養個魚也要管那麼寬嗎？
各主要先進國家如何執行水生動物的 動物福利管理？ 顏聖紘 國立中山大學生物科學系
該如何剖析此事呢？ 何謂動物福利？ 水生動物也有動物福利議題嗎？ 現行動保法的規範是否適用水生動物？ 水生動物的類別與分別涉入的動物福利議題 各先進國家的法令規範與實際作為為何？ 那些部分值得參考？輕重緩急為何？ 執行水生動物福利規範所需要的研究與教育 那些不當行為會需要行政機關與法律介入？ 結語
何謂動物福利？ 定義眾多，並沒有固定的定義 (Hewson, 2003) 例如：人類提供的環境、動物被生產的條件與狀況、 動物的感知、獸醫學(或動物行為學)見解、動物所處 的環境，以及動物需要花多少力氣來克服逆境。 動物保護法並沒有定義“動物福利”(animal welfare)，但是明白指出不得對非人類動物進行的行 為。 一般共識：一般指動物（尤其是受人類控制的）不應 受到不必要的痛苦，即使是供人用作食物、工作工具、 友伴或研究需要。這個立場是建基於人類所做的行為 需要有相當的道德情操。
水生動物也有動物福利議題嗎？ 魚類的痛覺和記憶力絕對不只有幾秒鐘。許多研究指 出魚類具有高度的智能與學習能力，有些類群的智能 甚至不比陸生脊椎動物遜色。
水生動物也有動物福利議題嗎？ 世界動物衛生組織OIE所謂的“水生動物”包括：魚 類、兩生類、甲殼類與軟體動物。而這些動物都受到 OIE的“國際水生動物健康規約”(Aquatic Animal Health Code)內容的涵括。其中第七節特別說明養殖 魚類(包含觀賞魚)的動物福利規範。 軟體動物中的頭足類動物因為智能較高，因此世界各 主要國家也已經為觀賞、食用與實驗用頭足類動物訂 定動物福利規範。
現行動保法適用水生動物嗎？ 定義：人為飼養或管領之脊椎動物，包括經濟動 物、實驗動物、寵物及其他動物。 第5條：動物之飼主，以年滿二十歲者為限。未滿 二十歲者飼養動物，以其法定代理人或法定監護 人為飼主。飼主對於其管領之動物，應依下列規 定辦理：
一、提供適當、乾淨且無害之食物及二十四小時充足、乾淨之飲水。 二、提供安全、乾淨、通風、排水、適當及適量之遮蔽、照明與溫度之生活環境。 三、提供法定動物傳染病之必要防治。 四、避免其遭受騷擾、虐待或傷害。 五、以籠子飼養寵物者，其籠內空間應足供寵物充分伸展，並應提供充分之籠外活動時間。 六、以繩或鍊圈束寵物者，其繩或鍊應長於寵物身形且足供寵物充分伸展、活動，使用安全、舒適、 透氣且保持適當鬆緊度之項圈，並應適時提供充分之戶外活動時間。 七、有發生危害之虞時，應將寵物移置安全處，並給予逃生之機會。 八、不得長時間將寵物留置密閉空間內，並應開啟對流孔洞供其呼吸。 九、提供其他妥善之照顧。 十、除絕育外，不得對寵物施以非必要或不具醫療目的之手術。飼主飼養之動物，除得交送動物收 容處所或直轄市、縣（市）主管機關指定之場所收容處理外，不得棄養。
現行動保法適用水生動物嗎？ 現行動保法的條文有多數不適用於水生動物，尤 其是經常在市面上流通的寵物與經濟動物。 農委會所出版的”實驗動物使用與管理指南”第 二版提及斑馬魚與牛蛙。但是這個管理指南是否 可直接套用在觀賞魚市場中的斑馬魚與兩生類呢？ (參見農委會"動物保護資訊網") 應依據第4條研擬動物福利指標，並回應以下條文 的要求：第6條，不得傷害、虐待與騷擾動物；第 9條，避免動物在運送途中之傷害；第11條，飼 主應給予受傷與罹病動物醫療。
各類水生動物可能涉入的議題 運輸：包含國際與國內之運輸。 繁殖：繁殖場之管理。 展示：包含店面與大型機構之展示方式 販賣：店面空間對動物的管理與照護 飼養：飼主責任
各先進國家之具體做法 – 日本 主要法規：動物愛護管理法 (環境省) 規範動物：所有被人飼養之動物 主要內容：(1) 每年9/20-26為全國愛護動物日 (2) 飼主責任 (3) 特定危險動物持有與禁止之規範 (4) 各類動物飼養與保管之準則 (5) 相關業者之設立 登記辦法 (分為兩大類) 兩生類與魚類原本不在法規範圍內，於2011年被 檢討建議納入，並強調棄養觀賞於對環境生態造 成的影響。受到規範的對象不僅只有一般業者， 還包含公私立水族館、動物園等機構。
各先進國家之具體做法 – 美國 主要法規：Animal Welfare Act (2013) (美國農部) 規範動物：鳥類、哺乳類為主，不包含變溫動物 USDA於2003年發布“Information resource on Fish Welfare”(包含其他水生無脊椎動物)之動物 福利論述與文獻資源整理。並於官網上發布實驗 用水生動物，如非洲爪蟾(水生蛙)、斑馬魚與其他 動物的動物福利指標。 兩生類與魚類尚未被納入Animal Welfare Act中， 因此違反動物福利的行為尚未有罰則。
