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女號外2021

民女號外

//H AV E YO U S E E N H E R？//

前言 翻閱過去一年的學生報，主題總逃不出打壓、清算、紅線，我們一次又一次紀錄著組織與空間的消逝。 而這次，輪到了民主女神像。 繼港大在深夜剷除國殤之柱，翌日，中大隨即趁夜深人靜清除民主女神像，嶺南大學的六四浮雕亦不能 倖免。六四的回憶，在兩天內被移除、被洗刷、被鎮壓。 〈移得走雕像，刪不了真相——回應校方偷拆民女聲明〉首先逐一點出校方刻意隱瞞事實：暴力剷除民 女不但沒有法理依歸，更加以官僚行政之態掩蓋公共藝術品的意義。其後我們轉載〈大專學界就各院強 拆六四紀念雕塑之聯合聲明〉、〈堅守校園自治 高層獨裁可恥 中大學生團體就民主女神像被消失一事 之聯合聲明〉、中大員工總會〈關於中大校方移走民主女神像一事〉的連署聲明，展現大專院校、校內 同學、以及工會一致對校方獨裁之譴責和不滿。〈籲眾學會團結促校方就民女去向作交代〉則進一步探 討，在學生會消失的當下，學生自治的可能性。 「移得走石像，抹不走記憶，改不走歷史，刪不了真相。」

時間線 5月29日 中大學生會去信校方，申請將民主女神像放置火車站空地。 6月2日 校方指大學行政與計劃委員會以不記名的方式投票，一致決定大 學必須堅守政治中立的原則，拒絕將民女放置於校園。 6月5日

2010

民女在凌晨時由2,000名中大師生、校友、市民護送進入中大。

10月8日 香港大學於10月8日要求移除國殤之柱，並於12月23日正式移 離校園。 12月24日 中大： 校方於清晨突然移除民主女神像，不少師生校友市民到場燃點燭 光哀悼。 嶺大：

2021

梁銶樓外的六四浮雕被移走，民主女神壁畫亦被塗走。 城大： 學生會被要求自行搬走女神像。 理大及浸大的民主女神像現時分別因維修而移走及未有展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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移得走雕像，刪不了真相 ——回應校方偷拆民女聲明 香港中文大學 (中大) 今晨從大學站廣場移走一個未經許可擺放的雕像 。 2010年校方接獲中大學生會呈請 ， 要求大學批准 於校園展示該雕像 ， 大學行政與計劃委員會一致決定不予批准 ， 並對外闡明了校方立場 。

大學從未准許該雕像於校園展示 ， 亦沒有任何組織為該雕像的維修及管理承擔責任 。 曾參與安排雕像於校園展示的兩個組 織「香港市民支援愛國民主運動聯合會」及中大學生會現已解散或無實際運作 。 大學作為校園管理者 ， 經內部評估後決定 移走該雕像 。

〈中大就移走校園內未經批准展示之雕像的聲明〉--傳媒及公共關係處 一夜之間，民女在毫無預警之下消失不見。面對學生及公眾的疑惑與憤怒，校方僅以一篇聲明敷衍了事，而聲明內容更充滿官 腔、企圖掩飾事實與民女的歷史意義。我們在此對校方的聲明作出回應，打破校方單方面的說辭，說出被掩蓋的歷史。

//未經批准就可以偷拆？// 校方尚且迴溯了2010年AAPC「未經許可」之決定。諷刺的是，校方今天對強拆民女背後的原因、程序和決策組織卻隻字不 提，亦無意交代民女的去向，無怪乎傳媒皆形容堂堂大學為盜賊。再者，民女在中大屹立十一年此一事實決不能以「未經批 准」四字簡單解釋，民女象徵的歷史使命，以及公共空間在中大的意義，不應該被校方以模糊不清的藉口及訴諸官僚程序，企 圖正當化其強行拆民女之舉。事實上，當年校園氣氛仍鼓勵多方溝通、商量——必須強調的是，此並非純粹出於校方高層的寬 宏大量，此乃員生共治必要的基本條件。 這也是為甚麼我們必須回顧歷史——除了立此存照，亦是為免陷於權力一方的說辭，任由基本權利遭受蹂躪。當年校方確實以 「政治中立」之名反對展示民女，但其後時任署理校長沈祖堯提出將民女擺放在文化廣場[1]，校董會亦支持，稱「了解和支 持署理校長的報告所闡述的立場，並同意由大學同事繼續與同學聯繫，希望能就展品的日後安排達致共識」[2]。換言之，大 學已經默許民女的存在，具爭議的只是擺放地點。而在執行上，校方亦與負責民女地基工程的校友小組及管理民女的學生會保 持溝通，期間亦舉辦了幾場師生交流會，因此校方對民女的立場並非聲明中一句「未經許可」就足以概括。

