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理解的上帝──再思苦難、迦南、十架、終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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導 論

本書緣起自家中的餐桌，妻子和我陪老友葛敦喝著咖 啡。我們談起一批老朋友還有各自的家人。有些人的遭遇十 分坎坷，家庭悲劇迭起。這些人都是不錯的基督徒，我們不 禁困惑：神的行事風格未免太奇怪，怎麼讓祂的兒女有的是 苦難連連、有些卻風平浪靜。 當自身或近親遭遇一些看似不該受的苦難時，我想到常 有人會立刻說「這不公平」；甚至我有時也感覺，當自己的 手足遭逢各種壓力、疾病、喪親之痛或其他的折磨時，我卻 相對沒有太多痛苦，這也是不太公平。我們都是基督徒，但 似乎沒有一個理由或是規律能夠解釋這種不平。我們都是聖 徒，沒有誰比較好；我們也都是罪人，沒有誰比較壞。神卻 允許這人大受苦難，另一人則倖得於免。 「我真的不理解神為何這麼做。」我說。 葛敦的表情，既詫異又有一絲寬慰。 「我還以為你這個聖經學者、神學家、還有其他一堆頭 銜的人，早就把這些事情搞清楚了。」他說：「你跟我們其 他人一樣也有不解的難題？這讓我們有些寬慰。」 「不僅搞不清楚，」我回答：「年齡愈大，我愈不覺得 我真理解這位上帝。這並不是說我不愛祂、不信靠祂了。相 反地，隨著年紀增長，我更深地愛祂、信靠祂；不過，我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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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解神行事法則的那種掙扎也不斷加深。」 整個思路就由苦難的問題所引起的（從聖經時代迄今， 許多敏銳的信徒對這問題的思索就不曾停過）。但那次的對 談，引發我去反思其實還有許多地方是我對神不理解的。這 些問題都不會叫我懷疑神的存在、也不會讓我悖逆或放棄信 仰，這些問題不曾減損我對祂的愛和我對祂話語的渴慕（神 的話從小就影響了我的生命）。但我也知道，對許多人而 言，這些難題足以絆倒他們。他們可能陷入許多疑問和不 安，信仰成為了一種掙扎；對神的本質和性格開始產生疑 惑，甚至落入更嚴重的景況。 這些不盡然是最近的問題，或是我最近才察覺到的問 題。我清楚記得四十多年前，在中學和大學時代就與朋友爭 辯過本書內幾個篇章的議題。不過，年輕時還可以把這些問 題放到腦袋中「待解決」的書架，一方面心想有一天總會有 答案的：多些閱讀和研究，或多聽幾位學養豐富的資深講員 吧。某時、某地、一定有人可以闡明這些問題的。但隨著時 間流逝，好像沒有人給你心服口服的答案。到底有沒有人真 能回答這些問題呢？恐怕沒有。可能註定就是無解了。 而隨著時間流逝，這些問題變得迫在眉睫，因為苦難、 死亡開始入侵，無論是發生自己或近親好友身上。因此，如 我之前提過的，雖然因著祂豐厚的祝福、我每日對主的愛和 感恩信靠未曾稍減，但這些問題沒有消逝，甚至問題的輪廓 更為清晰。「主啊，為什麼這樣？」「主啊，還要多久？」 似乎愈來愈常浮現在每天與神的對話中。 既然葛敦（不必懷疑，還有許多人）以為，神學家和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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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學者應該是無所不知的，我想我們這些蒙召、領受恩賜在 這個特別領域中服事的人，就應該先帶頭澄清：事實絕非如 此。當然，今天許多聖經研究和神學研究有助於我們從更多 更豐富的層面，去理解神、祂的話語及祂的行事法則。我很 感恩，神允許我在這偉大的產業中有些許的參與。我非常喜 樂，有此榮幸能有機會和時間鑽研、教導神的話語；可以把 能解釋的講解得清楚，好幫助人理解更深，個人對此也深以 為滿足。但我們基督教的信仰中，的確有一些奧祕是無法參 透的，遠超過最深厚的學養或最深邃的屬靈操練所能企及。 有一位聖經作者，比任何人都更費心想去探索生命、理 解屬神的奧祕；他似乎是專業教師，卻寫下這樣的結語：

我專心求智慧，要看世上所作的事——有晝夜 不睡覺、不閤眼的——我就看明神一切的作為，知 道人查不出日光之下所作的事。任憑他費多少力尋 查、都查不出來。就是智慧人雖想知道，也是查

