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觀論選頌講記解 by 江禪楷

佛法基本教材宏印法師審閱

中觀論選頌講記解

江禪楷（江大正）編解

附記： ˊ ㄉㄨ

凡所有經典聖書，不管什麼宗教，皆神聖不可犯瀆，看好要擺放在最恭敬處，不可隨意與他物雜置；自己看完要流通或自可保存再讀； ˋ ㄓㄨㄟ

如經書破損亦應妥為補綴，若有不堪使用應拿到佛寺金爐銷毀，不可隨意當廢紙回收，除非量太多。信徒印製經書氾濫，未必有功德，糟蹋浪費資源，反遭損福，不可不慎，是因經書都有龍天護法神在護持；特此奉告，否則受懲可划不來。切記！ -2-

目次中觀論選頌頌文..........................................................................................5 中觀論選頌頌文前言............................................................................................................10 前言＜壹＞、標宗............................................................................................13 標宗＜貳＞、一切皆空....................................................................................17 一切皆空一、外人惡取空而責空....................................................................18 二、論主善取空以立空（1）安立二諦............................................................................21 （2）顯示真空............................................................................26 （3）善成佛................................................................................28 ＜參＞、緣起、緣起、空、中道........................................................................32 中道一、緣起無性即中道（1）緣起無自性........................................................................32 （2）緣起離有無邊....................................................................34 二、妄有即空而不著（1）妄有即空............................................................................36 （2）性空不著............................................................................38 ＜肆＞、雜染世間之觀察一、觀煩惱（1）觀煩惱之現起....................................................................40 （2）觀煩惱之治滅....................................................................44 二、觀業............................................................................................48 三、觀苦（1）三際叵得............................................................................51 （2）四作不成............................................................................53 ＜伍＞、中道之觀行中道之觀行一、觀無我........................................................................................55 二、離戲論........................................................................................61 三、契實相........................................................................................62 -3-

＜陸＞、中觀者之果證一、涅槃果........................................................................................66 二、如來果........................................................................................70 ＜柒＞、結讚歸宗....................................................................................74 結讚歸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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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觀論選頌頌文＜壹＞、標宗不生亦不滅，不常亦不斷，不一亦不異，不來亦不出。ㄐㄧ

能說是因緣，善滅諸戲論；我稽首禮佛，諸說中第一。（觀因緣品第一，請參考中觀論頌講記 49 至 58 頁）

＜貳＞、一切皆空一、外人惡取空而責空外人惡取空而責空若一切皆空，無生亦無滅，如是則無有，四聖諦之法。以無四諦故，見苦與斷集，證滅及修道，如是事皆無。以是事無故，則無有四果；無有四果故，得向者亦無。若無八賢聖，則無有僧寶，以無四諦故，亦無有法寶，以無法僧寶，亦無有佛寶。如是說空者，是則破三寶。空法壞因果，亦壞於罪福；亦復悉毀壞，一切世俗法。（觀四諦品第二十四，請參考中觀論頌講記 444 至 450 頁）

二、論主善取論主善取空以立空 1、、安立二諦諸佛依二諦，為眾生說法：一以世俗諦，二第一義諦。若人不能知，分別於二諦，則於深佛法，不知真實義。若不依俗諦，不得第一義；不得第一義，則不得涅槃。不能正觀空，鈍根則自害，如不善咒術，不善捉毒蛇。世尊知是法，甚深微妙相，非鈍根所及，是故不欲說。（觀四諦品第二十四，請參考中觀論頌講記 453 至 462 頁）

2、、顯示真空眾因緣生法，我說即是空，亦為是假名，亦是中道義。未曾有一法，不從因緣生，是故一切法，無不是空者。（觀四諦品第二十四，請參考中觀論頌講記 469 頁）

3、、善成佛法以有空義故，一切法得成，若無空義者，一切則不成。（請參考中觀論頌講記 463 頁） -5-

若有決定性，世間種種相，則不生不滅，常住而不壞。（請參考中觀論頌講記 486 頁）若無有空者，未得不應得；亦無斷煩惱，亦無苦盡事。是故經中說，若見因緣法，則為能見佛，見苦集滅道。（觀四諦品第二十四，請參考中觀論頌講記 448 頁）

＜參＞、緣起、緣起、空、中道一、緣起無性即中道 1、、緣起無自性眾緣中有性，是事則不然，性從眾緣出，即名為做法。性若是作者，云何有此義？性名為無作，不待異法成。法若無自性，云何有他性？自性於他性，亦名為他性。（觀有無品第十五，請參考中觀論頌講記 251 至 253 頁）

2、、緣起離有無邊離自性他性，何得更有法？若有自他性，諸法則得成。有若不成者，無云何可成，因有有法故，有壞名為無。若人見有無，見自性他性，如是則不見，佛法真實義。ㄓㄢ

佛能滅有無，於化迦旃延，經中之所說，離有亦離無。（觀有無品第十五，請參考中觀論頌講記 254 至 258 頁）

二、妄有即空而不著 1、、妄有即空如佛經所說，虛誑妄取相，諸行妄取故，是名為虛誑。虛誑妄取者，是中何所取？佛說如是事，欲以示空義。（觀行品第十三，請參考中觀論頌講記 231 至 233 頁）

2、、性空不著性空不著若有不空法，則應有空法；實無不空法，何得有空法？大聖說空法，為離諸見故，若復見有空，諸佛所不化。（觀行品第十三，請參考中觀論頌講記 238 至 241 頁）

＜肆＞、雜染世間之觀察一、觀煩惱 1、、觀煩惱之現起 -6-

ˋ ㄏㄨ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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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憶想分別，生於貪恚癡。淨不淨顛倒，皆從眾緣生。若因淨不淨，顛倒生三毒，三毒即無性，故煩惱無實。我法有以無，是事終不成。無我諸煩惱，有無亦不成。誰有此煩惱，是即為不成。若離是而有，煩惱則無屬。如身見五種，求之不可得，煩惱於垢心，五求亦不得。（觀顛倒品第二十三，請參考中觀論頌講記 422 至 426 頁）

2、、觀煩惱之治滅如是顛倒滅，無明則亦滅；以無明滅故，諸行等亦滅。若煩惱性實，而有所屬者，云何當可斷，誰能斷其性？若煩惱虛妄，無性無屬者，云何當可斷，誰能斷無性？（觀顛倒品第二十三，請參考中觀論頌講記 438 至 440 頁）

二、觀業若諸世間業，從於煩惱出，是煩惱非實，業當何有實？（觀業品第十七，請參考中觀論頌講記 306 頁）因業有作者，因作者有業，成業義如是，更無有餘事。（觀作作者品第八，請參考中觀論頌講記 183 頁）雖空亦不斷，雖有而不常，業果報不失，是名佛所說。（觀業品第十七，請參考中觀論頌講記 301 頁） ˇ ㄆㄛ

三、觀苦 1、、三際叵三際叵得大聖之所說，本際不可得，生死無有始，亦復無有終。若無有始終，中當云何有？是故於此中，先後共亦無。（觀本際品第十一，請參考中觀論頌講記 213 至 214 頁）

2、、四作亦不成自作及他作，共作無因作，如是說諸苦，於果則不然。苦若自作者，則不從緣生，因有此陰故，而有彼陰出。若謂此五陰，異彼五陰者，如是則應言，從他而作苦。（請參考中觀論頌講記 222 至 224 頁）若彼此苦成，應有共作苦，此彼尚無作，何況無因作？（觀苦品第十二，請參考中觀論頌講記 227 至 228 頁） -7-

＜伍＞、中道之觀行一、觀無我若我是五陰，我即為生滅；若我異五陰，則非五陰相。若無有我者，何得有我所？滅我我所故，名得無我智。得無我智者，是則名實觀；得無我智者，是人為希有。（觀法品第十八，請參考中觀論頌講記 319 至 328 頁）

二、離戲論內外我我所，盡滅無有故，諸受即為滅。受滅則身滅。業煩惱滅故，名之為解脫。業煩惱非實，入空戲論滅。（觀法品第十八，請參考中觀論頌講記 328 至 332 頁）

三、契實相諸佛或說我，或說於無我。諸法實相中，無我無非我。諸法實相者，心行言語斷，無生亦無滅，寂滅如涅槃。一切實非實，亦實亦非實，非實非非實，是名諸佛法。自知不隨他，寂滅無戲論；無異無分別，是則名實相。若法從緣生，不即不異因，是故名實相，不斷亦不常。不一亦不異，不常亦不斷，是名諸世尊，教化甘露味。（觀法品第十八，請參考中觀論頌講記 333 至 346 頁）

＜陸＞、中觀者之果證一、涅槃果受諸因緣故，輪轉生死中，不受諸因緣，是名為涅槃。如佛經中說，斷有斷非有，是故知涅槃，非有亦非無。（請參考中觀論頌講記 504 至 505 頁）若非有非無，名之為涅槃，此非有非無，以何而分別？（請參考中觀論頌講記 508 頁）如來滅度後，不言有與無，亦不言有無，非有及非無。如來現在時，不言有與無，亦不言有無，非有及非無。涅槃與世間，無有少分別，世間與涅槃，亦無少分別。（觀涅槃品第二十五，請參考中觀論頌講記 506 至 512 頁）

二、如來果 -8-

非陰非離陰，此彼不相在；如來不有陰，何處有如來？（請參考中觀論頌講記 404 頁）邪見深厚者，則說無如來，如來寂滅相，分別有亦非。如是性空中，思維亦不可，如來滅度後，分別於有無。如來過戲論，而人生戲論；戲論破慧眼，是皆不見佛。如來所有性，即是世間性；如來無有性，世間亦無性。（觀如來品第二十二，請參考中觀論頌講記 413 至 418 頁）

＜柒＞、結讚歸宗結讚歸宗 ˊ ㄊㄢ

ˊ ㄑㄩ

瞿曇大聖主，憐愍說是法，悉斷一切見，我今稽首禮。（觀邪見品第二十七，請參考中觀論頌講記 565 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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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言本中論選頌講記是

印順導師，在公元一九四九年（民國三十八

年）講於香港東蓮覺苑，由慧瑩法師筆錄，經導師過目後，再審慎修飾整理後，而成的一本基礎佛書，它是由中觀論頌講記中，摘錄其中最精華、容易瞭解而重要者；現在學佛者或其他對佛法也想研究進一步了解的人，務必要看這本書，才不至於對佛法有所誤解，隨便跟著人講佛法都在說『空』；要知道『空』是什麼，中觀對空的理念，交待得很清楚。一般人不管佛教內之大、小乘者，或教外者，他們大都說中觀講空不完整；他們不主張完全是『空』，他們認為要『我有，法也要有』，或我可空，但法不可空，不然怎麼有佛法可修行，進而解脫呢？他們大都錯認『空』是什麼都沒有，是破壞佛法僧三寶，要不得的。大乘唯識學者及真常如來藏學者，都說我可以空，法一定要有，否則怎麼修法；小乘者之有部派，則主張我法都要有，才能修行得解脫；外道者更不必說，他們說佛教說空，統統什麼都沒有，人一死，一了百了。龍樹菩薩則反駁他們的說法；龍樹菩薩認為他們都不了解『空』的真義，故對『空』產生種種誤會錯解，其實真正的『空』，不是什麼都沒有，『空』是緣起無自性，而世俗之『有』是假名有，它是暫時存在，但它是無時無刻都在變化不定中的。中觀的『空』並沒破壞因果，反而是建立因果的總關鍵。本書由

印順導師自原中論四百四十七頌中，選出其中之七十個

頌，重新安排編輯，且還造了很有系統的科判，其中的內容要義及其組織層次，並不亞於原來的整部中論。這是為了要方便初機學佛者，對佛法及佛教修行有個概念的了解。學佛者先看懂這本書，奠定個基礎，然後再去研讀整部中論，能這樣子最完美。本人在書中每在頌文之後，再參照原註解，請讀者請參考原來導師所著的中觀論頌講記中之頁碼。在編集本書註解中，除了收錄濃縮原

印順導師之精闢見解

外，個人我也發揮添加了一些淺見，把多年來學佛的心得，藉以補充文中之原義，希望讀者一併隨喜請參考，或許更能收到預期之效果，並祈望各方賢達不吝指教是盼。本書完成之後當請

上宏下印導師過目

指導，在此感謝龍天護法護持，使得本書能如期完成。並在此再摘錄 - 10 -

導師於書中之精華片段，他說：講中論，不同於講其他的經，遠不如想像中的容易。因為要能深達緣起性空，理解中道實相之外，還要熟悉部派佛教，及小乘、外道、各種原理，才能知道那些頌是針對那種錯誤思想來破斥。他又說：論以中為宗，約事理說，佛法曰「如實」。欲說明宇宙人生真理，必要如實。「如」者如如不異；「實」者不虛不妄，不錯誤。對於諸法事理之了解，一錯則不中，不如實。眾生從無始來流轉生死，皆由有根本無明，對於宇宙萬有的事理都不能了解，好像戴了有色的眼鏡，或凹凸透鏡，看什麼都變了樣，故成顛倒。若如實知諸法事理，則不顛倒。所以任何人能依諸法事理的本來面目真相，恰恰當當而了解，一點不變樣，不錯亂就是中。我們有各式各樣的錯誤，其中根本的，不合諸法真相的見解有二：就是「有」與「無」。由不了諸法真相，無說有，有說無，則成顛倒。佛以了達諸法真相，有則如實知有，無則如實知無；有不說為無，無不說為有。若有說為無，則成損減；無說為有，則成增益。故佛說法是如實說，即中道，不增不減。諸佛說法，皆不離於中道。再就行持說：要有方法才能解悟，修行方法亦要中道。能了達諸法實相而修行，即中道；若不中，則精進修行亦無成效。眾生有無始無明，故不了達一切事理真相。要見真相，必先要把無明破除，佛說除無明之根本方法，就是『空』；眾生之根本執著，即執實有。若此執不除，一切修行，不得解脫。他又說：要知道，依事理說，必依因果關係去顯發『空』義；依行證說，必依信戒等乃能發慧。要學『空』，切不可看為沒有一切無所謂。我們學『空』修『空』，必依緣起而觀。什麼是『緣起』？緣就是關係條件，現實的每一法，都依種種的關係條件而生起。宇宙萬有一切存在的東西從何而有？佛法的總答覆：以緣起，一切法不離緣起。古人說佛以因緣為大宗，離緣起則非佛法。今總揭本論之空義：一、空非沒有；二、空依因果說；三、因為空才有因果。此與常人觀念之空，相去遠矣。本論依中道為宗旨，要證悟中道，就要發明空義；要發明一切皆空，必須理解緣起法，依緣起法才見空，必依空才見中道，這是本論的立場。中論是論中道之方法，固然應用來破邪顯正，但主要的用處，還是在應用於自己的內心觀察，反省自己合不合於中道。 - 11 -

要把自己不正確的思想糾正，滅除一切戲論，這才可以漸進而實現中道。二十七品當中，前兩品總說，後二十五品別說。其中三品觀世間苦，十一品觀世間集，九品觀世間集滅，最後兩品觀世間滅道：即是觀苦、集、滅、道四諦。因為凡是佛法，都可用四諦通攝，大小乘都不離四諦。故龍樹菩薩造中論，亦依四諦次第觀察，去除誤解，以顯佛法正義。以上是錄導師在書中講話精華之部分內容。三寶弟子：江禪楷/江大正（江永長）誌於 2015/02/06 臺灣嘉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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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觀論選頌頌文正釋＜壹＞、標宗

ㄐㄧ

不生亦不滅，不生亦不滅，不常亦不斷，不常亦不斷，不一亦不異，不一亦不異，不來亦不出。不來亦不出。能說是因緣，能說是因緣，善滅諸戲論；善滅諸戲論；我稽首禮佛，首禮佛，諸說中第一。諸說中第一。（觀因緣品第一，請再請參考中觀論頌講記 49 至 58 頁）【解】：這二頌是總標全部『中論』的旨趣，表出『中論』的宗旨所在。：在佛法中極為有名；叫做「八不」，八不就是中。在龍樹菩薩只用此八不，表顯中道，因為依此八不，最為適當而扼要。佛說這八不有什麼用呢？下文接著說「能說是因緣，善滅諸戲論」。佛說因緣，不但是名相的分析，而更是如此八不之緣起。我們應該知道佛說十二緣起，即為顯緣起空性，顯示中道。若不知緣起則永沉生死，若懂緣起不知道空，也不能出生死。八不是不離『緣起』的，所以說緣起的八不，八不的緣起，是中論的重要宗旨。會說八不之緣起，即可善巧滅諸戲論。若人語言思想錯誤，即成戲論。說到戲論有二種：1、愛戲論；2、見戲論。「愛戲論」就是貪著財色名食睡等五種欲享受而起的錯誤。「見戲論」是錯誤思想的堅固執著，認為非如此不可，以錯誤為正當而生起不正確的言說。這兩種戲論的根本是什麼呢？就是「無明」：不認識真理的根本錯誤。由此無明而生起「愛戲論、見戲論」，世間的種種痛苦困難都從此引發。人如果能了達這八不緣起，明真理，則可滅除一切無明煩惱錯誤。此中「滅」字巧含二義：1、是滅除諸戲論。2、由滅戲論見真理而得寂滅。學佛要超生死，斷煩惱，見中道，就是要善滅諸戲論而得寂滅。佛說其他方法都是方便，根本滅生死就是此八不ㄐㄧ

之緣起。龍樹菩薩於此緣起，體會深刻，而無絲毫猶豫，故說：「我稽

首禮佛，諸說中第一。。」因佛能善說此因緣，是最究竟最第一的教法，這種教說能令眾生滅戲論，超生死，所以要讚佛，要禮敬佛陀。以上簡略說，底下再作詳細解說。先說因緣即緣起。說「緣起」通常指十二因緣，它只是緣起法中的具體事實，非法則。經中說此十二後必說「此有故彼有，此生故彼生。」緣起即空的深義，從此語啟發之「有」， - 13 -

即「存在」。凡世間現實存在的具體事實或理性，都不是無端無故而存在的，必由它的因緣條件而存在。它能不能存在，自己作不得主，其存在與否，必由因緣及其固定的法則。「此有故彼有」，這此與彼，是表因與果，以因有故果才有，以因生起，果則生起；因不生，果則不生。這樣從緣起理性去觀察世間一切的存在，而通達空性，這是緣起法的基本原理。既是緣起法，就是依因緣而生起而存在，這裡包含有很深刻的法則；反過來說，凡是存在的，必歸於不存在，生起的必歸消滅。為什麼呢？因緣和合而各有特性，因隨一因緣增勝不和合，即因緣遭破壞，生的歸滅，存在的歸於不存在。如十二因緣中之「生緣死」，就是說明因為生故有死。既是從因緣生，因緣間必有矛盾性，如一旦不和合即死。生必歸滅，故佛說「此無故彼無，此滅故彼滅。」宇宙間一切各式各樣的存在都是這樣，若因不存，果亦不存，因滅則果滅。故世間一切事事物物都是生而滅，滅而生，總不外在此現象中遞變，故因緣和合即包含相反的特性。要明白空義，先要知道這道理。先說「不生亦不滅」，這「八不」都是一對一對的，如生與滅，常與斷，一與異，來與出（/去），都是相對法。因為凡是緣起法，一方面必含相反性，最後必達到相反的結果。世間法都是相對法，名為二法。有了一法存在，就有相對存在，佛法教人從相對法中，以體悟絕對，於緣起有中，體悟一切法空性，則見平等平等的不二法門，這裡的「八不」即四對，「不」自即顯空義。說到「生滅」，它是在一切法中最主要的性質。「生滅」這二字太簡略，應說「生、住、異、滅」或說「成、住、壞、空」或「生、老、病、死」；這樣子才比較明白，生滅是從緣起說。在佛法中說，同一時間內，在極短促都有生滅變化；如人的一期生滅中就有不斷的念頭在剎那生滅；或因修行證成四果阿羅漢之究竟生滅等；只是我們平時太遲鈍感覺不出來，要等到有修定在靜中觀照過一短暫時間之後，才察覺得出；我們看到某一法滅，不是忽然滅，它是陸陸續續不知不覺中剎那、剎那地在生滅，念念生滅。一切緣起有為法，都在生滅、滅生過程中演變著，所以它的生，不是有實在的 - 14 -

