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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慶祝活動的藉口，或者在圖書館閒晃的藉 口。簡言之，我找了許許多多的藉口。 然而，我一直知道，總有一天我必須找到 走出懼怕的勇氣。我必須去相信，在獨處中， 我會發現真正的導師，獨處的機會將賜下我必 須寫的話語。 現在，我有個機會。我在弗萊堡的朋友法 蘭茲和芮妮，將他們在舒伯特史特拉斯 （ Schubert Strasse ） 三 層 樓 房 的 三 樓 提 供 給 我 使
用。一樓是他們自己的住處，二樓租給一對老 夫婦，三樓通常空著給他們的兩個孩子——羅 伯特和愛琳。然而，羅伯特搬到了美國，他在 那裡專攻內科，愛琳則因德國央行的工作而搬 到法蘭克福。 「你可以住在公寓的三樓」 ，法蘭 茲和芮妮對我說。 「這是真正隱居的地方，可 以遠離人群和每天發生的事情，噪音和閃爍燈 光都完全隔絕。」確實，法蘭茲和芮妮家的三 樓，是城市隱居者的理想所在。那裡有獨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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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向我揭露真實自己的內在聲音。寧靜和孤獨 呼喚我從日常生活關卡中抽離出來，去發現當 我既有的支持系統被奪去時，一切能否挺立得 住，一如既往。 獨坐在小小的隱室裡，我知道自己對於死 亡，是多麼地缺乏準備。在這舒適公寓裡的寧 靜與孤獨，足以使我察覺，我並不情願對生命 放手。然而，再過不久，我也會死去。剩下的 十年、二十年或三十年，將飛快消逝；漸漸 地，我的身體會失去體力，思緒會失去活力； 我會失去家人和朋友；我會變得鮮少與社會聯 繫，並被大部分的人遺忘；我會日漸加增對他 人協助的倚賴；最終，我必須對所有一切放 手，被帶入完全的未知。 我是否願意完成那旅程呢？我是否願意放 下任何剩餘的能力，鬆開拳頭，相信隱藏在完 全軟弱裡的恩典？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這看來似乎不可能，因為在我裡頭活著的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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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來，我在弗萊堡舒伯特史特拉斯裡的小公 寓，便不孤單。事實上，我正被逝去者和希望 好好離世的人圍繞。我想讓寧靜和孤獨成為我 的朋友，成為我朋友的朋友。我想要用擁抱自 身死亡的渴望，幫助他人擁抱他們的死亡。我 想要我的小隱室真實地存於世上，並且為了這 世界而存在。 我還有五個星期要待在這個聖所：五個星 期的禱告、默想，寫作關於邁向死亡及死亡的 事——包括我自己的死亡，與其他人的死亡。 這項工作有兩個方向。首先，我必須發現與自 己的死亡為友的意義。接著，我必須發現可以 怎樣幫助他人與他們的死亡為友。我們的生命 底蘊是為了他人的生命而存在。當我自己能夠 與死亡為友，我便可以幫助他人也與死亡為 友。這就是這本小書的工作。我在第一部會先 著墨於安然離世（dying well），接著會談妥當照 顧 （caring wel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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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要寫一本書， 關於「和我自己的死亡為友」 ， 以給予我如此熱愛的世界， 一份最好的禮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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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
十歲時，方舟團體為我舉辦了一場大型 的慶生會。超過百人一同前來，為我慶
賀。當時約翰 • 布洛斯 （ John Bloss ） 在場，一 如以往，他總是想要扮演主動熱情的角色。約 翰是有很多很好想法的人，但他的殘疾讓他在 表達想法時，變得非常困難。但是，他還是熱 愛說話，尤其當有聽眾被他迷住時，他格外喜 愛說話。 大家圍成一個大圓圈坐定後，慶生會主持 人 喬 說 ：「 約 翰 ， 今 天 你 必 須 對 亨 利 說 什 麼 呢？」熱愛表演的約翰起身後，站在圓圈的中 央，指著我，開始尋找想要說的話。 「你…… 你……是……」 ，他說話的時候，露出牙齒面 帶微笑。 「你……你……是……呃……呃……」 ， 他再直接不過地指著我，試著要把話說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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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年前，有一個大學部的學生跟我談到他 的父親。 