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大學生報 2017年1月號

中大學生報 2 0 1 7 / 0 1

校園 社會 國際 投稿 性／別 文藝

4 12 19 22 25 30

4 中大學生報實習調查工作小結 5 回覆酒管系方有關實習問題的回應 6 希望由不合法變成合法 —ITSC Student Helper 改制 8 崇基加宿費、冷氣費背後的荒謬邏輯 10 學術何價 — 當大學成了貿易中心

12 天台戶 — 活在城市邊緣 14 特首選舉：片面形象和虛擬參與以外 16 公院加價下的無聲吶喊

19 20 21 21

緬甸羅興亞人避走孟國 揭種族宗教雙重壓逼 富裕中的貧乏：撐起卡塔爾的外勞（奴） 誰偷走了我們的玩具 ?

African Quality（Made In European Countries）

22 莊 23 莊 — 尋快樂？

25 放肆吧，這是姐們的情慾淨土！ 28 當我們談論智障人士性權時，我們在談論甚麼？

30 一世人點都要睇一次的卡通 34 一齣「好」動畫的尷尬 — 簡評新海誠《你的名字。》

-ENT

編者的話 年。新的一年到了，但除了月曆上的年份變了之外，一切好像沒有 2017

月， 媒 體 的 鎂 光 燈 都 聚 焦 在 幾 個 特 首 侯 選 人， 我 們 或 多 或 少 都 12

甚麼分別。

整個

多 票 能 帶 來 影 響 會 否 只 是 一 廂 情 願？ 單 靠 選 300

被 牽 引 視 線， 熱 烈 討 論 候 選 人 的 是 與 非、 探 討 各 種 突 破 困 境 的 策 略。 不 過， 以 為 非 建 制 派 的 舉 又 是 否 足 以 撼 動 那 頑 強 的 利 益 架 構？ 我 們 也 許 都 期 望 會 有 一 番 新 的 景 象，但在此之前，也不得不先誠實承認現實的堅固。

不 過 ，雖 然 改 變 是 如 此 困 難 ，我 們 仍 希 望 述 說 種 種 可 能 。在 大 政 治 以 外 ，

被拖 student helper

我 們 身 邊 何 嘗 不 是 戰 場 處 處？ 這 期， 我 們 探 討 急 症 室 加 價 下 窮 困 病 患 的 處 境、 天 台 屋 住 戶 被 逼 遷 的 困 局 ； 視 線 回 到 校 園，

糧、 大 學 學 位 商 業 化、 宿 舍 冷 氣 費 及 宿 費 加 價， 無 疑 都 是 生 活 上 最 細 緻 的 壓 迫。 我 們 亦 繼 續 關 注 同 學 實 習 被 剝 削 的 議 題， 並 會 在 餘 下 莊 期 繼 續 跟 進。 我 們 深 信， 唯 有 從 身 邊 的 一 事 一 物 開 始， 積 極 的 關 注 甚 或 行 動， 才有助我們找到現實的縫隙。

改 變 從 來 不 是 一 朝 一 夕 可 以 做 到 的， 我 們 亦 不 會 天 真 地 以 為， 新 年 就 代 表 新 的 機 遇、 新 的 希 望 會 自 動 出 現。 而 對 於 這 個 校 園、 社 會 以 至 世 界 的 認識，正正是我們尋求改變不可或缺的基礎。

CONT-

中大學生報實習調查 工作小結

調查結果發現 我們發現裂縫處處：

1. 問卷調查 去年9月，中大學生報得悉了一 位酒管的同學在實習期間遭遇 。翻查資料，發現實習的討論 少之又少，便萌生了調查中大 整體實習情況的想法。以下是 我們實習調查工作的小總結： 今年9月，中大學生報先後訪問 了約30位同學，初步了解各系 概況。

