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大學生報 2019年迎新特刊 by 中大學生報—Chinese University Student Press

中大學生報 2 0 1 9

迎新特刊

目錄 5

身分

66 求學 67 大學通識什麼來的

戀愛中的寶貝

放縱也是一種博雅教育

10 四條柱外，四條柱內 12 【寫在反送中期間】大學生在社運學運的身分

16 校史 17 由書院聯邦到中央集權 ——中大的書院歷史 21 似有還無的書院精神 24 權力與抗爭無法割裂——校園抗爭簡史 32 原來當年的學運是這麼的一回事

36 血汗 37 學生實習．老闆發達 40 血汗校園 43 肥上瘦下 44 逃出被征服的世界——千里之行，始於足下 46 不如去大埔墟買餸丫。

49 組織 50 中大學生會架構 52 訪問幹事會：認識晨煦 55 中大電台二十年 –– 回顧與反思 59 訪問電台：認識留聲 62 報社

69 通識之於大學，正如差異之於民主——訪吳啟超博士 74 自由人的通識教育——訪王邦華博士 78 通識與謙卑 79 大學、通識與教育 80 幸運地自主學習，或悲傷地

82 生活 83 對唔住，我想⋯⋯ 86 我們想要嘅宿舍生活係咩？ 88 櫃中絮語 90 其實我們都誤會了（愛情）

94 實用 95 書院介紹 99 中大之夜 –– 夜晚中大有咩做 102 喺中大想外出可以點 105 中大捷徑辭典 102 GPA 104 Reg 科指南

編者的話八月的時候，總是不難看見一群新生用新奇的眼神打量著中大的一景一物，似乎迫不及待想觸摸校園的自由和美好。這不禁令我想起一年前，自己也曾經感受過。此時此刻不免慨嘆：「咁就一年了。」思緒萬千，也許這一年自己在大學有不少新的經歷和成長，但一下子要把他們轉為文字總是不知道如何說起。出版過程正值反送中時期，編輯不但要處理出版等工作，同時要緊貼每日在不同地區發生的運動，在深入街頭的即時報導和鈎沉校史的迎新特刊之間反覆轉換：究竟自己正在與一群怎樣的讀者進行對話，要如何回應一群正面對社會種種事件而感到無力、憤怒與痛心，但同時又希望為香港努力的年輕人呢？在這場反送中運動進行得如火如荼之際，為何我們不直接把時間全盤投放於此，而是選擇同樣花費不少心力和時間在迎新特刊的編輯工作？這一篇篇介紹中大歷史、大學生活，大學生身分等文章，到底有何意義？大學是什麼？大學生又是什麼？大學有自由讓我們發掘各種可能性，我們有更大的空間決定時間要如何分配、決定自己想進入什麼群體，想成為一個怎樣的人。大學四年，每個人的步伐都不一樣，不用強求此時此刻便馬上要給個答案，但思考自己定位的意識和過程是不可逃避的。我們跌倒了，可以再爬起身；失敗了，可以再嘗試。在校園裡，我們向前走吧；在反抗的時代，我們即管反抗吧。 3

身

分

中學的時候，「不可曠課」、「遲到記過」等硬性規則

入大學後隨之而來還有各種限制和掙扎。弔詭之

把我們死死的限制，考試成績成為了定義和肯定個人的

處，那些掙扎不只是進入大學環境那刻才要面對，

價值的指標。入到大學，我們進入了相對自由的環境，

也許又我們接受教育的那刻便早已積累，只是在

縱然我們渴望各種經歷、體會和創造，但我們仍然急著

大學的環境下更為明顯。希望在這裏說些曾經一路

透過學習大學生的語言，做齊大學五件事（住 hall、拍

走來面臨的抉擇，嘗試呈現一場又一場的拉鋸和拉

拖、讀書、做 part time、上莊），急著為外在環境改變

扯，令同學理解以往這些經歷和下決定的關係，甚

自己的身份，似乎仍然走不出他人及社會既有的框框，

至跳出框框，思索選項以外的選擇。

到底我們真的是在迎接新的開始，抑或只是在延續預設好的道路？

願在這大學幾年，同學能夠一步一步走，慢慢利用大學的空間和時間找到自己，不斷實踐和努力追

每個人的生活和選擇都具其獨特性，但個人的生命，跟

求，逐步拼湊屬於自己的碎片。

身邊環境有著不少的交集。步入大學的階段，我們進入更多的團體，有著更多的身分。擁有了更多的自由，難道我們不是更快樂，更自在嗎？為何到最後卻感受到各種迷茫、不適應與不安？很多人告訴我們入大學便從此自由，卻甚少有人告訴我們 5

戀愛中的寶貝文：李智良原刊於中大學生報 2009《迎新特刊》

“Excuse me,” said Akim, “I meant to say: when can I leave the Home?” “Later,” said the director, annoyed, “Later. And besides, Alexander Akim, that depends on you. When you can no longer feel like a stranger, then there will be no problem in becoming a stranger again.” ——Maurice Blanchot [1]

/ 編按：大學中你透過各種選擇認清自己，並逐漸建構自己的身份。這個過程可以很快樂，也可以非常痛苦。因為生活的劇變使你的自我經歷崩解與重塑的過程，你必須因著大大小小的事情作出選擇，但你知道自己內心深處渴望什麼嗎？你肯定你的選擇正確嗎？最後一問，你肯定日後不會後悔嗎？《戀愛中的寶貝》談的不僅是愛情，「寶貝」也不僅是你閉上雙眼最掛念的那誰，而是我們每一個人。/ 6

或許從新生註冊日開始妳就意識到，前面幾年大學生活

人有時是會寂寞的。

裡，妳將要天天跑來跑去，再不是整天留在「班房」，有不同的老師來上課。每天，沒有固定的地方可以「回

許多次，在車廂、講室或甚麼場合裡，也許因為定時

去」，從一個課室出來，又得趕往山坡上的另一幢大樓

開光的中央冷氣太凍、太悶，抑或前面一排波牛生得

上課；一個活動忙完，又有別的什麼會要開，許多事情

太高、或只是用了太多髮泥擋住了老師的投影簡報，

要「傾」，而且都得準時無誤……你總是，正要前往某

或者，選映電影的明明滅滅，讓妳睏之餘還是不小心

個地方，好匆忙的樣子。從班際到「課際」，讓「同班

被打動了，妳稍一側身、想坐一下、順手把掉到額前

同學」都消失了。你既是行動自由，卻也是個不得不如

的髮推往後，才突然看到支在一排一排肩頸上的一個

此跑來跑去的遊牧民。

個腦瓜和頭髮堆，油亮與暗啞之間，沒有人覺得你在瞧他們看著，一室空氣凝固，調暗了的燈下，腦瓜兒

這可不是要指出一種溫情的失落，而是要點名「大學生」

黑色的一個個陳列眼前，耳後一癢，妳心裡一把聲音

的身分認同及其各種自我演繹，首先建基於 i) 過往人際

還沒說完就給捂住：「誰又不是誰？我跟他們有啥分

歸屬的剝落，ii) 與熟悉的生活場所分離，而且，抽象來

別呢？」

說，iii) 時間的連續行進變成零碎、片斷化，妳得為更多的細瑣事情籌劃。於是，「新鮮人」得反應過來，變成

走出課室，拜託了從門口嘔吐出來的吵鬧人群以後，

行動的個體，並得重新在大學裡頭陌生、半遮蔽的規則，

一個人來到圖書館、電腦中心、實驗室、學會房、影

與社群文化的「潛秩序」中掌握一種謀生術。在一大群

印機房、以至自己的宿舍的各種門檻、入閘機、電子

面面相覻的同代人之間建立一種新的社會關係、身分與

鎖與保安員警崗前面，你再次發覺，妳誰都不是。匙

個性，嘗試在聚散匆忙期間融入各種小群體。

卡、學生證才是。而更荒謬的是，妳其實不知道那塊都是中國工人製的鍍金晶片究竟載著什麼、可以存取

身分與個性，特別是兩者的外露與美學化、形式化，是

什麼關於妳的資料。正如這些天為了各種用途註冊的

年青人作為一個文化及經濟階級的「特權」，卻很大程

許多個電子戶口、要記著的每一個登入名稱與密碼組

度與身分焦慮掛鈎，甚至，焦慮其實是自我身分的內部

合，不都是一門一門關卡，首先假定妳不得擅闖，然

整合力量。妳明白的，在近三千個一年級「同學」中間

後劃定妳的權限與所有人無異。

[2]，時有千人一臉的錯覺，一大撮一叢叢的青春身體，幾個截然分野的「穿著系」裡無數千里差毫厘別的所謂

於是，妳首先要學會一種自我陌生——妳什麼都不

「detail 位」，擠在校巴 / 講室 / 食堂 / 電腦中心裡又

是，而「大學生」不過是一種壟斷與宰製秩序中的一

怎能一眼辨清？學生證編號有那麼多個數位不就說明了，

個空洞的位置——然後，妳才能追認自己，妳是誰？

妳什麼都不是；你的面目模糊到一個地步，連刻意拗口

這個跌多漲少的過程中間，正如「學業」、正如「將

或簡單發音的洋名與暱稱，打算主修的學系都一再介紹

來」、正如「理想」或「現實」，以一個溫血哺乳類

過了，還是無法印證妳的確在某門課裡修業、或任何人

人形的姿態突然顯現的「愛情」一樣應允許多，舒適

的記憶中存在。

安全，卻不一定能回答你。

然後，妳看看那好不容易放棄了這課、幾乎要用乞憐的才擠進那節導修，這才湊成的時間表……左下方一個三小時的洞洞，右上角一個兩小時的，中間還有一道「天地堂」的創痕。在無處可以獨處的偌大校園裡要謀殺事件，案情將會是坐在一塊 1280x800 像素對角線 10.1 至 13.3 寸不等的中國製 LED 背光屏幕前面，目不轉睛很專注的樣子，八卦別人的網誌，每小時查三次電郵，旁邊的手機好像都沒有響過吧。無論課業多繁重，學會事

[1] Maruice Blanchot. “The Idyll.” The Station Hill Blanchot Reader: Fiction & Literary Essays. Trans. Lydia Davis, Paul Auster & Robert Lamberton. Ed George Quasha. NY: Station Hill & Barrytown, Ltd. P19. [2] 2006-2007 學年共取錄新生 2963 名。（編按：20182019 學年共取錄 4358 名新生）

務、球隊、樂團訓練多頻繁，以至溜課去 High Tea 真的好 High，偶然看著窗外，陽光免費一大把灑下來，無論看到的是帥哥美女抑或更有可能碰著的保安叔叔、阿姨，

起碼在我身上 ── 放縱也是一種博雅教育

什麼是大學？它就是中學和職場之間的過渡時間。在它之前和之後，是兩套紀律嚴明的生活方式。而它則是一種不用早八午四朝九晚六，可以晨昏不分的生活。雖有上課的時間表，但沒有鐵一般的律條規定學生必須緊跟。對於中學生和大部份在職人士來講，週六週日令人愉快，對大學生來講卻可有可無，因為他們大可把週一至週五安排得跟週末沒有分別。在大學裏頭，課室外的輕鬆閒談或許要比正式的導修討論來得更有學術上的刺激作用。去圖書館讀書固然可以是為了鑽研課業，但若只是去閒逛瞎翻或者閉目養神，也沒有人管得著你。別人上街看電影要等下班放假，大學生說去就去，只要有錢，就能十二點半直下九點半，把屁股黐在戲院椅子的口香糖上。在我看來，真正使得出身不同、性格各異的一群年青人能被統稱為大學生的，不是遠離市區的優美校園，也不是深厚悠遠的傳統精神，而是這種工作／休閒區隔的徹底模糊，是社會生活裏時間結構的瓦解與顛覆。這種大學生活的時間特性是大學對「學術自主」最真實的體驗，也是一切「學生王子」等浪漫校園生活傳統的物質基礎。如今很多人念茲在茲的「博雅教育」（Liberal Arts Education）常被認為是一種傳統人文教育，其內容必定包括人文學科的經典和自然科學入門。這種思路著眼的是教育上「必須」的面向，強調每一個大學若要夠格做大學生，「必須」得到某些知識，「必須」經過某種訓練。但早在現代的 Liberal Arts Education 之前，古希臘晚期和羅馬帝國的時候就有 Liberal Education 的觀念。這種「原型博雅教育」在斯多葛派的影響下，注意的不是學

文：梁文道原刊於《中大四十年》

生「必須」獲取什麼，而是怎樣「解放」學生。這裏所謂的「解放」，指的是把學生從凡俗的定見之中解放出來，從一時一地的習尚之中解放出來，從束縛著自己的常識之中解放出來。這種教育不會像考駕駛執照般核定學生有沒有某種資格，它更關心學生們的生活是不是「經

過檢驗的生活」。用今天的話來講，原型博雅教育的目

計較成績，喜好藝術文化等校外活動，以研究沒有實用

的就是讓學生更有批判和反省的能力。

價值的學問為樂的，往往是中產階級小康之家的成員。在香港這未必全對，但在我身上它卻是真理。我的出身，

我無力考究大學生活特殊的時間結構是否就是為了配合

我在大學裏的生活方式，應該讓我更清楚自己欠這個社

「原型博雅教育」，但從我個人的體驗來說，四年的大

會什麼。而這種反省的起點就是我離開大學校門的那一

學生活的確讓我經歷了未曾經歷過的自由。我不想貶低

刻，畢竟博雅教育的目的是培養有一個自省能力的人。

中文大學給我的正式訓練，但我的確能在它開放給我的

不是嗎？

自由時空裏得到更多更充實的教育。有些教科書的內容我都忘光了，但我還記得圖書館裏某些過期冷門的刊物文章說些什麼。部份教授的課我只上過開學那一節，但到老師房裏抽煙聊天是我不會忘記的每週美點。至於為人處事，和同學們在夜間的校園裏散步，到大埔宵夜喝酒，絕對比我參加過的任何社團活動更有教益。大學那四年，不只是擴闊我知識視野的軸心年代，也是我電影、戲劇、舞蹈、展覽看得最多的四年。大學不只提供了必修的課程計劃和形形色色的正式活動（例如宿舍晚宴糖水會），還給出了不遵從這些計劃甚至反抗它的空間。回想起來，那時我刻意缺課走堂，藐視集體活動，是很幼稚很膚淺。但為了証明那種虛矯的姿態也有它合理的成份，我的確學到了一點批判的能力，就從批判自己身處其中的大學制度和似乎理所當然的大學生身分開始。這就是我受到的博雅教育；也是我最感激中文大學的地方。它不像某些大學那樣像中學。但願我不算太浪費納稅人的金錢。當然，今天我也明白那些逢課必到，死命苦讀以求成績更好的同學，並不值得我當時那麼鄙視。我走過的路也不是每一個人都該去走都能重複的。因為對大部分人而言，用功唸書做個好學生是必然的。大學到底是一個促進階級向上流動的地方，很多人讀大學的目的就是為了將來可以改善自己和家人的生活，自然、合理，甚至神聖。像我這般風流地大談自由和批判，無非是種運氣。正如布爾狄厄（Pierre Bourdieu）所說，在大學裏不大

四條柱外，四條柱內

JUPAS 放榜的那一天，我和同學在飲酒。飲酒只是一個等待時間流逝的儀式，從晚上等到凌晨，等到早上公佈結果。時候到了，有人跑出去探聽消息，回來之際又叫又跳欣喜萬狀。考上了。我也考上了，第一志願。一點感覺也沒有，反正哪一科都無所謂，是大學就好。十九年的人生，從未想過自己會考不上大學，也沒有想過大學是扁還是方，那不重要。對同窗的雀躍，我禮貌地報以淺笑，淡淡的。時為九十年代末。新市鎮中學的競爭還不至於要在牆上掛上七彩橫額，宣傳學生的大學入學率。升學輔導亦不過虛應故事，沒有老牌名校的明星級人脈，有的是隨便找兩三位剛讀大學的師兄師姐分享心得——但 JUPAS 表格上要填的志願總共有二十個——現在是廿五個了。開學日。走在街上，抬頭望著白濛濛的天空。深深吸一口氣，肺膜卻像觸不到一個氧分子。我對大學一無所知。＊＊＊＊＊頌梨是我的補習學生，明年考 A-level。當初是我帶他去打羽毛球的。才幾年不見，被他打到全身肌肉痠痛。到公園稍息。他說，班上的同學選科都是「睇餸食飯」，只問入學機會，不問入學意欲。Band 3 學校，大部份學生都心知肚明，輪不到自己奢談興趣。有望入大學的那一兩個可以奢侈些，專挑中大港大科大，將嶺南樹仁貶至末席。這也算是對大學的想像吧，即使僅是繫於對名牌的空洞迷信。去年仍在 Band 1 中學唸書的時候，頌梨有一個醉心於設計，美術功夫了得的同學。不知怎

文：Handrake 原刊於中大學生報 2008 年《迎新特刊》

的，這位同學很得中文老師的歡心。老師對他的勸勉只有一句，「努力讀書啦」。努力讀好中英數生化物，跟設計有甚麼關係？關係不重要，重要的是「大學」這個不容質疑的終點，以及「努力讀書」作為達致這個終點的手段。頌梨那些碩士畢業、家在九龍塘喇沙附近的舅父姨媽都是這樣說。「唔讀好書丫嗱！」看見新聞報導最新失業率，他們如是說；看見新聞報導會考出現了幾多個十優狀元，他們亦如是說。他們從來不說的，是大學長一副甚麼模樣。六月 A-level 放榜，頌梨目睹一位物理不合格的師姐痛哭，不免心驚。＊＊＊＊＊

Déjà vu ？不，是記憶的輪迴轉生。那一年會考放榜，廿一分的她以些微之差不獲原校取錄，不也哭得梨花帶雨？站在一旁的我，默默咬牙，默默握拳往粗糙不堪的水泥牆敲下。用手上的疼痛感受她的心痛，是無意識的渴望。旁人都說我是唸文科的料，我卻跑去唸理科。假如不是這樣的話，假如我不佔去一個中六理科學額的話，那麼…… 為了一無所知的大學，為了一無所知的工作前途，犧牲了自己熟悉的。十多年努力讀書，彷彿一場玩笑，或者一個「不要問只要信」的邪教生涯。那一刻，花色香皆看化。世上繽紛離我而去，直至踏入中大四條柱，依然如是。

此刻，指節的餘痛在迴響。

芳芳跟她一樣，家境不太好，與家人的關係也不太好。

「我想讀 social science」，頌梨對我說。

不過芳芳比較聰明，可能也比較努力，成績素來名列前茅。挾著兩個 A，去年考進了中大翻譯系。

不是商科也不是甚麼律師醫生教師社工之類的「專業」，家人鐵定不滿。惟一的定心丸，是母親事先聲明的「預

感覺如何？「翻譯系好 hea」，芳芳這樣回答。是與過去

左唔駛你養我」。

的生活方式存在落差罷。在她的預想中，大學生應該是「中英文好好，日以繼夜苦讀，成張檯好多書，成日流

「睇完你個 blog 同獨媒嘅文，好似通左。小學本常識同

連圖書館」的。然而現在畢竟不是過去的延長線，預想

你講自由市場自由貿易有幾好，香港低稅率幾咁正，點

和結果也不一定相同，目前她跟系會裡幾位莊員蠻要好

知減稅其實係益咗有錢佬唔益窮人？唔知頭唔知路嘅話，

的，假日一起逛街買唱碟。

我仲拎緊呢咋 point 出去同人拗。」大發偉論的頌梨為自己的選擇作結：「所以，我想知多 d 啲，我已經俾人呃

綠樹成蔭的校園，也為在鄉間長大的芳芳帶來一點慰藉。

夠。」

兒時住在中山，與在香港工作的父親一年見不到兩次面，與母親也說不了幾句話。十一歲來港，寄人籬下，一家

神態略嫌囂張，內容略嫌空洞，但這無關宏旨，因為我

四口擠在某公屋單位其中一個房間。等了四年才有機會

們都年輕過。同是發現自己墮入騙局，我不懂將拆解騙

上樓，環境算是稍稍安頓下來。

局的意志跟讀書扣連起來，而頌梨懂，光是這一點已讓人欣慰。搓搓發痠的二頭肌，當年為了會考放棄練球的

努力讀書，對芳芳來說或許有比較沉重的象徵意義。找

我，跟繼續每星期練球的他，差別好像不是只有球技一

一份月入過萬的穩定工作，搬離相處不睦的家人，偶爾

項。

接濟自己疼愛的年幼弟弟，這一切一切，在香港殊不容易。當讀書成為離家而非反哺的手段，父母對她的學業不瞅不睬，小六升中如是，中三選文理科如是，中五會

＊＊＊＊＊

考如是，中七高考如是，進了大學之後恐怕也一樣吧。怎樣找到這份「月入過萬的穩定工作」？翻譯書本吧，

歷史似乎不再重演了，卻又局部重演。為甚麼我們仍是

可以帶回家做，不用接觸陌生人……其實，唸翻譯的芳

將希望——生活保障的希望，獨立自主的希望，解惑求

芳也不確定前景。

真的希望——指向大學？更重要的是，現實裡的大學能夠滿足甚麼希望？

即時傳譯可能要常常接觸陌生人，報館外電翻譯可能要天天留在辦公室不能回家工作，縱是書本的翻譯，不少

為了希望，莘莘學子年復年你爭我奪。呼吸到空氣了，

都是 freelance 性質，收入並不穩定——用這些現實諷刺

指節的痛楚消失了嗎？

芳芳長年投擲的心血，我不忍。除了餬口和搬家，對這個曾經想像跟朋友夾 band 的女生而言，努力還有甚麼意義呢？我想知道。

＊＊＊＊＊

「點解你咁勤力？」大學是甚麼？「有想要嘅野就要勤力丫嘛。」你想要甚麼？「咁你想要乜野？」看著這本迎新特刊的你，總算是踩著同齡青年的頭走進「……（沉吟良久）……咦，我係咪講錯左嘢呢……」

四條柱了。為了他們的眼淚不白流，懇請你緊緊抓住這兩條問題，給自己和世界一個交代。

看來，大學還不是終點，有待尋找的答案仍然很多很多，慢慢來就好。但願芳芳有那種空間。

更理想的，當然是嘗試締造一個沒有眼淚的新世界。

【寫在反送中期間】大學生在社運學運的身分訪 : 莊怡怡、Jeffrey 整理：Jeffery 文 : 莊怡怡

近年社會事件不乏年輕人身影，反送中運動則尤其明顯，大學生作為備受矚目的群體，我們應如何理解其於社運學運的參與？大學生參與社運絕非一朝一夕（詳見《原來當年的學運是這麼的一回事》），可以追溯自六十年代的「火紅年代」，在反國教、雨傘運動時期，學生身分更不斷被強調。然而當運動失敗時，大學生亦承受多方指責。理解大學生參與社運的細節，有助檢討運動失敗原因，並且思考彼此在運動中的角色。 Ocean，中學時候參與碼頭工運和反國教，2014 年加入中大學生報，參與過中大反加宿費運動等，在雨傘運動期間，除了負責編輯工作，例如出版罷課特刊外，也有

學生報找來參與學運社運的中大人—— Ocean 和阿包，分別看看他們對大學生參與運動的優勢與限制的看法，共同探討目前趨勢和前景。

參與現場行動。她在 2016 年成立教育實驗學社，目前在教育非牟利機構工作。

資源：有條件去做去試不少人認為，大學生有資源優勢，有更多空閒時間，抗爭成本較低。Ocean 指，大學生的確時間更有彈性，能夠自行決定如何運用，例如「走堂」參與活動。阿包補充，反送中運動當中，大學的學期安排，有利大學生參與運動。「如果反送中唔係 6 月（即學期結束後）爆發，有幾多人可以響 6 月 9 日、12 日、16 日咁，連續幾日出黎呢？有幾多人真係做到每個 weekend 走上街？同時，星期一、二、三、四、五，發生緊好多文宣東西，好多落地區嘅東西。」他再舉反國教和雨傘運動為例，「反國教於暑假結束時爆發，係咪阿包，2014 年中大學生報編輯及學民思潮成員，目前在香港眾志工作。曾參與主流社會運動組織和政黨的工作，經歷過各種社運起伏，例如傘後公民社會的無力，政黨提出具爭議的自決立場等。

同暑假時蘊釀咗足夠時間有關？雨傘都係於 9 月頭（爆發）。到了今次 6 月，大家放假好得閒。」 Ocean 認為，其實參與運動的當刻，不會意識到

自己時間特別充裕：「你參與嘅時候唔會諗︰『我今日

但實際能力上，（不同大學生間的）差異唔係好多。」

好 X 多時間！』，（然後）就出去邊度（示威）啦。」

Ocean 形容，縱然不少長輩眼中，讀到大學者等同更聰

阿包解釋，「你只會嚮做完野，或者出來社會工作，半

明，但大學生自己卻可能不以為然：「無論是浸大、中大、

年之後（再）到現場參與運動，（到時）你就會諗︰『聽

定副學士，佢地自己有無『高人一等』嘅責任感或者道

朝又要返工』、『尾班車幾點走』。」

德感？（我覺得）味係咁強烈嘅，尤其係雨傘、反國教後。以前會有啲『莘莘學子』之類（的說法），而家學生的

有人認為，大學生參與社運的代價較低，因為在職人士

純潔性，（即特別有道德光環）係無咗，或者係弱咗。」

如要參與罷工，既要擱置手上工作，更要擔心失去收入，

三大學生或較容易進入「菁英思維」思考自己，但

影響家計。但如果是大學生參與社會行動，Ocean 指，

Ocean 指，若然同學是就讀副學士課程，或是技術性院

「你唔交份功課，（最多）咪 retake 囉。」阿包舉出更

校，這些學生並沒有「大學生」身分，連社會給予大學

實際的法律考慮：「畀人拉咗代價冇咁高，你唔夠 20 歲，

生的「光環」，他們都沒有自我認同，有人甚至認為學

你求情，之後（可能）緩刑唔洗坐，或者判社會服務令。」

業純為勞動。阿包補充指，如果連家人亦認定子女屬較

縱然如此，大學生也有貧富之分，Ocean 認為，經濟條

下層階級，這些人心目或者從不存在所謂「知識分子」

件較差者參與運動，未必能充分發揮大學生優勢：「始

的責任。

終有些莊員會較忙，投入唔到（太多），（例如係）要做多幾份補習嘅人。」她指，同學間會觀察到有客觀條件的差異，可是少人為此作出行動，「例如幫實習生爭取薪金，或者照顧佢地的權益。」她相信，唯有使窮學生從困境釋放出來，他們方可無後顧之憂參與社會運動。

命運共同體：為共同身分而努力

學運內部的經濟差異，同樣可應用於宏觀社會上。她舉例指，師奶處境令她們難以參與行動，卻鮮有被提及，「邊（會）有草根階層行出黎同你講，喂，你個運動可唔可以唔好佔領？行不通喎，我湊住細路！」她認為，在是次的反送中運動上，有師奶發聲已是很大突破，更有主流傳媒願意報導：「（師奶話）我做唔到遊行，但唔代表我唔關注。」

有人認為，大學生日後踏入職場，將會面對剝削，欠缺生活保障。資本主義社會裡，大學生與工人身處同樣困境，可謂「命運共同體」，故學生理應連結貧苦大眾，一同抗爭。據阿包觀察，香港大學生不太察覺，自己原來同樣是工人：「大學生有個假象就係，自己會成為較菁英嘅階級。」當談及涉及勞工權益議題，例如最低工資、標準工時、

知識份子有種責任？

法定假期等，「工人共同體論」能否動員學生上街？阿包認為，要看看該位學生會否定義自己為「工人」，他也坦言，對同學的說服工作不容易，因為「工人」身分是「階級分析」，而現時大部分社運，卻是都環繞「中

阿包補充，社會大眾往往會認為，大學生代表很細小的

港身分」的「身分問題」。

社會群體，被視作擁有優勢和隱形資源：「例如，（我）返到屋企講兩句野，阿爸阿媽會覺得我讀過大學，我講

然而，由於中國不斷向香港伸出魔爪，反國教事件、銅

嘅野有啲道理。」他強調，從組織傳遞訊息角度，大學

鑼灣書店、有議員被取消資格、反送中運動等事件，都

生的說話仍是非常有力，而且對社會運動非常重要。

令港人對中國干隕引以為戒。所以，Ocean 認為，現時社會似乎只有「港人命運共同體」。至於以「工人」、「環

正因如此，有人指，大學生作為知識分子精英，有義務

保」和「性別」等框架，去組織社會大眾的意識，其實

促進社會平等。Ocean 分析，六十至八十年代，只有 1

根本未成氣候。

至 2% 青年是大學生，大學生仍是社會精英，惟隨著現今教育普及化，「當然仍有大學生係精英啲，至少觀感上，

學生組織：不能長久維持？

雨傘後，坊間出現不同組織如「維修香港」，又年輕人嘗試參選區議會，也許都能夠令大學生的社會運動，日後繼續走下去。阿包認為：「當時傘落民

儘管大學生有參與社運的條件，但學生運動卻經常被人批評，例如學生組織欠缺持續性，大部分莊期只有一年，「經驗傳承」便要靠各屆成員間的緊密聯繫。Ocean 指，校園團體大多都沒有太強組織意識，因為教育制度使我們變得十分「個體化」，進入大學後即使隸屬某個組織，都只是以「個體」身分參與。她舉例指，一支莊如果有十個人，人們會覺得，財政便只是做財政工作，但不會

間係一個『諗唔到做咩，但又唔願意承認運動結束』嘅產物。」他指，當時雨傘運動的失敗，並非因為學生無法與民間扣連，而是策略上不斷消磨時間，沒有足夠的爆發力，慢慢地被自我拖垮。至於近日的反送中運動，Ocean 和阿包都認為，目前已不需要說「高大

思考「成支莊要點行」。

空」的理想：「雨傘嘅時候，仍然希望爭取某啲（理

阿包認為，不少大學生覺得，參與學生組織只是「上完

狀態，只係要求維持（政治）現狀。」實際上，直

莊、落莊、交莊」，難有太多經驗傳承的想像，因為大部分上莊的同學，本身已為自己設定框架，即是 Year 1

念的）東西，但依家（反送中運動）係處於防衛的至今日，學生運動仍未有整全反省，思考連結基層的需要和逼切。

便上莊，year 2 和 year 3 有其他活動，到了 Year 4 便要搵工，所以只打算投入一個莊期予組織，最多加上前後傾莊的過程。整件事彷如「上莊遊戲」，有明顯任期和工作清單，視之為必要經歷的過程。

社運學運：未來趨勢與前景

學生看待社會問題：需要連結基層？

社交媒體發達、知識日漸普及、大學生愈來愈多，

有人認為，學生組織另一硬傷，是「過分使用理論，離地看待社會問題」，所以，學生組織應該連結基層生活。

現時彷似少有運動強調「大學生」身分。有人認為，日後除非與教育直接相關議題，大學生參與社會運動的身分，未來或更難成為運動核心。阿包提到，以往反國教運動及雨傘運動時期，無論是社運組織者、參與者、主流媒體，都會特別渲染「學生情

緒」，主動標籤是「學生運動」，但近幾年卻越來越少。例如，是次反送中運動，儘管有不少中學生和大學生參與，但市民都稱呼他們為「後生」而非「學生」：「即使係學生組織，都唔會用學生作為宣傳或呼召，大家係刻意唔去用。」他解釋，：「傘運嘅時候，好以學生為中心，運動最尾失敗咗。」隨即而來，就是對中央統籌學生團體有所遲疑，及後便出現退出學聯的事件。所以，大家後來紛紛避用「學生」標籤，阿包形容是「逃避」。他提議指，「可能我們經歷埋呢場反送中運動，或者其他東西，再去思考學生團體係咩？角色係咩？」學生團體未必在全場運動都有角色，可能只適合在某些地方發力。所以，未來究竟會否再有強調學生身分的運動模式，還需要大家思考。阿包又指，目前大型社會運動講求「去大台」，勇武抗爭模式當中，抗爭者不能暴露身分，社運團體不會刻意展示自己：「一般嘅運動參與者，可能會覺得佢地（學生組織）唔係咁明顯，但係佢哋會睇住同學，只係唔舉起支旗。」他舉例，各大學的學生會做予不少後援工作，包括成立基金支援被捕人士等。

校

史

若果以一個詞語概括中大歷史，我們認為是反抗。對，不是什麼「睿智穩健」、「卓越出色」⋯⋯ 是「反抗」。中大的歷史，便要從三間書院談起。《由書院聯邦到中央集權——中大的書院歷史》記述由三間書院南遷到組成中大，由書院聯邦制到中央集權，由三變四變九間書院，縱使背後牽涉大量計算考慮，前人抵抗著，一步一步地走了過來。只是，對方攻勢愈加強勁。漸漸我們感到氣餒，反抗力量減弱。《似有還無的書院精神》敍述書院聯邦制被鈔票摑了六巴後，人們感覺不到痛楚，並心甘情願讓書院制被人繼續侮辱。既然如此，我們唯有轉一個角度來看，時移勢易，書院精神只是歷史的產物，被淘汏不足為奇。其實情況也不是那麼悲觀。在另一戰場，敵人仍未完勝，我們還有力量抵抗。《校園抗爭史》簡述中大學生抗爭的點點滴滴，理解不同年代的抗爭目標、手段及成果，說一句：「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校內我們努力抗爭，校外亦然。《學運史》訴說由火紅年代到雨傘運動的學運歷史，除了證明中大人參與社會運動的傳統，亦希望可鼓勵無力的我們繼續走下去。抗爭，是一個無止境的循環，一趟無盡的路途。