生，不是生就多出了些什麼，不過因緣和合假有此現象而已。死或滅，也不是少了什麼，只是起了一個變化，不是滅了就實在的沒有。若是生是實有，則應生的東西會越來越多，可知生與滅，都非實有，只是因緣假合幻現的變化現象而已。死或滅，也不是少了什麼，只是起了一個變化，不是滅就實在的沒有。不論人類、畜生、花果、樹木，甚至於自然界的一切一切，我們都常見其生滅，實在它是在演變，不是真實的生滅。若果滅就沒有，則今年之花明年不會有；若生是實有（/ 沒有死），則應生的東西會累積越來越多，可知生與滅，都非實有，只是因緣假合幻現的變化的現象而已。人或用科學儀器，當今的科技觀察之下才能發現，它們都是剎那間在生在滅，這還是指一切有為法物質的真正現象；就以人為例，身體生理上的細胞組織，新陳代謝，無時無刻都在汰舊換新，故佛說一見不可再見；人的心念更是如此，念念生滅不已，一下子想東想西，無一分一秒不在閃變。因此我們看到某一法形成，或看到某一法消滅，都不是突然才有的。但佛法說此變化非無連續性，其前前後後有不可分割的關係。一切緣起有為法，都是在生滅又滅生過程中進行演變著，所以它的生、它的滅，都有原因的；不是無緣無故的，它自己不會生，它自己不會滅。依照物質不滅定理，它的生滅並沒多什麼，或少什麼；只不過是一切正常的演變而已。若生是堅固「實有」不變，則世間的東西應越來越多，那能容納得了，還好有天演法則在做控制平台，不然的話，沒有死，那天下豈不大亂了嗎？可知「生與滅」都非實有，只是因緣假合幻現的變化現象而已。若能於現象中觀察其息息變化，前後相續，即見緣起性空，則能離斷、常見。說到「不常不斷」，是從時間觀點看世間法，就產生了常與斷的見解。有人認為諸法是常，過去、現在、未來都一樣永恆不變；如說人一死，不管到那裡都同永遠是一個靈魂不變化（/意思是說永遠是凡夫相，修行沒用，不能成聖賢），這種見解就是「常」。非宗教徒則認為人死一了百了，什麼都沒有，這是斷見。這兩種見解都是錯誤，皆由執實有而產生的。再說「一與異」，「一」是統一，「異」是差別。是約空間性說。世 - 15 -

間緣起法，的確有一、有異。但其真正的內幕是不一不異的，若人執法實有，就不能了解；在佛法推論，小至極微，大至整個宇宙，都是不一不異。凡夫一般人不能於統一中了解差別，也不能於差別中了解統一。在緣起法上看統一中有差別，差別中有統一。如人的身體中各個器官是異，各有其功能特性，但都統一在一個人的身上，如把它們各個分別，則不能統一成為一個人。執一執異，皆由不了解緣起法非實有性故起執。不一不異與不常不斷兩者不同，不常不斷是對時間性說，不一不異是對空間性而說的。如果從緣起上看，則了解「幻有」是一、「幻有」是異；如果執實有一，實有異，則不合乎緣起，不見空性。要離一、異之歧見，才能見空性，見中道。至於說「不來亦不出（/去）」，是運動相。從彼到此為「來」；從此到彼為「去」；人是有來來去去的，就是一切法也一樣有來去；發現名「來」，不見時名「去」，在時間、空間一切活動上，都包含來去。這裡說「不來不去」，即因一般人執實有來去；人若執為實有，就把時間空間分到最短、最短，那動相就沒有了，因為在那最短的時間裡，各住時間的本位；在最短的空間裡，各住空間的本位，那還有動什麼呢？如拍攝電影，用最快的速度，把每一動作各拍攝成一個底片，只一個動作就由無數的底片連續而成，再用電力快速轉動它們，用人類的視覺可暫時保留十分之一秒，那些本來是靜止的片子就轉成一部動的電影。卡通影片也是一樣的道理。我們認諸法實有，所以見來去是實有性，不知時間是前後相續的，離前無後，離後無前；空間是彼此關連的，離彼無此，離此無彼。所以在時間、空間中，不能有此實有性的來去相。因為大家都認為來去實有，所以龍樹菩薩即用大家認為實有性的，推究其不可能。但佛法說不來相而來，不去相而去，就是因為時間前後非間隔，空間彼此也非隔礙，在前即在後，在彼即在此，來去都存在，只有幻來幻去。我們要了解緣起法，才能了解幻相之來去。這裡依緣起法，否認有實有的來去相，而成立幻相的來去，了解來去不可能，則成立即空緣起中，有來有去，及不來不去。因為有來去相，必有一主動的意念在操縱，還要配合各因緣才能成立；如人用腳走路，必有道路可走，或乘坐交通工具和來去的目的 - 16 -

地；人是不能自己會動身走的，要有心意要走和各種成立因緣條件具備才能走，故說不來不去。總而言之，緣起法有無量無邊事相在千變萬化，而眾生也執著無量無邊，眾生從無始以來就固執著它，故想要破執顯真，必要從根本下手，若不從根本用功，則不能破其執見中道。在一切法中，為眾生所執著者，最重要的生滅、常斷、一異、來去，其根本就是從心底一直堅持著有其「實有自性」。所以本論說法性空，即從此四方面，用「八不」方法，除去根本執著，以顯真相。要離一切執，見中道，就要依八不觀察，八不即四對。世間無論什麼，其所生執著，都以此四方面為最重要。因為凡所有之現象，必有時間關係，又必與其他法有關係。如一小孩出生，即有父、母等關係，同時又必有其周遭環境在時間、空間、運動等等在不斷地變化。每一事物，如一經考察，必有法體、時間、空間、運動的四方面，從此考察，即見法性空。此「八不」是緣起之八不，從緣起法上發現「八不」之理，從「八不」觀察而了達緣起性空，即見中道。此「八不」一方面是破執，一方面是顯中道。吾人在未見真理前，說它是什麼樣都是錯，只有放下執著，才可見真理。主要的唯在破執（/我執與法執），體悟真理，依緣起法，觀諸事相，見畢竟空，以顯示真正的實相，才是見真理的徹底。

＜貳＞、一切皆空【解】：說八不，即觀一切皆空。一切皆空無所有，一般人聽了，多不：受用，他們以為一切都空了，那還了得。佛法中有二派：一派稱有宗派，另一派稱空宗派，各自對立辯論，有宗說一切都可以空，因果不能空，若因果空，則善惡罪福皆無，豈不危險？或說一切可空，真理不能空，若真理也空，那何必修行，真理尚無，則無道可成，還要修什麼行呢？這是因為他們要建立因果事相，要建立有三寶佛、法、僧，若無三寶則不得了；其實這些人皆不了解『空』義，以為非實有不可，故被稱有宗。另一派空宗說『空』，他們說因果事相不妨有，因為一切皆空故，此正要利益眾生，並不是我們空宗說『空』，就什麼事都不做， - 17 -

須知真正中道，因果罪福，世、出世法皆有，佛可成，道可修，生死可了，但一切皆空緣起無自性。

一、外人惡取空而責空【解】：外人是指不懂中論思想的人，他們不了解『空』不礙有，「即：有即空」的道理，所以一聽到空就驚慌失措，批評龍樹說空。辯論的根本，都在諍執『有』；眾生因無始已來一直執『有』，一定要有個什麼東西，或說以心為體，成唯心論者；或說以物為體，成唯物論者。或西洋人有說上帝創造萬有，否則一切不能成立。因眾生執有成習，故一聽說『有』，則津津樂道，一聽說空，則百想不通。就是在佛教內，唯識與小乘派也都是「依實立假」，認為假之背後有實，這也與一般人之認識差不了多少。若人想要真正認識了解『空』，則必須要另有一番眼光，與凡夫另走一條路，唯一切皆空，才是佛法唯一的特色。因為一切皆空義甚深，普通人也只能承認一部分空，假使說一切畢竟空，則殊難接受。龍樹將他所認為實有的來討論，你不妨考慮：認為實有的，能不能成立因果輪廻，修行成佛之理？其實若執實有，因果罪福固定，修行成佛，一切皆不能成立，故龍樹在一切皆空而成立緣起假有，先看外人，如何責難！

若一切皆空若一切皆空，皆空，無生亦無滅，無生亦無滅，如是則無有，如是則無有，四聖諦之法。四聖諦之法。以無四諦故，以無四諦故，見苦與斷集，見苦與斷集，證滅及修道，證滅及修道，如是事皆無。如是事皆無。【解】：不懂『中論』的人，他們不了解空不礙有，即有即空之理，故：一聽「空」什麼都沒有，即大感驚慌失措，大批評指責龍樹菩薩說「空」之歪理。因為一切皆空的道理很深，佛教內部有人只可承認部分空。如唯識學派與真常如來藏，他們說一切畢竟空，則不能建立佛法。現在就讓我們一齊來討論，看看誰方有道理；認為「實有」的，能不能成立因果輪廻，修成正果。其實若執實有，因果罪福，修行成正果，一切皆不成立免談；故龍樹菩薩在一切皆空而成立緣起假有，才是最正確的說法。先看他們如何責難龍樹的『空』法。 - 18 -

他們說你龍樹大言不慚，你說佛法一切什麼都空無所有，可是大罪過，佛法的三寶、因果、罪福、善惡，都被你破壞無餘，真是荒誕不經。這是他們認為佛法非實有不可之故。他們說你龍樹說佛法一切都空無所有，世間沒有生滅，那麼當然也就沒有四聖諦之苦、集、滅、道可修了；因為沒有四諦之苦、集、滅、道，所以見世間苦，以及造成的苦因「集」都沒有了，那麼修成證果滅苦的涅槃和修八正道的事就不用了。

以是事無故，以是事無故，則無有四果；則無有四果；無有四果故，無有四果故，得向者亦無。得向者亦無。【解】：因為沒有四聖諦可修行證果，那也就當然沒有修成的四果：須：陀洹、斯陀含、阿那含、及阿羅漢可得了，更不要說亦有向四果之初果向、二果向、三果向、四果向等之賢聖人了。外人因不了解一切空的真義，以為龍樹破壞四諦，則一切見苦、斷集、證滅、修道等皆不成立。在此有必要說明佛法中所謂的「賢、聖人」，這可與中國儒家思想所說的賢聖人不一樣，佛法說修行到「暖、頂、忍、世第一」以上到初向果皆稱「賢位」，證得初果以上到四果，包括向果等七階位，都一律稱「聖人」，故一般人對有在修佛法的人，務必謹慎，不要輕易隨便批評冒犯這些人，說他們的是非，否則罪惡很重，是要下地獄，受無量苦的；因為你不知他們到底修到什麼階級品位。中國人所指的聖人，是儒家讀書人自家所拱奉的神祇，尊稱孔子為至聖，孟子為亞聖，其他顏回、子貢、子路等等為「季聖或賢人」，其實他們是中國人眼中之聖賢，並還沒有達到解脫生死輪廻，他們至多生於欲界天當個天人，只接受中國人一般的尊敬，當「神」在拜祭；偶而到人間受香火牲禮供養。是因為他們的操守、智慧、人品和道德比一般人高，而且同時 ˊ ㄑㄧㄢ

也因受歷代皇帝壟絡政策，箝制思想控制的影響，怕知識份子造反，用科舉制度，考四書五經，鼓勵讀書人升官發財，而被士大夫所謂的聖賢。其實各朝代的皇帝最困擾的是內憂亂患，除自己的無能荒淫之 ˋ ㄏㄨ

外，就是怕有朝內宦官弄權，皇后干政，邊疆將帥拔扈，或就是怕有民間假借宗教集團組織力量，呼風喚雨、怪力亂神起來造反，如元、明、清，以至民國中共以來之白蓮教的反清復明，天地會基督教的洪 - 19 -

秀全太平天國，義和團作亂所引起的八國聯軍，及當今中共所取締的法輪功；都是政府為防患未然，不得已所採取的手段。其實像臺灣政府開放宗教信仰自由，各自相容尊重，最沒事。若地球上有超過半數以上的人，都來信仰勵行佛教的五戒十善，那就是真正禮運大同篇的大同世界了。

若無八賢聖，若無八賢聖，則無有僧寶，則無有僧寶，以無四諦故，以無四諦故，亦無有法寶，亦無有法寶，以無法僧寶，以無法僧寶，亦無有佛寶。亦無有佛寶。如是說空者，如是說空者，是則破三寶。是則破三寶。【解】：今根據不懂中論的人，以他們的看法再作進一步的指責批評，：他們說今依四果法與進修四果人，都不能成立，即三寶都遭破壞。一切佛法不出三寶，即佛法僧是一切法中，最可寶貴尊重的。「若無八賢聖，則無有僧寶」，八賢聖就是指四果四向。而在佛法中之聖賢，有其定位，要究竟破除根本煩惱，見法性真理，方名聖人；否則修行精進，道德很好，亦只屬賢人，不能稱聖者。在小乘佛法中，初果向是賢位，由初果向以至阿羅漢等七位，都稱聖人。在大乘佛法中，入初地為聖，初地以前之十住、十行、十迴向，名三賢位。若無四果四向，則無八賢聖，即無僧寶。四諦法，包括世、出世間根本真理，是主要的佛法，若無四諦，則無法寶。故說：「以無四諦故，亦無有法寶。」無僧無法，則佛寶亦無，佛從何來？佛即悟四諦理，見法性空，體悟法寶，故若無所悟證之真理，則無佛寶可成。同時佛由修學菩薩而來，菩薩在過去三大劫中修行，或出家或在家都屬僧寶。在釋迦佛世時，有聲聞比丘團體，稱為僧寶，若有菩薩，即入僧聞會中坐。如屬淨土中，每有菩薩與菩薩成集團之菩薩僧。若無僧寶修行，亦無法可悟，如上說：無四果四向，則三寶都被破壞，故說：「以無法僧寶，亦無有佛寶。如是說空者，是則破三寶。」像你龍樹這樣說一切空的話，則是破壞三寶，破壞一切佛法，罪名甚大。

空法壞因果，空法壞因果，亦壞於罪福；亦壞於罪福；亦復悉毀壞，亦復悉毀壞，一切世俗法。一切世俗法。【解】：以上說破出世法，現說破世間法。世間法，因果、善惡、罪福：都有。在五乘佛法中，通人天法。若一切都空，即善惡因果都無，所 - 20 -

以說「亦壞於罪福」。罪福約果言，善因得福果，惡因得惡果，即災難困苦等。不但破壞因果罪福，「亦復悉毀壞，一切世俗法」，如語言文字，社會國家，士農工商等，都不能成立，汝說一切空故。普通人聞說空，以為什麼都不必做，則世間法不成立。外人意有二方面：一方面，汝說一切空，可是事實世間法一切都有，於理不成。另一方面，汝說一切空，什麼都不必做，亦不必修行。這一頌是說破壞世間法的。這是不解空宗的外人，繼續控告龍樹說，你說一切法都空無所有，前面你不止毀壞三寶，你還破壞世間國度的一切倫理道德，使人認為不論做好做壞，都沒有善惡可遭受福罪的報應，一切災難都是無緣無故天降下來的。這與事實不符合，人犯罪，國法是不通融要受制裁的，就是眾人干犯天怒，天也會降災給人受的。所以你說一切空，於世間法是不成立的，再說修行也是英雄無用武之地，沒有用的。（觀四諦品第二十四，請參考 444 至 450 頁）

二、論主善取論主善取空以立空 1、、安立二諦【解】：其實你們是空宗的外人，所批評的都是錯誤。依龍樹觀點這些：話，都是廢話連篇，而且都是無中生有，主要的原因是你們不了解：真正的緣起『空』無自性的意義，現在龍樹菩薩就要把空的真正意義顯出來。他所說的一切法空，不會破壞世法假名，一切因果、罪福、三寶等都不會遭受破壞。他肯定說『空』，『空』實在是『空』，你們認為破壞，實在則不是破壞而且還是建立。這是龍樹菩薩說『空』的根本意義。他龍樹是用『空』來安立二諦法，以說明一切皆空的真理。

諸佛依二諦，諸佛依二諦，為眾生說法：為眾生說法：一以世俗諦，一以世俗諦，二第一義諦。二第一義諦。【解】：他說三世一切諸佛，不管是過去、現在、未來的一切佛，為六：道眾生（主要專指人類）說法，有一定的方式；就是用二種真實，一名叫「世俗諦」，二名叫「第一諦」。「世俗諦」在世俗說是真實的，就是一般世人常識上所認知的真實，也是科學家承認的；因世間法也有 - 21 -

其相對的真實性；例如中國人所提倡的四維八德：禮、義、廉、恥，忠孝、仁愛、信義、和平，及三達德：智、仁、勇。或儒家所謂的己立立人、己達達人、推己及人、己所不欲勿施於人、博愛、兼愛、非攻等等。至於「第一諦」是特勝義，是由聖人透過修戒、定、慧三學成就，證得無漏智所悟的真理，那是一般普通人所無法能瞭解的、是所不曉得的道理。世俗諦是有其因果相用的，如唯識家所說的遍計所執性；像在夜間行走，腳踩到一條彎曲軟軟的繩索，誤認為踩死一條蛇，心理不是滋味，毛毛的，等白天再到同地點一看，才知是一條繩索，心裡才釋然。或見到杯中被夕陽餘光反射，掛在壁上的一支弓的倒影，以為杯中有蛇（杯中蛇影），而一時大意粗心把杯水喝下，誤以為吞下一條小蛇，而感覺到腹痛如絞，以為是蛇在腹內作怪，然後再經過細心觀察，才發現不是蛇，是光的反射倒影，才恍然大悟，肚子不痛了；或夜間經過墳場，看到磷火或螢火蟲到處隨風飄動，以為鬼影幢幢，一回家生了一場大病，經人解釋是磷火在燃燒或螢火蟲在飛，自己心理作怪以為是被鬼追逐，這才釋然放下；或有人疑心病重，誤以為要好的朋友來家作客是小偷，因朋友走後，發現貴重的東西掉了，而用懷疑的眼光看朋友，怎麼越看越像是趁他不注意時偷走了東西，後來才找到，原來是自己忘記放的位置，才恍然大悟，誤會了朋友。 ˋ ㄕㄣ

或在沙漠中看到遠方的海市蜃樓，或站在高山上看山底下，人火車往來如螞蟻蛇般地在移動；或見同寬的一條道路，在末端卻變成一條小路；這些都是人的錯覺，都是無中生有、子虛烏有，有如龜毛、兔角、畫蛇添足所多餘添加的足之不實；以上這些所提的例子都是遍計所執。另外就是因緣有的依他起性，也不見得真確；如光的折射與反射，會把人導入誤判，像見到插在水中之竹竿變成彎曲；或如在重疊的山空谷中，大叫一聲，卻傳回一陣陣不斷的回音（/空谷回音），其實那只是聲波被不同的山谷阻擋後，所反應回來的聲音而已。或天雨打雷，聽到空中傳來的隆隆不斷的聲音，其實那是雲端正負電交集，閃電同一時間所爆發出的，只有一個聲音，因碰到不同雲層傳回的聲音，卻被我們聽到有不斷的聲音；或在牆壁四周圍各豎立鏡片，在中間點一盞燈或蠟燭，卻看到被反射的燈影，顯在四面的鏡內，有重重無盡的 - 22 -

燈光。或人戴凸透鏡或凹透鏡，所看到景物全變了樣；或用望遠鏡眺望遠方，或在顯微鏡下觀察微生物，所見到的景象，也與用肉眼所親見的一切現象面目全非；以上也都是依他起性的有，把這二性去掉就是圓成實性。這是唯識家的見解：三性、三無性的五重唯識觀。【按】：是故俗人皆或多或少有心病，嚴重者則成發瘋成精神病，輕者：或神經過敏。若想釜底抽薪，徹底治療，則非靠佛法不可；世人精神科的醫生都用藥物治療，暫時壓制病情的發作而已，那是捨本逐末沒有用的；若能用摧眠術，也許還能找到根源，要用心理治療，配合宗教才有效；在臺灣高雄市路竹有一出家師父，名叫開豐法師的，他與其她志同道合，具有同理心的法師，共創辦一所龍發堂，專免費收容貧困精神病患者，也隨喜收一些家屬的補貼，就是用宗教的方式在治療精神病患者，每天用宗教洗禮的方式，要他們跪在佛菩薩前，尤其是在地藏王菩薩前懺悔、洗滌業障，並拜願念佛，以求累世冤親債主的寬容原諒，期能減免今生的痛苦業障；這些病人以病情的重輕被安排住在不同的寮房，一個看守一個，生活起居作息互相照應，並且以養雞、養豬、種蔬菜自給自足，還組織一隊鼓樂團，精彩的表演，所到之處令人刮目相看；確有很多的病患被治療好，成為正常人，快快樂樂、高高興興地回家與家人團聚，以後被追蹤，很少有再發病者，甚至於終其一生完全被治好，替家人拆下一顆不定時的炸彈，同時也替社會、國家解決一些棘手的問題，這是現在醫學界所臆想不到的。目前在臺灣所設立的精神療養院，很可惜幾乎很少有類似的團體組織。國內有很多醫生認為那是無稽之談，他們不相信這些無根據的論述；但這風潮被報紙一登，傳到德國，德國的精神科醫生們感到很有興趣，他們組隊特派考察團，親率一批心理醫生來臺訪問，發現不用吃藥，只用宗教方式竟然能治療精神病患，讚不絕口，還邀請該法師們到德國去開創呢！（註：以上是本編集者所發揮論述，曾登在報上。）再說，大人與小孩的見解就有不同，科學家與一般人所見也不盡相同，凡夫沒修行與聖人之見解更是不一樣。凡夫對眼耳鼻舌身，色聲香味觸等，都看是實在的有，這就是世俗諦。在聖人看來就等於大人看小孩一樣。凡夫所見認為真實，其實是假現的幻相，暫時存在而 - 23 -

