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
~ • •
五月诗刊@目录 □01□编者外星意象 □02□王润华五月的广场 （二首）
□05□刘含芝时光二首 □06□希尼尔实里达快速公路 初见
□09□华之风关于乌衣帮的起 源
□I1□林得捕莫愁女 □I3□洪振隆传说 □14□周粱匆忙 □15□伍木超然 □16□黄帧诱期许 □17□梁锁破晓惊雷 □18□南子双蕉记 □21□伊沙（中）无家可归的秋天 □22□江天（中）伞状花序 □24□夏雨清（中）柳宗元在永州钓 鱼
□25□夏龙（中）水手 □27□南膜（中）美丽女人 □28□心水（澳）鸟语 □29□张治国（台）照相 □31□柔密欧.郑（印）向阎罗王要回你 □34□小曼（马）池中龟／飞搪／ 老椿树
□36□王润华我读《月是一盏 传统的灯》
J
□编者□
当最近又有人提起
外星人是否存在的问题时 地球上最庞大的外星智慧搜寻计划 （铣archforExtema』Terr昭怔i刨InteⅢgence
简称SErI）的答案竟然是
他们早就在这里了 就是那些被称为诗人的人
16-1ˉ
鬃
= （二 首）
□王润华□
南京鼓楼广场 五月底
古老的鼓楼
在激昂的口号声中 警醒过来
从长江北岸吹来的风
把广场的灰尘和纸屑吹起 变成标语和旗帜 六月后
每个人都走向广场
中山陵的梧桐树 明孝陵的石象
因走不动而感到遗憾 没有鼓声 没有枪声 16-2=
蕾獭
大家为了岭听鼓楼下 系在树枝上的扩音器的叹息 而在广场挤来挤去
后记:一九八九年五月二十八日至六月八日 在南京访问’不幸遇上六四天安门事 件之发生°
杭州武林广场 学生示威的口号
大字报、谣言 诬没了 武林广场
我的汽车只好绕道而行 西湖一片安静 垂柳下的画肪 五月的风和浪
遵守着刚颁布的戒严令 静止不动
我的汽车只好直驶宾馆
16-3=
湖水 游客 旗帜 灰尘
从每一条街道 走向武林广场
站在宾馆的阳台上 我就象山顶的保椒塔
想去听听年轻人的演说
后记:一九八九年五月至二十日正在杭州访 问’当时戒严令刚颁布,武林广场变 成西湖’游客和杭州居民到那里看民 主示威。
16＝4ˉ
□刘含芝□ 1.
中年
锅中那粒蛋
已经熟成-种秋色了 香味满室走动 走不动的是我 满身汗珠
急切地将我蒸黄 锅中一分钟 于我已半生
2.
复仇
将一束花 关进瓶子里 加一点水养它 日望一眼
夜望＿眼 窄窄的瓶口
正一分分地吐露着 此生最美丽的悲哀
当青春回来寻仇时 时光折磨我 我
折磨那朵花
蹦瓣蹦
16-5ˉ
瓣
快镶搬路韧蹦 □希尼尔□
,低低
高高高高 低低 一群飞鸟 忽东忽西
忽前忽后 在挡风镜外 温照的阳光里 逃离 高高高高
低低 低低
—脉石龙 由东朝西 忽而转北
在滚动的胶胎下
16-6-
草味的晨风里 架起
飞鸟在我头上 我在MRT之上
MRT在湖上 湖在飞鸟的倒影上 不知名的鸟群’不停地 飞翔。自由地 高高
低低
高—低 偶而’飞鸟三两
媳戏湖上’欲坠不坠 欲飞不飞的模样
—阵冒失的摩多声后’所有的 翅膀——惊离水面 高高’无炊烟的烟囱 低低’无人烟的草原 低低’无香烟的庙宇