不出來。 ——傳道書八章 16∼17 節（粗體為我所強調） 即使有人宣稱，在神所造的這個天地間，他對人生的某 些「大哉問」已有最後的答案，這恐怕也是某種程度的夢 幻；他們並非真正理解他們所宣稱是什麼。我期望，本書既 能傳達一些傳道書的坦誠和務實，也能闡明神更大範圍的作 為和啟示，那是傳道書作者在那時代尚未能理解的。 因此，我很樂意承認：我對神還有許多不理解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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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同類別的不理解 但是我的「不理解」有不同的形式，也會產生不同的內 在反應。 有的部分是會讓我生氣或難過；因為這些狀況（當時或 現在依然）十分恐怖，令人無法釋懷。在神看為一切都好的 創造中，竟然會出現「邪惡」；我們每個人對此都會痛苦萬 分，要去想出個道理來（make sense）。（雖然我們可能本就 無法、也永遠無法替邪惡「想出個道理」來；邪惡的本質就 是否定良善的——而「道理」卻是良善的。因此，到頭來，邪 惡就是無法「有任何道理」〔make sense〕可言）。 然而，有關邪惡的哲理和神學難題是一回事，現實中苦 難環伺又是另一回事；我們愈經歷邪惡，就愈發難以理解與 邪惡脫不了關係的神。在這世界上，我們到底該如何面對這 令人困惑的苦難呢？我們從聖經可以找到的一種反應就是哀 慟（lament）。比較現代的詞就是「抗議」。當我們面臨無法 理解的事情，在神面前哀慟抗議，這又代表什麼意義？而為 何我們心中似乎又覺得不應該？ 還有些我對於神的不理解，是會令我道德上不安的。這 類例子聖經裡就有，特別是在舊約。有太多的暴力— 暴 行、粗暴的言語、粗暴的比喻；被公認最鮮明，大概就屬毀 滅迦南人的例子吧（舊約的以色列民按著神的吩咐，去奪取 那塊應許之地）。我們有什麼方法，在解讀這樣的事時，能 夠與聖經其他地方所啟示神的屬性不相抵觸呢？ 有些我對神不解，是因為事情太令人困惑。為什麼神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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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一些事或說的一些事，日後會被世人誤解成那樣呢？也許 我更為不解的是，為何許多基督徒在解釋聖經時似乎有點天 馬行空；因此，問題不見得在於神。有時我不免好奇，神看 我們對幾節關於神祕的「千年」經文所作的詮釋；或看我們 對「被提」大加幻想或落入各種小說似的情節；抑或看我們 孜孜矻矻地鑽研「世界末日」的時刻表，卻枉顧耶穌早已為 此發出警告時，會不會也搔搔祂的腦袋，大惑不解。 我對神有不解之處，還有些讓我充滿了感激之情。因為 我無法不依靠那真實而活，而那真理乃是以信心接受；最好 的例子當然就是十字架。誰可以誇下海口說，他已完全理解 十字架是如何滿足我們最深的需要？可是，因著神的恩典和 祂話語的權威，我們卻都全心信靠。許多人也提過，當耶穌 要向門徒解釋祂救贖的意義時，祂並沒有講一篇理論，而是 吃了一餐飯。當然，這並不是要我們停止去談理論，因為去 理解這救贖可是由早期的那些門徒開始的，而且使徒保羅也 很快就加入他們的行列。有關十字架的意義，至今仍爭論迭 起；不宣稱能夠完全理解十架救贖之餘，我們是否可以至少 排除某些誤解？ 還有一些我對神不解之處，是讓我在地球生態的浩劫中 感到盼望的。對於地球上今日（包括前面所提及）的黯淡前 景，聖經並未迴避。但聖經面對這些黑暗時，帶著緩慢漸強 的期待：一個更美天地的來臨。無論新約或舊約中新創造的 願景，都令人深深著迷。不過若要解釋它是怎麼回事，或它 要怎麼實現，立刻發現自己又為之詞窮了。但我的確察覺， 聖經所描繪新創造的景象，對照流行的「天堂」迷思，後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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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直相形見絀，而聖經的新創造更令我心生嚮往。雖不全然 理解神的新創造，但我仍滿足期待（也和保羅一樣相信它會 按時臨到）；我的不理解也不妨礙我喜樂的信靠。 這些就是我所說一些還不盡然理解神的部分—不都是 同一類的問題，也帶來不同的心靈折騰或信仰上的困頓。而 且，當我們與這些問題摔跤時，藉助聖經的一臂之力，還似 乎能釐清一些誤解或不恰當的誤導。因此本書將盡棉薄之 力，指出哪些類的解答正屬於這種誤導，而這類誤導對於解 決問題毫無助益。 然而，本書在這些方面也提出不少觀點，相信是有幫助 和建設性的——即使不一定都令人滿意。我也願意儘可能在探 討問題時，列出所有值得一思的亮光。因此透過探討這兩 面，我希望能指出哪些是我們可以理解或我們應該理解的， 因為神已在聖經中明說了；但也要坦然接受那些我們無法理 解的部分（即使我們為此而困惑、痛苦），那是神還不想告 訴我們的—並且能帶著謙卑、甚至感恩和寬心來接受。對 於不理解的部分，我們可以完全地坦誠，卻不致危及我們的 核心信仰（這信仰所依據的乃是我們能、也應該去理解的真 理）。

