 。 雖
一 段 聚 集 ， 其 後 發 生 騷 亂 ， 有 人 擲 物 、 焚 燒 汽 車 等
一 場 騷 亂 。 當 時 有 一 批 示 威 者 於 九 龍 彌 敦 道 近 碧 街
日 凌 晨 ， 六 四 天 安 門 屠 殺 後 的 數 天 ， 油 麻 地 發 生 的
變 ︾ 。 所 謂 ﹁ 碧 街 事 變 ﹂ ， 乃 指 一 九 八 九 年 六 月 七
活 化 廳 首 次 演 出 了 ﹁ 六 四 滾 動 街 頭 劇 場 ﹂ ︽ 碧 街 事
二
─ 引 子
小 西
專 題 企 畫
都 是 由 活 化 廳
》
Revisiting the Past, Prefiguring the Future: On Pitt Street Riot-Rolling Theatre of Tiananmen Massacre
2014年活化廳《碧街事變》活動照片。圖片提供—李俊峰
國 立 臺 南 藝 術 大 學 材 質 創 作 與 設 計 系 助 理 教 授 、 ︽ 藝 術 觀 點 文
林 欣 怡
事
︾ 主 編
Robert Brustein and Pirandello Luigi. Six characters in search of an author (Plays for Performance). Chicago: Ivan R. Dee, 1998.
Jacques Rancière. The flesh of words: the politics of writing. Calif: Stanford University Press, 20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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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 月 。
1991 期 。 ，
鍾 喬 ， ︽ 簡 國 賢 ︾ ， 台 北 ： 文 建 會 ， 鍾 喬 ， ︽ 腳 蹤 ︾ ， 台 北 ： 行 政 院 新 聞 局 。 ， 鍾 喬 ， ︽ 戲 中 壁 ︾ ， 台 北 ： 遠 流 ， 藍 博 洲 ， ︽ 幌 馬 車 之 歌 ︾ ， 台 北 ： 時 報 文 化 ， 藍 博 洲 ， ︿ 關 於 ︽ 壁 ︾ 的 出 土 ﹀ ， ︽ 聯 合 文 學 ︾ 第
經 咸 美 頓 街 、 新 填 地 街
未 碧來 街 ，
█《
︶ 的 過 程 ， ﹁ 重 要 的 東 西 在 記 憶 中 被 看 似 不 重 要 的 東 西 所 取 代 ﹂ ︵ ︶ 紀 錄 片 的 討 論 中 ， 金 斯 伯 格 進 一 步 將 銀 幕 記 憶 推 演 為 用 電 影 、
︶ 。 在 關 ︶ 和 於 凝
︻ 註 釋 ︼
一 、 銀 幕 ︶ 記 所 憶 倡 ︵ 議 的 為 主 ， 根 ︶ 據 在 原 本 文 文 描 中 述 以 ， 第 佛 三 洛 幕 伊 ﹁ 德 被 所 遮 言 蔽 的 的 ﹁ 底 銀 片 幕 ﹂ 記 中 憶 闡 ﹂ 述 透 的 過 人 置 類 換 學 ／ 家 移 金 置 斯 ︵ 伯 格 ︵ 縮 ︵ 一 九 二 二 年 ︽ 北 方 的 那 努 克 ︾ ︵ 錄 像 和 電 視 等 媒 介 重 述 故 事 ， 建 構 新 的 美 學 結 構 的 方 法 。 ︻ 參 考 書 目 ︼
