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e New York Times Magazine China: February 2018

2018年2月10日 总第4 期 双月刊

某种程度上， 他延续了自己和香港的关系， 一直在场，却又不停缺席。 虽然人生海海，优先级最高的 落脚点还是香港。 但是，

10 February 20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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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死在香港，也没关系

2018年2月10日 总第4 期 双月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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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佳，像孩子一样启程

2018年2月10日 总第4 期 双月刊

孙燕姿

7 点 20 分 雨季，正午 赤道往北 137 公里

10 February 20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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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加坡

太阳照常升起

一个把新加坡称为 “我家”的 地地道道的本地人

西宁 以南 ：西 寻宁 找以 唐南 卡： 的脉络

寻找唐卡的脉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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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年2月10日 总第4 期 双月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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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女性织造的 50 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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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01/2018 14:39

卷首语 | Editor's Letter

旅行的意义 作为这本杂志的主编，在一系列的交流中，我被提问最多的是关乎“旅行的意义”。事实上作为讲述生活方 式的媒体，在“意义”这种“形而上”的范畴进行讨论不是我们的初衷，我更想回答的是，作为《纽约时报》在全 球推出的首本独立发行的中文旅行杂志，我们在未来会提供什么样的内容给你，亲爱的读者。 可以从我自己的一段经历谈起，刚刚过去的冬月我来到了杭州，夜里居然遇到了难得一见的下雪，之前一 段跨越大洋的旅行让我时差严重，我索性去临近酒店的湖边走走。站在下雪的西湖岸，一段熟读的明人小品忽 “雾凇沆砀，天与云与山与水，上下一白。湖上影子，惟长堤一痕、湖心亭一点、与余舟一芥，舟中人 然涌入脑海， 两三粒而已。”同样是雪夜的西湖，晚明文学大家张岱用文字记录了自己“拏孤舟，往湖心亭看雪”的经历。那一 刻，380 年前的文字和我周身的感觉融合，我甚至有些难以分清这西湖雪景是张岱的文章还是我看到的现实—— 自己仿佛成为铺毡坐在湖心亭的金陵客。当然，我是不会让他只喝三杯就走，一定要畅谈整晚，美食精舍，诗歌 戏剧，不亦乐乎。 我希望读者和我们的杂志，正如同我与张岱的小品，不是生硬的给予，而是源自生活的共鸣。关于旅行，不 应该是可以平躺的机舱，价格昂贵的酒店，抑或是凭借蛮力征服自然。我们不希望总是被那些能够带来名声、荣 誉和利益的事情所吸引，却对生活的本质视而不见，让日子过得忙乱又慌张。占有物质和对抗自然都不在我们 的视野之内，无论天气好坏还是事业成败，也不是你人生的全部，大到峻厚山峦、无限江天，微至一餐一饮、人心 悲喜，才真正覆盖了我们的日子。在这期和未来的杂志里，我们会更多回归生活、回归人本，心意、心境、心性这 些有关人生的选择，是我们想要通过旅行为你讲述的。 除了为读者讲述旅行，还希望能一起行走，比如在栩栩华生传媒旗下的旅行App“另辟蹊径”中，我们设计 了一次旅行：华人创意教父包益民会作为“导游”，开启台北的路线。这个冬天在北京，我经历了过去几年最多 的蓝天。蓝天之下，众人之中对于如何在这个城市居住，关于环境保护和基本生活，却有着一个巨大的话题漩涡， 激起一浪又一浪的讨论。剥离开现代化进程中遭遇的复杂问题，其间隐含的是对理想生活可能的追求。为了解 答内心的疑惑，我们把目光投向血脉相连、永不分离的台北，这座城市正在制造属于自己的美学形式，创意和设 计让这里充满惊奇。如果你和我们一样满怀好奇，希望了解一个艺术和设计文化如疯草般生长的城市，希望找 到让城市更美好、让生活更理想的别样途径，那你可以加入我们。 身处这个时代，每个人都焦虑于被遗忘，努力被别人记住成了唯一意义。以成功和财富为标杆的价值之外， 是否有更重要的存在？ 在旅行中寻找一种诗性智慧，这曾经是我们民族价值的聚焦，也是民族思想的乡关。这 样的内容输出，是我倡导的《The New York Times Travel Magazine 新视线》的价值追求。时间面前，万物皆 安静，尊重自己内心，选择自己的生活方式，是我们的践行。

4

THE NEW YORK TIMES TRAVEL MAGAZINE 新视线

王振宇

主编

2018 年 2 月 10 日 总第 4 期 双月刊

社长 CHAIRMAN 梁霄飞 Takey Liang 首席执行官 CEO 冯楚轩 Xuan Feng 首席运营官& 集团整合行销总监 CHIEF OPERATION OFFICER 冯元 Jack Feng

主编 Editor-in-Chief 王振宇 Julius Wang 编辑经理& 版权编辑 Managing Editor & Copyright Editor 刘帅 Laurent Liu 造型总监 & 集团造型编辑 Styling Director & Group Styling Editor 陶婧媛 Miya Tao 策划编辑 Creative Editor 郑普凡 Pufan Zheng 张蓓隽 Aileen Zhang

首席执行官助理 PA to CEO 宫艺 Yi Gong 联系方式 15010191280 gongyi@huashengmedia.cn 主管单位：中国社会科学院 国内统一刊号：CN11-4462/G0 国际标准刊号：ISSN1671-0649 主办单位： 《精品购物指南》报社 《新视线》杂志社 出版单位： 《新视线》杂志社 广告总代理： 栩栩华生（北京）文化资讯传播有限公司

渠道总监 & Travel 品牌经理 Distribution Director & Travel Product Manager 王婷 Christy Wang 西南区市场总监 Marketing & Circulation Director of Southwest-China 赵耀之 Chang Zhao 设计总监 Art Design Director 娄晓一 Xiaoyi Lou 美术编辑 Art Designer 杨瑜静 Ginger Yang

集团市场营销总监 Marketing Director 巫江 Sophia Wu 市场营销副总监 Deputy Marketing Director 陶梅 Sophie Tao 市场营销经理 Marketing Manager 夏阳 Derek Xia 艺人总监 Celebrity Partnership Director 姬畅 Chang Ji 视频总监 Video Director 李昕然 Pauline Li 商业合作总监 Business Development Director 刘岷 Lynn Liu 联系方式 010-51077295 liumin@huashengmedia.cn 渠道总监 Channel Director 曹丹红 Yolande Cao

首席出版人 Chief Publisher 姜丽坤 Amber Jiang amber_jiang@huashengmedia.cn 联合出版人 Co-Publisher 吴盈茜 Connie Wu connie.wu@huashengmedia.cn 李光威 Vivien Li liguangwei@huashengmedia.cn 王晓耕 David Wang wangxiaogeng@huashengmedia.cn 广告销售副总监 Deputy Sales Director 韩晶晶 Selin Han 联系方式 hanjingjing@huashengmedia.cn 财务 / 人事总监 Finance, HR & Administrative Director 邱静 Jing Qiu 首席技术官 Chief Technology Officer 覃侃 Borges Qin

发行总监 Circulation & Printing Manager 孙树忠 Shuzhong Sun 联系方式 010-51077403 sunshuzhong@huashengmedia.cn 发行副经理 Publication Deputy Manager 吕少婕 Katherine Lv

版权声明 《The New York Times》及 Travel 标志是纽约时报公司（The New York Times Co.）的商标，并授权栩栩华生（北京）文化资讯传播有限公司。 《纽约时报》及其供稿人提供的内容及以此编译的内容版权归纽约时报公司所有。 在《The New York Times Travel Magazine 新视线》上发表的言论及观点并不一定代表纽约时报公司。 地址: 北京市朝阳区望京东园 513 号融科望京中心A 座 906 室 栩栩华生（北京）文化资讯传播有限公司 Add:Room 906, 9th floor, Tower A, Raycom Wangjing Center Chaoyang District Beijing, 100102 CHINA 印刷: 北京盛通印刷股份有限公司 质量承诺: 读者凡发现本刊有掉页、残缺等印刷、装订质量问题, 请直接将杂志邮寄到以下地址, 印刷厂负责特快专递将无质量问题的杂志寄还读者, 并致以谢忱! 地址 : 北京经济技术开发区经海三路 18 号 邮编 :100176 联系人 : 栗庆原 电话 :8610-67887676-8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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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NEW YORK TIMES TRAVEL MAGAZINE 新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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创办于纽约，2017 年夏天来到中国

咖啡 设计

城市

聚会

社区

社区

在 KINFOLK，最珍贵的是人与人的关系 2 0 1 7 年 1 2 月 墨 西 哥 城 特 辑 全 新 上 市

2018年2月10日出版 总第四期 双月刊

目录 | Contents

22

乡野

28

寻迹

34

远行

44

下一城

54

视角

64

坐标

72

文化旅行者

78

朴素旅行者

90

山河

98

出游

106

纪行

114

聚焦

124

蹊径

134

静物

138

风尚

西宁以南：寻找唐卡的脉络 绘制一幅唐卡需要多少的耐心，需要多少的

撰文：白玛

技艺？走入安多藏区的隆务寺，看这一热贡艺术是如何被创作的。 佩科里诺，奶酪传奇 意大利托斯卡纳小镇皮恩扎的农户，已经用传统的

撰文：Danielle Pergament

方法做了几千年的佩科里诺奶酪，可这古老的传统也面临着被颠覆。 守卫在极北的湖畔 几千年前，每一座湖泊都曾像大熊湖一样至纯至净，

撰文：Peter Kujawinski

而如今，当地人仍努力保护着大湖的纯净，守卫着传说中的大湖之心。 在挪威，但行好路，莫问前程 下次去挪威，放弃游轮，在景观公路上来段

撰文：Ondine Cohane

毕生难忘的公路旅行，一路上尽是人类依自然而设计的巧思与雄心。 走进奥莫山谷濒临灭绝的原始部落 数千年来，非洲奥莫山谷部落的人

撰文：Andrew McCarthy

靠山而居、 以奥莫河的涨落为生，而现在他们的生活，也将因大坝的修建而改变。 徜徉在墨西哥古城瓦哈卡 在墨西哥古城瓦哈卡，你可以触摸到自然

撰文：Francine Prose

美景、近距离地感受丰饶的传统、惊喜于民众的热情与好客。 高加索教堂，圣咏在回响 在穿越格鲁吉亚的旅程中，作者一行人取道

撰文：Celestine Bohlen

土耳其去寻找失落的国度，一路随着歌声探寻了一座座古老的遗迹。 追寻海地的遗失天堂 海地的命运在近现代史上一直命途多舛，然而这却

撰文：Peter Kujawinski

不能掩盖它在美国驻海地前外交官眼中，是一座美丽的遗失天堂。 陈可辛：不死在香港，也没关系 迁徙和游离让陈可辛对香港的情感和

撰文：张书玮

“死不死在香港，都没关系。” 普通香港人有点不一样，他说： 宋佳：像孩子一样启程 宋佳不是个独立自主的旅行者，她得像个孩子

撰文：吕彦妮

一样，有依有靠，也能全心去感受，这才能启程。 孙燕姿：7 点 20 分，太阳照常升起 孙燕姿将新加坡称为她的“家”，她太 熟悉这个家，也知道家里哪一处最适合" 开门迎客"。

撰文：张俪泽

白色的雪，宝石色的双眸 新疆伊犁自治州的昭苏县冬长无夏，满眼望去

摄影：郭濮源

都是白色的雪，雪中闪着的宝石色眸子，是这里少数民族人民的热望。 融水广陵 扬州，古称广陵。大雪初融的料峭早春，扬州则展现出了一幅

摄影：李贺

比烟花三月时更隽永的清灵画卷。 随护旅程 防水尼龙，接合棉材质的外套及鞋包，是旅途中防御

摄影：老四

恶劣天气的造型好选择。 建筑与传统之间存 首尔的现代多宝阁 这座标志性的亚洲大都市，其自然、

撰文：刘又绿

在着密切关联, 构成独特的都市形态。

《宋佳：像孩子一样启程》封面由刘颂拍摄。 封面故事：

10

诗酒小径，俳句加冰

20

盛宴之后，爱能否彼此相迎？

《陈可辛：不死在香港，也没关系》封面由梅远贵拍摄。

12

何为入乡随俗？

147

36 小时

《孙燕姿：7 点 20 分，太阳照常升起》封面由李贺拍摄。

16

斯蒂芬 · 肖尔与消散的美国生活

168

时间胶囊中的森林

18

河畔松竹间

8

THE NEW YORK TIMES TRAVEL MAGAZINE 新视线

所有作者头像插画及 36 小时部分图标由玺洋绘制；36 小时插画由Ginger 阿珍创作。

创办纽约 一期一城

全球发行量最大的独立咖啡文化杂志 《 D R I F T 》 中 文 版

墨 西 哥 城 特 辑

全 新 上 市

欢迎来到俳句的诗酒小径。日本松山市举办了一系列活动，纪念 19世纪诗人正冈子规，正是他创造了“俳句”这个词。

IN JAPAN, HAIKU ON THE ROCKS

诗酒小径 ，俳句加冰 撰文 Adam H. Graham 摄影 Ko Sasaki 编辑 刘帅

2017 年初的一个寒冷雨夜，我

动机器玩偶，每隔一小时，松山著

来到了松山市一家名为 Hoyaken

名的“公子哥儿”形象制作的玩偶

而是给了我一支笔和一张纸。我在

的小酒吧。松山市位于日本四国岛

便会伴随着悦耳的钟声起舞；还可

上面写道：

西南方，是 4 座主要岛屿中游客最

以 穿 过 石 手 寺（Ishite-Ji）缭 绕 升

“1000 个阴冷天

少的一个。

腾的轻烟，品嗅焚香文化。这里更

（1,000 cold grays）

“Hoyaken”意 在四国方言中，

有俳句的诗酒小径——调制一杯用

为“但不管怎样”。在这个小酒吧

自己创作的诗句调配的鸡尾酒，藉

里，筷子静静地搁在剖开的花生壳

此磨练自己的俳句创作技巧。

上，文学性甚浓的谈话伴着清酒在

开设俳句酒吧的想法源自松山

戴着眼镜的调酒师没有拿酒，

我在道后公园，直到 （at Dogo Park, until） 翠鸟把天空染成天青色！ （Kawasemi blue!）”

市一位名叫 Kim Changhee 的居民。

我把自己写好的俳句递给调

Kim Changhee 是 一 位 俳 句 作 家、 （Haiku 他们喜欢的日本诗人和美国诗人， 插图画家，以及《俳句杂志》 （100但俳句却从未远离他们心头。 Magazine）中“百年俳句计划” 酒吧里摆放着很多杂志，还有 Year Haiku Plan）栏目的编辑。 “季语”是俳句 一些“季语”汇编。 Kim 用 俳 句 一 般 的 语 言 描 述

酒师。她读了一遍，面带不解，之

空 气 中 荡 漾。酒 吧 老 板 角 屋 夫 妇 （角屋聪和角屋知子）与我谈起了

后恍然大悟地惊叹“啊，是翠鸟！” 羽毛艳丽多彩的翠鸟在日语中被 称为“Kawasemi”。她匆忙跑开， 随后面带笑容地端着一杯酒来到

的一个基本要素，意味着季节或季

“新奥尔良有自己的爵士酒吧， 我 面 前 ：鸡 尾 酒 玻 璃 杯 里 盛 满 水 道：

节的变换，如，蝉即夏日，稻草人

那么松山市也应该有俳句酒吧。”

晶蓝色的液体，那一定是由库拉索 酒（Curaçao）和 伏 特 加 调 制 的。

和山茶花分别喻指秋与冬。在这里

目前已有 3 家酒吧加入了俳句

创作隽永的俳句再合适不过。不妨

诗酒小径活动，2018 年，凭借日本

调酒师千惠子（Chieko）白天是一

采用“5-7-5”格式，撰写 17 个音节

最古老的温泉而闻名遐迩的道后温

名爵士俳句小组成员，到了晚上，

构成的传统俳句，或参照现代俳句

泉（Dogo Onsen）附近的几家旅馆

她会在这里以亲调的鸡尾酒交换

爱好者的做法，摒弃所有的音节格

也有望参与其中。游客在诗酒小径

客人创作的诗句。如今，她在距离

用 Midori（一款蜜瓜利口酒，日文

式，随性创作自由律俳句。

的每一处酒吧或旅馆留下自己创作

Hoyaken 不远处的 Riff 酒吧为客

中表示“绿”）和柑桂酒调制出缤纷

的俳句后，还可享受免费赠予的俳

人调制俳句鸡尾酒。

绚丽的颜色。倘若你并非这些含糖

2017 年，为了纪念正冈子规诞 辰 150 周年，松山市推出了一项纪

句笔名，花上 900 日元（约合人民

俳句鸡尾酒可谓包罗万象：有

念 节 目，所 有 活 动 均 围 绕 俳 句 开

币 50 元）即可体验一杯以俳句为灵

些鸡尾酒以四国爱媛县当地产的酒

展。近代俳句摄影比赛便是活动之

感调制的鸡尾酒。2016 年冬天，我

为主，其中包括以伊予柑（iyokan）

烈酒的忠实爱好者，你就需要注意 自己诗句创作中的颜色措辞。 除了体验俳句酒吧外，我还和

一，此外还有俳句感官之旅，可以

在市中心的 Bar Caravan 酒吧尝试

和蜜柑（Mikan）等品种的柑橘，甚

一个俳句作家小组去了一家名为

欣赏到旧时用钟表技术制造的自

了俳句鸡尾酒，但这家店现已停业。

至柚子酿的酒；还有一些鸡尾酒则

Monk 的俳句爵士酒吧。在那里，

10 THE NEW YORK TIMES TRAVEL MAGAZINE 新视线

Heads Up | 前方

左上图 松江城，日本现存的 12 座古城堡 之一。 右上图 松山市的历史景点和公园里 满是俳句盒，游 客创作完成后可以把俳句 放 进盒子里 。 中图 因是日本最古老的 温泉而闻名遐迩的道后温泉。 右下图 千惠子 白天是爵士俳句小组的成员，到了晚上，她会 在这里调制鸡尾酒交换客人创作的诗句。

集中收集这些装着诗句的俳句盒。

我们聆听了日本女子五重唱组合

里，在水池旁、樱花树下以及神社

的冰淇淋摊，甚至久负盛名的道后

Ladybird 的演唱。我在松山市逗留

小径旁都可以看到俳句盒。而这里

温泉外围，都可以找到俳句盒。松

每隔两个月，松山市会在收集

了数日，探索当地的俳句小径，走

正是我创作翠鸟俳句的灵感所在： 山城是日本现存的 12 座古城堡之

的俳句创作中臻选出最佳日本俳

走停停，也在一些俳句盒里留下了

那是一个阴沉的午后，我来到这里

一，吉卜力工作室创作的优秀动画

句，并刊登于当地报刊《爱媛新闻》

自己创作的诗句。松山市的历史景

赏鸟，看到了“Kawasemi 翠鸟”。

作品《千与千寻》灵感正是源自于 （Ehime Shinbun）上。像 我 这 样

点和公园里共放置了 93 个俳句盒

建 于7世 纪 的 宝 厳 寺

道后温泉。每只俳句盒还一并提供

的外籍俳句爱好者创作的俳句，每

（其中有 10 个是新盒子），在丘陵景 （ Hōgon-ji Temple）山 顶、松 山

一支笔和纸张，供游客创作俳句并

年才会评选一次。我和我的“翠鸟”

观 为 主 的 道 后 公 园（Dogo Park） 城历经 400 年风雨沧桑的外墙边

投放于盒中。不久之后，会有人来

也期待能够拔得头筹。

2018.2.10 11

作为异乡人，有没有可能将旅行者与度假者的鸿沟相连，像当地人一样去领 会、游玩与体验他们的国家？

GOING LOCAL

何为入乡随俗 ？ 撰文 Suzy Hansen 摄影 Carolyn Drake 编辑 李野

12 THE NEW YORK TIMES TRAVEL MAGAZINE 新视线

The Getaway | 游逸之道

在过去的几十年里，一股奇怪

实话，我也不知道在土耳其哪里才

的风气席卷土耳其，那就是英国豪

能 找 到 这 些 劣 质 的 橄 榄。果 酱 用

华 旅 游 网 站，或 者 旅 行 行 业 中 所

在 商 店 买 的 塑 料 包 装 盒 盛 着，餐

谓正在流行的“专业旅游运营”。 食中还有意大利实心面，说实话， 其 中 最 为 著 名 的 就 是 Exclusive

安 塔 利 亚 高 速 公 路（Anatolian Escapes（亦称 Hidden Turkey）。 highways）休 息 区 提 供 的 食 物 都

一个广告业高管的博客认为，这个

比这家不知名 酒店的好吃。我感觉

网站的特殊之处就是“为挑剔的中

这是整个小镇（甚至当地文化）都

产阶级提供不同寻常的土耳其度

被外国游客破坏的印证。之后，我

假体验”，一些酒店客房一晚收费

马上就逃去了一个我不愿说出名

300 美元，但是“阶层”是一个随时

字的海边小镇。

会变的群体。该高管猜想，这家网

2015 年，Exclusive Escapes

国家拥有许多亚文化，其中一种就

站是为“想要远离尘嚣”的英国人

破产了，外国游客开始担心所谓的

根植在爱琴海和地中海的海边。伊

服务，为他们提供一种“真实的体 “专业人士”也无法帮助他们避免

斯坦布尔的土耳其人夏天会来到

验”。因此，豪华的精品酒店在地

受到土耳其不稳定的政治局势的影

爱琴海海滨度假，其中很多富人和

中海和爱琴海的海岸纷纷涌现，它

响。因为这才是他们待在土耳其的

中产人士在当地都有自己的房子。

们的多露台式建筑从土耳其的山

原因，对吧？ 外国游客对土耳其人

与更为僵硬、保守的安塔利亚内陆

峦延绵至海边。网站承诺，客房的

和中东人的偏见是持久的，他们认

不同，这里明显深受希腊享乐文化

窗户足够宽敞，可以将海景尽收眼

为那里就是野生的、人迹罕至的地

的影响：喜欢热度、太阳和大海，在

底，顾客在享用正宗的土耳其早餐

方，而且当地人还吃着怪异的食物。 户外的桌旁待几个小时，和家族几

时，可以观赏到小船优雅地划过水

游客们希望获得真实的“体验”，但

代人一起吃几个开胃小菜，喝着啤

面。这就是土耳其，神奇的土耳其。 同时这也让他们无法感受土耳其真

酒和拉克酒。更为保守的家庭可能

在土耳其，游客会很轻松地度过愉

正的生活。卡尔坎有一条主要的商

会找昂贵的、对穆斯林友好的度假

快的时光。

业街，看上去和剧场一样真实：人

酒店，比如“清真旅游”和“希贾布

们在门口四处走动，叫卖着地毯和

酒店”，在这些地方，餐饮场所更符

如 果 你 稀 里 糊 涂，又 恰 巧 在 这 样 的 酒 店 预 订 了 一 间 客 房，就

小玩具，聚集在中东生活的幻想中。 合他们的饮食习惯，私人海滩区域

像有一年我在地中海小镇卡尔坎

商店店主和餐厅老板（都是土耳其

（Kalkan）那样。那时我已经在伊

人）皆陷入了这种土耳其假象里，

斯坦布尔生活了几年，而且习惯了

当他们需要在陌生人面前模仿自己

土耳其的传统早餐，包括kaymak

的时候，还要假装成真实的模样， 自驾、乘长途巴士或者飞机回到家

（凝脂奶油）和蜂蜜、土耳其馅饼和

对页 马尔马拉海的波浪在卡德柯伊

他们和你预想的一样郁闷。

会留给女性使用。 对于在大城市之外出生的土 耳其人来说，夏季的例行活动就是 乡。在 20 世纪中叶，数百万的土耳

椒盐脆饼、西红柿、黄瓜、橄榄和奶

真实的旅行和接受当地纯正

酪。这些食物用十几个小盘小碗装

文化正变得越来越困难，但这依旧

而现在，许多人选择在夏季回访家

着，显然是为了让妇女长久待在厨

是 一 种 普 遍 的 追 求。表 面 上 勇 敢

人，参观榛子和橘树农场，呼吸新

房里的阴谋。土耳其对食物的新鲜

而又成熟的游客希望像当地人一

鲜空气，重新体验简单的生活。如

度和品质有着非常高的要求。在土

样度假，旅行杂志又为了迎合这种

果你是一名生活在土耳其的外国

耳其，吃不好是很难的。但是有一

诉求，报道那些没有外国游客的地

人，回来的朋友会为你送来美味可

天 早 晨，我 在 Exclusive Escapes

方，或者告诉你可以和当地人一起

口而又闻所未闻的奶酪、甜美至极

网站上经常能看到的一家卡尔坎

喝 拉 克 酒（raki）。游 客 希 望 受 到

的西红柿以及食用橄榄油。

度假酒店里，惊讶地发现许多来自

的保护，不是为了避免异国他乡的

那些留在伊斯坦布尔附近

英国的游客还在吃着传统的英式

恐怖之处，而是为了远离其他游客

的居民会乘车前往黑海海边游

（exclusive）逃 早餐：豆子、煎蛋和蘑菇之类的食 〔确实是“排他性”

泳，或 者 乘 坐 渡 轮 前 往 在 城 市 周

物，还 有 萎 蔫 的 土 耳 其 奶 酪 和 橄 （Kadikoy）海滩上溅起。

回归故乡，和同胞、 家人一起度假， 这往往意味着与自己的 青春保持某种关联。

离（escape）〕。

其人迁徙到安卡拉和伊斯坦布尔。

边 的 马 尔 马 拉 海 中 的 一 座 岛 屿。

榄，就像是主食旁边廉价的饰菜一

我已经在土耳其居住 10 多年， 一 个 世 纪 以 前，博 斯 普 鲁 斯 海 峡

样。我从不认为自己高人一筹，说

却依旧喜欢这种窥探的方式。这个 （Bosporus）的另一边曾是热门的

2018.2.10 13

游逸之道 | The Getaway

旅游地点。刚刚过去的夏天，我受

拍摄他人的问题时，是不是某个社 区的真实模样只能由当地人来传

伊朗或者莫伊塞斯 · 萨曼（Moises Saman）在日本拍摄的照片感觉却

城市重庆很近——在重庆，很多人

邀前往塞代夫岛（Sedef）游览，这 是王子群岛（Princes Islands）中

“同情往往并不足 达？”他还写道：

正好相反：就好像是在十分享受的

莫 · 维塔利与沈绮颖的摄影作品可

鲜有访客的一座岛屿。我假定这座

够，它会给人居高临下的感觉。但

私人旅行中拍摄的。

在www.nytimes.com 浏览）

人烟稀少、面积不大的岛，一日游

是获得别人的身份、占用他们的资

我们从这种对个人生活的窥

不 过，几 乎 所 有 的 照 片 至

的旅客是不会来这儿的。一日一夜

源，其实是一种有侵略性而且常常

视 中 所 获 得 的 隐 秘 兴 奋 感，其 实

少 都 包 含 一 个 共 同 的 主 题 ：家

的光景里，我住在由土耳其最伟大

显得暴力的行为。利用直觉、谨慎

正是我们选择旅行目的地潜在的

庭。摄 影 师 马 克 · 内 维 尔（Mark

的诗人之一的亲戚所设计的房子

的环境审视和道德智慧，这有可能

原 因 ：在 这 个 国 家 所 有 知 名 的 城

Neville）的 一 名 乌 克 兰 拍 摄 对 象

市里，是什么促使意大利、中国或

“我们平时每天都 向我们揭示道 ：

中，石滩边听到的只有土耳其语， 成为现实。”

（更多马西 从来都没有看过大海。

在 我 们 2017 年 12 月 刊 的“聚

伊朗的度假者想要专门选择这个

会去 Lanzheron 海滩。我们住在

中，不知何故这种感觉异常奇特。 焦”专题中，我们为大家呈现了“世

地方？ 是出于精神、审美或经济原

敖 德 萨（Odessa）附 近 一 个 名 叫

在塞代夫岛，森林依旧茂密，房屋

界各地的家庭都是如何度假的”， 因，还是其他什么原因？摄影师马

Velykodolynske 的 村 子 里，我 丈

简朴，这里的住民很久之前就是伊

夏天负责拍摄他们的有些是外国

西 莫 · 维 塔 利（Massimo Vitali） 夫开车去上班的时候会把我和女

斯坦布尔人。这让人感觉突然回到

摄影师，也有些就是本地人。那么

的拍摄场景是意大利河岸，他说 ： 儿一起带到海滩。我喜欢在海滩待

了质朴的早期共和国时代。但即使

他们（或说我们）看待拍摄对象的 “过去几年里，尤其是在意大利和

着。我喜欢看那些人，观察他们的

在这里，依然存在一个你同样会在

方式有什么不同呢？ 在刊登的一

欧洲很多国家面临经济危机的时

举止和他们做的事。我也喜欢看女

卡尔坎遇到的问题 ：在当地，我们

些人像照中，比如玛玛迪 · 多博亚

候，很多意大利人、特别是当地人

儿是怎么学习和人交流的。在我小

看到的土耳其人和他们眼中的自 （Mamadi Doumbouya）在几内亚

纷纷开始离开河岸，前往阿尔卑斯

的时候，我父母每天都会带我到海

己是一样的吗？ 还是我们看见的 （Guinea）拍摄的照片，被摄对象都

山或亚平宁山脉隐蔽的自然庇护

边来，而我现在也在尽力为女儿做

表现得好像他们想要被全世界看到

所寻求一些宁静。”沈绮颖的拍摄

同样的事情 。”

的模样，很多人脸上都可以看到骄

对象告诉她，他们去了一个“加勒

这段话让我想起最近回美

的主要问题。正如评论家泰茹 · 科

傲乃至防御的神情。而纽沙 · 塔瓦

比海盗”主题的大型水上公园，因

国 注 意 到 的 一 些 事 情，受 朋 友 邀

“涉 及 到 尔（Teju Cole）曾 问 道 ：

克 里 安（Newsha Tavakolian）在

为那里离他们所在的闷热的内陆

看着勇敢的孩子们从岩石跳入水

是自己想看到的人和物？ 这个问题一直以来也是摄影

请，我 拜 访 了 她 在 长 岛 诺 斯 福 克 （North Fork of Long Island）的 家。她在儿时就常去那里，现在则 是和自己的孩子一起去。他们会参 与所有的日常活动，当然也包括最 基本的——离开纽约市，一起去海 滩。这是一种生活习惯，而不是一 直以来我所认为的约束大于接受 的那种传统。事实上，它会随着年 龄的增长变得越来越重要，因为其 中包含着儿时单纯又快乐的回忆。 很长一段时间以来，我一直不 懂为什么美国泽西海岸那些和我一

本页 巴特曼省哈桑凯伊夫， 底格里斯河河畔的游客们。 对页 在伊斯坦布尔 Moda 居民区附近的马尔马拉 海边，一家咖啡馆里的顾客。

14 THE NEW YORK TIMES TRAVEL MAGAZINE 新视线

石滩边听到的只有 土耳其语，看着 勇敢的孩子们从岩石上 跳入水中，不知何故， 这种感觉异常奇特。

起长大的人从来都不离开那里。在

保 持 某 种 关 联 ——我 认 为 这 种 魅

只是来到伊斯坦布尔附近的艾瓦

我们可以打工的青少年时期，进入

力是来自世界各地的人一直以来

勒克（Ayvalik）或Kilyos。到了秋

的都是旅游行业。比如当救生员、 都可以感受到的；现今的每次度假

天，大家都又将回到伊斯坦布尔，

又像是从那些令人恐惧的头条新

秋天的假期会更短暂。伊斯坦布尔

着炸薯条。在我们为数不多的暑期

闻 中 逃 离 ：气 候 变 化 导 致 的 天 气

这个全球化大都市一直以来让我

里，最快乐的事情便是像那些海滩

灾害、恐怖主义、胆大妄为的世界

着 迷 的 地 方 在 于 ——本 地 人 与 游

游客一样重回海滩边。那片广袤的

领 袖 ……这 种 感 觉 就 好 似 你 同 时

客别无二致，所以当从国外来旅游

白色沙滩是很多北泽西和纽约人

生活在地球每一个可怕的角落。的

的朋友们问起去哪里才能避开游

梦 寐 以 求 的 度 假 地 点 ——他 们 操

确，逃到离家不远的地方度假，确

客的时候让我觉得好笑。土耳其人

着好笑的口音，并且总是穿太多衣

实能带来更大程度的舒适感。你可

和其他游客一样喜欢在加拉塔大

检查海滩标记、在街角的汉堡店卖

服——最终，这也成了我生活的一

以在上期专题中看到这种舒适：满

桥（Galata Bridge）上喝茶；他们

部分，虽然我从未觉得它是什么特

心欢喜和异想天开，傻乎乎又毫不

肯定也不会看腻圣索菲亚大教堂

别的地方。但我童年时代的那些孩

设防。不再关注世界命运（不管有 （Hagia Sofia）；父亲们会带着年

子们仍然会去那里，不过现在是和

多短暂）演变成了不管其他人如何

幼的孩子去博斯普鲁斯海峡玩，就

他们自己的家庭。直到离开 20 年

看 待 自 己。让 我 尤 其 感 到 震 惊 的

像他们的父亲曾经带着他们去玩

后我才意识到，泽西海滩的吸引力

是，维塔利拍摄的意大利人回到乡

一样。这世上有些地方就是如此神

是那干净的沙滩和湛蓝的海水，也

间 的 照 片 ——在 这 个 被 游 客 占 领

奇，只要你能平息心中烦恼，获得

是回忆与重温过去无拘无束的生

的国家里，那些来之不易的、有关

哪怕几秒钟的极乐时光，那么在自

活：它是一种浪漫纯真的追求。

亲密关系和隐私的人像照片。

己的故乡，在自己真正的居所就是

回归故乡，和同胞、家人一起

今年夏天，很多富人都来到了

度假，这往往意味着与自己的青春

希 腊 或 古 巴 度 假，但 也 有 很 多 人

一场美妙的旅行，你也会安享到生 活的美好。

2018.2.10 15

A FADING AMERICAN SURFACE

斯蒂芬 · 肖尔与消散的美国生活 撰文 梁霄 摄影 Stephen Shore 编辑 刘帅

1972 年，24 岁的斯蒂芬 · 肖尔

认为这些庄严而坦白。如果现实生

没有违背这个项目当初发起时自己

（Stephen Shore）短 暂 地 离 开 了

活均质化了时间与空间中发生的

的初衷——展现一个秩序井然、 琳琅

生活，发现现实似乎永远笼罩着一

纽约，他与一位朋友出发，前往德

一切，那么肖尔的镜头里将不再有

而萧索的消费世界。汽车旅馆的霓

层无声无息的光影，对这种神秘性

克萨斯州的阿马里洛。肖尔没有开

关于琐碎和粗俗事物的争论。

虹灯，浴室里掉落的马赛克瓷砖，一

日复一日的体验迫使他迅速作出

品不够出色，当他再次审视周遭的

面被打火机烫出黑洞的丝绒窗帘， 了另一次尝试。在此次纽约现代艺

车，作为一名乘客，他的取景框是

这次旅行的结晶是肖尔背回纽

汽 车 的 窗 户。只 是 眼 前 所 见 令 肖

约的数百卷彩色胶卷，他把它们送

抑或是女孩沾满泥土的脚底，它们

尔大吃一惊，观看失去了熟悉的脚

到了新泽西的柯达冲印室。后来，这

在一种绝对肃穆的秩序中袒露着自 “斯蒂芬 · 肖尔”中，我们可以见到 身对于生活的容忍。

术博物馆举办的艺术家同名展览 摄影师此后从 1973 年展开的创作计

本。这一年晚些时候，肖尔拿到了

些冷静、 客观，携带形式主义视角的

自己的驾照，他决定重新上路，用

（American 作品组成了《美国表象》

事实上，肖尔并不是第一位如

（Uncommon 划“不寻常的地方”

一台Rollei 35 记录下之前那些面容

Surfaces）。如果你选择在今年 2 月

此介入美国生活的摄影师。沃克 ·

Places）。肖尔在拍摄中抛弃了闪

喑哑的小镇、旅游化的自然景观和

的一个冬日早晨前往纽约现代艺术

埃文斯（Walker Evans）与罗伯特 ·

光灯，也不再有明显的细节摄取与

被烈日灼伤的广告牌。粗砺的沥青

博物馆，就会发现这些 40 余年前的

弗兰克（Robert Frank）也做长途

物体特写，通过这样的方式，摄影

公路在夕阳熄灭以后冷却，加油站

照片正排列在三楼展厅内灰白的墙

旅行，他们同样在自己的镜头里为

师仿佛掌握了无可顿觉的镜头目

里刺鼻的气味掩盖了美国中产阶

上。它们的尺寸绝对比你想象得要

美国的乡村与小镇蒙上了一层人

光，他的态度更为柔和，既削弱了

级的幻梦。在摄影的语汇中，肖尔

小——即使是在 40 多年后，肖尔也

文主义的关照。肖尔认为自己的作

对拍摄主体的侵犯，也不反映任何

16 THE NEW YORK TIMES TRAVEL MAGAZINE 新视线

Exhibition | 展览

能性。但也有人质疑，肖尔的批判 不够响亮。不过艺术家对自身创作 的思考从未停止，他的创作策略是 《光圈》 必须要从摄影中得到什么。 （Aperture）杂志在 2011 年冬季号上 刊登了肖尔的文章《形式与力量》 （Form and Pressure），在 这 篇 长 文中，肖尔讲述了自己曾在一个路 口拿起相机之前面临的自我诘问： “我意识到当我解决眼前这视觉现 实的时候，我是在把一种真正经典 的图片化的结构处理强加在它们身 ”于是他迟疑了，他打算有意避 上。

即使是在 40 多年后， 肖尔也没有违背这个 项目当初发起时自己的 初衷——展现一个 秩序井然、琳琅而 萧索的消费世界。

影运动在美国已经孕育出蓄势待

要求被裁剪成方块的照片。此次展

开早已深植在自身知识体系中的视

发的力量，连马丁 · 帕尔（Martin

览的策展人昆汀 · 巴耶克（Quentin

觉定式。在他看来，摄影应该使用

（structure）这个词，而不是 Parr）和 乔 · 斯 坦 菲 尔 德（Joel Bajac）认为肖尔始终代表了“一种 “结构” （composition），因为后者 Sternfeld）都卷入了变革的洪流， 完全透明的、坦率的、质朴无琢的风 “构图” 而斯蒂芬 · 肖尔也成为这一运动的 格”，当我们看到肖尔Instagram 照 往往用于人工构造的过程，摄影师 领军人物。彩色摄影终于不再受困

片里的一棵大树，如果还能辨认出

“摄影师 面对的却是整个真实世界，

于学术气候，它捕捉急速涌现的视

那种克制的情绪、 狡黠的幽默感，甚

不是把东西放在一起塞进一张照片

觉元素，在日渐嘈杂的环境中肩负

至是阳光擦过树叶留下的痕迹，那

里；摄影师所做的是决断”。于是，

起更多的美学使命。

就说明什么都未曾改变。

第二天他又回到同一个路口，并且

当然，没有人忘记肖尔高中辍

如果斯蒂芬 · 肖尔的工作已然

意识形态。观众在这些作品中捕捉

学之后在安迪 · 沃霍尔的“工厂” 形成复杂的图像枢纽，连接着他在

到的，只有彩虹升起的路口、坐垫

游荡的日子。当时已成明星的沃霍

50 年的职业生涯中缓慢搭建起的

上散乱的拼图，甚至是一份摆在桌

尔允许他用照相机记录“工厂”的

种种介入社会的通道，那么此次展

上的早餐，看起来味道不赖。

日常生活，那是斯蒂芬 · 肖尔的摄

览无疑为我们提供了绝好的机会，

这 个 摄 影 计 划 持 续 了 将 近 10

影生涯刚刚开始的时候，和朋友在

去观察这套庞大的摄影系统。诞生

年，在漫长的创作过程中，斯蒂芬 ·

旅行期间互拍的青春期还没有过

其中的图像虽如此确凿，它们代表

肖尔不仅逐渐加深了对摄影的伦

去，世界又为他打开了更为混杂的

的生活却正在消散，它们永远以一

理认识，他的拍摄方式也顺应着摄

社会关系，肖尔选择在这时留下大

种疏离的姿态叙述着自身的景观

影 技 术 的 变 革。他 开 始 使 用 大 画

量黑白照片。此次纽约的展览囊括

意义，而储存记忆的图像基因似乎

幅相机，这能让他洗印出尺寸更大

了肖尔的这段早期摄影生活，艺术

仍携带着摄影还会继续发生的可

的 照 片，便 于 观 众 对 每 幅 作 品 展

家精心挑选出自己创作于 1960 年

开“沉思式阅读”；而接纳彩色照

代的作品，把它们装裱进白色的相

片的行为让肖尔重振了镜头之外

框。斯蒂芬 · 肖尔没有抗拒他的任

的自我意识，也几乎改变了美国摄

何一次转变，这种表达非常诚恳。

影的历史。彩色摄影在很长一段时

而作为纵览艺术家 50 余年职业

间内被众多专业摄影师忽略，他们

“斯蒂芬 · 肖尔”的 生涯的回顾展览，

认为色彩与照片建立起的联系并

另一个侧重点则落于艺术家在2000

不 牢 固，20 世 纪 70 年 代 之 前，没

年以后对于数码摄影与社交媒体的

有任何彩色照片出现在美术馆中。 应用。与其他摄影大师截然不同， “不寻常的地方”结成摄影 1982 年，

肖尔毫不犹豫地接受了数码创新。

集，并且开始在美国和世界上的其

如果我们浏览肖尔的Instagram 账

他地方陆续展出。此时，新彩色摄

户，就会找到成百上千张根据发布

拍下了另一张照片。 “Stephen Shore”展览从即日起至 2018 年 5 月 28 日于纽约现代艺术博物馆展出。

对页 美国加州约塞米蒂国家 公园中的默塞德河，斯蒂芬 · 肖尔摄于 1979 年 8 月 13 日。本页上图 美国 德克萨斯州阿马里洛市西第九大道， 斯蒂芬 · 肖尔摄于 1974 年 10 月 2 日。 下图 美国威斯康辛州阿什兰市第二街， 斯蒂芬 · 肖尔摄于 1973 年 7 月 9 日。

NESTLE BY THE RIVER

河畔松竹间 撰文 Will 编辑 李琛

亮马河，曾是古代远来客商的

年代的古罗马风格遥相呼应，门口

马车队给风尘仆仆的马匹洗涮的

林立着的百年古松为此平添了一

地方，洗完的马匹就会在河岸上晾

抹刚柔并济的北京现代风姿。融合

干身体，故名“晾马河”。这样的地

了古典高贵意式风格和中式传统

理文脉延续至今，亮马河周遭却被

雅致园林风格，松柏与竹子根植于

酒店、写字楼、往来车流层层夹裹， 四周，北京宝格丽酒店更像是城市 而北京宝格丽酒店隐匿于此，仿若

“风景”也随处 即使在酒店里，

间依窗而望，看到的便是错落的植

可 见 ——丝 毫 不 用 掩 饰 自 己 在 珠

被和钢筋摩天楼以及皇城风光的

宝制造方面取得的成就，北京宝格

混搭，呈现出一种温婉的国际都市

丽酒店把品牌标志性的八角芒星

风情。

和最为经典的产品系列都装点在

酒店的建筑外观与 20 世纪 30

18 THE NEW YORK TIMES TRAVEL MAGAZINE 新视线

中心的一片静谧绿洲。

一扇退隐于大市的门。从酒店的房

了大堂最显眼的公共区域，但只有

图片由北京宝格丽酒店提供

Check-In | 入住

对页 北京宝格丽酒店外观。 本页左图 在宝格丽套房内可俯瞰河岸 以及私属花园风光 。右图 酒店门外 葱郁的竹幕。 下图 无论是酒店的大堂， 抑或是通向客房的走廊，皆选用了 黑色花岗岩与白色洞石的绝妙搭配。

对于大部分生活在都市中的人来说，能够拥有一间可以看到 错落的植被和摩天楼建筑混搭风景的房间实属可贵。

设计，使房间拥有了绝佳的东南及 西南向的广阔视野。房间延续了地

IL Risorante 则是由米其林星级名 厨Niko Romito 制订的全新菜单，

理位置所带来的城市和美景交融， 料理概念选用来自意大利的优质原 让这种自然与人工的和谐共处也能

料以及本地有机食材，以呈现最本

够破窗而入，如此，流淌进来。

真的意式饕餮。用餐同时，还能一

IL 酒 吧 标 志 性 椭 圆 吧 台 可 以 说是每家宝格丽的标配，雏形来源 于罗马旗舰店旁著名的破船喷泉。

边饱览眼下那片繁盛的意式花园， 就好像真的住进了意大利的酒店。 这种随时随地看得到风景的感

坐在吧台边，可以看到巨大的铜面

觉似乎在北京宝格丽酒店里随处可

当你走出客房楼层的电梯时，你才

错落有序地排列。要知道，宝格丽

上手工打磨的痕迹，用成千上万的

寻——流畅的、温和的、别致的，不

会明白酒店管家口中那句“Your

也一力承担了卡拉卡拉古浴场的

微观平整面来构筑了一个大的弧

管是曾经沉寂在历史时空中的，还

residence in Beijing”的 真 正 含

实际修复工作，反哺了那片给它精

面。这里的下午茶总是早早地人满

是现代主义设计与当代艺术。就一

义—— 把炫丽珠宝陈列在大堂是

神滋养和灵感来源的土地。充满历

为患，阳光把窗外的竹影晃在了黑

间酒店而言，它最大的魅力应该是

给客人看的，把珍藏的珠宝设计草

史沧桑感的史诗碎片，重新拼贴成

色的花岗岩地板上，这样的意外混

来自风景本身，无论是室内或是室

图悬挂在客房和走廊，才是真正与

完整而富有仪式感的体验，更是一

搭有趣又有深意。旁边的核心餐厅

外，眼前的，或是远方的。

家人分享的。酒店内部展馆式的射

道赏心悦目的风景。

光布灯方式，足够让你把注意力聚 焦在这个诞生于 19 世纪的珠宝品

而被人们交口称赞的“意式生 活”还是体现在细微处。

牌起源上，甚至连每一幅的铅笔序

虽然是以珍贵宝石和高级工

号都能清晰识别。因地制宜各处安

艺起家，但是酒店客房并没有拉开

放着的作品，彼此也和谐。有趣的

与 你 之 间 的 距 离。方 正 的 房 型 几

是，那些经典系列的首饰都能回溯

乎没有任何僵硬的死角，意大利最

它们原本的灵感来源，并找到它们

负盛名的建筑师事务所“Antonio

在酒店各处的投射。像是Diva’s dream 的 扇 形 轮 廓，正 是 来 源 于

家宝格丽酒店的设计，他们太熟悉

罗马的卡拉卡拉浴场遗址，如今再

用擅长的暖色系将你视线能及的每

Citterio Patricia Viel”参与了每一

见到这般穿越时空感的复原与再

个角落温柔包裹，从地毯、窗帘和

现，便是在酒店泳池边闪耀着金光

包皮木椅，再到蕴藏着繁复花纹的

的 按 摩 浴 池。而 另 一 整 面 罗 马 火

大理石桌，都用不同的饱和度参与

山岩墙，也是从欧洲大陆远道而来

到其中，表达着亲切又明快的经典

的 ——这 些 娇 贵 的 石 料 质 地 相 对

意式风格。而最让我们这些东方客

柔软，工匠们不得不花上近四个小

人熟悉的，则是床头一面细密编织

时才完成一平米的切割，再以间隔

的榆木藤条，细腻地将罗马脉络与

四到五度的倾斜，完成眼前的这样

中国背景紧密连结。挑高的落地窗

和去Instagram 上爆红的 冰淇淋店打卡合影一样， 如今你得有一个 拿得出手的Airbnb 房东故事才够酷。

IS LOVE THE EVERYTHING AIRBNB CHINA NEEDS?