已。而佛所見的一切法本來空寂，而凡夫不能通達。但世俗諦與第一義有著很密切的關係，世俗諦都是現象，其性是空，它有相、有用、有其因果；在世俗法上不能說沒有。如一面鏡子照人，確實鏡中有人影相存在，但卻不是有個真實的人在鏡裡；或靜水照物，那些倒影在水中的景象全都是虛無非真，那些也是隨因緣造成的，就是『空』。雖空而不礙假有，其影雖有，而其性本空，『空、有』是不相妨礙的；世間法皆是假有現象，凡夫不知，處處看為實實在在的『有』。眾生不知把假像看成真像實在，即是根本錯過，以不知是假相故，於本空而執著實有。佛則知是因果假相，於假相中通達一切法空性。空是約第一義諦說，若約世俗諦，雖空而因果、三寶皆有，蓋現象不妨有故。這就是二諦的簡單意義解釋。

若人不能知，若人不能知，分別於二諦，分別於二諦，則於深佛法，則於深佛法，不知真實義。不知真實義。【解】：所以說世人假使不能知了世俗諦、不知勝義諦，又不知世俗諦與勝義諦的關係，而去分別什麼是世俗諦，什麼是勝義諦，對於甚深的佛法，那就不知佛法的真實意義。因為不知該是二諦故，有的則認為實有，空無的則認為實無，不能空有無礙。不曉得空是佛菩薩於一切世俗法所體悟之究竟真理，依世俗諦則因果罪福之現象皆有，故不壞假名而說實相。我龍樹這樣說空，有什麼不對呢？可是你們不知，都把第一義諦拉到世俗諦去說。你們應分別世俗諦與第一義諦，同時要知世俗諦與第一諦無礙。第一義諦本空而不妨世俗假有；世俗現象雖有，幻有而已，其真性本空，若不知該是二諦，講佛法則不正確。諸佛說法，依二諦為根本方法。你們之所以批評我龍樹說一切皆空，就因為你們不了解是該二諦，把世俗諦看為第一諦，這是你們的錯誤。

若不依俗諦，若不依俗諦，不得第一義；不得第一義；不得第一義，不得第一義，則不得涅槃。則不得涅槃。【解】：有人聽了該二諦，就發生疑問。真理只有一個，你龍樹怎麼說：有兩個呢？你說世俗諦和勝義諦都真實，佛陀告訴我們悟第一義，這是三聖者所悟的境界，非一般人所認識。既以第一諦為究竟真理，佛 - 24 -

陀何必說世俗諦呢？故有人發出此問題問龍樹，今看他怎麼樣回答。他說一般人依一般認識的境界，認為真實，名世俗諦。其實「世俗」二字，在梵文之含義有「隱覆真理虛浮不實」之義。說世俗是諦，乃約世俗之見解而言，在聖者看來，其實世俗非諦，只是如幻如化的現象而已，不能算是真實。究竟真理，唯是第一諦。那麼為什麼又要說世俗諦呢？因為第一義諦要依世俗諦而顯了，離世俗諦則無從了解勝義諦，這是很重要的意義，要認識這一點才是正見，否則輕視世俗，則不能通達第一義。故說：「若不依俗諦，不得第一義；不得第一義，則不得涅槃。」若不依世俗諦為基礎，不得第一義。世俗諦是一般人所認識的法，是可思可議的，可用語言文字表示的。我們人從無始以來，都生活在世俗的圈子裡打轉，永久過此生活，雖不知世俗，而常在世俗中。要悟第一義諦，非從世俗諦下手不可。故佛陀方便說教，必依世俗而悟勝義諦，這是佛陀慈悲大開方便法門（此正與六祖壇經中所謂的「佛法在世間，不離世間覺；離世覓菩提，恰如求兔角。」相同）。再說為什麼「不得第一義，則不得涅槃。」的道理，「涅槃」翻譯是「圓寂」的意思，就是滅諸煩惱得寂靜的境界。小乘為取涅槃，大乘也要得涅槃，不過大乘得涅槃，名為「無生法忍」。小乘悟不生不滅的空性為得涅槃；大乘以智慧悟無生忍，還要度眾生，淨佛國土，作一切利他事。在不生滅之理說，同是涅槃。真入涅槃，就是悟不生不滅之理，證無生法忍。第一義是約理說，涅槃是約果說，是故要得涅槃，非依第一義不可；要得第一義，非依世俗不可。故諸佛說法，皆依二諦為根本方式。

不能正觀空，不能正觀空，鈍根則自害，鈍根則自害，如不善咒術，如不善咒術，不善捉毒蛇。不善捉毒蛇。【解】：佛陀依二諦方式說法，或說畢竟空甚深義。但佛陀是因機說法，：對利根的人說甚深法，若對鈍根者聞說空，則他們會起顛倒執著，不能確確實實合於佛法的第一義空，結果只是自己害了自己。他們就好像一個不精善於念咒術的捉蛇人，也不知了蛇解毒的藥，竟膽敢去捉毒蛇，結果反被毒蛇咬一口，只有坐以待斃。那是多麼不智又危險的 - 25 -

事呢！這可在譬喻學空義，學得好的人則得涅槃，了生死亦唯此一門。若不善學空，得不到學空的好處，執理廢事，撥無因果，反招罪過。佛說凡五事具足者：有 1、功德，2、善根，3、遇善知識，4、智慧強， 5、煩惱薄者，才能學空，若不具足者倒不如學『有』，逐步漸進比較安穩。故佛陀對鈍根者說解深密經，隱空說有。龍樹菩薩意謂佛陀說法，是因各人之根機而說，非隨便說空，你們外人不知空義，造口業，即自己害了自己。這是暗指外人根鈍不解空義。

世尊知是法，世尊知是法，甚深微妙相，甚深微妙相，非鈍根所及，非鈍根所及，是故不欲說。是故不欲說。【解】：今肯定第一義畢竟空，是佛法中究竟甚深之義。眾生總在文字、：語言、思想上打轉，離文字語言，第一義很難說。故佛陀初成道不欲說法，因世尊知道這第一義諦，是甚深微妙相，非一般人所能瞭解信受的，故不欲說法，後因大梵天之勸請要求，請佛慈悲，才勉強轉此法輪。然第一義諦與眾生之思想相反，眾生向來執有，第一義說空，故難說在此，難聞亦在此。此顯外人不夠智慧了解第一義也。（觀四諦品第二十四，請參考 453 至 462 頁）

2、、顯示真空【解】：從上說明，第一義諦是究竟甚深。說『空』是約第一義說，但：世俗諦亦不可破壞。現在進一步說明佛陀說真『空』依何而說，此二頌更能明顯說明。

眾因緣生法，眾因緣生法，我說即是空，我說即是空，亦為是假名，亦為是假名，亦是中道義。亦是中道義。未曾有一法，未曾有一法，不從因緣生，不從因緣生，是故一切法，是故一切法，無不是空者。無不是空者。【解】：此頌在佛法中最負盛名，不論天台宗、賢首宗，都非常重視此：頌。說此二頌要從始至末，前後貫通其義，若不連接則不能知其真義。先說第一頌「眾因緣生法，我說即是空。」，這裡所指的『法』是指事事物物而說的，皆藉眾因緣而生，必依一「主因」及其它「次因」為條件，它們組合而成，才能構成所謂的一「法」；諸法都從眾因緣而生。 - 26 -

此「眾因緣生法」我佛陀說它就是『空』，我所說的『空』就是依眾因緣生，法才能顯現出來。向來「空宗」所說的『空』，「因」為「緣」所生故『空』，若人還執為「實有」，則非因緣生。在此我要特別解釋聲明，依世間人說「實有』，這實有的意義，是佛法依理推究出來的結論，若「實有」則非因所生。此意說若有實性，依世間說，則是本來有，不待眾緣而生；若本來有則不必因緣生，因為實有自體，即是本來如此，獨自存在的東西。這實有之義，是佛法依理推究出來的結論，若非獨自存在、本來如此，即非實有，則是眾因緣所生有。若本來就有，那就不必從因緣生，因為它實有「自體」之故；也就是說它本來如此，獨自存在（不待眾因緣）。但觀世間任何一法可沒有此現象存在。凡依因緣所生的任何一切法，當因緣未聚合時，則無此法，等到因緣和合時，雖見有此法，是假相幻現，無常變化的，其性本空。這是說我佛陀說『空』的根本意義，說『空』就是「無自性」。既然法是因緣生，則無實自性，無自性即顯空義。故我說即是空。第三句之『亦為是假名』，這是從「我說即是空」句來。佛說空，不要把它看成實在空無所有。「空」也是世間的名相，佛用「空」來說明第一義。其實第一義不可說，說「空」還是佛在不可說中不得已而說，是為要我們離執，表顯第一義與聖者所證的真理。假使依世間去了解「空」為沒有，則是大錯特錯。說「不生不滅、諸法寂滅相」，都是假名；用一切名稱來解釋，都不能直顯第一義。因為第一義是聖者自證的境界，故說空以顯第一義，說空乃是假名。因眾生能了空義，故佛用空以顯聖者體悟的真理。於體悟佛說空義，執著空則不對；我們聞說空，不可執著空相、空體，不可用眾生之見解去擬想佛說的空義。要離實有之執而不著空，這才中道，是體悟三乘聖者所證之境界。中道本有離二邊之義，不執有，不執空，要乾乾淨淨，無絲毫執著，才是中道。此中道即佛說之空，不可在名相上說空，故本『中論』處處說空。了解佛說之空義，即是中道，不必說即有、即空、即中，只要依佛說空，無所執，即是中。本論多用「空、不、無」，以表中道，那是因為眾生之執：在實有；解脫生死，要在離執，故佛側重說空。「未曾有一法，不從因緣生。」是說不論世間法、出世間法，皆 - 27 -

從眾因緣生，故空。此空亦假名為「中」，即第一義。因緣生法，從無自性方面看，緣生即空，但從現象看，有如幻如化之相，即因緣生法，亦即假名。一方面即空，一方面即假，空與假不相礙。如果說空與不空則是矛盾，如果說空與假有，則不相矛盾。這是因為假即無自性，無自性即空；故說空即假名，假名即空。如果單只說空即不空，不空即空，那就是自己和自己開玩笑的說法。要說「即空即有」，那得非說因緣生法不可。故「即空即有」之「有」，是因緣假有，不可以「不空」來說即有。常人說「即有即空，即空即有」，似乎說得很容易，但須知眾生所以為有者可即空，空不必一概即有，如果隨便說空即有，會引生許多錯誤。此頌龍樹菩薩確確實實說「即有即空」，以因緣生故即空，亦以因緣生故「即假名有」，都是要我們在因緣法上，體悟中道。要突破生死這一關，就要離一切假，不要執假為實。不要離了因緣生法去了解即有即空，必依因緣生法來說，才沒有矛盾。再說『中道』二字本義，它是離二邊之義的，不執「本有」，也不執「空無」，才是中道。了解佛陀所說的『空』義即是中道。說到「未曾有一法，不從因緣生」，不論世間法、出世間法，皆由眾因緣生，故『空』，此『空』亦假名之「中」，即第一義。「是故一切法，無不是空者。」在此再特別說明『假名』，它就是依因緣和合而生的暫時存在的現象，它可形成各式各樣的形態，可不是隨隨便便亂說的假名。從上看來，知道龍樹說『空』非如外人所能了解，上來龍樹已答覆「空」義（觀四諦品第二十四，請參考 469 頁）。

3、、善成佛法【解】：今以空義善成佛法，我龍樹說空，不但沒破壞佛法，還建立佛：法呢！現在他龍樹反過來批評那些誤會「空」義的人。

以有空義故，以有空義故，一切法得成，一切法得成，若無空義者，若無空義者，一切則不成。一切則不成。（請參考 463 頁） - 28 -

【解】：我龍樹說因為有『空』義的緣故，所以一切法得以成立，如果：沒有『空』義的話，一切法都不能建立。真正說『空』義，依佛陀說教，一切法都在生滅變化，都在因緣和合當中才生。如果本來就實有，則不必假藉因緣生，因為「本有」，則亦應無生滅可言。其實一切法都在生滅當中，無一法能幸免，怎能說「本有」呢？又因為它沒有自體，才會變動，因為是因緣生故，所以因緣一起變化，它當然也跟隨著起變化，所以說『空無自性』，才能成立因緣所生的法，這是『空宗』最特殊的原理。因為一切法都是因緣和合才有生有滅。以『空』故要從因緣生，若「本有、實有」則不必從因緣生了；那世間豈不是雜亂無章了嗎？也沒有出世間法可修了，更何必談成賢成聖呢？唯以空義才能說明真理，離空義一切都說不通。凡那些人說「本有」的，即離了空義，那就是非因緣生，即非現實，這是眾生根本的痛病。不了知空義的人，雖他們知識如何進步，因無始以來一直執有，最後為要「安身立命」，他們才要推出一個非因緣所生的法，來蒙騙世人。本論說唯有『空』，才能成立一切法，這是『空宗』與其他各派說法不同之處。

若有決定性，若有決定性，世間種種相，世間種種相，則不生不滅，則不生不滅，常住而不壞。常住而不壞。（請參考 486 頁）【解】：此下三頌，也在說明以『空』義善成佛法。但外人不解，認為：「不空」，才能成立一切法，他們認為龍樹你說空，則在破壞一切法。是故龍樹反駁說：你們說「有」，才是真正在破壞佛法。所謂「決定性」就是「自性實有」的意思。如果有決定性，而成為一切法決定如此；就好像眼器官決定是眼器官，無論有關係或沒關係，永遠是眼器官；永遠有眼器官，那麼有就不能沒有，沒有的就不能成為有，永遠無變化性，這就叫「決定性」。假使照一般人認為宇宙人生最後必有此一決定性，那麼世間一切現象就不生不滅，常住不壞，常常如此，沒有變化。如凡夫有「決定性」，就永遠只能當個凡夫，怎麼樣修行就是凡夫一個，不能成賢成聖；因有決定性故，學戒、定、慧也沒用，學佛也沒有用。所以照有決定性說，世間一切的一切都無變化。地球永遠是 - 29 -

地球，人口數永遠就那麼多，不能增加也不可減少。但事實上這怎可能呢？世間各式各樣，都在不停地在起變化，如在原子核內其質子、中子、電子、離子，無時無刻都在互相撞擊，產生不同的變化，其所以有變化，都由於性空無定性，以因緣和合故。所以凡夫可以靠修行成聖成賢，惡的可成善，善的也可成惡的，沒智慧的靠修戒、定而成為有智慧者，天下若有定性，則不可能如此。在大乘唯識說：眾生無始以來有成佛種性的，可以成佛，若有聲聞種性的，只可成聲聞，不能成佛；更不必談沒半點善根的一闡提，能修行成賢成聖了。若這樣子，說因緣和合也沒什麼用處，假設無佛種性，又無聲聞、緣覺種性，則永遠是凡夫。唯識一面說因緣生，一面又說有決定性，不如『空』宗說的圓滿。另外大乘真常如來藏說：一切眾生本來都具有佛性，故各個將來都能成佛，肯定一切眾生，都已本有佛性似的，其實那是佛方便說，是為了度當時有些外道執「我」而應機而說，先度他們進來學佛以後，再讓他們真正了解佛教的根本意義。又如中國儒家所謂的「人性本善」，或墨家所說的「人性本惡」，都是說因人的本性是善或是惡，而方便說善惡；其實人性是「中性」，可善可惡，都是依環境所變成，所謂近朱則赤、近墨則黑，後天的教育與薰陶佔絕對重大的因素，就是先天有惡性，也可靠後天之教育而轉變成善的，當然本性善的，也可由後天環境所遷引而變成壞的，如孟母三遷。佛教的『空宗』說一闡提雖暫時無佛性，將來學佛也可成佛，只要聞佛法肯努力修行，到某一階段因緣聚會時，一切眾生都有成佛的可能性，所以說一闡提也有佛性。以是故，眾生各個都可成佛，並不是心中有個什麼東西作成佛的種性。我們在凡夫不能證明有這個『實在』的東西，龍樹說：由一切空故，一切眾生都能成佛，不是說『空』中有個什麼東西。唯此「空性」即是成佛的可能性。故「有宗」與「空宗」是不盡相同的。世間因果法則本來如此，世間相自然不可混亂，如生死流轉，生死還滅之十二緣起法，是因果的關係性，非佛說出才有，眾生本來依此法則而活動。故說：「若佛出世，若不出世，法爾如是。」世間本來如此，依因果法則而活動，事相則不能說不生不滅、 - 30 -

常住不壞；若說不生不滅、常住不壞，則破壞世間法。

若無有空者，若無有空者，未得不應得；未得不應得；亦無斷煩惱，亦無斷煩惱，亦無苦盡事。亦無苦盡事。【解】：龍樹菩薩繼續說：假使沒有『空』的話，本來沒得到的，將來：也不應該得到；有煩惱的、有煩惱決定性的，非有不可，則無法斷煩惱。也沒有苦盡事，是該苦盡事即滅定，是斷煩惱證涅槃。假使照你們說有決定性，那麼沒得涅槃的人，就永遠不能得到涅槃；有苦的不能斷苦，有生死的不能獲得解脫，那都是因有「決定性」的緣故。佛成道在菩提樹下，即覺悟一切法『空無自性』，這『空』不是今天才『空』，或昨天才『空』，是本來就『空』，是常常時、恆恆時、畢竟無性，所以佛種從緣而起。由見佛、聞法、發菩提心、修行，種下成佛善根，漸漸具足成佛功德，則一切眾生都可成佛。不但凡夫可成佛，聲聞、緣覺也可成佛，即使是一闡提也可成佛，因一切法無自性故，所以一切眾生，可了生死，可成佛。這是『空宗』的本意，也是諸佛的本意，只不過我龍樹把它發揮出來而已。大乘經除了一部分說如來藏性的以外，其它如法華經、大般若經、維摩經等，無不一發揮一切法空無自性，一切法皆因緣生，故成佛有可能，解脫生死有可能。

是故經中說，是故經中說，若見因緣法，若見因緣法，則為能見佛，則為能見佛，見苦集滅道。見苦集滅道。（觀四諦品第二十四，請參考 488 頁）【解】：是故你們批評我龍樹破壞佛法，其實是你們說不空，才是自己：在破壞佛法，你們不懂得佛陀在經中所說的真正意義，學佛人一方面要見佛，一方面要見法，見法即是見理、見真如、悟中道，見宇宙一切普遍的真理。依小乘說：「要悟苦集滅道」。大乘說：「要悟諸法性空」。若見因緣法，了達諸法從緣起，即可依因緣生法中，通達是苦集滅道，見諸法空性。若要真正見真法、真佛，就要見緣起法。正如須菩提尊者只用功觀緣起法，見法空性，即見佛法身，不必跟人爭著誰先去見佛身。現在我為你們解釋，你們要承認三寶，就要承認因緣法，承認因緣法，就要承認諸法性空，你們如果能了悟因緣法，就等於見到佛，並不是天天圍繞在佛的身邊才是見佛；能見到因緣法，自然而然就能 - 31 -

見到苦、集、滅、道。

＜參＞、緣起緣起、緣起、空、中道一、緣起無性即中道 1、緣起無自性緣起無自性【解】：在這裡重要的是說『緣起即空』的道理。『緣起』與『自性』：剛好相反，凡緣起的必無自性，此理依『觀有無品、觀行品』而說，此是發明因緣性空最根本的要義。此中分二節：一、緣起無性即中道，又分二，先說緣起無自性

眾緣中有性，眾緣中有性，是事則不然，是事則不然，性從眾緣出，性從眾緣出，即名為作即名為作法。性若是作者，性若是作者，云何有此義？云何有此義？性名為無作，性名為無作，不待異法成。不待異法成。【解】：此二頌很重要，從此得知緣起與自性相反。先說自性是什麼？：說大乘唯識家，他們說阿賴耶識為自性緣起。如說生起眼根，由有眼根種子，此「種子」即自性義；從耳根種子生耳根，一一法都從種子生，有無量種子生無量法，此名「自性緣起」。謂本來有各式各樣的種子，依其他因緣故發現。小乘派更複雜，有的承認生滅之間，有一個本有的東西存在；或說法界是法的自體義；承認後面有個微細法體，依此法體才能談因緣生滅。他們說因緣法，同時又說自性。不曉得佛陀說因緣生，即為的是要破自性有。又有一派說：「非因緣生，非自然有」，他們以為因緣生不能成立出世法，所以作另一種解釋。總而言之，因緣生就佛教內，就有許多說法，聽起來都差不多，其實那些說法，與『空宗』大乘之說大異其趣，差得很遠。再說「自性」，即自有、自成、自己決定自己。本身自己成就自己，不因其他關係。這種見解，皆是由於認識不夠，導致錯誤。有些人於事物，若找不到答案，就隨便安個頭說其本來如此，自性的根本錯誤觀念，就是從此而來。一般人對所認識的東西，都是因為不知其因緣，故生誤解。如我們眼睛見色塵，與各人之生理組織器官有關係，生理有毛病的，如色盲則與常人所見不同。也與各人當時心情有關係，心 - 32 -

