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想、閱讀與孤獨── 許慧貞和她的「越讀者聯盟」
FIRE DANCE
火舞,一位表演者的成長回顧
目錄:
一、火種
一、火種
「其實我一開始也沒覺得我會跳的好 或不好,只是拚了命的想成為同屆中最強 的那個。然後自己默默加練,偶爾在鏡廳 練習時遇上學長姐,聽他們說著自己以前
曾睡過社辦,就覺得好像沒徹夜苦練到睡
上幾晚社辦,就輸了一樣。」
攝影/陳倚真
我回顧整個大一自踏入火舞社以後的時光,驀然興起了幾分感慨。其實最初我 本沒有計畫要加入火舞社,純粹是被某位朋友拉去,才忽然踏入這一片新天地。
火焰在生活中一直是我們很難有機會近距離接觸的,撇開經常下廚的人外,一 般的大學生除了抽菸和吃小火鍋,基本上是與火無緣的。因此手持「火具」表演,
對於這個中二之心尚未褪盡年紀而言,可謂是大大的滿足了心中的表演欲。在一群 路人面前與火共舞,那是何等帥氣的模樣啊!
點在哪裡、目的是甚麼。我們偶爾也會被家裡的長輩質疑,「玩火」這麼危險,到 底為什麼要參與這樣的社團?然而僅僅是從鏡子裡看見日漸進步的自己,那油然而
生的成就感卻又令我們欲罷不能。
「興趣不會達成任何目的,因為興趣本身就是目的。」
那時候對於「表演」其實還沒有太深刻的認知,只是拚了命地學招、練招,渴 望學期末能在某個名為「成發」的舞台上綻放一些光芒。
二、星火
「如果問我大學四年中做過最不後悔的事, 那大概就是加入火舞社吧!
在當年似乎顛覆了很多人對我的認知,
連我自己回想起來也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但這四年來,
我的生活幾乎都充斥著它的影子, 『火舞』也默默成為了我的代名詞。」
鄧紹廷是在我加入火舞社時,就已經大四、面臨畢業的大學長,雖然他和 我玩的道具不一樣,在練習時沒辦法給我太多指導,但對我的關照卻著實不 少,不只常載我東跑西跑,也常帶我去吃宵夜。他和我一樣,與其他同屆裡相 對優秀的表演者不同——他們大多待過高中的童軍團,接受過一定程度的相關
訓練,才開始進行火舞練習。我和鄧則是大學入社以後,才從零開始學習。也
或許是這些因素,讓我們在加入社團以後,願意花更多的時間來練習那些不熟 的招式,也最終都在對應的同屆之中,成為表現較為突出的幾個人。
我想正是這些因素,讓我們互相感受到一種親切感,因此當他偶然提及他
大一時期曾參與過多少校內演出、又接過多少校外的表演時,我就也下定決心 要跳至少一樣、甚至更多的場次,且時常暗自比較著自己何時能超越他。
攝影/許峻溢
在那個時期,他對我而言就像是某種指標,是必須持續努力、不能懈怠的 動力來源。
然而事與願違,即使到大一下我已經初步有了獨立出舞的能力,疫情期間
仍然沒有太多校內的舞台,最後甚至連期末成果發表都因為幹部層有人染疫而
停辦,於是當大一的生涯進入尾聲,我唯一的表演途徑,就是踏出校園。
那次的契機,是在某一位觀遊系學長的介紹之下,與幾位學長姐一起到那位
學長打工的民宿進行表演,那是我第一次的正式對外演出,天空飄著微雨,幸好 一切順利,觀眾也都還看得盡興。離開時我們一共收到了四千塊的小費,雖然平