如果不是背景墙上那个形似

地发出大笑并给予掌声。在上海举

曲别针的心形标志，与会者不会觉

办的大会上，将唯一一个授予北京

得他们正在参与的是Airbnb 在中

房东的奖项设为“最好客房东奖”，

盛宴之后 ， 爱能否彼此相迎 ？

国首次举办的房东大会的现场。正

似乎正符合大多数人对于北京和

在台上发表领奖感言的获奖房东

上海两地城市性格的印象。

撰文、编辑 刘帅 摄影 老肆

20 THE NEW YORK TIMES TRAVEL MAGAZINE 新视线

王路明，正用他夹着许多儿化音的

王路明热情的声音，连同周围

北京话慷慨激昂地说着自己乐于

人积极的呼应，在我身上也起到了

助人的故事。台下的观众们也跟着

共 振 的 效 果 ——好 像 置 身 于 一 个

他风趣的语言和亢奋的状态，配合

热闹的大型家庭聚会中，因为每个

Industry | 旅业

人都笑着闹着，我也不由得笑着闹

之前许多在全球市场或北美市

着。那 种 欢 乐 的 氛 围 是 无 法 伪 装

场成为独角兽级别的互联网公司，

的。就像每位投行分析师在年会上

在中国，皆遭遇了滑铁卢，中国分

因分红而高兴，每一位在场的房东

析者常称其为“水土不服”。而无

和爱彼迎的员工也发自内心地高

论是Airbnb 还是Nathan 都深谙这

兴，毕竟，仅从 2017 年第三季度的

一魔咒。在 2014 年刚开展在华业务

数据来看，在中国入住爱彼迎的房

时，Airbnb 将 他 们 在 旧 金 山 工 作

客就超过 100 万，同比增长近 3 倍。 的华人员工委派去建立中国分部。 爱彼迎中国国内市场的增长速度

在 北 京 建 立 办 公 室 后，Airbnb 也

居全球首位。在过去一年中，中国

一直在雇佣来自中国本土的员工，

房源数量增长近 100％，尤其在上

包 括 管 理 层 的 员 工。Nathan 说 他

海、北京和成都等城市表现出了更

最主要的任务是帮助，而不是管理

强劲的增长。这一成绩确实值得一

中国团队。帮助他们在财务以及流

场盛大的庆功会。

程方面更快地做出因地制宜的决

而在房东大会的当天上午，我 有 机 会 和 Airbnb 的 联 合 创 始 人、

对页 Airbnb 联合创始人，首席策略官，中国区主席 Nathan Blecharczyk。本页 首届爱彼应中国房东大会最佳设计奖得主的房间。

策，也帮助他们取得国际上的支持。

Airbnb 在中国市场上的营销

首 席 战 略 官 Nathan Blecharczyk

到目前为止是成功的，至少我周围

面对面地聊了聊。对了，就在 2017

千禧一代的朋友都热衷于使用这

年 11 月，Nathan 还被正式任命为

一产品，在他们心中这已经是出国

为报道此次中国首届房东大

Airbnb 中 国 区 的 主 席。你 可 以 将 它看做Airbnb 重视中国市场的另

旅行时迅速融入当地社会的捷径

会，爱彼迎为我在上海静安区选择

在爱彼迎首届房东大会上，我

之一。和去Instagram 上爆红的冰

了一栋独立住房。房间的装修为社

确实能感受到房东们的热情。他们

这也正是我的疑虑所在。

运营的责任更大，还是要归结于整 个中国的发展程度。

淇淋店打卡合影一样，如今你得有

交媒体上最流行的极简风格，墙上

自发地形成了一个团体，因为同一

Nathan 就像其他因创业而从

一个拿得出手的Airbnb 房东故事

甚至挂了个 Tracy Emin 式的字母

种在市场经济中的身份而有着自

极客变为企业家的人一样，可以用

才够酷。就连Nathan 本人，也跟我

灯 管。时 髦 的 地 段，时 髦 的 风 格。 然 的 亲 近 感。幸 亏 Airbnb 的 创 始

“平 易 近 人”来 形 容。在 上 午 的 媒

分享了一则他做Airbnb 房客时类

我不知道上海市其他的房源是否

似于“与狼共居”的故事。

都这么赶得上潮流，也不知道那些

智能的创新者。Airbnb 确实让更多

在非北上广城市的房东们，是否有

的人参与到了新的集体生活中。而

着足够上相的装修品位。

这在因高度工业化及数字化而导

一佐证。

体见面会中，他真诚却也安排妥当 地分享了自己前一天在上海参加

不过真正让我惊讶的是爱彼

小笼包制作体验的经历。这一经历

迎在中国的增长速度。在进入中国

人不是那些来自硅谷并鼓吹人工

正精准对应了Airbnb 在全球范围

的 3 年 内，爱 彼 迎 已 经 完 成 了 100

爱彼迎在中国如今拥有超过 12

内主打的另一项业务，由当地人以

倍的业务增长。这对于私人住宅空

万套活跃房源，那这些房源的整体

自己的专长而开发的“体验活动”。 间较为敏感的中国文化来讲，是一

水平又如何？ 根据预订增长量来

我也由衷喜欢那些在大会上

最 初 爱 彼 迎 (Airbnb 在 中 国 的 官

种打破藩篱式的激增。但如果细看

看，2017 年 全 球 前 十 名 的 房 源 城

展示的精美房源，也被有些房东的

方名称) 在上海首发了 10 个体验活

Airbnb 的 数 据，便 能 发 现 其 中 超 市中有 6 座都位于中国，但爱彼迎 过 80% 的中国房客年龄低于 35 岁， 又能否像Nathan 在媒体见面会上

个人故事所打动，他们让我看到了

动，目前已经增长到了 130 多个。

说到被任命为中国区的主席， 而 房 东 的 平 均 年 龄 则 在 33 岁。这

致人际关系疏离的超级城市中是 难能可贵的。

线下实体社区复苏的希望，以及朝

提到的那样，在拓展数量的同时， 九晚五之外的生活情趣。只不过他

Nathan 在Airbnb 的 3 位联合创始

一年龄段的中国人正是成长于全

也保证房源质量的稳定？ 如果房

们只能算个中翘楚。连成熟酒店业

人中可谓是“被命运选中的”。早

面改革开放并大力吸收西方思想

源和房东都不够酷，那么爱彼迎在

都不敢保证的“宾至如归”四个字，

在 2006 年，Nathan 就首次来到中

的 90 年代。因此，爱彼迎在中国的

中国与其他短租平台竞争的砝码

放到共享经济模型中就能找到灵

国。和大多数利用假期时间来中国

发展在某种程度上可称为“时势造

又在哪里？

丹妙药吗？

游历的外国人一样，Nathan 当时

英雄”。

而与我一起参与报道的另一

在一片欢腾的首届房东大会

维持生计的办法是教英语。而在被

在 与 Nathan 的 对 话 中，他 还

位媒体同行在闲谈中提点了我的

上，我曾有一瞬间相信了爱彼迎能

任命为主席之后，Nathan 每个月

提到许多中国人都是在出境游时

疑 虑。他 曾 经 参 与 过 Airbnb 在 美

“让爱彼此相 像他们的标语所说 ：

都会到访中国一次。所有这些似乎

第一次感受到Airbnb 的魅力，而他

国举办的房东大会，不禁对比两地

迎。”然而盛宴过后，谁都知道 ：达

都在让Nathan 明白——中国是一

希望这些人在回国进行国内旅行

在房源以及房东素质上还存在的

成这种生活美德的实践，还有很长

个很不一样的市场。

时，也能收获同样美好的体验。但

差距。这一差距不好说是中国团队

的路要走。

2018.2.10 21

撰文 白玛 摄影

、邓圆也 监制 黄俊 编辑 邓圆也 LeslieZhang

SACRED PAINTER

西宁以南 ：寻找唐卡的脉络

热贡艺术虽门类众多， 但都源于藏传佛教的 审美及文化，且都以绘画为基础。

Countryside | 乡野

12 月中旬，青海东部已经历了一场大雪，正等待

名片，吸引着来自国内外的游客。从古至今，当地无论

着下一场的来临，将这里彻底领入寒冬。位于省会西

僧人还是民众，藏族还是土族，都通过家传或师承学

宁南面 100 多公里的黄南藏族自治州同仁县和泽库县

习，从事唐卡、壁画、堆绣、雕塑等与藏传佛教艺术相关

区域，便是一般所说的热贡地区。崭新的公路使其与

的手工艺，并遵守传统的度量和颜色系统。长久以来，

西宁的距离缩短到只有一个小时车程，途经回族自治

热贡地区的手艺人除了为本地寺院提供新建和修复的

乡的高速公路边正在修建清真寺。我们来到同仁县， 支持，还向周围地区不断输出作品和手艺人。热贡艺 主干道旁的高层住宅已然拔地而起，这里以藏族、土族

术不仅呈现出藏传佛教和当地审美的特点，也反映出

和汉族为主，年轻人平时也打游戏、唱KTV、去网吧， 一直以来宗教都是当地人生活中不可分割的部分。

白玛 资深艺术评论撰稿人， 电影工作者， 亦从事影像、 当代艺 术、 公共艺术的翻译、 写作与项目实践。

不管联系还是支付都熟练地使用着微信。县城中心是

虽然隆务寺是这里的宗教中心，但其属寺年都乎

隆务寺，1301 年于此初建，1370 年再扩建，逐渐发展

寺却更具艺术氛围。约五十人规模的小型寺庙中，便

成为安多藏区的佛教中心之一。于是，流经寺前滋养

有一半以上的僧侣从事手工艺，其中从事堆绣制作

着这片土地的河流就被命名为隆务河，同仁县就是在

二十多位，唐卡绘画十几位。热贡艺术虽门类众多，但

隆务河两边的峡谷上发展起来的。

都源于藏传佛教的审美及文化，且都以绘画为基础。

县中心的广场被命名为热贡广场，赫然而立的热

于是，工艺最为复杂，耗时最为漫长的唐卡在其中显

“热贡艺 贡艺术博物馆是广场上唯一的建筑。2009 年，

得尤为耀眼。我们来到年都乎寺走访了久美尖措师父，

术(Regong Arts)”被收录进了联合国教科文组织的世

他学习、传承、绘制唐卡已三十余年，在拉卜楞寺教授

界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之中。艺术慢慢变成了热贡的

唐卡十年，目前徒弟八十余人。到访期间正值纪念宗

24 THE NEW YORK TIMES TRAVEL MAGAZINE 新视线

Countryside | 乡野

度量是最关键的一步，它不但 明确给定了各佛、菩萨、度母、护法等 造型的标准，身体各部位的比例关系， 而且规定其比例、造型和色彩 等方面不得任意更改妄造。这也是 诸如唐卡、壁画等藏传佛教 绘画有别于其他绘画艺术的关键因素。

喀巴大师的燃灯日法会，师父担任寺院的领经师每日 主持法会。我们在寺里与师父相处了 3 天，观察寺院的 日常与法会的殊胜，慢慢理解了完成一幅庄严的唐卡 所需要的各种准备。 久美尖措师父并非先出家再学画唐卡的。10岁时， 母亲带着兄弟姐妹七人生活十分困难，幼小的久美选 择了拜师学唐卡以缓解家庭经济压力。7 年后，他来 到格鲁派六大寺之一的拉卜楞寺做唐卡画工，在寺院 僧众们的耳濡目染下，不断想起自己唐卡老师的鼓励， 终于因缘际会，18 岁时决定出家为僧，终生侍佛。 再回到年都乎乡时，久美尖措已从一位普通唐卡 画师变成了一位出家僧人，他少年时开始绘制的佛像， 将成为他今后最重要的东西，伴随一生。不过出家以 后，久美师父的主要精力都用于服务僧众和寺院管理

然后就正式进入了绘画部分。第一步也是最关键

工作。在任年都乎寺寺管会主任期间，几乎没有一点

的一步，就是在画布上划定适当范围，并为各尊佛像

时间画唐卡。如今，他每年大概完成两幅唐卡，为数不

确定度量。度量是藏传佛教造像的标准，它不但明确

多的业余时间主要用于传授唐卡技艺，年都乎寺里便

给定了各佛、菩萨、度母、护法等造型的标准，身体各

有四五位僧侣师从于久美。到访期间，还遇到一位云

部位的比例关系，而且规定其比例、造型和色彩等方面

南的油画家前来拜师学艺，她原计划在此地停留一个

也不得任意更改妄造。这也是诸如唐卡、壁画等藏传

月，但每天都惊讶于唐卡制作步骤之繁复，以及练就

佛教绘画有别于其他绘画艺术的关键因素，同时也是

圆润生动的线条所需要的时间和心力。

为何历经几百年后的唐卡或壁画，即便布局、细节有所

创作一幅唐卡需要多长时间？ 久美师父及其徒弟 向我们介绍了制作流程。先从制作画布开始。与油画 一样，唐卡也是布面绘画，首先使用棉线将白色棉布 固定在木架或者铁架上，紧绷布面，达到如弹鼓面的

上页 唐卡上色时所使用的颜料 全部取自天然的矿物和植物，画面色泽 鲜艳，历经千年也不会褪色。 对页左图 唐卡所用颜料，如金箔、珊瑚、 朱砂、大黄等。右图 久美尖措师父在 寺院服务僧众之余，很大一部分依旧用于 传授唐卡技艺，年都乎寺里便有四五位 僧侣师从于久美。本页 用铅笔绘制佛像的 基本线稿，这一步骤看似简单， 但需要练习很长时间，以保证所绘 线条干净、流畅、圆润且生动。

变迁，但主尊佛像与今日所作却并无大不同。 “遵佛量度。若有善信人等。发心造像。依此准绳。 造绘圣容。即同世尊在世。亲见如来。” 现行常用的度量据说参考了《佛说造像量度经》

《画相》和《佛说造像量度经疏》这“三 效果。然后在布面涂抹一层胶，晒干后，再在布面上均 《造像量度经》 匀地刷上一层石膏，再晒干。取光滑石块一枚，蘸水后

经一疏”四部古代译入的佛教造像典籍，但实际上唐

在画布上用力反复打磨，直到画布正面光洁平整，才

卡画师大多依照的是老师给予的教材或者传承留下的

能像纸一样表现出铅笔、炭笔、毛笔那微妙的线条和细

范本。不过，不同的唐卡画派间，度量亦有细微差别。

腻的笔触。

对于初学唐卡者来说，学会打度量格，放下任意发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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乡野 | Countryside

妄造之执念，而习严谨遵循古法之传统，就是入门的 第一课。打完度量之后，就可以使用铅笔绘制佛像的 基本线稿。线稿看似简单, 但为使所绘的线条轻盈、干 净、流畅、圆润、生动，却需要很长时间的练习。 完成佛像的线稿后便可以开始上色，一般来说唐 卡所用颜料全部来自天然的矿物和植物，如金箔、珊

“画唐卡时内心要感到欢喜， 感受自己需要有多大的福报和功德， 才能有机会坐在 这里画一幅唐卡。”

瑚、朱砂、大黄等，取自然天地的色泽，不仅能呈现出 自然均衡的美感, 也能保证画作历经千年而不褪色。从 色彩上来看，唐卡可分为单色和多色，单色是指底色 为红色、黑色、金色的唐卡，通篇一色，线条明朗，画面 简洁而庄重。而多色彩唐卡，常以青色为天绿色为地， 辅以各色花卉和图案，栩栩如生地映照出三千世界。 上色技法中最为特别的是点染技法，这在勉唐派作品 中尤为突出，从天空到绿地，从水流到花瓣，由深到浅， 逐笔点下。时常，光是天空的点染就要花去一天，甚至 好几天时间。但点染完的天与地，由于天然矿石的质 感，在阳光下会显露出隐约而闪烁的光泽。 上色完成后，就是勾线了。重要部分的线条，比如 背光 、佛身上的服饰、宝珠、法器等都会用金色涂抹， 流程，似乎并不足以完成一幅完整的唐卡。从 10 岁至 金线勾勒。勾线是非常考验画师功力的步骤。第一天

今画了 30 多年唐卡，尤其在出家后，久美师父对唐卡

来到年都乎寺时，久美师父带我们参观建于明朝的弥

有了更深刻的理解。他说，“唐卡，不光仅仅将其视为

勒殿内部的古壁画。围绕佛堂左、中、右三面墙壁，一

艺术，更要将其视为笔尖上的修行。”尤其每每看到年

幅约 200 平方米之巨的《十六罗汉本传》徐徐展开，这

都乎寺中几百年前的壁画时，总是能深刻地感受到前

是热贡地区现存最大的明清特大型壁画。虽部分因墙

辈画师们屏息凝气，极度平静的心境，这种静谧、明确

体破坏而剥落，但保存完好处依旧清晰可见当年壁画

与开阔，同当今商业大潮下，只求快速完成任务转化

的色彩和线条。走到一处久美师父忍不住停下，是一

为经济利益的心态大为不同。

位尊者，其服饰有一段很长且柔美的线条，需要一笔

久美师父说，自己随师父学习十几二十年之后才

勾完。师父感叹说，自己画唐卡几十年了，都不能确信

算出师。而现在许多画师只学一两年，有人直接拿着

一定能够一口气勾画下来这段线条，因为需要保持极

画好的线稿去印刷，然后再填色伪装成全手工制作的

佳的稳定性和高度集中的注意力，才能够保持心、手、 唐卡，甚至还有人将画完的成品批量复制成印刷品。 眼完全一致。

在追求速度和产量的现代社会，在旅游经济和文化消

最后一步，就是为佛像开眼，一般只有画艺高超

“如今画 费的车轮下，唐卡也免不了被商业化的命运。

富有经验的画师才有资格为佛像开眼，因为这是最难

唐卡的人，比起以前是越来越多了，但有些画师画完

的部分。佛像庄严与否，全在眼神。绘制完成后再裁切

后，却并不知道自己画的内容和含义，也不再讲究相

画布，进行装裱。普通画师完成一幅唐卡后，一般会送

关的仪轨和禁忌了。”看到许多人单纯以挣钱为目的

到寺庙内请众僧颂经进行开光仪式。但是久美尖措师

而制作唐卡，久美师父表示了对唐卡艺术遭受商业化

父介绍到，在藏地，高僧大德所绘制的唐卡就不再需

侵蚀的担忧。因为“单纯作为商品交易的唐卡是不完

要开光了。因为历代唐卡画师大都是以僧人为主，他

整的。回归佛教本源的唐卡，才是完整的”。

们每日绘制时都会诵经持咒，并用自己的口水来湿润

“画唐卡时内心要感到欢喜，感受自己需要有多大

毛笔，僧人绘制唐卡本身就是对画作的加持，因此不

的福报和功德，才能有机会坐在这里画一幅唐卡。”久

再需要开光。

美常告诫自己的徒弟，他也将从自己师父身上学习到

高原的自然物候及丰富的颜色系统，在汉地白描、 的传统继续传授给徒弟，那就是每画完一幅唐卡都要 上色的技巧中逐渐形成了独特的审美。从绘画技巧上

回向，希望自己所画的唐卡能够利益天下一切众生，

看，唐卡近乎工笔，但前后高度手工性的步骤已使其

离苦得乐。此时，想起久美师父家的佛堂里多处供奉

更接近于一门综合的手工艺术，仅执行这些技术性的

的四臂观音唐卡，那便是慈悲。

26 THE NEW YORK TIMES TRAVEL MAGAZINE 新视线

对页 这两位年都乎寺的青年僧 人正跟随久美尖措师父学习唐卡。 久美师父也希望能将唐卡的 古法传统，以及其背后的 佛法不断地推广、传承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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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ursuit | 寻迹

佩科里诺

奶酪

传奇 GOING TO THE SOURCE FOR A SACRED ITALIAN CHEESE

产自意大利托斯卡纳小镇的皮恩扎佩科里诺奶酪数千年来沿袭传统制作工艺， 可是在不久的将来，这一切都有可能会发生改变。 撰文 Danielle Pergament 摄影 Susan Wright 编辑 李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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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迹 | Pursuit

太阳升起来时，一束束光线照进羊圈， 我可以看到光束里弥漫的尘土。

Danielle Pergament

先声明一下，我不是真的喝了很多红酒。不过假

便是一些对食物非常讲究的顾客也是如此。所以我干

设我在凌晨 2 点喝了不少 2014 年“Podere Le Ripi”酒

脆就不叫它佩科里诺奶酪，而是直接说它是一种产自

《Allure》杂志总编辑， 庄生产的蒙达奇诺的布鲁奈罗红酒，那么燥热且满是 《纽约时报》 尘土的羊圈，绝不会是我在早上 6 点最想去的地方。 、 ， 记者 撰稿人 普利策奖获得者。

然而我就在这里。置身于羊圈的我被 100 只小动

意大利的羊奶酪。这样每次我们进货之后，很快就会 销售一空。” 我一边站在那里观察不锈钢设备为羊群挤奶的过

物包围起来，它们白绒绒的外套上沾着干草和泥巴， 程，一边心想自己绝对不是他口中说的那种人——我 一边发出咩咩的叫声，一边慢吞吞地朝挤奶站走去。 每天晚上都吃奶酪，自认为这辈子已经品尝过数百种 大概我这个不速之客让它们感到了不安，它们的叫声

奶酪了。不过后来随着参观的深入，我意识到自己对

里带着几分胆怯的意味。太阳升起来时，一束束光线

奶酪的鉴赏力并不算高，大概只相当于幼儿园的水平。

照进羊圈，我可以看到光束里弥漫的尘土。估计到早

不幸的是，我还患上了伤风。

饭时间，天就会非常热了。不过现在羊圈里倒是还没 到热得受不了的程度，这里只有我，一个年轻美丽的 牧羊女茱莉娅（Giulia）和一群等待挤奶的绵羊。 我当时是在一家名叫“Podere Il Casale”的有机

又 过 了 几 天，皮 恩 扎 镇 上 的 另 一 家 有 机 农 场 Caseificio Piu 的 农 场 主 吉 安 卡 洛 · 弗 洛 里 斯 （Giancarlo Floris）向我们解释道： “要想做出好的佩 科里诺奶酪，你就必须得知道羊都吃了什么以及每天

农场里，这家农场位于文艺复兴时期的意大利托斯卡

”他的农场养了 1400 只绵羊， 的活动方式是怎么样的。

纳小镇皮恩扎（Pienza）的郊外。而我此行的目的是

制作的皮恩扎佩科里诺奶酪受到人们极高的赞誉。原

要深入研究一番皮恩扎当地大名鼎鼎的佩科里诺羊奶

“我 本生活在撒丁岛的他，18 岁时迁居到了托斯卡纳。

酪（pecorino di Pienza）。

的羊有一半是吃野草长大的，它们产的奶很浓；另一半

马修 · 鲁斌（Matthew Rubiner）在美国马萨诸塞州 大巴灵顿开了一家奶酪店“Rubiner’s Cheesemongers

& Grocers”。说起奶酪，他可谓无所不知、无所不晓 ，

是吃谷物长大的，用它们产的奶做出来的奶酪口感更 ” 松软。好的佩科里诺奶酪尝起来就是跟一般的不一样。 他把我们带到农场最高的地方。举目四望，嵌入

“人们对佩科里诺奶酪了解甚少。他们把佩科里诺奶

托斯卡纳南部腹地的奥尔恰谷（Val d’Orcia）就像

酪 跟 罗 马 佩 科 里 诺 奶 酪（Pecorino Romano）画 等

一张一望无际的干草席在我们眼前铺展开，在炎夏的

号，而罗马佩科里诺奶酪非常咸，多用在烹饪的过程

炙烤下，散发着滚滚热浪，让人透不过气来。远处的田

中。不过这种印象已经深深印在顾客的脑子里了，即

野上随意堆放着刚捆起来的干草垛，还散落着成片成

30 THE NEW YORK TIMES TRAVEL MAGAZINE 新视线

片的橄榄树林，有拖拉机正在翻地，发出隆隆的声音， 在过去 14 年间，我亲眼见证了这里的改变：随着设计酒 扬起的灰尘飘散在空气中，让光线都变得氤氲了起来。 店、米其林餐厅、超密纺织床上用品的一一出现，越来 虽然近年媒体对托斯卡纳极尽美化之能事，不过说到

越多的人选择到奥尔恰谷结婚、度蜜月，甚至不远万里

底，这里首先还是个乡村。

来这里寻找松露菌。事实上，当我站在这座山丘上时，

“50 年 保罗 · 科卢乔（Paolo Coluccio）对我说 ：

爱德华 · 诺顿（Edward Norton）可能就在和我们隔着

前，人们都不想留在奥尔恰谷。”他是一位在当地颇有

一座山的别墅里睡觉。维斯 · 安德森（Wes Anderson）

名气的主厨，经营着一家名叫Gusto E Evoluto 的公

租下了那条泥路尽头的大房子。这就是皮恩扎的现实：

司，主要组织品尝会和烹饪巡回展这样的活动。正是

绵羊在这里，爱德华 · 诺顿也在这里。

他把我带到Caseificio Piu 农场的，这里制作的奶酪 是他的最爱。

几个牧民告诉我，佩科里诺奶酪的秘诀在于撒丁 岛绵羊和托斯卡纳牧草的独特结合。这里的绵羊以野

随后，他向我普及了一点历史背景：在 1960 年代， 茴香、苜蓿和苦艾为食。一个牧民朝我眨了眨眼，说道： 奥尔恰谷的年轻人纷纷离开家乡到城市打工，导致托 “这里的牧场上到处都是苦艾。”苦艾是一种恶名远播 斯卡纳南部的大片土地被闲置。而当时，以农业为主 的撒丁岛已经人满为患。于是意大利政府就鼓励撒丁

“不管你喜欢也好，不喜欢也罢， 弗洛里斯对我说：

岛人迁居奥尔恰谷。一方面，撒丁岛人可以几乎是无

佩科里诺奶酪总会让你吃出新意，而超市里的奶酪永

偿地获得大片土地，而另一方面奥尔恰谷迎来了大批

远吃不出这种感觉。”

像弗洛里斯和他父亲一样的人，他们给这里带来了技 术和羊群，让这里的土地重新被利用。 上页 奥尔恰谷，隶属于意大利托斯卡纳 大区，最负盛名的皮恩扎佩科里诺奶酪就 产自这里。对页左图 皮恩扎遍地都是 奶酪店，不过 Marusco e Maria Enoteca 是所有奶酪店里面最好的。右图 摄于 Cugusi 乳制厂，这些凝乳将最终变成 皮恩扎佩科里诺奶酪。本页 Caseificio Piu 是皮恩扎小镇上的一家有机农场， 养了 1400 只绵羊，他们制作的皮恩扎佩 科里诺奶酪受到了人们极高的赞誉。

的草本植物，却也是酿造苦艾酒的主要配方。

说这话时，我们已经转移到品鉴室了。弗洛里斯 从一块熟化 6 个月以上的佩科里诺奶酪上切下一片片

我问弗洛里斯，奥尔恰谷有多少家佩科里诺奶酪

奶酪给我们试吃。我尝了一下，味道很咸，很松脆，有

制作厂。他一开始掰着手指头数了数，说“12 家”，后

股泥土般的味道。不过兴致勃勃的弗洛里斯在旁边虔

“也可能是 20 家。” 来他想了一想，补充说道，

诚地大讲特讲奶酪的制作工艺和历史，竟让我有种自

已经被联合国教科文组织纳入世界遗产名录的奥

己在吃全世界最好吃的东西的感觉。

尔恰谷，保留了托斯卡纳历史鼎盛时期的精华。我最早

与帕玛森奶酪以及马苏里拉奶酪不同的是，佩科

在 2004 年便来过这里，当时是和我的男友，后来我们

里诺奶酪没有自己专属的原产地名称保护标识，因此

结了婚，再后来有了孩子，期间又反复来过这里很多次。 它的名称不受法律保护。换句话说，任何在临近地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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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皮恩扎只养了大约 3000 只羊，而市面上自称皮

和我一起来农场参观的吉安 · 玛利亚 · 蒙塔（Gian “好的佩科里诺奶酪即使发酵成 Maria Menta）说：

恩扎佩科里诺奶酪的就有 300 万之多。”科卢乔说道。

熟了尝起来还是带点甜味。”他在皮翁比诺经营着一

出产的羊奶酪都可以自我标榜为佩科里诺奶酪。

吃的不同凡响之处，我不得已参观了一个令人非常不

家在当地很有名的奶酪店名叫Romeo Formaggi di Menta Gian Maria e Gionata。我们穿过潮湿的地窖，

舒 服 的 地 方 ——热 室（La Camera Calda），这 个 名

只见里面摆放着一排排特级珍藏奶酪。为了防止奶酪

字让人不禁想起美国小说家雷蒙 · 斯尼奇（Lemony

发霉，人们必须每天翻动这些奶酪两次。

为了真正了解皮恩扎佩科里诺奶酪，见识这种名

Snicket）笔下的探险故事。热室是给凝乳排干水分用

“我们没有扩大规模的 库古茜（Cugusi）小姐说：

的地方，里面的湿度极大，堪比亚马逊丛林，而且散发

想法，只想专注于生产优质的佩科里诺奶酪。”对于这

着一股过期奶的臭味，让人觉得这里曾经发生过什么

些用心制作奶酪的牧民来说，规模和质量是互相排斥

恐怖的事情。这还真不是人该来的地方，特别是那些

“我父亲在 1962 年 的，二者只能择其一。她继续说道：

盲目的奶酪迷恋者们最好千万别来。

举家搬到这里。虽然现在奥尔恰谷的人们生活越来越

这间热室位于Silvana Cugusi 乳品厂的内部，室

富裕，不过这里的自然环境并没有改变。我们非常注

内非常干净、明亮，活像一间手术室，为此我进门时不

意保护土地，绝不使用化学药品，牧民们都很珍视乡村

得不在运动鞋外面又套了一双蓝色的纸质拖鞋。进去

的一草一木。”

之后，我看到里面摆满了塑料凝乳贮液罐，过一段时

我 6 岁的儿子费恩（Finn）继承了我对奶酪的喜

间这些凝乳就会变成皮恩扎佩科里诺奶酪。有的抹着

爱（也或许是受我的熏陶才喜欢上了这种食物）。他曾

灰，有的盖着干草，有些压着番茄。新鲜的佩科里诺奶

经因为意面里用的干酪不是帕玛森干酪而不肯吃。所

酪非常纯净，不过这个乳制厂最得意的产品其实是那

以这次人们邀请我到最喜欢的酒店参加佩科里诺奶酪

些“特级珍藏”的干酪轮，它们的发酵时间从 6 个月到

品鉴会，我就带上了他。

2 年不等，当然熟化时间达 2 年的极少。 我全程屏住呼吸。

La Bandita 餐 厅 的 主 厨 达 里 奥 · 费 拉 里（Dario “我们将按照从淡到浓，从甜到辣的口 Ferreri）解说道：

幸运的是，我们只在热室待了一会儿就辗转其他

”听 味顺序依次试吃。请大家明白，这不是奶酪品鉴会。

地方参观了。先是参观了风干奶酪的场所，接着又观

到这里，我和费恩不禁困惑地彼此对视了一眼。他继续

摩了存储奶酪的地窖，奶酪就被放在那里熟化。

“我们要一边吃一边想这些 用一种戏剧性的口吻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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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页 皮恩扎周围的柏树。 对页左图 La Bandita 餐厅善用酱料 烘托出佩科里诺奶酪的完美口感， 以上是他们设计的各种搭配组合。 右图 在 Caseificio Piu 农场， Antonio Floris 正在奶酪表面 涂抹防止奶酪发霉的番茄浓缩液。

Pursuit | 寻迹

任何在临近地区出产的羊奶酪都 可以自我标榜为佩科里诺奶酪。 皮恩扎只养了大约 3000 只羊， 而市面上自称皮恩扎佩科里诺奶酪的 就有 300 万之多。

旅

行

信

息

餐饮 Osteria La Porta餐厅 如果订不到露台的位子，不要着急。 坐在室内，佩科里诺奶酪胡椒意面的 口感还是一样的热腾腾、香糯黏软。 地址：Via S. Luigi, 3, Monticchiello 邮箱：lacantina@osterialaporta.it 电话：39-0578-755170 La Bandita Countryhouse餐厅 这家餐厅的主厨是当地人，他最喜欢 用各种酱料烘托出奶酪的完美口感。 地址：Podere La Bandita 网址：la-bandita.com 电话：39-333-404-6704

购物

” 奶酪在制作过程中都经过了哪些工序，这不是品鉴会， 口感更有滋味。这个山谷里到处都是这种草本植物。 ” 这是我们的山谷之旅。 我最先尝试的是鲜奶酪配甜酒酱的组合，然后是 奶酪搭配藏红花和蜂蜜的吃法，而后又尝了陈年佩科

布兰德利于 1991 年从苏黎世搬到这里，2003 年 开始制作皮恩扎佩科里诺奶酪。 “第一个 10 年非常艰苦，我靠放羊为生。 他说道 ：

里诺奶酪搭配胡桃木叶子、特罗佩亚红洋葱酱和青番

当初来的人坚守下来的不多。”10 年间，他憧憬着建

茄芥末酱等吃法。

立一个农业乌托邦，在自己的农场里生产食物和酒水，

根据费拉里的说法，想要找到最适合你的佩科里 诺奶酪，办法就是“不断地尝试，不断地品味，当你吃 到最适合的奶酪时，那种感觉就像是爆炸了一样”。说

过自给自足的生活。然而当时世界还没有兴起从农场 到餐桌的概念，大部分人对食物来源的问题并不关注。 当我问到这种反常的炎夏高温天气对制作奶酪是

到这时，他高举起自己的手臂，好像嘴里有一根爆竹似

“植物的生长都紊乱了。它们 否有影响时，他回答说：

的。我的炸点在于佩科里诺奶酪和啤酒花酱的搭配组

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情况。在我们这里，一旦苜蓿开花，

合，而我儿子的最爱是陈年佩科里诺奶酪配无花果酱。

那就标志着放牧季结束了，也就是牧场到了该关闭的

任何行业都存在竞争，佩科里诺奶酪制作业也不 例外，不过这里的竞争并非牧民之间。

时候了。一般苜蓿都是 5 月底开花，可是现在因为气候 变化花期提早了一个月。有时这里还会下冰雹。”

迈克尔 · 施密特（Michael Schmidig）是当地牧

“这对全世界历史最 鲁宾纳（Rubiner）跟我说：

民的儿子，他说起奥尔恰谷最近有很多人养另一个品

悠久的奶酪来说是猛然一击。这种奶酪的特别之处在

“法国绵羊是个问题。这种绵羊每天可以产 种的绵羊 ：

于其他地方根本复制不出它的口感。皮恩扎佩科里诺

3 升奶，吃谷物类饲料，通过圈养的方式养殖。而撒丁

奶酪是甜的，而且口感层次非常丰富复杂。而它与产

岛绵羊每天只能产 1 升奶，吃草，需要放养养殖。虽然

地的情感联系更是让它有了一种特别的意味。”

法国绵羊产的奶不如撒丁岛绵羊的奶质好，不过比较 好养殖，至少你不用担心它们会被狼叼走。”

Marusco e Maria Enoteca 这家店可谓是镇上的奶酪店之王， 可作为旅程结束前的最后一站。 你可以在店里买几个奶酪轮， 让店主帮你真空包装后带回家。 地址：Corso Rossellino, 21 邮箱：damaruscoemaria@virgilio.it 电话：39-0578-748222

休闲 Podere Il Casale 当地首屈一指的皮恩扎佩科里诺奶酪 制造厂，并且开设有烹饪课程。 地址：Podere Il Casale, 64 网址：www.podereilcasale.com 电话：39-0578-755109 Caseificio Piu 这是一家制作佩科里诺奶酪的农场， 站在农场里可以欣赏到奥尔恰谷 最美丽的风景，还可以预约奶酪品鉴。 地址：Podere Casaloni, Sarteano 邮箱：piuzzo 1974@hotmail.it 电话：39-0578-075129