情好壞會影響所見同一景象，有其所不同的各人看法。世間一切法，都依非常複雜的因緣關係，造成各種不同的現象；我們因不知何種因緣關係，故造成錯誤的認識。說到宇宙萬有，人若找不到一個適當的答案，便認為有自性。但自性與因緣是相反的，自性與其他一切無關，自性本來如此的。『有宗』派都說自性不能空；龍樹說你們要承認因緣生，就得承認無自性；若硬要說有自性，只能說自性；說因緣，就說因緣，絕對不能說有自性又同時說因緣；那是不可以的。所以必要徹底依中觀理，觀因緣生，才能徹底見因緣法，見中道。一部分小乘學者，或大乘學者，只覺得因緣生是對的、沒錯，但同時還要有自性。看緣起與自性，好像沒衝突矛盾，所以他們說「眾緣中有性」。龍樹批評他們，緣起與自性是相反的，說自性就不能說緣起，說緣起則不能說有自性；若一面說自性，又一面說緣起，則自成矛盾衝突。頌中說：「性從眾緣出，即名為作法。性若是作者，云何有此義？」此即說明緣起與自性不同的地方。若說有自性，又從眾緣出，即名為作法。既然依因緣有，則是所作性，即名為作法，依因緣而起故。若自性是所作性，那有這道理呢？因為自性是自成、自有，怎麼可說是所作性？若是因緣和合，則是所作性，但「性名為無作」，自性的意思就是無作。「不待異法成」，是說自性不必待他法而成，他有獨立性，是獨自存在的，不必依靠他緣而成。有或無因緣都一樣，故說自性是因緣生，則不合乎道理。若是所作性即無常性，待他性即無我性；故佛陀說：諸行無常、諸法無我、涅槃寂靜，是畢竟空無自性的。外人只承認有自性，若承認因緣，同時又承認自性，則是思想混亂。

法若無自性，法若無自性，云何有他性云何有他性？有他性？自性於他性，自性於他性，亦名為他性。亦名為他性。（觀有無品第十五、請參考 251 至 253 頁）【解】：不了解『空宗』的人，他們一聽到龍樹說：緣起既無自性，應：該有他性，他們認為「因緣」即是他，應有他性。他們說：「因緣法中他性和合而有法生起」。龍樹又批評說：「法若無自性，云何有他性？自性於他性，亦名為他性。」他說假使把它看成有他性，也是錯誤的， - 33 -

若無自性，云何有他性呢？自性是在法的自體上看，他性是在他法上看，其實你、我、他有何差別呢？那只是互換個角度不同而已。不了因緣生，以為有他性，其實他性還是自性。你們認為因緣為他，以因緣生為他性生。「自與他」是相對法，在世俗法本可說自他，但你們看「自與他」之間，或有不同的界限，好像「自與他、他與自」毫無關係，所以你們說：從他性生。既然你們承認因緣生，就不能看成無關係的他，若無關係之他能生，那麼其他無關係的因緣應也能生，故不能說他性生。

2、、緣起離有無邊【解】：今依無自性、無他性，顯緣起法，離有、無二邊，即顯中道。：因緣生法即無自性，無自性即『空』，就是離有、無二邊的思想。

離自性他性，離自性他性，何得更有法？何得更有法？若有自他性，若有自他性，諸法則得成。諸法則得成。【解】：不懂『空性』的人，他們一聽自性他性都不能成立，總覺得要：有一實性法，可再找其他的理論來說明實有性。他們認為實有即自性，不是自性，則是他性，若自性、他性不能生，那麼，「自性和他性共合當能生了吧！」。龍樹反駁他們說：就是自他共生也不生。例如：單一個健康成熟的女人（或男人）自個己不能生孩子，即使同性戀（/同志）兩個結婚，還是不能生孩子，更多的同志在一起，還是一樣；除非有異性結合，才有可能，這自然界陰陽交合才能生，可是天經地義的事。故自性不成立，他性不成立，自他兩性和合也不成立。凡說有性，非自性即他性，故頌說：「離自性他性，何得更有法？」如果自性他性可以成立，則一切實有法都可成立。其實，一切實有性都不能成立；故說「若有自他性，諸法則得成。」

有若不成者，有若不成者，無云何可成，無云何可成，因有有法故，因有有法故，有壞名為無。有壞名為無。【解】：他們聽龍樹說到這裡：自他共都沒有，一切都沒有了，那還了：得，那還能成什麼世間、出世間法；他們還是這樣認為宇宙間一切都 - 34 -

不成，即抹煞一切，以為一切都是沒有。但他們以為沒有也不對，他們不知道「沒有」是從有而來的，怎麼知道沒有呢。例如：一個人昨天明明還活著好端端的，怎麼今天突然死了，沒有了、不見了。現在解釋一下，凡是可說、可想像的，都依存在法，若無存在法，想也不會想，說也不會說。故「沒有」是從「有」法變壞而來的。所以我龍樹說：有性不成立，無性更不能成立，因為由有法存在，等到這法變壞時，才叫做無。故頌說：「有若不成者，無云何可成，因有有法故，有壞名為無。」有、無都不成，都由自性的根本錯誤而來，你們若了達因緣生，則法法都可成。此不但破有，同時也破無，有無都是執著性故。就說涅槃為例，一般人以為涅槃是什麼都沒有，以沒有為涅槃，但總覺得不夠理想，應該還有個什麼才是。其實離「有、無」，才是真正涅槃的本義。應知離一切執，五蘊身畢竟不起，名為涅槃。若以為有或沒有，都是不明瞭緣生性，若以沒有為涅槃，即成大邪見。因為沒有是從有而來，說沒有也即是說有，同樣都是錯誤的。若人真離開有，不會執沒有，以為涅槃是沒有，即從執有而來。下面二頌是總結。

ㄓㄢ

若人見有無，若人見有無，見自性他性，見自性他性，如是則不見，如是則不見，佛法真實義。佛法真實義。佛能滅有無，佛能滅有無，於化迦旃於化迦旃延，經中之所說，經中之所說，離有亦離無。離有亦離無。（觀有無品第十五，請參考 254 至 258 頁）【解】：龍樹菩薩對他們批評說：「若人主張有或無，或於有性中，分：成自性、他性，凡起如是種種見解，則是不見佛法的真實義。因為佛法的真義是『緣起無自性』，他們種種的見解都是從「自性不空」而來的，故不見佛法的真實意義。真實義即「真如、真相」，是聖者所證的第一義空性。在大乘經中，也說第一義空，證得四果的聖賢都能信解，ㄓㄢ

因為這是聖者所證的境界。今引化迦旃延經，謂「佛陀說法，能滅眾生有見、無見」。在教化迦旃延經中所說，也是以離有離無而顯中道。今總結經文要義如下：佛陀說世間眾生，不是執有，就是執無；如人每見一現象生，即起有見，見一現象滅，就起無見；如見一個人出世，則以為有，見其死，則以為無。凡人都永遠在「有、無」繞圈 - 35 -

子轉。「有、無」為一切見之根本，佛陀說法是離二邊依中道說。如阿含經中說：「此有故彼有，故無明緣行，行緣識，識緣名色，六入、觸、受、愛、取、有、生、老死等；此滅故彼滅，故無明滅則行滅，行滅則識滅、名色、六入、觸、受、愛、取、有、生、老死等滅」；佛陀說法皆依緣起，故真佛弟子見緣起法生，不起無見，見緣起法滅，不起有見，故離有、離無。因為普通人不了解緣起，故執「有」執「無」。佛弟子見因緣生法有，只是幻有，確實有此現象作用，安立假名而已，它們隨時都在不穩定變化中，故於此幻有不起無見。法滅也知是現象幻滅，雖非實有個東西滅去，而確乎有此滅相，所以不執為實有。若實有則不會滅，「實」無則不應生。見滅知非實有，見生知非實無，故離有、離無；若執實有，即不能離此有、無。依當今科學家證實，能量不滅定理，生滅都只不過是轉換個東西而已。離有離無即中道，依緣起法即見真相。故說阿含經：「若佛說有法，先有後無，佛亦錯誤」，那只是方便說，為了度不同根機，攝受眾生而權便施設，等他們真入了道，他們就會懂得佛法的真正道理。若真有，怎能使其無呢？以非實有故，有煩惱的，可使無煩惱；無佛性的，可令成佛。此皆『無自性』之緣起法。若人不執自性，則能徹底破除有、無二見。能了解一切空性，無常、無我，因緣生法，則與世間現象無礙，此是唯一中道法。能於緣生法上得到深刻的了解，即悟畢竟空，故龍樹菩薩引阿含經顯離有離無即中道。

二、妄有即空而不著妄有即空而不著 1、、妄有即空【解】：上文依「觀有無品」，顯緣起無性即中道義，今說「妄有即空」，：而此空亦不可執著，學佛法要問內容，不可只聽聲音，『空宗』說緣起法，因緣所生；小乘也說因緣法，但其內容卻不同。「妄有」這個名詞，各派解釋也不盡相同；如有部和唯識就與中觀的講法就不同，名字雖一樣，而內容就有差別。故研究佛法不要被文字轉，先看中觀怎麼說「妄有」與各宗有何不同。 - 36 -

如佛經所說，如佛經所說，虛誑妄取相，虛誑妄取相，諸行妄取故，諸行妄取故，是名為虛誑。是名為虛誑。【解】：不懂中觀的人，聞說自性空，總覺得怪怪不舒服，故他們也引：經為證，要說明其不空。其意說佛陀曾有說過「妄有」，妄有即不空。但依龍樹說，他們說的「妄有」，仍然是實有。如佛陀說過：「諸行是虛妄法，涅槃是真實法。」他們就依據此說，想成立「妄有不空」。再說「虛誑妄取相」，是佛經中說過的，「虛」即不真實，「誑」是欺騙。凡世間現象之現起，都有其虛妄相。在因緣和合之下，現起的現象，名世俗法；世俗即含有隱覆義，故現象現起時，法性空即不顯現。與法性空相反的現象，名「自性相」，此現象，使我們在認識上起錯覺、判斷錯誤，即是欺騙我人。例如陽燄，春天地上的水蒸汽被太陽一曬，遠望如一片水，或坐船出海，眺望水際，怎麼樣看四周圍的邊際，都是下垂，好像天有邊界。這不但看錯，事實它是這樣子。所以世俗法，往往是欺誑我們的，我們智慧不夠，每被蒙蔽。那些妄像能引我們對事物認知錯誤。我們無始已來就生活在錯誤認識中而不自知，故名為「虛誑妄取相」。世間萬事萬物皆如此，本來這妄相實無自性，與真理是不相礙的，不過我們不了解它是虛妄，起執著，所以成為虛誑妄取相而已。至於說「諸行妄取故，是名為虛誑。」這兩句是他們加上去的註解。所謂『諸』是指一切世間法。『行』是流動變化的意思。一切從因緣生，有生滅法，我們虛妄執著妄取它，故起錯誤，所以名為「虛誑」。這裡他們的意思，把虛誑完全放在主觀認識的妄取上，非諸行本身是虛誑，他們認為生滅諸法，一一有實體，此即主觀主義。空宗中觀說：外面的現象，即虛誑妄取相，因為它虛誑，引起主觀的認識亦錯誤。小乘者則說妄有不空。唯識者也說虛妄分別有，因為是依他起法，是因緣生，不可說空。唯識家說此依他法為空，是惡取空要拋棄。故他們引此證明妄有不空，有宗（/指唯識與如來藏派）皆如此，總認自性有。故中觀與他們之解釋「妄有」，根本不同。對現象，不但因執著才錯誤，而現象的本身，根本即錯亂，即無自性，故名為虛誑相。 - 37 -

虛誑妄取者，虛誑妄取者，是中何所取？是中何所取？佛說如是事，佛說如是事，欲以示空義。欲以示空義。（觀行品第十三，請參考 231 至 233 頁）【解】：他們既引經為證，龍樹菩薩怎麼說呢？龍樹即為他們解釋：此：經根本是在說『空』，你們不知佛陀說法的本意，卻以為『有』。既然是虛誑妄取相，你們還執什麼不空呢？簡而言之：如果我們妄取它，執它實有，是錯誤。可知諸法即非實有，若諸法實有，我們執實有，則非顛倒。我們執有，既屬妄取，可見得諸法實無自性，雖一一法現有自性相，而此自性相實空。相對來說，若諸法不空，我執為不空，則是如實不顛倒，應得解脫。但一切佛法，必說通達第一義空，才能解脫。其實，妄有即顯非有，無自性，若真了達妄有義，即知妄有即空。佛說虛誑妄取相之妄有，即要我們從此離執，體悟法性空，你們如果以妄有建立有，而不空，即不了佛意。龍樹引阿含經為證，說到我們人的五蘊身，即說「色如聚沫，受如水泡，想如陽燄，行如芭蕉，識如幻事。」又如金剛經說：「一切有為法，如夢幻泡影，如露亦如電，應作如是觀。」這些譬喻，都是在教導我們學佛人觀空。此中說「妄有即空」是中觀家的要義。

2、、性空不著

若有不空法，若有不空法，則應有空法；則應有空法；實無不空法，實無不空法，何得有空法？何得有空法？【解】：說到『空』一般人都總要主張實有，故聞說「妄有即空」，便：認『空』有實性。故此二頌，是在說明佛陀說空，是教我們離執，但若還執『空』，也即執實有。如中國的天台宗他們說：「真空即妙有、妙有即真空」。他們都說空性不是空，這批人皆因不了達『有』，故也不了達『空』，若真了達知『空』，即離戲論，即中道。普通人不但聞妄有不知『空』，連聞『空』也不知『空』的真義。龍樹說『空』不是自相矛盾，是前後一致的。不懂得「空」的人，「若他們聞「空」覺得有「空」存在：執空成病，所以龍樹破斥他們說： - 38 -

有不空法，則應有空法；實無不空法，何得有空法？」這是說空與不空是相對的，「空」依「不空」而有，若有不空則應有空，但如上觀察，畢竟沒有不空，怎麼得有空法呢？因為他們執有空，實在說他們是不理解空，僅是依不空而相反的執有空，故此空即成相對。古三論家說：「凡現象皆虛妄，皆相對。」故若作相對法之理解，則完全是幻有現象相。佛陀說「空」義，當然也用世間名相來說，但眾生對世間名相有他們自己主觀的看法，所以對佛陀說的真義，很難有正確的領會。佛陀說「空」，是要令他們離實有之執，眾生不解，把離「四句絕百非」之空，看成相對法，他們以為說「空」必要有『有』，說不生滅則有「生滅」，說「中」則有「二邊：有無」；這都違反佛陀的本意。佛陀為了引導眾生解脫，故說空，說不生滅，這是方便說。『空』是無對待的，不會落一邊的，眾生不解，以為「空」是一邊，故要說「非空非不空」，其實說一個「空」就夠了。若真了解『空』，『空』即是「中」；若不了解，多說些名詞也沒有用，只會越說越把握不著空的真實意義。龍樹菩薩為破他們以空為空之執，故作此說，令不可於「空」起「有」見。這是有名的『空亦空』說法。

大聖說空法，大聖說空法，為離諸見故，為離諸見故，若復見有空，若復見有空，諸佛所不化。諸佛所不化。（觀行品第十三，請參考 238 至 241 頁）【解】：大聖佛陀說空法，是為離眾生之諸邪見而說的。如那些執有、：執無之邊見、我見。眾生從自性見而產生無量見，佛陀對此種種見，都用一味藥「空」，來對治；若聞「空」還執有「空」，諸佛也教化不了了。「空」是為破「有」而說，若更起「空」見，則佛也沒辦法。這不是佛陀不教化他，只不過說，佛一時也難令他解脫。佛陀慈悲還是會慢慢地去教導他的，不會放棄他。「空」即表示離戲論，畢竟寂滅，若以為還有個空，則不合佛陀說「空」的旨趣。因「空」起病，佛亦難予醫治。此二語同時有警惕性存在，警令切勿於「空」執「空」。許多人聞此說，就說龍樹不但破「有」，還破「空」。他們說佛法非有非空，有也不對，空也不對，不知怎麼辦、怎麼修行；或有人說： - 39 -

修行要放下，又放下，什麼都不要想，心裡空空就好。其實他們對「空」義了解不夠所致。所以對於空，見有空，即成邪見；若於因緣法了解無自性，那就是對的；但不能與執有空者同日而語。如夜晚見空中月亮在行走，那是錯覺，是旁邊的雲襯托，走得比月亮快，所以只見月在走，其實兩者都有在走，只是一個走得比較快，一個走得比較慢而已。佛陀說「空」，是教我們於現象上離去實有之執；如果了知一切法無實性畢竟空，則是正見；與執有自體之空不同。如果修行人心中想像存著實有，永久都在執著中，雖精進修行，恐怕越修越執著。故應於現象上觀「空」離執，這才是修行的正方便。說「空」不礙緣起，緣起法是不可破壞的，不過真能體悟「空」，緣起幻相也不現前。故龍樹菩薩說：「以不生滅離生滅，次離不生滅，這是修行的次第。」如服藥治病，病癒就該離藥，如再繼續吃藥，反而增病。我們若有執病，必須用佛陀的法藥治療。那些人因不了知佛陀的方便說法，把正方便看成邪見，則不通「空」義，不了解世間法與出世間法是相互無礙的。有宗之說「非有非空」，每於文字上起誤解，故龍樹菩薩說此，是要警令勿以空為空，否則還執空成病。

＜肆＞、雜染世間之觀察一、觀煩惱 1、、觀煩惱之現起【解】：煩惱就是指惑、業、苦，皆屬不清淨。即使世間的善，也與煩：惱有關，它還是傾向生死流轉之法。此名為世間有漏法，屬於四諦中之苦集二諦。小乘有人執煩惱為實有，要一一破除，才能證果。外人以為「空」什麼都沒有，則世間法、出世間法、因果，都不能成立。今且觀察「執有」是否能成立？故要從多方面去考察。大乘經中也從一切法推求，一一法皆顯空義。今此分為兩方面看：＜1＞、觀煩惱如何生起。＜2＞、觀煩惱如何對治。先解釋「煩惱及顛倒」。「煩惱」即煩動惱亂，屬於心所法，是說人心不寧靜，使現在、未來都不安樂，能引苦報，是心理作用；如貪、瞋、癡、慢、疑等。「顛倒」是說行相 - 40 -

錯亂，心對境界認識不正確。這些錯誤，屬於心與境。如明明「諸行無常」卻偏以為「常」，不是樂卻以為是樂、無我卻執有我，執有個自「我」可控制做得了主，世間「不淨卻執以為淨」等，此名四顛倒。也是煩惱心所中，所引起的錯誤見解。煩惱之範圍較寬，不僅限於認識的顛倒。 ˋ ㄏㄨ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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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憶想分別，從憶想分別，生於貪恚生於貪恚癡。淨不淨顛倒，淨不淨顛倒，皆從眾緣生。皆從眾緣生。【解】：此頌是他們的立『有』。一般小乘者聞說一切空，總覺得有許：多不能空，故他們引證經說。貪、恚、癡，是三種煩惱。「貪」是對自我及自我境界所起的染欲（/我、我所），好像對財、色、名、食、睡，或色、聲、香、味、觸等滿意境，起貪愛染著不捨。「恚」就是瞋怒，凡對以上之要求，達不到滿足，就發無明火，對他人不能容忍，引起 ˋ ㄌㄧ

心理上之障礙、不滿意境，而發出之暴戾行為。「癡」是說對因緣果報不甚明瞭，就是指「無明、愚癡」。世間之科學家，聰明的人很多，但對因緣果報還有很多人不相信，這就是所謂的癡。「貪、瞋、癡」又名三不善根；人一切不正當的心理，都從此三毒所引發。故修行去煩惱，主要的就是要降伏這三個。此三毒是如何生起的呢？「貪」是由合意境所引起樂快的感覺，故生貪愛。「瞋」是由不合意境所引起的不快感，而生瞋恨。都是對合意、不合意境，不甚了解；故引發「貪、瞋、癡」，煩惱也由此因緣生起。至於說「淨、不淨」的分別，世間事上確有淨與不淨。成全隨喜人家、不嫉妒就是淨，生嫉妒就不淨，一般人總會把淨相誇大，或從憶想而起種種顛倒分別，而起煩惱顛倒。他們不承認一切空，故龍樹菩薩引佛陀說：「從憶想分別，生於貪瞋癡。」人有此三毒，即不空，以此為煩惱實有性之證。

若因淨不淨，若因淨不淨，顛倒生三毒，顛倒生三毒，三毒即無性，三毒即無性，故煩惱無實。故煩惱無實。【解】：這是龍樹菩薩作簡單的批評。既然知道煩惱是從憶想分別、淨：不淨等境眾緣所生，那就是煩惱無自性，若有自性何必從眾緣生呢？ - 41 -