均下來,一個人也不過五百,然而依靠著自己的興趣賺到的錢,畢竟還是有著某 種奇特的魔力的,依靠表演賺錢的路,也在我的腦中由此開展。
攝影/許峻溢
升上大二的這個暑假,我跟著幾個朋友一起在花蓮接了一些表演,也參與 過幾次北濱公園、新天堂樂園,甚至遠抵羅東夜市的街頭演出,雖然收益有多
有少,但卻也不曾賠過本,當時只想著要如何把下一場表演跳好、要怎麼給觀 眾更驚豔的視覺體驗,卻漸漸忽略了原來那個依循著自己想法的編舞風格。
那時的我還不明白,當錢沾染到了興趣,許多事情,將會因此變得不同。
蕭海默是個對我火舞生涯有著重大意義的人,我很慶幸我在剛剛踏入表演圈之 時就遇上了他,讓我沒有因為金錢的誘惑而漸漸扭曲了對興趣的執著。
海默比我大一屆,也考有街頭藝人證照,曾考上陸軍官校的他,卻在他入學前 夕,因為膝蓋半月板破裂,被要求延遲入校。據他所說,在養傷的過程裡,他開始 思考自己要的人生究竟是甚麼,經過一翻艱難的思考以後,本來接受完四年訓練後, 就可以擁有八萬月薪的他,最後卻選擇放棄飛行生的身分,繼續投身街頭表演。
他的父母為此與他發生了不少爭執,甚至切斷他的生活費,暫時性無業的他, 只能依靠自己的興趣——火舞,去養活自己。
「疫情還沒炸開之前,其實在新天堂那邊的打賞(量)都還不錯,我和我們的 團長甚至曾兩個人跳了一個下午,賺了八千塊錢。」
「但是疫情整個爆發以後,觀光客變的很少,許多原本固定會跳表演的點都被 關閉,那時候實在沒辦法,我就打開Google地圖開始找民宿和飯店,從新城到瑞穗, 一間一間的打電話去問,需不需要我們去表演。」
那時他的「事業」一度陷入困頓,死命擠出錢來接濟遇上困難的朋友,換來的 卻是對方的人間蒸發,最辛苦的時候他也曾一日三餐白吐司配水、在台鐵上當逃票 小賊,但是秉持著一股信念,還是勉勉強強撐過了那段最艱難的時候。
「可是車票、燃燒的煤油和道具的損耗算進去,你接的這些表演划算嗎?」那 時剛剛開始接校外表演邀約的我忍不住好奇的問。
「有時賺有時虧吧!」他想了想,然後說道:「所以一定還是要另外打工來補 貼生活,但是又不能選那種全職的班,那樣會壓縮到練習時間和表演機會。」
聽完他的經歷,以及後續這種幾乎是以副業養活主業的運作模式,幾乎令 人感到些許的心疼,在同樣的年齡裡,我們卻背負著不等重的包袱。
但與之伴隨的其實是濃濃的敬佩。
「可是這麼辛苦,只是為了興趣,它值得嗎?」
他笑了笑,沒有再多做回應。
我腦中忽然浮現了博恩在TED上說過:「你活著,是為了工作,還是為 了你自己?」
我也陡然明白,其實火舞者享受的,是與火共舞的過程,過程即是目的, 錢只是一個人為了在這個社會上生存所憑藉的外在產物罷了。
當然,若是問起,我相信他也會這麼回答:「不過有錢當然更好啊!誰不 喜歡錢多一點?」
是啊!金錢當然很重要,畢竟沒了錢,我們在現代社會裡連溫飽都有困 難,但錢能是一切嗎?
「有時候我也會覺得其實我們從個社會裡已經得到很多了。」某次搭乘他 開的車時,他曾這麼說過:「我一直覺得如果有能力的話,回饋社會是一件很 美好的事情。」
我細細品味著這句話的意思,重新思考起表演的目的。
我拿起火,站在人們的前方,究竟是為了讓他們將自己生活所需的一部份 分享給我,還是我是希望可以展現一些自我、甚至為這個世界帶來一些驚喜、 歡笑,或者隨便一些什麼正面的情緒?
