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 text / 山地
안녕하세요（an nyung ha se yo），在南韓是萬能 key 敬語，代表早安、午安、晚安、 您好、歡迎。來到首爾，語言失效，能跟當地人溝通的，就是這一句。 離開香港，進入一個陌生國度做採訪，最大的挑戰，不在語言，而在眼界。看過羅賓 威廉斯的《早安，越南》，最被打動的是那種看見和發現。人在一個地方固守太耐， 視野和觀點都固定了，思考也轉不出希望來。但進入異域，別人的日常衝擊眼球，你 一直把持的觀點原來不是那麼順理成章。所以，「行開下」這話，很有智慧──我們 都想帶自己和讀者行開下。於是，由去年起，每年一次，跟一個陌生國度，說早安。 常被問也自問，本地的雜誌為何要寫別國的故事？我們的答案很簡單，就是我們的眼 睛要「行開下」。也常想，眼界是如何才能大開？其實是要接受價值的衝擊，改變既 有的慣性軌跡，使你看事看物的參考點（reference point）移位。多了可能，多了深 度，多了憐憫，也就多添了成熟。所以，出走香港，進入新國度，是要撞擊讀者的參 考點──怎樣看日常，看空間，看成功，看幸福，看經濟，看教育，看民主，看未 來，一切都可以重新定義。加上這陣子的香港很翳焗，也很困局，很想找找新空氣。 去首爾，我們就是想尋找新定義；選擇首爾，因她是先行者。這不是說她進步所以我 們要哈韓，而是在經濟或政治上他們都走過更深淵的歷史，可供閱讀。80 年代，當香 港和南韓都是亞洲四小龍時，他們同時面對專制極權的統治，民主追尋的路比我們早 行了 30 年；30 年後，他們的逆權故事，由《逆權大狀》變為《逆權師奶》，面對走到 極致的資本主義。漢江奇蹟、三星奇蹟，人人趨之若鶩，爭相仿效，但一切的傳奇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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傳奇都把成功公式推到最盡，這些公式把商業思維無限延伸在文化、電影、工作、 教育、生活上，成了不可踰越的瘋狂定律。跟當地人談天，你會發現首爾跟香港一 樣，也面對困局，加上他們非常強調輩分的禮節，那股鬱悶，有過之而無不及。 在如此極端的城巿，就有一班人逆向而行，而且有些更行了 30 多年。第一次思考這 題目時，跟鍾樂偉傾談，他提到南韓有一個世代叫「486」，是 60 年代出生、經歷 80 年代民運，今年 40 多歲的一羣。這一羣人經歷民運洗禮，價值觀截然不同；但 數十年後，他們有些人已躋身領導階層，到底是否仍能保持逆權，批判時代？這對 經歷雨傘運動的一代太重要了。在首爾短短 8 天，我們有幸尋到他們，聽他們逆行 至今的故事。 昔日的逆權大狀為何今天成了首爾巿長？靠 crowdfunding 起家的人民報紙怎樣堅持 為人民服務？成員達 21 萬人的合作社，怎樣毋忘初衷？成功的非主流中學，怎樣既 成功仍可非主流？一個社區如何在 20 多年來都命運自決？所謂的逆行，其實是順着 人的心而行，但要怎樣長年堅持，甚至成為一條新公式？ 這趟逆行之旅，我們不想你以為可以直接套取別人什麼成功公式，照抄照搬。我們 期望你先進入別人國度，讓別人的日常衝擊你的日常，繼而再聽別人的生活故事， 摸進別人歷史的肌理，感受那逆流的衝擊，撞擊你的參考點。這城的新公式，是要 我們也探着自己的歷史，邊行邊摸索，但吾道不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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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ontents 038 逆行首爾 2015 年 7 月 1 日初版 通識教育 / 社會經濟與全球化 作者︱
Breakazine! 創作小組（pakkin / 山地 / 彼 / Gi / 芷寧 / 追）/ 鄺志傑 / 鍾樂偉 / 鄒崇銘 / 沈旭暉 / 梁振嶽 / 吳祥輝 / Kim Cheol Ho / 彭礪青 / 金琮昊 / 聾伍
督印人︱
萬樂人
編輯顧問︱
梁柏堅
總編輯︱
李玉霞
編輯︱
彭正雄 林蕙芝 吳芷寧
助理編輯︱
岑家亮
編輯助理︱
張倩冰
實習生︱
吳志茵
設計製作︱
設計經理 / 譚淑美 美術設計 / 楊仲文 蘇影明 助理美術設計 / 鄺穎殷 黃達麒
攝影︱
黃國榮
製作︱
高葆玲
市場推廣︱
助理市場主任 / 黃進成
廣告、「自作業」廣告優惠、訂購 查詢：2632 0125
零售本總代理︱ 同德書報發行有限公司 承印︱
宏亞印務有限公司 香港柴灣豐業街 8 號宏亞大廈13 樓
出版及發行︱ 突破出版社 香港沙田亞公角山路 33 號突破青年村 電話：2632 0000 傳真：2632 0388 電郵：editors@breakthrough.org.hk 書誌網站：www.breakazine.com 機構網站：www.breakthrough.org.hk 版權所有
2015 突破有限公司
Copyright
2015 by Breakthrough Ltd.