由書院聯邦到中央集權 ——中大的書院歷史文﹕杜宗健

對於剛入中大的新生，你們會比其他大學生特別，除了中大人之外，你們可能是崇基人、新亞人、聯合人、逸夫人、善衡人、和聲人、晨興人、宜孫人或敬文人。我們會比其他大學生多一重身分，有賴於中大的獨特之處——書院聯邦制。不論各位新生是否因為書院聯邦制而選擇中大，但作為一位中大人，我們確要了解這一所與別不同、以書院組成的大學的歷史。

中大的前世—以中文推廣專上教育的三所學校早在中大出現之前，新亞書院、崇基學院、聯合書院早已成立。在四十年代末，國共內戰令大量難民湧入香港。當時香港的教育問題十分嚴峻，面對英文中學數量已經不足，突如其來的龐大華人人口令中文教育短缺的問題變得更加急切。基於當時社會局勢，一群因北方有難而退至南方的知識份子如錢穆、唐君毅等人成立民辦的專上學院，為年輕人提供以中文授課的專上教育。中大前身的三間書院便是在這個背景之下誕生。三間書院之中，要數歷史最悠久的便是 1949 年成立的新亞書院。如上面所述，錢穆、唐君毅等人因逃避共產黨政權的管治而南下香港，一眾先師為了保存及發展中國傳統的人文精神而成立新亞書院，希望繼續泓揚中國文化。新亞書院原名為亞洲文商學院，是一間夜校，租用

最後便是 1956 年成立的聯合書院，聯合書院由華僑、廣橋、文化、光夏及平正五所院校組成。雖說聯合是 1956 年成立，但其前身書院均是在 1947 至 1950 年間因逃避共軍而由廣州南遷來港的私立大學，屬稱流亡書院。比起新亞和崇基，這五所書院的歷史更長。聯合書院前身的五間學院和新亞書院一樣，創校早期極度艱難，但後來在 50 年代得到臺灣的孫氏助學金和亞洲協會的孟氏獎助學金，營運情況才有所改善。當年臺灣由國民黨獨裁專政統治，資金不能自由進出，但五間書院仍能獲得來自臺灣的資金，相信與國民黨有關係。加上美國福特基金會的支持，五間書院才得以統一資源和人才，最終組成聯合書院。書院的學者來自不同背景，有代表儒學、西方基督教等，但他們的共同目標是在香港繼續其教育與學術工作，正好反映出書院的多元、包容、自由等理念。書院早期課程著重社會發展，所以會計及商業管理課程發展得特別早。

偉晴街的南華中學作為校舍，翌年得到資助，租用桂林街的單位作校舍並易名為「新亞書院」。那時候的新亞沒有職員，一切日常事務全由師生負責，而學校的營運經費則多為募捐得來，教師的薪金也十分微薄。當年耶魯大學的雅禮協會曾打算向新亞伸出援手，但錢穆先生擔心新亞書院會受到耶魯的左右，所以即使書院面對財

雖然當時中文專上院校在港辦學相對自由，港英政府甚少干涉，但這些院校頒授的學位不獲政府認受，而院校

困，也拒絕資助。

的運作資金亦未有保障。到了五十年代，這些當年逃避

再來便是 1951 年成立的崇基學院，由歐偉國、李應林等

而明白得到港英政府認同是唯一的出路。於 1957 年，當

人創立。和錢、唐等人相似，在共產黨執政後，中國境內的基督教大學被整頓，面臨去基督化。以歐偉國所在的聖約翰大學為例，該大學先後被分割，並併入中國境內的其他非基督教大學中，歐李二人為逃離共產黨而南遷香港。歐李二人到港後有復辦大學的想法，並與香港聖公會等教會團體籌辦專上學院。崇基學院的成立得到當時的聖公會何明華會督認同，並得到教會龐大的資助。創校時已借得教會會堂作校舍，在取得馬料水土地後獲英美教會團體資助，建成 1956 年啟用的馬料水校園。崇基學院希望學生可以獲取中西方面的知識，同時亦著重個人修養。

殖民地第二所大學的誕生

共產黨的院校感到重返中國大陸的機會愈來愈渺茫，繼時規模較大的中文專上學院──崇基學院、新亞書院和聯合書院，組成中文學院聯合會，希望向港英政府爭取承認它們以中文辦專上教育，應得到和香港大學同等的大學地位。這些專上院校的成立雖然為港府紓緩教育壓力，但她們卻在爭取升格為大學期間面對不少反對聲音。1957 年年底香港大學教育系主任皮理思教授在文章中批評中文並不適合大學教育，主要的原因是認為中文教育不可能達到高等教育的水平，而中文學校的畢業生更沒有達到高等教育的程度。他指出一些科目如物理、經濟等有充分

的英文文獻研究，但中文研究的水平不足，因此發展中

需在自己的書院上課。又以當年的書院通識課為例，新

文高等教育只會拖低香港學界水平。文章一出，隨即引

亞要求本科生除了學科知識外，要修讀「中國通史」與

起中文學院聯合會不滿，並撰文反駁皮理思，指出皮理

「哲學概論」，前者為傳播中國傳統文化，後者為暸解

思漠視中國的學術人才輩出，編寫了自然科學、工程學

人類學術思考；崇基的通識課程（綜合基本教育）分三

等高質素的教材。其後的反駁文章更上升至民族文化層

年為學生講解大學概念與思考方法、中西文化及基礎科

次，指出香港大學是一所為殖民地政府訓練專業人員和

學。新亞的書通重視中國文化及哲學思考，崇基則講求

公務員的殖民地大學，不能照顧本土的教育需要。只有

通才與學術知識，這個分野正好反映書院如何透過通識

一所由華人所辦的中文大學，才能滿足香港華人社群的

教育實踐各自的理念。學生的書院生活佔大學生活很大

文化和知識追求。

比例，所以同學亦會較親近書院的同學而非同學系的同學，書院也因此可以達至「學系為本」及「學生為本」

抗議的文章一出，在社會各界亦得到廣泛的支持，程度

的方針，令學生在追求知識之外亦具有處世應有的態度。

遠超政府所估計。即使政府不願意，教育司高詩雅遂不

可惜好景不常，書院聯邦制在運作數年後也難逃中央集

得不在翌年回應 :「我不想要第二所大學，但覺得 [……]

權這一刧。

建立第二所頒發學位的院校可能是唯一可行的解決方案。」當時國共之間不斷吸納在香港的華人學生，中國

資源運用可謂是令書院聯邦制衰退的導火線，使其步向

境內大學有資助且學費較低，而臺灣亦預留學位讓香港

中央集權。1972 年，設備優良的新科學館在大學本部啟

學生前往升學。當時港英政府希望保持政治中立，不希

用，科學館耗資極大，並非單一書院可以負擔。新科學

望學生在外地升學後回港輸入左派或右派的思想，影響

館自然成為了一眾理科生上課的地點，而課程也漸漸由

香港的管治。港英政府遂在 1959 年決定出資成立中文大

書院主導轉為學院主導。1974 年，各書院的工商管理及

學，並邀請聯合會的三所中文學院參與，香港中文大學

會計學系聯合嶺南商科研究所，組成全新的「工商管理

最終在 1963 年成立。由此可見，中大的成立雖有反抗殖

學院」。大學和書院之間的張力也因此日漸擴大。七十

民地的意味，但亦受港英政府的政治局勢判斷所影響。

年代初，中大的行政費用遠超港大，因而被政府批評，

可以說，中大的誕生是「天時、地利、人和」所結合。

政府甚至懲罰性地把撥予中大的預算減去四分一，只有預算的百分七十七，希望迫使中大改革書院制，取消功能重疊的單位。1973 年後，學生入學已歸大學中央管轄

步向集權大學成立之前，英國富爾敦爵士提交《香港專上學院發展報告書》，指出單元制對於由三所專上院校所組成的大學並不合適。政府接受了《富爾敦報告書》，據此界定了大學的組織、權力和學制等，使各書院保有很大的

的各個學院負責，書院管轄學系已成歷史。 1976 年，政府委任富爾敦研究中大的體制改革，以富爾敦為首的委員會其後提交報告，建議大學中央收歸所有研究和教學大權，各個書院學系整合為一，由大學中央管理，而聘請教員、開辦課程、研究開支等，亦全部由

自主權。

大學中央決定。改革美其名是將「學系為本」及「學生

書院聯邦制在中大成立初期運作尚算正常。由於學系課

院管理。書院的角色是提供一個文化環境，薰陶學生的

程由書院開設，書院不論在收生、聘請教師及課程設計等方面均擁有高度自主權。例如新亞和崇基所開辦的哲學課程也各有差異，同學也不必像現時那樣通山跑，只

為本」的方針分拆，前者歸大學中央管理，後者交由書氣質品性，有點像博雅教育。改革後書院的權力所剩無幾，有的就只是分配宿位和設計只佔六個學分的書院通識課程，根本不能肩負「學生為本」的使命。以早年的

結語

新亞為例，唐君毅等新亞高層們深受中國宋明時代的書院式教育影響，主張學問和做人應「齊頭並進」、「融通合一」。但如今學問和品德的學習被切割，師生之間更沒有長期的生活接觸。縱使每個人對早年各書院如何肩負「學生為本」的使命有不同看法，但肯定不會是單靠提供宿位及六學分書通可以達成的。可惜的是，改制的決定權不在書院而在港督及立法局手上。立法局迅速通過改制的法案，而真正的書院聯邦制早已壽終正寢。

中大由成立至今，書院聯邦制只是在創校之初運行數年，隨著當時的政府不斷干預大學的事務，書院聯邦制遂變成中央集權制。改制後的中大，書院變得毫無特色，例如新亞書院希望師生共同生活以培養同學的知識和德性，但大學改制後，同學已不再親近書院，試問共同生活的願景要如何實現？現時提到書院特色，在同學口中可能已不再是書院以往所堅守的價值，而是那些讓人可以打

新書院的成立隨著書院聯邦制的衰落，書院亦失去它的價值和意義。書院理念、書院精神越趨口號化，書院遂變成了一個沒有靈魂的軀殼。更甚者，這個沒有意義的載體卻成為了中大的籌款工具。邵逸夫向中大捐贈的一所大禮堂於 1981 年落成後，邵逸夫即向校方表示有意支持中大成立第四所書院，即我們今天所看見的逸夫書院。這是中大第一間以人名命名的書院。逸夫書院耗資一億一千萬，由構思到落成共用時五年，最終於 1990 年正式落成啟用。逸夫書院亦是第一所基於金錢而非教育理念而成立的書院，其成立為以後「不論理念，只要有錢」的新書院開創了先河。逸夫書院成立後，更容許學生可以由原先的書院轉到逸夫。結果書院就變成一個小型校務處，管理著中大不同的地方，同學不喜歡便可以轉來轉去，令本已名存實亡的書聯邦制更加受到破壞。隨著政府計劃大學教育改為四年制，中大亦計劃成立新書院以迎接改制後新增的三千名新生。由 2005 年 10 月到 2006 年 2 月，校方僅僅用了四個月時間便完成考察、諮詢、寫報告等本應需時甚久的程序。2006 年 4 月，在一個無人知曉的校董會會議上，校方決定興建新書院。同年 5 月，中大校董會通過成立晨興、善衡、敬文和伍宜孫書院，在 10 月決定成立和聲書院。

卡朝聖的崇基未圓湖或新亞的天人合一亭。這是我們所想要的書院嗎？

似有還無的書院精神

前文說到三間舊書院組成中大，大學中央與港英政府聯手奪權，到後來逸夫書院成立，中大自此進入四書院各據山頭的時代。這格局理應不再改變，書院史可以暫告一段落。五間新書院出現，令歷史得繼續書寫下去。

新書院成立時序由於 2012 年本科課程恢復四年制，校方預計本科生會增加 3000 人，而舊有書院將由 2500 人增至超過 3200 人，因此有迫切需要成立新書院以容納新增學生。2005 年 10 月，中大校方推出《策略計劃草案大綱》，首次公開表示探討成立新書院。次年 1 月，校董會審議並接納《策略計劃》，在短短三個月內完成考察、撰寫報告及諮詢等工作，便決定成立一至兩間小型（300-600 人）全宿共膳及一至兩間中型（約 1200 人）非全宿共膳的書院。校董會在不足一個月後分別接受一億及一億七千萬元捐款，通過成立晨興書院及善衡書院。其後在 2007 年 5 月接受一億及一億七千萬元捐款，再次通過成立敬文書院及伍宜孫書院。同年 10 月，校方收取一億五千萬元捐款，通過成立和聲書院。這段時期，立法會兩次二讀通過修改《香港中文大學條例》，正式確立五間新書院的地位。

新書院成立爭議文 : 姍姍來遲

爭議 1：行政面對校方倉卒地決定，一眾校友多次批評大學的諮詢徒具形式，校政有欠透明，光速諮詢後黑箱作業地決定一切。而當年的中大學生會向校長發公開信，批評整個計劃在短時間內定案，誇大新學制對中大的影響，並自把自為地下了判斷。後來《策略計劃》指新書院的規模、

使命、學生組合或其他特色將有別於現有書院，公眾才

中大成立之初實行書院聯邦制，三間書院行政及財政獨

知道新書院與原有書院在體制及規模的差異。時任校長

立，一切決定由書院精神貫穿，充分體現書院聯邦制的

劉遵義在公開信回憶自己親切的書院生活，故希望設立

特點——各具特色。但自從 1975 年中大改制，書院財政、

小規模、全宿及共膳的書院讓師生有緊密的接觸，更印

行政權均被收歸中央，書院精神早已大不如前。後來逸

證校方興建小型書院的大計。除了質疑校方行政失當，

夫書院成立，成立首間以捐款人命名的書院，便立下建

反對聲音亦圍繞書院制及書院精神進行批判。

立書院可以金錢而非教育理念為出發點的先例。書院聯邦制、書院理念及精神愈趨口號化之際，校方再次大興

爭議 2：書院精神、提出替代方案

土木，衝擊早已被破壞得體無完膚的書院制。由此可見，

早在校方提議興建新書院時，校友評議會已表示「大學

書院聯邦制的崩壞有其歷史過程，新書院成立只是最後

應重新檢視現時的書院制所面對的問題，以期鞏固書院

一根稻草，壓跨由創校先賢苦苦經營的書院制度。

精神以及中大精神」，以及「倘若再籌建第五間書院，必須先確立該書院的書院精神、教育理念及其特色」，可見他們認為各書院應有不同教學理念及內涵，突出書院制的獨特性。只是校方不斷重複著「增加書院人數會

何謂書院精神？

削弱師生交流的機會，降低書院教育及生活素質」等論點，暴露其理據十分粗梳單薄。因此反對聲音指成立小型書院是為了欲吸納捐款而非提倡任何教育理想，只是架床疊屋，不配稱為書院。有見及此，校友提議替代方案（擴展舊書院規模），只是大學沒有接受，更沒有回應小型書院與學生宿舍無異的指控。

當年的中大人悲嘆書院精神已死，除了不滿大學中央的權力過大，同時批評它將書院精神任意玩弄。要明白他們的指控，首先要知道書院精神是如何構成。在制度方面，教學自主令書院可以設計書院通識及學系課程（詳請請見前文）。不過在中央集權及學制改革後已無法回復從前的制度，這方向沒有討論的價值。在歷史方面，舊書院有其歷史淵源，憑空出現的新書院無法經歷歷史

始作俑者——中央集權面對上述質疑，校方冷淡應對，而新書院也在一片爭議聲中建成。在 2010 至 2011 年度起，各書院開始招生，現在連最年輕的和聲書院都出畢業生了。多年來，反對聲音一直都批評新書院是基於金錢考慮而出現，如同當年成立逸夫書院一樣，指書院變成吸納捐款的工具，哀嘆書院精神隨書院聯邦制沒落。事實上，中央集權（前面的文章談過的）是一切問題的根源。

的考驗，相比之下舊書院必定比新書院有更多思想資源，這樣比較亦有欠公允。因此討論新書院精神，唯有判斷它是否符合成立時的期望了。

新書院有冇精神？新書院成立十年多，讓我們來看看他們所謂的書院精神。

書院精神去咗邊？

要評定新書院的價值，先從它們的使命開始。下表為新書院的使命：書院

使命

晨興

提供一個融合食、住、學為一體的家，並培育學生為香港、全國以至全世界社會服務。

善衡敬文

整的論述，在現有制度下，它也難以實踐其書院精神。現時的書院通識只佔六個學分，幾個課程又如何令學生進入創校先賢的思想世界？筆者是一名新亞的學生，第一個學期的書通雖保留新亞的歷史，但因課程的日程

培育學生具有文化素養、高尚情操、盡力及有誠

緊迫被濃縮成一節課，老師只能講述新亞創

信的品德。

校時有多窮啊然後錢穆憑他三寸不爛之舌遊

培育學生的誠信，建立個人承擔，發揮自助助人

說金主投資後有錢搬校舍了之後終於得到政

精神，回饋社會，為國儲材，並豐盛學生的人生。伍宜孫培養創新志業精神：熱衷於發明和創造，追求新事物、新理念，承擔社會責任和聲

即使舊書院有悠長的歷史及對書院精神較原

除講求誠信及勇於承擔，更要擴闊國際視野，培養現代意識。奠定穩固的學科知識，掌握做學問的方法，盡心本港和國家民族，多瞭解和聯繫世界。積極回饋社會及回饋母校。

府承認遷入馬料水成為中大創校一分子，之後就下課了。但其實這些我在圖書館借本書或上網看看便知道了。而筆者有出席的書院雙週會主題與傳統文化或新亞精神完全無關。再者，書院精神亦可在其活動中體現，只是書院活動通常在晚上開始，完結時往往已夜深，不利像筆者沒有住宿的走讀生參加書院活動，難以感受什麼共同理念或書院精神。

啊咧？新書院好像可以充分體現當年校方高層亂噏出來的宗旨。想有密切的師生關係？敬文有共膳喔（晨興和善衡也有）。想體驗真正的國際化？晨興以其他書院招收更多內地生和外國學生，連院長都是外國人，夠 international 了吧。想有家的感覺？敬文、晨興及善衡為全宿制，只要是該書院的學生就必定有宿了喔。想擺脫傳統的框框？伍宜孫著重創意，除了有一個叫創意實驗室的活動室、更有以創意為評核準則的獎學金喔。其實培養有素養情操、誠實、有創意、具社會責任的學生作為各書院的任務沒有問題，只是有點空泛及百搭而已（不過校方當年只用了一個多月堆砌出來的，我們就不要怪新書院了）。另外，書院精神不應由石頭爆出來，以上使命是基於什麼社會背景而訂立？香港的大學生所缺乏？還是舊書院的教育令學生具備不了這些特質？以上問題至今都是一個謎。新書院許下的承諾雖然微小且不知所謂，但它做到了。相反，舊書院冠冕堂皇的精神則難以實踐，只容校方或該書院的學生用來打飛機。

結語看到這裡的你們即將經歷 / 經歷中 / 已經歷迎新日，在這天不同書院代表會積極熱情拉攏新生進入他的書院，他們的遊說離不開有好多宿位、啲宿望到無敵大海景、宿舍裝修好靚、有好多船 /exchange 機會、書院設施完善 / 有特色 / 其他書院冇⋯⋯筆者一年前對這些動聽的說法無動於衷，覺得相當功利市儈。一年後終於明白了，書院淪落到要以硬件配套、蛇齋餅粽吸引新生，只是反映它只剩空殼，書院精神消失得無影無蹤。將自己的書院踩得一文不值的同時，筆者想起當初選擇新亞的理由，簡直天真得可笑。因為聽聞錢穆及唐君毅等先賢的名字，抱著「追星」的態度進了來。滿心期待會被中華文化、新儒家思想瘋狂洗腦（嗯是誇張了點），結果並沒有。現在的書院儼如一所分區校務處，只具備行政功能，而筆者既沒住宿又沒能力申請交流活動或獎學金，根本與新亞半點連繫都沒有。入了新亞一年，筆者只想問：說好了的新亞精神呢？？？（黑人問號 .jpg） 23

權力與抗爭無法割裂前面兩篇文章敍述書院歷史及發展，是最普遍理解中大歷史，也是官方會採用的方法。然而，官方報喜不報憂，說法片面且偏頗。不過前文呈現書院與中央之間的權力鬥爭亦非一幅完整畫面。一段甚少被官方提及的歷史—— 校園抗爭史是構成中大歷史一塊重要的拼圖。以下簡單勾勒的抗爭事件，是不同年代的中大人一直爭取校園民主的表現，也為這所大學塑造一種獨特的精神面貌。我們甚至可以自豪地說：「搞屎棍向來都是中大的傳統！」

讀屎片——求學教育必不可少的一環就是求學，一套怎樣的教育制度，就會培育出怎麼的人。在中大，這麼重要的教育制度時刻會被有心人破壞，時刻需要我們守護。

家長指引：以下抗爭行動部分涉及危險動作，模唔模仿，敬請自己留意

「哭中大」事件

殺系風波

二零零四年十一月，時任劉遵義上任後，校方要求各學

二零零四年一月中，學生及教職員從報章得悉校方接受

系表明是否參與以英語作為主要教學語言的計劃，而表示願意的學系須遵守在二零零五年一月四日提出的幾個條件，包括必修科必須以英語授課等。全校有四十四個學系同意加入計劃，七個學系不同意。當時校方完全沒諮詢過同學。二零零五年一月二十六日，學生會從非正式渠道得知事件，並在新聞組上公佈，揭發此事。一月三十一日，反對中大語文政策的中大學生、校友，連同中大學生會聯署發表了一篇名為〈哭中大〉的公開信，呼籲校友、同學聯署捍衛中大的理想，合共一千多名校內外人士聯署。不少教授摘文批評。學生會及「捍衛中大理想小組」也在文化廣場掛出〈哭中大〉橫額及大字報。二零零七年，教務會通過該計劃後，前任中大學生會外務副會長李耀基以個人名義申請法援，欲以司法覆核推翻校方決定，因香港法例《香港中文大學條例》表示中大的「主要授課語言為中文」。高院在二零零九年二月九日裁定李耀基敗訴。計劃繼續執行。現時，大部分學科以英文作主要教學語言。

政府削款 10% 的方案。教學部門須削減 4%，並進行「學系重組」節省資源。事件曝光後，校方於二月正式公佈各系的安排，有的要合併、有的要停辦、有的則從原來學科獨立作一新學科。諷刺的是，當校方以資源不足為由重組學系，另一邊邊廂中大醫學院資助中六尖子學生全部學費入讀醫學院等學系，整個計劃共花六百萬，引起同學不滿。材料科學與工程學課程（MSE）的同學覺得校方停辦該系的安排無理，組織「一個都不能少」行動──回應校方指他們成績不理想而發起的不缺課行動。現代語言及文化研究系（MLC）的現代語言部分將與日本研究學系之日本語部分合併，新設語言學系；文化研究部分則與宗教系合併。MLC 與宗教系的同學亦批評系方完全沒諮詢同學意見，黑箱作業。需停辦的體育運動科學系（SPE）的學生成立關注小組對校方決定作出抗議。二月底，校方作出讓步，學系如 SPE、文化研究和日本研究仍可繼續開辦獨立的主修課程。可是，學生的反對聲音是否校方作讓步決定的主因仍是值得商榷的。

——校園抗爭簡史文 : 聰、雞、Jack 編 : 姍姍來遲原刊於中大學生報 2012 年《迎新特刊》

物理系事件 1979 年末，物理系同學不滿課程過於艱深，功課壓力沉重，更有講師表示同學於大字報展示的一年級習題已達研究院程度。另外，物理系成績遠低於其他學系，而留級率又遠高於其他學系，當年 1 至 4 年級更有合共逾 70 人申請轉系。在聖誕節前夕，同學貼出大字報《聖誕快落》及《共震》。他們要求檢討課程銜接、留級制度、師生諮詢委員會制度。

四改三

結果，系方舉行非正式四級聯會，進行問卷調查並書成報告，但同學的訴求始終未被接納。

中文大學於成立時為達到「通才教育」的教育理念，採用四年制。後來，殖民政府為加強市民對殖民地文化的認同、方便其管治，在 1977 年提出統一中學和大學學制，中大需改為三年制。學生以至校長、各學院及書院院長均反對由四改三，指三年制不足以維持創校理念。翌年以罷課、自發舉行研討會等進行抗爭，其中「師生團結反對四改三」集會有超過 2600 人參加，包括時任李卓敏校長。政府面對激烈反抗聲音，只好承諾十年內不重提「四改三」。 1978 年，十年之約屆滿，政府再次要求改變學制。校方再次與學生組織聯合起來，在諮詢期內組織了多場大規模抗爭，包括近 3000 人參與的邵逸夫堂戰役、約 1000 人參與的遮打花園戰役（中大校方當天更提供校巴接送師生到場，顯示其反改制的立場）。但不論是同年約 4000 人於百萬大道的集會、次年整個大專學界約 5000 人在政府布政司署（即舊政府總部）集會，面對政府在

李滿全課檢恐嚇事件可能是由於教員入職初期易受課檢影響前途，1994 年，李滿全講師於期終課檢前向同學說不認同同學於學期中課檢所說，並表示自己有權調整分數，更發律師信及電郵警告報導事件的學生報編輯。學生會成立專責小組調查，唯校方始終沒有表態。可幸，課檢制度在事後得到改善，如問卷收發時教師不得在場，規則沿用至今。

財政上強勢壓迫，所有抗爭也徒勞無功。1989 年，中大校方採用彈性學分制（即三年制），學生因焦點轉移到八九民運令關於學制的討論就此告一段落。諷刺的是，在 2012 年開始，大學學制因政府實行中學及高等院校學制改革，兜兜轉轉又回到四年制。（改 2012 《那些年我們一起經歷過的四改三》） 25

校巴——我地 tran—sit ！中大佔地一百三十七點三公頃，如果沒有校巴，不想不願不喜歡走路的同學隨時被困在山頭上，有堂上不得、有家有宿歸不得。因此事件牽連到校巴，同學務必「羣起攻之」，為搭校巴的權利抗爭到底。

「巴不得」事件迎新營時，組爸媽提醒我們上校巴時要從褲袋掏出八達通，後來才發覺中大校巴是免費的。但原來免費校巴不是必然的。 2007 年 8 月，中大交通組公佈新校巴收費措施，舊措施下，平日所有大學的師生和職員出示中大通均毋須收費，而未能出示的校外人士則收費一元；假日大學師生和職員收費一元，校外人士收費五元。在 9 月 1 日起實施新收費後，凡未能出示有效的中大學生證或教職員證者，在登車時均須繳付車費港幣三元。非由中大聘請的職員如：在大學飯堂、百佳、書店、理髮店職工，在新措施下亦須繳付額外車費，令他們的經濟重擔百上加斤。

逸夫書院粉筆塗鴉事件 2011 年，校方在網上公佈了新校巴規劃方案，其中新逸夫幹線、循環線校巴和崇基至逸夫的轉堂校巴均會於新

8 月中，中大同學發信中大交通組投訴，惜無回音，逐

學年取消（約為今日 4、8、5 號線），對逸夫書院宿生

發起「巴不得」行動（Free Rider Action）。具體的行

影響尤為嚴重。簡單來說，同學要乘校巴到逸夫書院的

為包括收集聯署反對收費措施和派發黃色的「反對車票」

話，以後只能在火車站上車。

讓人投進校巴的收費箱作抗議，令本來在火車站外匆匆而過的行人，有機會主動表態，另外又創作 beat 詞，在

2012 年 2 月，一班逸夫學生自發地在書院範圍內的宿

行政樓示威時 dem beat，引人注目。

舍、馬路和校巴站等地方以粉筆塗鴉，四處畫滿「還我校巴」、「當逸夫人死？」、「沒有圈圈巴（轉堂校巴

後來中大更被同學揭發校巴牌照根本不容許收費，才停

8 號線）」等口號，表達對新校巴安排的不滿，更成立

止所有收費措施。一連串行動後，校方終在 9 月尾暫時

逸夫校巴關注組，趁沈校長擔任二宿宿生會的學生烹飪

撤回收費方案，同學乘搭轉堂巴時也毋須出示證件。

比賽評判，遞交請願信給他。其後，校方與學生代表展開會議，校方承諾同學的要求，保留原有校巴路線，並於兩個星期後公佈新方案供同學諮詢，承諾設一個中間人促進學生和院方之間的溝通，也會檢討以後的諮詢方式。即日，關注組自行抹走粉筆字。來往逸夫書院全部行車線得以保留。

光復校巴事件反連鎖店行動

中大環抱山水日月之景，因此深受遊客歡迎，但中大師生與他們一直相安無事。惟近年卻有大量遊客以「鴨仔團」形式乘搭原本只供師生使用的校巴，到不同書院參觀。及後，有同學發現這些旅行團沒有向校方提出觀光申請，擅自在中大範圍觀光，並收取遊客數百至千元不等。在社交平台（CU secrets）上有不少同學表達不滿，指有些遊客作出擾人行為影響日常校園生活。當時正值學生幹事會換屆選舉，候選內閣晨煦及乘風都有積極跟進，包括聯絡相關部門、會見校方高層等，晨煦甚至派人在校巴站舉牌阻止「鴨仔團」乘搭校巴。經過傳媒廣泛報道及假期旺季後遊客數量減少，事件暫告一段落。

2001 年 5 月，coffee con 合約期滿，除了原咖啡閣承辦商外，麥當勞亦加入投標。學生會及中大綠色天地發聲明反對麥當勞進駐校園，網上論壇更出現百多篇留言反對，指老麥剝削全球員工、售賣不健康食品、大量砍伐熱帶雨林作牧場、營運手法不環保等，又指若引入老麥即中大間接認同其經營手法。最終，coffee con 維持由舊有承辦商營運。 2001 年，范克廉樓裝修後騰出可開設便利店的空間，學生會提出反對把營辦權交予大型連鎖店，認為會形成壟斷，要求交由邊緣社群以合作社方式承辦，因為大學應肩負社會責任。校方同意由基層團體優先投標。結果，香港婦女勞工協會投得承辦權，協助一群基層失業女工成立女工合作社。2013 年續約時遭校方刁難，要求女工通宵營業，後來中大基層關注組同學義務當值「特更」時段，在上課日晚上 11 時半至凌晨 1 時半提供額外服務。 2012 年 10 月，善衡書院咖啡店開業售賣 Starbucks 咖啡。社交網絡出現了「杯葛中大善衡書院 Starbucks 咖啡店」專頁，中大學生會亦發聲明簡評 Starbucks 打壓工會和

學生合作社 2015 年初，本部范克廉樓地庫多間飯堂結業，校方決定以所有空間作擴建百佳之用，以減低排隊時間，豐富貨品種類。後來遭到同學反對，因為百佳於繁忙時間只開１-2 部收銀機，擴建理由不充分。反對同學收集到一千多個聯署，又邀請同學填寫問卷，最終校方把地庫部份空間劃為社會實驗空間，經營學生合作社，另又劃出素

壓榨農民的惡行，表明反對 Starbucks 於校內出售，又有同學及校友自發組成「反星巴克行動」。「反星巴克行動」在校園內發起反星巴克遊行。更有同學在咖啡店門外進行「血染星巴克」行為藝術，身穿白衣，蒙眼用星巴克膠杯喝代表咖啡農民的血的紅色顏料。當時有旁觀同學表示反感和受驚，怕有真血噴出來。最後，一來，善衡與咖啡店所屬的美心集團早有合約，二來因時間緊迫，導致就此事的討論不足。最終，善衡書院公投通過咖啡店售賣 Starbucks 咖啡。

食餐廳。現時范克廉樓地庫除了有百佳，亦有山城角落、女工合作社及素 can，惟女工正與校方商討續約事宜。

連鎖店 VS 小店——大富翁大財團的運作模式大多會以壓榨員工來降低平均成本，收入總會比小規模的公司穩定，校方續約想加租時就會遇到較少阻力了。

性 / 別——大學生是純潔的（？）大學生是純潔的，所以校方忽視同學的性需要，更以家長式教育管制我們的性空間。

性別友善宿舍 2011 年 5 月，有學生發起兩次「直視大學生性慾，奪回宿舍性空間之瞓湯石」行動，於聯合湯石紮營過夜，目的在於反對宿舍限制「異性」探訪時間、禁止「鴛鴦蛇」等不合理、過時的宿規，以及引起同學關注及討論。活動內容有看相關主題的電影、討論會和瞓街。活動其間有層導師和聯合書院高層到訪，參與討論。他們訴求為爭取「性別友善宿舍」，打破嚴格的男女分宿空間設計，不只是為情侶而存在，也是給普通的男性與女性。也會歡迎同性戀者入住，令性小眾可以在沒有歧視和敵意的環境下生活。引述發起同學的話，雖然活動亦並無實質成果，但他們旨在打開「性」的話匣子。逸夫學生會最近提出性別友善宿舍的討論，提出正反論點引發討論。