於是我接下了人生中的第一次慈善餐會演出。
攝影/陳威廷
這場演出是我接任火舞社社長以後,第一場以社團名義接下的校外演出。基 於有與社福機構有所聯繫的學長從中牽線,接洽上其實沒有太多波折,只是天候 因素卻導致意外重重,原訂的期限不斷因為颱風、暴雨而被更動,從九月初一路 延期到快十月才終於成行,觀眾也從花蓮縣溪水關懷協會的孩子們,轉變為光復 小光故事屋的孩子,其實這些受眾的改變對於我們而言是比較無感的,因為在過 去其實我也鮮少會關注這些小規模的社福機構,唯一的為難之處只是要遷就於改 期而調動的行事曆而已。
坦白來說,其實對於第一次接下慈善演出,我們這群表演者並沒有太多興 奮、期待之類特別的情緒,畢竟我們要花費大量的時間和燃油成本去練習、彩排, 卻看不見可預期的收益,不得不說,這是我們第一次在準備即將到來的演出時, 感到有些茫然。
我想,應該許多人在一開始做公益時,也是抱持著這樣的心態吧:總覺得自 己是要為這些人帶來一些什麼,但在努力的同時,卻又不太清楚這樣的東西,是 否真的能為對方帶來一些真正的助益,有時甚至會反過來質疑自己是否是為了做 公益而參與這個活動,而非真正是為了對方好。
演出當天,氣象預報說降雨機率百分之七十,但是已經準備了這麼久,我們 還是懷著忐忑的心情跨上機車,前往位於鹽寮的民宿「海邊的房間」的餐會地點。 就在我們抵達現場、正要開始場佈時,天空開始飄下稀稀落落的小雨,但我們還
是懷抱著一絲僥倖的心態繼續場佈,而當場佈完成時,雨勢也漸大到迫使我們重 新退回遮雨棚下。而後活動的主辦人在評估以後,宣布了這次火舞表演的停辦。
那一刻我忽然感到悵然若失,這本是一場無關收益的演出,可以上場時心中並沒 有太多感觸,但當我們失去這個機會以後,卻感受到心中漸漸增強的失落感。但
我們還是面色如常的接受了這樣的結果,順勢詢問餐會上還有沒有需要幫忙的事 情,看著吊燈下孩子們純真的笑容,我不禁陷入一些複雜的思考之中。
我記得我第一次打籃球時,還不瞭解比賽規則,只是隨意地與朋友在場上遊戲 著,卻能感受到胸中滿盈的快樂,然而後續卻因為加入籃球隊以後,一次次挫敗的 比賽經驗、一次次不甘於勝負心,漸漸地不再那麼熱愛籃球。
我記得幼年時期,父親帶著我寫書法時,在宣紙上畫下一些扭曲的線條,縱使 勾勒不出太多好看的文字,卻也常能自得其樂。然而小學以後,一年年的被送上賽 場,在一次次的比較之中,也慢慢失去了對書法的熱忱。
或許興趣正不該被過度苛求。
在餐會即將結束之際,主辦人忽然問我們說:「白跑一趟,會不會覺得很可 惜?」
我點了點頭,主辦人看了一眼天空,說道:「現在雨稍微小一點了,如果你們 不介意淋雨的話,可以讓你們上場。」
這個意外的機會是我未曾料想到的,因此馬上就答應了,而後猶豫了一下,決 定與音控溝通,將原本抒情的表演曲目換掉,換成節奏較為慷慨激昂的〈盛夏光 年〉。
音控爽快的答應了,表演也終於在一波三折後重新準備開始。
吊燈熄滅,表演開始。
在火焰燃起,而四周陷入全然的漆黑時,我忽然體會到將情感全部投注在表演
上、完全拋下所有外在事物和影響的感受,我不需在意這場表演能不能對得起這場
曲音漸弱,終至無聲,我高舉起手,深深一鞠躬。
吊燈重新亮起,掌聲的音頻隨之升起,我的目光在孩子的臉上游移著,我看 見那些稚嫩的面孔上掛滿了笑意、驚喜或是一些帶有崇拜的表情,心中的喜悅不 禁油然而生。本來在計畫上,我還該代表社團說些激勵小朋友的話,但那一刻忽 然就覺得沒必要了,這樣就好。今夜我不需要再用話語來表現什麼了,火焰與舞, 早已訴盡了一切。