其实，这个故事讲述的是，很久很久以前，一批人 从别的地方迁居至此，他们带来了自己的奶酪制作工

Podere Il Casale 农场（就是我观察挤奶过程的地 艺，在之后的数千年间，这种制作工艺被人们一丝不 方）的农场主尤里西 · 布兰德利（Ulisse Braendli）说： 苟地传承了下去。不过未来这个故事可能会发生转折， “皮恩扎特别神奇的地方在于山谷里的土质不好，所以 这里的植物要想生存必须付出更多努力。所以它们的

毕竟气候在不断变化，有不少大工厂迁了进来。 再说，法国绵羊也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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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

卫

在

KEEPERS OF

34

极

Explorer | 远行

北

的

湖

畔

A LAST REFUGE 摄影 Christopher Miller 撰文 Peter Kujawinski 编辑 刘帅

在 加 拿 大 西 北 地 区 ，有 一 座 世 界 上 第 八 大 的 大 熊 湖 ， 这 座 湖 泊 的 守 卫 便 是 湖 畔 的 原 住 民 ，大 熊 湖 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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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小飞机穿过厚重低矮的云层时， 我看到了一望无际的北方森林—— 这是跨越北美和亚欧大陆的 一片巨大的生物群落区的一部分。

几 千 年 前，每 一 座 湖 泊 都 曾 像 大 熊 湖（Great

Bear Lake）一样。它至纯至净，你可以舀一杯湖水饮 用；它美不胜收，人们为它创作了许多情歌 ；它神秘 莫测，许多人相信它是有生命的。今天，在全世界最大 的 10 座湖泊中，大熊湖是最后一座基本保持着原始状 态的湖泊。 大熊湖位于加拿大遥远的西北地区，横跨北极圈， 面积比 3.1 万平方公里还多一点，是世界第八大湖泊。 它比比利时还要大，比苏必利尔湖还要深，在一年中 的大多数时候被冰雪覆盖着。大熊湖的周围也都是荒

Peter Kujawinski 小说家和自由记者。 他曾与Jake Halpern 合著《Nightfall》 一书，他们合著的 另一本小说 《Edgeland》登上了 《纽约时报》 畅销书排行榜。

36 THE NEW YORK TIMES TRAVEL MAGAZINE 新视线

野—— 一片由无人涉足的北方森林、苔原、河流、山脉 所组成的广袤大地。 湖岸惟一的人类居住区就是人口只有 503 人的德 。在这个与世隔绝的社区里，大多数 利纳镇（Deline） 。 人都是萨图托因人（Sahtuto’ine，意为“大熊湖人”） 顾名思义， 他们与湖泊关系密切。由于政治、 文化、 历史， 甚至预言方面的原因，他们决心保持湖泊的原始状态。

上页 在西北地区首府耶洛奈夫，散落在 大熊湖冰面上的船屋。本页 大熊湖湖边， 联合国教科文组织颁布的加拿大西北地区 生物圈保护区。对页上图 Leeroy Andre 是加拿大西北地区环境资源部的一位官员， 正在一片北方针叶林中伐木取路。 他的工作之一就是教当地人如何用最 正确的方法设陷阱捕捉狼、貂、熊、獾和 海狸等动物。他已经教给了自己的孩子 如何为自给自足和赚取额外收入而捕猎。 下图 一条地震断层线穿过德利纳村附近的 北方针叶林并消失在视线外。这条贯穿 森林的地震断层线曾为原油和天然气 开采而伐木保留，居民们也常将其 用做穿越茂密森林的步道。这条断层线 也是当地猎人捕猎时的巡游走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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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的努力在 2016 年得到了回报。当年 3 月，大 熊湖流域被确定为联合国教科文组织生物圈保护 区，并 被 命 名 为 特 萨 图 埃 生 物 圈 保 护 区（Tsá Tué

Biosphere Reserve）。这 是 北 美 最 大 的 生 物 圈 保 护 区，也是全球首个由原住民社区领导的生物圈保护区。 几个月后，加拿大政府批准了德利纳自治政府，确保 了语言和教育等领域的地方控制权。这是加拿大第一 个代表所有社区成员（包括原住民和非原住民）的原 住民政府。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和自治政府的公告共同 加强了德利纳控制大熊湖免遭破坏的能力。 已经退休的大卫 · 利文斯顿（David Livingstone） 曾在几十年时间里在加拿大极北地区的政府中解决环 境问题，他帮助德利纳向联合国教科文组织提出了申 请。他表示，对大熊湖人来说，大熊湖“不仅仅是一片 水域；它还是这些人的文化基础。德利纳居民认为这个 “它是这 湖是有生命的”。大熊湖对利文斯顿也很重要。 个星球上具有同等面积和品质的最后一个大湖。它是 ”利文斯顿说。 世界的财富——就像《蒙娜丽莎》一样。

的白色细长跑道驶去。从机场到旅馆的车程很短。我

早在 2014 年，我曾以美国驻加拿大外交官的身份

所居住的是由当地社区经营的灰雁旅馆。作为一个微

在德利纳待过一两个小时。当时是7月，冰雪已经消融， 型社区，德利纳在旅游方面的基础设施超出了我的想 湖面一望无际，一直延伸到地平线。在我 3 年的任职期

象：旅馆里有一个手工艺品小店，而且这里正在准备

中，这是我唯一需要翻译的时候，因为德利纳的许多

迎接更多来到加拿大北部体验冬天和大自然的游客。

老年人只会说当地的北斯拉维语。

在我抵达当晚，我见到了新成立的管理委员会

（K’aowedo Ke）的成员莫里斯 · 内耶尔 2016 年 11 月，我重返德利纳，以便更加深入地了 “考维多柯” 解这个社区与湖泊的关系，欣赏这个地区极为独特的 （Morris Neyelle）以及当地商人兼德利纳自治政府 文化、语言，以及荒蛮和孤立的相互作用。

首席谈判代表丹尼 · 高德特（Danny Gaudet）。2016

傍晚，当小飞机穿过厚重低矮的云层时，我看到了

年在 9 月 1 日宣誓成立的德利纳戈特因政府（Deline

一望无际的北方森林——这是跨越北美和亚欧大陆的

Got’ine Government）负责为当地开展一系列计划

一片巨大的生物群落区的一部分。飞机向德利纳唯一

和服务。65 岁的内耶尔先生个子很高，说话温和，可

2018.2.10 37

“也许我们已经进入了这个剧变的时代”， 他表示， 也许南方人“即将到来”。 更晚些时候，我走在德利纳的主街上，试着想象 成千上万人涌进这个地方的景象，发现这很难做到。 夜晚的天空阴云密布，气温已经降到了零下 23 摄氏 度。冰封的大熊湖上可以看到很多结了冰的斑斑点点， 这些斑点把路灯的灯光反射到空中，形成了一种类似 日柱（light pillar）的视觉现象，看起来就像是一道道 直直射向天空的探照灯光。 我走到街尽头，进入北方森林的一个灌木丛。由 湖水而来的白霜牢牢挂在每一棵树和每一株灌木的表 面，甚至云杉的针叶下面也都结满了霜。我离湖岸还 有几百米，但大熊湖已经无处不在——它在天空、地面 和每一棵树上。 第二天早上 8 点钟，我在一片黑暗中醒来。每年 11 以轻松地在英语和北斯拉维语之间转换。他表示，自

月到次年 1 月，德利纳每天的日照时间只有不到 5 个小

治政府允许德利纳居民保留自己的生活方式，并且利

时，不过 5 月到 7 月时阳光还会补回来，那时每天日照

用这些传统解决现代问题。高德特补充说，在过去，人

可达 22 小时之久。终于，我看到地平线上出现了一丝

们只能向国家级和省级政府寻求帮助。现在，德利纳

黎明的光亮，但是直到上午 10:30，太阳才终于露出了

可以决定最适合当地人民的做法，包括自行决定经济

第一缕光芒。我走到外面，准备去教堂参加主日弥撒。

发展事宜，比如通过由社区运行的“目的地德利纳计

圆顶结构的教堂就在镇里，矗立在大熊湖岸边。

（Destination Deline）推动文化旅游的发展。 “我 划”

大大小小的冰块堆在岸上，更远处可以看到极为平坦

们认为，光靠旅游业就可以为这个小镇的几乎所有人

的湖面上一块块白雪覆盖的雪白色，以及昨晚刚刚冻

提供就业机会。”高德特说。

住的、闪着光的冰面。离湖岸不远处，还有一小片没结

不过，保护湖泊不仅仅是自我保护和发展旅游 业。内耶尔和高德特解释说，在大熊湖人看来，这座

冰的湖水，看起来很不安宁，不断涌动冲击着四周的 冰面，冲出了不少泡沫，就好像在抗拒结冰。

湖泊是世界上的一个力量源泉，对人类的生存具有至

德利纳主要信奉罗马天主教。在教堂里我见证了

关重要的作用。这种观念源于埃特塞 · 阿亚（Eht’se

这个村落对于保护北斯拉维语的专注。一位老者正在

Ayah）的预言。阿亚是当地一位老者，于 1940 年过世。 圣坛上引领仪式进行，他主持使用的是北斯拉维语， 一些人认为阿亚的预言应该按照字面意义理解，另一

而回应则既有斯拉维语也有英语。在弥撒期间，福音

些人则认为这些预言是一种象征。

和布道是用英语来讲述的，然后会被现场翻译成北斯

阿亚预言说，南方人未来将会来到大熊湖，因为

拉维语。这种语言一直都在使用，不管是教堂、大街上

这里是世界上仅存的少数有水喝、有鱼吃的地区之一。 还是人们家里，这是他们为了延续传统而做出的努力 他说，许多船只将会来到这里，你可以在船只之间行

之一。2011 年，加拿大人口普查只记录到 225 人将这种

走而不会掉入水中。简而言之，大熊湖将成为人类最

语言作为母语。但北斯拉维语确实是德利纳戈特因政

后的容身之处。

府以及加拿大西北地区的一种官方用语。

高德特说，这些预言是新政府极力要求对这个地

目前，北斯拉维语并没有濒临消亡。它是北美洲

区包括原住民和非原住民在内的所有人行使管辖权的

土著语系中的一种，和阿帕切语、纳瓦荷语属于同一

一个重要原因。他表示，如果“数十万人”因为这些预

类。德利纳的小学里就教授这门语言；今年，一位老者

言以及“我们拥有世界上最纯净的水源”而来到这里， 也开始在中学里教斯拉维语。内耶尔表示，新地区政 那么“你必须按我们的规则生活”。 德利纳人告诉我，近年来，气候一直在变化，夏季

府希望可以为这种语言获取优先权，因为政府相信，北 斯拉维语的使用对于保护他们的文化至关重要。他说：

正在变长。湖泊的结冰时间越来越晚，融化时间越来 “斯拉维语是我们自己的语言，它是我们的力量之源。” 越早。内耶尔表示，气候变化为预言增添了一丝紧迫

他还说，用斯拉维语做出的表述比英语更有深度、也更

感：它可能会提前变成现实。

丰富多彩，不过这两种语言他说得都非常熟练。我还

38 THE NEW YORK TIMES TRAVEL MAGAZINE 新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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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离湖岸还有几百米， 但大熊湖已经无处不在——它在 天空、地面和每一棵树上。

问过一些青少年，他们也持有相同的看法，说用斯拉维 语讲笑话更有趣。 弥撒结束后，我向大熊湖边走去，心里对之前看到 的那一小片没结冰的水面有点好奇。让我惊讶的是， 水面已经消失不见了。以为自己走错了方向，我又继 续找了找，但看到的只有新结成的反光冰面，以及除此 之外一大片之前就冻结的、白雪覆盖的冰面。内耶尔告 诉我，确实是我在教堂里的时候水面冻住了。结冰结 得这么快他并不觉得奇怪。他说有时候你真的能看到 冰从四周慢慢围上来，冻结住水面。这种描述让人感 觉像是狐狸或狼在围捕猎物。 我们开车前往滑雪场，那是镇子里的一个聚会地 点，就在城外不远处的一个开阔高地上。太阳升起来 3

对页 德利纳村镇边缘处的一个墓地， 这是一个只有 500 名居民的小镇。 本页 儿童徒步爬上滑雪的山坡，趁太阳 完全落山之前再滑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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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页 日出时分，Whitney Andre 开着 雪地摩托在加拿大西北地区环绕着 德利纳村的众多结了冰的湖上穿行。 对页 Angela Grandjambe 正搭飞机 前往她位于好望堡（Fort Good Hope）的 家。好望堡在德利纳以北的麦肯齐河畔， 只有 500 名居民长居。当河湖冻结后， 小型飞机、船只和冰上道路就成了连接 西北地区各个偏远小村落的唯一途径。

个小时了，但现在天色已经开始转暗。山上有座新修建 的小屋，一堆熊熊燃烧的篝火在正中间，还有几辆小货 车停放在一起。孩子们在玩雪橇（虽然这里叫滑雪场， 不过没人用雪板滑雪），还有几个大人正在试骑一辆装 有强力马达的雪上摩托车。湖红点鲑（lake trout）鱼 排连同麋鹿肉和热狗一起都在火上烤着。气氛看起来 很欢快，或许是因为大熊湖似乎已经完全冰封了。这 意味着整个湖都可以进入，可以捕到更多鱼，最后还会 出现一条冰上之路，把德利纳和外面的世界连接起来。 也或许，此时看起来有点像过节是因为这是个周 日，好朋友们可以聚在一起看看日落、吃点烧烤、用北 斯拉维语或英语聊聊天。这让我想起，尽管有着德利 纳自治政府的开创性特质和联合国教科文组织赋予的

德利纳有些人相信，湖底的 大湖之心给全世界的湖泊、海洋和 河流都带去了生命。

身份，这里仍然是一个小镇，是那种整村的电话簿就 能填满贴在墙上的一张纸的小镇。 我在那里认识了一位老者，72 岁的查理 · 内耶尔 （Charlie Neyelle），他是莫里斯 · 内耶尔的兄长，也是 考维多柯管理委员会的代表。查理 · 内耶尔是镇子里的 精神和心理健康导师，也曾为自治政府的成立和大熊 湖的保护积极奔走。我向他提了一个我在德利纳期间 询问过很多人的问题：大熊湖对你来说意味着什么？ 作 为 回 答，内 耶 尔 给 我 讲 述 了 大 湖 之 心 的 故 事——有位萨图托因人的祖先，曾住在湖边一个名叫 驯鹿地的地方。有一天，这位渔夫放置了四个鱼钩，等 他来查看的时候，发现有条湖红点鲑扯断了鱼线，带 着鱼钩跑掉了。这让渔夫很苦恼，因为那时鱼钩是极 为珍贵的东西。所以到了晚上，他把自己变成一条淡 水鳕（一种生活在淡水中的鳕鱼），为了寻找鱼钩一直 游到了湖心深处。然后他听到了一阵很大的声响，在 湖底，他看到一颗巨大的心脏正在跳动。所有的鱼，红 点鲑、白鲑鱼、梭鱼、鲱鱼和各种亚口鱼都面对着那颗 心脏，在它周围保护它。看到这个场景，渔夫游回了岸 边，等第二天一早他再去查看鱼钩的时候，发现有三

镭锭港附近，当时这里的矿井仍在运作。现在她居住在

条红点鲑在那里。其中一条的嘴上就挂着他前一天丢

德利纳。据她描述，在当时，镭锭港是一个繁荣的社区，

失的鱼钩。

这里居住着原住民以及在矿场工作的非原住民工人。

内耶尔说，渔夫看到大湖之心的时候，明白了大

柯达辛的童年充满了幸福的记忆，与她在伊努维

“湖水给这个世界赋予了生命，青草、 克当地学校的经历形成了鲜明的对比，那是一个远在 熊湖是有生命的。 昆虫、柳树以及所有的一切。”德利纳有些人相信，湖

643.7 公里外的小镇（也是加拿大西北地区因纽特人的

底的大湖之心给全世界的湖泊、海洋和河流都带去了

聚居区）。在 20 世纪的大部分时间里，加拿大政府强

生命。对于萨图托因人来说，这种信仰凸显的不仅仅

迫许多原住民儿童就读这些学校，其目标在于用加拿

是为什么大熊湖需要被保护，更说明了这种保护对全

大文化同化原住民。她说，如果你说斯拉维语，“他们

世界来说都十分重要。

就会把手放入我们嘴里，将我们下嘴唇按入牙齿中，

在我们的谈话结束前，内耶尔还提到了埃特塞 · “当世界其他地方没有了食物或水 阿亚的预言。他说：

直到它流血为止。”当她再次回到家时，她已经不会讲 北斯拉维语，必须要靠她的姐姐翻译才能和父亲交流。

时，人们将会来到大熊湖，它将成为世界上最后拥有

这是一代在镭锭港生活和工作的萨图托因人。虽

食物和水的地方之一。”这个关于世界末日般的预言

然当时人类已经知道暴露在铀中的危险性，但当时并

无论听到多少次，我都会感到震惊——尤其是在我们

没有人告诉这些萨图托因人。在矿山关闭很长时间之

谈论大熊湖的美丽和其备受上帝恩宠般的环境时，这

后，曾经在镭锭港生活过的萨图托因人开始死于各种

个预言听起来更是令人心动。 这一预言不断在我耳边响起，令我想起在 1940 年

癌症。柯达辛的父亲乔治 · 柯达辛(George Kodakin) 是一名受人尊敬、倡导德利纳独立自治的领导人，在

代，在湖另一边的镭锭港所发生的事情。那里曾是一

64 岁时因癌症逝世。柯达辛的姐姐、叔叔和阿姨也是

个大型的铀矿地，有着大熊湖历史上最重要的工业发

因为癌症逝世，而她认为铀矿是他们患病的原因。

展。在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从镭锭港挖掘的铀矿被

柯达辛的这种想法得到了其社区内很多人的认

输送往美国支持战争，为曼哈顿计划和最后落在广岛

同，包括吉娜 · 贝哈（Gina Beyha）。她现在是联合国

和长崎的原子弹的制作提供大量原料。虽然它在 1960

教科文组织生物圈保护区的一名协调员，曾在德利纳

年就停止了铀矿生产，现在也被人们所荒废了，但在

小镇做了 15 年的护士。在研究癌症和镭锭港之间的

鼎盛时期，镭锭港的规模比德利纳还大。

联系的同时，贝哈和其他人发现，从神圣的大熊湖采

艾琳 · 柯达辛（Irene Kodakin）于 1952 年出生于

获的铀矿很可能被用来制作了在广岛和长崎引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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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幻般的北极光穿过布满星星的天空。 在持续几个小时的时间里，它们 如同慢动作般在我的上方移动，看上去， 就好像这片土地正在后退， 而我正投身进入 宇宙中。

原子弹。贝哈说，当地很多人，特别是长者，都因为这

脚趾上逐渐形成。当我们开始再次移动时，寒冷如同

个发现而感到震惊。1998 年，德利纳派出代表团到日

一条毯子，不断试图覆盖住我的肩膀和背部。

本 参 加 年 度 广 岛 和 平 纪 念 仪 式（Hiroshima Peace

日落时分，月亮像一个修长的逗号爬越树梢之上，

Memorial Ceremony）。这是他们赎罪的方式，也是

在深蓝色的天空中熠熠闪耀。我们开车经过棉花糖般

让创伤愈合的开始，对于那些丈夫在镭锭港工作过的

的小土墩 ：在一年中大部分时候，雪和霜覆盖在浆果

寡妇来说更是如此。她们制作了传统特色的礼物，由

灌木丛之上，只有在夏天这些植物才会冒出来，尽可

代表团转赠给日本人民。

能快地在短短的时间里长出叶子和浆果。

我在德利纳期间，镭锭港的历史传承和当地的学

天黑得很快，我们飞快地穿越了另一个连接到大

校是很多人要保护大熊湖和争取自治的部分原因。其

熊湖的小湖。摩托雪橇的车灯照亮了纷纷落下的雪花，

它的原因包括保存萨图托因文化，发展旅游业，表示

如同钻石般闪闪发光，好像这片土地要向我们展示一

对长者和祖先的尊敬，以及为埃特塞 · 阿亚的预言的

下，什么才是真正的财富。

实现作好准备。经过一周以来与众多德利纳当地居民

梦幻般的北极光穿过布满星星的天空。在持续几

的交谈，所有这些原因似乎都与其社区身份的认同密

个小时的时间里，它们如同慢动作般在我的上方移动，

切相关。

看上去，就好像这片土地正在后退，而我正投身进入

然而，对于那些没有居住在大熊湖地区的人来说， 宇宙中。如果最近发表的一份科学理论被证明是正确 他们所给出的原因可能是最简单的——这座湖泊就像 《蒙娜丽莎》一样，瑰丽非凡。

的，那么太空中的某处正是地球上水资源的来源，也 正是这些水填满了大熊湖，给了我们生命。

它像海洋一样吸引着你的目光。蓝色冰块与白雪

这种说法与我第一次抵达德利纳时听到的一种说

无缝相融，延伸直至天际，因此，当你离开水岸线，感

法是相通的。对于大熊湖人来说，大熊湖不只是一个湖

受到脆薄的冰块在脚下裂开时，会以为自己走进了一

泊。他们是它的一部分，而它也是他们的一部分。这种

片云中。当风消逝后，在短暂的瞬间，这里的寂静如湖

信仰已经不再是他们的文化所特有的信仰，而是一条普

水一样广袤无垠、深不可测。

世适用的真理。大熊湖的水也在我们的血脉里流动。

在这里的最后几天，我与德利纳当地居民李洛伊 · 安德烈（Leeroy Andre）、他的妻子黛安（Diane）和 他 18 岁的女儿惠特尼（Whitney）进行了一次探险之 旅。我们在天亮时出发，投身针叶林中，跟随步道和古 老的地震断层线行走。在远方，是冻结了的大熊湖，再 远一些，层层雾气迎着太阳升起，这是地平线边缘开 阔水面的标志。在北斯拉维语里，这种雾被称为“塔策 （tah-tzeleh）。 勒” 这是一片生活着雷鸟、貂鼠、麝牛、驯鹿、驼鹿、狼 和熊的土地。有一天，我们外出 4 个小时后看到了一 个巨大的废弃了的河狸窝，至少有 1.8 米高，3.6 米长。 在那之后，尽管我穿了好几层衣服，一件皮大衣及其 他装备，我也不免开始感到寒冷。寒气悄悄地从地面 传至我的摩托雪橇上，它穿透我的橡胶靴子，进到了 里面。如果我集中精神，我还能感觉到冰晶体在我的

42 THE NEW YORK TIMES TRAVEL MAGAZINE 新视线

本页 在预言家Eht'se Ayah 的住址 附近，两座用来熏鱼和晒肉干的小屋被 北极光照亮。对页 北极光照亮了 Grey Goose Lodge 旅社的上空， 这也是德利纳唯一一间旅社及餐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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旅

行

信

息

住宿

The Grey Goose Lodge 地址：PO Box 175 Deline, NT X0E 0G0 电话：+1-867-589 5500 价格：每晚房费约人民币1600元。 德利纳正在积极发展其旅游业， 目前小镇上的灰雁旅社（The Grey Goose Lodge）是唯一一家与 官方机构合作的旅社。旅社中一共有 12间客房和一间餐厅。目前旅社 只能通过电话预订房间。

自然 德利纳目前推出 3日的“大熊湖 垂钓之旅”套餐，其中包括往返 耶洛奈夫的机票，灰雁旅社 2 晚住宿，以及两日的大熊湖垂钓 之旅。由于天气原因，该行程只在 每年夏季 6－8月开放。价格及 旅程详情可发邮件到 Info@ destinationdeline.com 咨询。 当地还推出与本地居民一同体验 大熊湖传统的文化之旅，以及 乘飞机鸟瞰大熊湖等旅游项目，详情 可在 destinationdeline.com 网站上查看，或到当地游客中心咨询。

交通 德利纳地处偏远，从中国出发需要 至少转机两次才能到达。可从 北京乘坐海南航空直飞加拿大 卡尔加里，从卡尔加里转机前往 加拿大西北地区的首府耶洛奈夫 （Yellowknife，国人常称为 “黄刀”），从耶洛奈夫再乘坐 North-Wright 航空公司的小型 飞机飞行一个半小时抵达德利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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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N NORWAY, THE JOURNEY IS THE DESTINATION

Next Stop | 下一城 撰文 Ondine Cohane

摄影 David B. Torch

在挪威，但行好路，莫问前程

编辑 刘帅

Ondine Cohane 经常为《纽约时报》 旅行版块撰文，目前 正在撰写一本回忆 录，讲述自己移居意 大利的经历。

我驱车行驶在挪威中部一条偏远的公路上。更准 确地说，我感觉自己像是在打一盘高级玩家级别的电

家，停留更长的时间，并再次回来这里体验更多的挪 威风情”。

子游戏。这条建在陡峭山坡上的公路，共有 11 个发夹

挪威于 1990 年代末通过了观光路线项目，之后围

弯，而且公路本身很窄。我开着租来的白色小汽车，一

绕路线的选择和设施的建设开展了一场全国范围的竞

路颤颤悠悠地盘旋而上。 这条公路名为托罗尔斯第根（Trollstigen），又叫 作“巨魔之路”，历史上曾是该国纵横交错的商道的一

赛，最终计划通过 30 余年的努力，将全国 18 条高速公 路打造成为文化旅游胜地。 公路边的每个停靠点都会建设新的凉亭、观景台、

部分，时至今日，前人建造该工程所凝聚的智慧和力

桥梁、餐厅、酒店和其他设施，而这些建筑将全部由青

量依然令人惊叹。这条山路地处偏远，每年在 11 月初

年建筑师参与设计（当然以挪威本土的青年建筑师为

到次年 5 月降雪时，基本无法通行。

主）。此外公路沿线还会摆放由知名艺术家打造的装

去年深秋在这条公路上自驾游时，虽然我极力想

置作品，比如法裔美国艺术家 Louise Bourgeois 为

把全部注意力都放在前面一个又一个急转弯上，不过

1600 年代被当作巫师烧死的人设计的纪念碑。到目前

周围美得令人窒息的景色还是深深吸引了我 ：一株株

为止，已经有 144 个项目完工，还有 46 个尚在进行中，

树木上点缀着金黄色、赤褐色还有橘黄色的叶子；高

预计于 2023 年完成。

耸入云的山巅在寂寥、阴沉的天空的映衬下，宛如雕刻

挪威偏远地区地形复杂多变，修建观光路线的另

出来的一般，引人注目 ；公路一侧的悬崖上银色的瀑

一个目的是带动这部分地区的旅游业和交通业的发

布垂流直下；落日渐渐西沉，余晖不断变换颜色，最后

展。在我看来，如此浩大而独具创新的工程竟然没有

一抹光亮把团团云彩染成粉色和火红色。

受到国际上更多的关注，有点不可思议。我想亲自去

我这次来挪威是为了逃避即将散伙的婚姻，想通

看看当初规划的内容有没有落到实处。

过转移注意力排解婚姻带来的痛苦。至于沿着挪威观

沿着托罗尔斯第根公路盘旋而上，快到山顶的时

光路线开展自驾游的计划，是我听了一位纽约朋友的

候，我把车停在一处观景点。站在那里，峡湾的美丽风

推荐才制定的。这位朋友对建筑，特别是北欧国家的建

光尽收眼底。虽然官方把这个地方称作休息站，不过

筑情有独钟，他很少信誓旦旦地作出此类保证。在最近

我觉得与其说它是观景点加停车场，不如说是一处建

几十年，挪威受到大批中青年建筑设计师的青睐。这也

筑奇观。从停车场伸出的悬道通往拥有大落地窗的现

在意料之中——挪威作为全世界最富有的国家之一， 代风格咖啡厅。沿着悬道前行，沿途会经过一个平静 对建筑行业和建筑师能给予令人难以置信的大力扶持。 挪 威 峡 湾 推 广 局（Fjord Norway）是 峡 湾 地 区 官 方 旅 游 推 广 机 构。该 机 构 的 负 责 人 Kristian B.

的水塘，让人不禁联想到禅宗的奥义。而在水塘边上， 人们在陡峭的崖壁上开辟出一段阶梯，直通铁锈色的 观景台。

“挪威观光路线已经改变了挪威乃 Jorgensen 说道 ：

观景台高悬在半空中，下方便是幽深的山谷和我

至峡湾地区旅游业的发展格局。”他补充道，这些新

刚刚费力驶过的公路。它宛如一件别有洞天的装置艺

的标志性风景线吸引世界各地的游客“来到我们的国

术作品，堪称一处新的景点。站在这里极目远望，美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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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ext Stop | 下一城 上页 这座装置由奥斯陆建筑师 Reiulf Ramstad 设计，位于托罗尔斯第根公路的顶端。 本页 Juvet Landscape Hotel 酒 店 的 一 个 小 木屋 ，该 酒 店位于 挪威 观 光 路线沿 线 ， 凭借 独特风 格 吸引大 批游 客造 访 。

对页左图 摄 于 挪威一 条 观 光 路线 旁。这 条 公路 位于托 罗尔 斯第 根 之 上 ，通往 盖 朗厄尔 （Geiranger，挪威西部 峡 湾景区中的 一 。 座 旅 游 村）

对页右图 从 Eldhusoya 观 景台 眺 望 远 处 呈 拱 形 的 斯托 尔桑 德 特 桥。Eldhusoya 是 挪威 大西洋之 路沿 线 的 一 处 停 靠 站 ，由蜿 蜒 的环岛人行 道 组 成 。

沿着悬道前行，沿途会经过一个平静的水塘， 让人不禁联想到禅宗的奥义。 而在水塘边上，人们在陡峭的崖壁上开辟出一段阶梯，直通铁锈色的观景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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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条迷幻的高速公路是 不可思议的工程壮举。 它蜿蜒曲折，途中穿越多个 岛屿，好像过山车 轨道一样，在经过陆地 附近小岛之间的桥梁时， 车子腾空而起。

本页 大西洋公路上的斯托尔桑德特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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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景色更加引人沉醉，不管是挪威最著名的鲁姆斯达

的海岛观景台。这个观景台由环绕在一座美丽的小

尔阿尔卑斯山（Romsdal Alps）还是引来摄影师争相

岛周围的高架人行道和拥有 360 ゜视角的观光路线

拍摄的山间公路都尽收眼底。

组成。站在这条观光路线上，游客可以看到临近的桥

事实上，乡村公路边新建筑与壮丽自然景观的结 合，只是我这美不胜收的旅途中的一例。 我是在风啸过耳的海边开始这段旅程的，那里的

梁、海景和沿途的列岛，所有这一切都有机地融合在 同一个取景框中。 “我们从艺术 建筑设计师Franco Ghilardi 说道 ：

景色与这里的原始山脉景观截然不同。我从位于挪威

家Richard Serra 那里受到很多启发。自然、景观设计

海西海岸 Kvernberget（挪威语里意为“磨坊山”）的

和建筑皆需因地制宜。我们非常注重就地取材，使用

克 里 斯 蒂 安 松 机 场（Kristiansund airport）附 近 出

了大量当地的建筑材料，比如不锈钢等。挪威的石油

发，朝大西洋的方向行驶，途中所经过的就是蜚声内

钻井平台就是用这种不锈钢修建的。因此我们知道，

外的大西洋之路（Atlanterhavsvegen）。这条迷幻的

这种材料耐久性好，能经受得住极端天气的考验。”

高速公路是不可思议的工程壮举。它蜿蜒曲折，途中

因为该人行道是被架高并提前制造好的，所以对

穿越多个岛屿，好像过山车轨道一样，在经过陆地附

自然环境的影响降到了最低限度，而这也是所有观光

近小岛之间的桥梁时，车子腾空而起，而后又沿着海

路线上的建筑想要完成的一个目标。

岸线平缓延伸，而旁边阴沉的大海中，蓝灰色的海浪 正汹涌地翻腾着。 奥斯陆Ghilardi & Hellsten Architects 建筑师事务 所的两位青年设计师在这里建造了名为 Eldhusoya

50 THE NEW YORK TIMES TRAVEL MAGAZINE 新视线

事实上，乡村公路边 新建筑与壮丽自然景观的 结合，只是我这 美不胜收的旅途中的一例。

“我们向有关部门提交方案的时候， Ghilardi 说： 他们还鼓励我们再大胆一点、再勇敢一点。一般而言， 客户都是想方设法削减预算，缩减方案的规模。而这 次我们在设计中加入了一些比较激进的元素。”

本页及对页 摄于挪威大西洋 之路沿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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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太阳好像一个火球般坠入峡湾。宏伟的现代建筑出现在遥远的角落， 有一种遥不可及之感，好像它们只存在于我的幻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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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胆、勇敢”。5 天的自驾之旅中，我有时候会马

的吊脚小木屋组成。木屋的后面用天然的木质和石质

不停蹄地连开 8 个小时，其间，我常常想起他的话。我

材料搭建而成，正面则是玻璃幕墙和生石灰墙柱。当

旅

行

信

息

觉得，这两个词不仅适用于那些我亲眼看过的建筑， 我走进房间时，呈现在我眼前的是一派怡人的田园风 还描述出了我的心境。其实，我在这段旅程中的心绪

光：平缓的山谷、环绕的群峰以及蜿蜒的河流构成了

顶多可以形容为“不安”。奥斯陆的朋友提醒过我，挪

一幅美丽的画卷。

威在 10 月份的天气经常说变就变，北方地区更是如

这种视角让我产生了一种同时置身酒店内外的错

此——倾盆大雨或提前到来的暴风雪可能会让汽车滞

觉，觉得自己成了周围自然景观的一部分。我既是看

留在山坳通道或偏僻的峡湾地带。

风景的人，又是景物中的当地居民。

我的开车风格渐渐变得越来越大胆，不过在这个

在室外的浴缸内泡了一个热水澡后，我和其他酒

语言不通的国度，我还是不习惯独自驾车而行。而且， 店客人一起走进公共宴会厅用餐。宴会厅内点着烛火， 婚姻破裂已经让我感到非常孤独了，而在自驾的过程

营造了一种亲密温馨的氛围。晚餐包括当地打的野味

中这种忧愁的情绪只会有增无减。有时候在主干高速

和从山上采摘的蔬菜。胡萝卜和甜菜根的形状略显奇

公路上连开一个小时，也看不到一辆车，其时，我只会

怪，而且长着卷须，有点童话故事的风格。熊熊燃烧的

倍感孤独。

炉火和屋内的烛光就是我们唯一的光源。

不过几天后，乡间的安宁和多彩渐渐让我的心平

围着餐桌，我们互相讲述自己的来历和深入此山

静下来，透过挡风玻璃向外望出去的景色如梦似幻。 的缘由。一名华裔美籍大学生回忆了自己利用间歇 人们将传统的乡间屋舍建在了土堆之上，屋顶上搭着

年四处冒险和旅行的故事 ；一对从首都奥斯陆来的

草棚，饱经风吹雨打的木门则被漆成了绿色，让人不

挪威新婚夫妇看中了这里的荒无人烟，特意来此度

（The Hobbit）里的情景。幽暗茂 禁想起《霍比特人》

蜜月 ；从英国来的登山客一边翻着时尚杂志一边说，

密的森林与日光斑驳的农田交相辉映，光秃秃的荒山

走过崎岖不平的山路之后，他们需要在一间时尚酒

脚下散落着一个个古雅的湖边村落。一天临近傍晚的

店里歇歇脚。我简要介绍了一下自己的旅程，我讲到

时候，我驶入一个村子。当时太阳好像一个火球般坠

自己从美国移居意大利托斯卡纳，讲到自驾之旅和

入峡湾。宏伟的现代建筑出现在遥远的角落，有一种

对自然的热爱，不过我没有提及自己的婚姻变故和

遥不可及之感，好像它们只存在于我的幻想中。

内心的迷失感。

除了位于地球另一端的巴塔哥尼亚高原，我还从 未见过地形如此多变，又如此人烟罕至的地方。

回首往事，虽然这么多年来，我体验过很多引人 入胜的旅行，不过挪威的公路之旅是我所有旅行当中

托罗尔斯第根公路上还有一个非常著名的景点就

最超脱于现实、但也是最有意义的一段时光。关于这

是 Juvet Landscape Hotel。这 座 酒 店 由 Jensen &

趟旅行的记忆好像电影预告片一样在我的脑海中不断

Skodvin 建筑师事务所设计，于 2015 年上映的惊悚电 （Ex Machina）便在此取景。 影《机械姬》 从外观来看，这座位于 Reinheimen 自然保护区

闪现，充满了戏剧性和奇妙感。我至今不敢相信它是

的综合建筑群活像一处嬉皮士营地。它由一座座低矮

为此，我感激不已。

交通 挪威的观光路线大多全年开放，不过 最佳旅行时段是 4 月到 10 月。我是深 秋的时候去的，那个时候秋叶颜色正 好，路上车辆不多，不过天气情况比较 恶劣。我从奥斯陆乘飞机1小时到达克 里斯蒂安松机场，在那里租了一辆汽 车，然后开启了大西洋之路和托罗尔 斯第根的公路之旅。 目前国内没有直飞挪威首都奥斯陆的 航班，可选择将奥斯陆作为基地的北 欧航空前往，需要在哥本哈根转机，总 飞行时间15个半小时。 要了解挪威全部 18 条观光路线信息， 请前往：http://www. nasjonaleturistveger.no

住宿

Juvet Landscape Hotel 酒店位于托罗尔斯第根观景台附近。 最好提前预订，因为酒店仅有9套独 立建筑（其中7套为两居室套房，2套 为一居室套房）。酒店建筑本身别具 特色、掩映于Reinheimen 自然保护 区的丛林之中。 网址：juvet.com 电话：+47 950 32 010 价格：双人房一晚约人民币 1950 元起

真的。那种原始美和戏剧感真得太虚幻了。或许是美 好的艺术和建筑让我在旅行结束的时候找回了勇气。

对页上图 从托罗尔斯第根公路的观 景台眺望风景。该观景台由 Reiulf Ramstad Architects 建筑师事务所 一手打造。 对页下图 游客们从 “巨魔之路”上一处 著名的观景台向下眺望，这段路中包含 11 个急转弯。 了解更多，扫描二维码 关注微信公众号

2018.2.10 53

奥莫地区是非洲保留最完整的原始文化地之一，这里的部落村民世代生活于此，将 千百年来的部落文明传承至今。而现在，埃塞俄比亚当地政府计划在奥莫河上游修 建大坝，奥莫山谷正处于岌岌可危的地步。

UP CLOSE WITH THE TRIBES OF ETHIOPIA’S IMPERILED OMO VALLE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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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进埃塞俄比亚奥莫山谷 濒临灭绝的原始部落 撰文 Andrew McCarthy 摄影 Andy Haslam 编辑 李琛

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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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年前，你们的总统小布什曾来过这里，结果谁 都不认识他。” “一个人都不认识吗？” “没人知道他是谁。” “那 他 们 知 道 纳 尔 逊 · 曼 德 拉（ Nelson

Mandela ）吗？” “不知道。这里的人都没看过电视，也不会去想奥 莫山谷外发生的事。” 和我说话的是来自埃塞俄比亚奥莫山谷卡罗 （Karo）部 落 的 Lale Biwa。他 住 在 奥 莫 河 畔 的 达 斯 （Dus）村，村落里都是一些低矮的木屋，斜斜的屋顶 上覆着草皮。在河岸边不远处的树荫下，一个身上挂 满了彩色珠子和手镯的女人在一块大石头上磨着高 粱。男人们成群地坐着，有些手里还拿着AK-47 步枪。 没穿衣服的小孩蹦蹦跳跳地跑着。尘土飞扬的滩地上， 成群的牛羊怡然自得。这里不通电、没有自来水，也没 有汽车。Lale Biwa 说他甚至都不清楚自己的真实年 “这真 龄，估算“差不多 40 岁”。他环望四周，感叹道： 是个好地方，人都很真实。” 我和创意旅游企业家Will Jones 一起来到奥莫山 “我 谷，了解一些非洲最原始部落的生活方式。Will 说： 对奥莫山谷特别感兴趣。这里的生态系统和部落都濒 临灭绝。尽管如此，这里仍然是一个很原始的地方。” 他出生在尼日利亚，父母都是英国人，他在东非长大， “到了我需要穿西装进城的年纪， 后来去了英国读书。 我就回到了非洲。”

Will 今年 45 岁，20 多年来一直从事定制化的非 洲旅游项目。他最近创办了Wild Philanthropy 公司， 希望能够打造一种可持续的旅游方式，在旅游者与旅 游目的地的人民、土地之间建立起一种互惠互利的关 系。在距离Lale Biwa 所在村落不远的地方，他还开了 一家帐篷式酒店，那是奥莫山谷唯一一家有着固定经 营场所的酒店。 埃塞俄比亚的西南端分布着 7 个原始部落，这些 部落既有冲突，也能和平共处。在这样一片多是干旱 的热带草原上，全长 760 千米的奥莫河一路开山辟谷 而下到达肯尼亚边境，最终流入图尔卡纳湖。于此地 发现的人类遗骸几乎可追溯至 250 万年以前，也正因 如此，1980 年，奥莫山谷被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列入了 世界遗产名录。 如今，奥莫山谷已处于岌岌可危的地步。埃塞俄 比亚当地政府计划在奥莫河上游修建 5 座大坝，近期

坝的修建而改变。 “今年已经是第二年出现粮食欠收了。 Will 告诉我： ” 也只有在这个时候，人们才会想起河水没有涨起来。 与此同时，这里也成了来去匆匆、不负责任的旅游 牺牲品：旅游者从首都亚的斯亚贝巴（Addis Ababa）

已完成了其中三座。数千年来，这些部落凭山谷而居,

驱车前来，涌入当地的村落，一通狂拍之后绝尘而去。

以奥莫河的涨落为生，而现在他们的生活，也将因大

我曾在当地的一个节庆活动上见到过这样的混乱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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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页上图 部落举办 的庆典仪式。 本页下图 部 落 的 仪 式中， 女人会 把头 发 一 圈 圈盘 起 ， 上面再 抹 上一层 棕 褐色 的 泥 土 。 对页 在部落中，传统的 成人礼，男孩会用 白色的天然颜料 装扮自己。