故煩惱非實有。在一般人看，因緣生故「實有」；但依龍樹菩薩看，因緣生故『空』。其實三毒無自性，淨不淨顛倒也是無自性，但眾生皆於淨不淨境生顛倒，從憶想分別生煩惱。不是說沒有淨不淨境相，但淨不淨境顛倒，確是非實有的。淨不淨與心理有密切關切。如人中秋賞月，可因觀者之心情而大有差別，有人離鄉背井，不能回去團圓，而黯然淚下；有情偶月下散步，特別興奮高興，故淨不淨與各人心理觸境差別有關係。所以不但三毒無實性，淨不淨顛倒也無實性。

我法有以無，我法有以無，是事終不成。是事終不成。無我諸煩惱無我諸煩惱，諸煩惱，有無亦不成。有無亦不成。【解】：本來龍樹所批評的，都已圓滿，但執「實有」者仍不服，故再：從種種觀察。要知道煩惱是「我」與「心」及「心所」三者的關係，心所屬於心，不是獨立的。佛法中有兩類人：1、主張有我實體，煩惱心所是我之不淨作用。2、主張無我：心所是屬於心。如有人主張我能見，有主張沒有我，是眼識能見。有些說心從無始即為貪瞋癡所染污，有人主張心本清淨，又有人主張我是常住清淨的。今且考察煩惱與我與心之關係如何。許多經說如來藏、真心等，皆可於此了解。至於說「我法有以無」是說『我是有，還是無？』若有我，怎麼有的？從因緣有我嗎？還是從無因緣有我呢？無論如何，此『我』都不成立。若說從因緣有，則此我不能成立。他們說：『我』是實在常住不變的。若因緣有，不合『我』的定義。若無因緣，怎麼會有『我』呢？無因無緣而有，即落無因外道，故無因緣也建立不起。他們主張的『我』，是常住不變、清淨妙樂的，或名不可說『我』，或立不可思議『我』，儘管說妙、不思議，此『我』終不能成立。考察其從因緣有，從無因緣有，皆不成立。因為那個「我」是自己當不了家，做不了主的，它也是隨著因緣無時在作不停的變化。再說「無我諸煩惱，有無亦不成。」若主張無我，而卻說有諸煩惱，也不成。煩惱是眾生內心錯亂的心所，有煩惱故有流轉生死。眾生與『我』同一意義，平常說「我、人、眾生、壽者」，都是同一內容，只是名詞不同而已。若無我，則煩惱無所依，從何能起作用？又無我，即煩惱因無引起眾生生死流轉之果。故無我，煩惱也不成，無所依因， - 42 -

無所起果故。

誰有此煩惱，誰有此煩惱，是即為不成。是即為不成。若離是而有，若離是而有，煩惱則無屬。煩惱則無屬。【解】：你們說有煩惱，誰有此煩惱呢？是「我」為煩惱所依，「我」：之有無前已考察過。若離我，煩惱則無屬。依佛法說，到底「有、無」我？佛法中有三派：1、主張法有我無：如唯識及小乘有派，這學派缺欠眾生之統一性。事實上，我們人的身心都有互相相應的統一性。2、不可說我。3、說有真我，這如如來藏派所說的，是從形而上的思想而說。佛法說：現象是變動的，故說諸行無常，諸法無我。但就是有人感覺到眾生是有內在的統一性的，覺得「無我」，則生死輪廻等都不好講，故要成立『我』。空宗怎麼說呢？中觀空宗說的有『我』，不同他們那樣說；空宗說的『無我』，也不同他們那樣子說。空宗說有『我』是『假我』，是依五蘊、十八界等，而有統一性之眾生所建立的。有『假我』之作用，雖有此假我，而『我』之自性不可得，故『無我』。此理對緣起法有所明白的人，則不難知道。緣起和合，就有新的內容發現，有其功能作用、外表形態，但這不能離開因緣的，還是無實在性的。五蘊和合之假我，是統一性，若把它拆開分析，亦找不到我，故「實我」不可得，而假我非無作用。故依因緣生法，生死輪廻可得建立；中觀空宗依緣起說，一切事都能圓滿建立。故龍樹說世間，有五蘊世間、器世間、眾生世間。五蘊與眾生，似無不同，而五蘊是法，眾生屬我，我法皆是從因緣生。空宗不是說煩惱沒有，也不是說「我」沒有；說有煩惱而無實性，有「我」即假我。故緣起法不被破壞，一切皆能成立。

如身見五種，如身見五種，求之不可得，求之不可得，煩惱於垢心，煩惱於垢心，五求亦不得五求亦不得。亦不得。（觀顛倒品第二十三，請參考 422 至 426 頁）【解】：此說煩惱與心之關係。『身見』就是『我見』，於人身執『我』：故名我見。此五見用五種方法推求，皆不可得。『我』是統一性，或用色、受、想、行、識，五蘊推求，或用眼、耳、鼻、舌、身、意等六根推求：就是：（1）、即五蘊是我。（2）、離五蘊是我。（3）、我在五蘊 - 43 -

中。（4）、五蘊在我中。（5）、五蘊屬於我。他們不出此五求，依佛法觀察，此五種推求，都不能成立有『我』。如說眼是『我』，怎麼說也不通，因『我』是全體，眼只是身的一部分，不能以部分當作全體，且眼是肉體器官，它會新陳代謝、無常變化，是苦它會老化的，與『我』義不同。你們會問說：怎麼知道有『我』呢？你們一定會說：『我』能看東西，『我』能聽聲音，『我』能感覺冷熱，『我』能知道是非好壞，『我』能輪廻生死等等。但我龍樹菩薩告訴你們：如果離了五蘊，離了一切精神活動，那裡能找到『我』存在呢？故離也不可得。這是佛法破『我』執的根本方法。至於說那「煩惱於垢心，五求亦不得。」所謂的「垢心」，佛法也有二種說法：（1）、主張心本清淨，為煩惱染污（/如來藏說法）。（2）、說心本來染污（/唯識說法）。煩惱於垢心也可用此五種來觀察：即（1）、煩惱是垢心。（2）、離煩惱有垢心。（3）、煩惱在垢心中。（4）、垢心在煩惱中。（5）、煩惱屬於垢心。如果說「貪」煩惱是心，那麼「瞋」煩惱即不能成立，煩惱有各式各樣之不同；心有八識也各不相同。人同一時間可起許多煩惱，若煩惱即心，則同一時間有許多「心」，故煩惱即心不能成立；是有一派人說「心所即心」，故破此說。若離煩惱實有『心』，那麼煩惱是煩惱，心是心（/此為唯識與有部派說），心與煩惱，有別體而無關係，那麼煩惱起來，可以沒有『心』。同時『八識的心』是認識，煩惱也是認識，故離心有煩惱也不能成立。在此破「心所非心」派。其實心所是差別相，「心」是總體，差別中不妨有統一，統一中不妨有種種差別，『心所與心』皆無自性。故煩惱與我，五求不可得；煩惱與垢心，也五求不可得，所以非承認一切法緣起不可，否則的話，一切不成立，一切都被破斥。

2、、觀煩惱之治滅

如是顛倒滅，如是顛倒滅，無明則亦滅；無明則亦滅；以無明滅故，以無明滅故，諸行等亦滅。諸行等亦滅。【解】：前說煩惱依因緣生，故知煩惱無其自性，並說煩惱與我，及煩： - 44 -

惱與心之關係，以顯煩惱無實。今說煩惱之治滅。眾生之煩惱，皆依修行加以對治，先使煩惱暫時伏住、壓制，然後而逐漸至斷滅。其過程是循序漸進的，煩惱既然可滅，在滅的過程中，當可瞭解煩惱是無自性的，因無自性故，才可滅，否則煩惱有自性（/永遠如此），則無法修行；以無自性故，故煩惱可滅。以此觀煩惱之治滅，以顯『空無自性』的道理。向來學大乘者，都說小乘有煩惱可斷，大乘無煩惱可斷。如果人能了達佛法真義，作此說也無妨；若不了達佛義，說此則生錯誤。上所說大乘無煩惱可斷者，是說煩惱無實自性，若從現象上看，怎能說不斷呢？凡是了生死的，皆由斷煩惱始，不過無實自性之煩惱可斷，不同於一部份小乘者之講法而已。如是觀顛倒無性，則顛倒不起，顛倒不起則無明亦滅。今說什麼是『無明』，它有二義：（1）、無明是一切煩惱的根源，它能引發一切煩惱。（2）、無明是煩惱的通相。凡是煩惱，對真理都是蒙昧、無知、不了解；如貪、瞋、癡、慢、疑等是，都能蒙蔽真理，缺乏通達真理的一種通相。眾生不了達諸法性空，不了達『緣起無自性』，都是這『無明』在作怪，它可是一切煩惱的根本，無明是煩惱的總相。『無明』是指不了達『緣起性空』，不了達第一義諦之智慧；如果與第一義諦『空』相反之錯誤認識，都叫做『無明』，並不專指說一般人無智慧而已。那麼說，這『無明』是從那裡來的？『無明』之現起，必依人對境界認知之顛倒，人對於現在眼前之境界外相，不能如實的了解，以至於起『無明』。如人能觀察顛倒性本空，它不自生亦不自滅，有其緣起緣滅，則此『無明』自然也不現前。眾生之所以有『無明』現起，都是由於對外界的境相，不能如實認知所導致。如果了達無自性，則眾生智慧現前，『無明』即消滅。再說「以無明滅故，諸行等亦滅。」的道理，這是在說十二緣起。『無明』若滅，則行、識、名色、六入、觸、受、愛、取、有、生、老死等等也都跟著消滅。『無明』是『惑』，諸行等即是『業』，此業依煩惱而有，如果『無明』一滅，不再造業，是則生死之『苦』解脫，世間一切有漏，皆得解脫。 - 45 -

許多大乘者說小乘知『我空』，斷『煩惱障』之無明而解脫；大乘學者知我空及法空，斷「所知障」之無明而解脫。但依中觀空宗說：此無明不但是煩惱障，也是所知障，是大小乘所共同要斷的『無明』。總而言之，十二緣起之『無明』，是大小乘所修行共同要斷的目標。另說：諸法無所有，即法性空；雖法性空，但好像有，其實那是假名有，幻象的、暫時存在，卻無時無刻在變化當中。雖『有』而其實無所有，那些沒想到般若智慧的人，不曉得『緣起性空』的道理，故稱『無明』。總之，對於『我、法』二執，執為實有自體，就是無明，也就是十二緣起之無明。

若煩惱性實，若煩惱性實，而有所屬者而有所屬者，云何當可斷，云何當可斷，誰能斷其性？誰能斷其性？【解】：假使按照一般人之見解，他們把煩惱看為實有不變的自體，則：煩惱不可斷；但眾生要成聖者，不能不斷煩惱。此頌在說：假使煩惱是實有，或有所屬，屬於心、或屬於我，與「我或心」發生連繫的，此說煩惱有實在性，有所歸屬，那怎可斷呢？既然是有其自性，那誰人能把其性斷滅呢？或與心與我有連繫，也不能使其分離。要知道，凡是可滅的，皆是假有，必非實有。

若煩惱虛妄，若煩惱虛妄，無性無屬者，無性無屬者，云何當可斷，云何當可斷，誰能斷無性？誰能斷無性？（觀顛倒品第二十三，請參考 438 至 440 頁）【解】：假使煩惱是虛妄，無性也無所屬，那又要斷什麼呢？若說無性：無所屬，則是可滅，但這裡所說的「無性」與空宗所說的不同。例如他們說『空』，是說什麼都沒有，與空宗所說的「空」假有，無實自性不同。在他們觀念中之「無性」，是指無體（/沒有體性），就是連假用、假相也不能建立。所以他們把煩惱看成空花，佛法中說這是空花外道。要知道：緣起法非但從主觀錯誤而有，空花則唯因眼病故有。若空中之花是因緣有，則於空中有礙，佔有位置，一被風吹，會碰到而會動掉落，但病目所見之空花則不然，於空中無礙、無觸，一旦眼病治好，則不見。故依此種說無性，即破壞緣起大用，不同於空宗所說的無性無屬。如果煩惱如空花、龜毛、兔角，則不必斷，也無能斷。空宗以 - 46 -

緣起法說無自性，而有假相、假用，故要斷。他們所說的煩惱無性，與煩惱性實相反，說有性、無性皆不合乎中道，故又為龍樹菩薩所破。說到斷煩惱，可不必說一些什麼高深的道理，今淺言之。人內心所起的煩惱，有時現起，有時在佛前起恭敬心，或時起慈悲布施心，此時不能說有煩惱，煩惱雖一時不現前，但並不能說此即斷煩惱。一般人一天當中某一時候，不起煩惱已是很難得，但只是一時不起，說不定等一下遇見不如意的事一來，煩惱又立刻現起，故一般人要斷煩惱並不容易，我們要了解煩惱所屬的定義；小乘有部說：煩惱從人心理現起後，剎那間就滅去，即與心發生過關係；雖已滅，但與心有著連繫性了，名為「得」，此煩惱雖過去，而仍屬於此有情該人所有；或有許多煩惱還沒到來，但我已與那些煩惱有了關係（/已得），隨時有起來的可能，此即未斷煩惱。所以他們說：若是斷煩惱的人，要斷此「得」，使將來的永不再生起，過去的不受影響。經部說：人的外表煩惱雖不現起，但人內在的「種子」未滅，仍不能斷。如斬草不除根則春風吹又生。一般學佛者每每稍得一點消息、一點清淨相，即起增上慢，說一念清淨一念佛，以為自己已斷煩惱成佛了，那還差得遠，錯了，佛是永不起煩惱的，祂不止一念清淨，念念、隨念無不都是清淨的。若想要真的斷煩惱，必須靠智慧來觀察。煩惱是心所的活動，必有所煩惱的對象，人於對象認知錯誤，才生起煩惱，如上文所說的「淨不淨顛倒」，就是因淨不淨的境界，才起錯誤的認知。修行人的用功目的是要使煩惱逐漸減少，伏住、壓制它的生起。真的想斷煩惱，非從觀察悟理下手不可。對於錯誤看透徹、清楚了，不因淨或不淨境現前而生煩惱；淨、不淨境不現前，也不因憶想分別而生煩惱。真了達畢竟『空』，不於境相起錯誤，則真斷煩惱，過去的不再能起影響，將來的不會再起。所以要斷煩惱，不從觀察、悟理下手，是不能斷的。如單修精神集中即是「定」，還要悟理才是慧，故說煩惱要用「定」來憾動它，要用「慧」來拔除它，否則不能斷煩惱。但無智慧觀察的「定」力，只能使煩惱暫時不起而已，還不能斷。煩惱無定性故可斷，大家用功精進的修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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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觀業若諸世間業，若諸世間業，從於煩惱出，從於煩惱出，是煩惱非實，是煩惱非實，業當何有實？業當何有實？（觀業品第十七，請參考 360 頁）【解】：世間雜染法中，已說觀煩惱，現在接著說『觀業』。『業』在梵：文本義指「動作」。中國人一般都說什麼事業、學業、行業等等。「動作」就是『業』也可說得通，但在佛法中有其特殊的意義。「動作」有兩種：是眾生無意識或有意識的動作。若無意識的動作，談不上是什麼業、非業的；凡說到「業」，必指有意識、有意而又故意的從心理透過身、口發出的動作；如殺、盜、淫、妄語、兩舌、惡口、綺語等等之動作。廣泛的說，就是人有意志對某種環境，某種人，用什麼態度、行為、口語做出來的事，就是『業』。如果是人不經心的無意識、非故意的動作，雖此行為也會有業的性質，但它無記性，不會是感生死苦果的主要報應因素。又身、口、意叫三業，因為它們都有動作，如人一啟動「心想意志」：起心動念，就會牽連身動、口言。『業』是指身、口、意之活動，所引起的力量，雖當時造業，如殺人發生的時間很短，一下子就過去，但所造成以後的影響力，卻不可疏忽，要受國家法律的制裁，或以後個人要受業的果報。又如一時打人或罵人，雖打、罵的動作在很短的時間就完成，人一有了動作之後，會引生一種力量，這力量叫做『業』，也如反作用定理一樣。業有善、惡、無記三種，凡由煩惱引起的業，必引起生死苦樂果，與將來該人的性格、相貌、福慧、修行等等，都會發生直、間接關聯影響。故『業』在佛法中，佔著很重要的地位。此觀察『業』從煩惱出，想要斷煩惱的人，不能造業。但斷了煩惱的阿羅漢，並不是一言不發，一舉一動都沒有，他可還是在人間跑來跑去，去化緣、說法度眾的；但他可不會再造業。普通沒證得果的人，都還有我執無明，自己對他人採取一種行為，由我與煩惱引發出一種個體的力量，就是以自我生命為本位。因為有自我執著，又於我起愛，故所作、所為，都從自我為出發點，由此力量，即可引起生命個體的力量。是故修行人要了生死，必要破「我執、我見」。聖者為什 - 48 -

麼不會再造業呢？因為他們不以自我為中心去動作，故一切行為不會引起後來個體的果報。沒有個體自我之執，故可發大悲心，過去的『業』可結束，將來的業不會再造，則斷生死。業從煩惱出，而煩惱既非有實性，當然業也無實性。業從因緣有，又因緣無自性，故業也無自性，此從因緣觀無性。聖者不以自我個體而動作，故可了生死。於此明白，則於涅槃亦可了解，聖者既因不以自我出發，故得涅槃；可知涅槃不是有個體的。生死皆由個體來，若了生死，我斷煩惱，我住涅槃，我得解脫；不能以世間生死法來想像涅槃的。

因業有作者，因業有作者，因作者有業，因作者有業，成業義如是，成業義如是，更無有餘事。更無有餘事。（觀作作者品第八，請參考 183 頁）【解】：此頌出自『觀作作者品』。『業』如上所說，是指「動作」，而：『作者』就是指能作業者的有情眾生、人而說的；如人的眼睛在看東西，「看」是動作，「眼」是指看者。龍樹菩薩一方面徹底顯「無自性」，一方面說到作者的人：有情眾生。一般人聽到說「無自性」，而不知諸法之有其統一性，聽說「有」而不知其無自性，但依照『緣起法』說，則『有與無』不相互妨礙。一般說『空』者，以為一切什麼都沒有，故此頌多注重說『緣起有』。說到『業』必隨著要有『作業者』。業是由人的思心所：第六意識所造成，普通總覺得『業』是另有自體法的，以有自體，才能建立生死輪廻、善惡因果。這裡是不說有自體的，是說作者與業的互有關係，成立『業』之義不過如是，更沒別的東西作業的自體。因緣所生法，說來似容易，其實是難懂的。作者是因，業是果，因果是相成的。平常人總覺得「作者」是人，「業」是業，兩者可以分開的，只覺得從因有果，而果不離因，而不知依果必有因，因不離果之義。要知道：因果是有相互關係的，決無獨立性的。例如夫妻、母子，夫或母為因，妻與子為果，離夫或離母，則無妻或子之稱呼關係存在；反過來說，離妻與離子，也沒有夫與母之名稱存在，皆因有妻與子；無妻與子則夫與母之名都不能成立。故離果，因也不能成立， - 49 -

但有因不一定有果，因其中緣的各條件隨時可變化。因果皆是相依而成的緣起性，故因果皆無實體。又如紡紗織布，所織的布是果，紗是因；紗與布成為因果關係。布不離紗，紗之所以成為因者，亦不離布，但其中紗也可不必織成布，它可用來作別的因，如作繩子、燈芯，或其它的東西，但剛才因織紗成布，故紗為布因。這就是說因也待果而成立，故因果無自性。雖無自性而卻有其因果之相互關聯性，所以說依因有果，從因造業，業與作者都無實性。因為從因到果，其中間還有很多的變化因素條件存在裡面呢！

雖空亦不斷，雖空亦不斷，雖有而不常，雖有而不常，業果報不失，業果報不失，是名佛所說。是名佛所說。（觀業品第十七，請參考 301 頁）【解】：此頌在佛法中佔極重要地位，說到『業之果報亦空無自性』。：普通人說『空』以為是斷滅，什麼都沒有，但這裡說雖『空而不斷』，『業』雖無實性，但造業必感果，未感果時，其業力並也不消失，總是存在著，時候一到，必有其果報。所謂「假使經百千劫，所作業不亡，因緣際會時，果報還自受。」不是不報，是時候未到。雖有業感果，而業與果都不是永久存在的。由造善或造惡之動作，構成有「業」，而此業非永久存在，若永久存在，則地獄永為地獄，人或天永為人、天，那就不公平，地獄也有盡。故事實則不然，故業果報非永久如此。業是緣起相，在還沒感果前雖不見有報，而將來必感果，感果後，此業亦可轉變，可用別種因緣減少。如福報多，業報的苦痛就感覺少，因福大；如同一把鹽，放在一杯水，與放在一大水缸中，其鹹份感覺就大不相同，就如業被淡水充淡一樣，不感覺鹹苦。修行者，見真理，斷煩惱，證得初果的須陀洹，還有七次生人間天上之果外，餘三惡道之業不再現前感惡果，以因緣故，緣缺則不生果。若再往上繼續修行，證得四果阿羅漢，便斷生死，則一切業都不會遭受到感果報，這是什麼原因呢？因為造業要有「後有愛」，由自我對未來生死有所追求，故有生死相續。故業感果，雖空而不斷，這是約有煩惱而言。但從業感果，「雖有而不常」，業果非永久如此。故有另一種業，則感另一種果報，故不常；聖者因斷煩惱，因緣不現起，故無後有業果，因緣和合 - 50 -