//沒有組織維修及管理民女？// 校方稱「沒有任何組織為該雕像的維修及管理承擔責任」，卻無視自2010年起，「中大校友關注大學發展小組」每年為民女 的鞏固工程籌款，其後2012年開始交由幹事會處理。這個說法更無視了創作者的擁有權——雕塑家陳維明在民女被拆後，受 訪時表示自己擁有雕塑，校方事先卻沒有與他作出任何溝通 [3]。 回溯歷史，民女的管理並非由一個人或一個組織單獨負責。管理權確是由多方力量組成的，雕塑家陳維明、支聯會、中大學生 會、校友小組皆曾參與管理，中大自身也曾協助安排民女進駐。既然其他組織「現已解散或無實際運作」，中大依然健在，作 為曾經的民女管理者之一，現在卻要把責任撇除的一乾二淨。可見「沒有組織為民女的管理負責」只是校方欲蓋彌彰的醜陋舉 措。再者，是否當上述人士或組織不能處理民女事宜，校方就能不顧民意、公眾利益地任意處置，事前甚至連通知公眾的勇氣 也欠奉？校方既然是最為權威的校園管理者身分，何必要在夜深人靜鬼鬼祟祟剷除雕像？ 何況，民女的象徵意義實在不能夠被校方聲明中的留白而被略去不談。公共藝術品難道不是屬於群眾的嗎？她應該被放在公 共空間、向公眾開放，展示中大的人文精神。32年前的民女被破壞、11年前的民女流離失所，到今天民女被中大偷偷移除， 正正回應了她被創造的意義。沉重的歷史價值，使獻媚者恨不得除之而後快。但民女所象徵的民主、博愛、自由價值早已植根 於人民心中，她所連結的人與事跨越時空與邊界。校方現在以「清除未許可擺放的雕像」的行政說辭，僅僅將民女當作一件財 產，不但省卻了「政治中立」的虛偽面具，更掩蓋了其承載的歷史意義和價值。 我們嚴正要求校方交代民女去向，及與眾員生共議民女未來。民女不只是一件可由「校園管理者」任意處理的物件，其象徵意 義及其公共性不容許校方任意處置，如果我們還要強調員生共治的理想，我們留守的不應該只是民女這一個雕塑，而是承載她 的空間與氣度。

[1] 沈祖堯。校長的公開信。中大校友。2010年9月17日。 [2] 中大校董會。大學校董會2010年度第三次會議簡報。2010年6月22日。 [3] 拆前沒獲通知 創作者陳維明：作品載民主自由血史。明報。2021年12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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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專學界就各院校強拆六四紀念雕塑之聯合聲明 各大專校園內之六四紀念雕塑，在本月接連受到滅頂之災︰先是香港大學國殤之柱於二十三日凌晨突遭拆除；翌日二十四日深夜 嶺南大學六四浮雕與中文大學新民主女神像亦遭校方漏夜移除；及後城市大學校方亦要求學生會自行撤走校內民主女神像；理工 大學學生會同時披露理大校方要求他們重新考慮是否繼續在校園展出現正進行修復工程的民主女神像。 上述藝術品，乃各藝術家為悼念六四而製的嘔心瀝血之作。多年來，儘管各大學管理層常以政治中立或風險管理的緣由，在展示 六四紀念雕塑時諸多留難，但在眾多師生和校友合力擁護下，六四雕塑仍可在校園屹立不倒。 然而，在近日事件中，港大、嶺大、中大校方卻無半點徵詢學生、校友、甚至創作人的意願，專橫獨斷移除雕塑；即使學生代表 多番追問校方，仍未能得知雕塑的下落，城大校方則再三就該校六四雕塑向學生會施壓。 六四紀念雕塑不但背負著六四歷史傷痕，記載我們深沉的哀悼之情，而且在歲月洗禮之下，這些紀念雕塑已超出它原本的意義， 無數的學生活動、聚會，都曾發生在一眾紀念雕塑之下。可能同學不以為然，但正如校園內的榕樹一樣，風雨不改，漸漸已經融 入同學的大專生活之中，成為每一代大專生的共同回憶。 一夜之間，陪伴我們走過多個春秋的六四雕塑，竟消失得無影無蹤。不但蔑視藝術創作，更是踐踏歷史事實，摧毀無數大專生的 回憶。其中嶺大、中大校方竟然未有諮詢各方，就偷雞摸狗漏夜拆除雕塑，堂堂高等學府，師生、校友無一席之地。自稱多元共 融、博雅教育，卻連紀念歷史的藝術品也容不下，眾目睽睽，粗暴侵佔我們的自由空間、毀去具歷史使命的藝術品，學術自由蕩 然無存，談何讓眾人在校暢所欲言、大專院校員生可以共治？ 我們在此呼籲各大專院校停止打壓學生意見，盡快交代六四紀念雕塑的去向，並交由全體師生共同商討它們未來去向。 就各大專院校的自由漸遭蠶食，我們勸諭各院校反思何謂學術自主，找回民主、自由等大學核心價值。 時代崩壞之時，校園風氣頹喪，懇請同學關心校園事務，一同守護校園僅存的空間。 聯署院校： 嶺南大學學生會、香港理工大學學生會、香港教育大學學生會、香港樹仁大學學生會、香港科技大學學生會、香港中文大學逸夫 書院學生會、香港中文大學聯合書院學生會監議會、香港中文大學敬文書院學生會代表會、香港中文大學伍宜孫書院學生會、香 港中文大學崇基學院學生會幹事會臨時行政委員會、香港中文大學新亞書院學生會幹事會臨時行政委員會、香港中文大學和聲書 院學生會幹事會臨時行政委員會、香港中文大學學生會中大學生報出版委員會、香港中文大學學生會校園電台編輯委員會