在表演結束、乘著挾帶雨絲的風騎車返回東華的路上,我再一次思考起這場 表演對我、對這些孩子的意義是什麼,心中也慢慢有了答案:若說富有資產的慈 善家給予社福機構的是資產上的助益,那富有快樂與火的我,能帶給這些孩子的, 大概就是這片刻的溫暖與歡笑了吧。
我想,興趣正該是為此而存在的吧!而非因為競爭、金錢的摻雜而變的複雜。
©圖片引自:遊譜〈淨灘 × 饗食 × 火舞 |漫漫壹玖山前進鹽寮,大小朋友一起EN9OY TONIGHT!〉
「我分享我所擁有,也期待喜悅能如火焰一般 從我這裡,一路蔓延到你們那裡。」
花絮一
「哥哥哥哥,你剛剛吃那個火啊,會不會很臭啊?」
「我們會把熄滅後的煙(煤油蒸氣)吐掉,所以基本上不會殘留太多味道喔。」
「噢!那我可以試試看嗎?」
「不行噢!我們是特別受過訓練的,你們如果去試的話,嘴巴很容易被燙到。」
「嗯嗯,我知道了,謝謝哥哥。」
花絮二
「哥哥,你剛剛丟那個火上去的時候好帥喔!可是都不會燙嗎? 我剛剛站在那~麼遠都感覺到好熱了欸!」
「還好耶,主要是因為習慣了。你看我穿這麼厚,就算不小心碰到火, 也比較不會燙到喔!」
「嗯……你們真的,好!帥!喔!」
「哈哈,可是你們不可以自己偷玩火喔!我們都是受過特別訓練的, 你們如果自己偷玩,會很危險的!」
「嗯嗯,我知道了。」
「真的不可以偷玩喔!」
「我不會啦!」
不正經學生參加 半馬的自述: 笑看自己從入門到入土
首先我必須誠實說一句,雖然從我的生活經歷來看,小時候就學習各種運動,從小到大體育課 幾乎都是我最喜歡的課,可是我並沒有特別喜歡運動。
也許有人就會覺得疑惑了,既然沒有特別喜歡運動,為什麼卻寫了一篇明顯需要親身參與的以 馬拉松為主題的小誌呢?
秉持著做人要誠實的原則,必須把實話說出來。
這是個意外。
我原本不是寫這個主題的,可是老師看過我第一篇完整的小誌之後才說主題與服務學習的主旨 無關聯,要求我重新寫一篇。
於是才有了這篇開頭直接和內文矛盾的小誌出現。
而一個不特別喜歡運動的人去參加半馬究竟是因為人性的扭曲還是因為道德的淪喪,且待我為 您慢慢道來。
我要先說明情況的原因是,國小就進了游泳校隊,到國二退出,然後在國三到高中畢業這段期 間,我的體育活動就只剩體育課。而運動過的人就會知道,一旦不再持續訓練,體能會衰退得很快。
就算不運動也沒關係,至少現在知道了。
到了大一上加退選的時候,因為覺得原本選的那門通識課程和我相性不合,所以就把那門課退 了,然後再隨便選了一門看起來好像很有趣而且沒有接觸過的課程。
真的是隨便,選那門課之前我甚至都不知道課程的內容,等我知道通過課程的條件裡有一項一 個小時要跑八公里的時候,加退選的時間已經過了。
而且當時我的課表裡還有另外一門比較困難的課程,其中退選又只能退ㄧ門,實在不想要把額 度用在這門拼一拼就能過的課程上,只好咬牙撐下去。
(當然最後不只沒有用到這個額度還歐趴就是另外一個故事了。)
那陣子還在線上上課,我就找了一天去健身房跑跑步機,設定時速八公里,然後跑了半個小時 就撐不住了。
當時也不知道哪根筋不對,在一個禮拜有兩天需要五點起床跟著修課的同學一起跑步的同時, 我又加入羽球隊,於是全身痠痛的情況一直到一個多月後才緩解。
(後來想想,當時看了滿多社團介紹都覺得不得我心,再加上因為某些原因,我的大學直屬家 族全都在系上的羽球隊裡,所以我就進去三代同堂了。)
接觸半馬的契機(X)為什麼我 會想不開去跑半馬(O)
那個學期,除了下雨以外,我幾乎每次都去跑步,於是有一天,通識課的老師看了我兩眼,不 知道是因為突發奇想還是習慣看到不錯的苗子就問一下,於是笑嘻嘻地問我要不要去跑半馬。
其實一開始我是不想要去的。開玩笑,半馬欸,二十一公里欸,我當時跑八公里就很累了, 二十一公里不是半馬,是半條命了吧!