数千年来，这些部落凭山谷而居，以奥莫河的涨落为生， 而现在他们的生活，也将因大坝的修建而改变。

面。面对这种对于“异类”旅游目的地的狂热追求，我

河，我们可以去往其他方式无法抵达的村落。”在奥莫

也开始反思自己来此动机为何。这是每一位前往偏远

河上逗留的六天内，我们看到了另一艘机动船，一条

或土著地区的旅行者需要内在调和的问题。

为下游的一个非政府组织装货的物资船。

“这里的旅游开发是一个循环模式，”Will 告诉我

Lale Biwa 给我们做向导，带我们来到了哈马尔

说:“而这也是我们与当地人民培养关系、贸易往来、 （ Hamar ）部落居住的小村落。哈马尔部落主要以畜 尝试建立一种互惠互利关系的原因之一。同样，也正

牧为生，45000 名部落居民分散居住在山谷各处。放

因如此，这条河就是我们主要的旅游路线。沿着这条

眼望去，村子里都是成群的牛羊。和达斯村一样，这

Andrew McCarthy 美国著名演员兼 旅行作家，出版小 说作品《Just Fly 旅行回忆 Away》、 录《The Longest Way Home》等。

2018.2.10 57

视角 | View

里的房子也很简朴，一座座用砖块和草皮堆砌而成的

日薄西山，12 头牛被牵到了一块空地上，侧面贴

房屋错落有致。年轻的男人在照料牛群，一个女人在

着侧面排成一排。女人们聚集着开始跳舞，铃铛声与

杀羊、剥羊皮，他们蹒跚学步的孩子也帮着把一块块

号角声不绝于耳。其余的人开始吟唱。突然，一个全

切好的肉晾到围栏上，围栏旁边放着一把 AK- 47 步

身赤裸的年轻男子跳到了第一头牛的背上，并在这些

枪、一条弹带。

固定排列着的牛背上来回跳跃。从最后一头牛背上跳

“AK-47 步枪已经取代了长矛。”Will Jones 说。

下来后，他又开始继续朝着另一个方向跳牛背。前前

“只要你有枪，别人 Lale Biwa 点了点头，说道：

后后跳了三个回合。Lale Biwa 之前告诉过我，如果男

就会尊重你。你的家人也会因此感到安心和自豪。人

子从牛背上摔下来，那将会成为他一生的耻辱。但这

们看不起那些没有枪的人。如果你没有枪，你的家人

些年轻人却没有丝毫的踌躇，因为第二天早晨醒来后，

就会投奔那些有枪的人。”

他就是有资格和长辈坐在一起的成年人了。

“这些枪都是美国产的，是他们从邻国苏丹的战

女人们还在吹着号角，跳牛仪式一直持续到了深

“但 是 这 些 枪 并 场 上 收 集 回 来 的。” Lale Biwa 说 ：

夜。那个晚上，月亮没有出来，南十字星座低悬于天边，

不便宜。”

我们驱车离开，满车寂静。

“要多少钱？”我问道。 “五头奶牛。” 他说：

第二天一早，我们便往奥莫河上游出发，来到了尼 。卡罗部落和尼扬加通部落 扬加通部落（Nyangatom）

除了枪械外，我还在奥莫看到了零星几家现代化

的关系一直比较紧张。据 Lale Biwa 介绍，因为偷牛和

的住宿场所。在这样一个不通电的地方，消息总是很

放牧场所问题，部落间的冲突使得奥莫山谷充满了内

快就传遍了整个山谷。在哈马尔村的时候，我们听说

部争斗，这种争斗一代代流传下来，持续了数十载。

附近正在举办跳牛仪式。跳牛是哈马尔和卡罗部落的 一项传统的男子成人仪式。于是，我们便往东去。

Lale Biwa 把船上的引擎关掉，停在了褐色的河 “现在我们去的地方是 15 年前曾属于我们 面上，说道：

走过一段很长、车辙印很深的道路，在一片尘土 部落。尼扬加通部落的人都很强悍好斗，他们把我们 中，我们终于看到了这个正在举办庆典仪式的村子。 赶到了河对岸。我们部落的女人都说我们没用，她们 年长的男人和女人聚集在树荫下，部落的年轻男子用 不光这么说，还在每个人面前跳舞。这是我们的耻辱。” 红色和白色的天然颜料装扮自己，年轻的女人则裹着

途中，我们看到块头硕大的鳄鱼躺在泥泞的岸

短裙，小腿上绑着大大的铃铛。她们把头发一圈圈盘

边，张着下颌休憩。黑白相间的疣猴在无花果树的树

起，上面再抹上一层棕褐色的泥土。每个人都拿着一

枝上跳来跳去，一艘独木舟横躺在河岸上无人问津，

只小号角，不停地吹着。

巨苍鹭笨拙地飞向空中。

当一个年轻的女人从我身边走过时，我注意到她 裸露的后背上有几道新鞭痕滴着血，而她似乎浑然不 觉，仍然忘我地跳着舞。我看着她走向一个年轻男子， 紧挨着站在他面前，开始对着他的脸吹号角。她边吹 边跳，腿上的铃铛叮当作响。男子弯下腰捡起一根长 长的细枝，慢慢举过头顶。女人的号角吹得愈发急促 而频繁，随着号角声戛然而止，女人停了下来盯着男 子。他开始用枝条鞭打她，女人却毫不退缩地举起号 角对着男人吹响。接受鞭打后，女人又跳着舞离开了， 背上鲜血淋漓。周围很多年轻女人都在进行着相同的 表演，她们的后背布满了深深浅浅的新旧疤痕，却没 有一个人脸上流露出疼痛的表情。

58 THE NEW YORK TIMES TRAVEL MAGAZINE 新视线

对页 疤痕。不仅仅是达撒奈克（图中男人的部落）， 这种疤痕在整个奥莫山谷地区都很普遍。 右图 达撒奈克部落的女人身上的疤痕 和彩色的珠子装饰。

这里的人会在身上故意留下伤口， 把木炭擦在伤口上，结成一个个小而凸起的伤疤， 这些疤痕在皮肤上留下了错综复杂的图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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灼热的空气中弥漫着疲惫。 很难想象他们习以为常的生活如今已处于存亡边缘。

我们乘船一路前行，河岸的密林越来越稀疏，9 米多高的峭壁开始显现，我们看到的土地也开始变得 干焦。在前方的西岸上，骨瘦嶙峋的牛群在河边饮水， 四肢踢起脚下的尘土，尘土飘散在空中遮天蔽日，一 切似乎都笼上了一层薄薄的神秘。峭壁之上，两个男

背着一把 AK-47 步枪洋洋自得。其余的人都拿着长长

子正在放哨。其中一人肩上背着一把 AK-47 步枪，另

的木棍。只有一个人穿着废旧卡车绑带做成的橡胶拖

一人则有种都市风格的打扮，戴着一顶可能称得上时

鞋，其余人都赤着脚。

髦的帽子。这些部落的服饰混合了各种元素 ：颜色鲜

尼扬加通部落的很多人都过着半游牧的生活，整

艳的传统服饰、动物的毛皮与装饰品，与切尔西球队的

个村子也像是匆忙建成，随意地胡乱拼凑在一起。这

球衣、俏皮的帽子和短裤随意混搭在一起，像极了非洲

里没有中心聚集区，毫无组织可言。孩子们也没有冲

多元文化百家争鸣的画面。

过来欢迎我们。参差不齐的椰枣树下，男人们在树荫

峭壁之上的哨兵一路目送我们离开，在那之后，

下蹲着，我们挤了过去，分了几根烟一起抽。

我们便动身前往贫瘠干燥的荒原。往南望去，肯尼亚

过了一会，十几个女人从那些蜂窝状的房子里走

的远山依稀可见。三个头顶水缸的年轻女孩小心翼翼

了出来。这些房子看上去并不适合居住，也不足以遮

地跟着我们，其中一个小姑娘身上带着疤痕图案 ：这

风挡雨。一位年长的老妇人开始吟唱，突然又停了下

里的人会在身上故意留下伤口，把木炭擦在伤口上，

来。所有人都戴着厚重的串珠项链装饰，一条条堆积

结成一个个小而凸起的伤疤，这些疤痕在皮肤上留下

在一起如同绳索一般箍在脖子上，腰间以下裹着已经

了错综复杂的图案。她们需要走 3 千米多的路到河边

褪色的花布，有些妇女怀里还抱着孩子。灼热的空气

取水，每日往返两次。在非洲，取水是女人的工作。

中弥漫着疲惫。很难想象他们习以为常的生活如今已

六七个面无表情的男人在村子外围游荡。个子最 高的那个男人炫耀般地戴着一顶类似军用的贝雷帽，

60 THE NEW YORK TIMES TRAVEL MAGAZINE 新视线

处于存亡边缘。 我 们 穿 过 这 片 贫 瘠 的 土 地 回 到 了 船 上。途 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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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类的发源地并不是伊甸园。” Will 轻声说道：

“他们很难理解这件事。” 他说：

沿河返回的时候，气氛逐渐变得欢庆起来：达斯

“现 长者讲话的时候，Lale Biwa 一边给我翻译：

村正在举办节庆活动。200 名来自卡罗部落的男子围

在他在祈祷下雨，为女人和孩子祈祷。祈祷把所有的

成半圆，坐在河边的峭壁上。座位按照长幼辈分依次

坏情绪都带到河对岸。”每一个祈祷结束后，人群都会

排开。在这片年代不知有多久远的土地上，他们还特

报以长长的喉间发出的呜咽声。

意给我留了一个位置。 人群中央，火上正烤着一头牛。三个男人用宽刃

最后，那三个男人切开了牛仅剩的那部分。他们 把手伸进去，掏出还带着热气的牛粪便分给围坐的人

刀把牛切成几块，大块粘着大骨头的肉和脂肪被放在

群。每个人都把这些排泄物抹在腿上和胸前，以此承

了事先准备好的树叶堆下面。他们在我面前放了一块

诺保护所爱之人。

肉，不知道这是牛身上的哪个部位。坐在我旁边的老 人挂着厚重的耳饰，下唇穿着一根突起的木棍。他把

在那之后，我悄悄地离开了。但过了几个小时后 和往常一样，一个小孩率先向我打了招呼。这里近赤

候咧嘴笑了起来。人群之外，十几只秃鹫半睁半闭着

道，天黑得很快。一群人聚集在议事和举办庆典的屋

眼睛伺机等待着。

子里，除了这里，村子里一片寂静。那个小男孩跟在我

来开始讲话。

对页右图 奥莫山谷中的部落生活被认为是全世 界最原始的生活方式。这里远离文明， 到处可见近乎赤身裸体的男女老少，身 上挂满了原始非洲风情的彩色串珠。 本页 哈马尔部落主要以畜牧为生，45000 名部落成员分散居住在山谷各处。

的黄昏时分，我又独自从我们的营地回到了村子里。

他的小刀递给我，看着我把肉切成小块放进嘴里的时

整头牛差不多吃完的时候，其中一位长者站了起

对页左图 因为大坝工程建设与旅游资源的过度 开发，奥莫山谷的自然美景也很有可能 即将随之消失殆尽。

身后，渐渐地，我听到了模糊的吟唱声。我转而向着声 音传来的方向走去。朦胧的暮色中，白天的酷热高温

“他在祈祷河水涨起来。” Lale Biwa 告诉我：

终于慢慢降了下来，空气里吹着暖暖的微风。就在此

“他们知道在建大坝吗？” 我问他：

时，我确信自己听到了 AK-47 的枪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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视角 | View

我跳了起来，不停地朝四周看去，寻找枪声的来

点类似于无人之地。”

源。难道他们把我当成了暗夜里的闯入者，要枪杀我

茂密的树丛渐行渐远，取而代之的是视野更加开

吗？ 年轻的同伴朝我大笑了起来。他笔直地望向天

阔的滩地。河岸上较大的村落里住着我们之前见过的

空，暗示枪声来自那里。我尽量挤出笑容，然后更加

达撒奈克部落。不同于我们看到其他村落的样子，这

小心而缓慢地继续向人群走去。一个小朋友走到前

里的房子大约有 3 米高，用来存放和保护高粱作物不

面拉住了我的手。这时候的天色已经几乎全黑了，听

被每年泛滥的洪水冲走。因为上游修建大坝的缘故，

到的声音也渐渐密集了起来。我又一次听到了枪声， 这里也很难再有洪水了。 这一次是一连串的枪声。紧接着又是一阵枪声。那个

我们在一处高堤上搭好了帐篷。当地的村民自由

孩子对我笑了笑，让我安心。我甩开了他的手，一路

地从我们的营地走过，我们也成了他们日常生活的一

狂奔回到了营地。 第二天上午，我们往船上装必需品，准备往下游

部分。满载着村民的独木舟频繁往返于河两岸。入夜 后，各种声音随着流水不时传入耳中。

方向继续我们的旅程。这时候我才知道，村里的一位

沿着奥莫河下游，我们作了一次短途的航行。河

长者突然去世了，昨晚听到的枪声正是部落里鸣枪以

流开始衍生出支流，三角洲高高的草丛取代了尘土

示哀悼。

飞 扬 的 干 涸 地。这 里 有 成 群 的 鹈 鹕，再 往 前 就 是 图

我们赶在中午前出发，一路航行了 7 个小时。河 两岸是密密麻麻的灌木丛，偶尔可以看到孩童在鳄鱼

尔 卡 纳 湖 了。习 惯 了 船 上 狭 仄 的 空 间，放 眼 所 及 皆 是广阔的内陆海，令人不禁望而却步。

出没的水边嬉戏，透过茂密的树叶，一个个小小的村

同 样，这 里 的 环 境 也 面 临 着 灭 绝 的 危 险。Will

落依稀可辨。受惊的狒狒慌乱地爬上陡峭的河岸，罕

“据说随着大坝建成，图尔卡纳湖的水位将 Jones 说：

见的鱼鸮从头顶掠过。奥莫拉特（Omorate）有一个

会下降 6 米多。谁也不知道这将会给三角洲带来什么

可怕的边检站，我们需要交出护照接受检查，贿赂哨

样的影响。”

兵后得以继续前行。 “从这里到图尔卡纳湖有 Will Jones 告诉我说 ：

62 THE NEW YORK TIMES TRAVEL MAGAZINE 新视线

图尔卡纳湖的一位渔民告诉我们，在上游不远处， 那里聚集了很多达撒奈克部落的居民，他们刚刚开始

本页 位于达斯的卡罗部落议事和举办 庆典的屋子。 对页 因为大坝工程建设与旅游资源的过 度开发，奥莫山谷也即将随之消失殆尽。

View | 视角

旅

行

信

息

交通 国内出发可搭乘埃塞俄比亚航空到达 Jinka，可在城中预订全套的行程。或 租车自由行，从Jinka到The Lower Omo Valley，全程153千米，驱车前 往，大约需要2.5小时。

住宿

Jinka Resort

Jinka Resort坐落在Jinka市中心以 东的一片美丽的森林里，房间虽没有 多余的装饰，却干净简洁。酒店里的 餐厅提供简单的埃塞俄比亚菜。 地址：Jinka, Jinka, Ethiopia 电话：+251 91 168 6919

餐饮

“据说随着大坝建成，图尔卡纳湖的水位将会下降 6 米多。 谁也不知道这将会给三角洲带来什么样的影响。”

举办盛大的 Dimi 仪式。这项活动每隔数年才会举办， 场上奋勇战斗。” 那个人盯着我看。当我伸手去握住他的手时，他 将会持续好几周，人们从很远的地方赶过来参加庆典， 活动的最后将举行女性割礼。

咧着嘴笑了起来。

我们下了船，立刻就有二十几个拿着弓箭的青少

我们此行的最后一晚，朦胧的落日挂在苏丹西边

年围了过来。短暂的僵持之后，他们开心地向我们展

的地平线上。我走到宿营地后方的一个村子里，然后

示弓箭的箭头。我们继续往前走，穿过一片满是骨头

穿过村子继续往前走，来到下一个村子，再继续前行。

的土地，我猜测那应该是牛骨。热浪袭人，甚至就连呼

孩子们开始跟着我，很快便多达百人。胆大的孩子开

吸都很困难。灼热的阳光照得地面发亮，渐渐地，一座

始拉着我的手，还有一些孩子摸了摸我的头发然后笑

座小木屋开始出现在地平线上。

着跑开。后来，太阳落山了，他们在前面跑，我像夜魔

Besha Gojo 餐厅 Besha Gojo 是 个 半 开 放 的户 外 餐 厅，因 埃 塞 俄 比 亚 经 典 鹰 嘴 豆 泥 和 烤羊 肉 而 广受 赞 誉，值得 推 荐 的 还 有红 酒。 地址：Jinka, Opposite Hospital,

Jinka, Ethiopia 电话：+251 91 682 9373

Sipara 餐厅 Sipara 餐厅覆盖的食品种类很多，包 括沙拉、肉类、三明治，并且拥有号 称“Omo河边最好吃的意大利面”。 地址：Jinka，The Lower Omo

Valley, Ethiopia 电话：+251 91 183 5431

这里的 Dimi 仪式刚刚开始，仅有几个家族到场。 人一样在后面追，耳畔回荡着孩童欢快的尖叫声。 回去的路上，我在宿营地外围碰到了一位老人， 临时搭建的木屋外围竖着一根根竿子，挂着用豹皮制 作而成的男性斗篷和插着鸵鸟毛的帽子，还有一些用

他在林中的一块空地附近点燃了一棵枯树。第二天一

疣猴毛皮做的女性披肩。几个来欢迎我们的居民身上

早，我向 Lale Biwa 说了昨晚看到的一幕。

涂着黄色的颜料，为即将到来的庆典伴舞作准备。 乘船回来的时候，我遇到了一个男人。他的胸口 和肚子上布满了排列有序的疤痕标志。 “这么做表明他曾经在战 Lale Biwa 向我解释道：

“这是一种祈祷仪式。祈祷河水上涨。” 他说： 我们爬进船，往奥莫河上游而去。而河流却永无 可能溯流而上。 了解更多，扫描二维码 关注微信公众号

2018.2.10 63

瓦 哈 卡 位 于 南 马 德 雷 山 脉 风 景 如 画 的 高 地 上 ， 这 座 城 市 遍 布 着 考 古 遗 址 、

徜 A

徉 N

撰文 Francine Prose 6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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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 堂 和 博 物 馆 ， 一 情 一 景 ， 见 证 了 墨 西 哥 几 个 世 纪 以 来 的 文 化 与 历 史 。

摄影 Brett Gundlock

编辑 李琛 65

当有朋友问我，来墨西哥旅游该从哪座城市开始 时，我的答案是瓦哈卡市。这座位于墨西哥南部的小 城，有着迷人的风光、有趣的历史，是度假的好去处。 不妨现在就出发吧——此时此刻，我们比以往任何时 候都有必要深入了解这一美国南面的近邻国度，欣赏 与赞美这片令人着迷的土地。 近来，提起墨西哥和墨西哥人，美国政坛内“另一 （alternative facts）不绝于耳。在我看 种可能的事实” 来，没有什么比亲身体验、亲眼所见更能有力地驳斥这 种言论了。你可以触摸到墨西哥的自然美景、近距离 感受丰饶的传统以及善良好客的民众。而瓦哈卡市便 是最适合了解这个国家的地方。这里交通便捷，从墨 西哥城乘坐飞机不到一个小时即可抵达。另一方面来 说，这座城市气候温和，四季宜人，单凭这点就足够吸 引大批游客慕名而来。 这座美丽的殖民城市位于瓦哈卡州南马德雷山脉

竟，旅游业是瓦哈卡市经济发展的重要组成部分。

风景如画的高地上（这儿遍布考古遗址、教堂和博物

瓦哈卡市及周边地区散落着几座墨西哥最重要

馆，见证了墨西哥几个世纪的历史），已被联合国教科

的 考 古 遗 址。经 过 了 半 小 时 车 程，就 到 了 米 特 拉 古

文组织（Unesco）列入世界遗产名录。瓦哈卡是墨西

城（ Mitla，多数酒店都会为客人联系安全可靠、并会

哥文化和丰富遗产的集中体现，如同沙漠中的瑰宝。 讲英语的司机。也可以自行与司机安排行程，价格适 一座座颜色鲜明的房屋、赏心悦目的广场、宏伟壮观的

中）。这里原本是墨西哥萨波特克文明（ Zapotec）的

教堂散落四处，让人醉心其中，流连忘返。

宗教中心，比耶稣基督诞生早了好几个世纪。后来，

Francine Prose 作家，著有小说、 散文、 评论等，获得 诸多奖项和荣誉， 其中包括古根海姆奖、 富布来特奖和国际 笔会翻译奖。 最新小说作品

《Mister Monkey》。

瓦哈卡在节日期间尤其受游客欢迎。每逢圣诞， 这儿又成为了米斯泰克人（Mixtec）的家园。直到 16 这里宜人的气候、美味的食物、丰富多彩的圣诞彩灯

世纪西班牙征服者到来之前，这里一直都被米斯泰克

装饰，以及喜庆的气氛吸引了来自墨西哥、美国和世

人所统治。

界 各 地 的 人 们。而 在 我 看 来，最 适 合 跨 年 的 地 方 是

尽管建造米特拉古城的确切时间已不可考，但我

圣多明各 · 德 · 古斯曼天主教堂（Templo de Santo

们知道古城大约于 8 世纪开始兴盛，直到 16 世纪西班

Domingo de Guzmán）前的广场。夜色中，在灯火通

牙殖民者到来后才逐渐没落。与其说米特拉古城最引

明的巴洛克式教堂建筑映衬下，小贩们叫卖着烟花棒， 人注目的是悠久的历史，不如说是它的美。高墙、立柱、 到了孩子们手中，就变成了绚丽的光环。

门楣上装饰着的色彩艳丽的壁画，还有贴在灰泥上、

30 年前，我和父母第一次去墨西哥时，拜访的就

用小石块拼成的几何图案，至今依旧保存完好，看上

是瓦哈卡市。而最近，我又和丈夫、已成年的儿子、来

去美轮美奂。这种精美的建筑风格在整个墨西哥与中

自墨西哥的儿媳，以及 3 个孙子孙女一起重游故地。几

美洲地区都是独一无二的。连我的外孙们都为米特拉

十年来，尽管面积和人口有所增长，但这座城市似乎

古城而激动不已。他们从一个密闭的空间走到另一个，

没有任何变化。

就好像在这座宏伟的建筑遗址中，于一间露天房间穿

全市人口不足 30 万，哪怕在最繁忙的时段，人们 看上去也十分悠闲自在，这里不会出现交通拥堵的状

越到了另一个时空。 阿 尔 万 山（Monte Alban）是 另 一 座 古 城 遗 址。

况，更不会遇上成群结队的观光客和购物者。尽管当

它位于瓦哈卡近郊一座山顶上，适合坐车前往。从山

地政治局势紧张，偶尔会爆发冲突，例如 2016 年教师

顶可以俯瞰成片的郊区民宅，一直从远处延伸到了山

大罢工时，包括法学院教学楼在内的多栋建筑都遭到

脚下。阿尔万山同样由萨波特克人修建，最早可以追

了破坏 ；而在 2006 年，另一场罢工也引发了长达 7 个

溯到公元前 500 年。这儿坐落着一大群金字塔、一座宫

月的骚乱。但总地来说，瓦哈卡仍是一座友好而安全

殿、一间神庙、一块古球场，还有各种浅浮雕饰物。站

的城市。最近的墨西哥大地震重创了墨西哥城及周边

在中心广场内，面对雄伟的建筑和庞大的规模，你不

区域（包括瓦哈卡州在内）。瓦哈卡市也有震感，所幸

可能不感到一丝敬畏，甚至会有些无所适从。遗址入

并未造成严重的破坏。城中大门依旧向游客敞开，毕

口附近的瓦哈卡文化博物馆（Museum of Oaxacan

66 THE NEW YORK TIMES TRAVEL MAGAZINE 新视线

上页左图 圣诞节期间，位于瓦哈卡 市中心的大教堂是人们散步的好去处。 右图 墨西哥瓦哈卡市郊外的阿尔万山。 本页 瓦哈卡市米特拉古城外， Santo Martínez 在他的龙舌兰酒作坊前 斟酒。对页 墨西哥瓦哈卡市内，

Andador de Macedonia Alcala 大街上的节日庆典游行。

Afar | 坐标

在瓦哈卡，你可以触摸到墨西哥的自然美景、 近距离感受丰饶的传统以及善良好客的民众。

2018.2.10 67

坐标 | Afar

瓦哈卡的文化遗产之丰富， 俨然已跨越了遥远而迥异的时代。

68 THE NEW YORK TIMES TRAVEL MAGAZINE 新视线

对页 瓦哈卡市内有许多景点，无论你对 考古、历史、建筑、艺术还是植物感兴趣， 这里都是不错的选择。本页上图 瓦哈卡 市内 Los Amantes 龙舌兰酒吧里， Said J. Hernandez 正在为顾客 准备龙舌兰酒。 下图 每逢节日期间，瓦哈卡 尤其受游客欢迎，大街小巷都是丰富 多彩的装饰彩灯以及喜庆的节日气氛。

Cultures）内收藏了少量文物，并详细记载了这一考 古奇观的历史。 而在瓦哈卡市内，特别是在绵延起伏、用鹅卵石 铺 就 的 中 心 城 区（centro），最 值 得 一 提 的 是 几 十 座古老的教堂。它们代表了当年西班牙征服者的宗 教 和 文 化，展 现 了 当 地 原 住 民 的 天 赋（有 时 还 有 他 们 的 想 象 力）。圣 母 升 天 大 教 堂（Our Lady of the Assumption）位于城市边缘赏心悦目、树木成荫的 广场（ zócalo）上。广场是观察当地家庭和青少年嬉 戏玩耍的绝佳场所，该教堂也是附近规模最庞大、最 壮观、最富有活力的建筑。 不过，最美丽（也是我最爱）的建筑还要数圣多明 各 · 德 · 古斯曼天主教堂。在 16 世纪和 17 世纪，道明会 的修士们建造了这座教堂。其内部拥有精美的镀金饰 品，天花板上还饰有色彩鲜艳的人物，包括一幅幅栩 栩如生的圣多明各（Santo Domingo）家谱，让人联 想起哥伦布到达美洲前，人们描绘的伊甸园生命之树

人像、石雕、瓷器和面具等。同时，教堂前的广场也是

（Tree of Life）。教堂西面墙上的浅浮雕由当地雕刻

一块迷人而充满活力的公共空间。到处都是前来游

家刻绘，他们的祖先就是雕饰米特拉古城的工匠艺人。 玩 的 一 家 老 小、音 乐 家 以 及 兜 售 纪 念 品 和 小 吃 的 商 在一间小礼拜堂里，还有一座圣人的雕像穿着当地原 住民的服饰。

贩。距离大教堂几个街区远的鲁菲诺 · 塔马约博物馆 （Rufino Tamayo Museum）里则陈列着大量在哥伦

在 整 座 建 筑 群 中，有 一 家 修 道 院、一 间 图 书 馆、 布发现美洲之前的精美艺术品。塔马约是 20 世纪墨西 一座植物园，以及一座瓦哈卡文化博物馆。馆内陈列

哥最著名的艺术家，穷尽毕生心血收集了一件件珍贵

着在阿尔万山出土的珍贵文物，包括黄金首饰、玉制

的文物。这也再次提醒着我们，瓦哈卡的文化遗产之 丰富，俨然已跨越了遥远而迥异的时代。 瓦哈卡市内有许多景点，即使你对考古、历史、建 筑和艺术等兴趣泛泛，这里也是不错的选择。最重要 的是，瓦哈卡是人们散步，购物，逛食品、花卉和小商 品市场的好去处，而且不得不说，这儿也是美食爱好 者的天堂。在古老的市中心，几乎每个转角都可以看 见鲜艳的蓝色、黄色、橙色墙面，有的墙上还贴着极富 创意的海报，可谓瓦哈卡的一大特色。 到目前为止，最拥挤（对我来说是最多彩、最有活 （20th 力和激情）的地方是开在室内的“11月20日市场”

of November market）。离开广场几个街区外，在人 声鼎沸、香气扑鼻、令人眼花缭乱的市场里，你可以买 到香料、巧克力、蔬菜、热带水果，甚至还有当地人爱 吃的烤研磨蟋蟀。 我买了几个饰有墨西哥民俗图案的编织手袋，它 们非常适合用来装书、文件和少量食品杂货。我还发 现了一块用稻草编织成的面具，小贩向我示范如何将 它卷成一团，变成一只管状的包裹，轻易就能完好无 损地装进手提箱里。和所有大型墨西哥市场一样，在 场地边缘、离开广场最远的那头，人们可以在柜台和小 摊位前品尝到各种各样的热带果汁和美味佳肴。

2018.2.10 69

坐标 | Afar

于市场中，你还可以浏览闪闪发光的龙舌兰酒瓶， 上面大多贴有标签，给当地酿酒小作坊打着广告。用 来酿制龙舌兰酒的龙舌兰在瓦哈卡山谷各地都有种 植，是墨西哥最重要的作物之一。驱车行驶在瓦哈卡 市周边标记清晰的街道上，你可以看见一座座龙舌兰 农庄。一排排作物整齐地树立在路边，看上去就像是 芦荟和菠萝叶子的杂交品种，颇为引人注目。若想要 品尝当地龙舌兰酒（你可以直接一饮而尽，也可以精 心把它调制成鸡尾酒），不妨去市中心涌现的时髦酒 吧里看看。 几座规模较小、不太为人所知的市场里出售各类 工艺品，包括珠子手袋、绣花衬衫、手织腰带、金丝耳 环，以及古怪的彩绘动物木雕等，它们都在阿拉索拉 村（Arrazola）里制作而成。这些小型市场开在圣多明 各天主教堂附近，位于广场的另一头，从“11 月 20 日市 场”出发步行大约需要 20 分钟。在瓦哈卡市中心地带 还有几十家诱人的精品小店，出售集传统工艺和高档 设计于一身的服装、配饰及家居用品。 如 果 你 还 想 去 更 远 的 地 方 参 观，不 妨 到 附 近

早饭。你可以坐在户外阴凉的餐桌前，享用手工制作

的 村 庄 看 一 看 那 里 的 特 色 工 艺。San Bartolo de

的墨西哥玉米粉薄饼，还有以手工研磨的有机玉米粉

Coyotepec 村以独特的黑釉陶器闻名。而在Teotitlán （masa）为特色的菜肴。我特别喜欢的 La Popular 餐 del Valle 村，几乎每家每户都会编织美丽的羊毛地毯， 厅开在街边，颇为低调。它也位于市中心地带，价格公 你可以在去米特拉古城时，顺道游览。 瓦哈卡还以墨西哥巧克力辣沙司而闻名。这种调

道、环境休闲，许多瓦哈卡当地家庭、作家、艺术家、侨 胞等都会到这里品尝鲜美的小虾、海鲜炖锅、新鲜的蔬

料以多种香料调制而成，其中最常见的配料是巧克力。 菜沙拉和汤。 事实上，不同的沙司口味各不相同，瓦哈卡的各家餐

第一次去瓦哈卡时，我拎着一只沉重的手提箱满

厅都可以让你细细品尝一番。有许多才华横溢的厨师

载而归，里面装满了小雕像、面具、手织披肩、地毯和

受到当地传统美食启发，致力于开创新的菜品，在时

（Day of the 几十只小盒子，盒里放着传统“亡灵节”

髦新奇、或是高雅现代的餐厅里烹调低调却不失优雅

Dead，通常在每年万圣节前后）微型剧目主题的骷髅。

的美味佳肴。

但最近这次，也许因为年龄的增长，我不怎么喜欢购

最受欢迎的一家高档餐厅（其实由于墨西哥比索

买大量纪念品和土特产了。相反，我只带回了一些送

贬值，价格也不算太贵）是 Los Danzantes 餐厅。室

给朋友的礼物，包括几本有着漂亮封面的笔记本、稻草

内还有一间独特的酒吧，而在室外宽敞的庭院里，有

编织的面具，还有一只艳丽的手提包，上面装饰着一

几块半透明的遮板搁在头顶，到了晚间也可以撤下。 个微笑的骷髅，骷髅头上还戴着顶花哨的帽子。 走进餐厅的客人立刻就能放松下来，被这里优雅的环

我最心仪的纪念品，还要数在中心市场里买的一

境所折服（我们全家 4 个大人、两个小孩，以及坐在推

大袋瓦哈卡墨西哥巧克力。在这寒冷的冬天里，政治

车里的婴儿都感觉宾至如归）。

气候也令人惴惴不安，但一杯热腾腾的巧克力饮料总

我们点了小巧玲珑的生金枪鱼玉米饼，填玉米

能让我保持心情愉快。

黑 粉 菌 的 辣 椒，一 片 用 绿 叶 包 裹、在 当 地 生 产 的 芝

喝着热巧克力，我想起了瓦哈卡市的一情一景，仿

士 ——叫 做“ herba santa”，尝 起 来 有 点 像 回 回 苏

佛又走在铺满鹅卵石的街道上，路过一座座彩色的房

（shiso），糖渍排骨，还有椰子虾。另一家Catedral 餐

子、树荫下的广场，以及巴洛克式的教堂，感到了一股

厅较为正式，但环境同样舒适。和 Los Danzantes 餐

暖意。我重温着元旦前夜，我们在圣多明各教堂庭院里

厅一样，它也坐落在市中心，提供各种菜肴和墨西哥

拍摄的视频。沉沉暮色中明亮的光环后，是我的两个挥

巧克力辣沙司。

舞着烟花棒的孙女。在这个美妙的节日夜晚，她们因为

当地居民通常会到较为休闲的 Itanoní 餐厅吃

70 THE NEW YORK TIMES TRAVEL MAGAZINE 新视线

和家人一起在这片神奇的土地上而兴奋、 雀跃。

本页 坐落在瓦哈卡市一座宽敞庭院里的 热门餐厅Los Danzantes。对页 圣多明各 · 德 · 古斯曼天主教堂前，身着传统服饰的 人们正在为庆祝游行作准备。

Afar | 坐标

瓦哈卡是墨西哥文化和丰富遗产的集中体现， 如同沙漠中的瑰宝。一座座颜色鲜明的房屋、 赏心悦目的广场、宏伟壮观的教堂散落四处， 让人醉心其中，流连忘返。

旅

行

信

息

交通 上海有墨西哥航空公司的航班可直飞 墨西哥城。从墨西哥城到瓦哈卡市 每天有很多直飞航班，全程1小时左右。

住宿

Quinta Real Oaxaca酒店 瓦哈卡金塔实酒店原本是一座 16 世纪建造的道明会修道院。客房十 分舒适，还配有一座建在美丽花园 中的游泳池，早上的自助餐也极为丰 盛。 地址：5 de Mayo 300， Ruta

Independencia Centro 68000 电话：52 951 501 6100 网址：oaxaca@quintareal.com

餐饮

Los Danzantes 餐厅 餐厅位于露天广场的一角，室内外 环境都很优雅而富有艺术气息，无 论是音乐、食物还是装潢，这一切 都极好地融合在了一起，提供当地 墨西哥美食，尤其擅长瓦哈卡菜， 推荐品尝这里的甜点和鸡尾酒。 地址：Calle Macedonia Alcala 403 电话：52 951 501 1187 网址：losdanzantes.com Catedral餐厅 这是一间拉丁风格的餐厅，尤其适 合素食主义者，有十分传统的墨西哥 氛围，食物的摆盘也精致无比，是瓦 哈卡市排名第一的餐厅。 地址：Calle Manuel Garcia Vigil 105 电话：52 951 516 3285 网址：restaurantecatedral.com.mx Itanoní 餐厅 当地人通常会来这间餐厅享用地道 的墨西哥风味早餐，以手工研磨的有 机玉米粉（masa）为特色的菜肴。 地址：Av Belisario Dominguez 513 电话：52 951 513 9223

了解更多，扫描二维码 关注微信公众号

2018.2.10 71

高加索 教堂 在穿越格鲁吉亚的旅程中， 作者一行人取道土耳其 去寻找失落的陶公国，一路随着 歌声探寻了一间间 古老的教堂和山上的堡垒。

圣咏 在回响

撰文 Celestine Bohlen 摄影 Danielle Villasana 编辑 李野

72

Cultured Traveler | 文化旅行者

MUSIC AND ANCIENT HISTORY IN THE CAUCASUS 73

我 打 算 带 22 岁 的 女 儿Liza 一 起 去 旅 行，用 一 场

鲁吉亚合唱团在进行巡回表演，正是他，让我们这趟

冒险旅程作为她的大学毕业礼物。我们最后决定用 10 天的时间穿越高加索地区的一个小国——格鲁吉

旅 程 锦 上 添 花。John 在 普 林 斯 顿 大 学（Princeton University）修读了博士学位，是格鲁吉亚复调圣咏

亚（Georgia），取道邻国土耳其，寻找失落的陶公国

音乐方面的学术专家。他向我们承诺过这次旅程会充

（Kingdom of Tao）。

满音乐，而一路上也确是如此。从格鲁吉亚餐厅，到土

陶公国名字听起来很像中文，这里的风景的确也

耳其茶室，从与世隔绝的荒山教堂，再到第比利斯公

很像一幅中国的卷轴山水画：起伏的山脉布满岩石和

园那场令人心潮澎湃的夏季爵士乐音乐会，我们一路

松柏，穿插其间的是一道道湍急的河流瀑布和广阔的山

与音乐为伴。

地高原，白雪皑皑的大地与野花盛放的田野更迭变换。

尔 国 家 歌 舞 团（Adjarian State Song and Dance

衬托。陶公国有时也被称为陶－克拉杰伊公国（TaoKlarjeti），曾经是巴格拉季奥尼（Bagrationi）皇室统

Ensemble）的专业歌手和我们一起坐在餐桌上，为我

治的一个封国，属于格鲁吉亚王国的一部分。虽然其

通俗的，也有充满现代风格的。他们歌唱时没有乐谱

边界在 11 世纪之前就已经从地图上被抹去，但格鲁吉

也无须伴奏，双眼凝视着餐桌上方，而在目光之下，则

亚统治者在这里留下了数目惊人的教堂、修道院和堡

是一整桌的格鲁吉亚美食。

们放声歌唱了一系列令人震撼的圣咏曲目，既有神圣、

John 解释道，传统的格鲁吉亚男子合唱团主要演

座，在后世备受争议的领土上星罗棋布，拜占庭、蒙古

唱三声部合唱，一名男高音领唱，其他两名男音负责

人、波斯、塞尔柱王朝（the Seljuk Turks）、奥斯曼帝

即兴伴唱。混合性别的合唱团很罕见，主要是因为这

国（Ottomans）和俄罗斯都曾来争夺此地。

种音乐需要声线较为接近的和声。

因为被这些古老的格鲁吉亚文化遗迹深深吸引，

旅途中，John 发挥他作为一名合唱团指挥的才华，

我们找到了在格鲁吉亚首都第比利斯（Tbilisi）居住

邀请了我们当中的两名游客在一处东正教教堂遗迹上

的美国音乐理论家和导游 John Graham，与其他 7 名

演唱礼拜仪式的颂歌。其中一位是女儿Liza 的大学同

游客一起，以黑海边的城市巴统（Batumi）为起点，绕

学Alex，他是一名爵士乐钢琴家，这次也是和母亲一起

着 土 耳 其 城 市 卡 尔 斯（Kars）、优 素 费 利（Yusufeli） 旅行的；另一位则是来自英国的艺术管理员 Tom。 和阿尔达努奇（Ardanuc）环游，最后到达第比利斯， 结束旅程。 我是在巴黎时认识John 的，当时他正和一支格

74 THE NEW YORK TIMES TRAVEL MAGAZINE 新视线

《纽约时报》记者， 居住在莫斯科、 布达 佩斯和罗马。她现在 在巴黎生活。

我们在到达巴统的第一个晚上，三名来自阿扎

但是，这些令人惊叹的风景只是这次旅行的背景

垒遗迹。据称，这些教堂、修道院和堡垒加起来有 300

Celestine Bohlen

在格鲁吉亚境内，我们参观过的所有教堂都已经 被重新翻修过，并归属于格鲁吉亚东正教教堂了—— 自 1991 年格鲁吉亚脱离苏联获得独立以来。

上页 格鲁吉亚瓦尔齐亚的蜂窝状洞穴 建筑群，其中还有一座雕刻出来的教堂。 本页 萨巴拉修道院（Sapara Monastery） 的钟楼。圣萨巴教堂（church of St. Saba）是后来于 14 世纪增建的。 对页 格鲁吉亚萨巴拉修道院一景。