有生滅，故不常；亦以因緣和合，雖空而不礙緣起，故不斷。還有一種情形，有因中在造善、或惡業者，但中途卻碰到緣變，故感果也不定；有的雖消了業，但並沒全消，另外還留下一小部份沒消的業力，它還是要再受報的。等於本金還沒還完了，利息還會再滾生本金一樣，沒完沒了。又如義賊偷了有錢人家去濟貧，所謂「盜亦有道」，其所得的善惡報亦不盡相同。說到阿羅漢不感果者，約後有生死說。因無愛之發動，故無後有生死，但現有之身體，於過去業也會發現，故雖已證得阿羅漢果的也照樣會生病，甚或遭受前生之冤親債主之討報，如被打殺、謾罵、陷害，外出化緣討不到飯食等等的苦報，佛陀曾方便示現自己的遭境，便是最好的說明。所以說，若不依因緣生法，一切都說不通，佛陀依緣起法，而說業果不失，故空有無礙。

三、觀苦 ˇ ㄆㄛ

1、、三際叵三際叵得【解】：三際指過去、現在、未來的邊際。因為世間的一切活動，都有：時間相，世俗法從因感果，不論什麼，都離不開時間的。但時間相會使我們搞糊塗，沒知識的人，也許不會研究那時間相，但聰明的科學家，對時間相就會想不通。如說：有生死，是從過去造業，而感得今生的果報。但若再深問：前生的生死從何而來？必答說：從再前生造業而來。如窮追不捨、一直往前推上去，這問題便問不出所以然來，也無從答起。依時間相推到最初，這問題是很不容易說的，因為凡是時間，必有兩頭。如始初有時間相的，始初復有始初，若這樣推上去，以前復有以前，則犯無窮過；如果找到一個頭，則犯無因過，不知此頭從何而來？說生死也如是，不知最初的生死是怎麼一回事。正如問先有雞？還是先有蛋？一般人一定說先有構造簡單的蛋，再有雞，但如沒有先母雞，蛋從那裡來一樣，一樣說不通，難於回答。說到生死，依世俗說，先生後死，是前因後果，因果相續不斷的，但求其實際，則不可得。佛世時許多外道都來向佛陀請教這問題，你看佛陀怎麼樣 - 51 -

答覆呢？頌曰：

大聖之所說，大聖之所說，本際不可得，本際不可得，生死無有始，生死無有始，亦復無有終。亦復無有終。若無有始終，若無有始終，中當云何有？中當云何有？是故於此中，是故於此中，先後共亦無。先後共亦無。（觀本際品第十一，請參考 213 至 214 頁）【解】：佛陀說現實的，故說「最初本際」是不可得的。佛曾為此問題：回答一個比丘，佛陀說：如果一個人身被射中毒箭，要趕快延醫拔之？還是先要追根到底，是該箭為何人所射？是什麼樣的箭？箭毒是什麼？還有那根木頭是從何而來？那個人為什麼要射我？其動機目的何在？他非要等到弄清楚才肯醫治，試問這個人是否不必等到問清楚，已經箭毒攻心，死翹翹了。佛說那個不智的人，反被聰明所誤，死了真有何該？說到人修行，正如此譬喻，對眼前生死危急還不快求解脫的人，還要說些許多戲論無意義的話，真是不顧生死了，我們若離『自性執著』，這些都是不成問題的問題。故佛陀說：「一切法自性空」，不可求自性的實在，根本沒法求得到，因為畢竟空故。一切法從緣起性去看，是很明白的；若從自性求則不可得，故佛陀說：無始以來本際不可得。無始以來的意思，是說我們人向來就如此作業感果，並不是說有個最早、最早，沒有再早過它的時間，叫「無始」的，所以對無始的意義，也不可誤解。佛說「本際不可得」，就是破「實有自性」的執著。這「本際不可得」，是出自阿含經，龍樹菩薩解釋說：「生死無有始，亦復無有終，若無有始終，中當云何有？」這成為三際不可得。我們於生死，不可求其最初如何如何，若求最初則成戲論執著。對修行者來說是毫無意義的，根據這一原理，向前推既是無始，向後推當然也無終，不明此義，問題就多了。如問最初是那尊佛？或問眾生，到最後是那位眾生呢？這些追問都犯了同一個毛病。「中當云何有？」這中就是指的「現在」，是因有過去、未來而說，既無過去未來，中之現在，也不成。因分分秒秒都在飛逝；實在找不出有真正所謂的過去、現在、未來呀！只因方便說說而已。此中所說的時間相，與唯識所說的不同，唯識說當前的一剎那是 - 52 -

現在，是依他起性實有的；就是依現在而前有過去，後有未來，過去與未來是假有的。空宗中觀說離過去、未來，沒有現在，說有現在是自性見。現在原無固定性，既知過去、未來無性，就知現在無性了。若真依緣起法，了達畢竟空，即超脫時間性。「是故於此中，先後共亦無。」這句是結論。龍樹菩薩依此無自性義，把佛陀所說的話，發揮得淋漓盡致，故說「前後共亦無」。此「中」是依前後共而說的，前後際即無，則前後共起來，當然也無「中際」可得，故於時間相不可作實性觀。

2、、四作亦不成

自作及他作，自作及他作，共作無因作，共作無因作，如是說諸苦，如是說諸苦，於果則不然。於果則不然。【解】：接著說生死苦果。因造善、惡業，有苦、樂果報；那麼這個「造：業者」是誰呢？許多人問佛陀說：生死苦是「自作」的嗎？還是「他作」的呢？或是「自他共作」的呢？「無因作」的嗎？佛陀一律不答。他們想不通佛陀對這四問，皆不答；因為這樣說諸生死苦果，都不對，都不合理。此四句皆從有「自性」說，佛陀雖說有苦果，有作業，而不說有自性，故佛陀說：『我說緣起。』

苦若自作者，苦若自作者，則不從緣生，則不從緣生，因有此陰故，因有此陰故，而有彼陰出。而有彼陰出。【解】：此破「自作」，自己作自己的意思；怎能說得通呢？例如有一：空地，主人想起一棟房子，他先得向當地的政府申請，找一設計師設計藍圖，找一建築師，招請一批工人，買各式各樣的水泥、鋼筋、混凝土等等之材料，配合水電工程施工，最後裝潢，配水電等等，這才算是完整，可以住的房子；怎麼說無情的房子它自己能會建造房子，那簡直是笑話、天方夜譚，怎麼可能說自己是房子能自個起房子；起房子是要靠許多因緣的；再說人自己一個或許能建一個遮風避雨的簡陋房子，但也要靠許多的因素條件才能成立，更何況說無情的房子怎能自己造房子呢？若自己存在則不必作，不存在則不能作，如生死苦果是「自作」，則不必從緣生，不待因緣而有，既要待因緣生，不能說 - 53 -

因緣為自己。我們的生死，是因有此五蘊身，故而有彼五蘊生，因有前生的五蘊造業，而感得有後生的五蘊生起。若前生的五蘊是天人，後生的五蘊是人；或前生的五蘊是天人，後五蘊是地獄，有其前後的差別性，這怎麼能說自己做自己呢？那就落入常見，不可能的。人的五蘊身是靠善、惡業在起浮不定的。

若謂此五陰，若謂此五陰，異彼五陰者，異彼五陰者，如是則應言，如是則應言，從他而作苦從他而作苦。（請參考 222 至 224 頁）【解】：他們一聽「自作」不成，改說「他作」總可以了吧！此頌是他：們在反駁。他們說此前五蘊與後五蘊，完全不同的，那可說是「他作苦」。但生死前後五蘊相續之間，必有不可分離之關係存在，即有因果性，必非無關係之「他」所能作。前五蘊必非後五蘊，故「自作」不成。而前五蘊與後五蘊必脫不了關係，故「他作」不成。例如一個校長辦學，前一屆學生之升學率好，必會影響下屆學生之品質，他們會學學長的榜樣，兢兢業業用功讀書，老師們也奮發認真教學，使整個校風起了質的變化，以後校風自然就變好，這是眾所周知的道理。因此應知前後不一樣，但前後必有其因果關聯性。故此中龍樹菩薩說：「生死非自作，亦非他作」。都是有其前因後果關係的。

若彼此苦成，若彼此苦成，應有共作苦，應有共作苦，此彼尚無作，此彼尚無作，何況無因作？何況無因作？（觀苦品第十二，請參考 227 至 228 頁）【解】：此又在破「共作、無因作」。如果「自作苦或他作苦」，說此作：此苦，彼作此苦，能成立的話，則應有自他共作的苦；今推究「自作、他作、共作」，都不成立，何況無因作？當然更不能成立了。如果無因無緣而有苦果，則世間就不成世間了，一切道德、倫理、責任、作善、作惡，都可隨便作，因為苦果是無因無緣而有的，世間就大亂，更不必談修什麼行了。就是自然界的運行也有其規則。何況人也只不過是其中之一，小小的一部分而已。如中國人所說的不可逆天行道；一切盡在不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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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伍＞、中道之觀行一、觀無我【解】：這是依『中道』之方法去觀察，可以證真理，斷煩惱。『中論』：第十七品，名「觀法品」。此「法」是指佛、法、僧三寶的法；此「法」就是指諸法真理，究竟真相，「觀法」就是對諸法真性之觀察。一切眾生大都在生死流轉中，如果想要了生死，則要非靠修行不可，說到「修行」有種種方法，但真能解脫生死的，唯有靠『智慧』一途，別無選擇。離智慧無由解脫，因為生死之主因，唯是「愚癡、無明」，要破愚癡無明，必用智慧，故佛法與其他宗教不同。如果理解此義，就知道『中論』非為與他辯論，處處皆為引發智慧，破無明、愚癡。此中智慧，純為對治愚癡，對治那些能障礙諸法真性之「無明」。無明之根本是什麼呢？就是自性戲論。什麼是『智慧』呢？就是『第一義空慧』。唯此智慧，才能對治自性無明。說到「我空、法空」兩個名詞，其兩者意義是相通的，從『我』上明了「空」，名叫「我空」；從「法」上明了「空」叫「法空」。凡能了達『空』義的，則一切平等平等，而不是「法空」比「我空」深刻些。能懂得「我空」就也該懂得「法空」；如果有人主張「我空」，而不承認「法空」，則可說他根本不懂得「我空」的道理。如人真能了達「我空」，他必也會承認「法空」，如果真明白因緣和合之「我」是「空」，當然也知因緣和合之「法」也是『空』的，在因緣和合上看，是無差別的，因為它們都是緣起性空、無常變化的。人假使能了達此義，應知佛法不能徒然聽名字就以為是。中觀說「空、假」，都與他宗不同。其他學派說「我空」，不同於空宗所說意義；而空宗所說的「假我」，也不是他們所認知的假我。因為他們不真正了解「因緣生法即空」的說法，即成為空宗與有宗對立了。『阿含經』上可處處在說「無我」，依經中所說的「我」是「主宰、自在體」之義；「主」是說我有力量能自己作得了主人，「宰」是說能對他人有支配、控制之能力。推究起來，就是產生「常、樂、一、實」之定義：說「我」是實在的東西，又是「唯一」獨存的，不受其它關 - 55 -

係之所影響，能保持其獨立個體，前生後生，上天下地，都是這個「我」；又說「我」是快樂的、自由自在的；又是「常住」永久不變的，這些道理都被佛陀所破。佛陀為了要破這個外道的『我』，說諸行無常，而破其「常」；說無常故苦（此苦是指變化），破其說「樂」；說無常變遷即無獨立實體，這樣終把『我』給推翻了。佛法是在現實上經驗考察，證悟一切法性空，凡是存在的都是「假有」，不實在的、無常、苦、無我。佛為什麼說緣起法呢？因為唯有緣起法才能破『我』，佛法如離緣起法，則不能破『我』。依佛法，則說無常、無我，一切法都是瞬息萬變、相續不斷的，以此緣起法，即說明生死根本，說那些常、樂、一、實之我的，都非現實法。佛法根本，以緣起性空顯無常、無我之真理，遠離一切宗教神我之錯誤，所以若談要出世法求解脫，而不知無常、無我，離不了「我見」者，等於緣木求魚，必不得解脫的。佛陀說「我」有三種：1、法我。2、補特伽羅我。3、薩迦耶我。先說 1、什麼是「法我」呢？如人眼見色、耳聞聲、鼻嗅香、舌嚐味、身觸冷熱，總覺得此色、聲、香、味、觸等都是實在的，本來如此，於法上起自性執，認有自在體，起實有性之感覺，此就是「法我執」。其實真的是如此嗎？那還差得遠呢！看別的動物還比你人類還要精明呢！你感覺不到的東西，牠們可都能比你要厲害得多；如狗的嗅覺是。 2、再說什麼是「補特伽羅我」，翻譯為「數取趣」，是說人取五蘊身心不斷受生死，在天上、人間、鬼畜、地獄間等五道輪轉往返，是不取此五蘊即取彼五蘊，在六道輪廻不停；都是這個五蘊。若主張有「我」，則說「我」生上天，「我」生到人間，「我」下地獄等等，都是這個「我」在上下，假使看成實有此「我」，就是「補特伽羅」：我執，其實人的五蘊身心，隨時都因善惡或修行在質地起變化著，那有固定的五蘊身心呢？再者若見眾生一個一個的生命，好像覺得有實在體性，這也是「補特伽羅我」。3、另說什麼是「薩迦耶見」，就是我見。以為自己作得了主宰；此我見，在別人身上不會起，只有在自我五蘊身心上才起的。此三種中，「法我執」範圍最廣，「薩迦耶我」最狹。我見雖有三種，都以「常住、實在、個體、自在」為「我」義，普通說是自由意 - 56 -

志，其實此自由意志是不存在的。怎麼說呢？一個身心健康的人，在自由的國度裡，他（/她）的自由意志，是可以伸張的，可以東想西想，任意走動，到處去旅遊的，是任何人無能控制他的思想活動的，但人一旦老病時，身心不聽使喚，自由意志便大打折扣，甚至於他的自由意志還被人操縱；再說人活著健康時，其體內活動靠三種肌肉筋骨在活動：1、是隨意肌。2 是不隨意肌。3 是平滑肌；隨意肌是可聽人的意志指揮活動，不隨意肌是不聽人的意志指揮活動的，如：心臟內的肌肉。而平滑肌是腸胃內壁的肌肉，也不聽人的意志使喚，它可是隨消化系統在運轉。心臟是否要跳動，可不是個人能掌控得了的，除非有修行人，能閉息停心跳，那是例外。故說一般人的自由意志是不存在的，何況連活生生的一個人的毛髮、指甲，自由意志也控制不了，它可日日夜夜在增長著，你能控制得了嗎？更惶論其他想長壽不死的了。人於有情無情法上，都可起「法我」見：於有情自他身上起「補特伽羅我見」；唯於自身起「薩迦耶我見」。三種範圍雖有大小，而『我』之定義是一樣的。如果能了達因緣生法：無常、無我，即以此理觀眾生、觀一切法，則知眾生與法一切都是因緣所生：無常、無我。至於眼見、耳聞、鼻嗅、舌嚐、身觸、意想等等一切，都曉得是因緣所生：無常、無我；而主要的，要破「薩迦耶我」，即能解脫生死。一切法及「補特伽羅」有我、無我可不談，唯於自身能離「薩迦耶見」，即得解脫。我們有煩惱痛苦，都是因有它而在作怪。有了它，人都把自己放在最前面，所發出一切的活動，都抹煞一切，只為自己。正符合中國人的一句名言：「人不為己，天誅地滅」，或所謂的鐵公雞，「拔一毛而利天下，亦不為也」，人天生就是自私頂透，但這一切，人以後發現都是錯誤的，還好「人是萬物之靈」，靠發揮智慧，人為要生存，是要靠大家一起互助合作，才能共存共榮的。如現在之聯合國中就有一機構，為了拯救地球，環保要靠全世界的國家一齊來維護。很清楚有很多國家，自私為要振興經濟，讓它起飛，於是大量破壞生態環境，現在造成每年大地反撲，不是天災地變，就是乾旱澇災，人的自私自利，害得生存在地球上的動、植物苟延殘喘。人的一切行為都是錯誤的，此不但為生死 - 57 -

根本，也是世間一切痛苦的根本。如果只會口頭說「空」，而不除薩迦耶我見，那是毫無用處的。因為如果能了薩迦耶無我，以此觀眾生，則離補特伽羅我，以此觀法，則離法我。若專說一切法空，都忘記了離「薩迦耶我」，則成捨本逐末，都是徒勞無功的。故要得初果須陀洹，就要離「薩迦耶見」、戒禁取見。如金剛經所說：「若取法相，即著我、人、眾生、壽者。」應知隨便取一相，就執著四相，所以若執我相者，離不了法執；執法相者，也離不了我執。有人問：大乘學佛者，如何解脫？龍樹說先依經教了達諸法無自性空，再觀「補特伽羅」空，後觀「薩迦耶我見」亦空，即得解脫。或有人問：如果不知一切法空，能否解脫？龍樹回答說：若單觀眾生因緣和合無自性，了達緣起性空，於此一門深入，也得解脫。總歸納如下：悟「薩迦耶見」無我，雖不觀一切法空，能得解脫。觀一切法空，而不能悟「薩迦耶見」無我，不得解脫。一言以蔽之：要解脫，主要的在破「薩迦耶見」。佛說一切眾生計我者，皆於五蘊上轉。若起我見，無論計即蘊、離蘊，後天教育所形成之分別我執，或先天俱生之我執，實為不離五蘊之倒見，故根本要從五蘊身心去觀察，如果了解五蘊無我，就能破薩迦耶見。

若我是五陰，若我是五陰，我即為生滅；我即為生滅；若我異五陰，若我異五陰，則非五陰相。則非五陰相。【解】：上所述之根本「薩迦耶見」，雖不一定以色、受、想、行、識：等五蘊是我，然執著有我，則追根究底不外即蘊、離蘊等妄執，追究起來不外依五蘊而起倒見；故破「我」，必須非於五蘊身心上下手考察不可，才能破「薩迦耶見」。這裡只約「即與離」兩種來破，本來可用上來之五求不可得的五種觀察，但重要的不外「即與離」兩種觀察。若『我』就是五蘊，它可是有生滅的，那麼「我」就有生滅；但外人以為『我』是常住不變的，有生滅就不能說為是『我』，故即蘊是我不成。如果離五蘊有『我』，那麼『我』就不能用色、受、想、行、識之相貌去描述它，因為此『我』非五蘊相。他們認為有『我』，以我有眼睛能看、耳能聽、鼻能能嗅、舌能嚐、身能觸、意能想，等等活動為理由當藉口，都在物質或精神上執住此為有『我』。或有的人說， - 58 -

我就是「思心所」，我能說話、能感苦樂，那就是「我」，這是以「受、想」蘊為我，如果說蘊就是「我」，「我」即生滅；如果說離五蘊是「我」，又怎知有「我」呢？於此二種觀察，『我』都不可得。那麼說『我』到底是什麼呢？普通人大都認為有精神與物質的全體為「我」；但要有「我」，則要它常住不變，可是一經深究，這「我」是會衰老死亡腐爛的，那麼說身體不是「我」了。再考察，認為能感受苦樂的是「我」，但「我」應是不變的，為什麼一時感覺很苦，又一時感覺很樂呢？這受又不是「我」。再看能認識境界的是「我」，但認識境界必有對象，沒有對象又不會認識想像的，這想又不是「我」。再看意識是否是「我」，但意識也要因緣引發，也無根本存在之意識。五蘊中找不到有「我」，於是便達到離蘊是我，可是離蘊又不能證明有「我」。離蘊之「我」是什麼呢？那「我」是空空洞洞的，什麼也沒有，也不成，總覺得「我」要帶點精神作用的，於是又回到即蘊是「我」。其實不論把「我」怎樣說，都不存在，只在觀念上的執著有「我」而已，以佛法看，從五蘊一一考察，都無自性之「我」可得。

若無有我者，若無有我者，何得有我所？何得有我所？滅我我所故，滅我我所故，名得無我智。名得無我智。【解】：有『我』必執『我所』，如說我的家、國、民族、名聲、財產、：權勢等等。此『我所』約有三種：（1）、我所依：以精神、物質之身心為所依歸，就是依人的五蘊身心安立『我』。（2）、我所住：如人的依報：山河、大地、房舍等等。（3）、我所緣：所攀緣附帶條件關係等等。此「我」總帶點精神作用，如我所知，我所能，必對境界有所攀緣。「我所」的範圍包括很廣泛，所依、所住、所緣，總名為法。『我』是「自在、主宰」的意思，總要在一環境身心上，想要隨心所欲，為所欲為的，要如何就如何，照著自己的心、意志去支配、控制、主張。說到「我」就要連及到有「我所」，假使沒有「我所」那麼「我」就不成為「我」了。如主掌操生殺大權的古代專制國王皇帝，他好像很自在，權力在握、很大，可支配一切，但如離開了國土、人民、財產，他還能自在為所欲為嗎？『我』是約內身心而言的，『我所』是約外境界屬於我所擁有的一切，這『我』與『我所』息息相關、不 - 59 -