好同伴 在繼續勾繪我「不理解」的輪廓時，我發現自己有一群 鼓舞我的好同伴。 聖經提供許多好例子，許多人或困惑傷心、或憂慮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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懼，卻都一一肅立在神面前，向祂陳述自己的不解；這頗值 得我們進到聖經作一番調查。有些當然只是修辭上的——僅是 一種強烈的表達方式。但聖經中不乏好些困惑，是出於渴想 理解那些超越我們所能理解、屬神的獨特作為（不管是祂的 話語、作為，或是行事動機）。 亞伯拉罕夠勇敢，成為聖經中第一個主動向神提問的 人，去質問關於祂審判所多瑪、蛾摩拉的公平問題。「審判 全地的主，豈不行公義嗎？」（創十八 25） 撒拉的提問則藏在她不孕的現實裡，並且埋藏在暗笑的 苦情當中，雖不算對神當面發出，但諷刺的是，神卻已在帳 棚外聽得一清二楚（創十八 12）。 夏甲不知道算不算曾跟那個才將她掃地出門的家族之神 交談過；她落難至此，絕望哭喊「我不忍見孩子死」（創二 十一 16），但也是這位神伸手救援，就如上一次祂所做的； 那次事件讓夏甲成了聖經中第一位給上帝取名字的人——而且 是相當敏銳，也相當安慰人心的名字（創十六 13）。 摩西不止一次詰問過神，有些是關於神對以色列民的心 意，也有關於他自己為何被排拒在應許地之外——這是摩西永 遠不理解，也是歷代後人百思不解的（申三 23～28）。 拿俄米在難以名狀的椎心之痛中親手埋了丈夫、又葬了 尚無後嗣的兩子，可謂三死臨門；她百感交集、如水沸騰， 以至於當她對所信靠的神禱告時，不禁要控訴神，像是對待 仇敵一樣對待她（得一 13 節下）；她把所嚐的痛苦、虛空及 所遇上的磨難，責任全數推給神（得一 20～21）。 大衛測不透神為什麼如此厚待他和他的家人，只能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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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誰？」（撒下七 18） 以利亞則不明白，神為什麼此刻救人而下一刻又加以摧 毀；他（成功地）抗議神這種前後不一（王上十七 20～ 21）。不久，他為自己所遭遇的類似景況而悲哀（王上十九 4、10）。 約伯記全書就是一本對神的詰問大全：他為什麼受苦、 遭剝奪。神是回了約伯，可是神有回答他的問題嗎？ 當其他的先知和外在的環境都傾向另一個方向時，耶利 米奮力想要搞清楚神透過他所說的話。他的痛苦有時透過憂 傷表現出來，有時則透過生氣的質問（耶十二 1～3，十五 15～18，二十 7～18）。 哈巴谷環視當時的國際現況，也不禁要向統管全地的正 義之神發出不平之鳴（哈一 12～17）。這些不平並不影響他 咬著牙關、喜樂地信靠神（哈三 16～19）。 詩篇中，因磨難所發的詰問俯拾即是：「為什麼？」 「何時？」「還要多久？」我們若仔細且帶著創意來解經， 恐怕單單詩篇就可以處理本書所有的問題。畢竟，這是關於 信仰、信靠、愛、喜樂、頌讚和盼望的一卷書——同時夾雜著 許多痛苦的不解。 這也就是為什麼在歷史上最關鍵的時刻，最深奧提問的 字句是從詩篇而來——當耶穌落入十架最深的苦痛時，祂的雙 唇所發出的呼喊：「我的神、我的神，為什麼離棄我？」 （詩二十二 1；見太二十七 46）我們必須透過這整部詩篇的 亮光來理解耶穌的提問，以及分辨出這個答案，正如耶穌自 己也是如此。但是，它仍然留下了一個問題，指向這贖罪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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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的奧祕。「為什麼？」這個最折磨人心的問題，竟然是耶 穌在十字架上所發出，而這同一十字架成了神對於整個受造 界詰問的答案。每思及此，往往讓我感動不已。 然後，另一件事開始佔據我的意識。你曾否注意到，有 多少聖詩作者是以「發問」來表達最深刻層面的信仰？又有 多少是在描述，即便此刻我無法盡然理解、我仍能喜樂感恩 的？