Cultured Traveler | 文化旅行者

在土耳其，大多数基督教教堂都已是残垣断壁， 拱形的天花板现已变成瓦砾碎石，墙壁上的画像雕刻 破旧不堪，连曾经五彩缤纷的壁画也只剩下隐约可寻 的痕迹。在奥斯曼帝国统治期间，许多教堂都被改造 成清真寺，而后又被人们所遗弃。 我们在 Khakhuli 的一座旧教堂前停了下来，这 里现在已经被改造成一座清真寺，由一位昏昏欲睡的 伊玛目（imam，在清真寺内领拜的人）负责看守，他 点头同意让我们一行人在教堂半圆形的后殿下唱歌， 墙上的壁画还隐约可见。而后，我们又从土耳其城市 优素费利驱车 45 分钟后到达古老的 Ishkhani 大教堂。 在 9 世纪时，这座教堂曾被St. Gregory of Khandztha 的一个门徒Sabas 重新修建。现在它也被翻修了，只 是方式似乎过于散漫随意，令人失望。 这些教堂在被世人疏于照顾和肆意破坏几个世纪 之后，无论是彻底废弃还是得到了修葺，始终散发着 一种令人萦绕心头的宁静气氛。我们旅行团的“三重 唱”演唱着庄严、充满旋律感的圣咏，既有婚礼歌曲、 复活节音乐，也有其他礼拜仪式的赞美诗，让人想起 当初人们修建这些教堂时的初衷——作为礼拜、学习 和自省的地方，用来纪念上帝的荣耀，纪念建造这些 教堂的格鲁吉亚国王和修士。 “在中世纪时期，当周边国家几乎 John 解释说 ： 都还在以单声部演唱圣咏时，格鲁吉亚已经发展出独 特的多声部圣咏音乐。”他说，这个发展的过程在格鲁 吉亚似乎是土生土长的。格鲁吉亚人根据传统的复调 民间音乐学会了演唱三声部的圣咏。在譬如俄国和希 腊的东正教教堂，以单声部演唱作为主流的圣咏演唱 方式一直到至少 16 世纪才结束。 我们在陶公国参观过的一些修道院，正是中世纪 抄写僧侣在整理手抄本iadgari（即heirmologions， 圣颂首节集，指东正教会和部分东仪天主教会的礼仪 书。）之地。但是许多个世纪以来，这些音乐一直靠口 耳相传，直到 19 世纪末，这种复调音乐才被人们按照 西方的记谱法转录成乐谱。这样一来，人们就需要将 格鲁吉亚音乐特有的不和协音与和声改编成五线乐 谱，并破译中世纪僧侣抄写时所使用的神秘速记符号， 通过当代歌手已经熟悉的旋律来给予指导。 几乎在旅途中的每一站，John 都会跟我们分享 一个曾在这些山野遗迹中留下印记的僧侣和教会主 教们的故事。在优素费利附近的Dortkilise 小镇，有 一座建在Otkhta 村庄的修道院，来自这个修道院的 手 稿 一 路 流 传 到 了 埃 及 西 奈 半 岛（Sinai Peninsula

in Egypt） 的 圣 凯 瑟 琳 修 道 院（St.Catherine Monastery）。格鲁吉亚东正教教会备受尊崇的神父

从格鲁吉亚餐厅，到土耳其茶室，从与世隔绝的 荒山教堂，再到第比利斯公园那场令人心潮澎湃的 夏季爵士乐音乐会，我们一路与音乐为伴。 2018.2.10 75

旅

行

信

息

向导雇佣

John Graham (www. johngrahamtours.com)在格鲁吉 尼亚会提供几种旅程供你选择，其中 含环游亚美尼亚和土耳其的路线，12 天环游之旅共计16600元 （不包含机票）。

交通 国内没有直飞第比利斯和巴统的 航班。北京、上海出发至第比利斯 建议乘坐南方航空，将会在 乌鲁木齐经停；第比利斯出发至 巴统建议乘坐土耳其航班， 将会在伊斯坦布尔中转。

住宿

Hotel Zaira（宰拉酒店） 宰拉酒店在旧第比利斯行政区中心， 走路2分钟到提比里斯锡安主教教堂 （Sioni Cathedral）。 地址：31 Kote Afkhazi St, T’bilisi, Georgia 电话： +995 322 98 97 34

St. George the Athonite 曾在Khakhuli 修道院学习， 瓦尔齐亚（Vardzia），距离格鲁吉亚边境城市阿哈尔 我们现在所听到的一些文本稿件就是由他撰写的。现 齐赫（Akhaltsikhe）约 56.3 公里。

餐饮

Dinehall餐馆 位于第比利斯最繁华的街道，宛如在 艺术画廊中用餐，既有格鲁吉亚的特 色风味美食也有融合国际元素的菜肴。 地址：28 Rustaveli Ave,

在这个修道院俨然已经变成一座废弃的清真寺，掩埋

Tbilisi 0108, Georgia 电话：+995 322 00 16 16 网址：http://dinehallrestaurant.business.site/

在了优素费利的荆棘丛中。

St. Gregory of Khandztha 是 8 世纪的一位重要

女皇Tamara 有着一定的渊源。在以软质岩石雕刻建

教会人物，在他的教会生涯初期，他就资助修建了位

造的多米森教堂（Church of the Dormition）里，还

于 Klarjeti( 现 位 于 土 耳 其 境 内 ) 的 Khandztha 修 道

能看到描绘这位拥有超凡魅力的统治者的壁画。传说，

院，并帮助他的门徒修建了其他的教堂，诸如格鲁吉

在 1283 年发生地震时，隐藏洞穴的岩石外墙摇摇欲坠。

“他们于这些山间蜿 亚中部的Ubisa 修道院。John 说：

但当时在教堂内庆祝复活节的人民和僧侣都安然无

蜒行进，到处建造教堂。”

恙，因此被视为是一大奇迹。

当然，我们的旅行不仅仅是参观教堂。John 也是

我们站在新安装的安全栏内向下面的山谷眺望，

路行走，去探访山上的堡垒，其中一座堡垒建于 5 世

（The Lord of Liza 觉得眼前的景色如电影《指环王》 the Rings）里的场景一样美轮美奂。Michael 是我们

纪、位于土耳其Artanuc 的山上；另一座则位于格鲁

这趟旅程中的另一位成员，他是一位胆大过人的澳大

吉亚温泉镇Borjomi。我们爬过Artanuc 之外的地狱

利亚人，他说，他在那条低矮的隧道蹲走而过时，让他

峡谷（Hell's Canyon），其高耸的悬崖为我们的歌手

回想起了埃塞俄比亚的山脉。

热爱徒步的旅行者，他带领我们沿着凸凹不平的山

提供了良好的音响效果，让他们得以尽情放声歌唱； 了解更多，扫描二维码 关注微信公众号

位于瓦尔齐亚的蜂窝状洞穴建筑群是在 12 世纪波 斯入侵期间，作为避风港修造的，与格鲁吉亚的著名

向南继续行进，在驶出一条新建的高速公路之后

我们还参观了两个洞穴建筑群，一个位于乌普利斯

( 我们的司机声称这条路的路况已经大大改善)，我们

（Uplistsikhe），建于公元前 1500 年，而另一个则位于

乘坐的公共汽车爬上陡峭的泥土路，驶向一座残破堡

76 THE NEW YORK TIMES TRAVEL MAGAZINE 新视线

Cultured Traveler | 文化旅行者

垒的背面，到达了隐于森林之中的萨巴拉修道院。14 世纪时，人们又在修道院里增建了圣萨巴教堂，在苏 联时代，这座教堂被用来举办夏季音乐营，至今在很

我们在旅途中经常看不到其他游客，特别是在土耳其，这是一个 穆斯林大国，对于其他宗教的纪念建筑，他们有着模棱两可的态度。

大程度上依然保存完好，墙上画着有关基督使徒和当 地贵族家庭的壁画，看上去栩栩如生。一位年轻的修 士被我们三位成员所演唱的圣咏深深打动，还赠予我 们纪念品表示感谢。 我们在旅途中经常看不到其他游客，特别是在土 耳其，这是一个穆斯林大国，对于其他宗教的纪念建 筑，他们有着模棱两可的态度。在途中一些地方，村民 们出来跟我们聊天，他们都很好奇我们一行人是怎样 来到他们这与世隔绝的山巅之地的。 阿尼（Ani）是亚美尼亚历史上最著名的古都，坐 落在现已关闭的土耳其和亚美尼亚边境河岸上，距离 卡尔斯约 38.6 公里，在这片辽阔空旷之地，我们独自游 荡。据称，阿尼曾经也很繁荣，可与有着 10 万人口的 君士坦丁堡（Constantinople）相提并论，但它的光 辉岁月十分短暂，很快就被侵略者和地震所摧毁 ；到 了 15 世纪，这里的十几座教堂，已经被人们所遗弃，正 如一本指南所说“被留给了猫头鹰和胡狼”，其中包括 一座由格鲁吉亚人在女皇Tamara 带领下占领阿尼的 短暂时间里所修建的。 最后，我们终于在土耳其看到了人群（通常是格 鲁吉亚人）。在Benek 附近的土耳其村庄Bana，我们 看到信众追随他们的牧师穿过高高的草丛，抵达一处

这里还属于俄罗斯帝国的一部分。

John 曾许诺过我们的旅途音乐总会不时响起，或

教堂的巨大遗址。这里曾是一位格鲁吉亚国王迎娶拜

是计划中的安排，或是某一时刻自发地而来的惊喜。

占庭公主时举办婚礼之地，后来被用作奥斯曼帝国的

在Tbeti 野餐过后，老师们开始演唱民歌，其中还穿插

武器仓库，直到 19 世纪被俄罗斯炸毁。他们跨越国境， 着一位兼职歌剧演唱家的独唱。 只为了到这些已经被遗弃的圣地朝圣。

几天前我们还在卡尔斯，这个城市因为小说《雪》

在土耳其Artvin 那座建造于10世纪的Tbeti 教堂， （Snow）的 作 者、土 耳 其 著 名 作 家 奥 尔 罕 · 帕 慕 克 我们遇到了一群来自巴统、充满了欢声笑语的格鲁吉 （Orhan Pamuk）而闻名，有着非常著名的当地沙皇时 亚教师。我们三位成员演唱的圣歌让他们感到既惊喜

代的俄罗斯建筑和特色瑞士奶酪（Gruyère cheese）。

又激动。很快，他们也加入到了我们之中，让歌声飘荡

在这座城市时，我们去了当地一间茶室，那是来自土耳

在这座残破的教堂。

其各地的吟游诗人聚会的地方。在斋月期间（即穆斯

诵读主祷文后，这群老师邀请我们和他们一起享

林斋戒时期），这个茶室会一直营业到午夜之后，人们

用了丰盛的野餐，有自制的葡萄酒，还有 khachapuri

漫步其中，于靠在墙上的长椅就坐，听着长篇的叙事歌

（格鲁吉亚美味的奶酪面包）。当被问到他们为什么要

曲（很可惜我们听不懂歌词），演唱阵容据说很强大，

进行这长途跋涉的一日游时，其中一位老师给我们上 了一堂历史课。

伴奏音乐则是用一种长颈古琵琶Saz 琴演奏的。 旅程的最后一天，在一个溽热的夏日傍晚，我们

“这 里 之 前 是 属 于 我 们 国 家 的，只 是 后 来 土 耳

抵达了第比利斯，还赶上了一场在城市公园里举办的

其人偷走了它。”Nona Akhaladze 挥舞着她的手臂

热闹的音乐会，Alex 应邀与一支爵士五重奏乐队共

说。另一位老师纠正了她的说法并提醒我们，事实上， 同表演，指挥家是第比利斯音乐学院（Tbilisi Music 陶- 克拉杰伊公国地区是列宁（Lenin）在第一次世界 大 战 结 束 前 签 署 布 雷 斯 特- 立 陶 夫 斯 克 条 约（Brest Litovsk peace treaty）时割让给土耳其的，因为当时

Conservatory）的主任。以现代风格即兴演绎出我们在 陶- 克拉杰伊公国那些清冷、 残破的教堂里所听过的歌声 来装点这个夜晚，作为我们这趟旅程中最完美的句点。

对页 前往格鲁吉亚萨巴拉修道院的 途中盛放着罂粟花的田野。 本页 14 世纪时期，在萨巴拉修道院增建的 圣萨巴教堂在很大程度上保存完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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撰文 Peter Kujawinski 摄影 Christopher Miller 编辑 刘帅

IN HAITI, TRACING A PARADISE LOST

追寻

海地的遗失天堂

据联合国称，目前海地局势稳定，旅游业也在不断发展。 虽说“度假胜地”的美名不再，但美国 驻海地的前外交官 Peter Kujawinski 在 故地重游时重释了该国的往日风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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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eter Kujawinski 美国前外交官， 小说家和自由记者。 他曾与Jake Halpern 合著《Nightfall》 一书，他们合著的 另一本小说 《Edgeland》登上了 《纽约时报》 畅销书排行榜。

海地在我的心头萦绕不去。就像高中毕业典礼， 联合国在海地的行动规模将大大缩小。）此后，美国也 又或是初识我妻子的那个周末一样，这座岛国让我久

宣布将撤销近6万名海地灾民在美国的临时保护身份，

久难以忘怀。

理由是海地已经从地震中得到了恢复。

从 2000 年起，我身为美国外交官先后在海地驻守

但据世界银行统计，海地人均国内生产总值为

过 2 次，共计 4 年。然而，这座岛国对我的影响难以用

846 美元（约合人民币 5614 元），仍旧是世界上最贫穷

时间来衡量。在我生活、工作过的国家里，海地是最美

的国家之一。有 59% 的海地人生活在全国贫困线以下，

丽、最多彩，也是最贫穷的一个。这儿距离迈阿密不到

每天的生活费不足 2.41 美元（约合人民币 16 元）。海地

2 小时路程，融汇了法国、非洲和加勒比海风情，拥有

经济低迷且政治纷争不断。在我的记忆里，美国国务

独一无二的文化。不过，海地的特质并非三言两语就

“提醒美国公 院很久以前就发布了赴海地旅行的警告，

能简单概括。这是一片开放而自由的国度，却也蕴含

民认真考虑前往海地的风险”，至今仍未撤销。

了诸多秘密。

我很好奇这个国家的现状如何，于是时隔5年后，

海地将走向何方，目前仍未见分晓。近期，联合国

我在 2017 年 11 月以游客的身份回到了海地。因为听

安理会通过了决议，将结束自 2004 年起针对海地的维

说全国的高速公路已修建一新，所以我计划从太子

和行动。

港出发，前往南部和北部的海岸，开始为期一周的公

关于这项行动，联合国秘书长在最后一份报告中

路旅行。

“尽管海地遇到了许多困难和挑战，包括在 总结道：

旅游业和海地似乎互不相干，但其实在第二次世

2010 年 1 月遭受地震和至少 6 场飓风袭击，但我们依旧

界大战后的若干年里，到加勒比海地区观光的热潮也

取得了长足的进步。如今，海地人民已经拥有了良好

带动了海地的旅游业。1947 年，《纽约时报》一篇文章

的安全保障和更为稳定的局势。”

就以“玩转海地”为题，说它是一个“非常独立、多姿

（接下来， 多彩，而且物价极为低廉”的国家，并且推荐了不少酒 维和行动结束的日子是2017年10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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店、酒吧和景点。此外，我还发现从 1930 年代到 1950 年 代末，有好几则报道都对海地独特的文化和旅游景区 称赞有加。据一篇 1956 年的文章称，游客们通常乘坐 游轮和飞机抵达太子港，然后到市中心漫步，在这座 “购物天堂”里购买各种纪念品。 从几十年前开始，海地便成为了一处旅行目的地， 而在近年来，它更有成为主流目的地的潜力。国际连锁 酒店纷纷进驻该国，飞抵海地的航班也大幅增加。多 年来，美国航空是唯一一家执飞海地的美国航空公司， 但现在，捷蓝航空（JetBlue）、精神航空（Spirit）和达 美航空都开通了飞往太子港的航线，美国航空还开设 了去海地角（Cap Haitien）的每日航班。 2017 年 秋 天 我 抵 达 太 子 港 机 场 时，我 的 朋 友

Pierre Esperance 前来接机。我们从 2000 年起就认 识了，他是海地最著名的人权活动家。在 1999 年，他因 此遭到袭击，差点被人暗杀，此后还受到了各种威胁。 尽管如此，Pierre 仍未放弃他的人权事业。

Pierre 乐观向上，甚至可以用“活力四射”来形容， 但他却能清醒地认识到海地社会的种种弊端。那天晚

在我生活、工作过的国家里，海地是最美丽、最多彩， 也是最贫穷的一个。

上，我请他为海地的现状做一番评估。他收起了亲切

状况均有所改善，但海地的重要机构太过薄弱，而支

友好的态度，不带感情色彩地表示海地前途未卜，正

持它们的政治意愿也根本不存在。此外，司法和监狱

面临着进步与挫折交织的局面。基础道路建设和治安

体系的缺陷也尤为突出。

Pierre 的 阳 台 上 种 满 了 粉 色、白 色、红 色 和 橙 色 的三角花，我们就在这儿聊着天，等待楼内恢复供电。

Pierre 家每天只有几小时可以用电，可他还算是幸运 的。这一严酷的现实也提醒着我们，海地在某些方面进 展甚微。Pierre 在附近的戈纳夫岛（Gonâve Island） 上出生，成长于前总统Jean-Claude Duvalier 独裁时 期的他，从小就与没有电力供应的生活相伴。 晚上临近分别时，我请Pierre 比较当年的独裁时 “两 期和如今的海地。他笑了起来，看上去有些惊讶。 “我们现在言论自由，但在 者简直天差地别，”他说道，

Duvalier 政权统治时期，你都没法来我家做客聊天， 因为有人会监听我们的谈话，还会有人来逮捕我们。 但如今，你走在大街上时可以畅所欲言。” 第二天，我游览了首都太子港。当天是国家法定节 假日，交通并不繁忙。我去了几处有意思的景点，包括

上页 圣苏西宫的遗址。对页 海地南部奥利维耶堡的 美景。 本页上图 一条位于太子港市中心的 繁忙街道。 下图 圣苏西宫中褪色的玛丽 · 露易丝 （Queen Marie Louis）半身像被放在地上， 皇后 玛丽 · 露易丝皇后是亨利 · 克里斯托弗国王 （King Henri Christopher，革命领袖， 曾带领海地独立于法国的统治）的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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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重建一新、熙熙攘攘的钢铁市场（Iron Market），还 有迷宫似的太子港公墓。这里林立的墓碑周围环绕着一 条条曲径。我还参观了附近克鲁瓦- 德布凯地区（Croix

des Bouquets）的金属加工区，在好几代海地人的努力 下，油桶盖等金属变成了一件件精美的艺术作品。 从我上次居住于此到此次重访，周边地区已经有 所改善，不仅新铺了道路，还有不少在建项目。曾经占 据了每处空地的地震难民营也不见了踪影。尽管有了 这些进步，但在未来很长一段时间内，太子港显然还 无法成为热门的旅游城市。这里交通极为不便，人身 安全也是游客最关心的问题。如果说海地的旅游业能 回到正轨，那么外省地区或将提前改善。 假如想在太子港以外进行公路旅行，我就会寻求

Frantz Newbold 的帮助。他是我在世界上最信任的 一位司机。我们在 2000 年时相识，那一年他刚开始在 美国大使馆担任司机，我也刚被派往海地，开始为期 2

这座小岛是理想的旅游目的地：不仅有完美的沙滩、温暖的 海水，还有一座神秘而巨大的堡垒，让人不禁联想到海盗和宝藏。

年的工作。 司机Frantz、摄影师 Chris Miller 和我一行三人 先朝南进发，前往坐落在南部海岸的小镇南圣路易 （Saint Louis du Sud），开始了我们的公路之旅。受

开阔地带上，还有几棵棕榈树点缀其间。奥利维耶堡

（Bradt Haiti Guide）的启 到《Bradt 海地旅游指南》

绝对值得一游，但真正的杰作还要数昂格莱堡（Ford

发，我在沿途寻找古旧堡垒的踪迹。

Anglais）。后者占据了近海一整座小岛，我们和当地

我们在小镇附近的岬角边找到了第一座堡垒：奥 利维耶堡（Fort Olivier）。它坐落在一片赏心悦目的

渔民讨价还价，然后乘上了一条摇摇晃晃的独木舟。 所谓独木舟其实就是一根被挖空了的芒果树树干。小 舟表面涂上了鲜艳的红蓝两色，代表海地国旗。

Chris 和我费力地在堡垒中探索了好几个小时， 堡内布满了茂密的矮树丛和榕树，还有一群警惕的山 羊在入口处把守。这座由法国人建于 1702 年的堡垒是 我们的一大发现。如果能得到妥善修复，无疑将成为 海地的热门景点。当地甚至已经开始了旅游基础设施 建设，在昂格莱堡和主岛各建了一座混凝土码头，用 以连接两地。但就目前而言，这座位于加勒比海湾美 丽的白色沙滩间的堡垒常被世人忽略。 我在堡内矮树丛里艰难前行时，突然有大片榕树 树根掩住了一道入口，入口本通向一间完好的屋子。 几只蓝色尾巴的蜥蜴聚集在树根上，我盯着它们足足 看了好几分钟。最后，我推开房门，发现远处还有一处 壁凹。打开手机的探照灯后，我才意识到壁凹其实是

本页上图 太子港市中心的一处集市。 下图 一些用 芒果树干手工雕刻而成的独木舟，正停在南圣路易镇 附近的海滩上。对页 刷彩漆的房子划定了 太子港市佩蒂翁城（Pétion-Ville）贫民窟的部分边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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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条地道，能朝左通往地下。一时间，我兴奋得像个孩

踝的海水温暖而清澈，还有几处堡垒外墙的遗迹露出

子，爬进壁凹，顺着地道向里走去。

海面。如果没有那些被冲上沙滩的塑料瓶，海滩就堪

刚一抬脚，我就听到成千上万只昆虫愤怒的抗议

称完美了。

声。我把探照灯往墙上照去，发现无数大型昆虫布满

我潜游了半个小时，看到了珊瑚和小鱼，时不时

了墙面，像螃蟹一样在亮晶晶的石壁上爬行。它们看

还能回望陆地上的堡垒。这座小岛是理想的旅游目的

上去好似蜘蛛和蟋蟀的结合体，有的甚至倒挂在天花

地：不仅有完美的沙滩、温暖的海水，还有一座神秘而

板上。几只虫子飞速掠过我的鞋面，吓得我直往后缩， 巨大的堡垒，让人不禁联想到海盗和宝藏。然而，它的 好不容易才没叫出声来。 我试图往前爬，但通道越来越窄，昆虫也更多。我

未来也和海地一样难以预料。 此后的两天里，我们继续在海地探险，一路驾车

握着手机照了照，只见地道拐了个弯，通往地下另一

穿过了南部的海岸线。那儿的山区散布着许多洞穴，

间房。我很想继续往前走，但我几乎已经能感觉到蜘

我们抽空探索了其中一个。这些洞穴都具有文化和历

蛛和蟋蟀的混合体掉在我脖子上、爬进了我的 T 恤。 史渊源——为了躲避奴隶主的压迫，海地最早的原住 在激动人心的冒险计划和聒噪的大型昆虫之间，对昆 虫的恐惧占了上风。我转身回到了阳光底下。

民泰诺人曾在洞中藏身。 玛丽 · 珍妮洞穴（Grotte Marie Jeanne）是海地最

为了让我的皮肤忘却这次意外遭遇，我来到了小

知名、也是最大的洞穴。洞中分为好几层，不少区域尚

岛靠海的一面，发现一片完美的白色沙滩。刚没过脚

未勘探。来自附近皮芒港的导游会带游客深入地下，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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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没有那些被冲上沙滩的塑料瓶，海滩就堪称完美了。

许多洞穴就位于地表，进出十分方便。我们在探索一处 洞穴时，还在地下石窟里发现了散落的 Barbancourt 牌朗姆酒瓶。显然，洞穴里依旧有人居住。 此后，我们顺路游览了海地的热门景点雅克梅勒 镇（Jacmel）。每年这里都会举办节日庆典和游行，其 中以 2 月 4 日的嘉年华为最盛。雅克梅勒镇的闹市区 高楼林立，适合散步，不由让人想起 19 到 20 世纪它作 为商业和航运中心的历史。 海地旅游部部长设想要把雅克梅勒镇变成游轮停 靠的港口。不难想见，闹市区古老漂亮的街道和海边 的人行道上将会挤满游客。尽管在这座昔日的商业兼 航运中心里，不少建筑需要重新翻修，但有些建筑似 乎只需刷一层新漆即可。 迷人的雅克梅勒镇集历史、文化、海滩、美景于一 身。而在小镇附近，甚至还开办了海地第一家、也是唯 一的一家冲浪俱乐部。 “海地冲浪” （Surf Haiti）俱乐部位于凯伊- 雅克 梅勒（Cayes-Jacmel）镇上，距离雅克梅勒镇几英里 远。我在一家叫Le Cam’s 的餐馆里和其他俱乐部成 员碰了面。这家餐馆有着茅草屋顶，就位于海边，看上 去正是冲浪爱好者的聚集地。我在这儿见到了 Lionel

André Pierre，他在纽约出生，但父母均是海地人。几 年前，Lionel 和家人一起搬到了雅克梅勒生活，偶然 遇到了一小群冲浪人士，他们都是国际救援人员，对 冲浪运动情有独钟。Lionel 说，救援人员发现不少当 地儿童已经“在浮木和夹板上冲浪了”。他们于是指导 孩子们学习冲浪，并把他们组织起来，最终建立了“海 地冲浪”俱乐部。 “海地冲浪”俱乐部是海地唯一的国际冲浪 如今， 协会（International Surf Association）会员，该协 会是冲浪运动的管理机构。不少俱乐部成员还梦想着 登上 2020 年东京夏季奥运会的竞技场，届时，冲浪运 动将首次成为奥运会的正式比赛项目。不过目前，他 们把重心放在较为平淡无奇的工作上。俱乐部平时 开设冲浪和游泳课程，还经营着附近一家绿色家庭旅 “ 海地冲浪”都会收到 5 至 10 次开课请求， 馆。每个月， 虽然不多，然而一旦有大量游客涌入，这个数字也足

对页 海地南部萨吕港（Port Salut）的一处海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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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让人期待。每堂冲浪课程长一小时，费用从 8 美元

我于是在近海海面上随意漂浮着。但见湛蓝的空中飘

到15美元不等，远高于海地人一天8小时在酒店、餐厅， 过几片闲云，茂密的树林从海岸线上一直延伸到海边。 或者从事农务所得 290 古德（海地当地货币，约合人

附近有几个孩子正在打水漂，还有三三两两的游客坐

民币 30 元）的最低薪资。

在海滩上。我步行回到了酒店。

和 我 一 起 在 Le Cam’s 餐 厅 享 受 周 日 时 光 的 还

酒店停电了，我就在渐暗的屋里冲了澡。当我来

有 海 地 东 南 地 区 旅 游 部 部 长 Ericka Bourraine。和

到酒店的露台上时，一大丛热带花卉在落日余晖下绚

Lionel 一样，她也在美国出生，但父母都是海地人，前

烂绽放。

几年才决定重回海地定居。旅游部每 3 个月都会举办

第二天，我们离开了位于南部海岸的凯伊- 雅克梅

重大活动，包括与“海地冲浪”合作的夏季冲浪节以及

勒镇，驾车前往位于北部海岸的海地角，开始了一段

音乐节。她还鼓励发展短途游，例如开展“咖啡之旅” 长途旅行。全程共计 311 公里，似乎并不遥远。然而这 一日游，可以让游客领略海地种植、收割、加工可可豆

趟行程令人望而生畏，主要有两个原因，一是海地内

的全过程。

陆的山地地形，二是我们无法绕路避开太子港。

Bourraine 表示，尽管有人担心在海地的安全问

最后，花了 10 个小时，我们才沿着南部海岸越过

题，但旅游部的目标是吸引移居国外的海地人，并为

山地，来到太子港所在的广阔平原，然后再往正北方

“我 他们提供度假选择。她回忆老一辈的人曾发誓说，

向爬上了北部的山陵地带。

再 也 不 会 踏 上 海 地 的 土 地、再 也 不 会 回 到 那 个 地 方

我们穿过森林，领略了沿途几千种深浅不一的绿

了。”但她也承认，年轻一代很愿意造访海地。她表示： 色。厚厚的云层就在车边和路旁缭绕。有时候，刚铺设 “我们要让人们建立起联系，让他们觉得有了安全保 障，勇于来海地冒险。”

的路面较为宽阔，铁锈般红色的泥土整整齐齐地堆砌 在两边；但有的时候，我不得不紧抓汽车的仪表板来

这时天色已晚，海浪渐低，已经无法继续冲浪了， 稳住身子。我们在太子港的街道上左右穿行，为了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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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一场示威游行，还开上了高低不平的石子路。终于 抵达海地角的时候，Frantz 带我们在滂沱大雨中前 行，街上已有数辆卡车在暴雨中熄火抛锚。就这样，我 们从海地南部来到了北部，这个国家的弊端和前景也 一览无余。 这天晚上，我们在Cormier Plage 海滨酒店的露 台上休息，我第一次来海地工作时就曾在这里住过。 酒店坐落于海地角和拉巴迪（Labadee）半岛之间，属 于封闭式的私人海滨度假场所。皇家加勒比国际游轮 公司租用了这块半岛，许多旗下的邮轮白天都会在这 里停靠。晚餐时，我们坐在舒适的躺椅上，听着几米外 浪花拍打海岸的声音。屋外一片漆黑，我们头顶的灯 光就像灯塔一般熠熠生辉。经过了一整天的颠簸，我 却感到颇为乐观。我问我的同伴们，海地是否已经渡 过了难关？

Frantz 不以为然地摇了摇头。和Pierre Esperance 这代人一样，Frantz 并不愿意展望未来。他们已经 经历了太多不幸：从Jean-Claude Duvalier 的独裁统 治、政变，到Jean-Bertrand Aristide 担任总统期间横 行的武装团伙，再到给海地带来霍乱的联合国维和部 队，几十年来，海地都在磨难与动乱中苦苦挣扎。我能 理解他们为何不愿预测海地的未来。

我于是在近海海面上随意漂浮着。但见湛蓝的空中 飘过几片闲云，茂密的树林从海岸线上一直延伸到海边。

作为一周旅行的尾声，我拜访了圣苏西宫和古城 堡（Sans Souci Palace and the Citadel）。两者形成

殿都在 18 世纪早期由海地开国者建造，但古城堡所在

的建筑群已被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列入世界遗产名录，

的地势要高得多。据联合国教科文组织称，它们“对全

可以说它们也是海地的第一个旅游景点。古城堡和宫

世界来说都是自由的象征，因为它们是最先由获得自 由的黑人奴隶修造的建筑”。 如今，圣苏西宫只剩下了断壁残垣，大部分建筑 都在 1842 年的地震中严重损毁。不过古城堡看上去依 旧宏伟壮观。正如各种数据所显示的那样，它是西半 球最大的堡垒，配备了来自法国、英国还有海地当地建 造的火炮，其围墙有 4 米厚、40 米高。2 万名工人花了 整整 14 年才将它建成完工。 《纽 这处建筑群从很久前就是旅游景点了。1937 年， 约时报》的一篇报道中称，即将开通一条蒸汽轮船线路， “新推出的旅游 可以方便游人往返古城堡。文中写道： 服务主要能让游客参观拉费里耶尔山（La Ferriere）上 ” 的古城堡，人们有时将它列为世界十大奇观之一。 我的向导是 62 岁的Nicolas Antoine，他带领游 客参观古城堡建筑群已近 25 年。他说自己刚来这里工

对页 皇家加勒比的游轮将旅客带到海地的 拉巴迪半岛上进行一日游。本页上图 堆在 古城堡地上的炮弹。 下图 在太子港，一名男孩 坐在一辆手绘装饰的公共汽车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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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跨过圣苏西宫一堵摇摇欲坠的围墙，踏上了一片 高高的草丛。山脚下米洛村（Milot）的人声传到了我的耳畔。 而在村庄的另一边，我正对的是一座陡峭的山坡。

作时，古城堡破旧不堪、无人打理，墙上和墙内都长满 了树木。当时，他们还要靠步履稳健的毛驴接送游客， 让它们一路穿过低矮的灌木丛，最后爬上山坡。他的 介绍让我想起了南部海岸的昂格莱堡，而海地国内到 处都散落着这种宏伟的建筑。 这座建筑群确实蔚为壮观，它是海地争取独立解 放的象征。我们抵达时已经临近中午，天气极为炎热 潮湿。我跨过圣苏西宫一堵摇摇欲坠的围墙，踏上了 一片高高的草丛。山脚下米洛村（Milot）的人声传到 了我的耳畔。而在村庄的另一边，我正对的是一座陡 峭的山坡，山上覆盖着橡胶树、桃花心树、芒果树和棕 榈树，让我恨不得把四周美景尽收眼底。众所周知，海 地滥砍乱伐的现象十分严重，这也让纯正的大自然美 景更加弥足珍贵。 我转过头，注意到不远处坐着一名年轻人。他正专 注地盯着一张纸，嘴唇翕动着，就好像在祈祷一般。我 问他在做什么，他说正在准备经济学考试。远处耸立 着一幢高大的教学楼，我能听到学生朗读课文的声音。 当我爬上古城堡，穿过凉风习习、薄雾缭绕的走廊 时，这个场景依旧在我脑海中挥之不去。最后，我终于 意识到为什么它让我产生了如此强烈的共鸣，因为我 刚刚目睹了一个再正常不过的周二早晨：学校、准备 考试的学生、闲谈的人们、向导、招揽游客的店主，还 有观光游览的游客们。这些场景和世界上任何一处景 点别无二致。可是这次，我却身在海地。 和许多在海地生活、工作过的人一样，我对这片土 地的感情错综复杂，因为所有美好的回忆都被各种不 愉快冲淡了。但这次公路旅行的最后，我站在圣苏西 宫旁的草地里，发现往昔的阴影似乎有所退散。海地 已经翻到了新的一页。现在，人们来这儿观光旅游、享 受美食、和我遇见的那些人们交流，以及成为海地的游 客，都已经不再是一件勇敢的壮举了，同样也不是什 么稀罕事。相反，这是一桩稀松平常的事。 第二天，我发现海地角机场的等候区是崭新的，

维 护 得 也 很 不 错。等 待 航 班 起 飞 的 时 候，我 想 起 了 在公路旅行的最后时分，还有与 Frantz 告别时的场 景。我们在机场停车场中，站在一辆黄色校车的阴影 里吃着 Frantz 母亲给我们准备的午饭 ：克里奥尔式 的 酱 料、煎 鱼、腌 菜，还 有 海 地 大 米。这 顿 午 饭 实 在 太过美味，直到现在我还意犹未尽。饭后，他开车送 我到航班出发区。我送给了他一张最近找到的照片。 照片是 17 年前拍摄的，那时我们刚开始在海地境内 开车长途旅行。告别过去就仿佛一个时代的落幕，此 时无声胜有声。 机场等候区里的灯光闪烁了几下，倏地熄灭了。 热带地区快速落下的夕阳在墙上投下了长长的影子。

本页 在海地南部乡村，两辆多人合租的出租车。 对页 古城堡是海地众多历史遗址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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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我没有像往常一样往最坏处想。我估摸着，灯还会 亮起来的吧。果然，灯不久就亮了。

旅

行

信

息

签证 目前海地单方面对中国免签，持中国 护照即可顺利入关，入关时可能 需要交纳10美元的通关费。

交通 目前国内没有直飞海地的航班。推荐 通过国内主要城市先飞抵纽约，于纽 约的肯尼迪机场，每日均有美国航空 和捷蓝航空的航班飞抵太子港， 飞行时 间约为4小时。

住宿 Cormier Plage 海滨酒店 该酒店位于海地角和拉巴迪半岛之 间，属于封闭式的私人海滨度假场所。 酒店内共有34间客房，并提供免费的 早餐及晚餐。即便是在海地，这也是家 远离尘嚣的酒店，其中不乏网球场、 沙滩酒吧、热带花园等设施，是典型的 自成一体的度假村。 价格：客房每晚约人民币850元起 网址：cormierhaiti.com 电话：+509 3702 0210 地址：Cormier Plage Resort,

Route de Labadie, Cap Haïtien 太子港万豪酒店 海地唯一的一家万豪酒店坐落在 太子港Turgeau区的山坡上，距离 市内著名的观光景区诺瓦耶艺术村 （Village Artistique de Noailles） 和海地国家万神殿博物馆 （Musee du Pantheon National Haïtien）都很近。酒店富丽堂皇的 样子与太子港不甚安全的氛围 有着鲜明反差，但是你知道， 在这里你能睡个安稳觉。 价格：客房每晚约人民币1250元起 网址：marriott.com/hotels/

travel/papmc-marriott-portau-prince-hotel 电话：+509 28 14 2800 地址：147, Avenue Jean Paul II, Turgeau, Port-au-Princ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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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可辛

TO DIE OR NOT TO DIE IN HONGKONG,

撰文 张书玮 摄影 梅远贵 编辑 李森 造型 Miya Tao

迁徙和游离让陈可辛对香港的情感和普通香港人有点不一样。

IT’S NOT A QUESTION 90

不死在香港，也没关系

Homeland | 山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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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omeland | 山河 上页左 行驶在高架桥上，陈可辛提到， 他喜欢开车，因为开车让他觉得没有拘束。 上页右 赫德道连通尖沙咀的喧闹与幽静， 懂尖沙咀的人才知道这秘密。UFO 曾在 这里进进出出，拍下不少动人的都市情怀。 对页 迁徙与漂泊让陈可辛有了更客观的 视角，赋予他对这座城市浓烈的情感，也让 他观察香港的角度和其他香港导演不太 一样。 本页 陈可辛剪了短发，他渐渐明白 什么事应该坚持，什么事不必太执着。

人际纽带，就源自一张张熟脸。

车一出红磡海底隧道就动弹不得，卡在香港理工

时运流转，尖沙咀高楼渐起，香槟大厦泯然其间。

大学校园东面。拍摄的首站金巴利道就在步行约一公

虽名声犹在，但早已改头换面，成了平价风月场所聚

里处，但显然，迟到已成定局。电话拨过去，陈可辛应

集地，为这一区的杂糅凭添故事。

声几句埋怨，当即更改了计划，从港岛南的家径直出 发，要带我们去看看他熟悉的尖沙咀。 尖沙咀，香港热闹了几十年的游客区。曾经挤满 了外籍水兵，如今则是自由行、水货客、非洲小国和南 亚裔商贩的地头，是无数颜色和元素的拼贴，也是药 房、折扣店与奢侈品的熔炉。

60 年代的尖沙咀是另一种杂糅。上海人、广东人、 潮州人分区域居住于此，左邻右舍皆相熟。临街的店 铺或有亲友打工，或是熟人的家族生意。人际纽带，就 源自一张张熟脸。 至于陈可辛，三岁起就读家附近的幼稚园，再升 同校小学，一直待到六年级。从住处海防大厦，到几百

陈可辛熟悉这种热闹，走入人流，连路都不必看： 米外的学校，最多只要十分钟。他天天一个人上学，放 “除了一些招牌不一样，街道和当年差 “这里以前像伦敦一样，都是小三层的 townhouse， 学，现在再看： 1949 年之后，内地移民多了，这些楼就被收起来，改建

不了太远。”他指着对面的国际摄影和一家旧式典当

成高楼给华人住。”

铺，外墙灰冷，重访也察觉不出时间走了几轮 ；以及空

金巴利道上的香槟大厦，也是当年改建的高楼之 一。说高，其实只有八层，却一度是九龙的地标，明星 张书玮 香港网络传媒文化 编辑及记者，华语 音乐传媒大奖评审， 资深电影评论人， 关注华语流行文化 及文化里有趣的人。

间有限的杂货铺，商品整齐而紧凑地挂了一幕，在金 店与药房丛中格外显眼。

出没的旺场，医生执业的集中地，让人望尘莫及。陈可

“这家小店肯定是我读小学时候就有的，还挺难

辛就出生于楼上的一家产科诊所，他的父母是泰国华

得。世界上任何一个城市，有这样一家店坚持了快五十

侨，祖籍潮州，上世纪 50 年代中期先后来港，带着终

年还在，还卖那么不重要的东西，我真想去问问是怎么

有一天会离开的心情安家生子。后来，父亲在电影圈

回事。”陈可辛说。他记得有一次放学，自己就在这家

谋得一职，屡不得志，是陈可辛接过了火把——当然， 店外摔了一跤，磕伤了额头。肿消了，但还记得疼。 这是后话。

仔细观察，很多意料之外的标记被留了下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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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可辛带着剧组走街串巷，把当年的回忆融入不同的城市故事。 从喧闹的赫德道走进棉登径，世界一下子就安静了。 从填海到尖东兴盛，60 年代的痕迹还在。陈可辛本可

那就是我说的，小城小镇般的尖沙咀。”

亲身见证所有变化，但十二岁那年，父亲的电影梦极

但陈可辛踏足电影圈是意外。

度失意，加上香港不低的生活成本，他随父母去了泰

1983 年，他在 UCLA（加州大学洛杉矶分校）读

国。那是他对香港客体视点的起头，也是他人生第一

历史。那年暑假，他照旧回香港，正巧遇到蔡澜和吴宇

“几乎是连根拔起，我非常不愿意。”父 次重大的失落，

森需要一名泰文翻译，是为入行。最开始几年，他频繁

母不当香港是故乡，陈可辛却一直把自己看作香港人， 出埠拍摄，没几天在家，大半时间在西班牙、泰国和南 尽管偶尔暑假可以再回来，但这一段经历，让陈可辛

斯拉夫。拍戏间隔，香港待一两个月，借住在母亲的朋

与香港的关系开始若即若离。

友家，九龙城旧机场对面一室小小的佣人房。

实际上，他第二年暑假就忍不住回来了，过了一

“南斯拉夫那部戏拍了快一年，在那里又没什么花

段独立的日子。海防大厦的家租了出去，但还留了一

钱的地方。”陈可辛说。80 年代中期，香港政府的沙田

间小房，父亲偶尔出差，他的某些暑假，都会在此小住。 新市镇初现规模，先后建起大型私人住宅及蓝筹屋苑， “黎小军”的姑妈就“住”在相邻的大厦，陈 十几年后，

中英谈判又让房价暂缓。30 多平米的小房，租金和月

可辛带着剧组走街串巷，把当年的回忆融入不同的城

供正相当，陈可辛索性用存了一整年的薪水买下来，

市故事。从喧闹的赫德道走进棉登径，世界一下子就

在沙田安家。两年后，风调雨顺，房子的价格翻了一倍。

“其实 安静了。制片组的同事问，尖沙咀是这样的吗？

卖掉，在西贡买了一套更贵的公寓，一住又是六年。

Homeland | 山河

对页左图 观塘是香港的工业区，不仅众多 工厦林立，也聚集了半数以上的香港导演， 陈可辛 2008 年搬迁至此，与尖沙咀暂别。 右图 香港堪比纽约之处就在于

what you see is what you get, 直接又忙碌，没工夫客气。 本页“黎小军”的 姑妈就住在这个路口的二楼，如今已经 变成游客行遍尖沙咀的必经之处。