中大學生報情色版風波 2006 年 12 月起，中大學生報加插情色版，內容包括性信箱、性幻想、故事、介紹性電影及性書本，目的旨在反思一元性論述：在一男一女異性戀、保守的社會下所抑壓的性慾望，爭取性空間。2007 年五月，報章廣泛報導學生報內容，但報道以「亂倫」和「人獸交」為報道焦點以吸引公眾注目，並多次聯署登報公開譴責。中大校方教務會遂成立調查委員會，宣布嚴厲處分當時的 12 個編輯。淫褻物品審裁處把學生報 2007 年 4 月號評為一級，並無不雅；2 月號及 3 月號則評為第二類不雅刊物。網民亦藉此抗衡基督教霸權，集體投訴《聖經》內容不雅，逾二千投訴不獲處理。其間學生報仍堅持開設情色版的決定。之後，中大校董會決定暫綬處分學生程序。翌年，中大教學重組學生紀律委員會重審該屆學生報主編曾偉昭，並公佈曾沒有做錯。當時師生、社會對中大學生報作出不少批評，包括認為情色版是焦點錯置，性的討論只流於交換經驗，而沒有嚴肅探討性學理論；亦有人認為，是次是一場「道德聖戰」，「衛道之士騎劫傳媒，傳媒使學生報成為獻祭羔羊」。面對社會批評，中大學生報在西洋菜街舉辦一場「性，我們可以怎樣表述」的論壇，邀請性別學者進行討論。

政治——舐（請自行填充）大學資金來源有一半來自政府，另有 7％來自捐款。大學害怕得罪金主（即政商界），所以宣稱政治中立，但事實上這已是一個政治決定。

校董會改組 2002 年 UGC 的宋達能報告書建議精簡校董會組成。 2009 年校董會改組方案引起不少迴響，因為方案為學生代表設保留事項，以商業機密為由不容許學生參與。另外又加入不少由特首委任的獨立人士為佔會內大多數，有礙學術自由、院校自主。2016 年中大學生會進行公投，

畢業禮頒獎事件

逾九成同學支持廢除特首為必然校監、提高民選產生的員生代表之比例，以向校董會施壓。今年六月尾，中大學生會趁在校董會會議當晚到場示威。

2000 年，中大宣佈頒授榮譽法學博士予新加坡資政李光耀，並讚揚李「是現代哲學王，新加坡在其領導下，成就斐然」。一批中大校友及師生因此發起網上聯署抗議，指責李禁制異見，打壓華文教育，中大此舉形同肯定李的專制獨裁統治。事件引起廣泛討論，時任校長李國章則為此辯護而答之頒發學位「只問成就，不問理念」。其後，中大學生會邀請曾被新加坡政府迫害的異見人士來校演講，同時呼籲出席畢業禮（頒授儀式在同日舉行）的師生，不要為李光耀鼓掌，並背向頒獎台以示抗議。據聞當時背向頒獎台站立的同學絕無謹有，而校方則於學位頒授典禮致辭完結時透過音響設備播出「掌聲」。（輯自 2005 迎新特刊） 2007 年，中大以「為香港平穩過渡九七作出重大貢獻，竭力盡心地服務香港，領導卓越」為由，頒發法學博士學位予董建華，大學師生和社會大眾反對聲不絕。理由是董建華治港無方，任內醜聞不絕，破壞香港繁榮穩定，如人大釋法扼殺普選、硬銷廿三條等，「領導卓越」之說無從談起。反對者害怕學術榮銜會淪為政治工具，以博士榮銜粉飾劣績，被中大領導層利用作政治獻媚。中大學生會發起聯署譴責。頒獎當天，一群中大學生和校友集體衝擊畢業禮會場。

擺放民主女神像 2010 年，六四事件 21 週年前夕，中大學生會提交申請，將由雕塑家陳維明創作、象徵八九民運的新民主女神像永久擺放在大學站對開的空地。6 月 2 日下午，大學輔導長吳基培曾向學生會表示，民女可放於文化廣場。豈料校方在深夜發表聲明，以「政治中立」為理由，拒絕學生會的要求。校方決定惹起中大師生和校友強烈不滿。有校友指包容不同政治觀點才是中大可貴的地方：中大校內既有擺放經濟學家的畫像，亦有歌頒勞動的牌碑。六四集會後，民女在過千名中大師生和市民護送下豎立在大學站外的空地。過程中，校方曾要求學生會簽署有列明「校方保留處理民主女神像的權利」的文件，學生會拒絕，事情最後不了了之。惟現時民女還未被允許永久擺放在中大。

2009 年的畢業禮亦發生類似事件，只是主角轉作唐英年，當時他當選下屆特首的呼聲很高。畢業禮當天，場內外有不同人示威，包括應屆畢業生、菜園村關注組、中大學生、校友及其他社會人士。有數個示威者更走到唐英年身旁舉起示威牌。 29

校園規劃—— SimCity 拆毀烽火台 2008 年 11 月 18 日，時任校長劉遵義會見同學，同日，

以下事件，校方聲稱土地供應不足，但又未有證據支持，就在校園內大興土木，事前未有諮詢大學師生

蘋果日報報導了中大擬拆烽火台及仲門（圖書館對出的雕塑），以擴建圖書館。在當天報導前，中大師生都不知道烽火台被拆一事。其後證實該擴建圖書館計劃早於一年前提出，但從未公開知會中大師生和社會大眾，只在有數名同學代表的「圖書館用戶小組」中提出。劉遵義更指，「如果諮詢學生便 2016 年也建不成圖書館」（真實對白），可見校方不重視師生意見。有校友翻查「圖書館用戶小組」會議記錄，指出與會學生代表 2007 年 10 月起多次要求校方公開諮詢，然而校方代表多次草草了事，迴避問題。面對「圖書館用戶小組」未能反映同學對圖書館擴建的意見，11 月 25 日，學生會和其他員生校友成立保衛烽火台的聯席「烽煙四起」，舉辦論壇。學生會於論壇展開了「黃絲帶行動」，呼籲希望保衛烽火台的同學在「仲門」上掛上黃絲帶。與會者不滿劉遵義上任後在中大大興土木，先後造成「保樹立人」、「強拆應林堂」（以建現在的 YIA）、設新書院等未有公開諮詢大學員生的校園發展，一直已積聚民怨。有同學在論壇中指出，同學並不反對校園發展，故提出其他方案，如建逸夫圖書

2006 年，校方為配合三三四新學制，以維修斜坡為由，向地政總署申請要求斬去位於崇基池旁路三十五棵樹齡或超過三十年的老樟樹。

舘等。

中大學生會發動聯署，收集超過二千個簽名，時任協理

另外，聯席採用了論壇中一位同學的構想，展開了「膠

月，約三十名中大員生在池旁路靜坐舉行保樹立人行動。

樽義務回收計劃」，從同學中收集膠樽，製作一個膠樽怪獸，置放於烽火台，以此表達劉遵義對烽火台的破壞。製作過程中牽涉不少同學參與，使同學發洩不忿。更有同學投了一篇二千字的藝評至中大學生報分析其藝術美

副校長許敬文，在聯署壓力下叫停工程，重新諮詢。3 中大教職員、學生及校友代表決定成立校園發展監察聯盟，以制衡忽視生態保育的工程部門，提倡中大員生參與規劃校園。

學。

4 月，學生會和學生報聯同校友代表，出版《保樹立人

一直以來，除大型集會外，電影會及行為藝術等也在烽

夫人樓舉行池旁路工程簡報會，提出五個方案。其中四

火台進行，期望刺激同學參與和反思校園公開資訊、公平討論、校園空間等議題。有校友更藉此機會重提朱銘雕塑《門》的藝術意義，以太極中，二人對打的模樣，比喻大學作為學問切磋砥礪的空間。而《門》身處的烽火台，則為中大創校以來校內抗爭如「保健處事件」、「四改三」，以及社會運動如「八九民運」、「反廿三條」集會和論壇的地點。即使不是抗爭，同學亦會對烽火台

特刊》，希望中大員生關注事件。同日，校方在邵逸夫個堅持大幅擴闊行車路面和大量斬樹。有反對同學提出，中大一直以來把「安全」和「環保」放於對立，在安全和效率的大前提下，大學校園的自然環境所代表的人文精神教育，就無奈靠邊站了。有人批評，校方除了幾張精心挑選的人車爭路圖片，並沒有提供池旁路人車流數據，以證明必須大幅擴闊行車路面。

產生其他象徵意義。

校方亦一度阻止公眾人士參與簡報會。——

一連串行動後，在 2009 年 2 月 5 日，校方提出在圖書

最後，校方撤回斬樹申請，並向校園發展監察聯盟表示

館側興建一座新翼的兩全方案，保證大學廣場將維持原貌。 30

保樹立人事件

決定成立斬樹審批委員會制衡校園發展處，日後所有斬樹工程要經委員會審批才能開工。

用者自付 ——有錢真係大晒！大學有責任為同學提供福利，如果貿然取消或減少或會使基層同學增加財政負擔，百上加斤。大學以用者自付的經濟邏輯就可以節省開支，「有錢都唔益你」。

反加宿費事實上，加宿費絕非新鮮事。單是最近四年，各書院已靜悄悄地不斷提高宿費，分別加了 6%（2010）5% （2011）、8%（2012）及 7%（2013），由最初的 $8,102 元加至現在的 $11,936。中大學生會於 2013 年見累積增幅竟接近三成，不滿大學當時坐擁 25 億盈餘坐視不理，於是靜坐抗議。2014 年校方承諾兩年內凍結宿費：即使書院加宿費，大學仍會為每位宿生提供補貼。2016 年限期過後，宿費升幅會以通漲率加維修費計算。 2014 年，中大同學組成反加宿費關注組，出版《反加宿費號外》，又聯同中大學生會、學生報、九書院學生會

結語雖然近幾年校內抗爭的數量及規模比以往少，但絕不代表我們的校園十分民主或達到員生共治的美好理想。校方可能在枱底下進行不為人知的交易，或比以往更小心執行它的邪惡計劃，而我們不察覺而已。但這亦不代表現時大學生「一蟹不如一蟹」，因為當年的校園及社會氣氛影響可能令學生更留意校方的一舉一動，或願意為理想抗爭。另外，學生組織的理念改變，或上一代人沒有好好傳承，令參與運動經驗容易因同學離校而中斷。上文一連串抗爭事件除了豐富同學對校園抗爭的想象，亦希望啟發有意改善校園環境的同學，參考前人如何判斷行動時機及抗爭手法。縱使不同年代抗爭的目標、手法及程度有異，但只要記住不要放棄抗爭就可以了。

向校方抗議，指學校不應把維修費轉嫁同學，宿舍作為大學非形式教育一種不應跟隨「用者自付」原則。

原來當年的學運是—這麼的一回事原文：Jaco 編：姍姍來遲原刊於中大學生報 2012 年《迎新特刊》

/ 除了校園抗爭，中大學生亦積極參與學運，在不同運動現場看到中大人的身影也不足為奇。下文從六十年代說起，是因為中大在 1963 年成立，而學生在那時才開始建立中大人身份，並以這身份參與學運。學生運動由火紅年代的興盛到沒落，前途談判的沉寂到八九民運的狂熱及迅速衰落，主權移交前後的低潮再到雨傘時期的活躍。但不論學運怎樣起伏，中大人都未曾缺席。作為學界的一分子，校內抗爭深受學運影響，要理解中大人為何喜歡搞搞陣，那麼就讓我們將焦點由中大校園移至整個大專學界，回顧香港的學運史。/

60 年代：「火紅年代」的開始

的學運路向，並重新確立香港為中國一個不可分裂的領土，而其時中大校內所有學生會和學生報皆由「國粹派」主政，是中大認祖運動的巔峰時期。當時的中大學生會

早期的學運就是抱著民族感情而生，學生們不滿現實，

亦曾與港大學生會合辦「中國民主之路」研討營，反思

培養出反殖民主義。以 1971 年 2 月開始，為時兩年的保

當時中國的政治局面。

釣運動為例，當時美日政府企圖奪取中國領土的釣魚台島嶼，同學們成立了「香港保衛釣魚台行動委員會」，

除此之外，基於社會主義思想，「國粹派」的學生亦會

抵制日貨，並多次向日本領事館示威抗議，期間 7 名大

為弱勢社群爭取權益，熱心為社會服務。當時各大專院

學生被捕。而 1966 年抗議天星小輪加價、1971 年支援

校同學組成大專服務隊，傚法內地「進步青年」，為一

盲工等運動，則反映出當時學生不平則鳴，以及愛國反

些大陸逃難到港的同胞建屋，及為偏遠鄉村居民修橋築

殖的心態。

路。此外，在 1969 年，同學聚集於珠海學院門外靜坐，抗議珠海校方壓制學生言論言由及開除 12 位批評珠海校

不過，「火紅年代」的學生並非在所有社會議題上都有相同立場。以當時學生的主要信念來區分，主要可以分成兩個派別：「國粹派」和「社會派」。這兩個名號首

政的學生。

1976：「國粹派」的沒落

先於 1973 年出現。該年 8 月，同學發起「反貪污，捉葛柏」運動，舉辦多場公開論壇及遊行，要求政府捉拿貪污潛逃的總警司葛柏 [1]。集會期間有同學被無理票控，使學界再次發起「貪污有罪，集會無罪」的示威，逼使政府正視其問題，成立特別調查委員會調查事件，其後發展為廉政公署，成功捉拿葛柏歸案。事後同學發起一連串有關「反殖」的討論，當中同學對香港前途及中國問題的分析在意見上有分歧，開始分為「國粹派」及「社會派」。

除了人數佔大多數的「國粹派」外，「社會派」亦在當時的學運中佔一席位。「社會派」主張「反資反殖」，認為學運應該針對香港急切的社會問題作出回應，以推動社會改革為己任，對中共政權持相對批判的態度。當時「社會派」曾批評「國粹派」於 1974 年反加價運動中的通脹展覽著墨過多於中國社會主義，把工人的血汗錢拿來進行展覽，在場外派發傳單，抗議他們未能緊扣「反殖」的學運思想。此外，當時還有主張世界革命的「托派」[3] 及其他較少人支持的派別，但「國粹派」的支持

70 年代初：「國粹派」當道

者仍然較多，不論「社會派」及其他派別的學生一直以來如何與「國粹派」鬥爭，亦擺脫不了普遍對社會主義理想的追求。

當時的學生當中，以「國粹派」為主流。中國國內當時正值文化大革命，不少學生受毛澤東感召，信任中國共

可惜「時勢造英雄」。1976 年四人幫倒台，文革結束，

產黨，組成了「國粹派」。他們思想左傾，認為在當時

使「國粹派」失去了精神支柱，同時亦標誌著他們的沒

推行的中國社會主義中，有不少施政都值得參考學習，

落。自此，學生對毛澤東和中國共產黨的美好形象瞬間

並以回歸社會主義中國為長遠目標，在港推廣愛國和社

幻滅，「國粹派」學生不再組織運動，學運亦開始偏向

會主義意識。由 1971 年開始，各大專院校的學生會紛紛

「社會派」的理念，討論殖民地切身處地的問題。例如

舉辦回國觀光團，走訪中國多個省份，讓同學親身感受

1978 年 5 月，學界聲援因校方歛財而靜坐抗議的何文田

祖國的狀況，貫徹認識祖國的方向。他們以國內的政策

金禧中學學生，中大和港大的同學印發聯刊報導事實真

作為參考，從而反思香港切身處地的情形，提出可行的

相。一年後，金禧中學新任校長報復揭發歛財事件的師

改善方法。亦因為這些觀光團，各大專院校成立國是學

生，結果被教署封校。各大專院校的學生於是在中大和

會，討論中國的形勢和發展。1975 年 3 月，學聯大會上

港大辦起補習班，並同時和金禧師生商討對策，最終成

首度提出「放眼世界、認識祖國、關心社會、爭取權益」

功安排金禧師生到新學校五育中學任教和就讀。不過「國粹派」的消亡無疑令其後學運的熱情減卻不少，「火紅時代」那種轟轟烈烈的「放、認、關、爭」已不復再。

80 年代：踏上爭取民主的路隨著學運熱潮的退卻，80 年代是學運的過渡期，當時的

90 至千禧：學運的衰落

同學開始轉為支持中國政府施行民主化。不過，雖說當時的學生不再那麼擁護中共，但仍然認為自己仍有責任討論並思考中國和香港未來的發展。前途談判期間，大專學界亦有介入基本法的爭論。（1985 年，適逢香港的前途談判期，基本法起草委員會成立，並表示其諮詢委員會可由學聯推薦兩名代表加入，但以中大為首的數間院校寧可放棄該兩個席位，亦要堅持民主的原則，由一人一票普選產生該兩代表。）1988 年的基本法初稿推出後，中大學生會聯同各書院學生會及學生報發起「一人一信」，建議基本法應修訂為「立法機關 75% 議員直選，其餘由功能組別產生，而第一屆行政長官則由全港性公開提名並選舉產生」。1990 年 2 月，基本法最後定稿，學界發起「爭民主反專制基本法」罷課集會，數百名學生集合於中大抗議，可惜最後亦無法改變大局。

由爭取八八直選失敗，保守的基本法定案，以及八九群眾運動結束，學界開始重新思考應該以何種形式介入香港社會。隨著當時其他社會組織均開始成形，他們開始思考學生未必是構成運動的主體，而要將力量附屬於其他組織之中。他們理解民運應該以本土議題為主，一是包括警權問題，所以有不少對《公安條例》的抗爭；二是介入基層組織，重點關注社會民生或勞工議題。中大的基層關注組亦是於 1990 年在這些背景下成立。可是，這些都只是八九六四後所泛起的小小閃光。70 年代時，雖說仍有不少「兩耳不聞天下事」的學生，但整體來說由討論到參與的學生仍眾；但 90 年代的「學運」，通常都只是學聯組織起一群覺得要站出來的零星學生，然後就發起相關行動。隨著近年眾多的政黨崛起，於不同的社會議題上均有專門的團體關注，學生很多時侯都只是參與某某政黨或團體所辦的活動，沒有以學生的身份去介入，談不上是學運。千禧過後的情況更甚：2003 年的反廿三條立法，學生只不過是參與其中，雖然偶爾亦有以學生面向為主要的爭取，但是整體而言，與以巿民身份去參與抗爭無異。2009 年的反高鐵撥款，同學不

1989: 決定性的一擊

是加入到反高鐵的組織中，就是以個人名義支持，基本上沒有以學生團體的身份介入。

雖然 80 年代的學運已經大不如前，但是相對現在，仍然是比較積極的。當時最後一顆較亮的光芒，便是八九民運。八九民運初期，中大學生會與其他大專院校全力支持北京學生，派代表上京支援，中大同學更自發成立支援組織，肯定北京學生對民主的訴求。一眾學生重拾「火紅年代」的那種狂熱，不斷地靜坐、集會、遊行，堅決相信民主定必戰勝歸來。可惜 6 月 4 日凌晨，北京當局血腥鎮壓學生，令學界和中央的關係完全破裂。雖然一眾大學生對中國和香港的政制問題多加了關注，但是這股熱潮沒有持續下去。

2010 年各大學生發起苦行反對興建高鐵來源 : 香港獨立媒體

雨傘：偶然還是再燃？

結語

如果按照以上的敘述，學運應該正走向消亡中。但在

回到今日，社運氣氛比雨傘運動時更加熾熱。下筆的此

2014 年，學界卻發起一場盛大的民主運動。

刻，反送中運動正進行得如火如荼，相信遊行集會及衝突現場的大量年輕臉孔當中不乏中大學生，因此我們不

雖然政治改革是大專學界以至全港政治議程的核心，不

能說現今大學生是「港豬」、不關心社會。但是學運的

論是中港政權、建制、泛民和學界都爭論不休，但一直

雄風是否已重振了？我們站了出來，但光站出來並不足

沒有引起大型運動。在 2014 年，政改的問題成為全城焦

夠。上文對學運歷史的粗略描述，嘗試對比不同年代學

點。

生的反抗行動，希望拓闊同學對學運的想象，繼續在這黑暗的日子奪回屬於我們的天明。

在中共提出必須要有提名委員會的「8.31 框架」後，學界一直支持的「公民提名」夢碎。學聯在開學後於中大百萬大道發起 9.22 大專罷課，提出「公民提名」、撤回「8.31 框架」等要求，成功動員 13,000 人參與，不同學院、學系相繼成立政改關注組（根據記錄，中大有超過十餘個關注組及罷課委員會），中大學生會也在火車站民主女神像舉行了數次全民大會，團結同學和商討如何參與學運。學生之後移師到金鐘添馬公園集會，在政府總部舉辦公民講堂，邀請不同講師教授為集會人士作公

註

民講學。及至 26 日，中學生組織學民思潮在立法會發起

[1] 葛柏為當時香港的總警司，涉及貪污款項高達 410 萬港元，人稱「香

中學生罷課日。

港鰲拜」。 [2] 指托洛斯基主義（Trotskyism）派別，以俄國革命家托洛斯基為名。

26 日晚，學民思潮的黃之鋒號召民眾衝入「公民廣場」，

托派的主張頗為複雜，與別的馬克思主義者不同的有兩點。第一，支持

逼使佔領中環於 28 日提前啟動。示威者很快佔領了夏慤

世界革命，反對社會主義只處理自己國家的問題；第二，支持無產階級

道。當時警方施放 87 枚催淚彈、舉起「速離否則開槍」

專政，但反對官僚體制，同時認為無產階級內部應實行多黨制與民主。

的警告等行為，令民憤大規模爆發，導致佔領擴大至旺

香港著名的托派份子有梁國雄。

角及銅鑼灣等地區。抗爭者與政府僵持不下令運動停滯，學生逐漸淡出運動。學聯和政府在電視直播下舉行「世紀對話」，惟對話沒有實質成果，佔領亦於持續 79 日後結束。其後，他們的一些決定亦備受批評，引起了雨傘後的「退聯風波」。

雨傘運動佔領區來源 : 美聯社 35

血

汗

血與汗，彷彿成為了勞動的代名詞。但我們為什麼要為

有同學和教授，一些弱小的人同樣生活在這座山城裡，

別人流血流汗？

比我們受更不公平的對待。《肥上瘦下》及《血汗校園》記錄過去這些人被壓迫得忍無可忍而被迫反抗的事件，

更重要的問題，憑什麼要求別人為我們流血流汗？

提醒我們身邊時刻上演著抗爭的戲碼。

大學生其實與勞工沒有分別。在不久的將來，我們會步

光是注意身邊的人還不足夠，宏觀來看，整個社會都充

入社會，為了養活自己及家人而工作。

斥著不公與壓迫。《逃出被征服的世界——千里之行，

到了那時才關注不合理的待偶，便太遲了。趁著還未有

始於足下》揭露我們是剝削者的共犯這事實，同時提出

維持生計的顧慮，現在正是爭取改善勞工權益最合適的

反抗的想像——光是拒絕購買不良企業的產品已踏出反

時機。

抗的第一步了。

大學被喻為社會的縮影，充分體現資本主義的特質——

最後，讓我們回到起點，探討學生如何作出反抗。儘管

剝削。《學生實習・老闆發達》從學生的角度出發，指

力量雖小，《不如去大埔買餸吖。》告訴我們當一點一

出實習其實是一種壓搾，待偶甚至比兼職更差。在實習

滴的變化集結起來，最終會帶來轉變。

快要變成大學六件事的年代，知道實習的本質為何或許已是一種反抗的方法。我們希望，不再有一滴血、一滴汗不明不白地流下。將目光從個別學生移到整個校園上。在這個校園，除了 36

/ 屈指一數，大學畢業前只有兩個暑假，該如何安排人生最後兩個暑假呢？除了一般的學校活動外，大家都會想過做實習，而其動機是混雜的，可以是為了個人經歷、

學生實習．老闆發達

為 CV 增值，希望畢業後可以較易找到工作，不過想順便搵個錢旁身，甚至想幫補下年學費的負擔，似乎就不易做到了。/

/ 編按：新生可能會對實習的概念感到陌生，甚或覺得離自己太遠——實習不是畢業前一兩年才需要安排嗎？只是四年很快就會過去，到時候不但是實習，連揾工都殺到埋身了。在這個人人都返 intern 的年代，讓我們先了解為何大學生對實習趨之若騖，繼而進入實習的本質是什麼的討論。文章雖寫於 2009 年，但當中的批評放在今天仍然適用，尤其是最後的一句的忠告。/

低薪．無薪．負月薪在 2009 年，香港城市大學有一、二年級學生申請到內地進行暑期實習，有關職位不但「零工資」，更要求每名學生倒貼最多近一萬元港幣，以支付交通、食宿、中介人費用等開支。中大也不甘示弱，曾於當年 12 月經 mass-mail 推廣暑期實習團，收費近半萬。該團最主要是在大企業內實習工作，不過加入了參觀企業及與成功企業家會面的環節，感覺上就像是那間企業向你提供服務一樣，名正言順撈你一筆。[1] 之前更有內地生願每月付 $1000 給僱主，「購買」工作經歷，他無奈地說「就當交學費了吧，也當為自己的前途投資」。[2]

學習培訓 VS 廉價勞工校方及實習機構經常強調「暑期實習是為學生提供課堂以外的學習經驗」，潛台詞便是「學生係黎學嘢嘅，俾少啲人工都好應該」。就算是一般的學生都對於實習抱有類似的看法，僱主為學生提供學習培訓、工作經驗，而僱主付多少工資，根本是次要。但其實可以倒過來看，老闆對實習的看法是，僱主請來廉價勞工處理日常事務，而僱主向實習學生提供怎樣的學習培訓，反而是次要。所以「學習培訓」與「廉價勞工」根本是實習制度內同

文：東郭先生原刊於中大學生報 2010 年《迎新特刊》

一個硬幣的兩面，純粹將實習工作視為「學習培訓」，實為學生們拿取低薪時一種自我安慰的說法，所以其實無需事事由僱主角度出發、合理化剝削實習員工的行為，我們不能再對「廉價大學生勞工」的問題避而不談。況且「學習培訓」並不必如理想般出現。一來實習學生可能會增加正職員工的負擔，拖慢了原本工作的進度，大公司都還可以應付這種情況，細公司就更顯得人手不足，因此未必會有人放下手上的工作去照顧實習生，而且很多時連同學都自覺不應受理，懷著「我可以體驗一下工作環境同氣氛就很心滿意足」的心態。二來公司裡總有些重複性、低技術的工作，如碎紙、影印，僱主認為不需要由月薪過萬的全職員工來處理，自然便由廉價實習員工來負責，由影印機來擔當你這個月的小老師吧。

為 CV 競爭，低薪更難堪

現象，以現代社會關係來闡述，即是「資本家 VS 工人」及「工人 VS 工人」的敵對關係。正如在追求利潤極大化

當然有些學生會坦白說「我並不偉大，我做暑期實習不

的社會，資本家／老闆必然會剝削工人薪酬，並且老闆

是為了學習或體驗什麼，而是純粹想要 CV 靚」。我相信

的權力位置是至高無上，這便體現了勞資雙方的對立；

有這種想法的大學生更會「願意」接受低薪實習，甚至

實習員工之間亦會在勞動巿場中爭個頭破血流，有些工

願意「倒貼」，但他真的沒有感到一絲難堪嗎？這不是

人願意降低自己的工資水平而為求得到工作，以致其他

更反映到現實社會的殘酷嗎？

工人亦只能跟隨，最後導致工資水平的整體下降，這便能解釋到為何暑假實習薪酬愈趨下降，但依然有這麼多

難堪和殘酷的地方在於他迫不得已參與這場實習競爭，

學生肯「僕」去做。

亦在於低薪實習其實會延續了社會不平等。例如，出身基層家庭的大學生，為了要負擔昂貴的學費及生活雜費，本來打算在暑假打工賺錢，預備日後還 Loan，但當實習成為獲得正職的必經之路時，他必須接受低薪、無薪實習的工作機會，而這些朝九晚五全職實習的時薪分分鐘比街外的兼職時薪還要低。因此對於活在低收入家庭的大學生來說，無疑是會百上加斤，這根本是場不公平的

實習工作的勞動本質縱觀全球，實習工作的競爭及其薪酬剝削非香港和內地所獨有。以美國為例，「在美國失業率居高不下的情

競爭。

況下，競逐實習工作不再是大學生與青年畢業生的『專

實習工作其實是讓我們提早被資本家剝削，這體制並不

白履歷不利於日後求職的壓力下，與原本就已經為數日

利』，越來越多美國中高齡失業者，在恐懼失業期間空

如是右翼自由經濟學所說，「在勞動市場上大家是你情我願地進行交易」，試問有幾多學生是自願在人生最後兩個暑假，參加這場鬥得你死我活的實習競爭？到最後還不是為了滿足老闆請人的條件嗎？老闆與學生的議價能力根本是差天共地，那又算是什麼「你情我願」？

實習工作中的勞動異化

漸增加的青年實習族，被迫共同競逐低薪、甚至無薪的實習工作機會。」[3] 老闆會用實習工作之名聘請較廉價的新血來取代原先的正職員工，再進一步推高失業率，變相將有職業的人推入實習市場。不論是英美、內地及香港，實習風氣的趨勢都從「Work For Food」（以勞動換取溫飽）進入了「Work For Free」（免費勞動）的歷史新階段。[4] 實習學生必須在實習過程中領取薪酬，其實理據不在於為僱主賺多少錢，也不在於實習學生有否得到足夠的學

左翼學說曾對資本主義下的勞動異化（alienation）作出闡述，用其理論來形容當下的實習制度非常貼切。馬克思在《手稿》中對「勞動異化」有四個層面的描繪，其中兩種——「人類作為勞動者與勞動過程的異化；人類作為物種的自我異化」 ——便活生生體現於當今的實習制度。前一種異化的出現，是「由於工人在勞動過程中的生產並非為展現自己人類潛能的活動」，反而像是一種強迫的勞動過程，就如每天都重覆著碎紙、影印等工作，實習員工在勞動過程難有自我肯定。後一種異化的

習培訓，而是在於他有勞動的過程。無論實習工作的性質如何，其本質上依然是勞動，那至少要受到既有的勞動法令保障，而最低工資與加班費等僅僅是最基本的保障罷了，根本不是什麼天大的恩惠。當然僱主也有對策，不與實習學生簽任何合約，那麼形式上就如大學生去大企業做義工一樣，老闆便可不支薪，最後求其影印封 reference letter 便可以塞住大學生把口，繼續乖乖成為被宰割的羔羊。

靠人地，定係信自己？說起勞動法令的保障，香港政府為大學生做過些什麼嗎？香港政府本已不太關心勞工權益，前年更推波助瀾，將大學畢業生的實習薪酬定價為 $4000，完全向資方傾斜，結果變成如果暑期實習機構的僱主付多過 $4000，倒成了天大的恩賜。因此我們不應依賴他人可以為我們做什麼，我們先要反問自己，實習工作除了方便日後求職之外，實習還對我們有何種意義？筆者並非全盤否定實習制度讓學生有積極意義的可能，但「有意義」這東西是先從個人觀感出

/ 政府推出大學畢業生實習計劃，讓僱主可

發，未有足夠論證之下難成為公共理由。我們可以設想

以不低於四千元聘請大學畢業生，聲言相

的是在「沒有意義」同時「消耗勞動時間」的情況下，

信僱主最終提供的薪酬會遠高於四千元 /

實習學生是否應有合理的保障或回報？資本家與政府叫學生「由低做起，不要埋怨」，旨在合理化薪酬剝削的

資料來源：東方日報

行為，為資方利益講說話；而作為勞方的你們，將來在實習市場上又會否為自己的身分／尊嚴發聲？定還是任人魚肉？又或者從另一角度看，如果不參與這場競逐遊戲、不做實習，是否可以避免被提早剝削？

明年今日的你這個社會（老闆們）預設了大學生一定要做實習才可工

註 1：該活動名為「共創新世界 2010」。

作，但這不是遊戲世界，何須要有「人物設定」？是否

註 2：詳見報導《大學生為求工作經歷願每月倒

可以打破這些設定呢？世界是否只有「僱主 - 僱員」這種

貼單位千元引爭議》。

關係才可以讓人生活下去？如果我們意識到生命裡面有

註 3：相關段落引用自《從 Work For Food 到

上述這些枷鎖，如果我們認同「沒有人是天生的奴隸」，

Work For Free ──實習制度的剝削本質》一

你有沒有想過這個世界根本可以無老闆？到最後即使你

文。

跟現實妥協，而心裡又帶點不情願的話，有沒有後悔過

註 4：1930 年代美國經濟大蕭條，滿街失業的

當初沒有反抗？

勞工們胸前掛著「Will Work For Food」（願以勞動換取溫飽）的紙牌，現今社會竟然比以前

背負這堆杏杏枷鎖的人，不獨是你一個。有個名字叫「無

的社會退步，連溫飽也不顧及。

產階級」，認住了。

血汗校園

文：Kelvin、雞、菜鳥原刊於中大學生報 2016 年《迎新特刊》

編案：校園中有一些人往往會被我們忽略，將以下兩篇文章編入迎新特刊，希望可以令讀者擴闊對血汗的想像。勞工指的不一定是做到身水身汗、留意校園裡的保安或清潔姐姐等低層員工。除了工友外，還有一些合約教師和助教，都受到不公平的對待。在薪酬待遇及社會地位方面，教師的確比工友優越。但在校園架構內，我們看到部份教師同樣受著剝削及壓迫。編輯這兩篇文章時正值暑假，校方亦趁著學生較少的時期安排不同建築物進行工程。報社位於的范克廉樓也不例外。看著報社對面的房間正在裝修，不期然想到這兩篇文章提到的不同事件，希望那些建築工人不會受不公平的待遇。