可是很明顯老師並不這麼想,她每次看到我都會問我要不要跑太魯閣馬拉松,再加上當時因為 課程的關係已經和老師一起跑習慣了,如果沒有出席清晨訓練的話還會被特別詢問為何該到而未到 (畢竟也不能直接說因為太懶所以不想五點起床跑步)。
最後另外一個學長也加入勸說,說什麼半馬練一下就跑得到,很輕鬆什麼的,然後就一時糊塗 答應了。
一小時八公里一開始會很痛苦,痛苦到你上課時也能夠感受到肌肉的不舒服。可是隨著日曆一 天天的翻過,時間離年底越來越近,兩件事情會慢慢浮現出來。
第一個,你已經習慣痛苦了,你的肌肉也停止向你抗議了,所以痠痛也逐漸減輕,甚至到後來 會有一種八公里也不過如此的錯覺。
第二個,五點起床就已經很難了,加上天氣冷的緣故,從床上爬起來花的不是體力而是人命。
可是問題是我最後還是要去參賽的,甚至因為我要搭老師的車,所以我只能一直消耗我的命去 跟學長一起練習。
題外話,像是老師或者學長他們比較常跑步的都會特別買專用鞋,可是我不是,所以我只有拿 一雙忘記穿幾年的布鞋去跑,感覺比較像踩著兩片塑膠跑步。
後來學長不滿足於只跑學校裡面,常常跑到學校外面去,有時候在學校外面繞一圈,有時候跑 去壽豐車站再回來,有時候還找另外一個學長一起騎到鯉魚山那邊繞著湖跑兩圈。
除了鞋子讓我活在痛苦之中以外,基本上我們都跑得滿開心的,後來還可以一邊跑一邊聊天,
有一天在羽球系隊的訓練中榮獲學姊頒發的「體力怪物」稱號。
如果是小說或者漫畫之類有劇情需求的作品,這時候通常都會有個挫折,可能受傷或者報名出 問題什麼的,然而這是現實,所以沒有受什麼傷,也沒有一顆隕石砸在太魯閣峽谷然後比賽延期,
什麼都沒有。
我們就這樣一直練習,一直到三月初比賽到來。
我與我學長樂(ㄐㄧㄢ)趣(ㄎ ㄨˇ)滿(ㄓㄨㄛˊ)滿(ㄐㄩ
賽前
馬拉松,即使只是半馬,也很消耗體力,所以為了養精蓄銳,我在前一天晚上十點就上床睡覺 了。
可是不知道是太過亢奮還怎樣,十二點左右就醒過來了,然後就睡不著了。
然後我就在床上又躺了兩個小時,最後還是放棄了,爬起來開電腦寫東西,等到四點左右再出 門去老師的宿舍那邊搭老師的車到比賽地點。
老師有幾個朋友也要搭車去比賽地點,我等到上了車聊幾句之後才知道原來兩車十個人原來只 有我是第一次參賽,而且第一次參加就是半馬?
我們在距離舉辦方設置的接駁點還有一段路的地方停好車,隨著人流往前,然後在接駁點等跟 我一起練跑步的學長跟老師的其他朋友,最後老師的朋友成功跟我們會合,而學長早在半個小時以 前就已經到比賽地點了。
跟著人龍一起慢慢向前,上接駁車,搖搖晃晃的到了起點,然後要再自己走到遊客中心那邊寄 放物品。
有鑑於我從小就常常迷路,所以我決定ㄧ定要跟緊老師的隊伍,一起去寄放物品。
然後我就跟丟了。
好在當時幾千個人的目的地都是ㄧ樣的,所以跟著人流走也不至於會走丟,只不過ㄧ直到現在 都還存有疑惑。
為什麼老師和她後面快十個人的隊伍突然就不見了呢?