高高’无枝头叶的椰干
16=7-
高低’无精打采的胶林 低高’无路可依的泥路灯 与齐整的高架路灯 交叠成一幅错杂情怀的图景 恰是思潮起伏的某次车程 在十字叉口处一弯一滑 高—低
朝飞鸟逃离的反方向 朝埋葬乡野的地带 滑下去。刚好赶上
时速八十公里的地铁 一同往义顺新镇去……
16—8-
瓣起源 □华之风□
乌衣帮始于何时 帮主何人’不得而知 只知总部设在乌节路
弟子遍布全岛 以有性格之青年男女为主
为吾国最大之有制服而无注册之合法团体 其真正起源已不可考 只闻江湖上传说纷纷 姑且听之 有者曰:
有人恼于浅色衣物 总经不起风尘油垢 各种牌子的洗洁剂皆徒劳无功 于是自爱青年纷纷披黑 以示不受污染
16-9-
有者曰:
有人哀叹孝道沦亡
遗父弃母之风日盛
令人类在群鸦面前抬不起头 于是卫道青年纷纷披黑 以示向鸦学习. 更有人曰:
有人风闻传统已经病逝 许多价值观相继下跌 场面—片混乱
于是悲愤青年纷纷披黑 以示沉重哀悼
注:眼见年轻人流行穿黑衣者日众’而黑衣 却是为传统习俗所忌’因此引起许多老 一辈的不满’此诗是我尝试故作轻松地 从另一个角度诊释这个不愉快的现象。
16ˉ10-
…撇
□林得桶□
(-)
活着是涟畸 死亡是涟畸
莫愁以＿湖的泪 溺死自己
为了多情的下辈子 让莫愁死在彼心 千古之后
莫愁依然是你的名字
(
=~
)
你暗藏着眼里的晶莹
在王府最黑暗的角落 你暗藏着—个梦 在公子最沉重的心中
你暗藏着下一辈子 在每一滴泪 你暗藏着—个传说 在最深的湖 在湖底 16-11≡
…
你的名字不叫丫头 你是鱼 游向爱情
（三）
很冷很冷的夜 晚风在牢笼外结冰 莫愁啊如相思
在呻吟中出世 挣扎中死亡
满身是血 满眼是皿
莫愁啊别乞讨眼睛 让月色还你晶莹 晶莹还你眼泪
眼泪还你相思 相思还你爱情 让回忆泛滥成寂寂的湖 盈盈的湖泊是你的来世
来世你将在最深的湖底哭完一生 在湖底
你的名字不叫莫愁 你是血 染红自己的泪 16ˉ12-
´
…
□洪振隆□
那舞蹈教师说
这么粗糙的步法 赤着脚
怎么＿跳就好几百年
我说巴达人o的信仰 以纯白的心 血红的热情
温驯的牛领着 人间美丽女子
走出黑色土王的邪说
注o:多答湖的土著。
16-13ˉ
□周 真没料到
跟＿片过路的云 交代一句半话 也显得那样匆忙 当我偶尔
躺在绿树荫下 仰面看天 一些人还说
天有什么好看 倒不如看天底下 黑夜里
无数灯火缀成的 一顶皇冠
就算看皇冠吧 也还是那样匆忙 四肢匆忙 神色匆忙 脑筋匆忙
我是当代人 呼啸的风景 不停自我眼角滑过
而时刻膨胀的都市 是我永久 且仅有的家 16-14-
聚□
… 记王润华 □伍木□
把文学创作与学术研究 扛在自己的双肩上
以举重的主姿’平衡着 走上漫长道路 沉实的原始大地壮你
酿远的古典精髓酿你 你展翅,划过文学的天空 未能将诗与散文 抽离自你的血液 你用超然的思维 收割一串串丰硕的华美
在超现实与后现代之间 在文史的湍激旋涡中央 你恒是澄清的见证人
16-15-
□黄帧孺□
没有预约的 最可喜 反正
一年花开春暖夏一年 若说
只为了那一次 逾期了的春暖和花开 而喊打喊杀 何妨再等
下一度的花开会更茂