2009 年 1 月油漆工工殤校方不聞不問

2009 年年底導師正名

一名外判油漆工在中大工作時，因 3 米高工作台翻側而

現時中大的教學人員主要分為教授、講師及教學助理三

不幸身亡 [2]，判頭卻對恩恤安排一再拖延，最後只付部

大類。而講師在「正名運動」之前被稱為導師，薪酬只

份殮葬費，不願付家屬生活費。當死者家屬特地從內地

有教授的一半甚至更少，工作量卻是教授的兩倍。不少

來港時，外判商竟欺騙他們中大不准路祭。外判商跟校

導師也有博士學位，學歷不遜於教授，但在大學修例時

方高層和死者家屬會面時，更多次把工殤責任推在死者

不被考慮為「教師」，給予相應的尊重與肯定，引起軒

身上。

然大波。

至於校方高層，由事發到出殯當日一直對事件視若無睹。

事緣 09 年中大校董會擬向立法會提出修訂《香港中文大

他們先後以「無預約」及「高層正在開會」為由拒絕接

學條例》，其中一項為更改「教師」的定義。在新的定

見家屬和同學。直到 2 月 11 日家屬及工會與聲援同學到

義下，導師不包括在「教師」之列，這意味大學無意改

烽火台抗議，校方高層才正面回應事件，並承諾墊支殮

善過去導師薪酬低、工作多年仍維持合約制、未被長期

葬費和生活費。而負責監督外判商的 EMO[3]，先是沒

聘用的情況。同年 10 月，中大員工總會（下簡稱員總）

有盡力協助家屬處理死者的身後事，甚至處處偏幫外判

要求校方重新修訂「教師」的定義。大學校董會在員工

商。家屬到了中大索償，大學中央介入後，EMO 仍說外

的反對聲音下，一意孤行通過大學條例修訂，提交立法

判商沒有現金周轉（那是一家在中大做了二十多年的公

會立法。但立法會否決了校董會提交的修訂，指出「教

司），要多等一個星期才能付那 40,000 元賠償。實際上

師」定義不包括導師是「明顯漏洞」，並要求校方重新

是為了拖到家屬在港的證件到期，待家屬回到內地，外

諮詢。

判公司就算反悔，也再無從追究。 12 月，員總發起「導師正名運動」和聯署，向各界說明導師的觀點與訴求。2010 年初，學校成立導師事宜專責小組，收集導師意見，之後向導師公佈初步建議及書面報告，並對外宣佈中大已經為「導師」正名為「講師」，但其內容仍與導師要求相去甚遠，例如校方在升遷及薪酬部份仍有所保留。但最終，有關升遷和起薪點等訴求終被接納。 40

2012 年 11 月職工宿舍迫遷事件 2012 年 6 月外判所有圖書館清潔工師生及工會皆蒙在鼓裏

中大創校初期，因為地方偏遠，已有職工宿舍（又稱初級員工宿舍）落成，提供了百多個單位供隨時候召的員工居住。晚上任何的突發事件，就是由這班工友處理的。

中大在沒有知會中大員工總會及工友的情況下，偷偷準備於 12 年 7 月 1 日起外判全數圖書館的清潔工。這違反了 03 年校方永不外判物業管理工作的承諾 [1]。而承辦的外判公司為惠康環境服務有限公司，在勞工條件問題上一直惡名昭彰，例如在 11 年最低工資實施前夕更改屬下員工的合約，剋扣飯鐘錢及休息日薪，及於 04 年觸犯僱傭條例，歧視參加工會活動的工友。同學從員總收到消息後，由學生會幹事會、學生報、左翼學會和基層關注組的同學組成「中大反外判戰線」。員總和反外判戰線皆有發表反對外判的聲明。同學在校園派發號外及於港鐵站附近設街站收集聯署。連串行動，最終迫使校方與員工總會及職員協會在 6 月 25 日會面商討，校方最終決定取消大學圖書館與外判商擬定的清潔服務合約，而館內清潔服務交回大學員工負責。惟校方至今仍未承諾不再外判恆常服務。

因應大學四年制學生數目增加，中大將原有共六幢的員工宿舍拆卸，改建成教學大樓及學生宿舍（現時的康本國際學術園和國際生宿堂第三至五座）。校方於 2011 年年底，要求三座職工宿舍工友在一年內搬走。現時所指的職工迫遷事件便是針對最後剩下的兩座宿舍的工友，有一百多戶已經遷出，餘下八戶。校方提供宿舍給工友的其中一個條件是要求他們放棄申請公屋的權利，為的是確保工友能隨時候召。受到校方突如其來的迫遷，只能先暫租貴價房屋，對月入不高的工友家庭來說，每個月八、九千元的租金會是一個非常重的負擔。如果當初能夠申請公屋，或許今天並不需要顧慮太多，可能已成功上樓吧？事件的最後，有工友順利找到新居，也有工友受到上司施壓，共有三位工友因不同原因退出了行動，剩下一位繼續爭取。該名工友一直承受很大壓力，最終答應與校方和解，在限期前遷出。事件姑且告一段落。

關於校園勞工的幾點反省 1

校方大晒基層工友任人宰割

慳錢大過天校方懶理外判工權益

朋友曾經訪問一名清潔工，該名工友如此形容校園的底

為了節省成本，校方聘請了很多薪酬不高的合約導師，

層工人：

他們並不能與教授享用同樣的福利。更嚴重的是，大學

「我們這些最底層的人比泥還賤。」正如上文所講述，我們不難想像，很多時候底層工友在學校管理層眼中的確連泥都不如。校園有很多有關校園勞工的決策，是暗地裏進行，不把工友和學生放在眼內。校方一直聲稱任何決策都會向各方持份者討論，但事實卻背道而馳。而很多時候相關的資訊只是在最後一刻才對外公佈。

存在很多外判的職位。外判工友在大學幾乎無處不在，例如部份夜更保安、建築工、轉堂校巴司機等。外判與不外判的分別，在於合約內容：經學校直接僱用的員工（如 EMO 的清潔工）可享有中大員工福利，包括保健服務、有薪假期等，但外判的則與這些福利無緣。更重要的是，校方往往以「價低者得」為唯一外判商招標原則，而外判商為了以低價營運，勢必設法剋扣工人的工資、權益，從而節省成本，

再者，因為學校不難聘請基層職位，基層工友幾乎沒有任何議價力。為了飯碗，就算被扣糧、扣假，也是逆來順受。而且很多關於工友工作上的決策也交由管理層決定，工友嚴重欠缺自主權。沒有討論，沒有平等決策，沒有完善投訴機制，如何讓工友在一個合乎情理的制度裏工作？我們談自由民主，要人民當家作主，但總忽略了，資本主義裏老闆大晒的僱傭勞動制，對眾多打工仔來說，就是最大的壓迫。

以符合「效益」。例如 2012 年校方打算外判圖書館清潔工，就選了惡名昭彰的惠康環境服務有限公司。有些工作（如建築）甚至會出現多層外判的情況，令不公的事被揭發的時候，外判商可以互相推卸責任。即使有些工作的確有外判的需要，例如建築工，但把工作外判，絕對不等於校方可以完全不對外判商作監管，置工友的工時、工資、福利和工業安全於不理。根據 2011 年建築工人欠薪一事，校方根本沒有確保外判商遵守勞工法例。校方無意監管外判商，任由外判商榨壓工友來替學校慳錢，跟借刀殺人有何分別？

學生介入抗爭真係好重要！無疑，受壓迫的工友應為抗爭的主體，畢竟他們最明白自身的處境，關注的學生可以擔當支援的角色，作用在於增加工友和校方談判時的議價能力。校方操有工友的生殺大權，在這不平等的勞資關係下，工友承受莫大壓力，有口亦難暢言，學生則沒有這種擔憂。再者，工友平日上班還要打理家務，找同工開會都未必會有充足時間，更莫論發起聯署設置街站。部份基層工友年紀不輕，擔心失業手停口停，不敢隨便缺勤。大學生有充裕的時間，可以多加支援。相比起工友，校方看重我們學生很多，會見校方高層相比之下容易得多。學生亦可以透過各個校內的委員會就相關的議題發聲。總括而言，中大同學在校方的權力結構裏有發言權，或至少能製造壓力。面對校園內的不公，若有同學的介入，事情發展或會得以轉變。校方亦應該增加施政的透明度，讓同學、工友可以多加參與。 42

[1] 2003 年在一片減薪外判潮中，中大學生會幹事會、學生報、基層關注組及聯工盟協助成立了中文大學員工總會（時稱香港中文大學職工會（籌委會）），組織中大物業管理處（EMO）前線員工反減薪及反外判，終成功迫使當時由金耀基校長帶領的校方高層承諾永不外判物業管理工作。員總多年來定期要求大學註重申這個承諾，校方亦多次向工會保證凡恆常工作皆不會外判。（詳見第彼文的〈肥上瘦下〉） [2] 〈油漆工中大墮架亡〉，2009 年 1 月 13 日，《明報》。 [3] EMO，即物業管理處，服務範圍廣泛，包括屋宇維修、屋宇設備維修保養、庶務及樓宇管理和園藝等。

肥上瘦下

文 : 楊皓鋮原刊於中大學生報 2016 年《迎新特刊》

為了節省成本，犧牲基層員工，中大自詡的人文精神不

的文職人員。集會人士高呼「不要肥上瘦下」，並加入

過是金玉其外？

新工會—中大員工總會（員總）。有別於職協，員總開放會員制，允許所有員工（包括長工和合約工）加入。

時值 2003，沙士肆虐，香港經濟低迷。中大校方為符合

創會一星期後，員總代表聯同學生、校友，聚集於大學

削資目標積極計劃大規模減薪。但校方不想所有員工共

行政樓，向金耀基校長遞交請願信，但校方為避開請願

同承擔，反而是要求基層員工犧牲更多。基層僱員在危

人士，行政樓竟歷史性落閘。

難時就被拋到最前線，人文精神遇上了利益盤算，還是敗陣下來。

4 月中，經過員總和學生組織連番施壓，校方「放軟姿態」。基層員工除跟隨公務員減薪 6% 外，還要選擇再減

減薪方案：肥上瘦下 12 月，校方正式公開「有關實施減省薪酬開支措施的諮詢文件」，建議講師和高級行政人員長工隨公務員減薪 6%；合約工減 10%。一般文職及保安、清潔等工人長工

6% 或每週無償加班 3 小時。但校方提出所謂的讓步不符員總訴求，亦把合約工排除在外。直至 8 月，經多番交涉下，校方宣佈以同樣條件對待合約工。

減薪之後：肥上瘦下依然

和合約工則分別減薪 6% 和 16%，並加上「自願減薪」等條件。據悉部份物業管理處（EMO）合約工的約滿酬

減薪事件過去，肥上瘦下未了。校方支薪制度仍有不足，

金亦被刪，減幅變相達 20%。同樣是減薪，中高層得以

造成上下層員工的差距。03 年一筆過減薪後幾年，校方

偏安；基層員工卻被置身風暴中央，兩者減薪幅度差別

在 07 年向 EMO 員工加薪 4.2%，彌補減幅。直至 9 年後

偌大。如此厚高層、薄低層之舉，被抨擊為「肥上瘦下」。

的今天，加薪才被調整至 6%，補回 12 年前的額外扣減的薪酬。遺憾的是，他們的加薪是以現金津貼形式發放，

EMO 工友的日常服務包括屋宇維修、屋宇設備維修保

不同於中上層員工，無法計入公／強積金內。

養、庶務及樓宇管理和園藝等。當年他們的薪金普遍約 3,000，減薪後只得大約 2,000，本來已是相當拮据，在

轉眼十二年，中大員工的待遇依然有待改善，例如合約

沙士陰霾下，更是捉襟見肘。但時任 EMO 署長譚必成竟

工難以轉為長工，他們一樣付出勞力，卻不能享受中大

然表示基層員工需減薪 3 成才有競爭力，即他們要以接

福利。中大設有聯席諮詢委員會（JCC）旨在讓大學管

受更低的薪水來增加被聘請的機會。即使同樣減薪幅度，

理和勞工僱員討論共同關注的問題，校方有任何重要政

基層員工承受的生活壓力更大。若是共渡時艱，高層何

策變動都會在會內公佈。但直至今天，員總仍未能加入

不承擔更多減幅？

JCC，難以在體制內有實權代表中大前線員工。

新工會成立：抗爭伊始

參考：

減薪措施茲事體大，但當時唯一代表中大非教學人員的

第四十五屆香港中文大學學生會幹事會「野草」屬下校園記者編

工會，中大職員協會（職協），卻沒有讓基層工友表達

輯小組，〈烽火台上建工會—訪問員總 Emily 和文叔〉，2015 年。

意見，合約工亦不能成為會員。缺乏發聲身位和抗爭力量逼使一班中大員工積極籌備成立新工會，首要爭取推

第三十五香港中文大學學生會中大學生報出版委員會「道．

翻「肥上瘦下」：要求校方攤長 3 年減薪；在減薪時平

路」，《肥上瘦下》，2005 迎新特刊。

等對待長工和合約工。員總更得中大學生會借出場地和職工盟等校外組織支持。

香港中文大學員工總會，《2004 年 4 月份通訊》、《2004 年 5 月份通訊》，2004、2005 年。

2004 年 3 月 5 日，400 多名不同職級的員工聚集在百萬大道烽火台，當中不少來自物業管理處，亦有不同部門

其實，對生長在資本主義社會的人來說，消費這個行為，就是日常生活的一部份。

－千里之行，始於足下逃出被征服的世界

就連身在中大這個「手空空，無一物」的山城，到處到引誘著我們消費。在落堂後趕往另一堂的路途，看見的飲品販賣機永遠比水機的數量多，令人不其然就拿出八達通「嘟」——拿起機器吐出來的飲料。上完一整天的課，突然想吃零食，雙腳就不自覺地

/ 編按：之前的文章點出基層市民如何被剝削，同時指出學生其實也是被剝削的弱者。但在另一角度來看，我們其實是剝削者的幫兇。下文將解釋消費行為與剝削的關係，同時帶出抵制缺乏社會責任

將身體移到山上唯一的超市裡，「承惠 XX 元」——塑膠袋裡多了幾包薯片，口裡咬著剛買的糖。咦！？校巴走了？唉唯有行落山吧。在走下 YIA 的樓梯時，看到玻璃門內人來人往的書店及咖啡店，心裡癢癢的又想將錢包獻上。終於來到地鐵站，嘟—— 推開鐵桿，進入更鼓吹我們消費的世界。畀下畀下，一百幾十蚊就不翼而飛了。

的大公司看似作用不大，但積少成多，還是對那些不良

有得揀，益左佢老闆

企業有一定的影響。/

「消費行為」的所謂選擇，並沒有給予我們太多的選擇。商業理論告訴我們「消費」是一個涉及到個人認知及生活考慮的理性抉擇，卻沒有告訴我們，企業可以透過各式各樣的方法佔領我們日常資訊接觸的領域，以龐大而廣泛深入的廣告包圍我們，向我們提供一個由他們設計的生活方式。是的，廣告在賣的，早已非商品本身，而是一種大企業塑造出來的、有利於商品推銷的生活模式。再簡單一點說，就是一個要你習慣用錢，而且不介意用多少的生活方式。比如說，買對球鞋吧。廣告提倡的消費習慣鼓勵各位以建立個人風格為考慮購買的要點—最緊要有型﹗其次就是根據該品牌的宣傳稿提出的、字義難解又句構奇怪的功能說明，去選擇你認為可以加強你「精於球類活動」印象的球鞋。在這種宣傳當中，球鞋的用料已退到很次要的位置，除非是那些一再聲稱為「新發明」的人造纖維加海綿的鞋墊。一切只是加強「精於球類活動」印象的附加數據，以此令你穿起球鞋時更加振振有辭、理直氣壯。透過將公司品牌塑造成「有型有款有料到」的代名詞，加上廣告效應，使我們在想買球鞋時第一關心的就是「型」，而在這個思考邏輯下，很自然只會想到某幾個品牌。而弔詭的是在這種選擇中只有「型」及「老土」的二分，從來沒有中間界線。一切壁壘分明，其他牌子根本不在考慮之列。販賣的形象與願景背後，大企業成功地以你個人的選取擠兌其他較小型或相對沒有財力的生產商。

文：波是球原刊於中大學生報 2016 年《迎新特刊》

與球鞋生產商齊名的，是血汗工場。九零年代 Nike 的亞洲工人集中營更是國際知名。當年 Nike 在巴基斯坦的

工場被揭發工人工資過低、長時間在有毒環境下工作卻沒有保護措施等，均令人髮指。更甚者，Nike 被揭發其

千里之行，始於足下

在中國的生產工場工人工資過低外，他們在工作時間甚至連水也不准喝。九八年在美國興起的「反血汗工場運

我不會否認以上議題太過龐大，大得難以一下子進入哪

動」，主要針對這類型體大身龐又觸手眾多的跨國大企

怕只是討論的門檻。但作為有血性的你，讀畢以上文字，

業。

如果你還沒有掩卷逃走的話，總會心有戚戚然。那我們又可以做甚麼呢？喂，老老實實，我從來不認同不買可樂、不去麥當奴

消費的政治性產品品質及促銷的狀況，因涉及使用者及社會影響，本身已經無可避免地是政治的一部份。早於 1974 年，雀巢 ( 就是你平時買雪糕杯的那間﹗ ) 公司已因在第三世界推銷人工餵食產品 ( 簡單來說就是奶粉與「糊仔」) 而引致多起嬰幼兒死亡事件。縱然如此，雀巢公司仍然以其產品添加「腦部發展元素」(Brain Building Blocks) 而隱藏了其產品必須標貼的重要資訊—「母乳是最好」。雀巢公司透過「腦部發展元素」令不少母親以為讓子女食用這種奶粉即可令子女讀書時更聰明，使得很多嬰幼兒只喝奶粉，缺少了母乳的營養。單在菲律賓，即有 30% 的人每天收入低於一美元，卻讓 84% 的新生嬰兒飲用進口奶粉。你可以說，這只是做父母的沒有常識，不能萎過於製造商。然而這種說法，只有有能力獲取教育資源的人才說得出口。根據《國際母乳替代品銷售守則》，企業不得向母親直接行銷，而雀巢公司不單向母親直接行銷，更被發現於第三世界醫院提供免費奶粉、奶樽等餵養初生嬰兒，而免費試用的份量必然神奇地剛剛超過母乳的自然分泌期限，使得貧窮人家的母親出院後無法以母乳餵養嬰兒。而當然，她們已經不可能再有免費奶粉。再加上有奶粉商竟然會對菲律賓醫護人員提供獎賞，每使 365 個嬰兒使用奶粉代替母乳並能提供證明，奶粉商就會祺肋其到美國旅行以及承擔所有費用。可見所謂「沒有常識」的說法，在這種現實之下是多麼的涼簿。

KFC，或者不買雀巢公司的產品，就等如反抗／對抗了資本主義，或者打倒 / 削弱了跨國「不該」企業。然而，這不失為一個開始。不買太容易，但又太艱難了。因為隨手而成的消費，已成為我們難以戒掉的癮。單是找尋代替品，幾乎可以說是不可能的任務。但只要我們嘗試看遠點點，不把自己看得太過重要，那麼，為之而付出就成了一件可接受的事。滿足自己的需要，這件事本來就不簡單，是當代消費文化鼓吹的便利方式令我們覺得一切都應該輕而易舉，即使是發自血性的關注—例如山區貧民和失學兒童，相關機構在公開活動中也只要求大家捐款了事，而當中的討論，例如當地農業狀況、水利維修、市政府運作問題等等，皆在宣傳中被取消。良心良得這麼快慰，除了表現了你可憐了那些所謂受苦受難的一群外，你又做過甚麼？再向前說，血汗工場的工友需要你一個幾毫的可憐嗎？我相信不是，我相信他們需要的，是跟你一樣的，對於生存與尊嚴的掌握。在我們的生活中，開始認識你習以為常的企業背後的歷史，細閱產品記載的工人辛酸，將這些都化作你自己的認知，然後嘗試罷買這些「太不該」的東西。以自己作為核心，嘗試令身邊的朋友關注無良企業的發展及工友的狀況。只有這樣，只有認識及關注工人—不單單是血汗工場的工人，還有其他作為打工的人，他們跟你一樣都是人—的生活及其待遇，並將這個概念與訊息廣泛傳播開來，進而與他們一起抗爭，我們才有機會，擁有一個「冇咁不該」的社會。

不如去大埔墟買餸丫。

來源 : 大埔墟 – 墟市正貨網站

／編按：文章從中大學生的日常生

「喂，我食埋最後一個炒麵王就清倉啦，不如落百佳入

活出發，具體回應上文的論點——

貨啦。」

如何抵制不良企業。更重要的是，同學們（尤其是有宿的），大埔墟

「下，上次你應承我唔去百佳去大埔架！」

不失為一個買餸入貨的好地方喔。啊差點忘了說，由於原文寫於 2008

「……」

年，大埔墟地圖也更新了，下文有關食物的價格已隨通脹上調，現在

如是者，你和我在三十多度高溫下出發往大埔墟，走 uc

已沒有咁大隻蛤乸隨街跳。／

梯去到本部，至四條柱外過馬路轉右抵達巴士站，你已經汗流浹背。「百佳唔好咩？」「百佳無芒果又無冬瓜，快熟快爛的蔬果百佳都無…… 我想煲冬瓜消暑，又想整芒果布甸俾你食呀！」你面上頓時浮現詭異的笑容，勉勉強強的問搭哪架車。其實搭哪一架幾乎都可以的，巴士全都經大埔、紅色小巴又經，綠色小巴 28K 又經。最後來的是 72 號，熱狗。

文︰珍寶珠原刊於中大學生報 2008 年《迎新特刊》

拉著你滿心歡喜的坐上層車頭，彎路及涼風終於令你稍微稱心滿意。「其實就算宿生會都好多時係百佳入貨架啦，佢地 d 叮叮點心呀杯麵之類都係百佳入，薯片零食又係，基本上要買 d 野係百佳都有架啦。」「百佳就係咩都有少少，少少菜少少肉少少生果，一堆冷凍食物，其實都唔預同學真係煮 d 咩，話平又唔係最平，又多超值牌……」說著就下車，你拉著我隨便進一間糖水鋪望兩間餐牌就叫了西瓜汁，「解暑呀，快 d 揀啦」，於是我也乖乖叫

來源 : 大埔墟 – 墟市正貨網站了杯芒果奶昔。去佳寶買了一大包芝士腸，一大包餃子，始終是要有點「上次我地系會係 shaw 燒野食都係落黎大埔買野番去

方便煮的東西。然後差不多就走到街口，再在那間類近

架，要買丸呀扒呀粟米呀蕃薯呀，唔落黎點得喎。」

超市的平民貨倉買麵，十一二蚊五包的印尼撈麵，還有幾蚊一大束擬似香的陽春麵，你看著放零食的貨架似乎

「百佳有易賞錢喎。」

如獲至寶，一面跟我說小時候最喜歡吃一排排如藥丸的朱古力豆，一次吃一樽細細粒的可樂糖，以及爆炸糖吃

「買野平 d 咪係番度囉。」

到整條舌頭變紫色被罵，而我買了幾支一蚊支的珍寶珠作結。

往富善街出發，看見酒鋪你忍不住進去，說最近你地班酒鬼已經向威士忌進攻云云，又對一眾伏特加 RUM 酒等

出來後看到一陣擾攘，兩個在地上擺攤賣菜的婆婆被一

等評頭品足，我好像只知道它們是酒精及你們某一次在

班路過的街坊和幾個食環署職員包圍，婆婆說著不純

湯石酒後大鬧的情形。你忍不住帶走一枝說要賀兄弟生

正的廣東話，幾個街坊指著食環署的職員罵，「阿婆都

日。

蝦！」，食環署辯說有人投訴她們阻街，但我和你看著人群累積成這樣街坊還不是一樣的經過，都不知道是誰

及至一間麵包鋪，有五元四個麵包，蛋撻並有長者優惠－

阻著誰。後來婆婆逐點把說不出名字的、多半是自己種

雖然沒有寫明怎樣辨認對方是長者。隔不遠有蛇鋪，但

的菜收進籃中艱難離去，你過去幫忙，我待在原地等你，

沒有開門，門口貼有告示，說冬天再和一眾街坊好友再

街坊一直指罵，食環署的職員吃力不討好。

會。你回來，滿身是汗，挽起膠袋說阿婆連他們要查身分證「丫咁點解唔去新街市？有冷氣喎。」

都聽不懂。我們起程回去，經過士多，問你要不要吃雪糕。

「行完個人成身凍肉味架 !」「上次同你去百佳請你食你又唔要？」終於在街尾入去，看見日用品店及家電鋪，你說彷彿也可以買個小雪櫃回去，我比較對竹蓆有興趣，以前祖母

「百佳得雀巢雪糕，雀巢拎過最無良企業獎架，你無睇

都睡竹蓆，說涼。又想買個大一點的不鏽鋼盤子做沙律

上一期學生報咩？再唔係就係哈根戴斯，咁貴。」

及蛋糕用，「仲有芒果布甸呢？」我笑你的提醒。你不置可否，我買了兩條紅豆雪條我們就站在店前吃完。然後正式買菜，二十蚊一份四隻靚芒果、樣子討好的桃駁李、十元三包娃娃菜、七蚊兩包金菇、五蚊三條茄子、

「我地冬天黎，去鐵路博物館，再食蛇啦。」

四蚊一斤通菜、兩三蚊一片冬瓜，還有肉類，魚蝦，顏色、氣味、聲音全都是清清脆脆的，你提著的東西愈來愈多，

「點解要冬天去鐵路博物館？我淨係食蛇羹裡面 d 菊

心情卻好像輕鬆了。雜貨店的老闆娘教我那種麵豉好，

花……」

我看見店前一包包的糖冬瓜，說想買，你說又不是新年。「甜嘛，仲可以煲糖水添架！」

「係喇係喇。」

歡迎各路人馬前來挑機真誠交流各種千奇百趣嘅話題 # 報社大門全為你開 # 最好一傾即上

組

織學生組織，又稱為「莊」。經過這個暑假，大家滿腔熱情，心中一團火但苦無發泄的渠道。正因如此，我們為新生特別介紹三個位於范克廉樓的莊，中大人統稱他們為「中央三莊」。〈你問我答——中大學生會〉一文中，除了日常的校園工作，也讓晨煦解釋他們在這場社會運動的角色及遇到的困難。因應中大校園電台成立二十年，兩篇文章〈中大電台二十年——回顧與反思〉及〈你問我答——中大電台〉都圍繞這主題展開討論。前者回顧近五年來電台的變遷及遭遇的爭議事件，後者對傳承的看法正好印證前文談到的現象——技術及理念傳承正逐漸消失。壓軸出場有中大學生報，透過幾位編輯的對話，一探報社究竟是何方神聖。不論你已有確切目標，或單純想為這個校園或社會做些什麼，歡迎踏進范克廉樓，尋找屬於你的位置及答案。WW 一個温韾提示：不論你喜不喜歡，在交學費的時候你已經交了中大學生會年費，成為基本會員，根據學生會會章，你有權選舉、被選、創制複決及罷免權，同時可參加學生會各項活動並享受福利及設施。錢就畀咗，攞就攞唔返嘅，不如了解下老笠你一百蚊嘅人攞咗嚟做乜啦。

圖為位於本部的文化廣場，歸幹事會管理，有時會有其他莊申請使用文化廣場，用於舉辦活動

中大學生會架構全民投票

全民投票

由全體基本會員在選舉或公投（修章、罷免或指定議案）中，以不記名方式投票，投票結果為中大學生會最高決議。投票須達全體基本會員六分之一以上之法定票數，否則投票會被視為無效。

全民大會

僅次於全民投票之決策機構，處理突發及重大事宜，並有權推翻司法委員會的決定。不過，會議法定人數最少需要十分之一基本會員，即約一千多人，門檻之高令全民大會難以召開。

聯席會議

僅次於全民投票及全民大會之決策機構，同樣是處理突發及重大事宜，不過開會門檻遠低於全民大會。聯席會議由代表會全體代表以及三莊若干代表組成，開會門檻為全體聯席會議成員三分之二以上。

校園媒體

中大校園電台 # 電台中大學生會架構內的校園媒體之一，駐守在范克廉樓

校園電台

行政

學生報

幹事會

301-303 室。電台的歷史相對較短，於 1999 年成立，旨在為中大同學提供另一個發聲平台。電台除聲音節目外，亦會製作視像節目，包括拍片、直播等。電台的節目題材涵蓋校園乃至社會的大小事，也會在 Youtube 上直播代表會會議。

中大學生報 # 報社

幹事會 #Exco

中大學生會架構內的校園媒體之二，會室位於范克廉樓

中大學生會最高行政機構，即一般理解的「學生會」。

307 室。報社成立於 1969 年，最初以週刊形式出版，

會室位於范克廉樓地庫，設有福利品部，售賣文具、二

逐步發展到今日雙月號出版、配合網絡平台的模式。遇

手教科書、中大 Tee 等。幹事會的主要工作包括提供學

有突發事件亦會出版號外或特刊。恆常出版的特刊包括

生福利（例如中大 Tee 設計比賽）、舉辦學生活動（例

《八九特刊》及《迎新特刊》（無錯！就係你而家手上

如今上年有世界盃決賽嘅直播活動）、參與校政事務（成

拎住嗰本）。

日會同校方開會）、發表對外言論（出聲明、做訪問）及參與社會行動（集會、遊行、論壇等）。

週年大選

司法委員會 # 司委中大學生會最高司法機構，設有原訟庭及上訴庭。前年始成立的司法委員會（過去由代表會負責司法工作）奉行司法獨立原則，負責處理所有學生會內的爭議，並有憲制責任捍衛《會章》及保障基本會員權利。

每年年初，中大學生會以至各個書院學生會均會舉行週年大選。中大學生會的週年大選除選出幹事會、報社及電台外，亦會選出各個學院的教務會學生成員以及學聯代表團。至於中大學生會代表會的民選代表，則由各個書院的週年大選選出。書院學生會的週年大選亦會選出各自的幹事會及立法機構（代表會 / 監議會 / 監委會）成員，四間舊書院（崇基、新亞、聯合、逸夫）的大選更會選出書院的教務會學生成員。

司法

司法委員會臨時行政委員會 # 臨政在幹事會、報社或電台出缺期間，代表會就須要委任臨時行政委員會，以處理行政事宜，直至新莊上任。前年報社大選結果被推翻後，便有過一段時間由臨政接管，直至補選再次選出新莊。上年電台參選內閣因表格資料有誤被取消資格，也有一段時間由臨政接管，直至補選選出新莊上任。

屬下團體立法

代表會

屬下團體院系會

屬會

認可會社

現時屬下團體分為院系會、屬會及認可會社。院會及系會顧名思義是學院及學系（或 major programme）的學生組織。屬會則是指一般興趣莊、義工團隊、宗教團體等有特定宗旨的學生組織。「校外合法組織之校內分支，或其因性質特殊而獲代表會確認」的組織則為認可會社。

代表會 # 中代中大學生會最高立法、監察及民意代表機構，由九個成

屬下團體每年均要在新莊上任一個月內（出缺則由臨政代辦），向屬下團體委員會（屬委）作週年登記（reg soc），以取得合法地位。

員書院學生會組成。書院學生會會長及其立法機構首長擔任「當然代表」，書院全體同學選出「民選代表」，民選代表出現空缺時，書院學生會最多可委任一名「委任代表」。代表會下設多個委員會處理各項立法及監察工作，同時亦設有委員會處理選舉、屬下團體登記等行政工作。立法工作以外，代表會主要負責監察中央三莊的日常工作及財政運用，以及監管屬下團體的運作。

你問我答——中大學生會文﹕晨煦

咁多位 freshmen 大家好啊！我哋係第四十九屆香港中文

你哋點解想上莊？

大學學生會幹事會——晨煦。Dem beat、踢拖周圍去、好似哈利波特咁嘅書院制⋯⋯好多人都以呢啲文化代表我哋嘅中大生活。中大就好似一條淳樸嘅村莊，呢個地方有自己獨特嘅文化，每個角落都充滿人情味，仲要有自己一套交通系統、數不盡嘅 Canteen，有人話我地自給自足添。喺呢種環境同埋文化之中生活嘅中大人，同其他大學唔同嘅地方係我哋嘅人文精神。對社會嘅關懷，對人文價值嘅追求、思考，中大人就係有呢種人文精神。唔少中大校友都走在社運前端，佢哋亦曾經係中大學生會服務過，對中大同埋呢個社會嘅付出啟發咗好多人參與社運。我哋，亦都係被啟發嘅一群。我哋一班上學生會莊嘅同學仔，係因為好鍾意中大，好鍾意香港，所以先會上呢支全校數一數二 chur 嘅莊。我地見到中大以至香港都出現咗好多令我哋覺得不公義甚至痛心嘅問題，而我哋想透過幹事會嘅角色去參與校園事務同埋社會運動。上幹事會帶來嘅改變或者真係好微小，眼見有好多即使只係校內嘅政策或者福利，都要透過之前幾屆嘅幹事會努力爭取先見到成果，更何況係社會嘅改變呢。但我哋好想為呢個地方努力，今日嘅灌溉施肥終會有應得嘅莊稼，只係收割嘅未必會係我哋。