六年过去，房价又涨，这次是几何倍数，“那时候

提出“泛亚洲电影”规划，办公室选址尖沙咀诺士佛台。

整个香港都是这样。”陈可辛说。拍电影收入不低，但

“我其实很喜欢 九龙城和嘉道理山去尖沙咀都很容易，

也绝非日进斗金，楼市的上扬让他有了拍一辈子也赚

”似乎只是一回身的 住在闹市，喜欢一下楼什么都有。

不到的钱。同时，他的事业一路高走：首次执导的《双

工夫，曾经华洋混行的尖沙咀就褪去了英国遗风，摇身

城故事》就为曾志伟攻下金像奖最佳男主角，1992 年

“黎小军” 一变，成了服务游客的城中“特区”。90 年代，

又与曾志伟、钟珍合开了 UFO（United Filmmakers

和“李翘”还能在镜头前骑自行车畅游广东道；又十年，

Organization，电影人制作有限公司），先后推出几部

海港城尚且容得下陈可辛和吴君如；等自由行政策开

叫好且叫座的电影。

放，游客数量激增，影迷涌动，逛街已是寸步难行。

UFO 的作品大多浸泡在活生生的都市闹巷，发着 微光，有作旧的颗粒感 —— 就像尖沙咀不变的招牌。

再后来，女儿四五岁时，他终于把家搬去了港岛。 步径如说书，陈可辛在香港的辗转挪移，几句话

“他们说是一种 那是陈可辛一定要加入的要素之一：

便可交代清楚。话音背后的间隙，他已经把工作重心

洋气的中产味道，你说它是中产，但我们要让它接地

移到北京十年有余。

气，弄得有点破破的。”

当然，香港到底留了一些念想。海港城五分钟车

《金枝玉叶》大获成功后，他从西贡住回九龙城，又

程外的佐敦白加士街，他们至今依然会去拜访。白加

在旺角嘉道理山和吴君如做了多年邻居。2000 年，他

士街两边尽是小食肆，其中的澳洲牛奶公司是吴君如

2018.2.10 95

山河 | Homeland

96 THE NEW YORK TIMES TRAVEL MAGAZINE 新视线

Homeland | 山河

归根结底，迁徙和游离让陈可辛对香港的情感和 普通香港人有点不一样，借助“抽离”，反倒让他浪漫， 或者说，漂泊让抒情更直击人心。

对页 佐敦的白加士街小餐馆密布， “网红店”， 街上的澳洲牛奶公司是一家 食客大排长龙，现在也依然是 陈可辛和吴君如必到的小店之一。

的心头好。他起初被吴君如拉着去，久而久之，这里变

有点不一样，借助“抽离”，反倒让他浪漫，或者说，漂

成了两个人的必到饭堂。店里的滑蛋三明治好吃得没

泊让抒情更直击人心。

有道理，是一个未解之谜。另一个未解之谜则是，店员

“所以我拍内地题材的电影也没有问题，”陈可辛

永远臭脸。香港食肆的翻台率也许堪称世界前列，越

“我觉得奥运之后的中国，其实和 90 年代的 一锤定音，

是热门，店员越希望客人们坐下就吃，吃了就走。店员

香港非常像。”70 后与 80 后对情怀的重视，让他在内

知道陈可辛和吴君如是谁，但除了偶尔帮忙留位，该

“你看大家为什么事事想发声？ 地的发展如鱼得水：

“这绝对不是歧视，一视同仁 。” 臭的脸依然臭，

因为能保障温饱的阶层起来了。他们开始关心别人。”

这种态度，陈可辛称之为“What you see is what you get”。他将其与纽约的直接和真实相提并论 ——

刚去没买房，现在买有点划不来”；追问实情，是“人

没有时间客套，没有服务的服务。这里是他和吴君如每

在哪里，家就在哪里，君如和我女儿都在这（香港）。”

但他始终没在北京安家。说笑的理由，有，“当年

周日的节目，但店里的叉烧汤意粉得不到他的认可。他

去北京，他长年只住一家酒店，酒店常备着一只他的

“这个真的不好吃。 ”却因为吴君 郑重其事地指着餐牌，

箱子，放漱口水、牙膏等日用品，等他一进房，东西都

“她没有要求我一定要 如喜欢，他吃着吃着也接受了，

已经摆放妥当。他自嘲，买衣服，他中意的款式往往类

” 吃，这应该是港人的情怀吧，那种‘全餐’式的情怀。

似，来来回回不过三五套，就这样，也不必北京有家 ；

情怀是一种很玄的东西。

但在九龙的观塘工业区，陈可辛明明租了一整间仓库，

陈可辛是重视情怀的，尤其坚信“吃”和情怀的关

搜罗的藏品填到快塞不下 —— 人生海海，优先级最高

“所谓的好吃不好吃，其实都在这，”他敲敲自己的 系。 “好不好吃，是你让它好不好吃。”和吴君如一起吃 头，

的落脚点还是香港。 “可是死不死在香港，都没关系。”他说。

的滑蛋三明治是美食，小学时蹲在路边吃三块钱一碗

1989 年，陈可辛 27 岁，开始蓄发。28 年间，他只

的叉烧饭是美食，身为一个乐观的悲观主义者，回忆

为《金枝玉叶》上映剪短过一次。当时，UFO 全员理

很少让他失望。

《金枝玉叶》至今 发，就为了给电影带个好意头，果然，

他的记性也好得可怕。朋友们提起当年做过什么， 仍是他在香港最卖座的电影。他想，30 岁之后就不能 他马上可以说出发生在哪一年。陈可辛习惯靠自己的

做这样的事了。

电影捋时间 ：事件发生时他在拍哪部电影，他就会记

最近他被说服了。新的发型师告诉他，短发绝对

得年份。也难怪他的香港制造总有“寻迹”的气象，仿

不麻烦。熟悉的人都知道，Peter（陈可辛英文名）不

佛一位向导，背着手，从容地走入他的香港回忆。

可能被说服 —— 不信看看，他每一间办公室的装修似

但如今，他一半时间在香港，一半时间在北京。 某种程度上，他延续了自己和香港的关系：一直 在场，又不停缺席。只有 1987 到 1997 十年间，他与香

乎都一样，他喜欢的衣服似乎都一样，他对情怀的坚 持似乎都一样，他第三人的视角也似乎都一样 —— 但 他还是被说服了。

港朝夕厮磨。他说，那是他最尽兴，最无虑，也最香港

“头发是突然 他问自己，现在叫耳顺吗？ 他不知道。

的十年，而这一时段，几乎就是《甜蜜蜜》的背景。从

就剪了，听了发型师的话之后，我真的有一点点想 ……

他了熟于心的尖沙咀望过去，借两个人的分分合合， 其实也可能是有一点点想改变。” 唱了一首城市情歌。

以前，要陈可辛用关键词形容自己，答案多半是

“君如有时候和朋友说起以前的电视或者事件，我 “迁徙，无根，漂泊，失落，大都会”；现在，可能只是 都不知道，她就会笑我，‘你都不是香港人。’”这种漂

一头被剪短的长发。这个曾经讨厌 surprise party，不

泊的心态，跟着他去了北京，倒让他甘之如饴。归根结

过生日，也希望同事别在意他生日的男人，就在我们

底，迁徙和游离让陈可辛对香港的情感和普通香港人

收工后，吃下了第一口迈向花甲之年的蛋糕。

2018.2.10 97

宋佳

撰文 吕彦妮 摄影 刘颂 编辑 刘帅

98

像

孩

子

Journey | 出游

SONG JIA, ON THE ROAD, COMME UN GARÇON

一

样

启

程

宋佳对每一场旅行都不抱有什么期许，但正是这种归零的心态，让旅行中的山川林木、 公路海洋、行人过客等等都化成私语，为她的角色和她本人，构建更丰满的语境。 99

出游 | Journey

“为什么不让我喝？！”

过，回到自己的时候，她只想安然不动地待着。哪怕到

这 是 演 员 宋 佳 离 开 新 西 兰 Cable Bay 酒 庄 时 心

处是一样的风景，蓝天白云羊群草场，待着也不会有

里全部的台词，车再晚走一秒钟，她估计就要喊出来

审美疲劳，“我一看见就想往里扎，然后就想打滚，躺

了。此时我们的会面，距离她离开新西兰已经近两周

着……”

了，这位小姐还是念念不忘那杯有玫瑰味的香槟。她 没喝够。

草莓很大，一口吃不下；生蚝是新鲜的，从海里刚 刚打捞上来挤上酸酸的柠檬汁一打一打卖 ；街上卖艺

一个在西北拍了几个月戏，回来时在机场看到枸

的自由艺术家头发又黑又卷，抱着一种很长的民族乐

杞酒都要犯馋买几瓶带上，刚上飞机就迫不及待拧开

器吹吹唱唱的，“你也不知道他们在干什么”，就看到

盖儿要尝两口的重度红酒爱好者，怎么能舍得挥挥手

他们一脸的开心，宋佳瞅一眼他们眼前的筐里，也没

告别那阳光普照的葡萄园、大草坪，还有仿佛感受不到

几个钱，但还是乐此不疲地表演着自己的节目，好像

时光流逝的一切“醉生梦死”的美好呢？

那演奏本身就是全部的愉悦和幸福了，不需要更多俗

“新西兰的红酒很特别，你知道为什么吗？”她凑 近身子一脸神秘。葡萄品种？ 土壤？ 日照？ 猜了几个 她都摇头。那是啥？“瓶盖子！——是咔咔咔一拧开 就能喝的那种，因为储存时间都还没有那么长。” 咔咔咔，那象声词从宋佳嘴里说出来的时候干脆 极了。她有一种感染力，聊天时会不自觉抬起两只手 在半空里比比画画，好像拢住一团火。

上页 从左至右：新西兰激流岛上的公路； 奥克兰生蚝养殖场周围的草地；宋佳在 伊甸山上俯瞰奥克兰市区，毛衣 Céline 蓝色真丝裙 Dare One 鞋 Chloé 本页 宋佳坐在奥克兰郊外的 草莓农场外，品尝当地产的草莓味牛奶 冰淇淋。毛衣 Céline 蓝色真丝裙 Dare One 鞋 Chloé

世的回报。 晃晃悠悠的人生。 在宋佳的观察里，彼地人们唯一“刺激”的来源大 约就是各种高空游乐项目：蹦极、跳伞、跳河、跳桥…… 宋佳眼睛不禁都瞪大了，掰着手指一个一个数。她统 称这些休闲项目为“往下扎”。 她不敢，程度很高的那种“不敢”。一个在角色

这是她第二次造访新西兰。

里几乎尝遍了各种危险、吃过了不同类的苦头的女演

第一次是早些年，她主演的电影《萧红》来参加电

员，此刻摆着两只手身子往后靠着，提高调门儿说着

影展，本来她兴致一般，但听闻会专门给当地华人组

不敢不敢，让人暗生诧异。这次在新西兰她曾第一万

织放映，还会有映后见面，“特别愿意”地就来了。她

次地试图挑战一下自己，人到了天空塔下面的时候憋

喜欢这样的交流，而且是来自那么遥远的亲人，她想

着一口气说“不就是一个塔吗，成，跳！走！大家一起

着大家应该很少有机会在大洋另一头看到这样的华语

啊！”到了跟前，心里战战兢兢的，脸上还绷着果敢，

“哗！ 松了一 片，纯粹的，文艺的。后来大家提出的问题都很有趣 ： 结果得知需要预约今天跳不成了的时候， 有人问她挺着大肚子逃难躺在地上生孩子会不会很 疼，有人直说当年的女子很真很烈，有人啥也没说但

口气！耶，逃过一劫！” “我怎么就不想找这种刺激呢？”返程的路上宋佳

一直在抹眼泪……宋佳面对面看到了一张张真切的观

“嗯，我想我的生活够刺激了，演戏就够刺激了， 问自己，

众的脸，就觉得满足。

” 不用再找另外的刺激了，回家在床上躺会儿，挺好。

从影院里民国的氛围和哈尔滨的冰天雪地里出

旅行，也是真的挺好。一直碰撞，碰撞，在那些

来，歇息了几日，宋佳就被领去了著名的霍比屯，“哇 “是”或“否”的选择题里，一遍遍发现和确认着自己 噻，怎么那么可爱！”她一栋一栋小房子走过去，拍

是谁，还有什么可能性，而另外那些不可能更改的性

照，一一发给自己在国内身高低于一米六的好朋友们

情又是什么。

“嘿，我来到你们的家乡了！ 这是你的屋……这是 说，

宋佳真的不是自己在影视作品里饰演过的那些

你的屋……”

“对，半毛钱关系都没有。”不是不敢爱不敢恨，是 人，

还有云。

不敢想象和面对外面世界可能发生的危险，那与对未

“像小时候玩的《超级 她爱极了看新西兰的云彩，

知的好奇并不两相冲突，她还是会每年定期给自己一

玛丽》里天上的那种云。”并不大，一朵一朵的，但平均

个月的完整时间去各处游历，但必须是在确保一切都

地游在天上，密密的，争先恐后地，特别特别可爱。在

稳妥安全的前提下。

那样的云下面，宋佳不挥洒诗意，只是懒洋洋地任自

所以，现在我们可以下结论了，旅行中的宋佳是

“新西兰那么纯净， 一个： “最弱的我，最弱，特别弱。”不网购、没有任何 己犯了困，游哉入梦不是也很好吗。 一切都有机、天然、质朴。”那种田园生活接近宋佳身

电 子 支 付 软 件、不 分 东 南 西 北、不 会 看 地 图、不 会 用

体里某一个面向的对美好的憧憬。

APP 预订一切，不敢一个人出去，怕丢了、怕生病、怕

一个演员，职业生涯里有太多机会体会各种跌宕

意外、怕坏人……“我是一个特别称职的，跟别人一起

不安的生活了，在人物的刺激和起伏里一遭又一遭走

旅行的人。”是的，30 多年了，宋佳几乎没有独自出行

100 THE NEW YORK TIMES TRAVEL MAGAZINE 新视线

吕彦妮 独立撰稿人， 长期为《T》等杂志 撰写明星专访。

“新西兰那么纯净，一切都有机、天然、质朴。” 那种田园生活接近宋佳身体里某一个面向的对美好的憧憬。 2018.2.10 101

“我不知道该怎么去跟别人打交道，又 困扰的阶段了， 很怕别人不喜欢我，怕我满足不了别人的想象，就会 特别累，那就回家吧。”她的朋友圈很固定，就那么几 个人，偶尔见一见，没有束缚，本着彼此放过对方的心 态相处，反而自在。 还有另外一个亲爱的朋友叫“床”，躺着就能天马 行空周游世界，睡着了她总做飞起来的梦，从海上飞， 像海鸟，梦里湿气氤氲的，偶尔还会鸣叫着俯冲下去 从海里抓住一两条鱼。 “我早就跟你说过，我这种性格能做演员，真的是 我塑造的那些角色保护了我。” 萧红做的那些所有疯狂而不在乎别人口舌的事 《少帅》里张学 情，宋佳本人一辈子都不可能做出来 ； 良发妻于凤至的理性、会算盈余、一本账本牢记于心的 持家本领她也没有 ；与娄烨合作的新电影里那个阴郁 《师父》里师娘的决绝勇敢， 的女人，也和她没关系 ； 她不行……但那些衣服穿在宋佳身上，就是她了，好 像她身体里有很多个房间，推开这扇门就成了这个样 子，来回穿梭进退之间她没问题。所谓天赋使然，大概 就是这么回事。 而生活中她本来的“怂”和对人事、 人群的躲闪，是 专属于她的，不需要改变，尽管去承认和面对就好了。 “是的，我太累了，演戏常常累得我都没劲儿了， 因为我了解我自己的个性，生活中，真的就不要再那 么费劲了。” 她就想不费劲地生活，不费劲地旅行，不费劲地爱。 “爱是两个人都不累，爱是爱，活着再说活着。” 我还记得上一次见面时她对我讲过的这句话，那一刻 她忽然好像卸掉了背在身上的一块无形的夹板，整个 人软软地陷进沙发里，温和极了。这一番再见，谈话 本页宋佳在霍比屯中. 衬衫及裤子均为 Edition10 对页上图 宋佳在Ponsonby 街区中骑车。 夹克外套及刺绣长裤均为 Edition10 中图 Cable Bay 葡萄园中种植的 酿酒用葡萄。 下图 Rangihoua 橄榄园中 漫步的公鸡。

过。一个黏人的“小孩”，不能安于在路上，一点头疼

到中途我们一道听她之前录的新歌，来自火星电台的

脑热就会思乡心切，可以敏感体悟到哪怕一丝一毫潜 《HER》，她头一回听就觉得这歌写的就是自己，二话 伏的危机。她感恩这些年来每一个愿意陪在自己身边 一道远行的朋友，他们都特别特别豁达，理解宋佳人

不说一把抢过来就录了。 “背包 墨镜 香烟

在异乡的不安全感，深知怎么治愈她可能流露出来的

公路 森林 海边

“给她一点红酒，一顿中餐。” 焦虑：

短发 素颜 球鞋

“所以你说这是一种欺骗吗？”所以这么多年来她

拍照留念 说好不见

“观众一看说，哇噻！ 都深知自己不适合参加真人秀，

……

这人演的角色都是那么高冷，结果是一个小傻子，这

多情 固执 善良

个太可怕了，我不能让人看清我这个东西，我还是得

还纠结 挑剔 又无常

继续隐藏好我自己。” 这其实是素来不爱扎堆儿表现自己的宋佳很难被

敏感 独立 好强 一错到底 心胸坦荡

“对，我不愿意示弱，所以演员这个 人了解到的一面 ：

文艺女青年 越爱越不知深浅

职业太适合我了。”

文艺女青年 得不到也别冒险

她早已经过了为自己的“不合群”和“孤独”感到

102 THE NEW YORK TIMES TRAVEL MAGAZINE 新视线

文艺女青年 躲不掉也不敷衍

Journey | 出游

宋佳有点感叹，因着演员的职业身份 去了那么多的地方，那些地方从此和她、和角色 都混在一起，分不开了。 2018.2.10 103

“一番热热闹闹之后你会知道，只有那些东西可能是真正属于我的， 故地重游，就是希望自己别忘了。” 104 THE NEW YORK TIMES TRAVEL MAGAZINE 新视线

化妆：何磊 发型：肖昀见 艺人统筹：姬畅 摄影助理：Candice、 张益达 器材提供：ELEPHOTO STUDIO

出游 | Journey

文艺女青年 越美越懂得收敛

东北的冷、西班牙的风、巴黎餐馆里女侍应生鲜艳

别了 别想多了

的口红……都牢牢留在了宋佳的记忆深处。某种程度

只爱吧 只爱吧

上，表演也似一场又一场旅行吧，进入一个角色，从好

……”

奇陌生到深深融入再抽离出来，也就好像轮船起锚离

她的声音像一把乐器，含在旋律、乐器和歌词之

岸，剪断船杆和岸连接着的彩带，空空荡荡地来，开开

间，忽隐忽现，时而坦荡，时而敛藏。真真是天蝎座的

心心地走。舍得离开，是因为她身在其中的时候，已经

宋佳。见过了好几次，依然觉得很难描述她，总之黑白

完全打开自己相信了那个环境中的一切。

交界很清晰，像月亮，愿意让你看到皎洁就皎洁，另外

2017 年夏天去欧洲旅行的时候，末尾几站宋佳特

一面的暗如果她决意收着，你就是看不到的，但暗也

意安排回到了西班牙，把所有早年拍摄《陆垚知马俐》

暗得白日昭昭。

时的景点都重走了一遍，甚至酒店，也预订了当时“马

去年去俄罗斯拍摄电影《冰之下》，她有整整 15 天

俐”住过的那一个房间——她脱口而出的是自己剧中

没出过门。人按照规定的时间进组抵达了，结果剧组

的名字，而不是本名。回到那里，她一瞬间有点鼻酸要

“我想起每天回房间的那条楼道，想起早上我在餐 设备出了一些问题，没得拍，她不知道别人在做什么， 哭。 就选择自己把自己“困”在房间里。大大的落地窗户

厅喝咖啡，面包上沾着点不知道什么东西我又跟服务

外面就是乌苏里江，隆冬，江水冰封，远处是松树林， 生说不明白……”一贯洋洋洒洒看起来什么都不在乎 然后就是雪。她每天醒了就坐在落地窗边孤零零看着

的宋佳，忽然静下来，动了情，“一番热热闹闹之后你

窗外发呆，助手会把饭菜送到门口，她按时打开门端

会知道，只有那些东西可能是真正属于我的，故地重

进来，吃完了再搁门口。不和人说话，最后孤苦到开始

游，就是希望自己别忘了。”

写歌词、写诗。

时至今日，她已经不想再去说，自己对这份事业

时间过得出奇的慢，俄罗斯冬季漫漫，白天很短， 有怎样的“热爱”了——这样的词太烫手，不说也罢， 黑夜很长。 你在做什么？ “我在……”宋佳沉静下来，我几乎可以听见月球

远不要忘了因为看到一朵花开而微笑，看到一对年轻

嘎嘎转动的声响了，“我在等人。”她说的是自己的角

人拥吻就感慨生活真美好，永远别让自己的感受力因

色，她说那是一个在等待一个人的人，她特别感谢这

为忙碌或者浮躁变得粗糙吧！”

半个月的延宕，在这仿佛偷来的时间的罅隙里，她了 然了等待的滋味。 等待是什么滋味？ “凝固了时间，凝固了！ 你根本不知道该干嘛，只 能就是坐在这儿，看着一个凝固的地方，你也跟着凝 固了，就凝固下去吧！”

对页 宋佳在Onetangi 沙滩上漫步， “领袖”系列亚麻混纺 身穿「上下」

。 “明月”系列 单宁色连衣短裙，肩挎「上下」 Candy Box 手拿包。 本页 在onetangi 沙滩上漫步的冲浪者。

就做下去吧。人生特别长也特别短，能虚度固然好，如 果做不到，那就尽量对自己好一些，多提醒自己，“永

前段时间看《冈仁波齐》，她在电影院哭得稀里哗 啦。磕长头的队伍路遇一条大河，彼此对一下眼神，哗 啦啦就蹚进河水里去，水花四溅，他们笑得多么美呀。 “你注意到那个段落时的配乐了吗？”宋佳有点激 动，翻出手机来给我听，是一种很古老的西藏民歌。 “我一步一步往山上爬，雪一片一片地下，我和雪

宋佳有点感叹，因着演员的职业身份去了那么多

约定的那个地方，我想起了我的妈妈。……我们是同

的地方，那些地方从此和她、和角色都混在一起，分不

一个妈妈，我们的命运不一样呀，命运好的你去做喇

开了，细细琢磨，每一处的风景、光照、温度甚至空气

嘛，我的命运不好，去了远方。”

里细微的气味，都在那一刻给了她和角色影响和力量， 继而改变了那场戏，那个人，那些回忆。

“命运好的你去做喇嘛，我的命运不好，去了远方……” 她重复了这句词，然后很久很久不再讲一句话。

2018.2.10 105

照常升起 太阳 WHEN THE SUN RISES IN SINGAPORE

孙燕姿 · 7 点 20 分

Narrative | 纪行

孙燕姿将新加坡称为“我家”， 在这个家中，太阳每天 都是7点20分升起，日光洒在 每一位过客和居民身上。 撰文 张俪泽 摄影 李贺 编辑 Miya Tao、刘帅

纪行 | Narrative

张俪泽 自由撰稿人，自媒体 人。现居新加坡。

雨季，正午，赤道往北 137 公里，新加坡。 溽热的空气历经一整个上午的炙烤后开始膨胀上 升，在城市上空聚拢胶合。云翳重重，有风起，唤起土 地潮气，空气里飘浮着泥土混合草叶的轻微鲜腥。偶 有雷鸣，不知大雨会在何时突然来袭。我们中有人开 始担忧大雨会打乱原定的拍摄进度。若在北方，但逢 雨天，必然是事先看好了天气预报，早有绸缪。如果哪 次疏忽了没有提前设防，待变天时便会一阵手忙脚乱。 可这样的雨天思维并不适用于新加坡人。雨对他们来 说，和大太阳一样，哪有什么分别。赤道的 365 天，不 是晴天便是雨天，在这里待的时间久了，晴晴雨雨的 也就麻木了，即便出门前抬头看天估摸着半个钟头内 会来场大雨，也懒得在包里多装一把伞。总有地方避 雨，雨也总会停，所以何必慌张。这份从容若不是在此 土生土长，很难学得到骨子里。 孙燕姿，一个把新加坡称为“我家”的地地道道的 本地人，对待这场将来未来的雨显然比我们这些北方 人要淡定和乐观。“今天我们很幸运，通常新加坡这 个时间都是大太阳，很炎热。”大雨欲来前的凉爽在孙 燕姿看来更像是难得的好天气。一头短发的她脸上总 是带着那种简单又干净的明快，伴随着不经意间冒出 的各种小动作，有种天然的亲近感。她很健谈，你问她 一句，她通常会说很多，给出的答案也不是规整的，有 时讲一个故事，有时描述一个场景。一些我们没问到 的点，她也会主动聊起，甚至会反过来问起我们的经 历和体验。完全是一个开放者的姿态，不设防，也不做 过多保留。 此刻我们站在她 6 年前结婚时酒店的花园里，眼 前是蔓延的绿色草坪，身后一株巨大的青龙木，垂着 厚重的枝叶，凸起的树根翻滚在地面上，遒劲有力。这 家酒店坐落在新加坡最知名的度假小岛圣淘沙上，被 一片热带雨林包裹着，层层叠叠，过滤了游客的喧嚣。 旧时，这里曾是英国人的军事基地，二战后期英军撤

108 THE NEW YORK TIMES TRAVEL MAGAZINE 新视线

她常常在这里被歌迷、被路人偶遇，在地铁、 植物园、商场、早餐店……这座城市的每一处都 烙上了她实实在在生活的印记。

离，在岛上留下一栋栋殖民风格的建筑，马来文中把 它们称做“红土”。 我们在其中一栋已有 130 多年历史的“红土”前边 走边聊。孙燕姿选择在这里办婚礼，其实听起来更像 是一场惊喜。当年，她和先生来这里看场地，忽有几声 鸟鸣，抬头就正看到一对白色的鹦鹉，野生的。这样的 画面对一对新人来说是再好不过的寓意，所以他们当 即决定：好，就是这里。说来也巧，我们聊天期间，头 顶也突然传来一阵突兀的鸟鸣，哇哇的，叫声很大，一 时间划破了花园的宁静。所有人都停下脚步好奇地抬 头张望，然而却只闻其声，不见其影。孙燕姿笑笑说 ： “新加坡就是这样，鸟类很多。” 这座城市里究竟有多少种鸟，即便是当地人也很 难讲得清楚。辽阔的世界版图上，国土面积只有 719 平 方公里的新加坡宛如一个小小的红点，然而这个小红 点却拥有旁的大都市羡慕不已的自然风光——不计其 数的鸟儿，繁茂的热带植物和绵延的海岸。 这些和自然有关的意象和场景，共同构成了孙燕 姿那些重要的少时记忆。 小时候，爸爸常带着她们姊妹 3 个去家附近的植 物园。坐落在新加坡城市中心的植物园，生长着上万 种植物和花卉。走进这里，城市的白噪音，那些车流声 和人声，都显得格外渺远。目之所及皆是草木花鸟，以 及大片幽静舒缓的湿地。爸爸总喜欢指着路边的植物 给她们看，这是什么树，那是什么花。闲散的不经意中，

上页 孙燕姿在小印度。金属色反光连衣裙 Burberry 玫红色高跟鞋 Valentino 对页及本页 顺时针方向： 孙燕姿在 Jones the Grocer 餐厅。灰色吊带裙 Céline ； Keong Saik Road 3 号的亚东海鲜；新加坡 嘉佩乐酒店；小印度一景。

2018.2.10 109

纪行 | Narrative

在新加坡这个城市，一年到头，太阳都是 7 点 20 分 升起。在这个时刻，鸟叫就会越来越明显……

就完成了对孩子的自然启蒙。这是父亲最习惯的亲子

生到成长，再到现在长久的定居，时光荏苒，它陪伴始

休闲方式，如今又传承到了孙燕姿这里。现在的她仍

终，从未缺席。她常常在这里被歌迷、被路人偶遇，在

然住在植物园附近，也常带着 5 岁的儿子来这里，看植

地铁、植物园、商场、早餐店……这座城市的每一处都

物，看香料，带他走父亲当年曾带自己走过的那些小

烙上了她实实在在生活的印记。

路。这些她最熟悉不过的小路，无论在园中怎样穿行， 她总是能清楚地知道出口的方向。 记忆里的时光很慢也很快，慢到总有念不完的数学

她在新加坡有一个工作室，每天去工作室之前， 都会拐到附近的一个小贩中心，当地人称作巴刹，一 个连着一个的档口售卖各式各样的熟食和生鲜。新加

和科学，快到小自己 6 岁的妹妹倏地就和自己一般高了。 坡人不喜欢开火做饭，大概是因为天气炎热。每所巴 回忆过去的时光，她的语速总是很慢，眼睛里闪着光。 读大学时，她和同学喜欢成群结队地跑到岛的东

刹里的熟食中心是当地人解决一日三餐的去处。鸡饭、 烧腊、炒粿条、肉骨茶、酿豆腐、鱼圆面、杂菜饭……总

海岸去，凑一点钱，在度假村里租一个房间，关上门， 是很多选择。每至饭点，人头攒动，喧闹嘈杂。孙燕姿 把空调冷气开到最大，所有人硬生生地挤在一张床上， 的日常也和这里息息相关。一杯奶茶，一碗肉脞面，相 嘻嘻哈哈，热热闹闹。那天的海是什么颜色她早已不

熟的档口老板早已了解她的口味，点什么加什么料，

记得了，大家在一起聊了些什么也不记得了，可那挤

从不必多言。一碗面见底，一天的工作就开始了。

挤攘攘的独属于学生时代的简单和快乐，一直留在她 的回忆里。

车窗外的风景在不停地变换，每一眼望出去，是 不同的却又是相似的。一栋栋彩色的政府组屋，道路

杂花生树，草长莺飞。散落在记忆中的印象，已然

两端等红绿灯的人群，坐在压路机里穿着橘色工装的

构不成连续的故事，却也像树荫下斑驳的光影般让人

印度裔工人，还有满眼望不到尽头的热带植物。上坡

心旌摇曳。

下坡，曲曲折折，城市的痕迹被掩映在繁密的绿色下。

我们的车沿着圣淘沙通路向北驶进市区，天还是

午饭时，孙燕姿的父母和妹妹也来到了餐厅，她

阴阴的，担忧的那场雨也一直没来。一路上我们一直

大方地给我们做了介绍。他们住在附近，趁着饭点来

在讲话，关于这座被孙燕姿称为“我家”的城市，她总

看她，却又不愿打扰她的工作，打了招呼后就远远地

是有很多可以聊。 “像我们左手边这些就是政府组屋，新加坡有八成 人都住在这里，一区一区的，每一区都会有一个小贩

坐到了另一张桌子。餐厅中客人很多，几乎坐满了整 个餐厅，有人认出了她，带着笑朝我们这桌望了望，没 有上前打扰。

中心，可以买菜，买肉……比私人开发的住宅，同一个 平米数价钱会折半，因为有政府津贴。但会有些购买 限定，比如要结婚，单身的话要 35 岁以上……”她侧着 头望向窗外，没人问起这些政府组屋，她兀自起了话 头絮絮地解说着。她太了解这座城市，它的气候、风土、 饮食、文化、政策……每一项她都能讲很久。 此时此刻，在她的面前，我们都是远方而来的客。 窗外的这座城市，是她肌肤相亲的家乡。从她出

110 THE NEW YORK TIMES TRAVEL MAGAZINE 新视线

对页 孙燕姿在嘉佩乐酒店花园。 印花连身裙 Ochirly

纪行 | Narrative

112 THE NEW YORK TIMES TRAVEL MAGAZINE 新视线

Narrative | 纪行

孙燕姿的幸福，也是大多数新加坡人的幸福。城市高度的规则化 让这里平整得不像一个真实的世界。

我们边吃边聊，一桌子的人，天南海北的哪儿都

道明晰。没有离经叛道，没有野心勃勃，没有难言之隐，

时，她就专注地听，对什么话题都感兴趣。她是那种幸

也没有痛快酣畅。高度秩序的城市如同一个巨大的传

福家庭长大的孩子，成长环境单纯，成名后也没有黑

送带，身处其中的人不需要费力寻找就能踏上那个前

点，没有绯闻，没有低谷，这一切都写在她的脸上，流

行的节奏，惯性，平整，简单，舒适。

露在言谈举止里——明朗自信，干净简单，理解包容， 和这个世界相处得自然融洽。

统筹：Miya Tao 摄影：李贺 造型：Miya Tao 执行制片 & 造型助理：陆嘿嘿 艺人统筹：姬畅 摄影助理：张志甫

这些，新加坡都没有。永远的和谐安宁，秩序井然，轨

有，聊生活、聊经历、聊育儿、聊饮食……其他人说话

一百多年前，中国汕头开埠，大量的底层劳工坐 着蒸汽船下南洋谋求出路。近一个世纪里，这样的迁

“新加坡是我家”，她反复提到这句话。 “因为你从

徙从未间断。孙燕姿的阿嬷是其中一个。当年她背井

北方来，所以你没有办法想象新加坡这个‘家’的概

离乡从潮州到了新加坡，并在这里落地生根，有了孙

念，就像我很难想象北京是我家。”她这么说，我们都

燕姿的父亲。时间到了今天，已是第四代。祖辈们颠沛

明白。这里有她所有的熟悉和安全感。在这里，她可以

流离，历经风雨，建立小小一国，诸多不易。也许正因

万年不变的宽松T 恤短裤加拖鞋，在熟悉的巴刹档口

如此，后代才格外珍守此刻这份循规蹈矩的安逸。

悠闲地吃完一顿早餐，大汗淋漓地绕着滨海湾来场夜

然而这样的安逸不是每个客居此地的外乡人都心

跑，每周三到城市的另一边学画画，夜里两点和先生

有戚戚。常常能听到又有哪个朋友离开新加坡去往别

去 24 小时营业的商场逛街，周末叫上三五好友一起烧

处的消息。生而拥有四季的人很难甘心这里一年到头

烤，以及随时都能拥有亲人的陪伴。单纯，真实，自然。 的炎热。365 天，一样的日光下难有新意。一天一天， 她从没有想过要到别的地方生活，这样简单的幸福只

还没拿出箱底的换季衣裤，一年就过去了。有时回想

有这座城市才能给予她。

在这里的时光，记忆也是模糊的，没有线索。时间久了，

孙燕姿的幸福，也是大多数新加坡人的幸福。城

就有些麻木了，痛感也慢慢退化。可这里的安逸又是

市高度的规则化让这里平整得不像一个真实世界。真

实实在在的。于是开始和自己博弈，要走，或留。有的

实的世界是什么样子——闯红灯的人群，不那么洁净

人在这里生活了十年，最后还是离开了。有的人接受

的路面，电梯间里弥留的烟味，插队的人，天桥上的小

了这样的生活逻辑，留下了。

广告和涂鸦，地铁上乞讨的人，凌乱落寞的老城区……

傍晚，一天的采访临近尾声，孙燕姿坐在酒店落 地窗前的沙发上，身后是一片灰色的海，海上有船。我 们问了她一个问题，你最喜欢什么时候的新加坡。她 “应该是太阳刚刚升起时。 整理了下思绪，缓缓地说： 在新加坡这个城市，一年到头，太阳都是7点20分升起。 在这个时刻，鸟叫就会越来越明显……” 当天夜里，忽然下起了大雨，哗哗啦啦地泼洒着，

对页 顺时针方向：孙燕姿在嘉佩乐酒店骑楼。 涂鸦衬衫 Marni 印花闪光百褶裙 Gucci ； 嘉佩乐酒店花园的树； 在Marina barrage 放风筝；金沙酒店和天空树。

打在窗外热带植物的阔叶上，沙沙作响。没人知道这 雨什么时候会停。可明天一早，7 点 20 分，太阳仍会 照常升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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骑马的哈萨克少年，这里的男孩子 六七岁就开始骑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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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ocus | 聚焦

昭 苏 这 地 方 冬 长 无 夏 ，满 眼 望 去 都 是 白 色 的 雪 ，雪 中 闪 着 的 宝 石 色 眸 子 ，是 这 里 少 数 民 族 人 民 的 热 望 。

白色的雪， 宝石色的双眸 WHITE SNOW, SPARKLING EYES 撰文、摄影 郭濮源 Charles 编辑 刘帅

昭苏是一个很冷的地方，冬天平均零下 10 度左右， 最冷的时候有零下 30 多度。去之前并不知道它是一块 宝地，是新疆唯一一块没有荒漠化的地区，整个地区位 于河谷地带，水源充沛。自古自然成为兵家必争之地。 可能因为自己出生在北方，我喜欢冬天。冬天的凌 冽、 荒芜、 苍茫和一望无际广阔的白色，这些成为雕琢一 个北方男人必不可少的要素，而昭苏冬天的美符合了一 个北方男人对冬天的所有幻想。还有那些结冰的泡泡， 冷到把空气都冻在了水里。这，至少满足了我的想象。 什么事情都是要有反差才能显出特别，在昭苏， 与这里的寒冷形成对比的是人的热情，尤其是这里的 孩子，他们就像一个个移动的火炉随时随刻温暖着你。 因为支教的原因，我每天会接触到很多的小朋友，他 “老 们总会把你围起来，不停地提出各种奇怪的问题 ： “老师你的头发是假的吗？”只要你的 师唱摇滚吗？” “老 镜头对着他们，他们都会拼抢着往前，跳啊叫啊。 师拍这里拍这里！”露出他们灿烂的笑和五颜六色如 宝石的眼睛。说到眼睛的颜色，要提一下昭苏所在的 伊犁哈萨克自治州，说来神奇，这是一个汇集了超过 40 种少数民族的地区（中国一共 55 个记录在册的少数 民族）！ 所以在这里的学校每个班上至少也有 5 到 6 个民族。不知该怎么形容，不同民族不同肤色的孩子 都说着汉语坐在一个班里上课，也是很特别的体验。 周末没有课的时候我喜欢去集市，他们叫大巴扎， 是民族朋友进行农牧交易的地方，每到周末就特别热 闹，牧民的羊、牛、马以及众多农产品都会汇集到这里。 我可能永远忘不了，牧民揭开烤馕布盖时，那张雾气 蒸腾后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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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雪后在学校门口玩足球的少年。

上摄影课时的一位同学。

116 THE NEW YORK TIMES TRAVEL MAGAZINE 新视线

Focus | 聚焦

两岁半的哈萨克小朋友 准备学着父亲的样子骑马了，只是 他的坐骑是一只黑绵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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聚焦 | Focus

昭苏的石榴个头不大，小小的，但却是 我见过最红、 最甜的石榴。

118 THE NEW YORK TIMES TRAVEL MAGAZINE 新视线

在集市上卖包子的民族大姐。

维吾尔族的馕薄脆香甜非常好吃，放进炉内 烘烤前会在表面涂上奶和芝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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聚焦 | Focus

昭苏的阿合牙孜沟深处的巨大水库，冬天会 全部封冻，落下的雪被大风吹成了波浪形。

在集市上卖羊的大爷，看着我镜头 对着他，大爷笑了。

120 THE NEW YORK TIMES TRAVEL MAGAZINE 新视线

Focus | 聚焦

集市上的羊群，这里绵羊较多，也有山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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聚焦 | Focus

课间，下课的小朋友在杠子上玩耍， 室外零下 10℃还下着雪。

122 THE NEW YORK TIMES TRAVEL MAGAZINE 新视线

Focus | 聚焦

在集市上卖羊肉串的小伙。

冬天的昭苏，昭苏位于伊犁河上游的 特克斯河流域，四周环山，雪水融化 汇聚到这里，即使是冬天河水 也不会结冻，冒着热气缓缓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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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策划

摄影 李贺

Miya Tao

融水广陵

Miya Tao

摄影助理 张志甫

妆发

左图： 瘦西湖 右图：「 翔凫」石舫，四面环水，位于扬州盆景园

模特 张桐（ 华谊时尚）

Cecilia Wo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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统筹、造型

制片、造型助理 陆嘿嘿

扬州，古称广陵。公元前486年建城，至今已有2500年历史。 隋唐时享有盛名，明清时富甲一方。 “烟花三月下扬州”，而在这个料峭早春， 扬州则展现出了一幅比烟花三月时更隽永的清灵画卷。

Path | 蹊径

125

蹊径 | Path

（ 喝早茶，吃早点）。 右图： 三春之一的冶春早茶。扬州早晨，定要享受「 皮包水」 左图： 扬州盆景

126 THE NEW YORK TIMES TRAVEL MAGAZINE 新视线

对页 橘色翻领衬衫 织锦纹理西装 均为 Gucci 金色不规则耳环 Céline

上图： 个园

本页 织锦 刺 绣露 背连 身裙 Louis Vuitton 金色不规则耳环 Céline

个园，中国四大名园之一，由清朝嘉 庆道光年间两淮盐总督黄至筠在明 代寿芝园旧址上兴建。 园中种满翠竹，因竹叶形状很像 「 个」字，故名个园。

前页 印染 针 织 连 身裙 裸色 系 结 短 靴 金 色 不规 则耳 环 均为 Célin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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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尾巧裁工作室。熊崇荣，扬州剪纸工艺美术大师。 本页 蕾丝 拼 接 真 丝 连 身裙 Dior 金色不规则耳环

Céline

128 THE NEW YORK TIMES TRAVEL MAGAZINE 新视线

Path | 蹊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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蹊径 | Path

对页上图 白色斜纹呢外套、 珍珠装饰 短上衣 均为 Chanel 金色不规则耳环 Céline 对页下图 红色 连 帽 运 动 风 连 身 裙 Valentino 白色短靴 Diane von Furstenberg 金色不规则耳环 Céline

130 THE NEW YORK TIMES TRAVEL MAGAZINE 新视线

对页下图： 个园前院宅邸 对页上图： 五亭桥、白塔 左图： 个园

本页 薄纱衬衫、 白色印花外套、 薄纱背心 裙、 金属背心裙、 灰色及膝袜、 尖头矮跟鞋 均为 Prada 金色不规则耳环 Céline

Path | 蹊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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蹊径 | Path