何能如此，我這罪人 竟得蒙救主流血恩， 祂死為我受苦最深， 是我使祂承受極刑， 奇妙的愛，何能如此？ 我主我神

為我死。 ——C. 衛斯理

何其深奧、永活主死， 神的謀略何其難尋， 雖天使長亦不能述盡， 救主大愛長闊高深。 ——C. 衛斯理

憑什麼能獲此報償？ 我無以回答； 但全心確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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祂以釘痕，作我贖價。

——湯恩（Stuart Townend）

我不知道，天使所拜的君王， 為何這樣愛憐世上罪人； 為何又像牧人四出尋找迷羊， 引領他們歸回祂的羊圈。

但我知道，祂從馬利亞而生， 卑微降生在伯利恆馬槽， 並在拿撒勒勞苦， 如此我救主、普世救主到人間。 ——富勒頓（William Fullerton）

我真不知神的奇恩為何臨到我身； 我也不知不堪如我，為何主還救我。

惟我深知所信的是誰，並且也深信祂實在是能， 保守我所信託祂的，都全備直到那日。 ——懷特（Daniel W. Whittle） 也許這是詩詞的特性以及其所帶來的美善，但這也等於 深深承認：信心尋求理解，信心也建基於它所獲賜的理解 力，但信心最後並不依靠理解。當然，這並非說信心的本質 是「不理性」的（恰恰相反），信心會領我們進入現今無法 詳解的領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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架構三：神的救恩計畫 「征服」也必須被放在第三個框架中來看。我們必須要 從整本聖經來看這事件。當然，征服迦南本身是一件關於審 判、毀滅的殘酷故事，但它也是全部聖經故事（乃一個救恩 故事，至終要帶給全人類祝福的故事）的一部分。這對我們 的問題有什麼影響？ 第一，它提醒我們，雖然聖經記載了戰爭，包括這一段 征服故事，但它指向神最終的計畫，就是要帶給萬國平安， 並要終止戰爭及任何形式的暴力。第二，當我們追溯這故事 而回到創世記時，我們記得神對亞伯拉罕的應許，就是要藉 他賜福給萬國。所以我們要看這個長久的願景，是如何在歷 史與律法中實際影響以色列民與外族的互動。最後，我們還 不能忘記，舊約指向神要透過耶穌基督來完成關乎萬民的救 恩計畫；這也成為萬民喜樂的根源。事實上這計畫也是給我 們的，即使我們還在苦惱如何弄懂迦南的故事。

平安的願景 有一個足以平衡「征服的暴力」的方式，那便是去聆聽 舊約本身所發出的另一種聲音。這聲音譴責了出於邪惡的暴 力。這聲音很早就出現，從雅各斥責他的兩個兒子西緬和利 未就可看出，因他們採取了完全不符合比例原則的報復行動 （創三十四 30，四十九 5～7）。這聲音渴望要終止戰爭、渴 求神的平安遍及全地。 雖然戰爭這史實被記載下來，戰事勝利被視為神的賜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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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例詩十八，二十），但戰爭中常常無可避免的過度暴力和 血腥仍會受到批判。在古代，征服群雄的首領慣於把勝利歸 功於其神祇，會以建殿或豎立神像來紀念。在舊約的敘事中 記載了神賜予大衛勝利的戰果，因此大衛希望為他的神建聖 殿，本可視為順理成章的事。 但結果卻完全相反。神意外地阻止了大衛這麼做，所給 予的理由，正好就是因為他是一名充滿戰爭血腥的人。雅巍 的殿將不會由暴力的人來建造（代上二十八 3），也不會有這 種暴力的特色。詩篇屢屢斥責暴力，無論是個人的攻擊 （十，五十九）或社會的壓榨（三十七 12～15）。凡是想訴 諸戰爭並引之為傲的國家，也會受到撻伐（六十八 30）。神 的子民要信靠的是祂的拯救，而不是成為軍事強權（三十三 16～19）。至少曾有一位詩篇作者提到他掙扎之苦，想要在 喜好訴諸武力的人當中成為和平之子（一二○6～7）——這是 信徒也常發現自己會碰到的狀況。 在譴責這種不公義與壓迫的暴力之外，聖經中還有一種 深切的渴望，就是盼望戰爭能終止，神的平安能遍及全地。 詩篇第四十六篇期待那一日來臨時，神要藉著廢去一切爭戰 的武器，終止一切的戰爭直到地極。 以賽亞書也有這樣的異象，他把這個「終止戰爭的期 望」與「彌賽亞君王來臨的應許」相連結，彌賽亞將會來統 治萬有，帶來萬國之間的平安以及人類與大自然之間的和 諧。以賽亞預見，在神的統治之下萬國都要追求公義，再也 不需發動戰爭，甚至不需學習戰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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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必在列國中施行審判， 為許多國民斷定是非。 他們要將刀打成