選舉嘅時候我哋成日自稱「馬料水區議員」，做幹事會就

你哋嚟緊會關注咩校園議題？呢啲議題與同學有咩關係？如何關注？

好似做社區工作咁，校園有咩問題，我哋就有責任去反映同埋落力改善。就如過往幾屆嘅幹事會，我哋會繼續關注膳食、宿位、校園設施等議題，而今屆我哋亦有留意到一啲以往未有深入探討嘅校園議題，希望能夠同校方反映，同時身體力行去改善問題。 1) 中大人優先：不論係校巴、canteen 抑或係其他校園空間，都經常發現有遊客佔用校內資源嘅情況，有唔少校園標誌淪為旅遊景點，甚至會見到旅行團拉大隊出現，嚴重影響同學仔嘅校園生活。我哋向校方反映過，正商討大型旅遊巴申請制度嘅可能性；同時鼓勵校巴司機遵從守則，拒絕俾明顯唔係同學仔或者教職員嘅人上車。宜家好多校巴問題有顯著改善，校內唔少餐廳都掛有「只供中大師生使用」嘅提示牌，希望可以減少對同學嘅影響。 2) 情緒支援：要兼顧上莊、讀書、社交等等嘅事情，加上社會嘅局勢，總會為我地帶來唔少壓力。然而學校所提供嘅情緒支援服務例如「中大有晴」成效成疑，其他嘅活動宣傳不足，難免浪費資源。我哋除咗會繼續爭取改善「中大有晴」嘅服務同埋增加駐校情緒輔導員嘅數量之餘，亦會親自舉辦流動學生會，去到校園唔同角落派糖水、 busking，發放正能量，亦會舉行枕頭大戰俾同學舒壓。 3) 學生自治：大學係一個講求員生共治嘅環境，學生代表既有權參與管理層嘅決策部分，亦有部分嘅校園由學生管理。比如每間書院同埋 faculty 都有同學仔係教務會委員、學校大部分嘅校務委員會都有學生代表、民主牆同埋文化廣場都係由中大學生會管理等等，而我哋作為幹事會喺唔同嘅場合入面都有唔同嘅身位去為同學發聲。同時，前幾年校方因文化廣場嘅橫額或者民主牆上面嘅字眼，而屢次向學生會施壓，我哋會繼續捍衛同學嘅言論自由同埋學術自由，以及屬於我地嘅校園。除左以上嘅校園議題，我哋亦關注到學生福利，好似本土書店優惠、福利品部貨品提供、行事曆等等，會繼續為同學爭取更多。

外務同內務之間嘅平衡係一個好大嘅課題。莊員人數有

平衡外務同內務嘅時候有咩困難？如何解決？

限，特別係當反送中運動一開始，不論你係負責內務定係外務嘅莊員，全莊都要落水去參與呢場運動，有時甚至唔夠人要托書院學生會去幫我哋手，而我哋內務嘅工作係幾乎完全停濟。每個星期六日都要出去遊行示威，然而有啲常務無可能唔處理，例如藝墟、notebook ownership programme、同學 book 場等等，呢段時間唯有靠一兩位莊員頂住呢啲莊務。試過有一兩次喺出面嘅

示威完咗返到中大已經兩點幾，幾個莊員即刻開哂啲電腦睇唔同媒體嘅 live，一兩個莊員搞法援，一兩個莊員搞 notebook programme⋯⋯結果又係到五六點先有得休息。當然好多內務都係延遲左處理，但當同學仔 inbox 查詢嘅時候都會表示諒解我哋忙緊反送中嘅事，仲會同我哋講加油添，真係好慶幸中大同學同埋書院學生會都好體諒我哋。

喺呢個無大台嘅時代，學生會亦要繼續好好摸索喺社運嘅角色，進退有據。宜家同學嘅行動理念不盡相同，學

學生會在社運嘅角色係咩？有咩限制？

生會要同時照顧和理非同學以及勇武派同學嘅需要，一方面繼續積極參與和理非嘅行動，另一方面喺升級行動提供各類支援，例如法律、物資等嘅支援。而學生會聯同大專學界正正係透過呢啲支援，彌補公民社會中各大政黨、關注組嘅不足。喺未來，相信爭取香港民主自由嘅運動唔再局限喺香港本土，更要同國際社會接軌。而學界喺呢方面應該能夠比社會其他界別做到更多。中大有全港獨特嘅書院制，亦令中大學生會喺社運上嘅處理方式與其他院校有所分別，例如資源上、人手上有唔同書院學生會支持，會比其他院校做到更多，但係同時亦由於書院聯邦制令中大嘅架構繁複，組織能力較為薄弱。

標準答案就梗係做我哋下莊，加入權鬥，實踐抱負啦

如何回應對社運有熱誠的新生？

（笑，選學生會尤其係撼莊嘅話好辛苦㗎留意返）。就算唔上莊，我哋都會全力支援所有中大學生！就好似喺今年六月，中大代表會就設立咗 103 萬蚊嘅反送中基金，支援所有參與反送中運動嘅同學。又或者，你可以參與由唔同同學設立嘅組織，甚至由自己發起一個，「中大反送中關注組」就係其中一個例子啦！無論點都好，我哋都希望大家嘅熱誠可以繼續堅持下去，守住我哋嘅家！至於晨煦都會抱住最初嘅熱誠，繼續為中大同學服務！

中大電台二十年 –– 回顧與反思文：黃雋逸

/ 編按：中大校園電台於 1999 年成立，適逢電台二十年，中大學生報借出迎新特刊一欄，由第二十屆電台台長黃雋逸撰文回顧近年電台發展。作者擁有本文之最終修正權。

經歷二十春秋，中大電台沒有衣香鬢影、如大台般載歌載舞的台慶，只有一個雪芳蛋糕加幾支爉燭，幾個人在電台房中唱生日歌慶祝，就連亞視掟壽包環節都比這更熱鬧，不禁令人唏噓嘆息。回想電台十五年之時，上 N 莊外務副台長區諾軒師兄（現任立法會議員）也曾經撰寫文章〈四代電台人─ 記中大校園電台十五年歷史〉[1]，載於《中大五十年》中。筆者有感電台二十年也應更新一下近況 [2]，始終香港近年是多事之秋，一個五年足以令電台面目全非。

斷莊一年，只因電台太政治化？電台於近年都算是「熱門莊」之一，皆因政政同學能夠來實踐政治理念、新傳同學可以當實習記者、工程同學又可以滿意對器材的欲望，所以每年傾莊人數可達二三十人。不過受學運低潮影響，第十七屆電台 (2015-2016) 仍然面臨出缺情況。當年傾莊後有一班同學籌組了內閣，甚至約了老鬼回來 pre 諮。但經歷幾次 pre 諮後 ( 亦可能是老鬼的提問太尖銳導致同學失去信心 )，內閣成員認為自己理念不夠強、政治觸覺低，因此解散內閣。於是該年電台由臨時行政委員會管理，負責管理會室和舉辦傾莊，並無任何製作。據悉當年學生報亦有斷莊情況，當兩大學生媒體同時出缺，校園內的「第四權」大大被削弱。不過這一年的出缺，正好引伸出另一個爭議 –– 電台應該趨向娛樂化還是政治化？跟大多數哲學問題一樣，這終歸是一個沒完沒了的討論。

娛樂化與政治化的角力雖然每屆電台莊都有不同取向，但近年也趨向接納六四、七三比（娛樂比政治多）。不過托賴政府不時搞個送中條例、DQ 議員等，中大電台不得不增加時政比例，頻頻走到最前線採訪。縱觀現屆校園電台的影片，大多都是集中反送中的前線採訪，國難當前根本分身不暇拍攝娛樂節目。不過，以前校園電台就甚少關注時政，甚至長期被學生報及幹事會批評「政治冷感」[3]，到了第十六屆遇上傘運，電台從此增加了社會面向。無論是傘運、港大校委會事件、特首選舉、一地兩檢甚至近日的反送中條例，都不乏電台的蹤影，可見近年香港民運發展同時改變了電台的運作模式。不過歷屆電台莊員都明白，時政節目對某些同學來說比較「難入口」，始終也需要貼地的娛樂節目來開拓觀眾群。第十五屆「聲魂」於節目中加入不少搞笑元素，例如到中大演藝學院（即中大保健處）訪問「呃病假紙」的同學。他們落莊後更創立名為「一字馬」的 youtube 頻道，累積接近兩萬訂閱人數。第十六屆「聲空」則創作了受眾廣泛的《最緊要識揀 –– 書院篇》系列，介紹各書院的特色，時至今日仍為不少新生指點迷津。第十八屆電台乘街訪熱潮，製作《CU A Game》與中大同學玩街頭遊戲，拉近與同學之間的距離。第十九屆「烽聲」首次嘗試拍攝名為《過山關》的真人 show，動用幾十名工作人員進行大型拍攝，節目屢獲好評。第二十屆《聲軌》

目，確實花費不少時間和心力。

電台側重視像節目，不如改名為中大電視台？不難發現，以上受歡迎的節目皆為視像節目，因此近年都有人建議把中大電台易名為中大電視台。雖然筆者也認為電台的名字很老土，與友校的城市廣播 (CBC) 相比，實確少了一份 Cyber 感覺，也令很多人誤以為電台真的只是每天「開咪」做節目。不過多年來都沒有改名的原因有二：其一，每年電台都有不少發 DJ 夢的莊員，從小已是港台或是 903 的聽眾。他們一心想製作聲音節目，借機「玩下 panel」、「推下 fader」，一邊播歌一邊幻想自己是音樂情人鄭子誠；其二，若然電台改名為電視台，日後的會室也難保有錄音室。當年花費數萬元興建錄音室的隔音設備和購入高質量的混音儀器，為求提升聲音錄製的質量，相信以今時今日的代表會必定會視這些為「不必要的開支」而拒絕為「中大電視台」打造優質錄音室。當然，因為電台之名，每屆的政綱中都會有至少一個聲音節目。即使日後的電台不再重視聲音節目，是否就代表有違電台當初成立之宗旨？筆者不敢苟同。縱觀現時坊間所有電台都開始兼顧視像元素，與其執著於電台應否放棄聲音節目，不如用心研究如何提升節目質素來吸引觀眾，似乎比較實際。

於萬聖節期間於蒙民偉樓二樓拍攝探鬼遊戲，邀請各書院大組長參與其中。儘管近年香港政治環境處於水深火熱之中，電台莊員不時要走在前線報道時政，另一方面又要兼顧製作娛樂節

老鬼文化或許走到第二十個年頭，是時候約「老鬼」回來聚

首一堂，卻發現並非易事，不竟電台的老鬼文化已

是代表會。電台二十 (2018-2019) 的那一年，中大學生

經消聲匿跡。別說老鬼干政，有時連上上莊的聯絡

會體制內滿城風雨。先是電台內閣「聲軌」於選舉時被

方法也沒有。根據區諾軒師兄的說法，以前的電台

DQ[6]，學生報撰文質疑選舉委員會做法過於苛刻，又

還是看重老鬼文化，不過到某屆開始因為理念不同

認為其他大學學生會都容許參選內閣更正提名表資料，

而與老鬼決裂，才斷絕了老鬼的影響力。這種上下

不應因為微小程序失當而導致無法參選。但於同年 10 月，

莊斷層，好的方面就是自由度高，壞的方面就是沒

學生報遭到彈劾 [7]，電台亦有創作懶人包和專訪節目，

有傳承。電台十七經歷一年斷莊後，電台十八要從

而幹事會則要求召開聯席會議重新審議彈劾議案 [8]，表

零開始。上任後沒有老鬼的指點，沒有技術傳承，

明不同意代表會擅闖會室搜證的做法。

確實有點吃力。尤其電台這些技術含量極高的工作，需要耗費很多時間重新適應錄音室設備和各種攝錄機。

為代表會服務？

前幾年的電台，還是會邀請老鬼回來為新莊 pre

雖說學生媒體背後沒有金主，免受政治打壓，有更大編

諮。聞說以前每次都諮十幾小時，而且是連續幾日的馬拉松式諮詢。其中一年的電台傾莊，老鬼還自動請纓，主動要求幫手搞傾莊。他們可能出於好意，希望帶好傾莊，但外人眼中這可能已經是老鬼干政的表現。於是電台十九之後，電台就從此沒有與老鬼接觸，往後的 pre 諮再沒有邀請老鬼出席。電台舊莊與新莊交接後，往往已經很少向下莊過問近況。即便對節目有意見，也不會主動向下莊提出質疑，讓電台保留最高的自由度。

採自由，但其實仍然受代表會監察。若然代表不認同你的政治立場，仍然會用手段打壓你，最實際的方法就是拒批營運資金，最終影響媒體運作 [9]。因此近幾年電台都安分守己，盡量跟足程序，甚至有時還會被其他人批評為「奶代」。「奶代」最明顯的例子，就是電台十八開始承諾包辦代表會直播事宜，讓代表會會務更為公開透明。在此澄清一點，筆者絕對同意代表會的會議應該要公開讓所有同學觀看，正如香港電台都會直播香港立法會會議，但有

三莊關係－槍口對外

了直播不等於代表會秘書可以偷懶不作會議記錄，而近年亦見代表會「老奉」覺得電台必須做直播。若然缺席一次，已經會「有人」在網上唱衰你 [10]；直播畫質、

五年前的學生報與幹事會關係甚好，唯獨電台被孤

聲音不夠好，又會飽受批評 [11]；直播遲到，又會遭人

立。至近年學生會體制內出現「左翼」與「本土」

溪落，說你不盡責。總而言之，代表會直播成為了電台

的爭鬥 [4]，但每次發生大事之時大家仍是會一致

最繁瑣的工作，每次有會議都要預先到場準備直播，又

槍口對外。2017 年 9 月發生文廣港獨橫額風波，

待會議結束才能收機，最早來卻最遲走，而且每次會議

三莊罕有聯署聲明，要求校方交代事件 [5]。

都幾個小時以上，長則可達十幾小時，為了直播而犧牲不少個人時間。

槍管的盡頭，有時是政府，有時是校方，甚或

電台哲人王已出現？

[5] 中大三學生組織發起一人一信捍衛言論自由「矛頭

如今電台 facebook 專頁累積一萬多個讚好 [12]，

net/node/1051969

累積了不少同學支持，建立了一定影響力。當年區諾軒師兄期待一個「哲人王」出現，這個「哲人王」可能早已經出現了，或許是電台十五、十六、十八、十九其中一屆，或許是歷屆累積而來的成果。總而言之，電台有今天的成就，以上

指向校方，中港對立非必要」https://www.inmediahk. [6] 中央三莊的選舉提名表要求以中文填寫，但其中一位莊員的提名表中，提名人以英文填寫「院系級」資料，代表會稱「無法確認提名人資料」，導致該位莊員未能成功入閘。由於中央三莊規定必須要包含來自六間不同書院的同學組成，扣除被取消資格的莊員，內閣未有足

幾屆都功不可沒。

夠六間書院的同學，因此內閣亦同時被取消資格。

區諾軒當年寫到：「或許電台還會繼續衰頹下去，

生報會室發現煙包和煙頭。雖然其後確認吸煙行為並非

我可以做的，就是把歷史寫下來……娛樂化、學生會化，甚麼都無所謂，最怕是出版《中大六十

[7] 2018 年 10 月，代表會成員擅闖三莊會室，更於學現莊所為，但由於校園範圍內皆為禁煙區，而現莊亦需負上一定責任，因此代表會以「管理會室不善」而動議

年》時，再看不到校園電台的名字」。

彈劾學生報，勒令凍結學生報各成員職務。

可幸的是，校園電台仍然生存，不過是否做得「有

推翻中大代表會所決議的議案。

聲有色」，則由同學判斷。

[8] 聯席會議成員包括中央三莊成員、代表會代表，可 [9] 學生報每年都會出版六四特刊，但受本土思潮影響，有四十七中代表認為不應再花費金錢報道六四事件，因此一直拒批資金予學生報出版。

註

後開庭，但由於當時未能即時安排人手，因此無法安排

[1] 網上版本：http://www.cuhk50.org/movement/ 四代電台人

直播。其後立即有代表和司法委員於個上 facebook 上

─記中大校園電台十五年歷史

揶揄電台，並附有「# 電台去左邊」等標籤。

/?fbclid=IwAR0ihUb3GCO5Ynhk_U1VeTMJh9lJjVST4Em6OiX

[11] 筆者多次聽到代表投訴，指直播畫質未能讓同學

gSK5G93EaTGFCjoLC5V8/

看清楚各位代表的樣貌，更聲稱「買咁貴嘅機都影唔清

[2] 本文集中討論第 15 屆至第 20 屆校園電台，即由 2013 年 3

代表嘅樣，咁不如唔好買」

月至 2019 年 2 月。

[12] 作為擁有一萬七千位本科生基本會員的中大學生

2013 － 2014 「聲魂」

會來說，但中大校園電台的 Facebook 專頁只有一萬多

2014 － 2015 「聲空」

like，確實還有不少進步空間。但對於幾屆前的電台來

2015 － 2016 臨時行政委員會

說，起碼今天不至於以「頹廢」來形容電台。聞說第

2016 － 2017 「無」

十六屆電台之前，中大電台沒有一個固定的官方專頁，

2017 － 2018 「烽聲」

每一屆新上任的電台都會開設新的 facebook 專頁，因

2018 － 2019 「聲軌」

此每年都要重新吸納觀眾。

[3] 據第十五屆其中一位節目監製所講，當年學生報及幹事會十分友好，而電台則被孤立。一方面是因為關注時事不足，另一方面是因為當年電台會室在李慧珍樓，但學生報跟幹事會則長期在范克廉樓，地理因素導致三莊交流不足。及後，於 2013 年「聲魂」負責搬遷會室，三莊從此於范記重聚。 [4] 2017 年學生報選舉中，兩個內閣「螢」和「破駢」分別被標籤為左膠和本土派別。當時爆出間諜風波後，何正男同學證實破駢當初參選是為了「踢走左膠」，可見中大左右兩派之爭於近年越趨明顯。 https://drive.google.com/filed/0B7DegB9fIHbYRjd3MkJyaEk3 T00/view

[10] 筆者一屆剛上任時，曾收到司法委員會通知數天

你問我答——中大電台文﹕留聲

上莊原因都不外乎是挑戰與磨練。至於選擇上電台莊的原因主要是興趣與責任的平衡吧：想做一些不但和同學

你哋點解想上莊？

息息相關，而且有趣的製作；同時想學會承擔身為中大學生和社會公民的責任，透過和莊員合作，以及關注校園及社會議題，希望履行對觀眾，包括中大同學甚至公眾的承諾，逼使自己更成熟。中央莊的身分規定了我們需要向基本會員負責，所以我們在創作的選材以及次數上不能過於隨意，需要確保同學能掌握了解到一些重大的校園消息。而這個前提使我們在創作報導時不能完全以個人喜好為主導，需要學會平衡興趣與責任。而面向的觀眾的規模亦遠超於中學組織，也是一種重大挑戰。電台正是糅合了上述兩項特點：創作自由而需肩負一定責任，肩負責任卻不受絕對約束。

主要有三大方向：製作節目、報導校內校外時事、整合梳理資訊。我們已經開始製作了不同類型的節目，包括

你哋嚟緊會做啲咩？

心事直播室、校園搜記、音樂訪談等，範圍覆蓋不同需求，未來亦會拍攝更多不同類型的節目。近來正值多事之秋，香港市民與政府正就政制以及諸類積存已久的民怨展開角力，我們亦有紀錄不同遊行集會的過程、通過文字以及影片圖照報導現場情況，也會跟進校園問題，包括學科資源、膳食等。

理想校園媒體應該係點？點解會有咁嘅判斷？

我想大家應該聽厭了客觀持平等字眼，而問題問的也是校園媒體。作為一名學生，自問功夫未修煉到家。要極度持平，不受主觀情緒影響判斷，是一大難事。不扭曲事實，這是傳媒基本的原則，但是否要不帶有立場色彩，我卻不太肯定，非牟利以學生為服務對象的校園傳媒，立場上自然會偏向學生，這是無可避免的。所以我想理想的校媒就是能令同學更掌握校園內外動態以及捍衛同學利益吧。

校園電台喺社會運動發揮到咩功效？

主要是紀錄現場狀況以及整理傳播現場資訊，令更多人了解運動情況。我曾在集會現場與一名老師討論過這道題目。我們討論到底校媒在現場的定位應該是甚麼，站在最前線的確能捕捉最多重要時刻，尤其開槍情況以及警民對峙的張力，但其實早有一堆有著精良裝置的傳媒機構站在防線前緊貼事態發展，校媒的發揮空間未必太大。校媒的特點應該是沒有追求點擊率的壓力、以及相對青澀。所以相比時刻站在最前線，我們或傾向捕捉一些發生在周邊的事況，例如天橋上，暗巷中或者後排示威者的交流場面。我想校媒應該是提供更多現場不同場景的資訊，方便大家拼湊更完整的畫面。

上莊原因、電台運作、對於部分時事新聞的立場等在傾

傾莊嘅時候上莊揀左啲咩同你哋一齊傾？

莊時也有討論過。其實形式多為上莊引導我們討論，間中分享過往經驗作為參考，例如在製作上，基本的有如器材操作、會議文件、與校方的聯絡溝通，深入些便是選材的建議、拍攝時曾遇上的碰壁位、觀眾群的分析。如何拿捏好自身立場與傳媒所需要的客觀持平，又或者作為學生傳媒可以從甚麼特別的角度出發。或許彼此初相識未算熟絡，所以有時傾莊像小組討論，爭論氣氛未算熱熾，不過傾莊目的主要都為了解大家大概立場，要組莊其實需要更多自發的會面交流。

如果追溯最起始的傳統大抵是爭取大氣電波吧，亦即希望大眾亦可以從收音機中聽到中大電台的節目，令中大

你哋理解電台嘅傳統是咩？你哋覺得仲係咪跟緊電台嘅傳統？點解選擇跟或者唔跟？

電台成為真正的廣播頻道，傳統意思是每屆電台都要做到的目標同埋定位。而實際上中大電台並不要求屆屆都要做到傳統的目標，一開始會寫爭取大氣電波，因為當時電台主要做聲音節目，但隨住時代改變，電台已經不單是做聲音節目，反而依賴社交平台公布影音節目，所以大氣電波這點已經不再是必要爭取的項目。哈哈，其實個人不太喜歡被所謂傳統框死，我認為要跟隨也是電台最基本的責任：報導校園資訊，報導事實。每年的電台也有自己的定位與目標，隨之聲音節目以及影音節目的比例，輕鬆抑或沉重的表達手法也會相應有調整，不存在必定的傳統。不過，一些迴響較好或者有意思的節目，我們也會借鏡參考。

臨近傾莊之際，你哋想傳承啲咩畀下莊？

不跟或者不製造傳統，因為每一屆的定位都不同，並不希望被規條限制。的確，有承繼的傳統可能會令中大電台在媒體機構內更鮮明，但目前來說，我們未有如此大欲望要影響中大電台以後的定位。自己決定自己的發展方向吧，無必要收外界或者周邊的若有似無的評價而刻意改變自己的步伐。只有一句提醒，同時兼顧新聞報導以及自家節目製作並非輕鬆事，請勿輕視分工，尤其社會正值多事之秋。

# 十月傾莊開心開心 # 想玩想 chur 嚟電台 61

中大學生報﹕胎死腹中的《反送中號外》

文：莊怡怡、姍姍來遲

過去的兩個月正值反送中運動最熾熱的時期，學生報編輯多次出現在遊行及衝擊現場，進行採訪及拍攝工作。同時，編輯們亦密鑼緊鼓地籌備出版迎新特刊，以下對話在這背景下產生，節錄自編輯開會時說過的話。日期：22-6-2019 時間：14：33 地點：范克廉樓 307 室編輯：22，Justin，姍當時經歷 69 及 616 大遊行、612 嚴重衝突及 621 包圍警察總部後，社會正蘊釀著下一次大型群眾活動。這一天，編輯們本來在討論迎新特刊的框架，忽然有人提議出版《反送中號外》，一場激烈的對話就此展開⋯⋯

22：就住呢個時勢，我哋應該出本《反送中號外》，係

後攞去送印，都唔知趕唔趕得切⋯⋯

71 嘅時候派。 22：但係呢本嘢係需要嘅？場運動一定會持續一段姍：大家嘅情緒都好高漲，但喺咁多次大型示威之後，

時間，咁多人出咗嚟遊行喎，response 大到無可能

場運動唔上唔落，我哋本嘢可以鼓勵佢哋繼續抗爭，但

畀場運動就咁完，講緊我哋一個訴求都未爭取到。

係入面應該擺啲咩？

延續呢鼓氣勢好需要就住運動嘅 features 落判斷。

22：我諗可以寫啲分析嘅文，因為呢排發生嘅事太急，

姍：而做整合係因為呢場運動需要被記錄，無論當

無乜人會停低諗吓成場運動個脈絡，每個行動背後嘅意

做 evidence 畀後人知道，定係整理呢個月發生嘅事。

義，就連我哋都未必清楚群眾嘅諗法。雖然場運動未完，

網上資訊更新得好快，但未有好 concrete 嘅整理，

但係我哋可以嘗試揾啲運動嘅 features 出嚟傾，例如今

我驚第時無人記得 612 警察點樣趕晒啲人入中信。

次集結晒以往嘅抗爭手法。

宜家每次遊行都發生好多嘢，一單一單就將啲嘢冚晒。

姍：抗爭手法同以前差好遠係一個好值得寫嘅 topic⋯⋯ 另外我覺得要加整合嘅部分，好似 timeline 咁，show 到

22：再加上我哋有獨特嘅身位，可以講多啲

呢幾次有咩行動、進展係點。

message，例如「學生無太多計算，純綷覺得社會有問題先出嚟」，去保護佢哋。我哋可以做多啲

Justin：其實我哋真係有出號外嘅必要？反送中雖然好

research 之餘，仲有 insight 畀到讀者。

heat，但又未去到雨傘嘅程度⋯⋯我未諗到做嘅意義係

邊。先唔講我哋要出迎新，如果係 71 派，就得返唔夠一

Justin：OK⋯⋯我明嘅⋯⋯即係號外會分開整合同

個星期做 research、set 稿題、寫文過文、排版校對，之

分析兩 part ？

coordinate 令行動發揮唔到應有嘅作用。雖然令次無領 22：係，所以本嘢就係資料歸納加分析。咦？姍你提

袖，但做決定例如應該留定徹，抗爭者會用 telegram 投

過想用地圖去 present 呢幾次行動？

票，就連議員都嘗試同群眾溝通，用「手足」嚟拉近緊彼此距離。佢哋有立法會嘅資訊同建制內嘅權力，呢個

姍：哦，我之前見到立場用類似方法做整合，有講邊

獨特嘅身位都有助佢哋唔係以指揮嘅身份 faciliate 場運

棟 building 邊條路畀示威者佔咗，可以 show 到牽涉

動。

範圍有幾大，再加個 timeline 就可以完整 present 成件事，隨便 support 埋下面嘅分析。

姍：我見到有啲議員多咗同示威者建立平等啲嘅關係，佢哋都幾受歡迎。之不過有啲落場係咁畀人插喎。

22：OK ？咁落下一 part ？呢次運動我睇到經驗嘅傳承，經過好多遊行、留守同衝擊，見到以前遊行完散

22：應該係模式嘅轉變令佢哋未接受新嘅角色掛，畢竟

band 無助抗爭，所以今次會有下半場，呢啲都係經

件事發生得咁快咁趕。

驗累積出嚟嘅成果。啲抗爭者好有想象力，例如整長輩圖去 approach 一班同我地對立嘅人，都係新型有

Justin：係咯，連群眾都未適應無大台嘅狀態。之前所有

趣嘅抗爭模式。佢哋嘅抗爭想象闊咗，會諗到用呢啲

嘢交畀大台或者政治精英，但係今次就焗住要選擇跟唔

行動。

跟、留定徹。有時示威者未意識到唔要大台代表要面對呢啲決定。當每個人嘅反應直接影響成個部署，所有行

姍：講到拓闊想象，我諗到罷工。罷工今次成日畀人

動都幾乎係見步行步。

提起，雖然唔太 work，相比起以前無乜人提過，係一個好大嘅進步。

姍：經驗要累積㗎嘛，同以前比，今次多咗好多 support，例如有人會係喺現場派被捕須知卡片，或者係

22：既然唔 work，我質疑係需唔需要罷工？係場運

SU 會叫同學交低個人資料以防萬一。

動嘅角色係咩？ 22：講開 SU 我又諗到啲嘢，究竟學生會係社運嘅角色 Justin：無話作用細啲就唔值得存在嘅，多一種方法

係咩⋯⋯啊咁多 point 不如整一整理先，我開左個 doc

係件好事。不過呢次嘅對象究竟係威脅資本家定係畀

mark 低咗啱啱講嘅嘢⋯⋯

壓力政府或者中央就未夠明確。正當編輯們如火如荼地進行資料搜集及整理想法時，在姍：罷工喺香港嘅 context 係脅資本家以令政府同中

這個晚上，《反送中號外》被腰斬了。對，傾了整天的

央。今次失敗嘅原因係未清楚罷工嘅實際作用，小店

東西報銷了（唯一慶幸的是在這篇文可以用到）。

休息一日對成個經濟體系有咩影響？雖然我唔太清楚香港嘅經濟命脈同資本家或政府嘅關係⋯⋯但係我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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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要大公司嘅員工罷工先有用囉。雖然這本號外已經宣告壽終正寢，但如果當初沒有提出 Justin：分析罷工已經可以變成一篇文，討論今次罷

過這個建議，就不會發現編輯們原來有些地方「未諗清

工失敗嘅原因，例如工會搞唔起罷工，係因為無辦法

楚」。

保障工人唔會被秋後算賬，所以動員唔到人參與。不過，就算死，都不能死得不明不白。 22：呢層去到大家嘅階級意識唔夠強，以至唔清楚階

我們反思過當中的原因，並且總結了少少教訓，以此存

級各自代表咩力量，即使有罷工呢條進路都無好好利

照。

用。另外我會將罷工失敗連繫到呢場運動無大台，無

讀者與作者的關係

然後 C 又要啲」，但忽略了解清楚「為何要有」和「有什麼」。在分析部分，我們希望讓讀者了解更多關於反送中去大台的社運模式，但當時開始有不少學者刊登文

當時編輯們都著重討於論號外要什麼訪問和文章，以填滿整份刊物為目標。當中卻甚少考慮過，刊物的另一邊是對著怎樣的一群讀者，甚至要將刊物派給誰的問題。缺乏這些對讀者的認識令我們的討論方向日漸模糊，例如到後來我們也會不斷拷問自己：「71 派，但 7 月 1 號出去遊行嘅人，會唔知道件事點發展呢？」「點解我哋

章分析種種趨勢，這會聯繫到各種問題：「既然有文章已經說明了，點解仲要寫多篇講緊同一樣嘢嘅文章？」當然，至出版迎新特刊，編輯們思考更多關於組織定位、莊員內部價值判斷的問題，希望日後無論做訪問還是評論，都能夠清楚自身希望「想補足啲咩位」及「想更新咩內容」。

剩係畀讀者知 6 月 9 至 21 號嘅 timeline ？」「如果反送中係香港赤化的證明，點解以前林鄭各種政治工程，例如一地兩檢，政治教育等唔提及呢？」到底應該放什麼內容，捨棄什麼內容，都在沒有討論過到底我們要什麼的前提和準則下倉猝地發生，導致後來變成個人價值

組織：日程上太大諗頭

取態的爭論，而非整體出版上共同的考量。決定要做反送中號外，距離七月一號，只剩下一個禮拜。在短短一個星期內要傾好兼完成，本來已經是一件不容

發行時機場合

易的事。當時更正值籌備迎新特刊的階段，編輯需要閱讀大量的文章，並且要日以繼夜地討論。這本號外的出版令編輯們處於非常尷尬的位置：一方面，我們對四月

當時我們選擇在 7 月 1 號只希望廣傳號外，七一遊行人流眾多，可以最快將資訊傳遞予最多的人。但我們連出版號外的目的是否作「傳遞資訊」也沒有討論太多，更遑論透過使用什麼方法（發布場合和時機）達到其出版之目的。再要次直面此問題，已是迎新特刊的出版階段，我們會配搭著不同選項：「Oday 個日係 YIA 派」和「開學禮個日係 Sir Run Run 派」，我們在背後已經無數次幻想過新生接過刊物的狀態和反應。

為出而出？價值判斷與思考縱然出版號外意味我們重視此運動，但若然要處理進一步的思考，例如編輯們的立場，卻未能給予一個定案，導致在編輯決定中甚少價值判斷。整本刊物我們提出不同內容，包括整體反送中期間發生的事件、分析性文章和人物訪問等，過程之中我們大多希望「要有 A，要有 B，

號和六四的出版質素未感滿意，希望用大量時間準備和蒐集資料，然後在迎新特刊大大力改善；另一方面，又希望在反送中期間，能夠迅速處理一大堆資訊予讀者知道。在有限的時間內，要如何安排工作對編輯而言是一個很大的挑戰和考驗。雖然到了最後未能出版，但編輯們也曾經嘗試，而當中帶起討論更令我們在迎新特刊中更知道怎樣了解我們的讀者，並與他們對話，甚至在之後出版的九月常刊，以「反送中」作為專題的構思。

求

學首先，恭喜你。無論你的文憑試成績是否理想、是否獲派心儀的學科，此刻你進入中大，就是山城人的一份子。你或者準備在未來專心學習自己的專業，但在迎新日上才發現原來主修科只佔畢業所需學分一半左右。那麼另外的一半是什麼？你掃視著眾多資料上的名詞，「大中」、「大英」等名詞不難理解，也並不新鮮，唯獨「大通」可能是你感興趣、或純粹不解的。中學和大學通識有什麼分別？為什麼唸專業學科的學生也要讀「通識」？大學通識系列的數篇文章希望解答新生對於通識教育的不同疑問，並透過兩位老師的訪問和兩位編輯的自白，帶出通識教育背後高尚的理念。中學老師也許曾對你說過「中學努力讀書，考上大學後就是四年天堂般的生活」之類的話，暗示在大學裡你不用再死記硬背、囫圇吞棗地學習，亦有更多時間投入你想做的事。表面上這意味你享有高度自由，但老師沒有明確告訴你一件事，就是學習從此成為你一個人走的路：沒有老師的催促，沒有公開試的壓力，亦沒有一眾「戰友」的互相砥礪。簡言之，從今以後你要學會自主學習。〈幸運地自主學習，或悲傷地〉中作者講述其如何在經歷多年應試教育的訓練後，重拾學習的興趣和意義。對於即將上山「修行」的你來說，「求學」又有什麼意義？四年後下山歸去，除了一紙證書以外，你還希望自己帶走什麼？

【大學通識系列】關於通識，我想說的其實是翻到這一頁，看見這標題，你腦海中可能有一個念頭：通識？中學不是讀過了嗎？大學通識，所為何事？你亦可能心想：大學不是學習專業的地方嗎？為什麼我要讀非本科的東西？其實，不論你為何來到中大，大學通識都可能是你四年大學生活中發現寶藏、尋獲驚喜、認識你自己的地方。以下此系列將分為三部分：首先，筆者會簡單介紹大學通識課程。然後，兩位任教大學通識的老師將分享他們所理解的通識教育。最後，學生報的編輯也想說說我們眼中的「大學」、「通識」和「教育」。關於通識，想說的話有很多，請容我娓娓道來。

大學通識什麼來的文：鄭俊諺

新高中學制裡的通識科只有十年左右的歷史，但通識教育的概念卻從十二世紀開始已經流傳。「通識教育」（general education）原本在拉丁文中的意思為「來自各方的人一起參與學習」，經過歷史的演變，在二十世紀三十年代發展成為美國各大學的通識課程 [1]。中大創校初期採用美式學制，各書院在尚有主權之時根據各自理念推行通識教育，例如崇基學院標榜基督精神，新亞書院希望傳承中國文化等。後來書院權力收歸大學本部所有，通識課程遂分為大學、書院兩部份，前者由大學統一規劃，後者由各書院自行設計。現時中大學生所修讀的通識課程確立自 2012 年。在新高中學制推行以後，大學改為四年制，學生最少要修讀的學分從 99 增加至 123。校方於是設計「通識教育基礎課程」，由「與人文對話」和「與自然對話」兩個課程組成 [2]，加上自 2004 年推行的四範圍課程（每範圍選修一門課），最終形成今天學生修讀 6 門課、共 15 學分的大學通識課程。

大學通識課程結構簡表修讀學分

課程名稱

與人文對話（UGFH）

與自然對話（UGFN）

2或3

在「中華文化傳承」範疇選修一門課（UGEA）

2或3

在「自然、科學與科技」範疇選修一門課（UGEB）

2或3

在「社會與文化」範疇選修一門課（UGEC）

2或3

在「自我與人文」範疇選修一門課（UGED）

通識教育基礎課程之指定閱讀材料舉隅通識教育基礎課程

指定閱讀材料

與人文對話

《論語》、《聖經》、盧梭：《社會契約論》、亞當 ‧ 史密：《國富論》、馬克思：《1844 年

與自然對話

經濟學哲學手稿》柏拉圖：《理想國》、牛頓：《自然哲學的數學原理》、達爾文：《物種起源》、沈括：《新校正夢溪筆談》

有別於四範疇的選修課程由各學系各自開辦，「與人文對話」和「與自然對話」由大學通識部統一教授，內容包括人文及自然學科的經典著作，前者聚焦的核心問題為「什麼是美好人生和理想社會」，後者則為「科學對人類的意義以及科學的限制」[3]。

大學通識課程沒有強制修讀的年期，只需在畢業前完成即可，但學生多數會在第一年內完成最少一個通識教育基礎課程，因為完成一門基礎課程後方可修讀四範圍之課程。當然何時修讀乃個人選擇，最終決定當視乎各學

註： [1] 張燦輝（2007）。通識教育作為體現大學理念的場所：香港中文大學的實踐模式，大學通識

科之學業安排，以及個人時間分配。

報，第二期，2007 年 3 月。

看到這裡，你也許會對大學通識教育多了一些認識，但

[2] 大學通識教育網頁。網址：https://www5.