馬拉松,大家都知道只要跑到終點就沒有什麼問題了,唯一一個問題只在於我自己不會配速, 不知道要用怎樣子的節奏跑。
節奏在競賽裡面,尤其像是馬拉松這種長途比賽裡面非常重要,重要程度具體來說就是如果節 奏亂掉的話可能名次直接向下掉幾百名,嚴重的話甚至會無法完賽。
在通過起始線不久之後,我很幸運地遇到了老師,然後配速的責任交給老師,再往前跑了一段, 又遇到學長,於是我們就三個人加上再後來還遇到老師的朋友,總共四個人一起跑,我負責殿後。
雖然比賽地點是在太魯閣峽谷,我又只負責殿後,但是其實沒有心思欣賞美景。
第一個原因是因為馬拉松對我的身體是一個巨大考驗,實在沒有餘力欣賞風景;第二個原因則 是因為參賽者實在太多了,我不像參加全馬的跑者首先出發,也不像那些把馬拉松當作競賽的人,
於是眼睛所見大多時候都是別人的後腦勺。
因為前大半段是上坡,所以理論上越靠近半馬的折返點,景觀應該越壯闊。問題在於,放慢速 度並非美景讓人流連忘返,而是因為腳邁不開。
尤其離折返點還有最後幾百公尺還是一兩公里的地方開始坡度就突然變陡了,那段真的是要靠 意志力撐過去。
有很多人會戴那種測自己跑多快多遠的手錶,比賽時的狀況是賽道中有不少隧道,加上又是在 峽谷,所以依靠GPS來定位的手錶就會不那麼準確,所以很多人的手錶報的里程數有偏差。
可是我不是專業跑者,也沒有那麼多錢去買設備,跑步時更沒有起雜念的力,所以不會像許多 跑者因為體感和測量有落差而受到太大的影響。
可能是心態問題,只要旁邊沒有比較熟悉的人,我就沒有盡力的慾望。我也清楚這一點,所以 在途中就逼著自己ㄧ定要跟著學長,眼睛ㄧ直盯著學長的後腦勺。
然而畢竟體力還是比學長差,當距離折返點只剩下一個陡坡時,我還是被學長拋開,看不到熟 悉的後腦勺了。於是憋著的那口氣一下子就鬆了,也沒有力繼續保持速度爬坡,只能踏著小碎步穩 定而緩慢的前進。
不過同樣是因為坡度很陡的關係,過了折返點之後突然就變得很輕鬆。
爬陡坡我每一步幾乎都只比上一步往前三十幾公分,可是在下坡時我感覺每ㄧ步的步距幾乎都 快要有一百五十公分以上。
雖然速度一下子就提升起來,可是對我來說並不是一件好事情。因為坡度太陡了,所以在邁步 的時候難免會擔心跌倒,然後下意識放慢腳步,還有因為下坡本來就傷膝蓋,陡坡的落差更大,我 的膝蓋也承受了更大的壓力。
下意識減速的結果就是老師過不久就追上來,然後再要求我加速。
雖然在已經很疲憊的情況下還被要求加速讓我很無奈,但也因為這樣子,我才知道最後拿到的 成績並不是我當時的極限。
當然我沒有想要知道身體極限就是另外一個故事了。
比賽的最後一段是隧道,而因為主辦方採的是分段出發的方式,所以如果像我一樣跑得比大多 數參加半馬的跑者快的話,在隧道裡會看見很多參加5公里或12公里的跑者,需要自己尋找空隙同 時注意安全以保持前進速度。
賽後
當天回學校之後居然在下雨,而且還不小。拖著疲憊的身體撐著傘騎腳踏車回到宿舍是意料之 外但情理之中的結果,和我ㄧ樣初次參賽的人要注意這點。
從小到大比的賽其實不少,只不過馬拉松是第一次,賽前也會興奮,也會緊張,甚至因此導致
賽前總共只睡了兩個小時。
一般來說,前一天沒有休息好的話,隔天的體能表現會差一點或差很多,程度要看個人身體差 異。
所以其實一直到鳴槍前我都在想會不會跑到一半就體力耗盡,滾下峽谷,最後順著河一路漂到 太平洋。
當然那是誇飾的說法,實際上也沒有力竭,我還是順利完賽了,甚至覺得如果不停下來的話其 實我還可以多跑幾公里。