頭，

把槍打成鐮刀。 這國不舉刀攻擊那國， 他們也不再學習戰事。 ——以賽亞書二章 4 節（亦見九 2∼7，十一 1∼9） 戰爭是人類墮落世界的一部分，但在新創造就永遠不會 再現。在墮落世界中，戰爭是神對諸國全然掌權的一部分， 也是祂在歷史中公義的作為（如聖經對征服之役的觀點）。 但即使如此，戰爭將來也必須被超越。和平（而非戰爭）才 是神國度掌權的標記。因為神的掌權意謂神的靈湧流及公義 正直的得勝。如以賽亞所預言的，「公義的果效，必是平 安」（賽三十二 17；參三十二 1、15～20）。因此，如同舊 約的觀念，耶穌說「使人和睦的人有福了」（太五 9），使人 和睦的人與那些「飢渴愛慕公義」及「為公義而受逼迫」的 人一起享有福分。

祝福萬國 當我們從聖經整體架構來思考征服迦南的議題時，第二 個需要考量的是：征服迦南是大故事中一部分，最終目的是 要祝福萬國的。這個目的如此重要，連保羅都說這是「…… 預先的福音」（加三 8，the gospel in advance）。這個神奇萬 分的好消息，即使是在這叛逆、罪惡、暴力、腐敗和驕傲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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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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稱的世界（創三～十一），神仍然一心一意要祝福地上的萬 國！那是祂在創世記十二章 3 節對亞伯拉罕的應許。因此， 我們必須把整個舊約以色列民的故事，看成是神普世救恩大 計畫中的第一步。 在舊約的以色列歷史中，以色列百姓與其他諸國，有一 個明顯的分野。以色列民是神揀選、呼召、救贖，進入與祂 立約關係的百姓。其他國家那時還沒有這層立約關係。但 是——這是非常關鍵的一點——神揀選以色列民的整個目的， 就是要萬國最終也能如此與祂進入約的關係。整本舊約的主 軸，並非是以色列民對立萬國而存，而是以色列民為了萬國 而存。 詩篇和先知書有許多篇幅談到這點，但我們可以看兩個 實例：一是以色列民中也包括了有改信的外邦人，另一個是 以色列的律法也顧念到外邦人。這提供了很有意思的反證， 別以為以色列對外邦人只有「征服迦南」這種態度。 不過，在轉往這個正面角度之前，我們要先看一個你腦 中可能早已浮現的困難問題：倘若神是計劃要祝福萬國，祂 怎麼又那樣對迦南人呢？倘若以色列是神要使用來祝福萬國 的媒介，怎麼又用以色列帶給迦南人這麼大的苦難？我們需 要弄清楚的是，聖經並未把「對全宇宙祝福的最終目的」與 「歷史進程中的特殊審判」兩者對立起來。 我們必須看到，對萬國的祝福是神在最終的（終末的） 目標。這不代表無論人怎麼胡搞，神就只能一直對萬族萬民 保持「好好先生」的態度。舊約對此講得十分清楚，神仍舊 是萬族萬民的道德審判者。神不斷在歷史中審判罪孽，包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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罪孽的國家。正如我們所看過的，聖經對征服迦南就是作如 此的詮釋。 這對以色列民也一樣真確。神長久應許的祝福與保護， 並不攔阻祂對歷史中的特別世代施以懲處。因此，神最終固 然要祝福萬國，但不排除祂在歷史進程中對特別的國家進行 審判；就如作父母的對兒女疼愛有加，總是期望他們有美好 的前途，卻不會不在必要時對子女施予管教或懲罰。

▎ 歸信以及納入的外邦人 約書亞記在開頭，就有一段歸信而非征服的故事，這頗 令人詫異，但也絕非偶然。約書亞記第二章中喇合的故事， 無論出現的時機、篇幅長度和重要性（亦見六 17、22～25） 都十分醒目。這故事講的是一個迦南人，從她的族人所聽到 的風聲中，看出以色列神雅巍的大能。但不像其他迦南人， 她選擇不去抗拒這位神和祂的子民，而是轉換陣營去信賴她 起初所遇見的那幾位以色列人。 這決不只是本能的自我保護。喇合的一番話，顯出她有 深刻的神學認知，認識這位掌權的雅巍，不管在出埃及的事 件上、祂應許的地業，甚至對所有的創造都有充分的權柄。 迦南人喇合所相信的，是神使用了一整個世代來教導以色列 民學習的事：

（喇合）對他們（探子）說，「我知道耶和華

已經把這地賜給你們，並且因你們的緣故我們都驚 慌了。這地的一切居民在你們面前心都消化了；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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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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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我們聽見你們出埃及的時候，耶和華怎樣在你