你依然可能問：那麼通識教育的意義是什麼？這和我的大學生活以至人生又有什麼關係？如果你這樣想，歡迎你翻到下一頁，讓通識部的兩位老師為你解畫。

cuhk.edu.hk/oge/index.php/tc/2011-07-06-0330-7 [3] 通識教育基礎課程網頁。網址：http:// www5.cuhk.edu.hk/oge/index.php/tc/gefchi

通識之於大學，正如差異之於民主

——訪吳啟超博士

文：鄭俊諺

吳啟超，香港中文大學哲學博士，自 2009 年起在香港中文大學哲學系任教。學術研究範圍包括中國哲學史、當代中國哲學、儒家哲學。近年主要教授「中國文化要義」與「自由與命運」等大學通識課程。2012 年獲頒香港中文大學校長模範教學獎及通識教育模範教學獎

問：鄭俊諺

吳：吳啟超

問：

吳：

你在訪問 [1] 時說過哲學就是對基本信念的反思，而

哲學和通識教育的確有相近的目標，但僅有相近的目

通識教育的目的也是讓同學反思關乎人生和社會的價

標不代表它們是相似的學科，正如哲學和宗教都會思

值，你認為哲學和通識有什麼關係？

考美好人生和理想社會的定義，但它們是截然不同的學科。哲學比較重視嚴格的理性思辨，當然通識同樣重視批判思考，但哲學的思辨方式不必然是通識的教學重點。而且通識教育的推行沒有固定標準，視乎不同大學如何理解通識教育而定，這點就和哲學界有很大的分別。

問：

吳：

那麼你所理解的通識教育是什麼？

我在課堂上希望帶出的通識教育有兩層的意義。第一層相對普通，就是讓同學接觸其主修科以外的知識。哲學系的主修課以本科生為對象，程度必然較高，但在大學通識裡教授中國哲學等哲學思想，同學則可以對哲學有一個入門的理解。至於通識的最高期望，我會說是「打開世界」，意思不僅是增廣見聞、擴寬眼界，而是讓同學明白差異的存在是合理的。俗語說：「隔行如隔山」，面對不同背景、立場的人，我們經常會產生恐懼，覺得與我們不同的人就是怪獸，於是出現不理解、不信任以至猜疑的情況，任何有益的對話都無法進行。通識教育的目的就是要消除這種隔閡，透過不同學科的同學在課堂中一同學習、交流，明白其他人所思所想，儘管互不同意，但至少不會各自標籤為「不可理喻、十惡不赦」，在願意理解他人的同時，自己亦被他人理解。這是通識教育應該達到的最好目標，而我亦以此來設計我的教學。

問：

吳：

你說希望學生學會接受差異，這接近一種公民

的確接近公民社會。公民社會應該有開放的討論，任何人

社會的想像嗎？

不同意我都可以發聲，無奈現實社會有諸多忌諱和限制，不利公共討論，但大學應該是一個毫無忌諱的地方，是最適合同學表達意見、互相交流的地方。理想的公民社會亦應能區分開「不同意」和「不尊重」：不同意不代表不尊重。相反，正是因為你是可以對話的對象，我才會向你表達異議。現時我們的社會固然做不到，但大學作為社會的縮影，我希望可以在大學做到以上所說。在我的課堂上，學生大部分都暢所欲言，不但坦誠地表達互相的不同意，更毫無顧忌地不同意我，可見一種自由的氣氛。

問：

吳：

你由 2010 年開始教授「自由與命運」的課程，

真的是「命運」使然。2009 年左右，當時的哲學系系主任

為什麼會開辦這個課程？

張燦輝教授希望改進哲學系的大學通識課程，鼓勵老師設計新課。我原本的想法是開辦「命運與英雄」，打算講解中國傳統中的俠義、江湖和西方的騎士、超級英雄等。但後來負責統籌課程改進的陶國璋老師認為「命運與英雄」內容上比較狹窄，建議改作「自由與命運」，結果就設計了這個課程出來。但我的原意只是響應系主任呼籲而設計新課，並無打算任教，後來為了行政需要才決定任教一次，豈料一教便愛上，結果這門「自由與命運」就教到現在了。

問：

吳：

「自由與命運」等課程關注的都是不同價值的

我認為價值問題是每一個人都會自然思考的。例如結婚與

思考，算是一種價值教育。為什麼大學需要價

否、生育與否都是價值問題，是無法逃避的。如哲學家

值教育？

Michael Sandel 在 What Money Can't Buy 中提出，很多人因為價值問題不易理解而不願觸碰，以為問題自然地得以解決，但事實是當我們放棄思考，做決定的責任只會拱手相讓予別人例如政府或商業市場。舉例說，如果我們不思考什麼是一個好學者，那麼就會交由數字決定：既然我不熟悉你的專業，那就以你出版論文的數量來評定你的表現。如果我們不思考什麼是美好人生，那麼政府就會代你做決定，讓你相信拼經濟、保民生是最重要的。因此價值教育是必要的，然而價值思考的訓練和技藝卻是很多人所缺乏的。所以，在我們有好的價值教育之前，訓練價值思考的任務自然就落在通識教育身上。在通識中進行價值教育的好處，是它畢竟不是以灌輸教條的方式進行，而是批判性圖片來源：Pinterest

的。所以現時將價值教育交給通識，可說是沒辦法之中的辦法。

問：

吳：

但現在我們身處一個價值多元的社會，價值教

社會存在多元價值已成事實，我亦不希望回到價值一元的

育要如何迎合時代？

時代，因此要理解價值教育的多元性：價值是一個追尋的過程，這代表關於價值的答案是可修正的，亦不存在一個標準而終極的答案。我們需要對價值有新的理解，明白找出價值問題的答案需要很長時間，甚至是無窮無盡的。價值思考的過程因此需要群策群力，而且是永不止息的。人類付出很多血與淚才爭取到今天的多元開放世界，這是我們應該守護的。

問：

吳：

你在文章 [2] 中說過目前通識教育主要以「講

簡單來說，「講論」就是從理性角度向同學教授知識和價

論」方式進行，難免會有限制。你可以簡單解

值，講求的是證據、理由、論據。講論的限制在於其只顧

釋一下嗎？

及理性層面，但人的改變往往牽涉情感與意志。講論就像向吸煙的人解釋煙的禍害，他固然知道，問題是他無法擺脫煙癮。通過「講論」開展價值教育畢竟只能夠針對學生的知識或理性的一面，而很難顧及他們的情感和意志。

問：

吳：

那麼講論形式的通識教育有什麼出路？

採用非講論形式的通識教育固然可以彌補其不足，但評核 (assessment) 是課程中重要的一環，但我們該如何評估學生在情感上的進步、意志上的改變？老師作出個人而主觀的判斷，難免有不公道之虞，所以評核方式還是應以客觀為尚。當然，離開評核層面，老師在課堂上還是可以有很多作為。例如我喜歡分享個人經歷，普通如乘的士的經歷，為的不是說服學生，而是讓他們感受我行事的原則。課堂上的理論是冰冷的，但透過講故事，學生就可以對課堂的內容有所感覺。所以在教學方式上，講論是可以彌補的，至於評核方面，我還沒有想出解決辦法。

問：

吳：

有同學擔心通識課程會帶來成績的壓力，因此

如果只評估合格與否，通識的學術性和學問的層次一定會

提議改為只評估合格與否 (pass or fail)，你有

被削弱。取消各個評級，可能連帶令老師教學的積極性都

什麼看法？

會減弱。當然，同學擔心 GPA 是可以理解的，所以即使保留各評級，更加寬鬆的評核尺度還是可以考慮的。這不是一種制度的改變，而是在評分文化上的，但我作為老師，有必要確保學生的成績和其能力相符。假如學生畢業後被僱主發現成績中含有「水分」，最終只會令中大的教學水準受到質疑，亦影響其他中大畢業生在僱主眼中的形象。其實從同學的角度出發，評級制度也可以保留學問的挑戰性。學習就像攀石一樣，攀得越高，風景就越美。如果同學願意追尋學問，不管在成績或者價值方面，他們都會得著良多。我認為解決評分問題的責任要歸於我們老師。老師不應因為教的是通識課就鬆懈，我們應要想想如何令課程具有學問上或智性上的挑戰性，激發同學求取心智上的進步，吸取更多畢生受用的知識。

問：

吳：

近年有打算開辦新的大學通識課程嗎？

有開新課的念頭，不過近年希望多做研究，所以從去年到現在還未整理想法。哲學系近年希望改進範圍 A（中華文化傳承）的大通課程，因為「中國文化要義」等課開辦多時，需要更新，故哲學系有些老師已開始提出新設計。我希望講解中國文化中如唐君毅先生所說的「人格世界」，包括俠義、聖賢、英雄等，從中國人對人格範疇的分類透視傳統中國文化的價值觀。例如中國史書中經常為「隱士」立傳，試想當中隱含什麼價值觀？為什麼要記載這些沒有經濟和政治貢獻的人？我對這些問題深感興趣，亦肯定以這種角度來透視中國文化的價值觀會比「中國文化要義」這類課程更有趣。這就是我的構思。

問：

吳：

如果要你推介一本書，作為新生思考大學生活

我會推薦德國作家赫塞 (Hermann Hesse) 的小說《流浪者之歌》

的起點，你會推介哪本？

(Siddhartha)，講述年輕主角悉達多探尋人生的過程，歷經高低跌宕，最初以為禁慾可以通往美好人生，後來卻開始放縱慾望，最後昇華到新的境界。書中包含了少年在成長過程中不斷碰壁的經歷，情節雖然簡單，但帶出的訊息卻絕不簡單。我選擇推介小說而非哲學書，是因為哲學理論是冰冷的，而小說的故事卻有一種溫度，所以這本書適合不同學科的新生閱讀，也許可以回應他們進入大學後感受到的迷惘。我認為一本好書不應只讀一次，例如在二十歲時讀一次，待三十歲後再讀卻會有另一番味道。除了《流浪者之歌》，白先勇的《臺北人》也是值得一讀再讀的好書，我因此推薦給大家。

《流浪者之歌》

課程資訊課程名稱：自由與命運（UGED 2852）上課時間（Sem 1）：Tue 01:30PM - 03:15PM 課程名稱：中國文化要義（UGEA 2100F）上課時間（Sem 1）：Wed 02:30PM - 04:15PM

註： [1] 對話哲學講師吳啟超：享受不穩定而心存禮敬。「圍爐」微信公眾號。網址： www.hpzh.org/fff10f/20190411A0NZ3U00 .html [2] 論大學通識教育的價值教育功能。通識教育國際學術會議 2015：通識教育之基礎， 2015 年 6 月 12-13 日，香港中文大學。

PS. 請善用旁聽功能。

自由人的通識教育

——訪王邦華博士

文：鄭俊諺

王邦華博士，中大本科畢業，主修工商管理，副修政治與行政學。畢業後於英國約克大學與倫敦政治經濟學院研究政治哲學。自 2014 年起擔任通識教育基礎課程講師，主要任教「與人文對話」課程。研究興趣包括當代自由主義、規範倫理學、儒家政治哲學。

問：鄭俊諺

王：王邦華

問：

王：

你本科時主修工商管理，為什麼會在畢

當年考完 A level（高級程度會考），未決定自己想讀什

業後轉而研究政治哲學，最終加入中大

麼，當時很多同學都選工商管理，也就跟著他們選，但

通識部？

後來讀得很痛苦，體驗到會計是世界上最悶的學科。於是想：如果餘下人生都是讀商業，繼而從商，會不會更痛苦，甚至虛耗光陰？那時正在學生報當編輯，有一位上莊 Cham（覃俊基）建議我去旁聽周保松教授的課，於是對政治哲學產生了興趣，覺得政治哲學的問題比較有意義，後來亦有旁聽關子尹教授（哲學系）、鄭宗義教授（哲學系）和陳健民教授（社會學系）的課，慢慢發現自己的志趣在於學術，於是就決定畢業後進修政治哲學。博士畢業後我曾經在港大任教，後來得知中大通識部聘請老師教授「與人文對話」的課程，發現當中有不少政治哲學的經典文本，頗符合我的教學興趣，遂去應徵，最終就在這裡任教了。

問：

王：

雖然你是通識部的教師，但你其實也有

如果任教本科學生，其實可以假設他們已經有一定志趣和基礎知識，例如

在政政系教授倫理學等課程。在兩個部

他們對政治哲學都有基本認識，同時對香港的政治環境都有所了解，例如

門教學，會遇到背景相異的學生，你有

民建聯和民主黨是什麼，或者本土派和泛民主派有什麼分別。相反，教授

不同的教學經驗和感受嗎 ?

通識時就要提供更多的背景和基礎知識。另外，在通識教育中我更注重的是喚起同學的態度和興趣，特別是對人文學科的反思以及對價值的重視。我認為這十分重要，因為通識教育的精神不只在於教授知識。知識當然重要，但更重要的是培育學生成為一個自由的人，對萬事萬物持批判的態度，能夠獨立地思考關於美好人生和理想社會的問題，而不是隨波逐流地活著。培養這種自由人的態度和意識，才是通識教育的核心。所以在教授不同學生時，教學的側重點也會不同。

問：

王：

通識教育在中大有很長的歷史，自創校

通識教育在大學裡有一個「統攝」的作用。很多人包括大學管理層和同學

以來就是課程的一部分，你認為通識在

都認為通識的作用只是點綴，在大學教育中只有邊緣的位置，最重要的還

大學教育中扮演怎樣的角色？

是研究和專科的發展。因此通識教育經常被批評是浪費學分，令專科的同學無法讀更多的學分，更可能導致學校的國際排名下降。但我覺得通識教育才是大學教育的核心，因為在其中大學的精神才得以體現。試想想，大學裡有那麼多部門和學科，怎樣才體現出它們的學生都是「中大人」？通識教育提供的是一個共同的學習經驗，不論學生的學科背景，他們都有機會在通識教育裡反思真善美的問題，從而建立一個大學的學術社群，使大學成為一個培養自由人，而不只是專業人士的機構。尤其是從二十世紀開始，大學開始專門化，在這樣的環境中推行通識教育是大學一個重要的使命。如果我們追溯教育最初的理想，不論中西方的教育，其實都非常重視通識和博雅教育。例如西方的牛津、劍橋大學不是以訓練律師、醫生、專家為目標的，它們想要培育的是知書識禮的「紳士」。反觀中國也是一樣。傳統中國教育不分文、史、哲，培養的是對儒家有貫通的理解、能夠明道的「通儒」，而不是要訓練專業的詩人或者歷史學家。現代大學亦應該要有傳統教育理想的承擔，因此我其實認為很多人低估了通識教育的重要。

問：

王：

近年你主要教授「與人文對話」的課程，

我覺得經典是一個媒介，讓我們反思一些人生中重要的課

內容遍及宗教、政治哲學等的經典文

題。經典之所以是經典，是因為歷史上偉大的思想家曾經

本。這些經典都不易讀，為什麼要在必

思考不同的問題，例如什麼是美好人生、如何建立社會秩

修的通識基礎課程裡讓同學接觸經典？

序、如何處理人和神的關係等，繼而將思考的結果寫成著作。這些問題都是普世的，自從前到現在都一直有人在反思，而思想家的經典正正引發了更多人的思考，甚至奠定了我們的文化根基。那麼為什麼今天我們要讀經典呢？原因有二。第一，是經典幫助我們找到自己的「根」。今天我們生活的社會和無時無刻影響我們的文化，到底由什麼經典和思想塑造而成？例如我們經常說的儒家文化，到底什麼是儒家文化？很多人說儒家文化落後而封建，因此中國沒有民主的基礎；或者因為儒家的意識形態，所以我們的社會風氣十分保守。我們在思考時經常訴諸文化背景，但我們的文化背景到底是什麼？阿拉伯文化和西方文明指的又是什麼？因此閱讀經典讓我們理解當下的社會。第二，既然上述的問題跨越地域和時間，那麼經典的意義就像我們寫文章和考試的參考資料一樣，在我們思考同樣的問題時，有哪些前人的答案可以啟發我們去尋找自己的答案？這些問題沒有所謂的標準答案，柏拉圖和孔子的答案也未必適合你，但讀過他們的思想，我們至少不用抽空地思考。

問：

王：

「與人文對話」中要閱讀不少政治哲學

我經常強調沒有經典是「石頭爆出來」的，因此閱讀經典

的文本，對不熟悉政治和社會分析的同

就要理解其問題意識，也就是它們回應的是什麼問題。帶

學來說的確有難度，你會怎樣幫助他們

著問題的背景去閱讀，就不用抽離地思考。我亦會在課堂

理解？

上嘗試利用不同的生活例子。例如我在教授儒家時會提及關愛座，關愛座的設立與「禮」有關，儘管今天我們不守周禮，但禮依然滲入我們的生活，既然關愛座是敬老的體現，為什麼現在有那麼多爭議？多引用現實例子就可以連接經典和同學的生活。

問：

王：

近年在大學推行價值教育受到科學主義

這是一個嚴峻的問題。既然傳統中西教育都重視通識教育，

的批評，指價值問題難以用科學方法研

為什麼現代大學卻開始專門化？這和科學霸權的形成有關

究，故不應成為大學教育的一部分。你

係。科學革命以後，科學，特別是物理學，相較其他學科

怎樣看這種批評？價值教育對你來說有

有著最迅速的發展，其他學科出現一種身分危機：如何在

什麼價值？

嚴謹的科學方法和體系下證明它們也是知識呢？結果十九世紀以後不同學科都出現科學化的趨勢，甚至人文學科都被要求以科學方法研究文學、歷史等。但是價值教育內的討論，較難用科學方法量度，結果成為大學教育裡的異類，這是非常可惜的。其實科學不一定和價值有衝突。但如果視科學為唯一的範式（paradigm）的話，這是一種狹窄的知識觀，亦使價值教育邊緣化。此外，大學管理層間奉行新管理主義 (neo-managerialism)，把大學當成公司看待，講求可計算的業績，例如對外宣稱今年國際排名上升多少、獲得多少資助、畢業生的收入高低等。價值教育能夠計算，但不能夠每年像業績般統計，去計算每年有多少學生因為通識教育而熱愛真善美等價值。但長遠來說，通識教育能夠改變一所大學的氣象，使得中大有別於其他大學，培育出一個重視人文精神、關心時事、批判思考的公民社群。

問：

王：

上年你應通識部邀請推介了五本政治哲

我會推薦《教育不止一條路》，講的是非主流學校兆基創

學的書。如果現在要你推介一本關於教

意書院的教育。這是一本適合新生去讀的書，因為它嘗試

育的書給同學，你會推介什麼？

提出一種另類的教育可能。香港的教育一直都非常差，教育制度單一而且成王敗寇，很多同學被迫在一個不適合他們的制度裡掙扎，非常痛苦。這本書令我想起莊子的「無用之用」，每一個人都有自己的才能，視乎你從什麼角度看待。書中就提及了很多這種「無用之用」的例子，只要有一個適合的環境，很多同學其實都可以發揮他們的才能。成功不應該只是由一個考試去決定的，而是應該多元的。這種多元的環境應該要從制度出發，提供多元的出路和評估方式。這樣才是一種好的教育。

課程資訊課程名稱：與人文對話（UGFH 1000B）上課時間（Sem 1）：Fri 02:30PM 03:15PM（另設導修課）

通識與謙卑文：王韻青

我方從填鴨式應試教育的深潭裡掙扎出來，對大學生活

最謙卑的姿態，在這個世界學習和探索。

懵懂好奇，一切於我都是新鮮有趣的，「通識教育」也不例外。

就如我自己學習數年文科知識，即使只是入門狀態，但也會對理科有些誤解和外行的偏見；或是漸漸相信「擁

第一次接觸通識課是一年級上的 UGFN「與自然對話」。

有文科這些知識已經足夠了。」但就像柏拉圖洞穴中，

課程分為 50 人左右的 lecture 與十幾人的 tutorial，沒有

沒見過太陽的人就沒法理解陽光的美好。殊不知學習自

助教，都由任課老師負責。老師會先在 lecture 上大概講

然科學歷史和知識竟能給我開啟一個新世界，習得一套

解下星期的內容，接著的 tutorial 進行詳細分析，大家一

嶄新看待世界的思維方式。

起討論，不時會作小組報告。中大的通識課門類繁多：中華文化、自然科學、社會研究、作為一個不折不扣的文科生，在一開始學習自然科學的

自我與人性⋯⋯每一類、每一科就像是一扇新的大門。

課程確是有些不安的，但這些念頭很快就被打消了。課

每打開一扇門，我們就愈加意識到，「我所知的，我專

程並非如想像中的那般晦澀、理論化，實際上更是通過

業領域的，只是這個世界的一小部分。世界如此豐富多

接觸科學的歷史，了解重大自然發現以及理論的演變，

樣，所有知識、所有觀點都是平等而應被尊重的。」

從而學習從自然科學角度出發去理解世界的思維方式。從而燃起旺盛的求知慾，更加謙卑而熱愛地生活。不久這門課一躍榮升為我最喜歡的課之一。lecture 過後就會興沖沖地像看小說一般讀 reading，做筆記；實在趕不及就中英對照著讀，每次 tutorial（即使插不上話）也饒有興致地聽。自然選擇與生命規律、DNA 的歷史發展軌跡、中國自然科學的發展與局限性⋯⋯一個學期下來收穫頗豐。現在回想起來也甚是奇妙。如果不是大學要求的通識必修課，我也許很難會認認真真去讀《理想國》、《物種起源》、《寂靜的春天》等著作的內容，更不用說這般即便淺略，但也算完整地去學習自然科學史。所以通識究竟帶給了我們什麼呢？我想最重要的是教會我謙卑。為什麼呢？我認為通識教育讓人更清晰地認識到這個世界的多樣與多元。一個人年齡愈長，在自己「專業領域」探索沉浮的時日愈長，學識愈富；或是在自己認定的立場上有愈深的思考，就越有可能局限自己，難以理解或接受其他觀點，難以像小孩一般回歸「無知」狀態，以

大學、通識與教育文：鄭俊諺

執筆撰寫大學通識系列之時，正是香港風雨飄搖的七

一種訓練思考的教育開始。王邦華博士說的「成為

月。7 月 21 日下午，43 萬香港人在街上以行動抗議腐

自由人」、吳啟超博士說的「尊重差異」，正是在

敗無能的政府，遭到催淚彈和橡膠子彈報復，而我正在

這個崩壞的時代中，通識教育應該帶出的訊息。

大學做採訪工作，無法抽身支援；同日晚上，元朗發生白衣人恐怖襲擊，無辜受害，黑道橫行，而警察袖手旁

本系列洋洋數千字，說這麼多，到最後還是想回歸

觀，見死不救。彼時的我正在埋頭寫稿，得知消息一刻，

一個簡單的初衷：我們不希望大學通識只是你大學

憤怒與無力感充斥腦海，頓時我問自己：在無數香港人

四年中「不求收穫」、「但求碌過」的 15 學分。

以血肉之軀對抗極權與暴政的時候，我還應該繼續籌備

如果你懷著一顆樂於探索、嘗試的心，你定會在大

迎新特刊、書寫通識教育嗎？

學通識裡發現一個美麗新世界。

我無心寫作，遂將目光轉到書櫃，赫見約翰‧杜威的

大學之道，在明明德，在新民，在止於至善。香港

《民主與教育》。翻開其中一頁，杜威寫道：

中文大學的通識教育未必是最好的，但它有完善的

「民主並不只是一種治理形態，主要乃是一種共同生活的模式，一種協同溝通的經驗。本來是空間距離相隔的人們，因為參與共同的興趣利益而彼此行為互相參照，自己的行為因考慮到他人行為而有要點和方向，這等於打破原來存在階級、種族、國家領土之間的屏障，使人們能看見他人行為的重要性。」

理念、熱心的老師、豐富的資源。中大自 1963 年創校以來，一直都是香港推動社會進步和教育發展的重要基地。從前如此，將來也必如是。後記：關於通識，想說的還有很多，此刻與君暫別，未來定再相逢。中大學生報九月號將推出專欄「吾師道也」，訪問更多任教大學通識的老師，與他們對談教育與師道。請密切期待。

民主與教育，到底有什麼關係？民主不只是一種制度，不只是一人一票，不只是我要真普選，而是一個社群生活的信念、一種政治共同體的想像。這個信念的基礎，是我們相信人生而自由與平等，並且能夠理性思考，因此我們願意互相尊重、理解、溝通，希望在人人有權發聲的環境中探求理想的相處方式。但人的思考能力並非與生驅來，相反，只有經過後天培育，才能夠進行理性思考、理解他人觀點並作出價值判斷。此時回想本系列的訪問，也許就會明白通識教育的重要性。在這危急存亡之秋談論通識教育，非但沒有離題，反而非常應景，因為教育就是社群將價值和信念傳承給下一代的機制。想反抗無知、愚昧與荒誕，就要從設計

幸運地自主學習，或悲傷地文：黃敏原刊於中大學生報 2014 年《迎新特刊》

"They have turned you into something other than a human being. You have no power of choice any longer. You are committed to socially acceptable acts, a little machine capable only of good. And I see that clearly--that business about the marginal conditionings. Music and the sexual act, literature and art, all must be a source now not of pleasure but of pain." -Authony Burgess, A Clockwork Orange

「我夢見自己在一所房間，房間裏有另外一個人，用膠

就找了相熟的同學就課上文章討論，也可為考試作準備。

紙扯著眼皮，紅絲暴現，手握著筆，一直抽搐，在一堆數學試卷上亂畫，奇怪的是我隱約在瘋狂的線條之中，

中學時也不是沒有結伴溫習，但充其量只是互相督促，

辨認出自己的名字。」

來來去去也是唸那些，因為考試內容來來去去，也是那些。大學考試則不，傾向個人理解而並非背誦，那時說

我進大學後反覆發著兩個夢，但我的夢，大概和我所要

起讀書組，大家馬上喜上眉梢，彷彿已經預見得知識碰

說的無關。我記得我要寫的，是正面的學習經驗。

撞的火花。事實上，那時大家都不太懂得怎樣討論，你前一句說張愛玲，我下一句已經說到陳衡哲，對話意識

各人有各自的修行，怎樣才算正面？而有人說，自主學

欠奉，其討論的混亂程度，實在令人汗顏。

習就是理想的學習狀態，那麼我的經驗似乎也算正面。我的經驗則是，把討論節奏調慢一點，訂下一些中心問初中我熱衷數學，讀微積分，驚訝於前人何以精確地演

題，且由一位成員先報告對作品的理解，大家都比較容

繹「無限」那樣虛幻的概念。後來，我偶爾翻到夏宇的

易回應。後來讀書會的確有所改善，哪怕沒有達到某個

詩集《摩擦 ‧ 無以名狀》，自此迷戀文學書籍。

知性的深度，也帶來了不少思維上的刺激。重要的是，一群人一起讀，的確比較愉快，即使是艱澀難明的地方，

大學選科，把中文系放在第一志願，那時我對中文系的

讀起來也沒那麼辛苦。

熱誠，應該可以煲滾一窩粥。龐大的閱讀量於我而言還不算困難，這也許和中學的文學閱讀經驗有關。大學動

自主學習有賴圖書館，辦讀書會也要感興趣的同學參與，

輒要一週內讀近百頁紙，別系的人總是叫苦連天，我卻

但即使有大學的資源和思辯氣氛，我之所以能夠進行自

沒這煩惱，別人讀的是論文，我讀的是小說呀。

主學習，歸因也是我對中文的興趣。回想起中學時的其他學科，只覺生厭，那時考完文憑試，我朋友阿鵬歡呼：

記得剛來註冊時的第一印象是，這裏的圖書館，那麼多，

「終於唔使再掂中文啦！」如果人們是汲汲於自主學習，

那麼大。後來我時常流連於圖書館，好幾次在書架前時

而自主學習又源於興趣，真正有意義的提問可能是：到

有暈眩之感。圖書館的書目極為整全，提供了一個有利

底建制教育培育、以至生產了多少個阿鵬？

於自我學習的環境。有次要寫關於沈從文的論文，幾近無從入手，就先看其他人怎寫沈從文，網上有過萬份搜

「高中三年，每天操練幾近相同的試題，老師把你的答

尋結果，就挑較有名的，讀到王德威談論沈氏的故鄉敘

案圈起來，退回，不告訴你為甚麼你的答案的是錯的，

述，似乎可作參考。當中借用了敘事學理論，不懂，就

只是退回，一直退回，直至你終於寫下和其他人一模一

看參考書目，讀了肯南的《虛構敘述理論》。所謂自主

樣的答案。」

學習，即自己嘗試從不理解去到理解。這是我第二個夢，但我的夢，怎能和我的學習經歷無關。對事物有了新的感悟，便有了分享、對話的欲望。可是中文系導修課三十人一班，討論氣氛不怎熱烈，好幾次只有自己在說，不禁納悶起來。於是萌生讀書會的想法， 80