50.2 小時

酒管同學平均每週工時

0蚊

心理系和SPE實習工資

66.3%

受訪同學認為自己的 勞動和薪金不合比例

詳細問卷結果可前往cusp.hk瀏覽

我們繼而鎖定了心理、酒管、 SPE 、新傳幾個必修實習學系 ，再以問卷詢問同學狀況。

2. 去信學系

各學系的回應 年尾，我們訪問了心理和SPE系方。 詳細的訪問內容可到cusp.hk閱讀。 不過，酒管系方拒絕見面，但以書 面回覆我們的查詢。見右頁：

之後，我們將調查結果發送予 各學系，並希望約見各學系面 談。

新傳系至今仍未有任何回覆。

分析要點撰要 3. 撰寫分析評論 改善實習生待遇差需要從制度入 手。調查同時，我們亦有撰寫一 系列的評論，討論實習生制度的 種種。

只要公司有因實習生的勞動而獲利 便應給予實習生合理的工資 美國更將實習生納入最低工資的保 障之中

以上提及過的內容均可見於中大學生報網站:cusp.hk 同學若有任何實習經驗可以分享，可聯略我們的facebook：中大學 生報，或電郵custudentpress@gmail.com。即使是再簡單的資訊， 也有助拼湊出實習制度的全貌，謝謝。

4

關於本報早前刊登的酒管實習報導，酒管學院傳來長篇回應。雖 然我們對於當中觀點不盡同意，但亦十分欣賞學院願意正面、認 真地討論實習議題。以下是我們做的簡單歸納。（由於系方文章

回覆酒管系方 有關實習問題的回應

篇幅較長，我們未能全篇刊登，完整版本將會在網上發佈。）

文： 中大學生報

一 ) 酒管學院認為本報的報導過份代表了對實習有不滿的同學。文末提出學院自己所做的問卷調查結果，指 大部份酒管同學都滿意學院安排的實習經驗。 二 ) 學院反對實習等於打工，認為實習是重要的「體驗學習」，有助提高同學的職場競爭力。 三 ) 清理房間、拿行李、端食物等工作是酒管同學必須累積的經驗，如同學不能接受，應考慮另覓職業方向。 在這些工作中學習到多少，則視乎同學自己主動學習的意願。 四 ) 學院在實習安排中起審核和監督作用，同學選擇亦有很大的自主權。未來將會確保公司提供足夠培訓。 五 ) 關於工時長及實習不受最低工資保障等問題，學院希望這些領域未來有所改變，但改變需學界、業界、 政府多方配合。 六 ) 學院要求公司盡量不要安排同學在容易工傷的崗位。 七 ) 學院有跟進實習同學，但要得知性騷擾問題，需要同學的及時反映。

一、工資和工時

首先，感謝系方的指正，早前的報導誤報有三 位零工資的同學，是不正確的，事實上同學最 低薪水是 $3500。這是因為我們忽略了三位 同學把金額另行填在補貼一欄，十分抱歉。 對於系方的文章，我們的回應主要有三點︰

大部份酒管同學的月薪在 $3500-5000 之間，相比起一般大學畢業生的 月薪，只有三份一左右。然而，酒管實習的工時則高達每週 40-54 小 時（不包括很可能沒補水的超時工作），而工作量不少於正式員工。我 們的基本觀點是︰這很明顯是一個難以忍受、極其巨大的落差。酒管