們面前使紅海的水乾了，並且你們怎樣待約旦河東 的兩個亞摩利王西宏和噩，將他們盡行毀滅。我們 一聽見這些事，心就消化了。因你們的緣故，並無 一人有膽氣。耶和華你們的神， 本是上天下地的

神。」 ——約書亞記二章 9∼11 節（粗體為我所強調） 結果，迦南人喇合及她的家人，都因她信了以色列神雅 巍而獲救。申命記第七章說得很清楚，迦南人的問題不是種 族因素（這也是我反對使用「種族屠殺」這字的緣故），而 是拜偶像的緣故。喇合見證了一件事：有人因摒棄迦南之神 轉而敬拜真神，便因此得救。也因此證明，倘若迦南人願意 作出選擇的話，他們其實有免於毀滅的機會。到底有沒有其 他的迦南人也選擇信靠雅巍，但沒有以色列探子為其作見證 呢？有暗中的信徒嗎？這我們當然無從得知，但我們的確知 道另有一些民族，例如基遍人，就得以存活並被以色列人接 納（後來甚至獲得以色列保護，免受其他迦南人的侵犯）， 雖然他們是以欺騙的手段得逞的（書九）。 但我們的確可以這麼說，在征服迦南的敘述中，最先遇 上的迦南人，竟然是一個獲救的歸信者。這一段歸信的救恩 故事，含義十分深刻，在新約中就出現三次。喇合本身竟然 進入了彌賽亞的家譜中（太一 5）；她又被寫入信心的典範中 （來十一 31）；更成了把信心付諸行動的模範代表（雅二 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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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喇合，我們還可以提到的人是乃縵（王下五，尤其 是 15 節），撒勒法的寡婦（王上十七，特別是 24 節），以 及路得——路得的歸信，因其文學修辭上及情緒上的能量（得 一 16～17），超越了舊約所有其他人的故事。這些都是外邦 人，因歸信以色列神而獲得祝福，正如耶穌在祂家鄉的那段 爭議談話中所指出的（路四 24～27）。 接納外邦人的例子還不只是一些個人，舊約有提到整族 人成為與神立約子民的例子。這也十分令人驚訝。像耶布斯 人，他們一向被列在需要被以色列人毀滅的迦南諸國名單中 （例申七 1）。然而，他們明顯沒有被完全消滅，因為即使到 約書亞晚年時，我們還讀到「猶大人不能把他們趕出去，耶 布斯人卻在耶路撒冷與猶大人同住，直到今日」（書十五 63）。 要一直到大衛攻下耶路撒冷時，才終於「驅逐」他們， 不過那已是約書亞之後好幾世紀了（撒下五 6～10）。但即使 那樣，他們也不曾被毀滅，而是被吸收成為猶大支派。在以 色列早期歷史中，耶布斯人似乎由「黑名單」成了「族人名 單」，該被毀滅的民族被納入成了約中之民、猶大支派的一 支。 這種毫不掩飾的敘述十分惹人注目——也是另一個小證 據，證明征服迦南並不完全只是毀滅，而且也不只有零星的 個人獲救，而是整族人可以選邊站。耶布斯後來的命運，在 一次有關非利士人的預言中，又再次上到一個高點。先知撒 迦利亞，在描述神的審判要臨到諸國（包括非利士人，亞九 1～6）之後，突然驚人地講了一段有關非利士人將來命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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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