鍾 鍾 莫 皮 喬 頁 喬 昭 蘭 ， 德 ︽ 。 ， ︿ 如 婁 亞 先 、 著 洲 行 林 ， 的 代 寶 羅 吶 攝 元 編 喊 影 著 博 家 ， ． 民 ︽ 布 張 民 魯 眾 才 眾 斯 劇 ﹀ 劇 丁 場 改 ， ︾ ︽ 場 編 ， 人 與 ， 台 間 草 陳 北 ︾ 根 玲 。 ： 雜 民 書 誌 主 玲 。 林 第 ︾ 譯 ， ， ， ︽ 期 台 六 ﹁ 北 個 。 人 ： 尋 間 唐 找 ： 山 作 七 ， 者 十 的 師 劇 的 。 中 台 人 灣 ︾ 兵 ， ﹂ 台 專 北 題 ： ， 臺 台 灣 北 商 ： 務 人 ， 間 ， 。
出 口 ︵ 碧 街 ︶ 、 彌 敦 道 等 各 個 演 區 ， 並 以 廣 東 道
關 預重 於 演演
032
A│C│T n o . ── 6 7 033
─ ︽
︾
：
扣 連 空 間 與 記 憶
註 五 ︼
因 此 ， 這 也 解 釋 了
台 。 而 對 於 他 們 來 說 ， 這 同 時 是 一 個 香 港 人 曾 經
是 這 一 場 浩 大 民 主 運 動 中 僅 次 於 北 京 的 歷 史 舞
現 香 港 跟 八 九 六 四 曾 有 過 的 緊 密 連 繫 ， 香 港 曾 經
八 九 六 四 ﹁ 似 有 還 無 ﹂ 的 童 年 記 憶 時 ， 竟 赫 然 發
的 互 相 參 照 ， 倒 不 如 說 是 ﹁ 八 十 後 ﹂ 在 回 溯 有 關
化 祭 ﹂ 的 出 發 點 與 其 說 是 異 時 空 青 年 文 化 與 精 神
的 精 神 ， 並 連 繫 到 當 下 的 狀 態 。 ︻ 註 四 ︼
然 而 ， ﹁ 文
的 表 態 政 治 不 同 ， ﹁ 文 化 祭 ﹂ 更 強 調 的 是 理 想 主 義
能 性 。 李 俊 峰 強 調 ， 跟 支 聯 會 要 求 ﹁ 平 反 六 四 ﹂
與 ， 為 他 們 提 供 平 台 ， 打 開 深 化 認 識 六 四 的 可
電 影 放 映 會 等 ， 鼓 勵 同 代 人 以 及 更 年 輕 一 代 的 參
術 展 覽 、 街 頭 藝 術 行 動 、 音 樂 會 、 野 餐 讀 書 會 和
基 於 以 上 的 出 發 點 ， ﹁ 文 化 祭 ﹂ 透 過 舉 辦 藝
義 相 。 若 ︻ 註 ， 三 兩 ︼ 地 兩 代 的 年 青 人 的 經 驗 便 有 了 對 照 的 意
我 們 看 到 更 多 的 ， 是 一 場 巨 大 運 動 的 ﹁ 後 遺 ﹂ ， 而 非 錯
一 四 年 的 ﹁ 雨 傘 運 動 ﹂ 以 及 二 一 六 年 的 ﹁ 魚 蛋 革 命 ﹂ ，
掀 起 的 ﹁ 蘇 東 坡 革 命 ﹂ 與 孟 加 拉 反 獨 裁 統 治 運 動 ， 還 是 二
國 際 政 治 運 動 以 及 香 港 當 下 的 連 結 ： 無 論 是 八 九 六 四 所
﹁ 雨 傘 運 動 ﹂ 之 後 ， 我 們 看 到 更 多 的 ， 是 八 九 六 四 與 當 時
的 女 同 學 表 白 的 機 會 。 至 於 二 一 六 年 的 版 本 ， 經 歷 了
於 當 年 的 青 年 男 ， 則 因 為 國 難 當 前 而 錯 過 了 跟 一 位 心 愛
卻 因 為 支 聯 會 叫 停 六 月 七 日 的 三 罷 而 ﹁ 壯 志 未 酬 ﹂ ； 至
同 學 在 學 校 天 台 垂 吊 下 了 寫 有 ﹁ 痛 心 疾 首 ﹂ 的 直 幡 ， 最 後
行 ； 微 觀 地 看 ， 八 九 年 還 是 中 學 生 的 中 年 男 雖 然 當 年 跟
港 人 固 然 因 為 油 麻 地 騷 亂 ， 錯 過 了 一 場 大 型 悼 念 六 四 遊
年 男 的 故 事 ， 主 題 都 與 ﹁ 錯 失 ﹂ 有 關 ： 當 年 一 百 五 十 萬
在 二 ○
來 往 廣 場 的 單 車
錯 失 了 的 重 大 歷 史 機 遇 。 ︻