關於中大校方移走民主女神像一事 工會對於中大校方於今晨突然移走民主女神像一事，深感愕然。 民主女神像自從2010年經逾千師生與市民護送入中大，屹立大學站廣場至今11載，從未經校方插手管理。該雕像是校園內言 論自由、員生共治、互相尊重的象徵。 今日，校方在完全沒有徵求員生共識的前提下，突然趁校內假期、人流稀薄之際除去雕像，亦無交代其去向，對員生意向並不 尊重。工會對此深感不滿。 香港中文大學員工總會 2021年12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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堅守校園自治 高層獨裁可恥 中大學生團體就民主女神像被消失一事之聯合聲明 12 月 24 日清晨，在大學站旁豎立近十一年的民主女神像在毫無預警的情況下被拆除，事前並未諮詢或通知公眾，又 或學生、教職員、校友等校園公共空間的持份者，決策過程極為粗暴。眾學生團體現就此事作出回應： 大學作為尋求真理之殿堂，理應是人文理想、人類理性的最高守護者。校園管治必須建基在平等地位和民主協商的 原則之上，才能讓學術自由之風在校園中得以確立。民主女神不但代表了這種對於民主價值的追求，也承載中大人 的校園記憶，這早已經成為中大人身份認同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是次校方處理事件的手法極為武斷，不但暴露了 其對中大人和公眾的藐視，更嚴重侵犯了大學作為真理殿堂的思想自由原則。我們在此對校方高層的獨裁行為表達 強烈的不滿。 校方高層能如此橫蠻，無非是藉著學生會停運當下，校園士氣低落，趁機繞過既定的民主程序，以校園管理者之 名，行官僚獨裁之實。學生中央組織雖已癱瘓，但並不代表學生的聲音能被如此被漠視。中大精神被蹂躪之際，眾 學生組織應團結一致，爭取我們應有的尊重和自治權。 在此我們呼籲，大學應立即停止對員生共治的侵犯行為，向公眾交代民主女神像的去向，透過民主程序決定女神像 的命運。 聯署名單： 青年公民社會、中大學生報出版委員會、吐露詩社、社會科學院（大類收生）學生會幹事會、城市研究課程系會、 生物醫學工程學系系會、國是學會、新亞書院學生會扶輪青年服務社、香港中文大學基督徒樂隊、文化及宗教研究 系系會、物理系系會、社會學系系會、香港中文大學空手道部、香港中文大學攀石學會、社會工作學系系會、新亞 劇社、全球研究系（四年制）系會、香港中文大學聯合書院學生會領袖訓練學會、香港中文大學敬文書院學生會宿 生會、香港中文大學學生會醫學院院會、香港中文大學學生會生物醫學學院院會、香港中文大學和聲書院學生會走 讀生會幹事會 (聯署名單將持續更新)

籲眾學會團結促校方 就民女去向作交代 民女得以進駐校園有賴於當時校方管理層的開明，但這也充份顯示大學的中央集權制：此一時聽納民意，彼一時 棄民意如敝履。中大管治制度的獨裁與企業化一向為人詬病，早在民女擺放爭議時已有不少人撰文批評[1]，在 此無需贅言。再者，校方於強拆一事上並無打算交代決策過程，「黑箱作業」也不足以形容其專斷程度，而昔日 受盡千夫所指的決策機構現在索性隱身。由上而下的制度獨裁化似乎已是大勢所趨，但這不代表作為持份者的我 們就只能惟命是從，以十分有限的個體力量表態——在學生中央架構缺席的情況下，學生仍有自我組織的可能。 校方於聲明中以作為管理者一員的學生會無實際運作為由，掩過其先斬後奏、偷拆民女之舉。由此可見，成立一 個能聚合各方同學的意見、代表同學利益的組織實在刻不容緩。學生會正式停運後，眾學會雖頓成無主孤魂，但 學會本身的會員網絡及運行制度亦可促成另一個凝聚學生力量的平台。因此，面對承載中大人文精神與民主理想 的民女在一夜之間被拆除，尚存的學生組織應與眾會員共同思考如何匯聚力量，組成具代表性的聯學會平台，促 使校方向員生及公眾就強拆一事作出交代。 我們在此拋磚引玉，列出我們針對民女被拆一事的基本訴求： 1. 校方應交待失蹤民女及其部件（如：地基、鑲嵌於底座的銅片）的去向，包括存放地點、保存方法等，以及 移走民女的詳細法理依據。 2. 就學生中央組織重啟事宜與學生溝通，確保交還原屬學生會的自治權力，包括民主牆、文化廣場管理權。 3. 公開與中大持份者對話，交代作出強拆決定的行政組織、決策過程與背後原因，與眾人共議民女未來。 [1]：相關文章請見於《中大五十年》〈民主女神像事件〉章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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