這個想法看起來很瘋狂,實際上也很瘋狂,至少我覺得瘋狂啦。
當然學長知道這件事情之後提議練習全馬接著被我直接拒絕就又是另外一個故事了。
免責聲明:我是只參加過一次半馬的初學者,以下文字皆是結合本人情況後產出的小建議,若
是有誤,而且這個錯誤離譜到你想要打我,我真切的懇求你打小力一點。
裝備方面:
如果只是像我一樣想要達成人生成就,之後沒有要繼續往全馬超馬邁進,只是把跑步當作小興 趣,可能哪天想到就跑個幾公里,想不開就去報半馬的話可以不用特別買跑步專用鞋和專用手錶。
那種手錶的功能有些手機軟體也有,而鞋子選一般運動鞋,不要一直害腳掌破皮的就好,覺得 跑起來不舒服的話可以自己額外買個鞋墊。
跑步方法:
體育課可能會教一個叫作關鍵跑姿的東西,也可能不會,不過簡單來說就是跑步時盡量用前半 部腳掌著地,每一步的距離都縮短,然後腳邁動的頻率加快。
上課教的是腳跟著地時會有一股力往你前進的反方向作用,所以踏出去的每一步都會減速,而 跑者為了要讓速度不降低,只能不斷消耗體力提速,於是形成了一個完美的不良循環。
用前腳掌著地的話就不會有減速的問題,另一方面身體的重心會比較容易保持在前面,然後上 半身就會往前傾,腳就會下意識的往前。
我也沒辦法詳細的說出原理是什麼,只不過這些都是我自己親身嘗試過有效果的。
訓練目標
其實這個比較沒有什麼好說的,因為每個人的狀況不一樣,我如果硬是定出一個計畫來也很有
給沒有跑過半馬但是看了我這篇
勸退文後對半馬有了那麼一絲絲 興趣的人的話
可能不會被執行,倒不如把概念大概講出來就好。
目標由前期到後期大概是以下這樣:
不間斷跑完兩公里、四公里、六公里、八公里;中期目標是一小時內跑完八公里、不間斷跑完 十公里;長期目標是十公里能夠在一個小時之內完成,並且一個禮拜至少抽出三天跑步,也就是一 個禮拜至少要跑三十公里。
等到平時訓練只讓你覺得腿有一點點痠,那就差不多可以跑半馬了。如果覺得不保險的話也可 以自己私下嘗試連續跑二十一公里。
我其實很懶,沒有特別喜歡運動,那種冷到讓人變冰棒的天氣我還是比較傾向在宿舍睡覺。
我會去運動更多的應該是因為喜歡大家一起努(ㄕㄡˋ)力(ㄎㄨˇ)奮(ㄕㄡˋ)鬥(ㄋㄢˋ) 的感覺,所以會一邊哀嚎著累到快往生一邊笑著訓練。
其實這跟我跑半馬的時候差不多,因為老師揪了所以我才會去嘗試半馬,因為學長揪了所以才 會幾乎每天都去訓練(絕對不是因為早餐)。
所以如果沒有人督促的話我就不想去練習了。
前幾天去身體檢查了一下,然後驚喜的發現經過一個學年的操勞,我健康的減了五公斤,所以
想要減肥跟獲得好身材的少年少女們,奮鬥吧!
如果有興趣的話不妨就趁著還年輕去嘗試半馬,因為就我的經驗來說,半馬真的是可以靠練習 跑完的。
畢竟沒有努力過的話,你永遠都不會知道自己做不到。
或者做得到?
暑假的時候學長又把太魯閣馬拉松的報名表單丟給我了。
報不同的項目就會拿到不同顏色的排汗衫,我查詢了一下各個項目送的排汗衫之後跟學長說最 近衣櫃想要多一件粉紅色的衣服(五公里的項目才能拿到),然後學長只回了一句「你只能選黃色 或藍色。」(即只能報全馬或者半馬)
「我跑半馬都是被逼的。」得證。
一些跟馬拉松無關,只是某人廢 話很多只好再開一個區域寫出來
後續再補充一些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