All Rights Reserved
ISBN
978-988-8246-5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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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 尋找城市公式
城市逆行者
早安，韓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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閘門 ≠ 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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酷 = 金秀賢 styl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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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星奇蹟 ≈ 獅子山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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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絲帶 = 回復 + 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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盼望 = 維港以外的思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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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爾的血淚奇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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仍在持續的金融危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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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甫瓊：「我的人生，不能為考試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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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勝元：「我的生活曾經只有 Monday to Friday，Friday & Frida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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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景奐：「電影不應只是商機，而是責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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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敦文：「我不恨財閥，我妒忌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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朴元淳：「羣眾運動，是施政的引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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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市新公式《韓民族日報》: 真正的人民日報
跋 專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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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aja Center：這是 We Generati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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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COOP：21 萬人的合作社運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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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美山：社區命運自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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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的逆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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藝術．Vitalizer / 鄺志傑：韓劇給我的禪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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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際．Studies / 鍾樂偉：哈韓反韓以外的第三條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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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土．Researcher / 鄒崇銘：首爾「共享閒置城市空間」的啓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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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樂．Politics / 沈旭暉 + 梁振嶽：K-pop 前傳：韓國抗爭運動與音樂
70
大國．Witness / 吳祥輝：中國語成新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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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亡．Defector / Kim Cheol Ho：我是脫北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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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學．Critique / 彭礪青：從凝視死亡到縱觀浮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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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仰．Liberator / 金琮昊：南韓牧者的自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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插畫．Studio Six / 聾伍：韓劇之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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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市出路．Q&A / 城市出路 5 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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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關南韓的延伸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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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urther project：尋找 Breakazine! 的新公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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尋找城市公式 text / 山地 research / kimmy photo / andy + 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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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說，4 月首爾的光化門，像去年 9 月的香港。 4 月 16 日，7 萬人結集示威，四處繫上黃絲帶，指政府處理不當，要 求當局徹查去年「世越號」沉船真相，要為 295 位死難者及 9 位失蹤 者伸冤。次日，2 萬人再結集，80 位難屬繼續靜坐，1 萬 4 千警察趕 往清場。先用上胡椒水，再動用水柱驅散，民眾穿着雨衣，以雨傘抵 擋。最後，100 人被捕，被控以非法集會及妨礙公務執行。 來到了 5 月的光化門，置身其中，想起去年香港的金鐘。黃色的裝置 處處，不是傘而是船；有人派送黃絲帶，要求的不是「我要真普選」， 而是「還我真相」、「朴槿惠下台」。有位伯伯見我們是香港人，親切送 上黃絲帶，說，在南韓黃色代表「回復再生」，拍拍我們肩頭，再說， 「不要失望，看似熄滅的，其實在地下燃燒。」問政府怎不清場，他笑 說： 「韓國政府是保守，但這是首爾，我們的巿長以前也是異見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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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市逆行者 text / 彼 photo /
C
Jackbluee Dreamstime.com
首爾的血淚奇蹟 從 1960 代 開 始， 南 韓 經 濟 創 造 了「 漢 江 奇
真正讓漢江奇蹟發生的是 1961 年藉政變上台的
蹟」，從農業小國化身工業巨龍 ; 但政治上，卻
軍人朴正熙。他一手促成南韓的工業化，扶植
是血跡斑斑。即使今天已處身繁華，你聽南韓