16-16-
□梁械□
依稀是什么天外流星
碎然在空中相撞 大大小小的陨石纷纷爆裂 大者轰隆’小者霹雷 仿佛是什么仙魔高手 破晓决斗于众山之颠 剑光鞭影在怒吼声中腾飞起落
天为变色’地为动容 满屋的门窗皆‖匡哪颤抖
桌上我那首不甘寂寞的诗 却暮然化为＿道闪电 从纸上跃起,绕室飞奔 未几复穿窗而去 我呼喊,我追赶 天际隐约传来 它低沉的回应
16-17…
獭嚣翻;蹦
～ 韶 ≡
□南子□
别离是一则悠久的传说 它悠悠扇动绿叶 在微风中
整整一个季节
雨季的日子’雨水象 一连串跳跃的音符 在绿色的平行线叶脉上
弹奏一首令人难过的歌 鸟类来访
一点点成就的鸟类
竟敢以小小的角质尖啄 大声喧喧嚷嚷 它们的成绩或历史使命 闷热的日子
阳光透过芭蕉叶
反射斗室成阴绿天地 我好闷’没有风 也许几只小鸟尖尖的鸣叫 会带给我会心的微笑
16-18-
香
蕉
我们是大型草木植物 我们的躯体
默默流着 来自大地母体的血液 我们以一张绿色的脸 迎向阳光
每一条叶脉 象征已经走过的道路 吸取能量
q
将所有的糖 输向果实
然后’膨胀的果实 象怀孕的妇人 一眨眼
在农人的关爱的眼中 割取
16-19-
•
枝叶仍然茁壮 农人举取无情刀 落下
牺牲总是需要
为了另一次丰腆的收获
※香蕉成熟以后’需将原来的香蕉树砍倒° 不久其根状茎长出的吸根会继续繁殖’成 另一棵香蕉树’将有另一次收获。 妇
16-20ˉ
‖｜｜｜＂｜删｜｜｜｜删｜｜｜｜｜删｜＂｜｜｜｜｜｜｜｜ •
0
鳞秋爱 □伊沙（中国
•
西安）
{•
无家可归的秋天 真想找个人谈谈 找一个科威特人 谈谈祖国
谈谈沙漠和故乡 紧闭双目的真主 谈谈金币的光芒 和它无法穿透的事物
谈谈石油和火炮 离乡背井的大道
帐篷挡不住的风沙 谈谈家
16-21-
｜｜｜｜｜｜｜｜｜椰删｜｜删｜｜撇训｜｜｜‖｜删｜｜附｛喘‖｜｜｜｜｜｜
｜｜｜｜｜｜｜｜｜｜｜｜｜｜｜｜｜州删｜删｜‖懒｜｜｜‖｜｜｜｜｜｜｜｜｜｜｜ □江天（中国）
•
1
乌鸦因为穿错了衣服 而被误以为心地邪恶 2
草地上开满了鲜花 而蛇蝎
在这里所发现的 却只是避身之所
3
米兰花因为自己的弱小 而羞郝的时候 世界
感到了它的温柔
4
鹤鹅学舌不为过 错在人的教唆
16-22-
｜｜｜｜｜｜‖‖｜侧揣川｝‖』删｜删栅｜｜｜｜侧｜｜｜｜｜｜｜｜｜｜‖｜｜｜｜
｜｜｜｜｜｜｜｜｜｜｜｜｜‖删删删｜＂｜侧｜｜‖｜｜｜｜｜ 5
绿叶并不因为花朵的五彩续纷
而为自己擦脂抹粉 6
浓妆艳抹的蝴蝶
只与盛开的花朵接吻 花落后却飞得无踪无影
7
太阳倒映在小池塘里
小池塘还以为 它自己比太阳大哩
16-23-
｜｜｜｜｜｜｜｜｜｜‖删＂删｜删栅｜｜｜删｜｜‖‖｜
｜｜｜｜｜｜｜｜｜‖｜｜｜｜｜‖渊‖｜｜删｜Ⅷ｜＂｜｜‖｜｜｜｜｜‖
永州钓麓
□夏雨清（中国·浙江）
•
柳宗元当永州司马时 喜欢钓鱼 时值江南大雪 柳宗元独钓寒江 雪片飘落是水
柳宗元双眼紧盯江面 •
舟泊江心 千山万径在江之四周
寂然旁观 鸟和脚
流放在雪外 在永州 柳宗元没有钓到半尾鱼
后来柳宗元去柳州刺史时 钓杆还摆在江上
柳宗元却从此没有再来 不知什么时候.