三、社會問題還是個人問題？

我們觀察到，正反雙方的矛盾在於︰系方傾向將問題視

系方的文章中，並無正面回應為什麼這是可接受的公平待遇。系方只

為個別同學的問題，而我們更希望強調問題的社會面

婉轉地寫道︰「我們也希望在這些領域（工時和最低工資）能夠看到

向。從字裏行間可見，系方認為不滿的同學只佔一小撮

改變，但這些改變需要業界，學界及政府部門多方的商討及配合。」不

人，而他們的問題可能出於期望過高、不適合這個行業、

得不追問的是，如果系方並非假意托詞於遙遠的未來，改變實質上該

或者缺乏主動學習的能力。誠然，個體差異自然存在，

如何發生？身為具發言地位的學界代表，系方的責任和做法又是甚麼？

但過於強調也容易把問題化約為個人的不足，而忽視了

二、工作和學習

不滿的社會背景。例如，來自基層的同學會否因為低薪 和長工時的勞動而感到財政壓力（例如因實習而失去了

Perlin（2011）指出，支持實習的一方時常套用教育概念主張連結實

做兼職的時間）？女性同學有沒有受到性騷擾的威脅？

踐和理論（如 situated learning、文中提及的 experiential learning

實習之所以在英美等國引起爭議，原因之一就是實習數

等），概念的濫用卻使得評估教育價值的尺度蕩然無存。[1] 畢竟，假

量的膨脹很可能使某些社會問題更趨惡化，例如階級不

如工作中所有事情都是「體驗」、都是「實際操作機會」，又有甚麼不

平等和性別不平等。

可說是學習呢？模糊的準則不但破壞教育本身，更可能成為剝削的藉 口。美國勞工部便提出六項條件檢驗實習應否視為工作，即受到最低

坦白說，系方對這些問題的認識並不足夠，除了完全沒

工資等勞工法例保障，譬如企業不應從實習生獲得直接利益（immedi-

有提及財政壓力的問題，對性騷擾的解決方案也十分單

ate advantage）、不應用實習生取代其他員工等。[2] 根據這些標準，

薄，單單要求受害者主動通知系方。但是，受害者之所

酒管同學明顯是在「工作」。（有受訪同學便反映酒店以實習生來頂替

以不出聲，本來就有很大的社會壓力。會否像一位受訪

「炒散」，節省了大筆成本。） 系方可以不接受這些準則，但必須提出

同學所說的，女性職員受性騷擾已經是酒管業界的普遍

另一套準則，而這套準則能夠判斷哪些實習「沒有教育價值」——這

風氣？受害者可能會擔心自己一旦「搞大件事」，就會

是教育專業者的責任。

影響未來職途，甚至因為「麻煩」而被公司 blacklisted。況且，系方假如沒有對問題有足夠認識的職員，很

不過，更重要的是，學習並不是取代薪金的好理由。其實，任何正式

可能會意圖大事化小向受害者施壓，例如︰「你會唔會

工作都可以說是學習，譬如講師和教授能跟學生教學相長，準備課程

係諗多咗咋？」顯然，如果系方有心處理性騷擾的問

時亦可增長知識；學系文員也能提高各種行政工作的技術。同時，任

題， 必須投入遠比現今更多的資源（例如邀請關注性

何正式工作當然都是工作經驗，可以增加員工勞動市場上的競爭力，

騷擾的組織作實習前講座），並為同學提供制度性的支

亦提供他們思考發展方向的機會……能不能因為這些理由而減薪呢？

援。

如果不行，那到底是甚麼令正式員工和實習生間有兩重標準？

[1] Perlin, Ross. 2011. Intern Nation: How to Earn Nothing and Learn Little in the Brave New Economy. London: Verso.

[2] Bennett, Andrew Mark. 2011. “Unpaid Internships & The Department of Labor: The Impact of Underenforcement of the Fair Labor Standards Act on Equal Opportunity.” Race, Religion, Gender & Class, 11(2): 293-313.

實 習 生專 題

也不過是學校「 慳錢」 的工具罷了。 …… student helper

改制 —ITSC Student Helper 希望由不合法變成合法

「 拖 糧 」、 沒 有 強 積 金 、「 零 散 化 」

$55

沒有 平 均 截 糧 後 2-3 個月不等 沒 有， 與 散 工 相 似， 每 60 日 僱 用 期 就 要 有 30 日「 休 漁期」，屆時不能為大學任 何部門工作

$55

時薪

每星期少於 18 小時

工時

嚴格執行每星期少於

截糧後

出糧時間

合約與限制

中大有不少部門也會招聘類似的學生助理，以應付

18 小時

大學為僱員供款 5%

強積金

相 信 同 學 們 都 聽 過 student helper 這 份「 筍 工 」。

14

日

有，合約期為一年，非本地生 至少有尚餘一修業學年才可 獲聘，可以為其他部門工作， 但時數必須預早告知 ITSC

改制前後

改制後，最大的分別有四：1，承諾截糧後的 14 日內

部門的前線工作，或突如其來的空缺。常見的有圖

會過數；2，校方會為 Student Assistant 供強積金；

書館助理、學系研究助理、ITSC 助理等。當中又以

3，每週工作少於 18 小時必須嚴格執行（合約期內最

圖書館和 ITSC 對 student helper 的需求最大，基

好只在 ITSC 工作，若要到其他部門必須把工作時數

本上日常的運作也是依靠他們，否則前線工作就會

預早告知 ITSC，以免超時）；4，合約為期一年。詳情

驟然崩潰。除了行行企企的工夫，也有很多技術支

見上表。

援工作，如 ITSC student helper 就要負責電話技 術支援，更要協助開發課件。

改制是為了法律

按校方所說，違法是無心之失，而改動正是希望亡羊 補牢。不過，這說法卻存在不少值得商榷的地方。 不 說 不 知 道， 學 校 僱 用 student helper 的 方 式 一 直 是 違 法。「 拖 糧 」 拖 半 年 就 不 在 話 下， 也沒有為他們供強積金，更未有為每週工作超 過 18 小時的同學提供法定的勞工福利。同學 一直也有就這些問題，特別是「拖糧」，向財