132 THE NEW YORK TIMES TRAVEL MAGAZINE 新视线

Path | 蹊径

对页 橘色小羊皮外套、 拼接真丝背心裙、 绛紫色皮拖鞋 均为 Hermès

左图： 个园四季景之冬景 本页： 盆景园 虹衢春风

本页 格纹拼色风衣、 红色针织袜、 拼色厚底鞋 均为 Burberry 金色不规则耳环 Célin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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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 防水尼龙、接合棉材质的外套及鞋包，是旅途中防御恶劣天气的造型好选择。 摄影 老四 编辑 /造型 Miya Tao 造型助理 陆嘿嘿

134 THE NEW YORK TIMES TRAVEL MAGAZINE 新视线

护

旅

程

Still Life | 静物

对页 拼接防水高帮运动鞋

Loro Piana 本页 尼龙手提包

Dior Homm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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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页 米色防水外套

Loro Piana 对页 接合棉拉链手包

Burberry

136 THE NEW YORK TIMES TRAVEL MAGAZINE 新视线

Still Life | 静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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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 MODERN WUNDERKAMMER IN SEOUL

”展览 Max Mara“ Coats ！ 首尔的现代多宝阁 撰文 刘又绿 编辑 刘帅

138

Travel in Style | 风尚

这座标志性的亚洲大都市， 其自然、建筑与传统之间 存在着密切关联， 构成独特的都市形态。

Travel in Style | 风尚

他采用创新工业剪裁工艺，通过意大利的传统风格 演绎时装，成为成衣生产的先行者。

冬天的首尔有其灰色的一面，我是指天气。在到 达前，我对它的印象是罗泓轸电影里的画面，夜晚明 亮的车流与阴暗的窄巷，涌动着一个大都市的精彩， 也潜藏着罪恶的暗流。 但首尔也是银色的，沿着汉江望向江南区，密集

掘了一座历史可追溯至 16 世纪的古代兵器遗址，而它 又迅速成为首尔当代设计、艺术与创新的一个基地。 从旅行的角度来看，这场“Coats ！”展览有着它 的双重性。首先，它也是一个旅行者，继莫斯科、北京、 东京和柏林之后，来到了首尔；其次，游览这场大衣展

的银色现代建筑和令这座城市闻名的一大标签——其

仿佛一场时空旅行，以 10 年为一个节点，以Max Mara

高度发达的娱乐产业一道，构成了闻名遐迩的“江南

大衣的不断革新与 66 年的市场潮流更迭为引子，纵览

Style”，与北京一样，它有着诸多人为设计的、宏大的、 社会文化的演进。 在Zaha Hadid 形 如 宇 宙 飞 船 的 组 合 空 间 内， 现代的漂亮，虽然也常常遭受诟病，但这种漂亮正是 Migliore+Servetto 以一个灵感源于法国建筑师 大都市的魅力之一。 Etienne-Louis Boullée 作 品 的 圆 顶 式 空 间 为 中 心， Zaha Hadid 2014 年 设 计 的 东 大 门 设 计 广 场 （Dongdaemun Design Plaza，DDP）虽然不在江南区， 延伸设计出一个“多宝阁”结构的展览空间。7 个主 却是彰显这座城市现代魅力最为标志性的建筑。当我 题展室围绕圆顶空间，每间展室都采用一套极富戏剧 来到首尔期间，东大门设计广场正在展出的是 Max

性的展示方法，游离于虚幻与现实之间，将艺术与设

Mara“Coats ！Max Mara 传 承 之 旅”首 尔 大 衣 展。 计巧妙融合，以各种服饰、声音、收藏品和互动设计有 我惊讶于这场展览在策展上将当代科技、艺术与品牌 条有理地展现了Max Mara 不同时代的面貌，引领人 66 年的悠长历史遗产进行的完美结合，正如同东大门 们了解Max Mara 的创意来源及制造工序。这个展览 设计广场和江南区的当代性与首尔的历史传统如此不

空间被设计成一场探索之旅，犹如一种明确的叙事方

违和地共存。 “近年来，韩国的建筑研究和实验性创作十分活 跃，而在韩国的本土意识与设计师们采用不同形式创 ”主导了Max Mara 作的趋势间始终保持着一种张力。 大衣展展陈空间设计的意大利建筑设计事务所

Migliore+Servetto 这样看待首尔，“在高度都市化进 程的推动下，快速开发和再验证的周期逐渐缩短，令首 尔的城市生活面貌急剧变化。”这座标志性的亚洲大都 市，其自然、建筑与传统之间存在着密切关联，构成独 特的都市形态：绵延的山脉构成了都市建筑的背景， 汉江依旧静静穿过这座城市。仅仅拿“Coats ！”展览 的举办地东大门设计广场来说，在其建造过程中，就发

上页左及右上 韩国艺术家康利妍新媒体 “Deep Surface”。 艺术作品 右下 Max Mara 1980 年代推出的 101801 大衣。 对页上图 1960 年代波普风格的展厅。 “多彩的大衣，实验的艺术” 左下图 1970 年代 展厅。 右下图 1990 年代展厅的照片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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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尚 | Travel in Style

惠特尼美术馆的外观启发了这款手袋的条纹肌理， 搭配充满建筑感的线条和廓型，令人耳目一新。

法，以“多宝阁”这种独特的建筑架构呈现Max Mara

发 展，职 业 女 性 开 始 登 上 主 流 舞 台，权 力 套 装 成 为

的“精彩幕后”，暗暗应和着Max Mara 创始人Achille

时尚界的主宰。这一时期，法国设计师 Anne Marie

Maramotti“令平凡变得不平凡”的理念。 1950 年代的Max Mara 是大衣展“多宝阁”空间的 第一站，围绕创始人Achille Maramotti 与他的大衣梦 想 娓 娓 展 开 故 事。1951 年，Achille Maramotti 敏 锐

Beretta 加入了Max Mara，她将传统男性的军装设计

地发现法国正在兴起成衣浪潮，决定延续家族事业，为

让这件近乎完美的大衣受到了全世界女性的喜爱，至

改良，加入更多女性元素。1981 年，她设计出编号为 101801 的经典大衣——柔和的驼色、极简的廓型、羊绒 和驼毛的材质，以及任何身材都可以驾驭的完美剪裁，

意大利女性提供高档成衣，他采用创新工业剪裁工艺， 今仍是Max Mara 最经典的款式，Max Mara 所树立 通过意大利的传统风格演绎时装，成为成衣生产的先

的以驼色大衣为标志的经典品牌形象由此诞生。

超 模 辈 出 的 1990 年 代，Max Mara 邀 请 了 Peter Lindbergh、Arthur Elgord 和Richard Avedon 等摄 Achille Maramotti 的办公室，这个被古董家具环绕的 影大师拍摄了诸多经典的时装片，记录了包括Carla Bruni、Raquel Zimmerman、Linda Evangelisata 办公室还挂着一件属于创始人的白色工作服。 1960 年代波普艺术大行其道，活泼的年轻女性成 在 内 的 超 模 们 穿 着 Max Mara 大 衣 展 现 出 的 卓 越 风 为Max Mara 的灵感来源，汲取来自伦敦的新风尚， 姿。这间展厅里，在Richard Avedon 等大师的摄影作 Max Mara 推出了带有俏皮而多变的设计Max Mara 品之中，穿插着现任创意总监Ian Griffiths 在当时留 pop，成为了SPORTMAX 系列的前身，并在 1968 年正 下的信手勾勒的大衣草图。1998 年，经过不断改良， 代表围裹式大衣经典的Manuela 终于成型，大衣迎来 式推出SPORTMAX。 Max Mara 的 1970 年代故事围绕“实验”两字展开。 了围裹式时代。 Max Mara 开始起用更多年轻设计师，Karl Lagerfeld、 Jean-Charles de Castelbajac、Giambattista Valli 等 当时参与到Max Mara 设计中的年轻血液，后来都成为 了独当一面的知名设计师。与此同时，Max Mara 也成 行者。这是一个前卫而充满挑战的选择，在当时的意

大利，服装主要依靠手工制作。1950 年代展厅还原了

了率先在意大利举办时装秀的品牌，并在迪斯科音乐 大行其道的时代，大胆使用了Kraftwerk 等电子乐队的 音乐。大衣在这个时期，逐渐成为品牌的设计主线，艺 术家蒙德里安的色块成为设计师的灵感来源。在这个 展厅，7 件色彩大胆明亮的大衣依次排列在台阶上，展 现了 1970 年代特有的大胆的艺术气质。 接下来的 10 年，社会风气朝着女性独立的方向

142 THE NEW YORK TIMES TRAVEL MAGAZINE 新视线

对页左图 白黄橙红绿蓝色的大衣 展现了 1970 年代的时装风格。 右上及右下图 Max Mara 历史广告照片。

144 THE NEW YORK TIMES TRAVEL MAGAZINE 新视线

Travel in Style | 风尚

面料以围裹包覆的形式描摹出人体的形态，它关于 敏锐的触感与知觉，也关于欲望。

进入千禧年，Max Mara 大衣足迹遍布全球，在

穹顶是一个极具挑战性的基本建筑要素，同时它也并

继续保持款式经典的基础上，加入了更多面料和细节

非单纯的表面，而是一种环境，一种深邃而恢弘的维

的不同变化。创意总监Ian Griffiths 开始了与造型师 Carine Roitfeld 的合作，比如挂在展厅的那件覆盖着

度。如何在穹顶上创作沉浸式、吸纳式的艺术作品，并

金色珠片的迪弗尔大衣，造型简洁、年轻又中性，但它

要的出发点和核心理念。

让这件艺术作品成为一种环境，是康利妍此次创作重

被优美的珠片完完全全地覆盖，这件大衣的出炉正是

我以仰躺的角度，观看“Deep Surface”，被其呈

Carine Roitfeld 的建议。这一时期的Max Mara 开始 鼓励女性寻找内在力量，启发她们的自我认知，从Art Prize For Women 到 Women in Film，Max Mara

现出的女性艺术家特有的细腻所吸引，完全忘记时间

展开与艺术界、电影界最有才华的女性们的合作。 最近 10 年，Max Mara 最有代表性的事件是与全

的流逝。其中的几个段落，比如从一个舞者的肢体剪影 出发，变幻出一群舞者，围绕穹顶一圈的舞蹈；又比如 穹顶的幕布化作Max Mara 面料，一只手不停触动它， 使之起伏，呈现出一种面料独有的弹性与柔软。这些设

球知名建筑事务所Renzo Piano 合作，以纽约惠特尼

计，都给人带来一种“穿过骨头抚摸你”的微妙感受，

美术馆为灵感，创作了Whitney 手袋。惠特尼美术馆

又与“多宝阁”7 个大衣展厅天衣无缝地承接在一起。

的外观启发了这款手袋的条纹肌理，搭配充满建筑感 的线条和廓型，令人耳目一新。 那么，对于 Max Mara 来说，更为当下的是什么 呢？ 围绕“多宝阁”观看一周，被 Max Mara 的历史 档案，以及“ Coats ！”展览带来的详尽的品牌史料 所震撼之后，来到中心的圆顶空间，仰躺在沙发上，

在展览现场，Max Mara 集团的时装顾问、一头 银发的Laura Lusuardi 女士并没有如常地向来宾讲 解这场展览的前前后后，而是在大家看完后细细地问 每个人各自的感受。 “你在这场展览中感受到了什么？”她问。 “当代艺术、科技和Max Mara 的历史遗产如此和

静静观赏韩国新媒体艺术家康利妍的数码装置艺术

谐地结合在一起，我看到一个品牌一直向前流动，又

作品“ Deep Surface ”，这是这趟旅程令人着迷的最

从未失去过自己。”我说。

后一站。

她微笑着朝我点了点头。

这件艺术作品由韩国知名策展人李大衡策展，投 射在空间的穹顶上。康利妍将光线、叙事、声音和图案 巧妙地融入这件没有起止点的作品，在循环往复中， 艺术家探讨了一件堪称完美的大衣与人体间的互动。 “它结合了关于‘表面’的相关概念，从面料的折叠，到 触及肌肤后产生的折痕，以及人体穿着后服装表面产 生的褶皱。”康利妍说。面料以围裹包覆的形式描摹出 人体的形态，它关于敏锐的触感与知觉，也关于欲望。 “Coats ！”展览空间直径 20 米的 对于这件作品来说，

（DDP）举行。 对页 展览在首尔东大门设计广场

2018.2.10 145

tstyle.com.cn

时报风格 来自纽约 11

36 奥克兰

卢布尔雅那

格拉斯哥

香港

新加坡

Auckland | 奥克兰

奥克兰 撰文、编辑 刘帅

奥克兰是南半球最主要的港

便是电影《指环王》及《霍比特人》

口之一，也是新西兰最大的城市， 的取景地霍比屯。从奥克兰驱车两 然而飞抵这里，人们却感受不到那

小时即可到达这个掩藏在牧场山

种“国际化大都市”的氛围。奥克

谷之中的小村子。据悉，为配合《指

兰坐落在新西兰北岛的豪基拉湾

环王》系列电影的拍摄，时任新西

中，虽然建城于 1840 年，但目前的

兰总理的海伦 · 克拉克特派新西兰

城市中心已从充满维多利亚建筑

皇家陆军帮忙修建，唯一条件便是

的潘奈尔区转移到了构成城市天

电影拍摄结束后不得拆除，也正因

际线的CBD 区。即使如此，漫步在

如此，游客们可以看到宋佳所说的

奥克兰市中心也不曾感受到城市

这处奥克兰周边的“童话世界”。

的促狭，阿尔伯特公园、港湾区以 及上下起伏的火山丘陵地势让整 座城市掌握着一种不疾不徐的节 奏。随着全球化的发展，物产丰富

霍比屯 地址：501 Buckland Rd, Hinuera, Matamata 时间：08:00A.M. 开始营业 价格：397 元

的奥克兰勃发出令人兴奋的美食 本页 奥克兰的城市天际线。

业，从正统的法式—地中海欧洲菜 系到受华人移民影响的地道中餐，

SATURDAY 星期六

带你走过海岸山坡上的一排排葡萄

9 ：00 A.M. 海风吹向激流岛

藤并耐心讲解。随后可以到Cable 交网络上炫耀一番。饭毕，可以移 Bay 的酒窖中参与一次品酒课程， 步户外的懒人沙发上，面朝大海，

再到从“农产到餐桌”这一餐饮理 念的普及，每一个到此拜访的游客

从奥克兰的半月湾（Halfmoon

说英语带着法语口音的侍酒师会为

如果将目光放得更远一些，那

Bay）或市中心的码头，乘坐前往激

每一位客人耐心讲解酒庄出产的几

与奥克兰市隔海相望的便是出产美

流岛的轮渡。轮渡时间在 1 小时之

种不同葡萄酒。Cable Bay 的葡萄酒

食、美酒的激流岛，中国著名诗人顾

内，设有露天观景层，沿途可以看

曾获得过新西兰国际葡萄酒展会的

城也曾于此地居住；向西南方向行

到奥克兰周围的朗基托托火山和

金奖，值得在这里多喝几杯。

驶两小时，便能抵达《指环王》系列

大小岛屿。虽然激流岛上曾经发生

电影中霍比特人村庄的拍摄地霍比

过中国诗人顾城的杀妻事件，但这

屯；往东驱车一个小时，更能看到因

并未给岛屿带来一丝阴霾，即便是

信天翁扎堆而命名的鸟岛，和因铁矿

在乘船前往的途中也能感受到岛

石而闪着墨色的黑沙滩。无论是 3 天

上惬意生活的召唤。海上回望，奥

还是一周的假期安排，都能在奥克兰

克兰完整的城市天际线即在眼前。

都能找到属于自己的一杯羹。

体验到浸入心扉的“悠然”二字。

FRIDAY 星期五 3:00 P.M. 寻找霍比特人的家乡 奥克兰周边最知名的打卡地

再多续上两杯葡萄酒。 2:30P.M. 橄榄园，橄榄油 除葡萄酒外，激流岛上另一种 品相绝佳的特产便是橄榄。饭后前 往Rangihoua 橄榄园，这里的导览

Cable Bay 酒庄 地址：12 Nick Johnstone Dr, Oneroa 时间：11:00A.M.–8:30P.M. 价格：350 元

员会讲述如何产出全世界排名前 20 的橄榄油。橄榄园中有一座被布 置成热带花园风格的小院，也被用 作一些公众活动的场地，具体信息

12:00P.M. 面朝大海的有机午餐 听完葡萄酿造讲解后，不妨就

10:30 A.M. 岛尖上的葡萄

创作过的随意摆盘，非常适合在社

可 以 至 Rangihoua 的 官 方 网 站 查 询。而每一次活动最忠实的观众，

在 Cable Bay 酒庄中进午餐。酒庄

莫过于主人养的那只名为“Baby”

激流岛是奥克兰北岛最重要

中的餐厅主打“从农场到餐桌”的

的猫咪了。

的葡萄酒产区之一，岛上有数家酿

理念，选用自己种植的有机蔬菜烹

酒技术一流的酒庄。推荐前往在岛

饪地中海风格的菜色。坐落在酒庄

尖上的 Cable Bay 酒庄。在这里可

山坡至高点上的餐厅采用现代风

以报名参加其品酒之旅，酿酒师会

格的设计，大理石桌面配上一种被

Rangihoua 橄榄园 地址：1 Gordons Rd, Waiheke Island 时间：11:00A.M.–3:00P.M. 价格：200 元

2018.2.10 149

奥克兰 | Auckland

4:00P.M. 海滩边有株圣诞树 距离Rangihoua 橄榄园不远， 就 是 激 流 岛 的 Onetangi 海 滩。海 滩沙子细软，因是海湾地形，海风 也柔和。在海边，有两颗巨大的圣 诞树，实为桃金娘科的木属植物， 因在圣诞季节开出火红的花朵而 被 唤 为 新 西 兰 圣 诞 树。Onetangi 因为并不位于激流岛附近，所以游 人较少，如果工作日前往，你也许 能够私享这一整片海滩。 Onetangi 海滩 地址：3/7 Fourth Ave, Onetangi 时间：全天 价格：免费

8:00P.M. 法餐与教堂 回到新西兰市区，以当地最知 名的法餐厅结束以美食美酒为主 题的一天。The Grove 餐厅由来自 美 国 的 夫 妇 Micheal 及 Annette Dearth 创 办，从 2004 年 开 业 至 今，已经成为了新西兰最负盛名的 法餐厅之一。与奥克兰许多知名餐 厅 一 样，The Grove 也 因 当 地 丰 富的物产而选择就地取材。一定记 得选几道海鲜菜品品尝！ 晚餐结 束后，一出门，即是被点亮的圣帕 特里克大教堂。 The Grove 餐厅 地址：Saint Patricks Square

Wyndham St, Auckland 时间：6:00P.M. - 10:00P.M. 价格：约 500 元

前方一片现代办公楼的景观，这份 恬静更显珍贵。有兴趣的话，可以 找一找公园里唯一一座维多利亚 时期遗留的煤气路灯在哪里？ 阿尔伯特公园 地址：Bowen Ln, Auckland 时间：全天 价格：免费

10:00 A.M. 深色毛利艺术 从位于山坡上的阿尔伯特公

SUNDAY 星期天 9:00A.M. 书香飘散于林荫 新西兰人闲散的生活状态处 处可见，但在奥克兰市中心的阿尔 伯特公园中又多了一份书卷气。该 公园背后便是奥克兰大学及大学 的总图书馆，常有澳大学生躺在公 园的树荫下读书。早起漫步，还有 鸟啭声不绝于耳。回溯该区域曾经 作为兵营的历史（19 世纪中期）和

园下坡，即是奥克兰美术馆，它是 新西兰最大的美术馆，在这里除了 能看到在新西兰最重要的全球性 巡展外，下沉层的毛利艺术展厅不 可错过。里面有许多毛利艺术家以 毛利主题的黑色创作的艺术品，主 题从气候与地质到社会政治议题 不一而足。 奥克兰美术馆 地址：Wellesley St E,

Auckland 时间：10:00A.M.–5:00P.M.

150 THE NEW YORK TIMES TRAVEL MAGAZINE 新视线

有机会目睹窗外被“高空行走”项 目吓破胆的游客们。 Sugar Club 地址：Skytower 72 Victoria St W,

Auckland 时间：12:00P.M.–9:30P.M. 价格：400 元

8:00P.M. 饺子配酒 除了英国人外，居住在奥克兰 的外国人中人数最多的便是中国 人，也因此奥克兰不乏好吃的中餐 厅。XUXU 酒 吧 在 其 中 算 是 个 另 类，餐厅将中国各式点心（饺子、包 子、烧麦）与东方风格的鸡尾酒混 搭，将传统中国美食如鸡尾酒零食 一般呈上，虚构出了一间隐于南半 球的远东元素酒馆。 XUXU 酒吧 地址：Galway Street & Commerce Street, Britomart, Auckland 1010 新西兰 时间：12:00P.M.–00:00A.M.，周日休息 价格：250 元

2:30P.M. 日游夜生活区

Ponsonby 街区是奥克兰有名 的夜生活街区，夜店、餐厅、酒吧在 这条位于山脊的道路上鳞次栉比， 每到夜晚奥克兰的年轻人就会聚集 在这里狂欢。但如果在下午前往这 里又是另一番景象——不同菜系的 餐厅纷纷推出午间套餐，人们坐在 街边的座位上轻呷葡萄酒，在街上 走个三两步便能遇到一家精品店， 或出售服装、或展示家具。在路口 对页上图 天气好时，能从Cable Bay 葡萄酒庄望见远处奥克兰的天际线。图片由 下图 奥克兰大学前的阿尔伯特公园。本页上图及中图 XUXU 餐吧 Cable Bay 提供。 将中国的点心（Dim Sum）与鸡尾酒混合呈上。图片由XUXU 提供。 下图 奥克兰 美术馆的展厅内。图片由奥克兰美术馆提供。

处，还能猛地一下看见远处的地标

住宿指南 奥克兰希尔顿酒店 作为新西兰最大的城市，许多国际 酒店集团都在奥克兰开设了 不同的产品线，但其中地理位置最优 越的还要数奥克兰希尔顿酒店。 酒店就位于奥克兰港湾区一座码头的 尖角上，绝大多数客房都拥有整个 市区最美的海景，一些房间更是设计 成了两面窗。由于奥克兰市区不大， 从酒店步行即可抵达城市主干道 皇后大街，酒店周围的海湾区也是 酒吧餐厅汇集的地方。 价格：每晚约人民币1500元起 地址：147 Quay St, Auckland 电话：+64 9-978 2000

性建筑——天空塔。 4:00P.M 制高点享下午茶

交通指南 因为奥克兰周边的景区较为分散，

无 论 从 哪 个 方 向 看 奥 克 兰， 比较适合乘车旅行，所以在决定出发去 12:30 P.M. 错层午餐 在奥克兰美术馆的一层有一 条横跨挑高中庭的长廊，长廊一侧 是艺术品展厅，另一侧便是 MOJO 咖啡厅。由于背靠山坡，咖啡厅的 错层位置让其同时享有美术馆和

阿尔伯特公园的景致。逛累了美术 馆，不妨于此安享一顿简餐。 MOJO 咖啡厅 地址：Shed 13, 37

Customhouse Quay 时间：早 7 点开始营业 价格：130 元

都能看到其最高的地标性建筑物 天空塔，建筑高度为 382 米。而由 名 厨 Peter Gordon 打 造 的 餐 厅

Sugar Club 就坐落在天空塔的 53 层。像宋佳一样，在这里享用下午 茶，不仅能俯瞰整个奥克兰市，还

奥克兰之前，你可以在皇包车旅行APP 预定在地的中文包车服务。在奥克兰 时，也可以提前12小时在APP 预定 专属司导，由当地华人司导驱车带领 全家领略最具风情的奥克兰。 上海、北京、广州等城市每日均有 航班直飞往返奥克兰， 飞行时间约为12.5个小时。

2018.2.10 151

152 THE NEW YORK TIMES TRAVEL MAGAZINE 新视线

Ljubljana | 卢布尔雅那

卢布尔雅那 撰文 Alex Crevar 摄影 Mattia Balsamini 编辑 刘帅

经历了 10 年前的交通大堵塞 之后，卢布尔雅那将汽车赶出了历 史悠久的市中心。斯洛文尼亚首都 的心脏（人口 28.9 万）从此又回到 了中世纪的生活节奏，这片只允许 步行的市区因分离派和巴洛克风 格建筑而与众不同，通过横跨卢布 尔 雅 尼 察 河（Ljubljanica River） 的传奇大桥与外界连接。2016 年 卢布尔雅那被命名为欧洲绿色首 都，其 人 均 公 共 绿 地 面 积 超 过 了 538 平方米。河流两岸到处可见脸 色红润的自行车手、专业咖啡馆、 精酿酒吧以及摆满手工艺品的小 店。这种重新规划并不是跟风，它 反映出的是一种更负责任的自立 理 念。市 长 Zoran Jankovic 说 ： “我 们 可 持 续 发 展 的 承 诺 为 卢 布 尔雅那出色的生活质量提供了支 持。”他同时提到，他觉得这座城市 是“世界上最美的城市”。

FRIDAY 星期五 3:00 P.M. 匠人精神 首 都 的 各 种 层 次 ——古 老 的 广场、大楼和街道——不仅仅是用 来 观 赏 的，它 们 是 这 座 不 断 发 展 的城市里依旧在发挥作用的部分。 例如，几千年来，当地居民都在利 用城堡山（Castle Hill）做各种各 样的事，包括防御、品酒以及创作 艺 术。你 可 以 步 行 或 者 乘 坐 缆 车 前往 16 世纪城堡参观木偶博物馆 （Museum of Puppetry）以 及 摄 影展，也可以爬上高塔（门票为 7.5

欧元，约人民币 60 元）一览朱利安 阿尔卑斯山的风光。在回城的路上 来一杯浓缩咖啡，还可以对 Crno

Zrno 的 工 作 理 念 有 不 一 样 的 理 解，这家位于上广场（Gornji Trg） 的咖啡馆采用哥伦比亚咖啡豆来 搭 配 和 试 验 新 产 品。Alexander

Nino 来自哥伦比亚首都波哥大， “这 2017 年开了这家咖啡馆，他说： 里的人有亲手种植的传统，他们懂 得亲身体验的重要性。” 卢布尔雅那城堡 地址：Grajska planota 1 时间：1、2、3 月在 10:00 - 20:00 间开放 电话：+386 13 064 293 网址：ljubljanskigrad.si

Crno Zrno Café 地址：Gornji trg 17 电话：+386 51 220 880 网址：crnozrno.com

本页 位于上广场的Crno Zrno 咖啡厅采用哥 伦比亚咖啡豆来搭配和试验新产品。

（Odprta Kuhna）活 动。大 约 50 家餐厅（全部位列斯洛文尼亚餐厅 前 100 名）会拿出火炉和铁铲烹制

5:00 P.M. 广场上的厨房

“这 富有创意的菜肴。Kochavy 说：

如 何 在 短 时 间 内 体 验 朋 友、 项活动的目的就是为了打破人们 导游和出租车司机推荐的所有餐

和餐厅之间的屏障。”如果开放厨

厅？ 5 年前，和斯洛文尼亚人结婚

房活动结束之后你还在城里，可以

之后搬到了卢布尔雅那的以色列

去 Osha，这是一家 2017 年 6 月份

人 Lior Kochavy 找 到 了 最 出 色

开张的东南亚小酒馆，可以点一个

的解决方案。该城市 3 月到 10 月

柠檬汁鸡肉馅的越式法包以及一

27 日 的 每 周 五 从 上 午 10 点 到 晚

罐Bevog 精酿啤酒。

上 9 点（夏天则是晚上 10 点）都会 在 Pogacarjev 广场举办开放厨房

开放厨房（Odprta Kuhna） 地址：Pogačarjev trg 1 网址：odprtakuhna.s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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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0 P.M. 饱含深情的晚餐 为了吃上正餐，你需要前往这 个城市最具社交前瞻性（以及最具 吸引力）的餐厅，感受一下世界的

人民币 120 元）。

足的音乐，直到凌晨。

Skuhna 餐厅 地址：Trubarjeva cesta 56 电话：+386 41 339 978 网址：skuhna.si

Nebotičnik - Skyscraper 地址：Štefanova ulica 1 电话：+386 40 233 078 网址：neboticnik.si

10:00 P.M. 观景新视角

SATURDAY 星期六

律 动 和 触 及 灵 魂 的 食 物。津 巴 布 韦 裔 大 厨 Max Zimani 的 智 慧 结 晶——Skuhna 餐厅的目标是提高 南半球移民的就业率，所以他打造 了一份囊括多国特色的菜单，比如 沙威玛（源自黎凡特阿拉伯的肉类 、咖 喱 打 底 的 浓 汤 和 胡 椒 味 料 理） 烤鸡，而且产自印度、突尼斯、哥伦 比亚和孟加拉等地的香料也让整

果、蔬菜。不要害羞，请大胆地在 拱廊底下购买农产品时与摊主讨 价还价。 11:00 A.M. 琳琅满目 卢布尔雅那并不仅仅只出产 美 味 的 食 物。想 找 到 值 得 保 存 的 纪念品，那就要穿过三桥（Triple

卢布尔雅那的新艺术大楼 9:30 A.M. 从农场到味蕾

Bridge）和 这 座 城 市 主 要 的 广 早上逛市场是旅行必做的 （ Neboticnik ），它 建 于 20 世 场 ——普 列 舍 仁 广 场（Preseren Square）。国 际 知 名 的 精 品 店 纪，与河对岸的古城堡隔河相望， 一 件 事，这 里 的 市 场 位 于 圣 尼 古 （ 拉 斯 大 教 堂 Cathedral of St. Marjeta Groselj（找 到 门 牌 上 的 是 游 客 必 去 的 拍 照 地 点。这 座 高 达 70 米的建筑于 1933 年建成，曾 Nicholas ）后面，横跨多个街区。 G 字标识即可）51 年来一直在同一 又被当地人简称为摩天大楼

条街都为之倾倒（一份主食加沙拉

经 是 欧 洲 最 高 建 筑 之 一。现 在， 从室内鱼肉区开始为一天最重要

。周 共计 7.5 欧元，约人民币 60 元）

它 是 早 起 喝 咖 啡、睡 前 360 ゜ 观

的正餐搜寻食材，然后从当地人身

五，这个地方提供 5 道菜的晚餐套

看夜景以及欣赏现场表演的绝佳

边挤过，来到室外被大伞遮盖的摊

约人民币 4000 元）。在这之后可以

餐以及现场音乐表演（15 欧元，约

地 点， DJ 们 会 一 直 播 放 动 感 十

位，里面有一箱箱季节性的当地水

前往 Zoofa，这家河边小店出售与

154 THE NEW YORK TIMES TRAVEL MAGAZINE 新视线

家店设计手工打造的独特皮质手 提包、钱包和背包（均价 500 欧元，

Ljubljana | 卢布尔雅那

12 位斯洛文尼亚设计师合作设计

文尼亚人类学博物馆（Slovenian

的产品。在这个由拱形天花板和硬

Ethnographic Museum）、斯 洛 你的葡萄酒期末考试会在葡 文 尼 亚 国 家 博 物 馆（National 萄酒吧 Suklje 圆满结束，这个带有 Museum of Slovenia）、马 特 库 拱形天花板的酒吧囊括了大约 300 瓦 当 代 艺 术 博 物 馆（Museum of 个 葡 萄 酒 品 牌（一 半 产 自 斯 洛 文 Contemporary Art Metelkova ）

木地板装饰的简约白色空间里，摆 满了各种颜料、编织品、裙子、衬衫 以及首饰。 Marjeta Groselj 地址：Tavčarjeva 4 电话：+386 12 318 984

共用一个院子，让人可以方便地接 触意义深远的常设展览。想要体验 更加不受拘束的文化的话，你可以

Zoofa 地址：Breg 12 电话：+386 05 997 8983 网址：zoofa.si

1:00 P.M. 本地天才

前往博物馆区后方的马特库瓦城 （Metelkova Mesto），这 里 在 近 30 年间为首都打造了一种别样的 文化氛围，也是聚会的可靠场所。

建筑师约热· 普列赤涅克

如今这个涂鸦遍布的地方聚集了

（Joze Plecnik）于 1957 年去世，但

众多工作室和酒吧，每年举办大约

依旧影响着这座城市的美学风格。

1500 场活动，包括讲座、讨论会和

三桥和国家图书馆等许多地标建

DJ 音乐晚会。

11:00 P.M. 晚间考试

尼亚），填满了建于 1619 年的大楼

底层。在河边放松放松，点一杯最 爱的葡萄酒（葡萄酒的名单每月会 更新一次），或者进行一次随机葡 萄酒测试，看看自己的学习进度如 何。如果测试过程想要小抄，请查 看菜单上的从摇滚乐到葡萄酒的 情绪等级表，学习一下每个瓶子旁 边一看就懂的图标。这个酒吧的干 红葡萄酒 Modra Frakinja 产自斯 洛文尼亚东南部的葡萄园，也就相 当于“轻松流行乐”。

筑 都 诞 生 在 他 的 设 计 桌 上。参 观 普列赤涅克故居（6 欧元，约人民

7:00 P.M. 美食采购

币 47 元）可以了解这位神秘天才的

斯洛文尼亚面积不大，比北京

人生，他在这个地方生活和工作了

市辖面积大不了多少，但是它有三

将近 40 年，铅笔头、眼镜和香烟盒

个 酿 酒 区。从 城 市 广 场 走 1 分 钟，

Suklje 酒吧 地址：Breg 10 电话：+386 40 654 575 网址：suklje.com

依然保持着原样。然后向北走 5 分

就 能 到 Dobrote Dolenjske 杂 货

钟到达克拉科夫附近，即可在 Pri

店参加餐前品尝活动，这里有大约

Skofu 餐厅享用午餐。这家已经开

300 种产品，包括甜露酒、奶酪和

了 25 年的餐馆极具当地特色，餐馆

葡萄酒，葡萄酒是产自东南部下萨

老 板 Maja Pitarevic 利 用 社 区 菜

瓦产酒区。想要吃晚餐，那就继续

在当地，很难找到比这家酒馆

沿着砖砌大街，绕过旧广场（Stari trg）到达上广场（Gornji trg）。在 Repete 预订一张餐桌，这家小酒馆

更好的早午餐组合了。2017 年开张 理石桌面为特色的美学风格，同时

会进行现场爵士乐演奏。仔细查看

融合热情十足的服务以及充满创意

告示板寻找每日特品，比如由菠菜

的自制菜品。天气变暖后，店里的

垫着的烟熏鲑鱼和作为饭后甜点

餐桌也会摆在河边。你可以选择经

的酸味草莓派，这些菜肴的食材都

典的含羞草加蛋松饼，或者尝试鲜

是由酒馆老板从市场采购而来。双

榨大黄根柠檬水（3.5 欧元，约人民

人晚餐以及一瓶产自东南部 Sveti

币 27 元）以及煮鸡蛋配英国松饼并

园的生菜等食材烹制出了芝麻和 五香火腿馅饺子等菜肴。 Joze Plecnik 故居 地址：Karunova ulica 6 电话：+386 12 801 604 网址：mgml.si/en/plecnik-house-503

Pri Skofu 餐厅 地址：Rečna ulica 8 电话：+386 14 264 508

Martin 的桃红葡萄酒花费大约 50 4:00 P.M. 马特库瓦的博物馆

欧元（约人民币 400 元）。

也许只有马特库瓦区才能真 正体现卢布尔雅那的创意再利用。 19 世 纪，该 区 域 曾 是 奥 匈 帝 国 的 军 营 所 在 地，在 过 去 的 20 年 里， 它 重 新 焕 发 了 生 机，变 成 了 博 物 馆 区（Museum Quarter）。斯 洛 对页 卢布尔雅那城堡一瞥。

Dobrote Dolenjske 杂货店 地址：Mestni trg 17 电话：+386 05 993 6532 网址：dobrote-dolenjske.si Repete 餐厅 地址：Gornji trg 23 电话：+386 59 015 934

SUNDAY 星期日 8:00 A.M. 河畔早午餐

的 EK 酒馆内部是以裸露石砖和大

搭配鹅肝酱、松露、龙蒿和酸辣酱 。 （12 欧元，约人民币 93 元） EK 酒馆 地址：Petkovškovo nabrežje 65 电话：+386 70 146 107

10:00 A.M. 骑车、划船 以一次城外之旅来结束你在 卢布尔雅那的时光吧。Visit Good

“卢 Place 的总裁 Jan Klavora 说： 布尔雅那最好一点就是我们可以 接近大自然。”他的公司占据了全 国 探 险 旅 游 市 场 的 头 把 交 椅。在 这次旅行中（人均 80 欧元），你将 骑行 16 公里到达卢布尔雅那湿地 （Ljubljansko Barje），该地因史前 住 所 ——建 于 木 桩 之 上 的 建 筑 具 有的考古学价值而获得了联合国 教科文组织（UNESCO）的认可。 之后，你可以拿起船桨、深入水中， 观察水面上的动植物，通过卢布尔 雅尼察河上的独木舟回到首都，感 受一下当地的自然与历史。

住宿指南 Hotel Park 酒店 拥有 205 间客房的公园酒店是卢布尔 雅那首家通过了绿色认证的酒店。它位 于 Tabor 公园的边缘地带，向南走一个 街区就是马特库瓦博物馆区。这个新近 翻修的酒店从 2015 年开始转向可持续 发展。自此之后，酒店减少了电力和水 资源使用以及浪费情况。不过对于美食 主义者来说，最大的亮点应该是屋顶和 花园里的餐厅提供蜂蜜和香草。双人 间 80 欧元起（约人民币630元）。 地址：Tabor 9 电话：+386 13 002 500 网址：hotelpark.si Cubo 精品酒店 2011 年开业、拥有 26 间客房的 Cubo 酒店努力让顾客的起居尽可能舒服。 自行车可以免费骑，也能预定野餐篮 在城市公园游玩，客房布置恰当，酒店 工作人员可以安排租车，给房客使用 的手机可以免费拨打当地和国际电 话。除此之外，顾客可以在铺盖了 700 支纱埃及棉床单、面积达到33平方米 的客房里睡个好觉。双人间135 欧元 起（约人民币 1050 元）。 地址：Slovenska cesta 15 电话：+386 14 256 000 地址：hotelcubo.com

交通指南 目前北京与上海都没有直飞卢布尔雅 那的航班。北京出发，最短飞行时间可 以乘坐土耳其航空在伊斯坦布尔转 机，或乘坐俄罗斯航空在莫斯科转机。 上海出发可选择汉莎航空在法兰克福 转机。行程时间均为14个半小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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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6 THE NEW YORK TIMES TRAVEL MAGAZINE 新视线

Glasgow | 格拉斯哥

格拉斯哥 撰文 Evan Rail 摄影 Andy Haslam 编辑 李琛

格拉斯哥以新艺术运动风格

史悠久的市中心（City Center）和

上，就来到了灯塔的最高层。放眼

也少不了一大堆分量十足的肉馅羊

的 建 筑 与 艺 术 作 品 闻 名 于 世，但

商人城（Merchant City）出发， 坐地

望去，楼下的景色一览无余。连这

。 肚馅儿（每张披萨售价 9 英镑）

随 着 诸 多 建 筑、酒 吧、餐 厅 和 美 术

铁来到西部日新月异的西区（West

儿的导游都记不清一共有几级阶

馆相继开张，这座历史名城也变得 越 来 越 现 代。从 著 名 建 筑 大 师 查

End）、帕尔蒂克区（Partick）、芬尼 梯 了（不 知 是 134 级 还 是 135 级）。 斯顿区（Finnieston）等地。或者， 不 过，顶 楼 360 °的 景 色 确 实 令 人

尔 斯 · 马 金 托 什（Charles Rennie

你也可以继续乘坐总共 15 站的地铁

Mackintosh）设 计 的 新 艺 术 运 动 （Art Nouveau）风格作品，到公元 9

环线，继续游览南区（Southside） Instagram，一定让你不虚此行。 那些容易被人忽视的街区。 灯塔 地址：11 Mitchell Lane, Glasgow G1

世纪维京人雕饰繁复的墓碑，人们 很容易就能发现格拉斯哥的古典之 美。不过，这座苏格兰最大城市的

惊 艳，随 手 按 下 快 门 就 可 以 上 传

FRIDAY 星期五

3NU, Scotland 电话：+44 141 276 5365

了艺术馆、酒吧、店铺和餐厅，营造 出一片繁荣景象，与格拉斯哥所散

Shilling 地址：92 West George Street,

Glasgow G2 1PJ, Scotland 电话：+44 141 353 1654

7:30 P.M. 戏剧生活

现代一面也正在蓬勃发展。数十座 曾被弃用的建筑摇身一变，改建成

Paesano Pizza 地址：94 Miller Street，Glasgow G1 1DT，Scotland 电话：+44 141 258 5565

4:00 P.M. 到灯塔去 想领略格拉斯哥的现代美学， （Lighthouse）去 不 如 到“灯 塔”

6:00 P.M. 尝尝肉馅羊肚？ 到了苏格兰，并不是非得品尝

在格拉斯哥，人们最爱的娱乐活 动也许就是晚上泡吧了，然而，剧院

著名的国菜“肉馅羊肚”不可。 毕竟， 演出也颇受市民欢迎。乘地铁穿过克

发出的朝气蓬勃的氛围相得益彰。 吧。这座建筑由苏格兰建筑大师马

在国际化的大城市格拉斯哥，你能

莱德河就来到了市民剧院（Citizens

地理位置也是格拉斯哥一大魅力所

金托什于 1895 年设计建造，当年曾

找到世界各地的美食，比如位于商

Theater）。这座维多利亚时代的建

在——从伦敦北部坐火车需要 4.5

（Glasgow 是《格 拉 斯 哥 先 驱 报》

人 城 的Paesano Pizza 餐 厅 里 就 供

筑始建于 1878 年，经常会上演当代

个小时方可到达，而从爱丁堡出发

Herald）的办公总部，如今则成为

应那不勒斯风味的披萨。这家披萨

的先锋剧目。之后，再去Laurieston

往西行则需 1 个小时左右。让这座

了苏格兰设计和建筑中心（Center

店原先是一家男子服饰用品商店， Bar 看看另一种意义上的“大舞台”