钓丝已经被什么咬断
16-24=
｜｜｜‖‖｜｜｜｜侧椭‖｜删｜州｜删删｜｜‖｜｜｜｜｜｜｜｜｜｜｜
｜｜｜｜｜｜｜｜｜｜｜｜｜｜｜｜川｜｜｜｜｜｜｜｜｜｜删渊｜｜｜｜｜｜‖｜‖｜｜｜＂｜｜｜｜｜｜｜｜｜｜｜｜｜｜｜｜｜｜｜｜｜｜｜｜｜｜｜｜｜‖ □夏龙（中国
•
夏门）
•
在日子和生命
构成的时空海洋 飘泊泅渡
失去了航向
也不知彼岸的距离 是应该停泊呢 还是继续前行
好久没听到 同类的音息了 只有一片蔚蓝
在不断地拍击地球 柔软的部位 有时寂寞
就是船后海鸥
偶而衔起那串浪花 或者是梦中 童年不散的趣事 望远镜里
哪怕天空出现—只鸟的影迹 视域尽头蓝孤线上 16-25=
｜｜｜｜｜｜｜｜｜｜｜｜‖｜｜｜｜｜｜｜｜｜｜｜｜｜侧｜｜｜｜｜｜｜｜｜｜｜｜｜｜｜｜｜｜｜｜｜｜｜｜｜蹦撇｜｜｜｜‖｜｜｜｜｜｜｜｜｜｜｜｜｜｜｜｜｜｜｜｜｜｜｜
｜｜｜｜｜｜｜｜｜｜‖｜｜｜‖｜｜｜｜｜删｜｜｜｜｜｜｜｜｜｜‖｜｜｜｜删｜｜｜｜｜｜｜｜｜｜‖｜｜｜｜‖｜｜｜｜｜ 哪怕存在一个黑点也好 我真想变成一之大鸟 不只是和大海亲近
还能够向梦中的地方 自由自在的飞去 好象过了几个世纪
只见绿色在向我们靠近
那时我接连揉了几次眼 待到船靠岸时
我的眼首先掉下一串仿佛 和大海同等容积的苦涩液体 我扑倒在地上 伸出随便哪一只手
不断地抚摸母亲的皮肤 如同抚摸母亲的皮肤 为什么在大海中漂荡 我会疯狂地思念土地 为什么在土地上娜蹋 我却神往蔚蓝的海洋 这也许就是我一生的命运
16-26-
｜｜｜‖｜｜｜‖｜｜‖｜‖叫叫｜｜｜｜｜｜‖‖｜｜鹏剿｜｜｜｜｜｜｜｜｜｜｜｜｜｜｜‖｜｜｜｜｜｜｜｜｜
｜｜｜｜｜｜｜｜｜｜｜｜｜蹦｜｜Ⅷ｜＂｜｜删｜删｜｜｜｜｜｜｜｜｜｜｜｜｜ □南嫂（陕西省西安市）
•
受孕于荒野的 美丽的女人 携着情欲和哀伤 你的头颅是
你躯体的伙伴 手搭在黑夜 腿放成溪水的形状
你的双眼招至荒凉 你的血冻红了月亮 美丽的女人 最后一把马头琴 和风奏响
16-27-
｜｜｜｜｜｜｜｜｜‖｜｜｜鹏擞｜｜蹦蹦｜叫喇川｜｜｜｜｜｜｜侧｜｜｜｜‖‖‖
｜｜｜｜｜｜｜｜‖｜｜｜｜｜｜｜｜｜｜｜｜｜删｜｜‖｜｜｜｜｜｜｜｜＂｜｜｜｜｜｜｜｜｜｜｜｜｜｜｜｜｜｜｜｜｜｜ □心水（澳洲）
•
听来是一片吱吱喳喳
赌噪着些什么家常呢 公治长先生不在’何必计较 鸟语的内幕 东家长西家短的饶舌
也许有关我的种种传闻 绵绵情话挑逗着春心 拍打着翅膀就掉进爱河去 呢哺着的声波扩大
眯队的倦鸟搬弄着是非 加入舌战的声音 凋瞅不停 无形的指挥捧扬起
眯巢之百鸟鸣奏 热门音乐 盈耳盈庭
后志:黄昏于后园阅读’无花果树上鸟群吱 喳’声音涌现’玲听中’虽无公治长
先生明白之本领’但也有另一番乐趣。
16-28ˉ
｜｜｜｜｜｜｜｜｜｜｜｜｜｜｜｜｜｝删｜｜‖｜｜｜｜‖｜｜｜｜｜峭撇｜｜｜｜｜｜｜｜｜‖｜｜｜｜｜｜｜｜｜｜｜｜｜｜｜
｜｜｜｜｜｜｜｜｜｜｜｜｜｜‖‖｜｜｜｜州｜｜｜｜｜｜｜｜｜｜｜｜｜｜｜｜｜｜｜｜｜删｜｜｜｜｜｜｜｜｜｜｜｜｜｜｜｜｜｜｜｜｜｜｜｜｜｜ □张国治（台湾）□
惊悸中 这极密仪器焦距
也无法准确地测出您密密岁月了 岁月是否也像那快门一样 调整光圈、配好速度 喀嚎一闪即逝
水恒只是＿张发黄相纸
该也有一只陈年相机 记下您额头皱线和粗掌纹 一架二十年｜日单车 沿著物质供应处 批发货物
楚过街角回到这小小杂货店 以二十年不曾误算的斑额算盘 弹指艰辛维生 或者
动容录下那条颠颠山路 您手推货劳碌的汗珠
16-29-
｜｜｜｜｜｜｜｜｜｜｜｜｜｜｜｜｜｜｜｜｜｜｜｜｜｜｜｜｜｜脯懒｜｜｜｜｜｜｜｜｜｜｜｜｜｜｜｜｜｜｜｜｜｜｜｜｜删删｜｜｜｜｜｜｜｜｜｜｜｜｜｜｜｜｜｜｜｜｜｜｜｜｜｜｜｜｜｜｜｜｜｜｜｜