後來我總是哀傷地慶幸，我的中學沒有開設中國文學。

想驗證呢個係咪謠言？仲唔快啲嚟范克廉樓 307 室傾莊尋找真相！

生

活

大學與中學是兩種完全不同的生活。一切事物都是陌生的，伴隨著的是，大量事情要作出選擇，海量的難題需要面對。不久之後新生便要為是會否參加迎新營而煩惱。〈對唔住，我想⋯⋯〉敍述一個不享受迎新營的經歷。然而，這裡沒有恐嚇新生的意思，只是希望打破一般學生對迎新營的想像。迎新營不是強制性的，決定參加與否時不要抱著人去我去的心態。若你已去過了，也請你回想當年那三日兩夜，有沒有片刻與作者身同感受﹖ 下一個煩惱是住宿。住宿代表終於可以擺脫父母獨立生活，新生難免對宿舍生活有一大堆美好幻想。〈我們想要嘅宿舍生活係咩？〉打破一般對住宿的想像，同時提醒主流的舍堂生活想像，未必適合所有學生。愛情，不少人認為它是大學生活中不可或缺的元素。只是⋯⋯個個都講愛情，唔通個個都知咩係愛情咩。〈其實大家都誤會了（愛情）〉指出主流吹捧的愛情或親密關係，都建立於一種不自覺對「安全感」的需求，與社會的經濟模式息息相關。視愛情作惟一無條件索求 / 付出的關係，其實忽視了更多細緻且深刻的人際交往，也許某一刻，愛情會變得不那麼重要。接下來的問題在某些人眼中並非問題，但來到大學後誰也不能迴避。〈櫃中絮語〉描寫一個男同志出櫃的經歷，只是在這個看似自由開放的校園，也難以找到一個容身之處。掙脫固有的枷鎖，除了讓我們接受各人的差異，在建立新的人際關係時，也避免因無知而誤會或傷害他人。以上困難只是序章，解決它們不代表可以過一帆風順的大學生活。面對陸續有來、愈趨棘手的問題，我們只能說：不要放棄探索，畢竟沒有人能替你面對。 82

對唔住，我想⋯⋯ 原刊於中大學生報 2011 年《迎新特刊》文：子僑

三唔識七猶知己

這樣做的作用。經過一輪溝通，七、八個人裡，已經有三、四位組員開始嘗試跟著他們的動作，而打後的每次示範，總多了一、兩個人放開了自己，加入了練習。

我不是一個很能玩的人，但兩年前，我還是決定參加兩個迎新營，因為我相信，在營裡總會有些人和我一

不久之後，沒有跟著做的便只剩下我一個了。我嘗試坐

樣，不那麼玩得，而我可以藉這個機會認識他們，然

在離他們練習處稍遠的座位上，盡可能不影響大家練習

後，在日後的大學生活裡多點聯絡，多點相處，跟他

的氣氛。組爸媽大概怕我寂寞或悶壞了，每隔幾分鐘，

們深交指日可待。

便會過來跟我談幾句，勸我一起練習。我堅持了五、六次以後，一來實在覺得不好意思，二來也有點擔心會被

一如所料，在迎新營裡，我認識了好幾位也不太能玩

另眼相看，最後還是跟著大伙兒練習。

的朋友，互相頗有好感。當然，我沒期望在短短四天裡，由互不相識一躍成為知己。畢竟中學的經驗告訴

接著，有些遲來的組員，頭幾次看著我們練習，一臉愕

我，真正的友情是需要時間培養的。離營時，儘管我

然，沒跟著做。不過很快地，當他們發現每一個組員都

不太喜歡那種玩淹沒一切的氣氛，我仍是滿心歡喜，

在努力練習時，他們也加入一起練習了。

因為我知道，未來三年裡，我將不愁寂寞了。

五隻馬騮一隻蕉

張良計與過牆梯記得在第一天夜裡，大家玩「話事啤」，每次由一個人

抱著同樣的心情，懷著同樣的目標，我走進了大 O

說一項懲罰，攤牌時，點數最小的人便要接受懲罰。當

的世界。記得一開始，是在邵逸夫堂教我們跟著大組

時雖然大家都說懲罰不可以太過份，但我當然很清楚，

的歌詞做動作。當時，組爸媽給我們示範了一次以

甚麼謂之「過份」，本來就很主觀。即使大家不認為「過

後，便叫我們跟著他們做。不過，不知是由於跟不上，

份」的，我也可能接受不了，畢竟我知道自己不是很玩

還是覺得那些動作太奇怪，大家都沒能反應，不知如

得的那種人。於是，我也把話說在前面：頭兩回，如果

何是好，只好站著看他們邊唱邊舞。結果組爸媽唱了

我真的接受不了那些懲罰，那我可以選擇不玩。

兩句便沒再唱下去了。遊戲開始了，記得自己排在第五、第六，頭兩回的懲罰他們好像早預計到會有這樣的情況，立即向我們陳述

還可以接受，例如做 N 下掌上壓；敲隔離組的房門，然

後「呢」入其中一個衣櫃裡面一分鐘，期間不准說話。

兩、三點）睡去了。最後，只剩下我和幾位組爸組媽。我終於第一次直接跟他們說，我不喜歡 dem

一心以為還可以，誰知好戲才開始……講一個黃色笑話

beat，我不喜歡互片，我不喜歡黃色笑話，我不喜

（我：＞ . ＜）；伸隻腳入馬桶，然後沖水（我：／ . ＼）；

歡只有玩的迎新營。我所期望的迎新營，不只是大

舔一位異性的耳珠三下（我：……）。

家熱熱鬧鬧、輕輕鬆鬆、痛痛快快地狂歡一番，還會認真地討論一下，未來這三年可以怎麼過更好，

幸好上天眷顧，這些懲罰通通與我無緣，終於換我了：

更有意義，甚或人生有甚麼值得追求的理想和價

「呢次你地仲唔死！」不過還真麻煩，既不能太普通，

值。

自己又不能接受不了，畢竟擔心自食其果。想來想去，終於給我想到了一個人人都怕，唯我不怕的懲罰。話說

若問我四日三夜的迎新營裡，究竟要花多少時間讓

我很喜歡踢足球，踢了三五七個小時之後，我的朋友來

大家去認認真真討論這些問題才算夠的話。坦白

回換了七、八次，卻總換不著我。

說，確確實實的比例，我不知道。不過，我可以肯定，絕對不會是八比二、九比一，甚至十比零。

「輸了的人要由這一層（好像是三樓）跑樓梯到地下，再跑上來，來回十次！」說時豪氣干雲；說完風雲色變。

我知道，每一個有份籌備迎新營的人，都十分希望

瞥見眾人眼中突然放出異樣的光芒，我還哪敢造次：「咁

新生帶走的，是一段段愉快難忘的回憶，而不是一

五次啦！」話未說完，又聽到幾聲乾咳，夾雜半句粗口。

個「悶到抽筋」的迎新營的印象，所以大家都很害

我暗道不妙，正欲開口申辯：「我……」沒料到一人後

怕悶壞一眾新生。久而久之，認真或嚴肅的話題則

發先至，語帶關心，又似恐嚇：「你因住自己啃返，跑

成禁忌，可免則免。

死你呀！」聽罷，我不禁眉頭一皺，心中暗暗咒罵：「我都未驚過，試下你跑十次，我跑廿次丫，你死我都未死

兩年前的我，大概也是這麼想的。不過，這兩年間，

呀！」

經歷多了，體驗多了，想法亦有所不同，尤其是接觸到一位前輩的說話以後。

不過始終眾怒難犯，我只好裝作妥協：「三次囉。」霎時鴉雀無聲，空氣停頓了三秒。環顧四周，卻見大家眉

「曾有人畢業在即，才慨嘆三年大學生活如一陣風

頭深鎖，面有難色，似乎想對我說些什麼。未幾，一位

一樣逝去，留下的只有一紙文憑；面對著自己即將

組媽終於忍不住為我說起情來：「你宜家咁罰既話，因

踏入社會工作，只感到茫茫然不知去向。」

間我地再罰勁啲架咋！」原來大家都不過擔心我接受不了之後的懲罰罷了。最後，也不知邊個同情邊個：「唉！

我不相信這只是個別畢業同學的感受，其實在兩個

咁一次算啦。」未幾，看著一位組員氣喘噓噓攙扶著牆

迎新營裡，不少組爸媽都這樣提醒過我們。可惜的

壁進來，我還可以，還能說些甚麼呢？

是，他們除了勸我們去思考外，似乎再沒法引導我們進一步去想清楚一點──我們究竟想要一個怎樣的大學生活，更別說一個怎樣的人生等問題了。

迎新營與輔導營

在偶然的機會下，翻看以前的迎新特刊，竟然發現很久很久以前，迎新營（或者應該叫輔導營）裡的

第二天再通宵的時候，許多組員都捱不住，早早（凌晨

師兄師姊原來會跟新生討論家、國、天下；談大學

生的理想、抱負。假如你以為這樣的迎新營必定悶得

最後，儘管我不認為自己做錯了，然而為了消除或減輕

不得了，那你便猜錯了。當年的迎新營裡，也有 dem

這種不安的感覺，我還是為我的決定道歉，只是更多的

beat、互片等等的環節，不同的只是搞手們都不會將

人會選擇完全融入於周遭的環境裡。迎新營裡的那種無

這些環節當作主菜或是賣點。

形的壓力，遠比你和我想像中大得多。

此後，我似乎感到有些事情是必須去做的。此後，我

兩年前，沒有人告訴我這些。所以今日，假如你一點也

相信前行者的親身經驗，哪怕只有一年或兩年，對任

不喜歡你的迎新營，我可以肯定的告訴你：享受迎新營

何一個一無所知（有的不過是道聽途說的模糊印象），

的人固然很多，但不能接受的也絕不只你一人！

兼且受了十幾年填鴨式教育的新生來說，都可以是很好的指引。此後，有人說「迎新營只要大家開開心心就好了，何必認認真真」，我再也不為所動了。今天，雖然我不時仍會為這些複雜的問題而苦惱，但我心裡明白，我距離那些看似遙不可及的答案已經越來越接近了。只是，兩年前的一句話，始終徘徊我的記憶之中，揮之不去，至今難忘。當時的我，不知猶豫了多少個小時，或多少天，然後好不容易待其他組員都睡著了，才敢悄悄地跟其中兩個比較熟的組爸組媽說。「對唔住，我想 quit camp……」

後記坦白說，當時我並不覺得自己做錯了甚麼。只不過，當人與周遭的環境不協調時，心裡就會感到不安。然後，為了消除這種不安的感覺，我們很多時會嘗試與周圍的環境協調。因此，當我發現幾乎所有的人都清一色的掛著一付非常享受的模樣時，我也不禁對自己產生懷疑，不安的感覺亦隨之而生：難道我對迎新營的全部不滿、所有的不喜歡、一切的不能接受，都竟是我一個人的問題而已？

我們想要嘅宿舍生活係咩？文：May 原刊於中大學生報 2005 年《迎新特刊》

大學五件事，首四件也可以在中學時做過，但住宿一

生視我們為「異類」，有時甚至被人冷言冷語，連基

定未試過，所以也最教人蠢蠢欲動。

本禮貌「打招呼」也沒有。

中大校園雖然環山抱翠，景色怡人，但其地理位置頗

這就是現實的宿舍生活。算了吧，畢竟大家都是萍水

為偏遠，東至柴灣小西灣、南至香港仔、西至元朗屯

相逢而已，而且各有自己的生活。大家生活習慣不

門，皆離中大校園頗遠，沒有一小時也不能抵達。因

同，加上各宿生也有自己的朋友，大家有時可能會話

此入讀中大，各新生也會忙著申請宿舍。宿舍生活一

不投機，只屬點頭之交。有些人甚至未曾與同房以外

方面代表同學們開始要過獨立自主的生活，事無大小

的宿生交談，大家的關係比普通鄰居更冷漠、更疏

也要自己一手包辦，不可能再依賴家中父母。但同時

遠。在入宿後個多月，學生們可能會厭倦「為有而有」

又代表學生們會過一些「無皇管」的生活，可以說是

的虛偽友誼，即是說開始時會同你扮熟的朋友，之後

做乜都得。

成為摺到其他人都唔識你的宿生，這些事情處處皆有。所以入宿認識「好朋友」可說是一種運氣。

在自由自主的前提下，一眾新生或多或少都會對宿舍生活有所期望，有所憧憬。大部份新生可能會因為部份傳媒所渲染的大學生形象又或是自己的期望，都希望宿舍生活能夠多采多姿、夜夜笙歌。有些學生可能會晚晚與同房或朋友在房內吹水、打牌、睇波、打機；又或者期望會認識很多朋友；與同房關係相敬如賓、每晚一起在宿舍煮飯，與同層宿生一起熱鬧地吃飯；有些入住男女宿的可能會期望與其男 / 女朋友入住同一所宿舍，從此每天的起居飲食也可以一起，過一些半同居的生活。但據有住宿經驗的同學以及筆者本身的住宿經驗，這些活躍的宿舍生活可能只是一些一廂情願的想像，現實或許會與之背道而馳。

理想宿舍生活＝群體生活？首先，在書院隨機抽籤決定學生入住的宿舍時，同學可能會與好友分派到不同的宿舍。假若同學沒有事前與朋友申請同一所宿舍，就沒有這樣的問題。但是就算同一所宿舍，宿生們也未必會相處融洽、相敬如賓，有些宿生根本就性格不合，很難勉強與對方成為好朋友，筆者於去年入住中大宿舍，因為與同房關係良好，晚上就會邀請住其他宿舍的朋友到房間玩樂吹水（在此暫且不談屈蛇問題吧），結果就被同層的宿

一個人的幸運

相信好多大學生都會享受如此獨來獨往的生活，眼下中大也有不少這樣的同學仔。

宿舍生活是否要追求多采多姿？從報章雜誌說明大學生的生活、身邊朋友的經驗，及至形形色色的宿生會活動，我們或多或少都會認為最理想的

「摺人其萎」？

宿舍生活是以好玩、開心為前提。其實，入宿舍

而且，大學生們也不會只待在宿舍裏，完全投入宿舍生

就是一個人獨立生活，是成長的序幕，享受一個

活。因為大部份大學生都會選擇上莊或是外出兼職，其

人的自由的時候。清靜孤獨的宿舍生活其實也可

他生活部份相對減低了在宿舍生活的時間。況且，上莊

以非常愜意的。你想清高一些嗎？中大校園景色

要處理繁多莊務，每次回宿時可能已是夜深時份，有時

怡人，四季晝夜各具特色。可在踏足社會前享受

候有些同學要做實驗、做功課會做到夜深時分才回宿舍，

一個人的孤清，在夜冥冥、思悠悠之時到合一亭

怎可能完全投入宿舍生活？筆者也有上莊，認識到一班

欣賞吐露風光、或是到 MMW 天台躺下來看無盡

好莊員，大家當然會朝夕相對，根本好少時間會在宿舍，

的天空，思考無盡的一切。你不習慣這樣的清高？

晚飯外出，夜晚開會，回到宿舍時可能已靜寂無人。好

一個人平時於宿舍內可以做咩？你有屬於你的空

多大學生也過著如此生活。宿舍可能只會變成一個休息

間，可以 24 小時不停與周公相聚，可以一個人在

的地方，第二天起床又要離開，很難會參與宿生會活動，

宿內上網打機做功課睇書食嘢思考煲碟。真係好

更遑論投入其中。真正入到大學，才會感受到箇中的情

多嘢可以做，一個人，有咩好怕？只怕沒有時間

況，屆時理想的宿舍生活可能只是休息的好地方。

做咁多嘢。一個人生活，其實真係可以好開心。至少沒有家中的熱鬧，享受耳根清靜的愜意；也

理想的宿舍生活很大程度決定於各新生的性格取向，身

沒有成班朋友嘻嘻哈哈氣氛，找回自己的生活。

邊的人是否與己投緣，以及你們的大學計劃。不是所有宿舍生活都是理想的，而是沒有唯一的理想宿舍生活模式。認識朋友，無須過分強求，中大校園學生逾一萬七千人，總有可能遇到合適自己的朋友，只要大家不妨主動少少，就可能會遇上投契的好朋友。不過，入到宿舍未必會遇上你的知己，相反，可能會因為平日宿舍的冷清而感到失望。新生們，好好計劃一下，就不會令自己如此失落。理想的宿舍生活，還是要新生們自己摸索。在此祝願各新生入宿後找到屬於自己的理想生活，好讓未來重看自己是如此成長的時候，能夠在釋然中回眸微笑。

櫃中絮語文：＿＿＿原刊於中大學生報 2013 年《迎新特刊》

某種意義底下，這算得是我第一次、唯一一次可以完成

她如此熱心地，如此真誠地，如此自然地，把我套入他

的出櫃。

們熟習的分類。我是男的，我的情人就是女朋友。她是女的，她的情人就是男朋友。不待我從混沌中辨出該走

讀中學時總期盼著進大學，彷彿大學就是解放。不論是

哪條路，該順勢而下還是釐清性向，以麻甩為手段與新

社會普遍觀念對大學生的追捧還是客觀的經濟自主、居

生混熟的組爸已直入要點：「喂有無相啊，睇下你條女

住獨立，都讓我感覺自己已是可以掌握自己命運的「大

靚唔靚。」大 O mate 們隨即起鬨。我的腦海一片空白，

人」，父母師長的權威管治通通可以直視，變得可以挑

藏在心裡差不多十年的故事，都已快要說出來了，卻被

戰或者忽視。我理想中的大學，更是講求理性，學術理

人用最溫柔而可恨的方法塞住，我似乎連生氣的資格也

論滋長實踐之地。同性戀者也是常人，在這裡應該是人

沒有。望著他們的一臉期待，我知道，已經走不回去了，

人樂於接受的常識吧。

唯有像考試一樣給出並非出自真心而用以矇混過關的答案，只想，盡快結束這拷問。待與他們的關係再成熟穩

所以，我曾一度把仍要藏在櫃裡的責任，歸咎於自己的

定一點，才找個機會說清楚吧。這是唯一的出口。

怯懦。但到底我不是個性張揚之人，喜歡誰這種東西根本無必「不如我地黎報 status 啊 [1] ！」大 O 第二個晚上，圍

要向人公佈吧，出櫃的衝動在往後很長的一段時間都被

坐夜話的組媽親暱地建議。當刻百感交雜：來了來了，

擱置。然而慢慢發現，當住宿是大學生活很主要的部份

終於要說了，但他們真的可信嗎，他們會如我想像過

時，有些事是避無可避的。大學並不只是學習的場所，

千百次的場面那樣，露出接受和鼓勵的微笑嗎？如果他

不像中學時期那樣「學校」「家」「街外」可截然異分

們不接受同性戀，那我整個大學時代就都玩完了，再沒

的場域，可扮演截然不同的角色。猶其是可以宅足一個

有人願和我交朋友，上莊、快樂的住宿生活也將變得困

月的中大，這裡幾乎就是生活的主要場域，要隱藏事實

難重重⋯⋯這時我才發現，中學時想像的大學，實在過

上佔有我生活大部分時間和重量的戀愛著實困難。

於樂觀也過於籠統，真正面對人時，我變得手足無措。但不，無論如何，我不要再收埋自己，我也想光明正大

於是我開始踩鋼線。與男友通電話時不再避走無人的角

地和戀人親熱，在感情遇到困難時有人援助，也不要收

落，把與他的合照貼在書桌前松木板上 ( 當然還要混合

埋他，一次又一次為了保護自己而虛報單身，一次又一

其他的群體照 )，甚至探同房的口風，在預料同房不回

次地否認他的位置，那可愛的他屬於我的他，應當得到

宿舍時把他帶來過夜。

承認！「我係 NA2。」組媽解釋完報 status 的用語組合後，我如釋重負地衝口而出。

我在逐漸暴露，是讓感情的狀態最自然地呈現──猶如異性戀者的無須避忌，卻也是刻意地壓抑著沿用已久的

她錯愕於有人如此主動，亦歡慰有人開左個頭不用自說

隱藏技倆。我在逐步試探同房、宿友的態度。害怕被揭

自話，「譁，好犀利啊，仔，你係點識你依家女朋友咖？」

穿但又渴望被發現。

身體也無力地倒在床上，迷迷糊糊間，用電話瀏覽到那終於有一次，我們一覺醒來，發現同房酣睡於昨夜的空

人的 FB。在那裡，現實世界的惡言惡語通通消音，好像

床。我和男友沉默地交換複雜的眼神，最後他安靜地收

從不存在。在自設的相簿與被 tag 的相集中，他和情人

拾行裝獨自離去，吻別時嘴邊溜出一句，我們不急。我

或親密或搞怪的照片都不乏見。他甚至會把兩人相處的

嚴陣以待等候同房醒來，而後如同日常的相處，如同日

小故事和感情煩惱在 FB 與朋友分享，還有不少人認真

常的微笑，教我寬心下來，差不多了，差不多可以說了，

地與他討論在關係中應如何自處、關顧他人。

就差一個合適的時機。他必定知道，現實的醜惡。出櫃以後他雖盡力過得如同可是，可是，該死的可是，就在那以後的星期天，我從

日常，但平靜只是由於道德的壓力使恥笑、排擠不能公

家裡帶著一堆補給品回宿時，瞥見他書桌上一處顯眼的

開進行，誰也清楚，他已無法如從前般融入。但他似乎

位置，多了個印有他和女生相擁合照的瓷杯。我的腦袋

真的過得很自在，在另一個能讓他舒適的群體裡。

努力思考這件事發生的原因。儘管經驗早告知我最有可能的答案，但我們平常的融洽、在考試季的一起拚搏、

我到底要到哪裡去找，一個接納我的群體？大學，到底

那天他的微笑，都在盡力去除惡意的氣味，擠出其他的

還有沒有這樣的空間？

可能：他只是隨意換個杯，或者是他女友要求他放在那裡以顯示自己地位的，又或者……種種的想像，都在，維護我的尊嚴。但沒有的，那些經驗太印象深刻而那個答案最為合理。

註 [1]：報 status 即說明自己的感情狀況，用 A 或 NA 表示

他們是的。湧現的日常場面教我無法否定。

狀態，數字表示次數。A(available) 即單身並可接受追求，NA(not available) 即戀愛中或單身但不接受追求。

以 brotherhood 見稱的舍堂，男人們的話題總離不開女

用例子說明，A1 即拍過一次拖，現單身；NA2 即拍過兩

神 J 圖此類關鍵字，圍著電腦除了熱血 LOL 就是發掘

次拖，現在正身處第二段關係中。亦有人用 NABA(not

FB 裡可慾的面孔。少數的一次，他們談的並不是女人，

available but available) 來表示雖身處一段關係內，而同

而是一個在 FB 與同性戀人公開宣示關係的宿友。「死

時又可開展更多元的關係

啦我成日著住條孖煙通係走廊行黎行去，都唔知佢會唔會睇中我咖！」「你地有無人同一齊訓過？有無人第二朝覺得菊花痛呢？」「喂你上年同佢 part 過房咖喎……」他們似在談一種新的傳染性極高的病毒多於在談一個人，彷彿那人就是會隨便喜歡上任何人並會與之發生性關係，故此人人自危，誰也不要和他扯上關係。故此人人自危。多麼輕易的舉措，放置一個表明性向的小物，就足以排拒，毀滅掉，所有，常識，理性，關係累積應有的信任與理解。我恨，咬牙切齒地恨，也悲，怎麼可以反智如此。到底那個出櫃的人是如何面對這個毫無理性的世界？我放開沉重的手，任由家裡帶回的東西倒在地上，自己的

其實大家都誤會了（愛情）文：心戈原刊於香港獨立媒體

近年不知怎的常有友人向我講述戀愛問題；晚上的收音機裏，節目主持人在「輔導」那些「失戀人」；當然，還少不了電視裏天天愛到大吵大嚷的愛情⋯⋯ 聽著聽著，不禁要問：「唉，這到底與愛情有甚麼關係呢？」正所謂「冤有頭債有主」，那堆問題，根本與愛情無關，就別冤枉了愛情吧。 *

「我點樣（如何）食得住佢（他）？」這是常聽到關於戀愛的問題之一。廣東話用這「食」字用得傳神，一方面表達到「食色性也」之基本慾望；另一方面，其意義的光譜由「克制」、「整治」、「調教」，以至「獨佔」、「管治」或「控制」都解得通，端看上文下理。

列的問題：一）為何在精神生活的層面，許多人嚴重缺乏「安全感」？二）在現代社會裏，為何許多人感到只能在「戀愛」中尋求「付出」、「了解」、「溝通」、「分享」、「信任」的安全感？三）為何「安全感」必定會與上述「食得住」的種種概念 ( 慾望？ ) 糾纏不清？

不過，無論是哪項意思，都只是在談論不同程度的「主奴關係」。然而，談戀愛的目標，應該不是找個奴隸吧？問題是，為何「食不住」戀人的人會感到強烈的焦慮？更重要的是，為何大家有這種「要去食住」的衝動和焦慮？

四）更進一步：（二）與（三）的「安全感」，根本是兩組矛盾衝突的價值觀，為何大家可以將之混在一起？ *

另一種不安：失去自由 *

「安全感」？答案可以很簡單也可以很複雜：「安全感」囉。

通常在談及戀愛時大家只會把「自由」與「安全感」放在對立面，但只要打開耳朵，很多談戀愛的憂慮和不安，是與「失去自由、自主」有關。其實，這也是失去安全感的其中一種狀態。這有很多種狀況，可能是時間分配的自由：「唉假日一定要陪女友」或者「他不喜歡我晚上不在家」；可能是資源分配的自由：「我不想租這麼

從那些佔了流行歌壇應該至少有八成的戀曲來看，戀愛

貴的地方」或者「為甚麼情人節不送花？」；可能是自

應已侵佔了現代精神生活的很大部份。這裏有四個一系

我形象的自由：「別穿這種衣服，土死了，很丟人」或

者「見我的朋友你一定要化粧」⋯⋯

在現代資本主義社會的教育體制中，我們就是被這樣訓練成「材」的呀！每個現代人的分別，可能只有程度之

有很多人以為：「不過是很小的要求你都做不到，你一

差吧。

定不愛我。」我們被訓練要營營役役地生活（做不到的人是「不堅奉勸大家：別看輕了生活的瑣碎，因為瑣碎事累積起來

強」）；我們學會以權威的確認來成全自我的確認，在

後，就是一種生活方式的選擇，牽涉到內在的生命觀，

各種評核制度中不斷追求獎賞；我們學會競爭是美德，

是「我為何是我」的問題。如果在這些方面有強烈衝突，

換句話說就是以別人的失敗換取自己的成功，證明別人

就意味一個人存在的價值可能遭到「不被確認」的挑戰，

有不足才能證明自己是對的⋯⋯

這真是很沒有安全感的事情。可笑又可悲的是，這種一貫被稱為「個人主義」的東西， *

其起點正是因為個體從小被訓練成自我匱乏感超強之故。這種人格特徵就正是「非常缺乏安全感」，因為自

「包容」、「讓步」？

我價值必得有一個「權威」在場才有可能。

有人說，面對衝突，就要包容、讓步，故此坊間便流行

可是，現代社會的運作邏輯，卻又是以資本的不斷擴張

一大堆情緒教育的書藉。

為基礎。在這種基礎上，我們必須面對不斷變幻的驚嚇。

說得容易，怎樣做呢？

選擇的空間亦看似大大增加。城市空間的不斷拆遷令人

極端一點問，一個自信極不足，極缺乏安全感、經常強

造成資訊爆炸，各種流行文化產品出盡法寶轟炸我們的

交通技術的發達令時空瞬間變幻，人的流動性大增，可際網絡散失，而感情寄託的空間亦不斷喪失。傳媒技術

烈地想抓住甚麼的人，還有甚麼讓步的餘地？

感官，引發驚嚇和慾望進而換取消費。由於慣性和消費

一個只能隨著自己感覺處事的人，如何聆聽、溝通、體

節，因而會很快消失。同時，由於我們所有感官都長期

諒、讓步？

需要所帶來的速度，每一個滿足感都缺乏仔細經營的細暴露於這種變幻無常的驚嚇感中，就更引發了內心的自我安全機制，令到我們難以學習經營長期而細緻的關係。

一個深信主流商業文化那一種「愛情」模式，只懂一心

打造自己的愛情天堂的人，他如何可以與一個活生生的人相處？又或者，如果包容只意味著某一方必須完全放棄自己以保存兩人的關係，那到底是「包容」，還是已演變成「被欺壓」或者「被勒索」？ *

「愛情是感覺，感覺是不可以解釋的！」現代社會的另一特徵，就是高度強調工具理性。從小我

可是，我們就是這樣長大的啊！

們學習讀書是為了將來做一個成功的人，因此賺不到錢的知識（如藝術）是沒有用的。我們學習要考好試，因此，與考試無關的事也是不重要的。去上班我們學會賺錢是重要的，所以勞工權益我們當作沒有。去消費我們學會獲得佔有的滿足感是重要的，所以那件消費品的製

每一次聽到那些「愛侶」之間的問題，都不期然生出一

作過程有否污染環境、虐待工人，我們不關心，更無須

種悲涼。所悲者不是他們的「問題」，而是細心想想，

被知會。

上述那個自信不足，因此總以自我為中心，但又缺乏被確認的安全感，於是需要快速重覆地抓住甚麼來確認自

其實，沒有人是完全鐵石心腸，就算講不出所以然來，

我的人 – 這個人不是很熟悉嗎？

大家能都感到現代社會這些冷酷異境的特徵。因而，我們都極需要一個較為人性、以無條件付出和分享為原則 91

的世界，去作為避風港。由於社會變化急速，傳統社群

界的需要，是源於人的另一系列基本慾望：包容、

日趨瓦解，再加上消費文化不斷吹噓，這個溫暖的地方，

付出和分享。

就逐漸被縮窄成那個「愛情」烏托邦。

然而，一、兩個獨立自由人也不可能解開那個超大封印，要處理這個看似「愛情」的需要，只有由眾

可是，想像一下這種情形：兩個被現代社會訓練出來的

多獨立自由人，經由真正溝通而連結成的共同體，

自我匱乏個體，在變幻極速的世界中，衍生了被確認之

才有可能吧。

強烈需要，但各種人際關係中，似乎只有大眾媒體中再現的「愛情」可以滿足這種需要，於是他們千方百計尋

找愛侶。為要避開缺乏關懷的工具理性世界，又誤以為「理性」就等於工具理性，故此，在談情說愛的當兒，就拋棄所有理性，以為談戀愛就等於隨心所慾我為你好無需講理。於是，我們便見到各種因溝通失誤而造成的問題：個體誤會自己存在價值被全盤否定而引發的巨大痛楚。這種痛楚在競爭習性的引發下，又很容易轉化為對他人的妒恨，於是又生產出另外一大堆社會問題。 *

解開孤立的封印尋找愛情避風港的需要，乃源於整個世界因資本高速流動引發的結構封印，可是，我們又怎能要求任何一個個人，有能力去解開這個冷酷異境的封印呢？現在很多朋友都會悲嘆，消費社會中愛情之麻木和不存在。可是，我想，問題不是「愛情」是否存在，而是「愛情」為何要成為唯一最重要的親密關係？似乎大家忘了，我們還有另外一種理性：溝通理性。真正溝通需要的，就是無條件張開自己的感官迎向對方，並作出回應，做到我中有你，你中有我的融合 – 這不正是我們在這個冷酷異境裏，對愛情的期望嗎？可是，這樣我們又回到上述有關包容的困局了 – 自我匱乏感極強的人，要談無條件付出，豈不嚇破膽？別忘了，所謂「我中有你」，首先要有「我」與「你」兩個

其實，愛情並沒有我們想像中那麼重要我們習慣將人際關係分類成友情、親情、愛情等等，其實這種感情分類法，不過是工具理性發作，為方便處理人際關係而已。事實卻是，每一個人都是獨特的，所以每兩個人之間相處和發生的情誼，都如同死亡般只此一次，因此，無法歸類，無可替代，也無須妒恨。因此，我們必須認真考慮一個問題：假如我們將對無條件的付出和分享的期望，都只放在一個人身上，並只懂套用市面上的「愛情」烏托邦模式，那麼，這種「愛情」是否只是窒礙了人與人之間，各種各樣細緻和深厚情誼的可能？這種「愛情」又是否只是，令到人們失去對「愛人」以外的人付出的衝動，因而令到我們無力解開冷酷異境的封印？ *

或許，當我們不再信仰「愛情」，才有可能真正如實、如是地面對生活。或許，我們可因而窺見，人類最純粹的感情生活，以及可以包容這種生活的社會的模樣。

獨立個體的存在。「獨立」不是「獨自」– 只有相對於外部世界的力量，我們才能談獨立和自主，故「獨立」狀態與外界有互相指認的需要。自我匱乏個體對外部世界需要，多展現為佔有和操控；而獨立自由人對外部世 2009 年 1 月 13 日寫於友人因維護我們表達意見的權利，而被誣告打警察送去坐政治牢的日子裏。

知識的泉源永不枯竭

實

用

以下可能是整本迎新特刊最有價值的十二頁了（在新生眼內可能是，但我們並不完全同意）。甫踏出地鐵站，來到一個陌生的地方，身旁的人好像內置一個已編寫好的程式，清楚知道如何前往不同地方、作出不同選擇。而你可能一臉迷茫，不斷迷路及撞板。雖然在這裡生活一陣子便能摸熟，建立自己獨特的一套生活方式，但為了令你覺得安心，以下有一些書院、空間、交通、讀書的資訊。正如即食食品未必有營養，過分依賴實用資訊會令你過早設立框框。其實不知所措、行錯路、上錯校巴十分正常，沒有經歷過又怎算是成長呢？點都好，以下資訊已經過編輯們仔細 fact check 及親身考察，部分更是自身經驗，請放心食用。

書院介紹揀揀揀，升中時要煩讀咩中學，入到中學又要揀讀咩科，中六放完榜先揀完大學同 major 入到中大，仲要揀書院！？其實中大所謂嘅書院制，雖然講到書院係唔同文化匯聚埋一齊塑造中大面貌，但其實各書院幾廿年前畀中大收歸權力之後，自主性已經名存實亡，行政權利狹窄，就算書院有理想有傳統，書院方面都難以有所作為。依家嘅書院大多只係搞下學生活動，提供宿舍、運動等設施，同埋俾獎學金同去 exchange 嘅機會。書院固然有其獨特文化與精神。但依家新生揀選書院嘅方法，都不過好似找錯處，相同之中找不同，即係宿位、獎學金、 Final Year Project、 canteen 等分別。