文：童言

務 處 等 部 門 投 訴， 但 卻 音 訊 全 無。 直 至 有 同 學 在 UC assembly 向 財 爺 揭 露 ITSC student helper 被拖糧近半年，而且一直沒有供強積 金， 財 務 處 與 人 事 處 方 始 後 知 後 覺 地 跟 進 事 情。因此，才推出這個 ITSC Part Time Stu-

付短期工作需要（俗稱炒散），例如學系的大型研究需 要大量助理；或者書院週會的司儀等有規律但間歇性 的工作。他們說學校不想同學太著重兼職而忽略學業， 所以才有「每週工作少於 18 小時，每 60 日僱用期就 要有 30 日『休漁期』，屆時不能為大學任何部門工作」 的規定。然而，事實卻是 ITSC 長期需要人手，而且 同 學 在 ITSC 工 作 期 間 又 會 申 請 其 他 部 門 的 student helper，但是由於所有 student helper 也是以香港中 文大學的名義僱用，所以往往每星期的工時會超出 18 小時。再者，在 60 日僱用期過後，ITSC 往往會容許

連續性合約［1］。

同學在休漁期間違規工作，工作時數先由同學自行記

為了解其詳細內容，筆者出席了 ITSC 就計劃

以透過這個計劃，避開簽訂連續性合約（每週工作 18

財務處及人事處的同事列席。

校園

先談談是否無心之失？聘請 student helper 原意是應

dent Assistant Scheme，簽下為期一年的非

舉辦的簡介會。會中除了 ITSC 主管外，還有

6

ITSC Part Time Student Assistant 文：童言

Student Helper

錄，在下個 60 日僱用期輸入系統。結果就是學校可 小時以上的合約），或招聘額外前線人員，藉此減省 保險、有薪假期、休息日等勞工福利開支。這不僅出

現在 ITSC，甚至連已經改制的圖書館 part time assistant 也遵循着同一種邏輯。

講到尾，都是為了「慳錢」

第二個奇怪之處莫過於「嚴格執行每星期工時少於 18 小 時」的規例。如上文所說，這一規例目的是避免與同學簽

「拖糧」的問題也因此而起。30 日「休漁期」令 student

下連續性合約，否則中大則需要承擔勞工福利。說到底大

helper 的糧期極為不準，休漁期間不發人工，但同學又繼

學聘用 student helper 維持前線運作，就可以大大節省福

續工作，所以人工就要推到下一個僱用期才會發放。與此

利、勞保、醫療等支出。如今「嚴格執行」當然不再犯法，

同時，由於 student helper 不是正式員工，所以人工不是

但 ITSC student helper 的工作性質就是要連續工作。因此，

經 HR 系統統一發放，而是像「claim 錢」般遞紙申請。相

18 小時限制只會給人妄顧工作性質，強硬「零散化」，「走

信有向財務處「claim 錢」的同學就會知道，沒有一至兩

法律罅」去慳錢的感覺。要不然，出去請一位全職 / 兼職，

個月錢是下不來。

多數都要簽下連續性合約，即使只付最低工資，相信也必 定不如現在般省錢。

至於強積金一事，他們推說 student helper 實行之初，強 積金仍未推行，所以才未有供款。然而，強積金早在 2000

為了堅守這 18 小時原則，計劃原本甚至強制合約者只可在

年已經通過。整整 16 年，難道計劃沒有任何更新？

ITSC 工作，而不能接受其他部門的聘請。然而，這遭到同 學強烈的反對，指出一些中大研究助理的職位對某些科系