｜｜｜｜｜｜｜｜｜｜｜｜｜｜｜｜｜｜｜｜娜删｜｜｜｜｜｜｜｜｜‖｜｜｜｜｜｜删渊｜｜｜｜‖｜｜｜｜｜｜｜｜‖｜｜｜｜｜｜ 记忆是否也该用一部陈年相机 摄下一卷路程苦册 一卷无以厘米计的负伤 而您是不常照过相的 那些形象 无人看见收藏
不管堪农牌或尼康牌 也无法无法
倒摄解像
16-30-
｜｜｜｜｜｜｜｜｜｜｜｜｜｜｜｜｜｜｜｜｜｜｜｜｜｜｜｜｜｜｜｜｜｜｜｜｜｜｜附懒｜｜｜｜｜｜｜｜｜｜｜｜｜｜｜｜｜｜｜｜｜｜｜｜｜侧删｜｜｜‖‖｜｜
｜｜｜｜｜｜‖｜｜｜｜｜｜｜｜｜｜｜＂｜｜｜｜侧｜｜卿｜帅｜｜｜｜｜｜｜｜｜｜｜｜｜｜
襄膨你 □柔密欧°郑（印尼）
•
长江水长吟过后流呵流
流溢着几许思念和沧桑 那个书香后裔 在江南从褪裸中摇大 伸手可触
史籍上四六对战的古典 俯耳隐闻
百代里洋洋洒洒的浪漫 终于你擒着三千年的诗经 豪着
最最巍峨峰蝶长城的优越 跨洋踢海
焚完最后一页线装的传说 唐风遂从脚趾下晃荡而去 呵!百无—用的书香后裔
黄仲则黄仲则黄仲则啊
16-31-
｜｜｜｜｜｜｜｜｜｜｜｜｜｜｜｜｜｜｜｛删‖｜｜｜‖徽｜｜｜｜＂｜｜｜删删｜｜｜｜｜｜｜｜｜｜｜｜｜｜｜｜｜｜｜｜｜｜｜｜｜
｜｜｜｜｜｜｜｜｜｜｜｜｜删｜｜｜删｜｜删｜＂｜‖｜｜‖｜｜｜｜｜｜ 众生之穷都被你引哭了 是精神贫
文字贫 抑或是诗穷 书穷
可恨五百年才出一天才的郁达夫 不知曝骨何方 他的初恋 他的太白
都到哪里去了? 若有知他面对的 月还是秦时间 云还是汉代云 好消息传来
应解冻的都解冻了
阎罗王已喜欢睦邻 与汉王苏丹挂钩
趁著他老人家高兴 我把你要回来了 不过要委屈你°
与我同住一下卡拉巴
16-32-
｜｜｜｜｜｜｜｜｜｜｜｜｜｜｜｜｜｜｜｜｜｜｜｛撇》｜｜｜｝鹏‖｜｜｜｜撇｜｜｜删洲｜｜｜｜｜｜｜｜｜｜｜｜｜｜｜｜
｜｜｜‖｜｜｜｜｜｜‖｜‖｜｜｜‖｜‖‖｜｜
｜｜删｜｜｜＂｜｜卿｜｜帅｜｜｜｜｜｜｜｜｜｜｜｜｜｜｜｜｜｜｜｜｜｜｜｜｜
今晚让AYU（阿尤）扶你
与我一道燃烛看花 瞧你面色苍白
弱不禁风地 纵使吐出一口两口血
也无妨啊无妨
注』@郁达夫师在逃亡中’曾在西苏门答腊
的巴爷光雾开设酒厂’藉以掩护一同 流亡的文化界朋友’酒厂出品的酒’ 一是初恋、一是太白。1945年9月21
日他被日本宪兵杀害’据说在丹戎格 贷’至今下落不明·
@卡拉巴是印尼话“椰子’’’华人南来 指称它是“爪哇’’的意思。
◎阿尤（AYU）爪哇语是美丽的意思’ 通常称小姐或妇女为阿尤’也是一般 丫环’女仆的通称°
@易君左论郁达夫’称他是五百年才出 的一个天才°
16-33=
‖｜｜｜｜｜｜｜｜｜｜｜｜｛删｜｜｜‖渊‖棚｜｜｜懒撇｜｜
□小曼（马来西亚）
池中龟 放不放生
都一样 鼎镀大了 就是江湖
天地小了 就是地方
掸悟 本无关慧根
只因背惯了 是家也是锁 很卜占的 龟壳
飞 斜斜蓄势 已整整一个世纪了
把天空都给望倾 偏偏飞不起 最后
连斑驳的翅翼 16-34-
搪
|•
一……″
镭 都交给了麻雀 也只能 在草坪上
啄食啄食 白云擦不尽的 零碎阳光
老熔树 老椿树的沉思 究竟有多老
只有山知道
围墙上“众星拱北”的乡愁有多深 只有夕阳知道 偶尔风过
也许捎来了 家乡井边的消息 椿树便有轻轻的叹息 在鼓声里
坠落成须 郁郁的长须 落了土 可没忘记 寻根去
16-35=
镶
]
缓
´
我读 《月是-盏传统的灯》 □王润华□
一、肯特岗诗人的新方ˉ向 新加坡国立大学在一九八○年成立十年
以来’主修中文的毕业生’约有一千人左右。 所谓“十年’’树人’现在我们可以逐渐看见 肯特岗上的有才华之树’已高大到引人注目 了。随意举例吧’吴赐苏、梁全春（泥）、