○
翌 年 ， 李 俊 峰 與 友 人 創 辦 了 社 區 藝 術 空 間 活
當 事 往 李 下 變 廣 俊 。 ︾ 場 峰 為 的 與 什 單 鍾 麼 車 惠 會 ︾ 恩 選 ︵ 於 擇 翌 以 ﹁ ︶ 年 重 以 共 演 及 同 過 二 策 劃 去 ﹂ 一 的 的 四 藝 方 年 術 式 的 行 來 ︽ 動 連 碧 ︽ 繫 街 來
○
化 廳 。 承 接 ﹁ 文 化 祭 ﹂ 的 精 神 ， 活 化 廳 從 收 集 社
○
區 歷 史 的 角 度 出 現 ， 策 劃 了 以 ﹁ 六 四 ﹂ 為 主 題 的
○
﹁ 六 十 四 件 事 ﹂ ， 其 中 活 動 包 括 展 覽 、 放 映 、 行 為
2010
李 俊 峰 解 釋 ， 策 劃 ︽ 來 往 廣 場 的 單 車 ︾ 是 希
藝 術 及 藝 術 行 動 ︽ 來 往 廣 場 的 單 車 ︾ 。
一 四 年 的 版 本 中 ， 無 論 是 青 年 男 、 伯 伯 與 中
的 狀 態 與 主 題 卻 不 大 相 同 。
休 憩 公 園 作 結 。 同 樣 的 空 間 與 路 線 ， ︽ 碧 街 事 變 ︾ 所 呈 現
翻攝自2015年活化廳的《來往廣場的單車》活動， 上｜活動手冊圖片，左｜活動地圖。
活化廳《來往廣場的單車》活動， 上｜2015年活動紀錄照片， 左｜2011年活動紀錄照片。 圖片提供—李俊峰
便 與 一 眾 友 人 發 起 了 前 往 尖 沙 咀 文 化 中 心 廣 場
一 九 九 九 年 ， 六 四 十 周 年 ， 香 港 藝 術 家 梁 寶 山
非 完 全 侷 限 在 八 九 六 四 前 後 發 生 的 事 件 。
然 而 ， 跟 六 四 相 關 的 本 土 歷 史 記 憶 ， 並
京 ︶ 的 主 體 呼 召 ， 也 有 本 土 歷 史 記 憶 之 重 演 。
︽ 來 往 廣 場 的 單 車 ︾ 既 有 異 時 空 ︵ 八 九 六 四
後 發 生 騷 亂 的 油 麻 地 碧 街 一 帶 。 ︻ 註 八 ︼
換 言 之 北 ，
段 正 是 ︽ 碧 街 事 變 ︾ 的 主 要 演 區 ， 即 當 年 六 四
相 關 的 隱 藏 的 社 區 歷 史 ， 而 其 中 一 個 重 要 的 地
過 行 動 路 線 途 經 的 地 區 ， 重 新 挖 掘 一 些 與 六 四
生 當 天 的 心 情 ， 跟 過 去 連 結 。 另 一 方 面 ， 則 透
穿 過 城 市 的 景 觀 ， 一 方 面 希 望 讓 參 與 者 體 會 學
擇 在 六 月 四 日 ， 在 香 港 重 演 一 幕 學 生 騎 著 單 車
分 散 ， 也 是 集 合 。 ﹂ ︻ 註 七 ︼
但 更 重 要 的 是 ， 他 們 選
代 表 個 體 ， 代 表 青 春 、 輕 盈 、 自 主 ， 他 們 既 是
至 後 來 軍 隊 進 城 ， 學 生 騎 單 車 運 送 傷 者 ， 單 車
中 ， 學 生 騎 著 自 行 車 穿 梭 廣 場 ， 互 通 消 息 ， 及
用 的 六 四 符 號 。 因 為 ﹁ 從 六 四 零 零 碎 碎 的 片 段
︽ 來 往 廣 場 的 單 車 ︾ 採 用 了 單 車 這 個 較 少 被 挪
六 ︼
相 對 於 坦 克 、 軍 人 、 血 等 比 較 消 極 的 符 號 ，
望 在 社 區 中 重 現 港 人 的 一 些 六 四 記 憶 片 段 。 ︻ 註
祭 ﹂ 時 ， ﹁ 八 十 後 ﹂ 大 概 與 當 年 北 京 學 生 的 年 紀
出 了 傳 承 與 交 接 的 迫 切 感 。 此 外 ， 主 辦 ﹁ 文 化
象 相 當 模 糊 。 但 正 因 為 這 種 模 糊 性 ， 為 他 們 帶