中大連犯三條勞工法，直到同學在財爺面前告「御狀」，才

的同學是必要的實習。因此，規定才演變至現時方案：可

收到積金局的告票，不得不依法行事。是故，若說今次的

以同時為其他部門工作，但綜合時數不得超過 18 小時，而

改動是校方恍然大悟，倒不如說是受制於政府部門的壓力，

且必須預早告知 ITSC。雖然如此，但操作起來十分麻煩，

不得不改。

例如書院週會的工作有時會超時，如此一來又要重新安排 更表，以遷就 18 小時原則。

14 日，真的盡力了？

如果真的依照每週工時少於 18 小時，即月薪只有＄3960，

實經已看到不少奇怪之處。

夠。有現任的 ITSC student helper 表示自己做夠 18 小時，

首先，「截糧後 14 日」的出糧時間仍然違法（法定是截糧

費的同學而言，基本上要賺＄5000-6000，否則放題、拍拖

那麼改完之後，漏洞又是否已經成功修補？驟眼一看，其

對於某些要賺錢生活、交學費、宿費的同學而言是遠遠不 也要再額外補習幫補一下。事實上，對於一些要自理生活

後 7 日）。按財務處的說法，14 日已經是最快的時間。簽 約 後，student assistant 的 工 資 發 放 會 由 HR 系 統 處 理。 然而，student assistant 沒有一個固定的工時，更表也是 由同學自己填寫，中大又沒有打卡系統，需要人手計算工 時再填入 HR 系統之中；又因為 HR 系統的截糧時間是 28 號（方便結算二月的工資），所以當 student assistant 在 30/31 號才完成工時結算時，HR 系統已經關閉。唯有等翌 月的 7 號（另一個開放時間）才可以輸入資料，而行政程 序又要費上近 7 日的時間，所以 14 號才可以發放工資。

之類真的想也別想。舊制還可以「偷雞」超時工作，但現 在卻是逼着同學找校外的工作。 大學的 student helper 對中大學生絕對是一份「筍工」，一 方面比起外面做侍應的時薪高得多，又近宿舍，另一方面 自由度較高，可以商討工作的時間。現今一收緊，同學只 有再尋高就，但街外兼職與 student assistant 很難遷就共 存。最後，就要選擇一份時薪較低、工作又更辛苦，卻可 以上班超過 18 小時，月薪更高的校外兼職。校方以為「少 於 18 小時」同學就一定可以專心學業，卻是適得其反。

他們的說法當然受到同學們不少的質疑，更有同學直指「這 仍然是違法！」。只要再細想一下，就會發現有不少可行的 解決方法，譬如規定同學在 28 號前把更表填好、建立打卡 系統直駁 HR 系統等。再者，連科大、理工均可以準時出糧， 何以唯獨中大不能？然而，財政處卻以一句「我們已經盡 力了，如果你要告上審裁處，我們也有合理的解釋。 」，一 副「你奈我何咩」的嘴臉。

一變再變

原本計劃預期會在一月試行，但由於有部份同學對 14 日出糧仍 不能接受。校方卻又不肯退讓，去修改系統，或另覓他法。因此， 計劃或將無限期擱置，甚至校方或可能取消招聘 ITSC student helper。假若如此，ITSC 的前線能否繼續運作是一大問題，而 廣大同學的飯碗也將碎滿一地。 不過，直到截稿前，一切仍未有定論。

[1] 僱員如連續受僱於同一僱主四星期或以上，而每星期最少工作 18 小時，他的 僱傭合約便屬「連續性合約」。若以「連續性合約」僱用，將享有法定假日、有 薪年假、有薪病假、有薪產假、休息日、僱傭保障（如醫療津貼）。 中大學生報 2017/01