汤石燕、林锦、彭飞、吴锡华、张千玉、林
辉、梁文福、韦铜雀、木子、刘文注、华之 风等人’都分别在诗歌、散文、小说等各个 领域里有相当优异的表现°象华之风（蔡志 礼）’一九八四年荣誉班毕业’他跟梁文福、
韦铜雀及其他人’已构成新加坡年青一代的 前卫诗人。这些从肯特岗走下山的诗人的诗
16-36ˉ
风’很明显的’与早期或后期南大云南园出
身的’已显现出很大不同°梁文福《其实我 是在和时光恋爱》、韦铜雀《心软》’和华
之风的这本《月是一盏传统的灯》’不但代 表-九八○年代后新加坡的诗歌的新方向’ 也建立了他们个人的诗风°
华之风的诗作曾入选在《五月现代诗 选》、《新加坡当代华文文学大系》中,可 是他的作品至今尚未结集出版,《月是一盏 传统的灯》’将能肯定他的创作的方向与成 就°
二、.一挥锄’会不会掘出租先遗落的脚 步? 华之风有—首题名《掘土记》的诗’记
述了他参加在新加坡福康宁山的一次考古经 验。下面是这首诗的一些片断:. 那么深的一锄
苏丹会不会在棺里惊叫 那么轻的拨弄
山头会不会痒得颤动
16-37-
…
那么量量挖挖
土地公会不会介意 那么迷人的挖势 洞穴会不会发生土崩
那么恭敬的眼神 十四世纪会不会准时出土 那么虞诚的挥锄 会不会掘出一个
祖先匆忙间遗落的 脚步
华之风这首诗的每一段,就如考古挖掘 泥土时的每—个举动’都制造了惊讶’挖得 愈深’也就愈接近人类心灵深处,因此更容 易发现文化精神之传统°《掘土记》不但是
一首艺术成功的佳作’它也象征性的说明了 华之风对诗歌艺术的创见。诗是挖掘人类复
杂的心灵、文化传统、社会危机的一种文学 形式’所以写诗就如考古’需要往人类内心
深处、社会底层挖掘’就如考古学家往地球 深处寻找古物。好的诗’往往给人带来惊奇’ 就如成功的考古’出土文物能提供对人类文 16-38-
=
明与传统惊奇的发现。所以我们写诗一如考
古’每写几句,就盼望有新发现’因为诗不 是以作者创作动机或思想来决定其价值’而 是由它所能产生的艺术效果来决定°
华之风还有—首《掘壕记》’这一次不 是考古’而是写军事训练时挖掘战壕’下面 是其中几段: 月光默默地领着我们 抄小路上山 并小心翼翼地吓跑 占据山头的鸦群
只要在天亮以前 拥有墓穴 只要在天亮以前
得以藏身 就可以观星 就可以养神 就可以吞吐一只冒烟的 萤火虫
也可以和身旁冰冷的M16 亲热一下
美国批评家布鲁克（CleanBrooks）主张 16-39-
´
…
最好的诗的结构是“矛盾语法”（Language°f 肘ad。x）或“矛盾情境’’（HmdoⅪcal Situanon）°简单的说’这是指一首诗里的—
句话或一个情境’或整首诗的议论’表面看
来不近情理’荒谬且矛盾’但它确有微妙的 真实性存在’不过通常要经过小心的思考与 看完整首诗之后’才能找出统一合理的意义。
上面所举《掘土记》所写’如“那么虚诚的 挥锄／会不会掘出一个／祖先匆忙间遗落的 脚步”’这种句子的意思不是无稽之谈’而
是有真理所在’只是语言经过压缩手法处理’ 产生矛盾的语意。这里所谓祖先遗落的脚步’ 就是他们的生活’他们的文明经过,最后可 能由一些断片的瓷器代表了。第二首诗《掘 壕记》说在天亮前替自己挖好墓穴’就能避
免死亡’而且还能观看星象’抽烟养神’那 是一个“矛盾情境’’’它一点也不荒谬或矛 盾’因为诗中的军人是在挖战壕’墓穴不一 定给人带来痛苦’有时是解脱’更何况在炮 火中更可以藏身.
布鲁克认为矛盾是诗语言的特性’它与
科学语言不同’那是直接、准确、死死的’ 诗往往依靠这种语言与情境’才能写出宇宙
生命之奥义。试看《教育统计学具想录之＿ —星象》 16一40ˉ