能分離。如說「我」的眼睛、耳朵、鼻子、舌頭、身體，則那些眼睛、耳朵、鼻子、舌頭、身體就成為『我所』了，人如果沒有「我」，那談不上有「我所」。依此說來，如果「我空」，當然法也空；「我所」就是法，因為它們全都是緣起法，它可是無常、變化不定的，緣起無自性的。所以一個人如能了達「我空」的道理，他必也了達「法空」，是故學佛主要的是在觀「無我」，人如能觀「無我」，自然而然也能觀「無我所」。能滅「我、我所」，則名為得無我智，就是得第一義空智，法性空智，也就般若現前。如果還有人執有「我、我所」，那純屬顛倒，並非真有「我、我所」可滅，只有用智慧觀察，即悟無我理。假使滅「我、我所」，「我、我所」也是緣起法，緣起法不是觀自性實法破的，但於緣起法上，了達「我、我所」自性不可得，離「我、我所」相，就是滅「我、我所」，得無我智。

得無我智者，得無我智者，是則名實觀；是則名實觀；得無我智者，得無我智者，是人為稀是人為稀有。（觀法品第十八，請參考 319 至 328 頁）【解】：此頌是在讚歎「無我智」，即離「薩迦耶見」之智，有此智則：得離生死。此「無我智」名為「實觀」，並不是假想觀，「實」就是勝義，觀勝義之智，體達諸法實相，是究竟觀。得「無我智」者，此人甚為稀有難得。世人頂聰明者很多，可是他們能了知無「我、我所」者倒是不多、很少，是因眾生多劫以來，一直習慣於有「我、我所」的認識，所謂「人同此心，心同此理」，他們共同所認識的都一樣，也因此認為它就是千古不變的真理。如太陽東升西下，他們認為太陽在轉動，那裡知道太陽是恒星、不動的，動的是地球，直到被有位科學家，發現證明，他們才肯相信。又如：他們認為世間宇宙上，僅只有一個太陽，他們那會相信宇宙銀河系還有無數個太陽在呢！所以佛法批評眾生說：「人同此心，心同此執」。因為大家都認為有「我、我所」，這種認識並不是真理，卻是執著，大家都顛倒。佛法皆依緣起法說，有三法印：就是那 1、諸行無常，2、諸法無我，3、涅槃寂靜。只有此三法印，才能達到解脫，若離三法印，則非佛法，不得解脫。如果我們承認一切眾生，都在生死中未得解脫，雖世人有聰明者 - 60 -

如是，也不能通達，應知我們的思想智慧都還不夠，因此必要深刻的認識佛法，它與世間法是多麼的不一樣，也是佛法的特點優勢。

二、離戲論內外我我所，內外我我所，盡滅無有故，盡滅無有故，諸受即為滅。諸受即為滅。受滅則身滅。受滅則身滅。【解】：能觀『無我』就能離戲論。戲論即是違背真理，其中有『愛、：見』兩種戲論。凡有所執著都名叫做戲論，要能離戲論，必要無「我、我所」。於自己身心二方面，執「我、我所」，名叫內「我、我所」，於外面境界法上執「我、我所」名叫做外「我、我所」；或內而自我身心，外而執一切境界名叫做內外「我、我所」。如果於此「我、我所」徹底滅盡，則那些十二因緣之「受、愛、取、有、生、老死」等等皆滅。其中談「取」字，是說對內身心、外而世界有「我、我所」相，引起內心去執取它。由於知有「我」，即執我，保持我，對自我生命愛好保持，故名『取』。由此「愛取」世間，就有人想求長生不老之思想產生，有「我」則要什麼都歸屬於我，由我控制，甚至於處處要以「我」之思想為標準，於「我」無關係就想排斥。凡對我、對境界，甚或對自己的修行有所執，都叫做『取』。在十二因緣中對愛、取、有、生、老死，都是由於認識錯誤，故有『愛取』執著，由有愛取，人就會造業感果，有業就生死輪廻不停。如果人能了達「我、我所」無自性，因緣所生法，變幻不定，於內外境界不再去執著，則身、口、意，說話、做事、舉心動念，不會再為煩惱所引發、遷動，不再為自「我」而活動，即得解脫生死。所以「我、我所」滅，即諸受取滅，受滅則身生死苦果滅。所以解脫是有因果法則的，依此因，得此果，若不依因果法則，也不得解脫。說到『愛、取』有四種：（1）、欲取：即對財、色、名、食、睡或色、聲、香、味、觸等五欲染著不放。（2）、見取：即人固執偏見，常見、斷見之類的。（3）、戒禁取見：即執無益的修行戒條，如見牛死後生天，而持牛吃草戒。（4）、我語取：就是於我的名詞上生執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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業煩惱滅故，業煩惱滅故，名之為解脫。名之為解脫。業煩惱非實，業煩惱非實，入空戲論滅。入空戲論滅。（觀法品第十八，請參考 328 至 332 頁）【解】：前句說「受滅則身滅」，在此頌說「業煩惱滅」。業煩惱即從「十：二因緣中之愛、取」而有業因，「愛、取」滅就是業煩惱滅，名為解脫。說到「解脫」，並不是要滅了身，如證得阿羅漢的圓寂，死後不受生死果，故名叫做「身滅」也是解脫。其實真得解脫者，有很多的阿羅漢還活在世間上，即能獲得，得了解脫，仍還在說法度生，照樣衣食住行的正常活動，並非指圓寂死了才解脫，也不是到別外的一個世界地方去，才得解脫；除非是證得三果的阿那含到天上證果得解脫。佛法說解脫是現生可實驗得到的，離戲論即自知解脫，是故阿羅漢說：「我生已盡，梵行已立，所作已辦，不受後有。」因為生死都建立在業煩惱上，故業煩惱滅，即生死解脫。說到「業煩惱非實」，是因不了法性空，依戲論而引起業煩惱。此業煩惱都是因緣生法，無實性，若能悟無「我、我所」，諸法空性，即戲論滅，也就是業煩惱滅，名得解脫。此頌說「入空者」，不是說「空」是個地方，可以跑進裡面去，應知「法性空」無所不在。只因我們迷，不了知「我、我所」不可得，故成障礙，不能通達；假使破自性戲論，無我智與畢竟空契合無間，與畢竟空平等平等，就是解脫。這裡說的「智慧」名為「現觀」，就是悟證真理的智慧，或翻譯為「無間」，就是直接了達真理之義，此即入「空智」的意思。

三、契實相契實相諸佛或說我，諸佛或說我，或說於無我。或說於無我。諸法實相中，諸法實相中，無我無非我。無我無非我。【解】：佛有時說『我』，有時說『無我』，但在諸法實相中，無所謂『我』，：也無所謂『非我』。說到「無我、無非我」，似乎「無我」不是實相。應知佛陀有時說『我』，有時或說『無我』，並非矛盾，只因眾生根性不同，而因應其根機度眾，故說法也隨著因緣而不一定。以緣起法中，實性之『我』究竟不可得，故說『無我』，但緣起的「假我」可是可見， - 62 -

非無的。佛陀與阿羅漢，都是已證實相者，都可說有「我」，但以實法不可得，故說「無我」。對一般眾生根機不同，故佛陀說法，也不一定，對那些智慧遲鈍的眾生說：有個「我」作善惡、受苦樂報；對利根智慧者說「無我」，如佛陀說：眾生皆有如來藏，個個都能成佛，佛以方便引導，故有時說有「我」。空宗說到『實相』：一方面是說諸法真相，一方面是悟證之境界。故龍樹菩薩說：「般若即實相」。再說「諸法實相中，無我、無非我」；「無我」是實相，上已解釋過；現又說「無非我」，似較難懂。應知體悟諸法實相時，假相也不現前，如果還執有「無我」之實在性，也等於執「空無」。因如果真的能瞭解「無我」，契入實相時，不像智慧與實相對立起來，故不要以為「無我相」為實相。如果不能明了「無我」，那「無我」則非實相；假使真的能明了「無我」，那麼這個「無我」就是畢竟空的別名。人能知「無我」，不可再執無我，如說「空」，只要除「有」見，不可再執「空」，才是契入實相。這裡說兩種：（1）、無我是實相，以離戲論，離我執，即實相。（2）、無我不是實相，有無我之相，與我相對，則不契合實相。兩種都可說，並不矛盾。

諸法實相者，諸法實相者，心行言語斷，心行言語斷，無生亦無滅，無生亦無滅，寂滅如涅槃。寂滅如涅槃。【解】：上說實相也沒有「無我」相可得，若見『無我」相，則「無我：相」也不是實相。那麼「實相」用什麼方法來表示它才好懂呢？諸法實相是三乘聖者，所共證的境界，證此境界，心行言語皆斷，說給還沒證到該果位境界的人聽，實在不好用言語或思想表達、能道出個真境；真好像是「如人飲水冷暖自知」，在言語或思想轉都不可得，只能各人心知肚明，只能心悟，不能言傳。體悟實相者，用心行語言都派不上用場，這名叫不可思議境界，若可思議，則心行言語可不必斷，可說了。那麼說「實相」是不好理解的了，因為我們人從無始已來所認識的，都是用心思言行溝通，都是相對有實物法才成為認識境界，凡所認知的都成對象。所以平時說「諸法實相」，就用實相所相對的實境用 - 63 -

來說明，那也就等於我們平常所認識的境界了。例如父母教小孩認識某一物品，大人就在小孩前面擺一實物給他看，一次再一次說教，以後只要大人一說什麼東西，該物品的形狀，就在小孩的記憶腦海中浮現。但諸法實相不是有形狀相貌可看得到的，也不是有「無相」，它可是超出一般平常所認識的境界，故說只有親證者方知。體悟諸法實相時，心行語言皆斷；非我們心行言說之境界。那麼說究竟怎樣叫「實相」？佛陀也說不上，只可用方便說出我們的錯誤，讓我們除掉了錯誤，就契入實相。用方便語言說，這裡說「無生無滅」以顯示「實相」，因幻相有生滅，離幻相無生滅，即是『寂滅』，所以佛說：「生滅滅已，寂滅為樂」。其實說到「寂滅」，它是形容離戲論相，並非有「寂滅相」可得，此「寂滅」正如涅槃。這「寂滅如涅槃」，也是方便說，如究竟說，應說「寂滅是涅槃。」真正體悟不生不滅諸法實相，即是涅槃。今說「如涅槃」者，是因小乘學者所知：生滅是生滅，涅槃是涅槃，不知一切法本性涅槃。大乘說一切法無自性空，不生不滅，本來寂靜，自性涅槃，與小乘學者所說不同，故引他們所知的為例，以好說明寂滅。修行應知緣起與實相不相礙，即要於緣起法上悟自性不可得，但菩薩為了修行方便，可以先集中一切力量，觀諸法無自性。而緣起不礙性空，性空不礙緣起，進一步集中力量，遣除自性、突破自性，幻相也不現前，而不破幻相。對幻相認識，是世俗「名言」識；觀諸法自性空，究竟不可得，是勝義慧，此智慧現前，則無幻相，而並非破壞幻相。最後菩薩從空出假，則見一切法如幻如化。但必以勝義慧觀，了達畢竟空，才能了達諸法如幻如化，了知諸法雖無自性而有緣起，雖有緣起而自性本空。是「空、有」無礙的道理，依緣起性空觀察空性，悟實相，這是菩薩修行的第一關。凡要想成佛的人，則一定要念「定、慧」，了達「即空即假」「即假即空」，這才是菩薩人之境界。

一切實非實，一切實非實，亦實亦非實，亦實亦非實，非實非非實，非實非非實，是名諸佛法。是名諸佛法。【解】：此頌是貫通佛法。佛陀說法有時說「有」，有時說「空」，或有：時說「有性」，有時說「無性」等等，似乎不太容易被一般人所了解； - 64 -

今依空宗之『中觀』，此三句則能貫通。佛陀說法，不外依三種方式：（1）、差別說。（2）、圓融說。（3）、絕待說。今依中觀說只分三類：依大乘說，「一切實非實」是差別說，如唯識家說「遍計所執性」是非實，「依他起性」是離「遍計執」而實。普通人把「實、不實」分成兩類，成為差別知見。佛陀以方便對初機者，故作差別說。「亦實亦非實」，是圓融說，如說「即真即假」、「即假即真」、「即如是幻」、「即幻是如」，「生滅即不生滅」「不生滅即生滅」。再說『非實非非實』是絕待說，「實也非」、「非實也非」，即是離戲論相。佛陀說「色」說「空」，一般人聽起來，此是差別境；但「色」依「空」而顯現，「空」不礙「色」，則成圓融說；但執圓融，也不合乎「實相」，故佛陀進一步而為『絕待說』。佛陀展大慈大悲為讓眾生悟得畢竟空，如果在分別「實非實」，則都不合乎佛陀顯示諸法實相之意。此是諸佛說法，顯諸法實相，常用之三種方式，修行人如果能了解此道理，則此三句都是佛法，皆顯實相；如果還不能如實理解，則成執著，成戲論，不了解諸法實相。

自知不隨他，自知不隨他，寂滅無戲論；寂滅無戲論；無異無分別，無異無分別，是則名實相。是則名實相。【解】：這裡用幾個方法來顯示什麼是「實相」。「自知」是自證的境界，：不必依他人所證的作解，但可不要誤會，以為不必隨他人學習，初學佛者必須隨他人學，到真證悟時，則是自知。自知以後，一切人對他說，都大可不必相信，因為這是他自己個人真實體驗過來的境界。自知不隨他，這是三乘聖者，自個必然的見地。至於說到「寂滅無戲論」，若人修到證實相，則離一切戲論生滅相。再說「無異無分別」，是體悟實相中，沒有此和彼的分別相，是平等相，遍及一切一味相。如能去一切差別對立，則幻相不現前，離心行語言相，故叫做「實相」。觀「無我」，所證實相者，必合乎此六個定義。就是上面所提到的「1、一切實非實，2、亦實亦非實，3、非實非非實，4、自知不隨他，5、寂滅無戲論，6、無異無分別。」

若法從緣生，若法從緣生，不即不異因，不即不異因，是故名實相，是故名實相，不斷亦不常。不斷亦不常。 - 65 -

不一亦不異，不一亦不異，不常亦不斷，不常亦不斷，是名諸世尊，是名諸世尊，教化甘露味。教化甘露味。（觀法品第十八，請參考 333 至 346 頁）【解】：此用四不之「不即不異」、「不常不斷」以顯實相，即回應前文：之「八不」而顯中道。「不常不斷」是對時間上而說，「不即不異」是對空間上而說的，從因緣生法上，可以理解「不一不異」、「不常不斷」而證實相。我們平常觀實相，不從緣生法上觀「不一不異、不常不斷」，故有人反對「斷」而主張「常」，反對差別而主張「一」，不知法性「常、斷、一、異」都不可得。龍樹菩薩注重從緣起法悟實相，故又說到「四不」，這是諸佛教化眾生的甘露味。甘露味是法藥、不死藥。這是譬喻眾生觀「不一、不異、不常、不斷」，悟入諸法實相，得涅槃，出生死，即如甘露味。此是佛法教人體悟實相，唯依此緣起法，是諸佛教化弟子的唯一法門，聲聞、緣覺、菩薩三乘聖者，皆依此法而得解脫。

＜陸＞、中觀者之果證一、涅槃果【解】：依修行證果可分為二：（1）、涅槃果。（2）、菩提果。涅槃果是：三乘聲聞、緣覺、菩薩所共證的果；菩提果單約正覺說，就是初果須陀洹亦得。但佛具大功德智慧，則得無上正等正覺，這是只有佛陀才具有，其他三乘所沒有的。先說涅槃果，佛與聲聞平等，不過，現在以佛之涅槃，作例子來說。依阿含經說，涅槃分二種：1、有餘涅槃， 2、無餘涅槃。以「無餘涅槃」為究竟圓滿，「有餘涅槃」是還有多少不圓滿。在大乘佛法，又多加二種涅槃：就是那 1、自性涅槃，2、無住涅槃。為何要多加二種呢？因為有餘、無餘涅槃的含義，偏重「痛苦的消散」。但真正涅槃的含義有二：（1）、是智慧所證之境，是一切法的理性。（2）、就對修行人所證而說，由智慧現前所達到的境界，此涅槃包含許多功德自在，離諸苦痛之清涼境地。「自性涅槃」，是依理性說，即一切法之本性、實相，畢竟寂滅性，法法皆如是。體悟此涅槃時，可起種種利他妙用，真得此境界，非但 - 66 -

偏枯的理性，卻是包含廣大妙用的，此顯與小乘不同。佛陀有廣大妙用，故說「無住涅槃」。照此說，則涅槃也可通菩提，但涅槃是側重於寂滅性，離戲論性而說。話說「有餘涅槃」，不是修行人得四果阿羅漢，死了才叫涅槃，只要體悟實相，離戲論，就是涅槃。不論聲聞、緣覺、菩薩諸佛，只要體悟諸法實相，有自在功德，都是現證涅槃的；在菩薩名得「無生法忍」，也具足慈悲智慧。大乘以「無住涅槃」為特色。從理上說，真能體悟諸法實相名為涅槃。從智慧功德上說，也就是菩提，但以側重寂滅性，故說涅槃。經部以否定性說涅槃，以離痛苦即涅槃；此指譬喻說而已。龍樹菩薩批評這種看法是「無為涅槃」。在大乘中有一派說：「亦有亦非有」為涅槃，又有人說以「非有非無」解說涅槃。均被中觀者所破，都不是涅槃的本義。

受諸因緣故，受諸因緣故，輪轉生死中，輪轉生死中，不受諸因緣，不受諸因緣，是名為涅槃。是名為涅槃。如佛經中說，如佛經中說，斷有斷非有，斷有斷非有，是故知涅槃，是故知涅槃，非有亦非無。非有亦非無。（請參考 504 至 505 頁）【解】：此二頌雙破以「有為、無為」涅槃二派。第一頌說涅槃的含義，：第二頌引佛陀說，證明他們執「有」執「無」的不合理。眾生都在生死中，以種種因緣執取，不論身、口、意，起心動念，說話做事當中，處處皆取執著，內執身心，外執世界，於因緣關係種種都看成為「我、我所」，一切活動都為自我為中心，自己作出發點。因執取的關係，由惑造業受苦，故說「受諸因緣故，輪轉生死中。」因種種取執因緣故，輪轉生死中不得出離。輪轉是轉來轉去輪廻，在六道中轉不出去，受種種苦痛不自在，處處接觸都是痛苦。雖有時無記無痛苦，也還是因無常故，終不免痛苦，這都是因自我執取故。人如果想要修行，脫離生死輪廻，則必須要把以不「執取」，則不造業，此今生之五蘊身心滅，彼後生五蘊身心就不會再起，那麼就了生死了。證得涅槃果，主要是在不「執取」，才能獲得涅槃，假使還在執取中，那不能說他得涅槃。他們如果說「有」是涅槃，或說「無」是涅槃，都還在執取中，都還不算是涅槃。此從因果確定涅槃定義。 - 67 -

這裡主要批評是說假使「不執取」，則以為「實有」。同時，沒有不執取而認為「無」的，以「實有」反轉來即是「實無」。故執「有、無」皆不被接受故，以不受顯涅槃義；此也指『阿含經』，經說涅槃，是離「有」與「非有」之戲論見。既然說離有、離無，為什麼執有、執無為涅槃呢？這是雙破「有、無」的。『中論』不但為大乘人說，也對小乘人說，故處處都給予批評。有人聞說「有」也不是，「無」也不是，又執「非有、非無」為涅槃，這還是要受批評的，但不是批評佛法，因為他們不懂佛說「非有、非無」之意，即成錯誤。

若非有非無，若非有非無，名之為涅槃，名之為涅槃，此非有非無，此非有非無，以何而分別？以何而分別？（請參考 508 頁）【解】：此頌是執「非有、非無」之義，他們認為涅槃好像是有個「非：有、非無」的東西為涅槃。此「非有、非無」如何分別它是「非有、非無」呢？既然是「非有、非無」，那何必主張有「非有、非無」呢？認為「非有、非無」者，他們心目中，即有個「妙用」與「不可思議」之概念，故認為有個「非有、非無」，那他就不能真正理解佛陀所說的「非有、非無」之原義。再說「有」不是，「無」也不是，「非有、非無」當然也不是。執雙非也是破壞自己的論法，把「非有、非無」之雙非作肯定說，也成戲論。假使有「有」有「無」，則可說「非有、非無」，如果根本無「有」，無「無」，怎麼說「非有、非無」呢？這是『中論』對「非有、非無」的破法。「非有、非無」這句話可有兩種認識：（1）、以「非有、非無」為肯定的，即墮四句，成為執著，不能離戲論。（2）、對「非有、非無」能了解其為非有、非無，即了解佛陀所說原義，沒有執著，即超四句。