和利用財閥，提供貸款和補貼，使經濟高速發
人的故事，還是會聽到專制政權在他們歷史中
展，到 1975 年人均收入超越宿敵北韓。但經濟
烙下的印記，影響是如此深遠。
飛躍一直無法將朴正熙的獨裁統治合理化。他 在 1972 年國會選舉失勢後，解散國會，廢止憲
南韓於 1948 年建國，很快就捲入 3 年韓戰，
法。新的「維新憲法」容他全面控制選舉、立
全國滿目瘡痍。第一屆總統李承晚，以防止北
法、司法、教育等範疇，還可以終身連任。他
韓滲透為名打壓異己，實施專制統治。憤怒的
在 1979 年被下屬槍殺，南韓人迎來的，卻是另
學 生 和 工 人 於 1960 年 發 起「 四 月 革 命 」， 政
一次政變，接着上台的全斗煥，成為南韓人最
府開槍鎮壓，卻無法避免李承晚被迫下台。戰
為不齒的總統。
後南韓的經濟毫無起色，但早年實施的土地改 革，就為日後的工農業發展打下了基礎。
1971：推行「新鄉村運 動」，拉近城鄉收入差距
1972：第三個五年計 劃，發展造船、化工、 機械等重工業
1962：第一個五年計 劃，發展電力、水泥、 煤礦等基建 1967：第二個五年計劃， 發展石化、鋼鐵等重工 業，建設公路網
1949：開始土地改革， 重配土地與自耕農
1950：韓戰爆發
南韓人均ＧＤＰ 李承晚時代（1948-1960）
104 美元
156 美元
朴正熙時代（1961-1972）
339 美元
維新憲法時代（1972-197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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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斗煥上台後擴大戒嚴令，全面禁止所有政治 活動；面對光州市民及學生的示威，則以軍隊 血洗，逾 2,000 人傷亡，成了南韓人的國殤。 南韓人的抗爭從沒間斷，死傷枕藉，直到 1987
1987：第六個五年 計劃，加強經濟自由 化，降低關稅
年全斗煥欽定盧泰愚為接班人，多達 100 萬人 1992：第七個五年計 劃，發展微電子、生物及 太空科技
發起「六月民主運動」抗議。盧泰愚為爭取民 眾支持，終於發表「629 民主化宣言」，承諾釋 放政治異見人士，恢復總統和國會的直接選舉 和公民提名。盧泰愚上台，南韓逐步開放，到 1993 年正式實現民選政府的輪替。此段期間， 南韓經濟藉半導體和電子業的發達，到達頂峯。
1977：第四個五年計 劃，遇上全球經濟蕭條及 燃料價格上升，表現下滑
1982：第五個五年計 劃，發展技術密集型工 業，如電子、半導體、汽 車業
8,140 美元
3,628 美元
2,076 美元 1,106 美元
全斗煥時代（1979-1986）
民主化時代（198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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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市逆行者 text / gi photo / andy
高中生金甫瓊 ──
「我的人生，不能為考試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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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香港讀中學，考試壓力大，每年只有 18% 的
將來富有。但可悲的是，家境愈富有的學生，
考生入讀大學。只要能擠上大學，哪怕是「神
便愈能花得起錢去補習，他們入好大學的機會
科」還是「頹科」，「神校」還是「頹校」，好歹
也愈高。」南韓高中生平均每月付上港幣 7,000
也算是大學生，已可向父母交帳了。
元去補習，而名師更索價 10 倍或以上。
相對而言，南韓高中生的大學入學率約 80%，
她因父親曾到德國留學，在當地生活 10 年，現
理應壓力較小；但社會普遍認為入大學是應分；
時在奉行新派教學的高中就讀；不一樣的視野
獲得全國最好的 3 間大學，即首爾大學、高麗
和生活經驗，讓她成為別人眼中的怪學生 ─
大學和延世大學的入場券，才算光宗耀祖。人
不甘做盲從考試機器的機械人，只想做有獨立
們稱三大為「SKY」，進到就一世人在天堂，失
思考的青年人。「大人們把學生看成牛肉，以考
敗了就像打入十八層地獄。即是說，每年只有
試分成不同等級。我不想過這樣的人生。」
2% 的考生進入天堂。有些學生就畏懼得寧願先 向死神報到。
她堅持不補習，只在學校自修至晚上。「父母也 想我考入好的大學，我感到很大壓力；可是最
「是的，南韓學生自殺率一直很高。但即使有
近我想通了 ─ 即使最好的大學，也只是教學
學生自殺，學校老師也會隱瞞，認為有損學校
生獲得好工作，而不是傳授知識；其實不一定
聲譽。」18 歲的首爾中六生金甫瓊放學後趕
要入好大學，看書也可學習知識。但要是考得
來，談起早幾天發生的女生校園企跳案，一臉
進大學，我想讀社會學，因我想改變世界。」
嚴肅。她不諱言友儕常因考試壓力弄得精神緊
說到這裏，她緊皺的眉頭，終稍稍放鬆。
張，甚至大哭， 「幸運地他們並沒想過自殺。」 但這裏每 100 名學生，就有 8 名考慮過自盡。
為了更好的教育制度抗爭
根據韓國教育部資料顯示，2014 年有 118 名 學 生 輕 生，2009 至 2014 年 則 合 共 878 名 學
其實金甫瓊早付諸行動。去年六四，她獨個兒
生自殺。
去光化門默站 12 小時，舉牌抗議學生沒投票權 選出各區教育官員，「他們不用上學和考試，為
考試壓力大得要死 「問題來自整個社會 ─ 人生只有一條路，跟 不上就是失敗，惟有自殺。那如何才能成功？
什麼竟為我們做了所有決定？學生應一起改變 這生病的教育制度。」現場有人鼓勵她，送上 果汁曲奇；網絡卻有人攻擊她，說學生應專心 讀書，不應介入政治和教育政策。
只要像機械人般，每天放學後補習至深夜，然 後考上『SKY』，畢業後便可進入大財團工作， 享受高薪厚職，以及高尚的社會地位。」
「所以我只進行了一次一人示威。我曾幻想，會 否有千個學生跟我一起？但我真不知如何召集 他們 ─ 畢竟大家都被逼埋首於個人成績，而
雖然絕大部分考生都進不了「SKY」，但人們仍
沒辦法關注影響自己更深遠的教育制度。」原
很在乎。「我的教會便有學生因此感到丟臉，選
來我眼前坐着一個韓版黃之鋒；但在未等到學
擇離開。」說穿了，其實是因為介意未能擁有
生們覺醒前，她只得孤身作戰。