他（非利士人）必作餘民歸於我們的神， 在猶大像族長一樣； 以革倫（非利士的一城）必如耶布斯人。 ——撒迦利亞書九章 7 節（和合本 修訂版，粗體為我所強調） 非利士人會有一支「餘民」（這詞通常指以色列人被審 判後蒙救贖的百姓）。非利士人（歷史上一直是以色列民的 頭號巨敵）甚至有一天要被含括到猶大支派中成為它的一 支——必像耶布斯人一樣，沒錯，他們乃是耶路撒冷的原住 民！ 因此，耶布斯人從原先的格殺（herem）名單，轉為猶大 的一支，且住在大衛之城中，這段歷史被用來呈現出一幅圖 畫：神拯救的大能，也能應用到敵對的國家。因此，神既能 行在迦南族中的耶布斯人身上，就同樣能用在非利士人身 上！而倘若連非利士人都有盼望，任何人也就都有盼望。詩 篇第八十七篇在描述這個時，用了非利士人和其他以色列人 的仇敵作例子，他們到最後都要被神記載為生在錫安的居 民。你還能找出比這更寬廣的納入方式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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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舊約中眷顧外邦人的律法 毀滅迦南的故事還有另一個平衡的力量，也就是舊約律 法中有許多關心外邦人的實際措施。許多外邦人（無論是之 前的迦南居民或移民人口）都被吸納而成為「寄居的異族」 （resident alien）。但一般而言，外邦人總是處於弱勢，因為 缺乏家族與土地的天生保障。律法中顯示出對他們福祉有強 有力的關切。 舊約律法對外邦人有哪些關切呢？一大堆。倘若你讀下 列的幾段經文，我想經文中的主軸一定令你印象深刻，也會 大大修正你光讀征服迦南故事所得的印象。對寄居的外人， 舊約談到從一般的壓迫中獲得保護（出二十二 21；利十九 33），免除不公的審理（出二十三 9；申十 17～19，二十四 17～18）；他們也享有安息日（出二十 9～11，二十三 12； 申五 12～15）並有分於逾越節時的敬拜與禮儀（出十二 45～ 49），年度的節慶（申十六），贖罪日（利十六 29），參與 重新立約的儀式（申二十九 10～13，三十一 12）；每三年享 有十分之一的經濟利潤（申十四 28～29，二十六 12～13）， 以及在農作收成時可以進入禾場拾穗的權利（利十九 9～10； 申二十四 19～22）；在律法前享有本地人同等的地位（利十 九 34）。 綜合所有這些實施條例，可以歸納成一條簡單的命令， 那就是出現過兩次的：要愛寄居的人。在申命記中，這條誡 命是以神自己為榜樣。雅巍本身就顧念有需要的寄居者——這 是以色列民在寄居埃及時，刻骨銘心的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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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為孤兒寡婦伸冤，又憐愛寄居的，賜給他衣 食。所以你們要憐愛寄居的，因為你們在埃及地也 作過寄居的。 ——申命記十章 18∼19 節（粗體為我所強調） 在利未記中，這個命令反映自同一章稍前的「要愛鄰舍 如同自己」的經文（利十九 18）。

和你們同居的外人，你們要看他如本地人一 樣，並要愛他如己，因為你們在埃及地也作過寄居 的，我是耶和華你們的神。 ——利未記十九章 34 節（粗體為我所強調） 因此，在以色列的律法中，有一種強而有力的立法動 機，就是蓄意要保護居住在他們中間的外人，關心他們的福 祉。當然，這一點兒也無法磨滅或減輕我們在征服迦南故事 中所感受到的暴力，但的確可以看出在以色列立法條例中的 制衡力量，也可證明這種征服是有限的歷史必要（limited historical necessity），而不會持續成為以色列民對待外人的態 度或行為典範。當保羅告訴基督徒「客要一味的款待」時， 3

那是深植於聖經根基的教導。 希伯來書十三章 1～2 節也有 類似的勸勉，顯然也是源自舊約先前的教導。在這節經文 裡，philoxenia（好客）與 philadelphia（弟兄／姊妹相愛的 心）緊緊並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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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國的頌讚 最後，以「整本聖經為架構」的第三個要素，是去關注 聖經對萬國的未來發出了什麼樣的信息。當你讀舊約時，你 認為神對萬國的心意為何？答案很快就出現：審判。不錯， 但祂對以色列民也是一樣。在舊約中，還有什麼事比神對立 約子民發出警告、威脅以及實際的審判更為顯著呢？整個舊 約就是充滿了「對以色列民的審判」這件事。但除了審判之 外，還有一個不止息的盼望，就是盼望神信守祂對以色列的 承諾，再賜給他們救恩與復興。 而這同樣的盼望和應許，也是賜給萬國的。神應許亞伯 拉罕，藉著他的後裔，地上的萬國都要蒙福，也是這樣的應 許將整本聖經的故事，帶到它在啟示錄中的最高峰。因此， 就如以色列民經歷神審判的火，但仍堅定仰望那最終的復 興；萬國也要經歷神審判的篩子，但那時在基督裡新造的救 贖之民乃是包括從各國來的百姓。神的旨意是，這些新造之 民必來自祂所造的萬族萬民。聖經中處處充滿這樣的啟示， 許多基督徒卻對這個包括萬國的偉大計畫仍顯得一無所知， 這樣實在令人羞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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底下是關於神對萬國計畫最簡要的大綱，非常值得花一 點工夫，去對相關經文有所了解。其範圍及視野，很是壯 觀。 • 萬國都從亞伯拉罕對以色列的祝福得到益處（詩六十 七） • 萬國都要來敬拜永活的神（詩二十二 27∼28，八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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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10，一○二 15、21∼22，一三八 4∼5，一四五 10∼12；賽二 1∼5，十二 4∼5，四十二 10∼12，四十 五 6、14、22∼25）。 • 萬國將被含括在以色列之內，成為神的延伸子民。要 成為其中一員，必須：