全宿共膳五個新書院之中，三間有「全宿共膳」既制度。所謂「全宿共膳」，代表所有同學必宿四年，學生每星期有三晚要聚埋一齊「共膳」。感覺有啲奇怪？基本上想像下好似 Harry Potter 咁就 OK。有人話每個星期有三晚要共膳，好似會無哂自由？嗱，理論上就無人話你一定要去哂食咁多餐，不過呢，錢就一定要交足嘅。同埋每次共膳都會好似上堂計 attendance 咁囉 ( 唔會話你

點都好，就等我哋逐間介紹啦。

聽可以叫 fd 幫你拍卡當食咗 )。

崇基學院 CC 崇基學院位於火車站隔離，係中大最大規模、唯一有宗教背景 ( 基督教 ) 嘅書院，仲有棟禮拜堂添。如果對基督教反感新生被編入崇基，可以係指定時限內申請轉書院。但講真，宗教元素佔書院生活唔太重，無需過分擔心。崇基有十間宿，宿位最多，只要新生申請多數都有宿住，之後幾年都有一半機會住宿。崇基嘅舍堂文化相對濃厚，十宿都各有自己嘅文化，宿生都好投入於聯宿活動 ( 傅盃 )。崇基特別多 canteen，包括清真、蘭苑同提供宵夜至凌晨兩點既眾志堂，但崇基既美食又點止少，其他嘅 8 間崇基入面 canteen 就有待大家慢慢發掘喇。崇基學院派獎學金就派得最多，每年有幾百個唔同項目畀同學申請，所以唔少學生都會為咗拎獎學金而入崇基，但大部份獎學金都著重成績表現。書院通識方面，崇基週會數量係咁多間書院中最多嘅。不過，週會既嘉賓講都唔會太沉悶，之前就請過《黑紙》創辦人阿 Bu 和林日曦做嘉賓。

聯合書院 UC 聯合院就真係樣樣都有齊，相傳係全中大最快嘅電腦室——天機電算室；全中大唯一嘅酒吧 –– 思源館⋯⋯如果同學無咩特別心水，揀聯合書院就最穩陣啦。聯合個位雖然唔錯，無論行去本部、新亞定校園北部都幾方便，平日經過嘅穿梭校巴路線有 4 條，但因為係山頂嘅尾站，有時都會遇到校巴滿到上唔到嘅問題，可能要行過新亞等車。獎學金方面，如果你係「全家第一個大學生」，都有獎學金俾你申請，種類都咪話唔多元，但係金額上就比崇基少啲啲。GPA 如果無咁高話，不妨考慮下 UC Goal Exchange programme，去嘅地方唔少，仲可以 exempt FYP 添。 95

新亞書院 NA 是咁的，每年有唔少同學希望入新亞，都係因為人文精神。歷史上，新亞係比較重視傳統文化傳承，今時今日都聽過唔少人話感受到新亞有較多人文氣息同歷史感，亦有人覺得俾人呃咗，究竟係點就交由新生發掘。新亞的確有比較多中國元素，例如書通選修課程有中國藝術欣賞同戲劇欣賞。得閒行過合一亭睇下風景，思考下天人合一嘅境界都係唔錯嘅享受。新亞去邊都幾方便，搭校巴實有位，又可以經 MMW 行落本部。新亞 canteen( NA Can) 嘅名物紅豆冰亦都不得不提：大大杯都係賣 6 蚊，而且下午茶質素亦非常好 ( 正餐就難講啲 )，好多喺聯合上堂既同學都會落堂過 NA Can 食嘢㗎。宿舍方面新亞住宿都幾難。不過新亞有「臨時宿位」計劃，俾同學可以揀三個人住兩人房。「四年一宿」既制度亦確保同學四年內會有一年宿位。值得一提，有間宿叫紫霞樓，坐擁無敵海景，不過抽唔抽到就聽天由命啦。新亞同學唔駛做 final year project，但係有 STOT(「學生為本學習」的英文簡寫，只有崇基與新亞同學需要修讀 ) 要上，獎學金唔係少，但係相對冇咁易拎，有啲要同學寫一篇有關中國文化嘅論文先攞到。

逸夫書院 SC 逸夫書院係中大第四間書院，於 1986 年由邵爵爺捐錢成立。逸夫嗰頭得一兩個課室，所以除咗書通之外，大家都無咩機會要留係逸夫上堂，所以亦有「逸夫走讀做咩要返 Shaw」之說。逸夫相對其他書院係偏遠咗少少，所以宿生出人多數都搭校巴。好彩一個鐘內都有 9 班校巴經逸夫，所以要喺中大四圍去都唔會太唔方便。一年級同學基本上只要有申請就有得住宿。不過如果之後想繼續住就難好多。唔算住得偏遠嘅同學，上咗孖莊都未必有得住。逸夫書院都有類似新亞嘅臨宿計劃，宿舍管理亦較寬鬆，真係想住總會有特別嘅方法。逸夫嘅獎學金相對著重活動，項目數量同金額都可觀。至於書院通識同週會方面嘅題目新鮮，鍾意文藝嘅同學可以喺某些書通課程中參與戲劇製作。逸夫除咗無圖書館之外，其他設施都無少到。值得一提，全中大得兩間 BAND 房：逸夫同龐萬倫學生活動中心。逸夫嗰間當然唔係逸夫學生先用得，不過近水樓臺先得月嘛。逸夫仲有一本屬於自己嘅學生報—— Shaw Beat，如果大家有幸入到逸夫，記住留意一下啦。

和聲書院 WS 和聲以「和聲 beat」享譽全城：「和盡天地風雲之聲」喺大專界無人不識。除此之外，和聲 cafe 係中大少有專食甜品嘅地方，各位記住唔好錯過啦。和聲上海菜雖然有少少貴，但性價比其實幾高。和聲書院位置偏遠，不過去聯合其實只要搭部穿梭𨋢就得，行過對面都有巴士站落山。宿舍方面，因為和聲係新書院，宿舍當然又大又新，但係嚴密嘅宿舍保安系統亦都係一大「特色」，出入宿舍要好以搭地鐵咁拍「和聲卡」入閘。有同學曾經喺民主牆表 96

達不滿，但院方梗係無動於衷啦。

晨興書院 MS（全宿共膳）晨興喺新書院中規模較細，得 300 個學生。晨興非常著重國際氣息，會招收較多內地生及國際生，甚至連書院院長都係外國人。當然，由於學生來自世界各地，書院通識課程會以英語為主。晨興嘅宿舍算係中大之中數一數二靚嘅，木造嘅地板、寬敞嘅房間，有部份甚至有無敵吐露港海景 ( 地產廣告 tone)。如果同學想揀返間心水靚房，記住留意自己共膳嘅 attendance 啦。

敬文書院 CWC（全宿共膳）用兩個字形容敬文書院，就係「好 x 遠」，不過書院有足夠設施，自成一角，自給自足。宿舍據聞又新淨又好似酒店房咁靚，冬天仲有暖氣開添。 Canteen 水準不過不失，唯一缺點就係貴咗少少。仲因為書院地理位置倔僻，少不免有啲焗住食嘅感覺。獎學金數量與和聲差不多，但設有一個 $50,000 嘅創意獎學金，都係鼓勵同學積極創新。位於 39 區旁，步行來往本部同敬文，分分鐘要半個鐘。雖然校巴隔唔夠 10 分鐘就有一班，不過上堂趕唔到校巴都要做下運動㗎喇。講到做運動，其實敬文有單車徑連接火車站，踩 5-6 分鐘就到火車站。

伍宜孫書院 WYS 伍宜孫位於和聲同 Shaw 中間，話近唔近，但話遠又唔算好遠。所以要落山嘅話，大部份同學都會行返落逸夫書院搭校巴。伍宜孫都算好食好住，又有宵夜賣又有甜品屋。書通一般由人文政治學科嘅老師教授，聽聞會用「創新」嘅角度講解，都幾有趣，例如探討下點解有精神病嘅人特別有創意咁。獎學金方面，伍宜孫其實唔算太多，而大部份都要同學展現到創新精神或者創意行動先攞到。另外仲有一個 $20,000 嘅創意基金，申請詳情請自行瀏覽伍宜孫網站。與逸夫一樣，伍宜孫都有一份屬於自己嘅學生報，名為 Sunzine。

善衡書院 SHO（全宿共膳）善衡書院地理位置非常優越 ( 又地產廣告 tone)，所有上落山嘅校巴都會經過善衡，行去本部或火車站都係 5-10 分鐘嘅事，上堂做 GYM 定食飯都非常方便。善衡非常著重「家的感覺」，除全宿共膳外，院長亦會同同學一齊住喺宿舍，而每個同學都要出席書院迎新營。第一年嘅書通，同學都要入 camp，紮下營撐下艇，都幾溫馨㗎。在獎學金方面，善衡喺新書院之中算非常慷慨，據聞幾睇重成績同埋學生對書院嘅貢獻。較特別嘅係，善衡有一個為醫學生而設上限 60 萬嘅獎學金，相傳善衡亦因為咁而有較多醫科生。 97

各書院詳情崇基 Exchange 機會

新亞

聯合

逸夫

多，共有 26 間大學可有 29 間大學可以揀，機會幾多，有書院邁有 42 間大學可以揀以揀

但大部分只係收 1 至進地球村系列 4 個人無

Final YearProject 有

有

無

(FYP）宿舍及入宿比例

有 10 間宿舍，1,456 有 4 間宿舍，1,186 有 4 間宿舍，有 1,288 得 2 間宿舍，但宿位個宿，入宿比率約為個宿位，入宿比率為個宿位，入宿比率為有 1211 個，入宿比率

46% 書院週會 / 聚會最少每學期 4 次

34% 每學期 3 次

38% 每學期 3 次

約為 34% 每學期 3 次

860

840

880

出席次數大約收生人數

800

善衡 Exchange 機會

晨興

和聲

伍宜孫

敬文

有 24 間係唔同洲份有 10 個交流計劃，共有 12 個國家中有 25 間大學可以 10 間大學可以嘅大學可以揀

Final YearProject 無

有位於歐美日本等 19 間大學可供選揀

揀，名額至少 20

國家無

擇無

有

個有

必宿，住足 4 年

624 個宿位

604 個宿位

必宿，住足 4 年

(FYP）宿舍及入宿比例必宿，住足 4 年

入宿比率超過入宿比率超過

50% 書院週會 / 聚會以高桌晚宴形式舉以高桌晚宴形式舉每學期 1 次

50% 每學期書院聚會以高桌晚宴形式

最少出席次數

行每年 7 次 ( 每月行每年 4 次

及書院論壇 / 高舉行每年 4 次

大約收生人數

一次 ) 150

330

桌晚宴各一次 300

中大之夜 –– 夜晚中大有咩做一提起中大，相信各位都會覺得中大係一個坐落喺南太平洋吐露港嘅世外桃源，遠離繁囂嘅竹林深處人家。同

文：林啟舜編：澈原刊於中大學生報 2010 年《迎新特刊》

廿四小時都光殘殘嘅銅鑼灣或者旺角唔同，好似喺九點中大大部份設施都打烊，之後就人影都無隻，完全係一個黑孖孖嘅山頭。當然，可能各位會話九點之後唔係返咗宿就係返咗屋企，所以中大陸沉都唔關你事。不過升到大學之後，好多時好多活動，如傾莊傾 project 屬會活動等等，通常都會喺夜晚進行，而呢啲活動早則九點，晚則直達子時先完。即係話你好多時候都會有夜留中大嘅可能。如果你有宿住嘅話，都仲可以返宿同班宿友同房玩通宵，如果唔係嘅話，中大山頭就好似完全無地方去咁。不過其實喺九點之後，中大都唔係得宿舍可以去，以下呢啲地方都係可以喺日出之前去歇歇腳抖吓，或者去頹 hea 都得。

女工同心合作社：有得食有得觀星喺范克廉樓地下低層（泳池旁）嘅一間小賣店，除咗汽水零食啤酒之外亦都有賣魚蛋燒賣等熟食。日間由一班婦女勞工營運，而十一點之後則由中大同學接手負責做特更，開到凌晨一點。不過，中大同學唔係石頭爆出黎，亦都唔係自有永有，所以各位同學如果想繼續凌晨十二點幾都仲有好味嘅女工食物食，最好就一齊去做特更喇。女工全名係女工同心合作社，所謂嘅合作社就係大家一齊合作一齊勞動一齊決定要點 run 間鋪。因此，一般經濟體系常見嘅剝削等亦唔會喺女工出現。所以女工除咗賣野食之外，仲嘗試實踐另類嘅自主經濟模式。泳池旁係女工對開一塊泳池旁嘅空地，而且有檯有凳仲有石級看台。除咗可以即時補給食物同野飲之外，仲可以坐北向南對住個黑孖孖嘅泳池同埋夜空對酒當歌，涼爽得黎又可以欣賞星空。如果覺得太熱嘅話，甚至可以落去游水添。不過泳池夜晚無保安睇住，連燈掣都無鎖，各位同學都係最好唔好爬落去游夜水喇。

蒙民偉樓 (MMW) 天台：夜觀中大

喺新亞同本部之間蒙民偉樓嘅……天台。可以話係中大數一數二高又風景好嘅地方。夜晚坐喺度望吓本部同崇基，或者隔住個海嘅馬鞍山都幾好 feel。不過自從 2009 年相繼有人喺天台跳樓之後，校方就喺呢度裝咗唔少鐵欄，應該係用黎防止有人再跳，不過睇落就相當礙眼。雖然係咁講，不過唔知點解其他可以企跳嘅地方又無裝喎。順帶一提，09 年 MMW 仲未起好（幾時起？去 MMW 七樓睇吓就知㗎喇）果時，新亞出口旁邊嘅一個觀景台又叫做天涯海角，係當時中大風景同氣氛都一絕嘅地方，聞說係當年情侶卿卿我我嘅聖地。不過自從 MMW 起好之後，呢個地方就不再清幽，成為咗集體回憶。

伍何曼原 (WMY) 六樓 –– 學習共享空間

UC 波：遙感觀星

喺山頂兩座水塔中間好似足球果嗰舊野，正名好似係咩新建成嘅伍何曼原教學樓六樓喺一個學習共享空間，廿四小時開放，燈火通明又有冷氣，設備同碧秋相近，但有一半地方係開放嘅討論空間，有枱櫈、豆袋梳化，仲有白板，不少同學做到攰就係梳化上面小休，另一邊仲有無敵大海景，幾方面都正過碧秋。但由於喺學習「共享」空間，經常遇到啲高談闊論嘅同學，未必可以集中精神做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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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星遙感接收站，仲掛住霍英東個名。雖然話唔開放，不過其實都爬到上去嘅。由於係接近中大最高點，所以風景一流，夜孖孖上去吹水感覺相當良好。戴返個頭盔先，校方話唔對外開放，所以各位同學最好就唔好夜孖孖行新亞條小道攀石上去喇。就算真係爬咗上去，各位同學都千祈千祈唔好爬梯上去個波個平台度呀，雖然風景真係一絕。

圖書館地庫－進學園

圖書館新翼完工後，宣佈地庫進學園將會 24 小時開放。進學園入面有大量檯櫈，同埋有一啲奇形怪狀嘅梳化，可以畀同學小眠一陣。但由於喺地底，空氣比較唔流通。睇書睇到睏，咪可以小休吓囉。

全中大其實好廢話咁講，只要無人趕嘅話，其實成個中大幾乎所有戶外地方都可以佔為己用。例如話百萬大道呢條睇落連飛機升降都無問題嘅大空地，其實平時坐埋一堆玩又得開 talk 又得，甚至可以搞個千人淥麵宴。所以話，其實好多地方都可以畀各位同學盡用，唔一定只可以去宿舍嘅。另外中大話晒都係香港最大（地理上）嘅校園，而且又依山而建，景色又靚，其實行山係好好嘅選擇。不過各位平日由火車站行上本部就已經熱到想死咁，比較難會有興致同山城天人合一。夜晚中大起碼涼十度，而且又唔會好似西貢咁行行吓失蹤，帶水同埋手提電話就可以同朋友行勻成個山頭。路線選擇多之餘又多地方可以避雨同休息，真係身心康泰過康泰。雖然聽講話成個中大都鬧鬼，不過筆者就未試過撞鬼，只試過撞保安員同埋野狗，所以只要注意吓應該就唔會有咩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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喺中大想外出可以點﹖ 文 : 嗚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原刊於中大學生報 2014 年《迎新特刊》港鐵服務時間

巴士

往紅磡：0556-0051 87K（6-12 分鐘一班）往上水：0541-0045 大學站 ↺ 馬鞍山 0530-0000 往羅湖：0541-2327 289K（8-20 分鐘一班）大學站 ↺ 富安花園 0545-0005 272K（4-25 分鐘一班）大學站 ↺ 香港科學園 0630-2320 272A（10-30 分鐘一班）大學站 ↺ 白石角 0630-2300 72（15-30 分鐘一班）太和→長沙灣：0550-0005 長沙灣→太和：0600-0020 72A（20-35 分鐘一班）大圍→大埔工業邨：0545-2100 大埔工業邨→大圍：0540-2115 73A（20-35 分鐘一班）粉嶺華明→沙田愉翠苑：0600-0000 沙田愉翠苑→粉嶺華明：0540-0015

綠 van 807A/C（6-8 分鐘一班）大學站→馬鞍山海栢花園：0600-0000 馬鞍山海栢花園→大學站：0600-0000 807K（6-15 分鐘一班）大學站→井頭：0545-0015 井頭→大學站：0545-0015 807X（5-10 分鐘一班）大學站 ↺ 白石：0600-0000 27B（15-30 分鐘一班）白石角 ( 天賦海灣 ) →沙田站排頭街： 0645-0900 沙田站排頭街→白石角（天賦海灣）： 1705-1935 28K（30 分鐘一班）大埔墟站 ↺ 沙田市中心：0700-2100 28S（30 分鐘一班）白石角（天賦海灣）↺ 沙田市中心： 0700-2100

價錢

74A（20-35 分鐘一班）太和→啟業：0600-2200 啟業→太和：0635-2235 出閘嘅時候自己望大學站 4 至 6 蚊左右

5 至 10 蚊左右

地點

下扣左幾多錢咪大學站囉

大學站：

好處

大埔公路約 10 蚊大學站：馬鞍山（87K、289K）科學園（272K）白石角（272A）

四條柱、崇基門：太和—大埔—沙田—深水埗—長沙灣（72）大埔—沙田—大圍（72A）粉嶺—太和—大埔—第一城—愉翠苑（73A）太和—大埔—黃大仙—新蒲崗—啟業（74A）方便又夠冷氣，最唔係下下淨係可以搭地鐵嘅，唔洗轉車或故障啱就係炎炎夏日嗰咪幾好（塞車另計），一落車就直落目的地，真爽 ~ 同埋搭車期間又可以睇下風景聽下歌陣搭，學生仲要有

馬鞍山（807A/C）烏溪沙（807K/X）沙田—科學園—白石角（27B）四條柱、崇基門：大埔墟—火炭—沙田（28K）白石角—火炭—沙田（28S）去嘅地方就更加偏離市中心，多數都會經過一啲屋邨密集嘅區域，仲包保你有位坐

半價，但係就一年壞處

貴過一年咁囉由入閘嗰一刻已經部分路線班次都幾疏（記得裝九巴 APP）而且要嗌有落，唔啱怕羞嘅你人山人海，九成機冇學生半價會冇位畀你坐。睇

適合誰

你好唔好彩啦 ~ 適合方向感較弱嘅適合鍾意遊車河嘅你你

102

適合追求刺激快感嘅你

中大捷徑辭典紅 van

單車

行

旺角 <> 大埔

有車嘅話，全天候你想行嗰陣就得

文﹕上山落山上山落山的妹仔原刊於中大學生報 2014 年《迎新特刊》

往旺角：1550-0500 往大埔：1530-0500

中大咁大，由一個地方去另一個地方都有排行，一個唔覺意仲可能會盪失

旺角 ↺ 上水

路。但其實有好多捷徑可以行，等妹

0045-0500

仔介紹幾條路過你哋行啦！

佐敦道 <> 上水 24 小時服務

[ 崇基 / 火車站去本部 ]

青山道欽洲街 <> 上水

搭到去崇基啲宿舍度 ( 文質堂對出嘅

路線一 : 喺 YIA 度搭電梯，一路搭搭空地 )，之後行花圃路 ( 即善衡校巴站

往青山道往上水：1300-0300

後面對下條路 ) 行去蒙民偉工程學大

觀塘同仁街 <> 落馬洲

幾步就到本部啦。

樓。入到去搭電梯禁 9 樓，一出去行

往觀塘：0348-1720 往落馬洲：0225-1545

路線二 : 由 YIA 行到何草再行去善衡

銅鑼灣鵝頸橋 <> 上水

五旬節會樓高座，之後會見到一條梯，

書院，之後搭五旬節會樓低座部 lift 去行上去就係本部。

往銅鑼灣：2030-0515 往上水：1900-0500

[ 本部去新亞 ] 係本部圖書館出嚟，往煲底方向行到

10 蚊至 20 幾蚊不等（只架車係你嘅而唔係唔洗錢收現金）旺角—大埔旺角—上水佐敦道—上水欽洲街—上水觀塘—落馬洲銅鑼灣—上水

租嘅話，唔駛錢簡簡單單踩去馬鞍由沙田行去大山沙田又得，想寫學，沿住條單車意啲踩去大埔船灣徑慢慢散步嘅話淡水湖主壩亦得一接近兩個鐘左右踩遠啲去上水都得啦，輕鬆又寫意。其實路係人行出嚟嘅，踏出你的

第一步吧 24 小時進出大學之選，響應環保，鍛練身身體健康，每日無論幾時行出四條柱都體，為大學 PE 打至少行八千步會有架紅 van 經過

好靚 grade 基礎，

督督，再穿過醫學大樓，就會見到棟蒙民偉大樓 (MMW)，入去搭 lift 禁 7 樓 ( 佢有個標誌會叫你禁 8 樓，千祈唔好信 )，行出去就係 NA。 [ 本部去聯合 ] 喺本部往圖書館方向行，行到盡頭會見到李兆基樓，搭 lift 禁 3 樓，行到去馬路邊之後轉右就會去到聯合校巴站。 [ 聯合去和聲 ] 行入聯合，右邊會有塊大草地，草地後面就係湯若望宿舍，呢間宿舍左邊

踩單車微風撲面，多麼的快活喔要嗌有落，唔啱怕羞嘅租車嘅價錢已經差行到腳軟都未見

隔離有條小路，行過去就係陳震夏宿

你

層，一出去就係和聲宿舍啦。

唔多食到餐飯

到 UC ball

舍啦。然後喺宿舍入面搭 lift 搭到最低

其實中大嘅捷徑真係數之不盡，尚待適合夜歸追求快感而又適合追求更多刺激適合腳踏實地嘅

你哋去探索。嚟緊喺中大，初頭或者

唔夠錢搭的士嘅你

會盪失路，唔知邊度打邊度，但慢慢

快感嘅你

你

行行下就識路架啦。( 利申 : 路痴 ) 103

GPA 文：沉原刊於中大學生報 2014 年《迎新特刊》

在大學之中，所謂的成績是以甚麼方式來評價的呢？那就是所謂的 Grade point average，簡稱 GPA。

*********************************************** 你報讀的每一科，經過考核以後會獲得一個分數，由 F（即不合格）到 A。A 轉換作 GPA，就是 4.0，而 A- 即 3.7，直至最低的 D（GPA = 1）。另一個因素，就係 credit（學分）。一個正常的學科通常是 3 個學分，有一些負荷較輕的，例如體育科目，就是 1 個 credit；而有一些則較重，例如畢業論文則會是 6 個學分。而你每一個學期的成績，就是你每一科的 GPA 乘上你的學分，然後將這些數字加起來，再除以你的總學分數，這就是所謂你每個學期的 GPA 了。例如你這個學期有五科，有四科是三個學分，剩餘就是體育科（即一個學分）。你那四科均是 A，但剛巧你體育不大好，只拿了一個 C。那你這學期的 GPA 就是： 4（A 的 GPA）x 3（學分數目）x 4（有四科）+ 2 （C 的 GPA）x 1（體育科的學分）／ 13（總學分數）= 3.846 了。 ***********************************************

粗疏 GPA 反映了你學業的基本水平，而這個反映，很自然是粗略的。首先，它其實預設了相同學分的科目的難度是相約的。但這絕對與事實有一定距離。有些科目，雖然大家都是三個學分，但兩者的內容就可以一個非常困難，一個則相對顯淺。其次，有些教授在俾分的時候相對的鬆手，拿高的 GPA 就相對地容易了。再者，你一個學期修了多少學分也有重大的影響。例如你修十八分拿 3.6 就比修十二分拿 3.6 困難很多了。另外，考核方式也可以有影響，例如以論文來評核的，那多多少少還是受主觀的因素所影響……會影響的因素實在多不勝數。但就算建制再粗糙，它也有一定的準確。有些死讀書，或是精於應付考核的，可能有機會可以獲得一個比他們所應得較高的分數；但如果你是有料子又勤力的，在大多數的情況下，你的 GPA 是不可能低的。 104

但極具影響力

越來越好玩。那種因複雜而來快感，是無可比擬的。讀書其實也是一樣。能夠理解困難的東西，成功感與滿足感都特別不同。但這些都需要鍛鍊，就如所有的

有不少很「瀟灑」的同學——例如以前的筆者，不齒 GPA 對人的粗疏評分，而過份忽略 GPA 的重要性。但現實上這是很有問題的。太多的考核及評訂均是基於這個粗糙的基準。例如你能否以較高的榮譽畢業、報讀研究院、到外國大學交流、轉系、獎學金等等，GPA 都會是一個頗大的因素。除非你是非常非常特別的例子（即基本上不可能），否則你 GPA 較低的話，基本上都與

棋類運動一樣。筆者於一年級時，也是很懶惰的學生，或者應該說，是一名很普通的學生。筆者也曾是那些看了十五分鐘書，就因為太難、覺得沉悶而決定去打一小時機的人。但三年以後的今天，筆者對閱讀的耐性，以及對困難的東西的愛好都有著質性的轉變。而這都是有賴看得多，肯捱悶所賜。筆者實在不希望新生錯過這些獨特的經驗。

以上的東西無緣。不要幻想你是不受賞識的天才，建制考核不適合你，而負責評審的又剛巧會賞識你——負責評審的不是全知全能的，雖然他知道建制考核有其粗糙的地方，但畢竟他除了這個便無所依從了。所以，如果你對以上的東西有興趣，那你還是要考慮這些。

但又不是全部

GPA 過三＝好勁？究竟 GPA 是多少才是好的呢？通常你會聽到的，就是 GPA 過三。即 GPA 有 3.x，就是不錯的成績了。

但又不要走過了頭。GPA 的確是重要，但亦沒有必要完

但換轉為 Grade 來看的話，其實亦即是每一科也

全給他牽著走。有不少科目，的確是較為難的，教授們

是 B 罷了。依筆者的經驗，拿 B 其實真的是不大

亦相對的手緊。但那些科目往往是很值得我們修的。人

困難的事。只要課堂以後稍為溫習一下，看部份

的天然性向更往往使我們避難就易，但若樣這樣的心態

的 required readings，考試不要在最最最後一刻

完全主導我們的生活，則生命之中一定會錯過很多有意

才溫書（如果自認資質不錯的話，在最最後一刻

思的東西。

溫書也是成的……），拿到 B，應該是很穩當的了。當然，有些科目很困難，或是你覺得沉悶得

有些知識本來就是較難學習，例如某些抽象的理論。但

很，或是你這個 sem 很忙，或是你病了……這些

那些困難的東西往往就是對於某些具體理解的基石。抽

情況當然是例外。但例外總究是例外，難拿 B 的

象，很多時就是因為嘗試在眾多分殊的例子之中找到共

科畢竟不是很多，很沒興趣的卻依然要修的科也

同的位置，在這些概念層面思考固然是困難，因為這相

是一樣。總體來說，過三不難，筆者認為是很貼

對地抽離了我們日常的經驗與思考習慣，但這卻是找到

近現實的說法。

原則（principle）不可或缺的條件。而對於原則的理解，則對我們理解整個系統甚至學科都有極大幫助。若果一

當然，其實不少的同學早已不當過三是怎麼的一

味怕抽象，怕困難，就永遠只能夠在普通常識之間游走，

回事。但新生們就一定要切記，千萬不要為了拿

不能深入理解，最終只會讀來讀去，也甚覺沒趣。

到三就沾沾自喜。說得難聽一點，「過三就不錯」的說法大行其道，只是整體的學習氣氛下降到一個不能接受的地步。現實就是，只要在課堂以後稍為溫習一下，看一些 required readings 就已能

輕鬆以外的風景

好過不少同學。

另外，學習困難的東西也會有一些平時經驗不到的滿足感。複雜性對於每個人而言都有特別的魅力。不過這些魅力不是可以輕易感受到。這些都可在眾多的智力遊戲，或是棋類運動之中得到印證。越複雜的遊戲，玩起上來的時候就特別有勁。但越複雜的遊戲就越難學，越難精。在初初玩的時候難免悶了一點，但慢慢的，就會 105

Reg 科指南文﹕鄭俊諺中大學生喺每個學期開始前都要經 CUSIS 系統 reg 科。所謂 reg（register）科，就喺網上報名。中大同學享有選課自由，大部分學系嘅堂都容許外系同學 reg 同 sit。所以 reg 科之前大家記得花時間研究想 reg 咩科、安排時間表啦。

注意事項： 1. 請在 reg 科前規劃自己的上課時間表，安排希望報讀的課程。有需要的話可以使用 Facebook 專頁 CUTS 的時間表工具，或者利用 Excel 製作簡單時間表作參考。 2. 記得作兩手準備，如科目剩餘名額

Reg 科流程及各功能用法：

較少，或者需要和較多人競爭（例如外系課程），應該預備足夠的後備課程選擇，若首要選擇落空，便可即時補上。

1. 查看各科時間表：於「CUSIS and MyStudy」中點選「Teaching Timetable by Subj/Dpt」，選擇學期「2019-2020 Term 1」後輸入不同科目的英文簡稱，例如政治與行政學簡稱為 GPAD，不清楚簡稱的話可以按「放大鏡」圖案，繼而選擇。搜尋後可以看到該科目將開辦的課程，包括其名稱、Class code（Eg. GPAD 1020）、class number（四位數字編號，請記下來）、時間、名額等。

3. Reg 不到科不是世界末日，add/ drop period 可能是你翻身的機會。儘管最終依然失敗，你亦可屢敗屢戰，在下學期再次祈求幸運女神的眷顧。你亦可選擇旁聽（前提是你能夠始終如一），隨時加入、隨時退出，自由度更高。 4. Reg 科成功與否，很大程度受網絡速度影響。中大多年流傳各種「旁門左道」，例如大學本部碧秋樓、大學

2. Shopping cart： reg 科前一個星期，CUSIS 會開放購物車功能，同學只要輸入 class number，即可將想 reg 的課程放入時間表，並可利用 validate 功能檢查是否出現時間衝突。（建議點選「wait list if class is full」，一旦正式 reg 科時失敗，亦可等待 add/ drop period 的第二次機會）

圖書館中的利國偉法律圖書館等地方皆被稱為「reg 科勝地」。本報在此提醒，流言真偽難分，同學宜保持獨立思考，平日多作善事，定得上天庇佑。（編按：筆者曾以宿舍網絡、甚至電話流動數據 reg 科，終皆成功。）

4.Add/drop period： 3. 正式 reg 科： Reg 科的正式時間開始後（敬請守時），在 shopping cart 中點選「Proceed to Step 2 of 3」，即進入 reg 科程序。請保持耐心，網絡將處於極度繁忙狀態，待「Processing」完結後按「Finishing enrolling」就會看到 reg 科成功與否。如見系統繁忙之訊息，只需按「return」繼而重複以上動作即可。有需要時可祈禱以安撫心情。如果選科失敗，你會進入 waiting list，請靜待以下翻身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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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個上課週（星期一至日）期間就是 add/ drop period。同學在上過第一堂課後，可以自由選擇退修或者增修其他科目。如果認為自己不適合讀目前的課，可在這段時間內改選其他科目。而早前 reg 科時進入 waiting list 的同學，請留意想修讀的科目是否有人退修。如果有，系統將自動把 waiting list 中的同學按排位順序遞補。若不想被自動遞補，請盡早退修該科目。過了 add/drop period 要增 / 退修就比較麻煩，所以要看清楚時間！

中大學生報二零一九年迎新特刊出版：第四十九屆香港中大學生會中大學生報出版委員會「逆流」地址：香港中文大學范克廉樓 307 室電郵：cusp@cusp.hk Facebook：中大學生報 - Chinese University Student Press Instagram：cuhk-countercurrent 承印：新設計印刷有限公司編輯 / 作者：莊怡怡、何靜姍、鄭俊諺、杜宗健、Jeffrey、吳卓君設計：張展澄、莊怡怡、何靜姍鳴謝：yau_sai、吳啟超博士、王邦華博士、Mars、Hazel、肥高、Ocean、阿包、Selena、正男、王韻青、黃雋逸、第四十九屆香港中文大大學生會幹事會「晨煦」、第二十屆香港中文大大學生會校園電台「留聲」印量：4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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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大學生報 2019年 迎新特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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