克莱德河畔的城市成为人们远离都

for Design and Architecture）。灯

但如今，来自那不勒斯的燃木烤炉

吧。自从 1960 年代以来，这座轻松的

市、 休闲放松的好去处。令人高兴的

塔各楼层设有当代设计师的作品

每天都会烘烤出美味的西班牙腊香

酒吧就没有什么变化，至少在内部装

是，格拉斯哥的城市地图看起来并

展，也有他们的个人作品集概览。 肠披萨以及布拉塔奶酪披萨（售价

不复杂。你可以从克莱德河以北历

从三层中央的螺旋形楼梯拾级而

饰风格上依旧保持原样。

。饱餐 5 英镑起，约合 45 元人民币） 一顿后，你可以往西北方向步行， 去格拉斯哥新开的酒吧Shilling 畅 饮一番。酒吧坐落在空旷的苏格兰

市民剧院 地址：119 Gorbals Street,

Glasgow G5 9DS, Scotland 电话：+44 141 429 0022

商 业 银 行（Commercial Bank of

Scotland）旧址内，你可以点一杯 爽口的酒吧自酿啤酒，也可以试一 试威廉斯兄弟啤酒公司（William

Laurieston 酒吧 地址：58 Bridge Street,

Glasgow G5 9HU, Scotland 电话：+44 141 429 4528

Brothers） 清 新 醇 厚 的 Caesar Augustus 牌啤酒。假如还没吃饱， Shilling 酒吧燃木烘烤的披萨也是 SATURDAY 星期六 不错的选择。美味的 Great Scot 披 萨表面涂有甜辣酱，当然了，上面 本页“灯塔”外观。

10:00 A.M. 墓穴与墓碑 格拉斯哥大教堂（the city’s

2018.2.10 157

格拉斯哥 | Glasgow

cathedral）的 存 在 与 其 他 超 现 代 （Center for Contemporary Arts） 的建筑形成了鲜明对比。这座阴暗

的人都是冲着稀奇古怪的艺术展

的哥特式教堂于 1136 年竣工，地下

而来，但馆内“Saramago Café”提

室中安放着格拉斯哥守护神圣芒

供的食物也同样别具一格。这儿有

戈（St. Mungo）的墓穴。早在公元

红酒炖甜菜和大蘑菇（每份 9.75 英

7 世纪初，这位圣人就与世长辞了。 镑），还有用烤灰胡桃南瓜、黄瓜、 除此之外，建筑本身也保留下了其

石榴、 薄荷拌成的沙拉，配以柠檬味

与众不同的特点，有一扇橡木大门

。 的辣椒橄榄油酱（每份 7.5 英镑）

上至今还保留着一道道战争留下

可能过了好一会儿，你才会发现这

的弹痕，见证了历史的硝烟。而在

家餐厅原来只提供素食。接着，你

教堂附近的格拉斯哥公墓里，埋葬

可以参观艺术中心内时常更新的展

着该市 19 世纪的精英。出人意料的

览，也可以去印刷工作室看上一眼，

是，山顶上精美的墓穴和墓碑让人

或者只是欣赏一下楼内宽敞的空间

Glasgow Vintage Company 服装店 地址：453 Great Western Road ,

Glasgow G12 8HH ,Scotland 电话：+44 141 338 6633

精神一振，至少在阳光明媚的早晨 （这座大楼始建于 1868 年，出自格 令人耳目一新。 格拉斯哥大教堂 地址：2 Castle Street, Glasgow G4

0RH, Scotland 电话：+44 141 552 6891

11:00 A.M.“毛线大爆炸” 在Queen of Purls 里，你可以 挑选一款最爱的编织品作为纪念 带 回 家。这 里 出 售 五 颜 六 色 的 毛

拉斯哥最伟大的新古典主义建筑师 “希腊人”Alexander Thomson 之 手）。离开艺术中心之前，你还可以 到底层Aye-Aye Books 书店里选购

Caledonia Books 书店 地址：483 Great Western Road,

Kelvinbridge, Glasgow G12 8HL, Scotland 电话：+44 141 334 9663

画册以及艺术类的期刊杂志。 4:00 P.M. 波光粼粼 当代艺术中心 地址：350 Sauchiehall Street, Glasgow

G2 3JD, Scotland 电话：+44 141 352 4900

格拉斯哥的美不仅在于一幢 幢 古 典 建 筑 中，不 少 大 型 现 代 结 构也是一道亮丽的风景线。其中， 克 莱 德 大 厅（ SEC Armadillo ）

线，有苏格兰品牌Jamieson’s of

和 宛 如 飞 碟 的 水 电 竞 技 场（ SSE Shetland，也 有 来 自 英 国、冰 岛、 2:00 P.M. 精品小店 Hydro Arena ）均 由 Foster and 芬兰的各种精美织物，还特意为编 沿 着 大 西 路（Great Western Partners 建 筑 事 务 所 设 计。不 织爱好者准备了纯羊毛线。在离它 Road）朝 西 面 的 Kelvinbridge 地 过，更 引 人 注 目 的 是 河 滨 博 物 馆 不远处，穿过巴拉斯市场（Barras 铁站方向走去，你会发现好几家有 （ Riverside Museum ）。它坐落在 Market），还 有 一 家 名 叫Bargain 意 思 的 小 店。在 Valhalla’s Goat Wool Shop 的 小 店，店 内 出 售 的 里，你能找到珍品威士忌、葡萄酒 克莱德河畔，于 2011 年由女建筑 师 Zaha Hadid 设计建造。考虑到 羊 毛 毛 线 种 类 更 为 丰 富。无 论 你 和 微 酿 啤 酒。而 在 附 近 的 复 古 服 热爱与否，这里绝对是属于热衷于

装店Glasgow Vintage Company

古玩、复古服饰的人们的最佳目的

里，一 件 件 二 手 服 装 让 人 眼 花 缭

地，不妨在周末来这里瞧一瞧。

乱。继续往前走，还有一间家族经 营的古旧书店 Caledonia Books 。

Queen of Purls 商店 地址：The Queen of Purls, 91

店内出售二手珍本书籍和罕见的

Saltmarket, Glasgow, G1 5LE, Scotland

初 版 书，主 题 通 常 与 格 拉 斯 哥 有

电话：+44 141 552 3552

关。此 外，时 髦 的 小 店 Hoos 里 也 出售独特的生活用品，有的在英国

Bargain Wool 商店 地址：169 Gallowgate, Townhead,

Glasgow G1 5EB, Scotland 电话：+44 141 553 1951

1:00 P.M. 意外小食 大部分拜访当代艺术中心

本土制造，也有的在斯堪的纳维亚 制造。

博物馆的地理位置，水波般的屋顶 相当应景，以至于馆藏超过 3000 辆老式汽车、有轨电车和摩托车仿

的路标。

佛 成 了 人 们 的 意 外 收 获（和 大 多 数当地博物馆一样，河畔博物馆可 免票参观）。每年夏天，游客还可 乘 坐 免 费 短 驳 车 前 往 博 物 馆。不 过 其 他 时 候，从 Partick 地 铁 站 或 Kelvinhall 地铁站下车步行也 很 方 便。人 们 在 很 远 处 就 能 望 见

克莱德大厅 地址：Finnieston Street, Glasgow G3

8YW, Scotland 电话：+44 870 040 4000

水电竞技场 地址：Exhibition Way, Glasgow G3

8YW, Scotland 电话：+44 141 248 3000

博物馆波浪般的屋顶以及几根高 Valhalla’s Goat 小店 地址：449 Great Western Road,

Glasgow G12 8HH, Scotland 电话：+44 141 337 3441

158 THE NEW YORK TIMES TRAVEL MAGAZINE 新视线

高 的 桅 杆。后 者 属 于 停 泊 在 博 物 馆 一 旁、由 格 拉 斯 哥 当 地 制 造 的

Glenlee 号三桅帆船，是游客完美

河滨博物馆 地址：100 Pointhouse Rd, Glasgow

G3 8RS, Scotland 电话：+44 141 287 2720

Glasgow | 格拉斯哥

对页 新开酒吧 Shilling 里供应爽口的自酿 啤酒。本页上图 宛如飞碟的水电竞技场。 下图 格拉斯哥公墓里精致的墓穴与墓碑， 这里是该市 19 世纪精英们的安息之地。

Road）漫步，走过一家家商店、酒吧

Buchta 咖啡馆 地址：72 Victoria Road, Glasgow G42

7AA, Scotland 电话：+44 740 353 6315

和餐厅，就来到了大西路路口。我

Tramway 艺术空间 地址：25 Albert Drive, Glasgow G41

们的目的地就是这座始建于 1862 年

电话：+44 141 276 0950

2PE, Scotland

的 建 筑。它 原 为Kelvinside 教 区 教 堂，现在则集酒吧、餐厅、舞厅和音 乐会会场于一身，名为 Oran Mor。

1:00 P.M. 洋房与花园 沿着阿尔伯特路（Albert Drive）

在威士忌酒吧（Whisky Bar）里，酒

朝 西，步 行 45 分 钟 便 来 到 尼 斯

保会耐心地询问你的喜好，然后从

代 尔 路（Nithsdale Road）。 你

几百个酒瓶里为你挑选合适的口味， 会 发 现，距 离 贝 拉 休 斯 敦 公 园 其中还有许多是稀有品种。之后，你 （Bellahouston Park）越近，街道 可以前往原先作为教堂地下室的俱

两旁的房屋也越豪华。接着，你就

乐部聚会室（Club Room），尽情感

来到了漂亮的“艺术爱好者之家”

受 DJ 播放的浩室音乐和节奏蓝调， （House for an Art Lover） 别 墅 直到深夜徐徐降临。热闹的舞池一 直到凌晨 3 点才会渐渐安静。 Oran Mor 酒吧 地址：Top of Byres Road, Glasgow

G12 8QX, Scotland 电话：+44 141 357 6226

前。音频导游还会向你讲述别墅背 后丰富的背景细节（门票为 5.5 英 镑）。走出别墅，你能在美丽的贝拉 休 斯 敦 围 墙 花 园（Bellahouston

Walled Garden）里品尝印度甜品 玫 瑰 蜜 炸 奶 球（gulab jamun）和 糖环（jalybi）。花园里的植物布置

SUNDAY 星期日

井然，还有舒适的长椅，颇为幽静。 生活是如此美好。

11:00 A.M. 多元文化 格拉斯哥的南区有许多有趣的 地方，特别是在市郊凯斯卡特环线 （Cathcart Circle）的Pollokshields

East 地 铁 站 附 近 有 不 少 别 致 的 小 店。一大早，你可以先去Buchta 咖 啡 馆 提 一 提 神。这 家 捷 克 人 开 的 6:30 P.M. 异国风味 格拉斯哥优秀的餐厅数不胜 数，所以你几乎当不了回头客。不 过Kimchi Cult 绝对值得再次光顾。 这家不起眼的韩式餐厅位于西区一

酸辣味的韩国苦椒酱一起吃。不过， 哪怕你错过了炸鸡也无妨，因为下 回要是再想光临这家小店，你就有 了充分的理由。含软饮料在内，一 份双人餐大约需要 30 英镑。

条小路上，供应传统韩国拌饭（7 英 镑）和 松 软 的 台湾 肉 包（4 英镑）。 Kimchi Cult 餐厅 此外，还有新式泡菜加培根芝士汉 地址：14 Chancellor Street | Partick 堡（8 英镑），以及浇上了韩国牛肉

Cross, Glasgow G11 5RQ, Scotland

电话：+44 141 258 8081

烧烤汁的薯条，每份都附送腌制蔬 菜。店里的炸鸡极为酥脆（7 英镑）， 9:00 P.M.“教堂”之行 你可以涂上甜辣酱油，也可以配上

沿 着 繁 忙 的 拜 尔 斯 路（Byres

咖啡馆兼面包房里供应上好的咖 啡，采 用 的 咖 啡 豆 均 在 格 拉 斯 哥 当地烘焙而成。接着，不妨顺路参 观 一 下 先 锋 艺 术 空 间Tramway。 这 里 原 先 是 一 座 有 轨 车 棚，最 早

艺术爱好者之家 地址：10 Dumbreck Road |

Bellahouston Park, Glasgow G41 5BW, Scotland 电话：+44 141 353 4770

住宿指南 Point A酒店 这儿的床极为舒适，卫生间较小， 但离市中心的酒吧、餐厅等地点不远， 弥补了客房面积不大的缺陷。 地址：80 Bath Street, Glasgow G2 2EN, Scotland 价格：双人房每晚 49 英镑起。

为 了 演 出 Peter Brook 的 剧 目 《摩 柯 婆 罗 多》 （Mahabharata） The Alfred 酒店 而 建。继 续 朝 前 步 行 几 分 钟，你 可 以 在 Shandar Sweets & Pan

House 糖 果 店 里 购 买 美 味 的 印 （2.7 英 度 糖 果，一 包“混 合 糖 果” 镑）就 能 让 你 一 上 午 精 神 充 沛。

这座维多利亚时期的建筑内共设有 13间客房。对于想在西区购物的游客 而言，是一处理想的落脚点。 地址：1 Alfred Terrace | Great Western Road, Glasgow G12 8RF, Scotland 价格：双人房每晚 80 英镑起。

2018.2.10 159

160 THE NEW YORK TIMES TRAVEL MAGAZINE 新视线

Hong Kong | 香港

香港九龙东 撰文、摄影 郭小懒 编辑 李琛

对于整个香港来说，无论建

深度了解香港历史的文化区。

红 白 相 间 的 格 子 图 案（曾 经 是 为

筑、街道、格局，甚至气质，九龙 东大概是最生机盎然又不拘一格 的区域了。这里好比是当地民风 与历史集中展示的舞台，斑驳地 记录着过去与当下香港平民化的

慢 悠 悠 地 步 行，转 上 富 安 街，当

狮子山 地址：九龙黄大仙区及新界沙田区 价格：无需门票

4:00 P.M. 蛋挞王

城市个性，甚至很多港产片都无

香港人对蛋挞的钟情由来已

意中留下了关于九龙东的草莽岁

久，可以算是这座城市最普及的美

月。与香港岛依稀保有的维多利

点之一了。远近闻名的“蛋挞王”

亚风格不同，这里有香火旺盛的

出品的酥皮蛋挞，入口绵软，蛋浆

黄大仙祠、侯王庙，有人情江湖气

饱满，是获得全港唯一认证的“Q

的九龙寨城传说，还有数不清的

唛蛋挞”的冰食。酥皮向来是蛋挞

街边小吃和大排档，于此，你大

的灵魂，而“蛋挞王”的酥皮多达

概可以看到属于这座城市最本色

384 层，并且层层分明，与一般蛋挞

的生活纹理。

100 多层差异明显。平均 45 分钟出

了 过 往 的 飞 机 做 导 航）映 入 眼 帘 时，便来到了格仔山。如今，这里

SATURDAY 星期六 9:30 A.M. 享大排档

变 成 观 看 香 港 日 落 最 佳 地 点。日

黄大仙祠是香港最有名的祈

落 时 间，大 可 在 跑 道 上 漫 步 结 束

愿福地，也是非常本地化的美食聚

香港第一天。

集地。见多了香港的高楼林立，如

格仔山 地址:九龙城延文礼士道

果你依旧怀念老香港的烟火气，那 彩虹邨是香港最早期兴建的公共屋邨之一。

一次炉，几乎每次出炉就被一抢而 空。买完蛋挞也不要错过楼上的刘

FRIDAY 星期五

裕发茶庄，这间茶庄创立于 1961 年， 几十年如一日的专业冲泡技巧使

2:00 P.M. 登顶狮子山 在香港的许多角度几乎都能一

得不论哪种茶品，每一片茶叶都可 发挥得淋漓尽致。

眼望见狮子山，对大多数港人而言， 它甚至比维多利亚港更能代表香 港。狮子山因山峰几块岩石的堆叠 看起来酷似一头狮子而得名，海拔 不到 500 米，约莫一个小时便能登 顶。在爬山过程中，你能看见整座 城市在你面前从具象的忙碌现实变 成乐高玩具一般的童话盛景，直至 将九龙城尽收眼底。这或许不仅是 一种登顶感受，更像是一种见证香

蛋挞王 地址：乐富广场D002 号铺 电话：+852 2339 0913 时间：7:00 A.M. - 8:00 P.M. 价格：人均 40 元

刘裕发茶庄 地址：乐富广场 2 楼 2113 号铺 电话：+852 2338 1872 时间：10:00 A.M. - 8:00 P.M.

5:00 P.M. 格仔山观日落

港的岁月阶段：70 年代，一部名为

格 仔 山 位 于 启 德 机 场 13 跑 道

《狮子山下》的港剧，讲述香港市民

的 降 落 航 道。众 所 周 知，启 德 机

的挣扎成为这座城市的集体回忆之

场 曾 经 是 全 球 最 繁 忙 的 机 场，直

一，于是狮子山的自勉自强便成为

至 1998 年 被 赤 腊 角 机 场 取 而 代

香港精神的化身，这也是为什么九

之。昔 日 的 繁 忙 一 去 不 返，变 为

龙东及周边地区，是一个非常适合

现 在 的 宁 静，你 可 以 沿 着 联 合 道

2018.2.10 161

香港 | Hong Kong

的确该来走走这个地方。在繁华闹 市快要消逝的大排档，这里却遍地 都是。吃个西多士，再到金茶王的 店铺里喝一杯传统的港式奶茶，看 看街边大排档里的老爷爷做粉 面 … … 人们悠悠笃笃，这里更像是 块被时光遗忘的角落。 黄大仙祠 地址：黄大仙竹园村 2 号 电话：+852 2327 8141

12:00 P.M. 上海厅包小笼 从黄大仙祠出来，就是时髦的 黄大仙中心，自然也是美食的聚集 地之一，有数之不尽的各地风味为 人称道。而香港人对上海菜似乎有 种格外莫名的迷恋，比如小笼包。

曾经的黄大仙徙置区，重建后 变成了 24 幢公共屋邨，6 种不同时 代的建筑风格见证着香港公共屋 邨外形和设计的改进。众所周知， 香港地少人多，建筑的密集程度令 人窒息，有时候车子路过住宅区， 笼屋的概念反复在心里平添压迫 感。半个世纪以来，香港已经有近 50 万多家庭得到了政府资助的房 屋。早在 1954 年，首个公屋于此地 建立，这也是了解香港住宅和居住 历史的重要一部分。 正德街屋邨 地址：黄大仙地铁站C2 出口步行 5 分钟，黄大仙 正德街

如同蛛网密布。整个违建群里，几 乎 98% 以上的区域是没有阳光的， 彼此连接贯通，楼与楼之间几乎可 以步行通过。寨城里有商店、餐厅、

“上海厅”餐厅是九龙地区最好的

理发店，几乎所有生活所需要的都

上海菜之一，小笼包周末单日就能

可以在其中一站式解决。直至 1987

如今虽然城寨早已消失，但是还有

卖 掉 1000 笼 以 上。餐 厅 里 的 大 厨

年将这里正式拆除，改建成为今天

不少存下来的地道老店。比如公园

饮食爱好者来说也许是最好的“实

的九龙寨城遗址公园。在拆迁之前， 旁边的“德兴鱼蛋公司”，门面看 此地也吸引了诸多国内外的探险队 起来并不显眼，却远近闻名，这里

属的点心套餐和纯正的上海味道。

了可以好好欣赏美景，还能缅怀上

会亲手教学如何包小笼包，这对于 11:00 A.M. 公屋历史

着无数非法建筑，一层一层，越搭越 高，越靠越近，混杂的电线在楼宇间

的鱼蛋皆为手工制作，Q 弹有力， 战体验”。18 褶的小笼包吃着简单， 来探索传奇又黑暗的建筑群。直至 有加工好的熟食可直接买来享用， 包 起 来 还 是 难 度 颇 大，很 有 讲 究 今日，人们对城寨的印象逐渐淡去， 也有半成品，而绝大多数前来采买 的。来这里享食午餐，除了能吃到 绿意成荫，几乎可以算得上香港市 的 当 地 市 民 都 是 论 斤 买 回 家。在 自己亲手包的小笼包之余，还有专 区最大的公园之一，游览其中，除 世纪的老香港风貌。 上海厅 地址：黄大仙中心北馆地库LG05&08 号 电话：+852 2350 2028 时间：11:00 A.M. - 10 ：30 P.M. 价格：人均 120 元

“公和豆品厂”，无论是豆浆还是豆 花都备受好评。豆浆店隔壁有间香

九龙寨城遗址公园 地址：九龙九龙城东正道 电话：+852 2716 9962 时间：6:30 A.M. - 11:00 P.M.

港的时髦甜品店“Patisserie Tony

Wong”，玫瑰花蛋糕是这里的招 牌，提拉米苏、拿破仑、巧克力松露 蛋糕，也都款款经典。老板是在香

2:00 P.M. 九龙寨城遗址公园 九龙寨城遗址公园曾是香港最

它的对面，则是一家百年老店——

4:00 P.M. 吃德兴鱼蛋，饮公和豆浆

港帝苑酒店当了 20 多年糕点主厨

九龙寨城曾是香港鱼蛋最主

的Tony Wong（黄耀文），几年前

“香港若有十 有人都会避而远之的“黑色地域”。 要的输出地，老话说，

才自立门户，他的店一开就是香港

著名的贫民窟所在之地，几乎是所 虽占地只有 6 英亩，却密集地建造

162 THE NEW YORK TIMES TRAVEL MAGAZINE 新视线

个鱼蛋，就有八个出自九龙寨城。” 炙手可热的招牌网红甜品。

Hong Kong | 香港

德兴鱼蛋 地址：九龙城福佬村道 76 号 电话：+852 2382 0646 时间：7:00 A.M. - 6:00 P.M. 公和豆品厂 地址：九龙城福佬村道 67 号 电话：+852 2718 0976 时间：8:30 A.M. - 8:30 P.M. 价格：人均 20 元

尤 其 是 市 场。这 里 有 个 非 常 时 髦

年代开业的“乐口福酒家”，几十

的“乐富街市”，是优化工程后“摇

年 如 一 日 的 高 品 质，发 挥 稳 定，

身 一 变”的 现 代 派 高 级 市 场，虽

食材地道，吸引四面八方的老饕

然 保 留 了 传 统 街 市 的 多 样 化，但

光顾。出了“乐口福”的门，在纵

楼层高，空间宽敞，种类也更加繁

横交错的巷弄中，还有些不同风

多，就连肉铺、海产店也很干净，可

味的小店面，在这里，你大概可

以买到来自本地和全球的各式食

以吃到最地道的路边小吃了。

材，调味品、水果、蔬菜应有尽有。

Patisserie Tony Wong 地址：九龙城福佬村道 74 号 电话：+852 2382 6639 时间：11:00 A.M. - 9:00 P.M. 价格：人均 84 元

乐富街市 地址：黄大仙区横头磡南道 3 号 时间：7:00 A.M. - 10:00 P.M.

乐口福 地址：九龙城后王道 1-3 号 电话：+852 2382 1172 时间：11:00 A.M. - 11:00 P.M. 价格：人均 200 元

住宿指南 可以选择入住万豪旗下的这5间酒店： 香港万丽海景酒店、香港天际万豪酒 店、数码港艾美酒店、香港万怡酒店、 香港沙滩万怡酒店。只要连续入住 2 晚，还可以享受免费4小时的“九龙东 在地美食文化之旅” ，除此之外，还会 赠送八达通交通卡2张，酒店也会提供 不同的消费折扣。

交通指南 只需要一张八达通卡，九龙东地区大 部分游览基本都可以靠步行。

12:30 P.M. 潮州美食游

SUNDAY 星期日

对页左图 乐富站附近充满了生活气息。

香港处处都有潮州人的身

对页右图 街边小吃。下图 蛋挞王的酥皮蛋挞。 本页图一 乐富邨的公关屋邨。 图二 德兴 原味鱼蛋和咖喱鱼蛋。 图三 九龙东街边数 不清的大排档。 图四 黄大仙祠是香港最有 名的祈愿福地。

影，所以潮州菜馆形成了独有的 10:30 A.M. 逛街市

规模，九龙东地区有一票历史悠

乐富站充满浓郁的生活气息， 久的潮州老饭店，其中包括于 50 1

2

4

3

2018.2.10 163

Singapore | 新加坡

新加坡 撰文 于淼淼 编辑 刘帅

摩天大楼的镜面映射蓝天，在

合你想象的地方，旅途也最适宜从

游戏的拍摄地，也是电影《星际守

热 带 的 阳 光 下 一 尘 不 染，竞 相 争

这 里 开 始。坐 落 在 城 市 中 心 地 带

护者》的灵感来源地。要注意的是，

辉。殖 民 时 期 留 下 的 朱 红 屋 顶 懒

的滨海湾花园，包括著名的天空树

此地冷气很盛，在花房里流连几个

洋洋卧在河畔，看新加坡河有条不

步道和两个巨型花房 ：花穹、云雾

小时，务必要带上保暖衣物。

紊流淌。干净，无趣，那些惊鸿一

森林。无支柱设计和高远的透明穹

出来后，正好在天空树步道的

瞥就转机去别国的旅行者如是说。 顶，世界各地来的奇花异草，令花

高处东眺，在渐起的晚风和渐柔和

忙碌，压力大，那些于办公楼和酒

房内部景观开阔奇瑰，仿佛走进了

的 光 线 中 观 赏 城 市 天 际 线 ：摩 天

店间两点一线的商务旅行者如是

科幻异想世界。它曾是多部电影和

轮，滨海湾金沙酒店清晰的轮廓。

傍晚的海湾也染上了温柔的韵味。 滨海湾花园（Gardens by the Bay） 地址：18 Marina Gardens Dr 电话：+65 6420 6848 时间：5:00A.M.–2:00A.M.

7:00 P.M. 烟火老巴刹 和周五下班的人潮一起享受老 巴 刹（Lau Pa Sat）浓 浓 的 烟 火 气

说。但 你 若 有 机 会 走 进 新 加 坡 深

息，在本地氛围的小贩中心晚餐。

处，你就会发现不一样的它。真正 的新加坡，骨子里是异常入世的实

“巴刹”是波斯语Bazaar 的福建话

用 主 义 的 包 容。这 个 地 图 上 的 小

发音，老巴刹意为旧市场。现存的

红点，虽小却兼容并蓄，全国人口

维多利亚风格建筑本来建在海边，

超过 20 % 为外籍，在此地工作、安

140 年过去了，海岸线因填海造田

家，构建他们自己的平行宇宙。不

早已推到很远以外，而老巴刹仍初

管在光线昏暗的老旧小贩中心，还

衷未改。仍然是传统的美食，海南

是 购 物 商 场 里 装 修 得 犹 如 Spa 的

鸡饭、咖喱鱼头、客家擂茶饭等多种

食肆，你都能找到福建与广东人所

南洋特色的美食在此都物美价廉，

钟爱的食物，与琳琅满目的印度、

。 5-10 新币之间（约人民币 25-50 元）

马来西亚、泰国、印尼、日本、韩国

兴致好的话，还可以坐在外面马来

等 国 的 代 表 菜 式 比 邻 而 居。杂 糅

烤肉Satay 的烟雾中，来杯冰爽的本

了福建话、广东话、马来语、印度语

地虎牌tiger 啤酒，看过路的人群。

和中文的坡式英语，无论声调还是

老巴刹（Lau Pa Sat） 地址：18 Raffles Quay 电话：+65 6220 2138 时间：24 小时

用 语 都 自 有 它 幽 默 的 劲 道。大 概 新加坡就是这样一道菜，在整洁有 序的现代气氛中，以浓郁的南洋风 情 为 底 料，不 断 地 融 合 着 新 的 风

9:00 P.M. 河畔幻舞夜

味，好比一道马来名菜 Rojak ，酸

新加坡河畔可以从驳船码

甜苦辣咸，味味俱全。 本文所有图片由新加坡旅游局提供。

头 Boat Quay、克 拉 克 码 头 Clark

Quay、滨 海 湾Marina Bay 三 点 中

FRIDAY 星期五

的任意一点开始游览。既可随意步 行，也可以乘坐游船，无所谓起点，

3:00 P.M. 滨海异想花园 假如你像许多人一样，对新加

也不计较终点，就在这时间的河流

坡有着雅洁明净的“花园城市”的

里 悠 悠 行 进。在 不 同 方 位 可 观 赏

想象，那么滨海湾花园（Gardens

新加坡美丽的市中心夜景，富丽堂

by the Bay）可能是全新加坡最符

本页 滨海湾花园内外景。

皇的福乐敦酒店，熠熠生辉的大榴

2018.2.10 165

莲（滨 海 艺 术 中 心），不 知 疲 倦 喷 水的鱼尾狮，拔地而起的滨海湾金 沙，摩天轮，国庆阅兵的城市绿地

Padang，雅洁的白莲花建筑艺术 科学博物馆，还有摩肩擦踵的银行 大楼。在码头随便找家小酒吧沿河 坐下，看看河中的灯红酒绿旖旎摇 曳。那时夜才刚刚开始，在本地最 受欢迎的Attica 酒吧一场狂舞正要 拉开序幕。 Attica 酒吧 地址：3A River Valley Rd,

#01-03 Clarke Quay 时间：每周三至周六，10:00 P.M.至凌晨

50 年前政府清理了赌博和毒品肆 虐的苦力们聚集的贫民窟，建起了

11:00 A.M. 打开历史的纸页 在宁静的亚美尼亚街参观土生

SATURDAY 星期六

当 时 新 加 坡 最 早 的 组 屋。可 惜 它

华人博物馆（Peranakan Museum），

在 2018 年将被拆迁建新地铁线，一

在这里了解土生华人——娘惹峇峇

8:00 A.M. 古早味早餐

个时代的记忆又少了一点。这一区

亚坤咖啡店是一间由海南人创

著 名 的 四 马 路 观 音 庙（Kwan Im

立的、有近百年历史的老字号，全岛

Thong Hood Cho Temple）在附

的购物中心如Bugis Junction 等都

近 的 滑 铁 卢 街，是 看 人 潮 的 好 地

常见其分店。特色的炭烤吐司Kaya

方。庙里香火鼎盛，有人求神许愿，

toast，酥脆中很好地融合了咖椰酱

有人卜问心事。不远处福禄寿大厦

的糯软香甜。点套餐的话还有香滑

外面是福禄寿三老慈祥的法相，大

的半熟蛋和当地特色的咖啡Kopi

厦里几层楼都是卖香火灯油供品

或茶Teh。非常值得推荐的是鸡蛋

或水晶玉石风水器物的店，老旧，

和腐竹白果薏米饮，点一杯温的，瞬

有些说不清的神秘气息。朝多美歌

间暖醒你还在沉睡的肠胃。

地铁站走过去，如果你看到一座爬 满绿植的出众建筑，那很有可能就

Ya Kun Kaya Toast 地址：200 Victoria St 电话：+65 6238 8904 时间：7:30 A.M. - 10:00 P.M.

9:00 A.M. 渔港换新颜

是艺术学院SOTA，新加坡最棒的 现代设计建筑之一。 Bugis Street 地址：3 New Bugis Street, #03-01 电话：+65 6338 9513 时间：11:00 A.M. - 11:00 P.M.

武 吉 士 是 渔 民、航 海 人 的 意 思。这里也曾是海边，今天则是重 要 的 游 客 街 区。一 条 人 头 攒 动 的 时尚购物街 Bugis Street，有印着 新加坡标志的伴手礼和年轻人喜 爱 的 时 尚 服 饰。在 街 尽 头 停 着 人

四马路观音庙（Kwan Im Thong Hood Cho Temple） 地址：178 Waterloo St 电话：+65 6337 9227 时间：平时 6 ：00A.M.-6:15P.M.，农历每月 初一、5:00 A.M. - 6:45 P.M.

望见五颜六色的梧槽中心Rochor

Center，那是新加坡的著名地标，

的后裔和当地民族通婚后，形成的有 自己独特文化的族群。 土生华人博物馆（Peranakan Museum） 地址：39 Armenian St 电话：+65 6332 7591 时间：10:00 A.M. - 7:00 P.M.

12:30 P.M. 娘惹午餐 到

蓝

姜 The Blue Ginger

Restaurant 吃地道的娘惹菜。这家 餐厅被米其林列为一星以后就非 常火爆，需要提前预约。这里的经 典菜式包括黑果焖鸡，味道甜酸而 微辣，香浓绵长，令人食过不忘，还 有姜黄鱼饼、小金杯、酸辣汤、仁当 牛肉、榴莲香草等本地特色菜式。 The Blue Ginger Restaurant 餐厅 地址：97 Tanjong Pagar Rd 电话：+65 6222 3928 时间：12:00 P.M. - 2:30 P.M. ；

6:30 P.M. - 10:30 P.M.

3:00 P.M. 兵营艺术中心 曾是海军基地的吉门兵营 （Gilman Barracks），在政府培育

力车，方便游人重温它作为小渔港 的过去。如果运气好来得及，还能

的历史。土生华人主要指中国明朝人

SOTA 艺术学院 地址：1 Zubir Said Drive 电话：+65 6338 9663 时间：24 小时

166 THE NEW YORK TIMES TRAVEL MAGAZINE 新视线

本土艺术的努力中被改造成了现 代艺术区。如茵的绿草坡上，殖民 时期的白色建筑在明媚的鸡蛋花

树掩映下，更显别致。这里有国际 上有知名度的画廊如香格拉画廊

ShanghART、Sundaram Tagore Gallery、Mizuma Gallery 等，也 经常会展出国际上的作品，印尼和 日本的作品尤其出色。目前新加坡 的艺术环境仍然面临巨大挑战，鲜 少游人，恰可在这份宁静里享受吉 门兵营的魅力和好的艺术作品带 来的惊喜。 Gilman Barracks 地址：9 Lock Rd 时间：12:00 P.M. - 7:00 P.M. ShanghART 地址：9 Lock Rd 电话：+65 6734 9537 Sundaram Tagore Gallery 地址：5 Lock Rd 电话：+65 6694 3378 Mizuma Gallery 地址：22 Lock Road #01-34 Gillman

Barracks 电话：+65 6570 2505

Singapore | 新加坡

对页左图及下图 新加坡的小印度地区是该 城市最富国际风情的地区之一，也是游客到 新加坡游玩时不可错过的地方。 对页右上图及本页图 吉门兵营像许多不再 发挥其原本作用的旧建筑一样，在新时代被 改造成了艺廊区。

住宿指南 新加坡嘉佩乐酒店 新加坡嘉佩乐酒店是新加坡最隐秘的 奢华酒店，歌手孙燕姿就曾在这里举 行盛大婚礼。它坐落在圣淘沙岛上，有 112间客房、别墅和庄园。每间别墅有 私人户外淋浴设施及室外泳池，私密 度极高。如在别墅区走动，你也许会跟 特别的迎宾员——孔雀打个照面呢。

6:30 P.M. 嬉皮街区闹爵士

SUNDAY 星期日

中规中矩的新加坡也有文艺小 清新的一面，那就是嬉皮风格的哈芝 。走进巷子深处，人在 巷（Haji Lane）

7:00 A.M. 茶香入骨 黄亚细肉骨茶 Ng Ah Sio Bak

满墙的彩绘壁画中不禁忘记了时空。 Kut Teh 是新加坡最地道的，许多 这里云集着当地独立设计师的服装

新加坡人宁愿开半小时车从全岛

和首饰小店，走累了还可以在附近的

各 地 专 程 来 吃。坐 在 扶 疏 的 竹 篱

拉丁风格酒吧来一杯。哈芝巷旁边就

后，喝下热热的骨汤汁后再来一盅

是金顶的苏丹大清真寺和阿拉伯街， 茶，口里的肉香在茶香里变得绕梁 可以逛街看地毯、灯饰，吸水烟，晚 上可以吃黎巴嫩菜，这里中东餐馆很

三日般回味悠长。

多，可 以 考 虑Tabbouleh Lebanese

黄亚细肉骨茶Ng Ah Sio Bak Kut Teh 地址：208 Rangoon Road, Hong

Cafe and Restaurant。晚饭后，推荐 这里的Blu Jaz Café, 常有爵士乐、诗

电话：+65 6291 4537 时间：7.00 A.M. - 10:00 P.M.

Building

歌朗诵会、故事会等，建议事先查看 节目安排。

8:00 A.M. 来一滴浓缩印度 在 小 印 度 Little India 橱 窗

Tabbouleh Lebanese Cafe and Restaurant 地址：41 Arab St 电话：+65 6292 5235 时间：7.00 A.M. - 11:00 P.M. Blu Jaz Café 地址：11 Bali Lane, Historical Kampong Glam 电话：+65 6292 3800 时间：9:00 A.M. - 1:00 A.M. 网址：blujazcafe.net/event

展 开 一 匹 匹 华 美 的 纱 丽，金 色 手 镯 在 玻 璃 后 流 光 溢 彩，香 料 混 杂 咖 喱 的 味 道 侵 入 鼻 端，宝 莱 坞 的 原声大碟和敬神的音乐一样带来 优美的鼓点，这人间烟火，视觉、 听觉、嗅觉的感官刺激，让你无论 喜 欢 与 否 都 要 承 认 它 的 特 色。走

着 走 着，你 也 许 不 小 心 会 走 到 唐 人 街 的 接 壤 处，那 里 的 佛 教 寺 院 也 供 奉 道 教 的 神 仙，和 印 度 庙 以 及不远处的清真寺毗邻而立。 12:00 P.M. 萦绕舌尖辣椒蟹 繁 花 盛 开 的 东 海 岸, 和 玩 滑 轮、骑自行车、推着童车的人们擦 肩而过，在清新的空气里感受周末

地址：1 The Knolls Sentosa Island 电话：+65 6377 8888 网址： capellahotels.com 价格： 每晚人民币2500元起 华绣酒店 这是一家四星级酒店，坐落在直落亚 逸一区。它离牛车水（即唐人街）很 近，也离小印度、新加坡河、武吉士等 都不远。这里酒吧餐馆林立，白天宁 静，夜晚则热闹起来。既可沿着小街 走进如水的夜，坐在街边吧台品味微 醺的时光，也可以回到兼有古典中式 和现代简约的房间，安静做一个从前 世代的梦。

的美好生活气氛。在东海岸珍宝海 鲜 Jumbo Seafood 吃 著 名 的 辣 椒 蟹，牛油和黑胡椒螃蟹也不错。还 可以点其他菜色，如麦片虾、魔鬼

地址：76 Telok Ayer Street 电话：+65 6580 2888 网址：theamoy.com.sg 价格：每晚人民币1900元起

鱼等。螃蟹按市价大约每公斤 170220 元人民币。酒水除外的话，人 均 290-480 元人民币左右。 珍宝海鲜Jumbo Seafood 地址：Block 1206 East Coast Parkway #01-

07/08,East Coast Seafood Centre 电话：+65 6442 3435 时间：周六周日 11:30 A.M.- 0:00 A.M. ；周一 至周五：5:00 P.M. - 11:45 P.M.

交通指南 前往新加坡前，可以在皇包车旅行 APP 预定在地的中文包车服务。在新 加坡时，也可以提前 12 小时在 APP 预定专属司导，由当地华人司导驱车 带领，发现新加坡的地道美食和多元 文化。 国内北京、上海、广州、深圳等城市均 有直飞新加坡的航班。新加坡的樟宜 机场本就别具特色，其内有众多餐厅、 免税店和蝴蝶园，在离开前值得好好 逛逛。

2018.2.10 167

村长故事 | Pastoral

时间胶囊中的森林

科罗威人的生活就像被封存在博物馆中的西洋立体景观一样， 拨开新几内亚的原始密林，展现的便是他们万年不变的日夜生息。 撰文 冯晓毅 摄影 谷岳 Kyle G.John 编辑 刘帅

在澳洲以北、菲律宾以南的新

拜 伦，尽 管 有 着 浪 漫 的 贵 族 诗 人

村庄，进行相对固定的狩猎和采集工

扩展，科罗威人赖以生存的热带雨林

几内亚原始森林中存在着一处遗

名 字，但 拜 伦 和 他 的 族 人 却 过 着

作。虽然科罗威人还在口耳相传着古

持续缩小，他们狩猎活动的范围也被

世独立的原始部落，他们的生活方

我所见过的最原始也最简单的生

老的民谣和咒语，虽然他们相信死去

严重挤占，而如我一样多少存着一点

式与一万年前几乎没有区别。科罗

活——住茅草搭建的棚子，洗澡直

的祖先会回到他们曾经居住的地方， “猎奇”心理的外来访客，也时不时出

威人（Korowai）就是其中的一支， 接跳进河里，遮体的是可以忽略不

虽然拜伦部落中年纪较长者还残存着

现在他们的生活中。谁也不知道，科

他们在上世纪 70 年代才被外界发

计的几根布条，用木头和竹子制作

食人的记忆，但现代文明已经以各种

罗威人这种世代沿袭了万年的生活

弓箭和刀具，用芭蕉叶包裹烤制食

方式渗透并改变着他们。近年来，科

方式还能够维持多久，可以想见，不

物……他们没有电、没有手机，更

罗威人，已经对“钱”有了概念，懂得

远的将来，等待他们的也许就是跟我

现，现在有 4000 余人。 为了能在拜访科罗威部落时

进行沟通，我学习了他们的语言， 没有现代科技产品，夜幕降临时， 用这些花花绿绿的纸片去交换食盐

们差不多的现代化生活方式。

有趣的是，科罗威语里没有和年龄

部落惟一的娱乐方式就是围着篝

和其他一些很难从自然界采集到的

也许没有一种绝对正确的生

有关的表述，也没有小时、月份这

火，听雨林里各种动物的大合唱。

生活必需品，而部落中新一代的年轻

活方式，但我由衷地希望，他们有

些词汇，在隔绝的环境中，时间对 他们而言，跟我们截然不同。 我拜访的科罗威部落酋长叫

科罗威人从40多年前被发现后， 人，已经毫不掩饰对外面世界的向往。 权力自由地选择自己的生活方式， 他们的生活内容已经从频繁的部落

同时，随着伐木、开采矿石、兴

战争、甚至食人，迅速发展到迁移入

建水利设施等人类工业行为的不断

168 THE NEW YORK TIMES TRAVEL MAGAZINE 新视线

而不是被动地接受现代人认为理 所应当的“改进”。

2018.2.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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