「我父親不瞭解我。」他說，「他太跋 扈，總是不希望我犯一丁點錯，他從不允許我 有自己的想法，和他相處相當困難。」我試著 安 慰 他 ， 說 ：「 我 的 父 親 雖 然 沒 你 父 親 難 相 處，但是，你懂的，他們畢竟是老一輩的 人！」他嘆口氣說道： 「沒錯，我父親已經四 十歲了！」我突然意識到，我正向著一個可以 當我孫子的人說話。 確實，我有點兒忘記我已經老了，年輕人 早已視我為老人。這件事幫助我從鏡中端詳自 己好一會兒。望著我的臉，我看見我的父母親 六十歲的樣子，而我記得那時我是怎麼視他們 為老人的。 成為一個老人意味著接近死亡。以前，我 經常試著弄清楚，自己是否還能再活到已過歲 月的雙倍歲數。當我二十歲時，我確定可以再 活至少另一個二十年。當我三十歲時，我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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需要更多的人，來幫助我們生活。生命是從倚 賴到倚賴的過程。 倚賴是上帝透過耶穌啟示給我們的奧祕， 耶穌的生命是一趟從馬槽到十架的旅程。出生 時他完全倚賴他周圍的人，之後在他人的行動 和決定下，以被動受害者的身分死去。他的旅 程是一場從第一次的童年到第二次的童年的旅 程。他來的時候是孩子，死的時候也像個孩 子。耶穌活出這樣的生命，使我們可以宣告並 拾回童年，讓我們的死亡——如同他所完成的 一樣——進入新生。 我曾因為一次蒙福的經驗，使我清楚理解 這一切。幾年前，我在路邊被車子撞倒，脾臟 破裂送往醫院。醫生告訴我，她不確定我是否 能通過手術的考驗。我通過了，但手術前後的 幾個小時，我重新與自己的童年相連結，這是 前所未有的。我被許多背帶綁在一個看起來像 個十字架的手術臺上，許多蒙面的人圍繞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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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為神的兒女， 我們可以帶著神後嗣的信心， 走過死亡之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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迫、遭逼迫，甚至死亡，也無法奪去我們的自 由。一旦我們獲得一種至深的內在知識——一 種出於心靈、更勝於智性的知識——認識到我 們因著愛而誕生，死去時也在愛中，並且我們 存在的每一部分，都深深根植於愛，這愛是我 們真正的父親和母親，那麼所有形式的惡、疾 病、死亡，都將失去壓倒我們的強大力量，並 成為一種痛苦卻又懷抱盼望的提醒，使我們進 入自己真正的神聖童年。使徒保羅表達作為神 孩子的完全自由時，他寫道： 「因為我深信無 論是死，是生，是天使，是掌權的，是有能 的，是現在的事，是將來的事，是高處的，是 低處的，是別的受造之物，都不能叫我們與神 的愛隔絕；這愛是在我們的主基督耶穌裡 的。」 （羅八 38 ～ 39 ） 因此，為死亡預備自己的第一件事，便是 宣告屬神兒女的自由，藉著這樣做，把死亡那 任何企圖勝過我們的力量剝除。孩子這個詞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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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熟之人的聲音，就是那些知道自己有神的同 在的人，也是那些因為完全仰賴神，而擁有力 量的來源、勇氣的根柢，以及有內在真自由的 奧祕的人。 最近，有個朋友告訴我一個雙胞胎在母腹 裡彼此交談的故事。姊姊告訴弟弟： 「我相信 出生後有生命。」弟弟強烈抗議： 「不，不， 這就是一切。這是既黑暗又舒適的地方。我們 沒有其他的事情可以做，只倚賴餵養我們的這 條繩子。」小姊姊卻堅持： 「這個黑暗地方之 外，一定還有什麼。一定有其他的事物，一處 有光的地方，自由地在那裡運行。」她仍然無 法說服雙胞胎弟弟。 經過了好些沉默，姊姊猶豫說道： 「我有 其他的話要說，我害怕你也不相信。但是，我 想必定有個媽媽。」她的弟弟這下生氣了。 「一個媽媽！」他怒吼： 「妳在說什麼？我從沒 見過媽媽，妳也沒見過。誰把這想法植入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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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考死亡。我們可以活著，好像生命就是活著 的這一切而已，彷彿死亡是荒謬的，最好不要 去談論；或者我們可以選擇承認神聖的童年， 並且相信死亡雖然痛苦，卻是蒙福的甬道，會 帶領我們與神親自面對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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