…
终于悟出
星象学的玄妙 只要俯视一幅 电脑素描的星空 我已能
一句一句地读出 下一季的容颜
现代的人过于迷信电脑与统计学的功能’
＿如古代人过于依赖夜观星象’对星象的解 释’决定了国家社会’人生命运之一切。现
代人在电脑荧光幕上找到了另一种星空’自 以为非常科学’非常准确的预测人类的未来’ 实际上往往是在制造悲剧。《星象》中的矛 盾情境’尤其又出现在电脑屏光幕上,更能 表现现代人的困境。
三、挂一枚月亮在家中
在《星象》那首诗中’华之风把电脑荧
光幕上的统计表看成星象’处理教育统计学
的人看作夜观星象的古人。在《挂一枚月亮 在家中》’作者把圆形的灯笼看作月亮’它 与家中的电视机与电脑形成强烈的对照’下 16-41-
面是这首诗的一些片断: 挂一枚月亮在家中 好让光河顺着风向 清清淡淡地 泻下一幅 传统的月色
挂一枚月亮在家中
好让电视机前的妻和我 共嚼一卷悲欢离合 另加一小碟 加了蜜糖的月光
挂一枚月亮在家中 好让输入电脑程序的思维 偶尔自修一些 基本的外星文外
还会时时惦着唐诗 惦着宋词
以及绦绕着月亮的 墨香
就如《星象》’这也是一首深刻的对新 加坡现代社会现象的反映与反省的诗’ 现代社会现象的反映与反省的诗’像集 些作吊°我们可以闻到相当浓重的“后 中这些作品’我们可以闻到相当浓重的 16-42ˉ
獭瓣潞瞬獭 现代主义’’气息。后现代主义在形式上故意
破坏现代主义标新立异的形式’像这首诗’ 作者故意以最传统、最民谣式的重复句子开 始’那是对现代主义的破坏°再看诗集中的 许多诗题’像《中秋夜》、《爱莲说》、《长 安赋》、《秋图》、《照片展览会》’等等 都是古老的题目’如果不细读每＿首诗,还 会以为作者是—个食古不化’老调重弹的’
完全没创意的诗人°其实从题目到题材’从 语言到主题’作者故意背叛现代诗:这是走
向后现代主义的最基本的姿态。其次后现代 主义作品的迹象是否定我们已接受的思想或 经验模式’企图揭露生存的无意义本质°在 《星象》＿诗中’现代电脑与统计数字受到 否定’在《挂＿枚月亮在家中》,电脑又受 到嘲笑: 挂一枚月亮在家中
好让输入电脑程序的思维 偶尔自修一些
基本的外星文外
还会时时惦着唐诗 惦着宋词
《溺毙事件》中的鱼也在不可能下在海 里溺死: 16≡43-
一条讨厌用鳃呼吸的鱼 在公海惨遭溺毙
后现代主义表现在建筑上的作风最容易
辨认。目前很多购物中心、大旅店’同一栋 大楼’可能屋顶是中国宫殿式的飞搪’柱子 是希腊的圆形大理石’一部分的门是现代的, 一部分是古典的’整个建筑没有统—的风格’
完全看实用或点缀的需要°“反结构,’和“去 中心,’思想与主张结构的现代主义是背道而 驰的。刚才分析过的《挂一枚月亮在家》那
首诗’它各个部分的组成’就像后现代主义 的建筑’古典现代渗杂在一起’传统的月亮、 电视机、电脑、闹市的心情、媳娥的梦’不 一而足。《中秋夜》中’汉堡包与月饼对立’ 东坡词与流行曲互相排斥’古典的月色与乌 节路的浮华灯火相对°在这个科技与资讯的
社会里’后现代的状况无处不在’在《长安 赋》里,我们发现长安过海来到南洋: 依黄河指向
你以一城的气势 随波东去
南中国海众水的喧哗 你一步步涉过 16-44韶…h
懒
…
蹦
…
从盛唐诗酒风流 到现代电脑潮流
从一大块陆床 到赤道边缘小岛
华之风所探索的后现代生活面还不够广
阔’因为他的作品不多’他是＿个不轻易完
成—首诗的后现代诗人’不过就凭着这几十 首’已带给我们不少的启示了。他还在沉思, 在沉思一个城市的演变’请看《沉思的塑像》 最后三段:
一百六十八年前
当他穿着英国制造的靴
在这岛国盖上第一个脚印时 也以同样身姿 立在河岸沉思