們 即 使 最 大 年 紀 的 ， 也 只 有 九 歲 ， 對 六 四 的 印
世 代 際 經 驗 的 分 界 。 由 於 八 九 六 四 的 時 候 ， 他
﹁ 文 化 祭 ﹂ 以 ﹁ 八 十 後 ﹂ ︵ 八 十 年 代 出 生 ︶ 劃 出
會 上 的 不 公 義 而 發 聲 的 精 神 。 ﹂ ︻ 註 二 ︼
顧 名 思 義 ，
而 是 強 調 廿 年 前 北 京 學 生 對 民 主 的 追 求 ， 為 社
力 的 狀 態 ， 我 們 希 望 六 四 不 再 是 包 袱 和 傷 疤 ，
是 對 應 一 種 長 久 以 來 就 悼 念 六 四 的 一 種 消 極 無
正 如 李 俊 峰 自 己 所 言 ， ﹁ 文 化 祭 最 大 的 出 發 點 ，
八 十 後 六 四 文 化 祭 ﹂ ︵ 以 下 簡 稱 ﹁ 文 化 祭 ﹂ ︶ 。
二 十 周 年 李 俊 峰 與 一 眾 友 人 籌 組 的 ﹁
這 樣 的 行 動 劇 ， 自 然 得 回 到 二
九 年 六 四 ： 的
然 而 ， 要 理 解 為 什 麼 會 出 現 ︽ 碧 街 事 變 ︾
為 六 四 尋 找 本 土 的 根 源
─ ﹁
： 八 十 後 六 四 文 化 祭 ﹂ ：
︶ 為 什 麼 要 在 二
○
的 雕 塑 ︽ 翱 翔 的 法 國 人 ︾ 前 獻 花 的 行 動 。 根 據
過 了 ﹂ ， ︽ 碧 街 事 變 ︾ 中 同 樣 的 ﹁ 行 動 流 程 ﹂ ︵
repertoire
當 時 一 則 在 藝 術 圈 中 廣 泛 流 傳 、 已 無 法 證 實 的
○○
︶ 為 了 紀
流 言 ， ︽ 翱 翔 的 法 國 人 ︾ 原 名 應 為 ︽ 自 由 戰 士 ︾ ，
P-at-riot
是 法 國 藝 術 家 愷 撒 ︵
P-at-riot
念 六 四 死 難 者 而 創 作 的 作 品 ， 後 來 因 為 政 治 上
—
敏 感 ， 當 時 的 港 英 殖 民 政 府 將 該 雕 塑 易 名 為
César Baldaccini
︽ 翱 翔 的 法 國 人 ︾ 。 雖 然 香 港 是 中 國 境 內 唯 一 能
一 六 年 的 時 空 再 度 重 演 ？ 或 者 ， 換 一 個 方 式 問 ， 將 歷 史 事 件 劇 場 化 的 意
了 天 人 。 ， 錯 ﹂ ︻ 我 失 註 一 忍 了 ︼ 既 不 的 然 住 一 香 落 場 港 淚 大 人 。 型 在 因 運 ﹁ 為 動 雨 這 ， 傘 一 今 運 次 天 動 ， 竟 ﹂ 香 重 終 港 於 人 現 ﹁ 把 在 把 握 彌 握 了 敦 了 自 道 自 己 的 己 的 街 的 命 頭 命 運 ， 運 ， 在 ， 沒 九 沒 有 二 有 錯 八 錯 過 當
生 三 個 月 後 ， ﹃ 雨 傘 革 命 ﹄ 就 在 香 港 發 生 ， 沒 想 到 ， 二 十 五 年 前 香 港
二
失 。
○
義 到 底 是 什 麼 ？
一 四 年 版 本 的 策 畫 之 一 李 俊 峰 曾 說 ： ﹁ ﹃ 碧 街 事 變 ﹄ 街 頭 劇 發
034
A│C│T n o . ── 6 7 035
───
文
○
○
2012
的
─ 重 演 過 去 ， 預 演 未 來
維 園 ︵ 支 聯 會 六 四 悼 念 集 會 場 地 ︶ 為 終 點 。
變 ︾ ︾ ， 活 化 廳 ． 街 坊 會 ， 年 ， 頁 。
6.7.89
一 、 李 俊 峰 ， ︿ 過 去 是 今 天 也 是 明 天 ﹀ ， ︽ 重 溯
─
ACT
行 動 紀 錄
革 命 尚 未 成 功 ， 同 志 還 需 努 力 ！ ！ ！