好的「錢」途。「人們認為有好的學位，便保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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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 兆 斌 上主的愛，遍及世界。電郵：bennyhsp@hotmail.com
前《Breakazine!》編輯，現全職修讀神學，深耕信仰；關心社會文化，因信
國際 •Studies
哈韓反韓以外的第三條路
南大門為首爾的銀行商業區之一。（網上圖片）
走進位於首爾江南，展出各項三星最新科技產品的
經存到你的郵箱去了。相信全球最強的國家 ─ 美
「三星d’light」大樓，你會對這間號稱世界首屈一指
國，也不能不佩服南韓的辦事效率。
的電子財閥 ─ 三星電子企業，還有它的願景和抱 負，發出無比的讚嘆。
可是，就在離開那棟三星展覽館大樓不到一分鐘， 一位南韓的長者迎面而來，頭也不轉的，就用手肘
在展覽中，你會發現從家居設計，到個人電子產品，
撞開你而一直往前行。當你正感到無奈之際，你看
還有企業與國家未來科技的發展方向，三星都已鋪設
到路邊有幾位衣衫襤褸、垢面蓬頭的露宿者，但行
好一份接一份既細緻又宏大的藍圖。離開之前，他們
人全都是見怪不怪、漠不關心地走過。然後你走進
還提供拍照服務，讓你即時修圖，只要加上自己的電
地鐵車廂裏，望見每人手上都拿着自己的智能電
郵地址，照片就能傳送到你的電子信箱做紀念。就在
話，低頭沉醉在那個虛擬的網絡世界中。你頃刻發
你準備踏出「三星d’light」大樓門口的那一刻，你的
現，原來10數分鐘前那個「三星世界」反映的，是
智能手機便震動，提醒你一封三星傳過來的電郵，已
一個不真實的南韓社會；惟有走到街頭與地鐵車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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鍾樂偉
現為韓國翰林大學言論情報學系博士候選 人，中文大學社會科學院全球研究課程理講 師，Roundtable 香港國際關係研究學會總 研究主任。
中，那個冷漠與充滿階級的世界，才是活生生存在
經濟至上的後遺症
於南韓的殘酷現實世界。 正因如此，在過往的數十年間，南韓政府與社會都
脫貧的魔咒
把一切國家資源與時間，全都投放在被視為國民目 標的經濟發展上，而所有「不能帶來經濟收益」的
造成這個極大的國家形象落差，與南韓近年的發展歷
計劃，都因未能跟上發展速度而不受國家重視和兼
程不無關係。南韓建國雖然只有數十年，她的民族歷
顧，以致文化、社會與人文價值轉型都一一被忽
史卻像一部悲壯的長篇電影一樣。因為活於強大的
略。結果，國家GDP於70至90年代不斷飆升之際，
中國與野心勃勃的日本中間，南韓的命運經常被這兩
不少社會文化卻依舊停留在發展中國家的程度，造
個互相競爭的國家主宰。一時就是被中國歷朝歷代的
成有些多年來被稱為不合時宜與封建的文化，例如
政權所控制，以繳納貢品來獲得這文化大國的安全保
男尊女卑、對權威的絕對服從與社會門閥制度，都
障；另一時就是受虎視眈眈的日本揮兵入侵，更於20
在經濟發展成功的加冕下，一一被保留下來，甚至
世紀初的35年間成為日本的殖民地。正因為這些歷史
被視為重要國家歷史文化資產，沒有人敢提出挑
痕跡，形成了南韓人於二戰獨立後，立下國家富強與
戰。今日的南韓社會，就成為一個「現代與保守」
振興己國的民族目標，決心擺脫貧困的魔咒，避免再
對立森嚴的奇特國家。
次被滅國的厄運。 所以，要閱讀、理解南韓，不能只從「喜歡與討厭」 為要盡快達至發達國家經濟水平的自救目標，於60
的教條式情緒對立面來看待。因為，盲目地從南韓的
年代起，每一位生活在南韓的老百姓，都本着「把
科技發展、娛樂事業與經濟實力的角度來理解，只會
不可能變成可能」的精神，希望憑着雙手苦幹，不
看到南韓刻意製造給外界，那一張包裝得美輪美奐、
計較所付出的汗、淚與血，以改善經濟生活為目
花紙般的繁盛一面。反之，若只單方面批評南韓社會
標，每天工作10數小時也在所不惜。結果成功於短
縱容那些封建文化、只重私利而導致社會愈來愈冷
短的20多年間，透過高速的工業化轉型，把南韓從
漠，還有只懂抄襲別人文化而欠缺創新，也是未能客
政治經濟學上的「後進發展國家」，建成為世界十
觀地肯定南韓於短短數十年高速發展的成就。所以，
數大的發達經濟體。
要觀察與認識南韓，其實也應該要擺脫那個對立面， 建立一條閱讀南韓的第三條路，嘗試從她的歷史、處
就在完成這「漢江奇蹟」的任務後，「篤信速度」便
境等更多面向理解，才能看清南韓社會的真面目。
成為每一個生活在南韓社會裏的人根深柢固的不二價 值。往後，一切把「經濟」與「快速」兩個詞彙連結 起來的工程，都被視為國家重點推動的項目。在這樣 的心理條件下，三星企業便與南韓政府緊密合作，把 所有資源都投資在科技研發上，務求把南韓打造成掌 握尖端技術的科技強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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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動報道 text / 彼 + 冰 photo / 追
生活的升級再造 讀過上一期《種毒》，你會發現，香港每天的家居垃圾有 4 成來自廚餘，超逾 3,600 噸。我們很多人 一直視廚餘是垃圾，是城市的負擔；但「香港有機資源再生中心」的負責人 Henry 卻視之為寶貴的 有機元素，是可升級再造（up-cycle）的有用物質。食物，原本應該達至一個完整的能量循環。
廚餘升級的實踐 「食物本是循環」，對香港人來說是一個陌生的概念，卻是讓城市能持續發展的途徑。我們覺得香港 人需要認識更多，更需要有實踐的機會，於是跟「香港有機資源再生中心」合作，於 5 月 23 日舉 辦了「食物循環工作坊」。19 位到來的參加者，有學生、老師、家庭主婦等，背景十分「有層次」， 但同樣關心香港農業發展、生活質素、環保工作。 「希望加強對有機資源再生的認知，為環保略盡綿力。」 「想在校內推廣廚餘回收。」 「本身有儲廚餘交農友堆肥，想多了解食物循環這題目。」 「我本身是食素的，也想了解如何可持續地種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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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年6月13日 上午3:08
突破書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