如來滅度後，如來滅度後，不言有與無，不言有與無，亦不言有無，亦不言有無，非有及非無。非有及非無。如來現在時，如來現在時，不言有與無，不言有與無，亦不言有無，亦不言有無，非有及非無。非有及非無。【解】：這二頌是說無論佛陀在世，或佛陀涅槃不在世，始終都不說：「有、無」，也不說「也有也無」，更不會說「非有非無」。因此四句是 - 68 -

佛陀在世之辯論問題。或以為佛陀死後去，佛陀到後世去，則認為佛陀是「有」；或說佛陀涅槃，死後不去，佛陀不到後世去，則認為佛陀是「無」；或者說佛陀涅槃死後，「也去也不去」，就是一部分去，一部分不去；或反過來認定佛陀「非去非不去」，這就是所謂「非有非無」。這些問題，佛陀當時都不給予回答。「去與不去、也去也不去、非去非不去」，佛陀都不說；故說：佛陀當時對於滅度之後，「是有是無」一概不說，因為「說去、說不去」等等，都是戲論。如來者，即是諸法如義，依畢竟寂滅性，不能說「有或無、也有也無、非有非無」，為什麼起「有無」等諍執呢？假使是可說，何故佛陀不肯說呢？佛陀既然不肯說，當然不可執了。不但佛陀滅度後「有、無」等問題不可說，就是佛陀現在時，也不可說，因為不是滅度才是涅槃，如來在世時即念念涅槃，片片刻刻都是呈現在涅槃的狀態中，故如來在世時，也不可說「有、無」。龍樹菩薩以此引證上面的理論，以顯示他們「說有說無」等皆不合理。

涅槃與世間，槃與世間，無有少分別，無有少分別，世間與涅槃，世間與涅槃，亦無少分別。亦無少分別。（觀涅槃品第二十五，請參考 509 至 512 頁）【解】：此頌以正面解說涅槃，到底『涅槃』是什麼意義？怎樣正確去：理解它。一般小乘人，以為涅槃與世間相反，他們以世間是有為、是生滅；而涅槃是無為，是不生滅的。他們把涅槃離開世間，好像是另外一個東西存在著。現在本頌說『涅槃與世間，無有少分別，世間與涅槃，亦無少分別。』所謂生死即涅槃，涅槃即生死。那麼說的話，眾生個個都在生死中，都已獲得涅槃了，不要修行了，這裡說的，當然不是這個意思。此中是從涅槃之立場上說，世間本相即涅槃，涅槃即世間本相。只因不知修行的眾生顛倒故，成為世間，其實世間本來就是涅槃。這好像「虛空」本來是清淨的，只因人有眼病，把虛空看成「滿天滿金條，要捉沒半條」，一但病除，即見原來明淨的虛空，故真正了解世間法，世間法即是涅槃。只因世人自造了許多的共業，把它給變了樣，世間本來是清淨的。菩薩得「無生法忍」，通達世間相即空性，空性即涅槃。世間即涅槃，指的是一切法畢竟空，寂滅性說的； - 69 -

在畢竟寂滅中，有何可分別的呢？人假使真的能體悟畢竟空性，即得涅槃，於世間法離一切戲論，那就是涅槃。這是說「一切法自性空、不生不滅、本來寂淨、自性涅槃。」或有人說：如此只說到「自性涅槃」，沒說到其他的「有餘、無餘、無自性」等三種涅槃。其實說到『涅槃』二字，其真正的意義，不可說有差別，不可說『涅槃』是什麼東西。不是什麼樣子叫做「有餘涅槃」，到了「無餘涅槃」就起了質地的變化，再等到「無住涅槃」，又起了另一個變化。畢竟空性之『涅槃』，是沒有什麼種種個別差別相可說。這譬如說：「虛空」本來是明淨的，只因被片片的雲層遮蓋，而下面顯得昏暗，等雲層被風吹散了，虛空就又恢復本來清淨的面貌。其實「虛空」本來就是如此，有無雲層遮蔽，都是那麼的清淨；只因人是站在地面往上看，所看到的現實面貌，確有所不同；那不能錯怪眾生，因所觀察的立場角度不同而已。假使說離煩惱是「有餘涅槃」，滅苦果是「無餘涅槃」，有種種功德妙用是「無住涅槃」，這都是站在眾生立場上，分出種種之差別相。在『涅槃』意義上，是不必分別的。人修行如果修到真正能了解涅槃，只在自性清淨、離戲論上安立涅槃。如果是真正修行，體驗諸法寂滅，雖煩惱習氣未盡，也算是了解涅槃。假使還認為有個什麼東西叫做『涅槃』的，那就全不了解什麼是『涅槃』了。

二、如來果【解】：如來果就是菩提果。如來是能證之人，涅槃是所證之法。一般：說『如來』有法身、報身、生身三種之說法，今依『如來』之意義，可作二種解說：（1）、「如來」依當時印度人之見解，指有情「我」的意思。「如」即常住不變，「來」是流轉。這可不是佛法中所說的如來。（2）、依佛法真義說，「如」即諸法真相，離戲論之寂滅性。「如來」是由契諸法平等理性而成就的；故經說：「如來者，即諸法如義。」是說「如法相來、如法相解、如法相說。」一切都契合諸法實相，因此稱之為「如來」也是「佛陀」的意義。世間也只有佛陀能於諸法真相 - 70 -

究竟圓滿，這才是佛法中解釋之如來義。「如來」即諸法『如』義，是說契合諸法實相而成就的。但佛陀是有降生、出家、修行、成佛道的過程，那麼說「如來」不單指「法性」，也指具足與一般人同有的五蘊之身心。所以還沒成佛前，不說「如來」，只說太子。所以「如來」可約從兩方面說如來：（1）、是生身如來，如上所說。（2）、是法身如來。如佛出生迦毗羅衛國長大、出家、修行、成道為佛、後遊化人間說法，最後作老比丘，世壽完盡，進入涅槃、逝世、謝世、圓寂、死掉了色身，這只是人間的佛陀，是指依緣起說「生身如來」。但因如來佛陀，悟證諸法實相，畢竟空性，離戲論，超「能所」，契實相，從諸法法性上說，及從祂所保留下來的「戒、定、慧」三學，傳承於後世，供後人如法修行的種種功德，這就叫「法身如來」。大乘學派有二種說：（1）、為生身如來：現老比丘相，成佛為眾生說法，等稱「生身如來」。（2）、為報身如來：依慈悲自在，無漏功德所感之果報，遍一切處，功德無邊，威力無邊，稱「報身如來」。但生身、報身，都不礙性空之緣起，皆可依此緣起，以顯法身，故不但於報身可見法身，於生身上觀，也可見法身。如來本由凡夫修行而成佛，每說到如來功德究竟真實，人們就好像覺得如來是真實，眾生也是實有，或聞自性空，則說如來沒有；種種都是戲論，中觀處處都破斥之。

非陰（/蘊））非離陰（/蘊）），此彼不相在；此彼不相在；如來不有如來不有陰不有陰（/ 蘊）），何處有如來？何處有如來？（請參考 404 頁）【解】：雖然說生身如來、法身如來，都不能離開緣起五蘊身心相去說：明，如來假使離開緣起五蘊身心相，則對於如來不但不可理解，就是說也無從說起。當時的人覺得如來「有或無」觀念，對當時之『我』的看法，有許多雜亂，故可同用如上觀『我』之意義來觀如來。上面用五種方法觀『我』，都不可得。此頌也一樣用同種方法，觀（1）、「非蘊」是用來破五蘊身心是如來。（2）、「非離蘊」如來不可得。 - 71 -

是用來破離五蘊身心是如來。（3）、「此彼不相在」是用來破如來在五蘊身心中，五蘊身心在如來中。（4）、「如來不有蘊」是用來破五蘊身心屬於如來。是五處求如來，都不可得，那麼說如來到底在何處呢？一般人對自我執著為「實有」，是故執「即五蘊是我、離五蘊是我」；如果有「如來」實體，與五蘊身心有什麼關係呢？人本身因有五蘊身心，才能夠見到如來，假使人沒有五蘊身心，他們根本就不知誰是如來。所以大家看「如來」也同看「我」一樣，是故此中也用同樣道理破如來。如來也是緣起性空，不如普通人所想像為「實有」之如來。

邪見深厚者，邪見深厚者，則說無如來則說無如來，如來，如來寂滅相如來寂滅相，寂滅相，分別有亦非。分別有亦非。【解】：那麼說是不是就沒有如來了呢？那些邪見深厚的人，一向執著：邪見，不能明白此中的道理，他們就說「無如來」。我們應該知道如來「實性」不可得，但緣起假相和合的如來，不可說沒有；假使說沒有，那麼當時在印度出家，修行成佛的如來，也就沒有了，那可說不通。所以說如來「沒有」，只是那些邪見深厚的人才否定如來。雖「實性」不可得，而緣起相是有生身如來的。所以稱之為如來者，以契合實相故。眾生、人也是緣起性空的，為什麼不也稱如來呢？那是因為眾生：人，與諸法實相，背道而馳，都還在生滅戲論中轉，故名眾生。緣起相不離空性，如來契證諸法實相，畢竟空寂，故一切緣起，無不寂滅。故於如來分別是「有」也不對，分別「有」即不契合如來真義。凡夫不契法界相，故流轉生死，如來契實相，則法法皆「如」，如來與寂滅相平等不可分別，與寂滅相不礙之緣起相也不可分別，是故對於如來的身心上，都不可說「有、無」。不可以用一般人的思想，來測度如來的法身是如何如何，測度都不能契合實相。如果還不能明了法性空的道理，對緣起也不能如實理解，在如來方面，「緣起與性空」都平等平等的道理就不知了。

如是性空中，如是性空中，思維亦不可，思維亦不可，如來滅度後，如來滅度後，分別於有無分別於有無。於有無。【解】：如來契證諸法「如」義，於諸法實相中觀一切法，故一切生身、： - 72 -

法身，都不可分別，這是在了解畢竟空說。如來或有用三身、四身：生身、報身、應化身、法身等解說，但主要的意義，就是契合諸法實相，以契合畢竟空、諸法如實相，故得名「如來」。故於如來，不可分別「有、無」。平常聽說佛不可思議，就會令人連想起神奇古怪神秘的情狀去，不知佛不可思議，就是指「契畢竟空」，法法皆歸平等，空性如實相，不同於眾生界。是故如來滅度後，眾生不能了解如來之所以為「如來」，他們便分別於如來之「有、無」想，在當時能面對佛的弟子們，自不會起此分別。故鳩摩羅什法師說：「得初果的須陀洹算是初得法身，證得阿羅漢之後是後得法身。」故當時佛陀的大弟子們，都不會有此諍論。佛陀滅度後，我們沒有證悟見法身，又不能面親見佛面，故生此諍論，而測度如來到底今在何處？是「有」？還是「無」？生諸多不必要有的戲論，都是因為不能面對面見如來真身，也不能如實了解如來的真實意義所在。

如來過戲論過戲論，而人生戲論；而人生戲論；戲論破慧眼，戲論破慧眼，是皆不見佛。是皆不見佛。如來過戲論，【解】：如來本已超過戲論境界，而世人不能理解佛陀如來之本義，他：們妄自推論，而轉轉生出來種種不如法的諍論，這些論點，都不符合佛陀如來的本義；此戲論能破壞眾生的慧眼。「慧」是指體悟畢竟空的智慧，此「慧」如人的雙眼，能見法身。如有了戲論，就會破壞人的智慧，不能見得佛陀的法身智慧。簡單的說，我們平時入佛寺，能在大殿眼見佛像，甚至於有人夜夢見佛，或定中見佛，機會很多，可算說是真的見到佛了嗎？「佛」是如來，祂已契證實相故名「如來」，但我等凡夫心中，總離不了戲論，那就是天天見佛，又能怎麼樣？可真算見到如來了嗎？凡夫只能從雕像、畫像見佛，或有些用功的人能於定中，或睡夢中，見到一點點佛的瑞相，就以為很不得了了，如果他心中還不能契悟實相，統統都不算是見佛。人若能觀「緣起性空」，才能算是真見佛。如典故有記載，蓮花色比丘尼為了想搶先見佛，化轉輪聖王身，走在眾人前面，最先見到佛，佛說她非先見佛，是須菩提尊者在定中思維「緣起法」，才算先見佛。如『金剛經』所說的：「若見諸相非相，即見如來。」普通都 - 73 -

隨世俗法，假相見佛如來，並不是真正見如來佛，除非他能「觀緣起性空」。不但見法身如來如是，就是能親身見生身的如來，也要不礙法性空，如果不見法性空，即不能見佛。

如來所有性，如來所有性，即是世間性；即是世間性；如來無有性，如來無有性，世間亦無性。世間亦無性。（觀如來品第二十二，請參考 413 至 418 頁）【解】：此頌約性空離戲論說。如來具足色身功德，皆因是緣起性；我：們眾生、人有煩惱惑業苦，而知修行，其目的就是要求其「本性空寂」。如來也是本性空寂，人假使能於法法上體悟本性空寂，就立刻能在法法上見如來，所以說：「如來所有性，即是世間性。」有些聰穎的人在此「性」字上，很容易連想引起真實性之見解，所以頌中解釋說：「如來無有性，世間亦無性。」此無有性就是如來性，也就是世間性，但如果我們還執「實有性」，就是不對、錯誤了，要趕快撥亂反正。此頌可與前文之「涅槃與世間，無有少分別」之義，請大家參照貫通之。大凡法身無處不在，中國古德說得好：「溪聲盡是廣長舌，山色無非清淨身。」人只要細心體會，世間到處隱藏著有佛法，也就是這個意思。

＜柒＞、結讚歸宗ㄐㄧ

ˇ ㄇㄧㄣ

ˊ ㄊㄢ

ˊ ㄑㄩ

瞿曇大聖主，大聖主，憐愍說是法，說是法，悉斷一切見，悉斷一切見，我今稽我今稽首禮。首禮。（觀邪見品第二十七，請參考 565 頁）【解】：此頌是全『中論』之最後一品，也是最後一頌，算『中論』的：總結。「瞿曇」翻譯為「喬答摩」是釋迦牟尼佛的種族姓，印度習慣多稱呼人姓為名，故當時許多人稱佛陀為「瞿曇」，佛陀是聖人中之至聖，故說「大聖主」。龍樹菩薩造『中論』不是依什麼微妙的大乘經典，就僅僅只是依據釋迦牟尼佛所曾說過的法，摘其精要。我們後世學佛人，知有佛法，都是因有祂，所以為佛弟子的我輩，應知敬重釋迦佛。雖三世諸佛，佛佛道同，到底因有祂，我們才能從祂的遺法修行，得到現世、來世的種種好處利益。故龍樹菩薩即依釋迦牟尼佛所說而說， - 74 -

如上「八不」緣起中道，就是佛陀所說的。佛陀純為憐憫眾生故說法；因為眾生在生死輪廻很可憐，世間聰明人雖很多，卻大都還不知道有這個「緣起法」。眾生性空，而有生死流轉，故我佛大悲說法，為令離一切邪見戲論，斷邪見，即見諸法寂滅相，即得解脫。如來大慈大悲說此法，甚為稀有難得，所以我龍樹，現在五體投地向祂行最敬禮。龍樹菩薩的學識非常淵博，而於一切學識中，把握了這一法門，為眾生說此出生死之根本。世間之能解脫，能有三乘聖者，皆為此一法門。或我們後世學佛人，也許聽了這「緣起法」不覺得怎麼樣，那是因為我們對於佛法沒有認真下功夫，還沒得到很多的認識，所以對佛法不能有深刻的理解。龍樹菩薩體驗此為第一解脫法門，故特為我們發揮讚揚。我們見聞此法，皆應起尊重讚歎，依此漸漸修學，漸漸了解，即能於佛法中獲得大利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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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樂心經：快樂心經：十六不、十六不、十六要 1、不埋怨要感恩

2、不煩惱要樂觀

3、不記恨要寬容

4、不死懼要心安

5、不嫉妒要欣賞

6、不計較要寬恕

7、不自私要捨得

8、不氣餒要振作

9、不貪心要知足

10、不爭功要分享

11、不批評要讚美

12、不衝動要忍耐

13、不發怒要微笑

14、不拖延要積極

15、不自誇要謙虛

16、不欺騙要誠信。

功德迴向願消三障諸煩惱願以此功德

願得智慧真明了

普及於一切

願生西方淨土中

普願災障悉消除

我等與眾生

九品蓮華為父母

世世常行菩薩道。

皆共成佛道。

華開見佛悟無生

不退菩薩為伴侶。

願以此功德

莊嚴佛淨土

上報四重恩

下濟三塗苦

若有見聞者

悉發菩提心

盡此一報身

同生極樂國。

人生十四最（摘自蒲田廣化寺觀音閣

謝秀霞提供）：

一、人生最大的敵人是自己。

二、人生最大的失敗是自大。

三、人生最大的無知是欺騙。

四、人生最可悲的是嫉妒。

五、人生最大的錯誤是自棄。

六、人生最大的罪過是殺生。

七、人生最可憐的是自卑。

八、人生最可佩的是精進。

九、人生最大的破產是絕望。

十、人生最大的財富是健康。

十一、人生最大的債務是人情。

十二、人生最大的禮物是寬恕。

十三、人生最大的欠缺是悲智

十四、人生最大的欣慰是布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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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人佛學註解書籍＜壹＞、原經文英文翻譯＞、原經文英文翻譯、原經文英文翻譯、中文註解對照版：中文註解對照版：（一）、佛說父母恩重難報經。（二）、佛說八大人覺經。（三）、佛說四十二章經。（四）、佛遺教經。（五）、般若波羅蜜多心經。（六）、金剛般若波羅蜜經。（七）、佛說阿彌陀經。（八）、藥師琉璃光如來本願功德經。（九）、地藏菩薩本願經。（十）、妙法蓮華經觀世音菩薩普門品。

＜貳＞、原經文中文註解版＞、原經文中文註解版：原經文中文註解版：（一）、般若波羅蜜多心經易解。（二）、佛說八大人覺經講話。（三）、佛遺教經解。（四）、佛說四十二章經解。（五）、百法明門論簡義。（六）、唯識三字經講話。（七）、八識規矩頌易解。（八）、唯識三十頌易解。（九）、唯識二十頌講話。（十）、三皈五戒十善、八關齋戒、短期出家沙彌十戒、在家菩薩六重二十八輕戒。（十一）、六祖壇經易解。（十二）、金剛般若波羅蜜經要解。（十三）、藥師琉璃光如來本願功德經易解。（十四）、佛法精選概要。（十五）、地藏菩薩本願經易解。（十六）、維摩詰所說經要解。（十七）、佛說彌勒三經要解。（十八）、大乘廣五蘊論講記解。（十九）、中觀論選頌講記解。（二十）、學佛隨筆錦集（上、下）。（二十一）、佛門早晚課誦要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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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為出資助印及讀誦受持輾轉流通者迴向如是：普為出資助印及讀誦受持輾轉流通者迴向如是：願以此功德消除宿現業增長諸福慧圓成勝善根所有刀兵劫疾疫饑饉等悉皆盡滅除人各習禮讓讀誦受持人輾轉流通者現眷咸安樂先亡獲超昇風雨常調順人民悉康寧法界諸含識同證無上道。 - 77 -

助印佛書有十大利益（節錄印光大師文鈔）：一、從前所作種種罪過，輕者立即消滅，重者亦得轉輕。二、常得吉神擁護，一切瘟疫、水火、寇盜、刀兵、牢獄之災，悉皆不受。三、夙生怨對，咸蒙法益而得解脫，永免尋仇報復之苦。四、夜叉惡鬼，不能侵犯；毒蛇餓虎，不能為害。五、心得安慰，日無險事，夜無惡夢；顏色光澤，氣力充盛，所作吉利。六、至心奉法，雖無希求，自然衣食豐足，家庭和睦，福壽綿長。七、所言所行，人天歡喜；任到何方，常為多眾傾誠愛戴，恭敬禮拜。八、愚者轉智，病者轉健，困者轉亨；為婦女者，報謝之日，捷轉男身。九、永離惡道，受生善道；相貌端正，天資超越，福祿殊勝。十、能為一切眾生，種植善根；以眾生心，作大福田，獲無量勝果。所生之處，常得見佛聞法；直至三慧宏開，六通親證，速得成佛。助印經書，既有如此殊勝功德，故凡遇：祝壽、賀喜、免災、祈求、懺悔、薦拔之時，皆宜歡喜施捨，努力行之。

願以此閱讀（助印）助印）經典之功德迴向往生者迴向往生者○○○ 往生者○○○ 罪障消除永離三途往生淨土。往生淨土。再迴向現世者迴向現世者○○○ 現世者○○○ 病苦消除消災免難身心安康共證菩提。證菩提。（可酌情再加，如：家庭大小和樂平安，子女開智慧、學業進步，事業有成，夫妻白頭偕老，父母健康長壽，學佛有成，在菩提道上，共相增長，互相提攜勉勵，冤親債主悉皆蒙利，同霑法水等等。眾讀者每當讀誦一階段或幾天或一部分或整部經皆應如是迴向。） - 78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