☉記錄在神的城中（詩八十七） ☉蒙神的救恩（賽十九 16∼25） ☉在神的殿中（賽五十六 3∼8） ☉稱為神名下的國（摩九 11∼12） ☉加入神的子民中（亞二 10∼12） 有一處經文，我故意留到最後的，是詩篇第四十七篇。 我特別把它選出來，是因為它明顯提到了征服迦南，但它更 提到，原因是為了要使萬國都來頌讚神。

萬民哪，你們都要拍掌！ 要用誇勝的聲音向神呼喊！ 因為耶和華至高者是可畏的； 他是治理全地的大君王。

他叫萬民服在我們以下， 又叫列邦服在我們腳下。 他為我們選擇產業， 就是他所愛之雅各的榮耀。 ——詩篇四十七篇 1∼4 節（粗體為我所強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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詩篇作者呼籲萬邦之民要一起向雅巍鼓掌，祂是以色列 的神。鼓掌是用肢體表達超越言語、但可聽聞的謝意。人鼓 掌是因為所獲得的福祉而感恩。那麼，詩篇作者到底為什麼 要呼籲世界萬邦用力向雅巍鼓掌？ 答案乍看之下很令人錯愕（見第 3 節）：

他（雅巍）叫萬民服在我們（以色列）以下， 又叫列邦服在我們腳下。 萬邦被要求向雅巍鼓掌，竟然是因為祂是那位透過以色 列打敗他們的神！難道，詩篇要人敬拜神，卻只是一種偽裝 的軍國主義？不想這樣看，惟一方式就是從中讀出更深一 層、關於征服迦南的神學含義。 呼籲萬國來鼓掌頌讚雅巍，是因為以色列民擊潰迦南的 歷史事件，至終要成為全人類救恩歷史的一部分；因此，萬 民要為此來頌讚神。這意思是，我們要把征服迦南這個單一 故事，放在更大的格局中來看，知道在最終，萬國都要為著 神在基督裡所完成的救恩而讚美感謝神。 我們已看過，當時的迦南文化墮落到一個地步而招致神 的審判，但審判他們的這一位神，也稱為「治理全地的大君 王」。這位大君王一旦審理全地，萬國則雨露均霑。因此， 以色列的歷史事件（包括征服事件）都要成為萬國稱頌的主 題，因為事情發生是為著他們的救恩。申命記三十二章 43 節 以及保羅在羅馬書十五章 7～12 節的引用，都指往同一方 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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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語——往加略山之路 這個想法引我到最後的結論。當我面對這一段窮凶惡極 的歷史事件、掙扎著去理解上帝時，我不得不問自己，我到 底是站在哪裡。 當我讀詩篇第四十七篇時，我自己在哪裡呢？我不是那 古以色列子民，不是詩篇的作者或聽眾，我也不是迦南之 民，不是第 3 節那些被征服的國家。但我卻是一名愛爾蘭的 信徒，被救贖萬國中的一位。我也蒙了召喚，要成為那群對 以色列神雅巍拍手稱頌中的一員，祂是至高的大君王，是我 們主耶穌基督的父神。由這個角度看，正因為我是在基督 裡，我也成了「亞伯拉罕之神的子民」（詩四十七 9；參：加 三 29）。 也因此，這歷史就成為我救恩故事的一部分了。這是我 的故事；這是我的詩歌。這是神做事的方式，在祂的大能掌 管之下，祂選擇在人類歷史中完成拯救人類和一切受造物的 目的。我不理解，為什麼一切必須如此。我當然不喜歡這種 方式。即使我全然接受聖經的判決，知道這是被允許的審 判，我對其中的暴力和苦難仍然感到遺憾。我多麼盼望能有 另外的方式。 但畢竟我只能從我的疑難、批判和抱怨中退出來，接納 聖經對此事件的每字每句。聖經毫不含糊地告訴我，這就是 神在整個大故事中的作為，而這個大故事是普世救恩盼望惟 一的基礎。 在聖經這個大故事中，迦南之路是通往加略山之路的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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個小徑。從這角度來看，我不得不把它囊括在神大能的作為 中，為此有一天萬國屬祂的子民都要頌讚祂。我不能不從十 字架的角度，來解讀迦南的征服。 而且，當我如此解讀時，又多了一項領悟。因為十字架 也囊括了人類最恐怖、最邪惡的暴力，同時也包含了神對人 類罪惡所施予的忿怒審判。當然，最大的不同是，在迦南征 服中，神是對一個邪惡的社會，施以罪有應得的懲罰；而在 十字架上，神透過祂那沒有一絲罪孽的愛子，自己背負了神 對人類罪孽所施予的審判。 本章結束之前，容我再指出，我們一方面要謙卑俯伏於 聖經有關神全然掌權的教導，另方面也要仔細省思基督十架 的奧祕；在我們的不理解中，從這兩方面來堅固信仰。在下 一章思索十字架時，也需要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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