2011 64
往 廣 場 的 單 車 ︾ 的 單 車 車 隊 由 活 化 廳 出 發 ， 途 經 油 麻 地 騷 亂 地 點 ， 下 一
公 共 空 間 的 意 義 ， 成 為 本 土 六 四 記 憶 的 重 要 民 間 地 標 。 ︻ 事 實 上 ， ︽ 來
才 開 始 廣 泛 使 用 的 字 眼 ︶ ︽ 翱 翔 的 法 國 人 ︾ ， 則 有 效 地 轉 化 了 該 座 雕 塑 在
未 來 ， 創 造 另 類 生 活 與 政 治 實 踐 的 可 能 性 。
將 過 去 跟 當 下 連 結 ， 更 有 機 會 回 到 社 區 ， 預 演 ︵
在 感 受 與 經 驗 。 有 趣 的 是 ， 通 過 重 演 過 去 ， ︽ 碧 街 事 變 ︾ 不 單 讓 參 與 者
還 是 ︽ 碧 街 事 變 ︾ ， 都 強 調 參 與 者 的 自 主 與 自 發 ， 透 過 行 動 所 創 造 的 內
Prefiguring
47
六 四 滾 動 街 頭 劇 場 ︽ 碧 街 事
︻ 註 釋 ︼
站 正 是 往 文 化 中 心 向 ︽ 自 由 戰 士 ︾ 獻 花 ， 然 後 才 乘 船 渡 海 ， 再 從 灣 仔 往
︶ 活 生 生 的
註 九 ︼
久 場 所 ， 而 透 過 ﹁ 騎 劫 ﹂ ︵ 這 是 自 二 ○○
事 變 ︾ 會 以 ﹁ 錯 過 ﹂ 為 主 題 。 當 然 ， 由 二
○○
2010
五 四 三 二 、 、 、 、 二 同 同 李 註 註 俊 二 二 峰 九 ， ， ， 年 頁 頁 ︿ 我 六 月 。 。 和 八 一 十 日 後 ， 的 香 ﹁ 港 六 獨 四 立 ﹂ 媒 二 體 三 網 事 曾 ﹀ 經 ， ︽ 舉 藝 辦 術 ﹁ 觀 被 點 禁 掉 的 ︾ 一 第 代 ： 期 八 ， 九 六 四 年 與 ， 世 頁 代 交 。 替 ﹂
夕 ， 香 港 經 歷 了 反 高 鐵 ︵
依 照 以 上 ︶ 的 等 發 多 展 場 脈 大 絡 型 ， 抗 我 爭 ︶ 們 運 、 便 動 菜 不 ， 園 難 加 村 理 ︵ 上 解 中 為 九 港 什 矛 ︶ 年 麼 、 到 盾 二 加 反 二 國 劇 一 ， 教 ︵ 一 四 四 版 佔 年 的 中 運 ︶ 六 ︽ 動 、 四 碧 如 港 前 街
21
。 筆 者 認 為 ， 這 一 座 談 會 可 算 是 近 年 香 港 社 會 年 運 月 動 的 日 ，
座 談 會 ， 不 少 與 會 的 八 十 後 聽 眾 便 提 及 過 不 少 這 類 ﹁ 似 有 還 無 ﹂ 的 六 四 童 年 記 憶 ， 見 阿 藹 ，
視 運 動 ︵
2015
︿ 被 禁 掉 的 一 代 ： 八 九 六 四 與 世 代 交 替 ︵ 討 論 速 記 ︶ ﹀ ， ﹁ 香 港 獨 立 媒 體 網 ﹂ ，
64
日 ，
分 水 嶺 。 同 年 十 一 月 ， 香 港 便 發 生 了 反 高 鐵 運 動 ， 當 晚 座 談 會 不 少 與 會 聽 眾 後 來 都 成 為 了
65
年 月
反 高 鐵 運 動 的 積 。 。 。 極 參 與 者 。
○○
筆 名 小 西 ， 詩 人 、 藝 評 人 以 及 文 化 評 論 人 ， 現 為 香 港 中 文 大 學 通 識 教 育 基 礎 課 程
六 、 同 註 二 ， 頁
2009 6 3
講 師 。 曾 任 ﹁ 獨 立 媒 體 ﹂ 創 會 成 員 及 編 輯 ， 現 為 國 際 演 藝 評 論 家 協 會 ︵ 香 港 分 會 ︶
七 、 同 註 二 ， 頁
http://www.inmediahk.net/node/1003412