各先進國家之具體做法 – 澳洲 主要法規：Animal Care and Protection Act (2001) 規範動物：所有脊椎動物與頭足類動物 遵循準則：世界動物衛生組織(OIE)、世界動物保 護組織(World Animal Protection)以及歐盟的 Welfare Quality。 澳洲聯邦法律訂有Australian Animal Welafre Standards and Guidelines。但各省步調並不一 致，僅昆士蘭、塔斯馬尼亞、維多利亞，以及新 南威爾斯省的法律將魚類納入動物福利法規管理。 然而澳洲對於可被飼養之本土物種與外來觀賞物 種的規範相當嚴格，因此國內管理壓力並不高。
各先進國家之具體做法 – 英國 主要法規：Animal Welfare Act (2006) (環境部) 規範動物：所有非人類之脊椎動物 觀賞魚、兩生類、爬蟲類的運輸、販賣、展示都 被規範，但是觀賞魚並不受到養殖魚類(farmed fish)條款的限制。 Animal Welfare Act對部分動物(例如狗、經濟性 畜產動物)訂有特別條款，否則所有的條文皆適用 所有的脊椎動物。然蘇格蘭、英格蘭、威爾斯與 北愛爾蘭另有地區性適用條款。
各先進國家之具體做法 – 英國 英國的執法嚴格，且非常有效率。BBC或Dailymail 經常有違反法律而被吊銷執照的店家或被判刑(或勞 動服務)的事件報導
在台灣尚難立刻推動的部分 運輸過程中受傷或死亡的責任歸屬：事實上大多數 的國內貨運業者契約中都不運送活體，也不負責活 體動物的死亡。然而多數水生動物都是由宅配業者 運輸，因此在相關法令解釋尚未清楚之前，不宜直 接由動物福利觀點介入，以免衍生更多紛爭。 由於許多違反動物福利的行為發生在網路上(例如 facebook不公開社群)，若當事人沒有提供真名， 不顯示真正地點，主管單位無法要求facebook提供 當事人個資進行約談。除非相關法規賦予檢警主動 偵查權。
值得參考的部分
為不同類群的水生動物先草擬“飼養、撈捕、展示、 販賣、繁殖”的指引原則(guideline)。例如大型魚 類不得高密度飼養於小於體長幾倍的水族箱中。 對於以活體動物餵食動物的行為作出建議，以免再 度產生”故意將健康紅龍餵給鱷龜”以及”以朱文 錦餵食鱷龜”是否違反動物福利的雙重標準。
中央主管機關只訂定原則，但是細則則由動保團體、 飼養社群，以及產業團體研商，為不同類群的動物 訂定動物福利準則。
還需要的研究與教育 研究：例如，那些魚類對空間的需求大而且容易感 到緊迫而死亡？那些魚類屬於可高密度飼養？那些 魚類雖是群聚性，但單獨飼養反而有利於生存？ 水產體系的學術界對動物福利議題的認知有限，也 幾乎不存於教學體系中。從進口、零售到繁殖業者 對於水生動物的圈養、保定、醫療，也未必有完整 的知識。此外，消費者的教育最難。
哪些行為可能需要法律介入
生產端：故意製造畸形、染色，或注入色素的動物。 或生產違反動物福利原則的商品，例如密閉容器中 養魚、把動物密封在塑膠袋中宣稱不需要餵食。 販賣端：對於仍有治癒可能的罹病動物不進行任何 醫療 (觀賞魚多用成藥，很少有魚醫生)、將大型魚 置於過小的水族箱、販售違反動物福利之商品。 消費端：棄養、不當放生外來觀賞魚至開放環境、 故意虐待與殺害等。 展示端：展場中的動物展示設計違反動物需求與天 性 (水族寵物大展，以及海生館之類的單位最常見)
結語 法律規範的改變應該要同時讓守法以及具有高知識 與技術水平的業者有更好的競爭力，也讓主管機關 與執法人員能夠輕易判斷，並順利執行法規賦予的 職責。 然因為我國在物種輸出入、營利事業登記、業者與 消費者責任方面一向採取寬鬆但不盡合理的執法與 管理，因此在物種多、各型商業、研究、展示場域 相當多樣的情況下，難以進行重度的國內管制。 水產動物(指漁業署主管範圍：魚類、部份兩生類與 爬蟲類)由於與陸生動物有許多飼養、管理、利用上 的差異，因此現行動保法的部分條文並不適用。
結語 日本與美國的國內法規並沒有納入觀賞魚，但是已 經有完整的論述與管理草案。澳洲的中央法規指有 原則性規範，各省之間的管理態度並不一致。英國 的管理力度最強，而且並不因為物種差異而有雙重 標準。 我國在推出辦法之前，除與產官學界溝通之外，還 需要科學論述支持管理辦法與內容的形成，還有相 當多的教育工作使政策得以順利推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