沉思一个渔村的经济 多年以后 他换上黑身铜装
在大钟楼下 雄浑的钟声里沉思 沉思一个城市的演变 每日清晨 16-45-
…
也有人在二楼的 塑像与投影之间
开始另一种 塑像式的沉思
那是华之风多年前在莱佛士书院教书时 的诗,我想他沉思的问题’与莱佛士的不同’ 因为新加坡已完全进入资讯化后工业社会’
华之风沉思探索的是后现代主义的文学如何） 表现后工业社会的问题。
四、失去一棵树以后……
在环保声中’我惊喜万分的发现华之风
有＿诗说’失去一棵树’使他失去了全部美 好的生活情趣’这是《失去一棵树》的其中 二段:
想在清晨
玲听一把鸟声 已成奢望 炎炎午后 遍寻不获
卧′惯的那伞凉意 夜来时 16-46一
~
…
再也不见小小煽幅 悄悄倒挂树极 眯着好奇的红眼晴 窥望
我枯坐灯下 写不出诗句的愁容
人类应该到了反思的时候了’读华之风 的诗之后’他留给我们就是这些小小的问题’ 人类至今尚未解决的’可能带来危机的问题°
他不只关心电脑荧光屏上所显示“下一季的 容颜”’连一块小招牌的命运他也为之担心’
因为华人文化传统象征的招牌’在霓虹灯的 现代社会里’已开始剥落了,请看《招牌》 前二段: 我脸上
经年写着别人底名字 却不曾有过半句怨言 阳光和雨水
老爱戏谨底 把我底青春 一片片剥去
而那象征中华文化的剑更加被忽略’丢 16-47-
獭
…
弃在黑暗的角落’《试刀》只有四行: 横着一把笨拙的刀
说什么也舞不起风雨 忽然怀念起鞘中的锈剑 太息复太息
从失去一棵树到“一条讨厌用鳃呼吸的 鱼’在公海惨遭溺毙’’’华之风的诗为我们
的社会危机,亮起了红灯·因此他要我们在 华人传统节日的中秋夜’点燃一盏灯笼,下 面是《中秋夜》最后三行: 澳’请重新出发吧
在这月色特别传统的 中秋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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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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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1年度 五月诗社理事 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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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星木锈 兰帧 贺奔伍黄
社长;林方 秘书;希尼尔 财政;文皑 总务华之风
五月诗于』
MAYPOETRY 督印;林万 执行编辑华之风.洪振隆 电脑排版;李希仁 封面设计;陈盲炳 出版;五目诗耻 MayHetrySociety 50αmsDrive＃14-1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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准证;M∏A〈P）NO.118／4／92 曰期1991年10目30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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