董 事 、 社 群 藝 術 團 體 ﹁ 全 人 藝 動 ﹂ 副 主 席 及 發 起 人 之 一 ， 以 及 ﹁ 正 念 文 化 ﹂ 與 ﹁ 四
八 、 同 註 二 ， 頁
67
圍 講 古 ﹂ 核 心 成 員 與 發 起 人 之 一
2011 5 31
到
西
九 、 詳 情 見 梁 寶 山 ， ︿ ﹁ 六 。 四 獻 花 ﹂ 活 動 的 自 我 考 掘 ﹀ ， ﹁ 香 港 獨 立 媒 體 網 ﹂ ，
67
返
擊山
小
67
．
文 鄉 回 入化 的 到 徑行 進里 動 從
█
來 延 伸 ﹁ 表 演 ﹂ 之 外 的 ﹁ 行 動 ﹂ ， 有 其 特 殊 且 深 刻 的 意
─ ﹁ 變 身 ﹂ 成 為 文 化 抵 抗
http://www.inmediahk.net
在 劇 場 裡 ， 以
《
涵 。 主 要 在 於 ， 表 演 對 應 於 空 間 ， 到 底 是 服 務 或 某 種 文 化 性 的 佔 領 ， 生 產 的 內 涵
》 」
一 六 年 ， 分 別 展 現 在 連 結
將 完 全 不 同 。 一 般 說 來 ， 當 其 內 涵 為 服 務 時 ， 我 們 見 到 的 恰 恰 是 當 下 習 於 慣 性 的
「
二
表 演 活 動 ； 如 果 是 佔 領 時 ， 這 項 表 演 與 其 稱 作 活 動 ， 更 確 切 地 說 ： 應 是 一 種 行 動
The Path of Cultural Actions: From Back to Satoyama to Return Attack
一 五
的 主 便 張 是 。 從 這 樣 的 主 張 開 始 ， 差 事 劇 團 回 到 民 眾 戲 劇 的 出 發 點 上 ， 再 次 以 ﹁ 文 化
ACTION
行 動 ﹂ 來 訴 說 身 體 的 民 眾 美 學 性 格 。 從 二
○
美 濃 並 遠 赴 日 本 ﹁ 大 地 藝 術 祭 ﹂ 的 ︽ 回 到 里 山 ︾ ； 與 時 間 點 上 ， 相 隨 其 後 的 ﹁ 返 鄉
—
的 進 擊 ﹂ 上 。 毋 須 迴 避 地 ， ︽ 回 到 里 山 ︾ 比 較 是 一 種 召 喚 。 一 方 面 是 復 甦 生 態 、 生
○
產 與 生 活 的 ﹁ 里 山 精 神 ﹂ ； 再 者 ， 則 是 將 美 濃 反 水 庫 運 動 的 記 憶 ， 重 新 以 環 境 劇
一 四 版 的 ︽ 碧 街 事 變 ︾ 透 過 重 演
箭 在 弦 ， 社 會 整 體 處 於 水 深 火 熱 之 中 ， 都 在 在 加 深 了 香 港 人 的 求 變 欲 望
2009
差事劇團，台西版《女媧變身》，2015。攝影—林欣怡
○
2007年6月4日「六四獻花」活動照片。 圖片提供—梁寶山
與 面 對 連 番 挫 敗 的 無 力 感 。 因 此 ， 二
2013
鍾 喬
過 去 ， 目 的 不 單 是 要 呼 喚 本 土 的 歷 史 記 憶 ， 更 重 要 的 是 ， 在 令 人 迷 惘 的
專 題 企 畫
八 年 ﹁ 騎 劫 時 代 廣 場 ﹂ 運 動 之 後
當 然 跟 不 少 新 社 會 運 動 的 直 接 行 動 相 似 ， 無 論 ︽ 來 往 廣 場 的 單 車 ︾ ，
夠 大 規 模 悼 念 六 四 的 地 方 ， 但 我 們 至 今 仍 然 欠 缺 一 個 可 供 紀 念 六 四 的 永 十 字 路 口 ， 召 喚 志 氣 足 以 翻 山 倒 海 的 反 抗 主 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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