崇基加宿費、冷氣費 背後的荒謬邏輯

各種費用上升後提供資助，為的只是增加收入時更易開口。

2017-18 年度崇基學院的宿費將繼續跟隨通脹（3.82%）上升，由於 屆時校方所提供的凍結宿費資助經已完結，學生承受的宿費加幅將

文：何宇霆

加完宿費仲有冷氣費

除了有關加宿費的討論外，會內還有提出增加冷氣

高達 6.12%，升幅達 $700（$11040 → $11716）。除此之外，今年

費的建議。院方代表提及崇基學生宿舍冷氣費 20 年

九月學生宿舍的冷氣費由 $1 升至 $1.5。面對宿費和冷氣費的雙重加

來從未調整。據會上提供的數據，這 $0.5 的加幅能

幅，同學的負擔必定加重。

夠為宿委會帶來 20 多萬的收入。今次調整主要有兩 個原因：一，環保、二，從用者自付角度考慮，減

閉門會議討論加宿費

少宿費對冷氣系統之補貼。

就崇基學生宿舍收費調整，我們訪問了上屆宿委會學生委員 — 同

宿委會聲稱加冷氣費是「鼓勵同學減少使用冷氣」，

學 A，了解宿委會會議內的相關討論。加冷氣費和宿費的建議由教授

這理由聽落並非無道理，全球暖化問題的確存在，

代表在宿委會裏的宿費檢討小組（當中包括學生代表四人，教授代

但問題是現時學生有沒有造成濫用？會內討論認為

表七人）中提出的，會上提及加價目的是開源節流，增加宿舍收入，

同學用冷氣就是揮霍，他們可以視乎冷氣費選擇用

應付通脹，以及幫補宿委會對宿費的資助。

或不用。但事實上，同學對冷氣的需求的而且確存 在，近年的天氣異常高溫，大多宿舍又沒有良好通

崇基宿委會宿費小組在上一次會議提出往後要按照通脹調整宿費的

風設計，沒有冷氣之下就像在焗爐中。同學面對高

決定。A 在宿委會宿費小組會議上提出不同反對加宿費的理據，但教

溫，勉強也可以用風扇解決；但面對濕氣，則無可

授一方卻以宿舍使用者須承受通脹帶來的升幅的原則堅持加宿費。

選擇。中大地理環境依山多樹，宿舍經常埋藏在濕

另一個加價原因是院方代表認為學生宿舍難以找到捐助者，因為學

氣和迷霧之中，宿舍內沒有其他抽濕設備，唯一選

生宿舍給外界的印象只是一個玩樂的地方，捐助者寧願捐助學者，

擇是開冷氣機抽濕。

亦不願捐助學生宿舍。 既然學生在很多情況下都是無可選擇，增加冷氣費 雙方爭持之下，同學 A 提議運用崇基的宿舍盈餘（由崇基十宿每年

到底是要達致環保之效，抑或只是一個借口，讓增

的收入所累積而成，2013-14 年度的累積盈餘約 1,900 萬）抵銷學生

收冷氣費說起來好聽一點？就效果而言，加冷氣費

承受的加幅。教授一方認為長遠而言資助學生並非良策，理據是持續

與加宿費的效果無異，最主要目的都是為書院帶來

用宿舍盈餘資助宿費會很快用盡該筆盈餘。雙方經過討論後出現行方

一筆額外收入。

案，即由同學和宿舍盈餘各自承擔一半通脹加幅，直至盈餘不足 250 萬，再檢討資助比例。

萬能 key:「用者自付」

我們可能會想，加冷氣費、宿費都並無問題，自己 所 用 要 由 自 己 承 擔。「 用 者 自 付 」 聽 起 來 頗 合 情 理，它是基於一種「既有所得，就該付出」的想像。 在這一兩年校內都有發生類似的討論，中大學生報 過往亦談過不少「用者自付」的問題所在（詳見： http://cusp.hk/?cat=175）。 用 者 自 付 的 意 思， 卻 不 只 是「 既 有 所 得， 就 該 付 出」— 而是你應該要付錢，去購買一些本不屬於 你的東西。背後所意味的是一種「購買邏輯」，就 像我們要付錢食飯買衫。

● 崇基宿委會的宿舍盈餘高達 1,900 萬（截至 2013-14 年度）。

8

校園

崇基宿費近年升幅及未來推算（假設將來通脹為 5%） 但中大凍結宿費的決定在 2016-17 年度完結，來年 將會顯露回撥的問題所在。因為下年不會再有大學資 助，2017-18 年度的宿費需要承受今年通脹和過往兩

宿費

年凍結宿費回撥的差額，如果沒有宿委會的回撥資 助，升幅將會高達 $1392。 下年度的情況證明取消回撥資助後，學生要一次過承 受回撥年份的加幅。而為何校方與院方要以回撥資助 學生？首先，校方明顯地是想以短期措施回應反對聲 音，但非真正解決問題，宿費加幅最終落到幾年後的 應繳價格＋大學資助＋宿委會資助＝宿費標價

學生承受。另外，撤回資助比起加宿費說起來更易讓 人接受，又能達到與加宿費的結果，只要下決定取消 資助就能直接收取正價，方便又快捷。

但不是世界上所有東西都應要付錢購買。譬如說 12 年免費教 育，或是法律援助、公共醫療等等。這些均是對市民的基本保

當年有學生提出回撥問題所在，但不獲校方回應。直

障，是政府的責任，教育當然是其中一環。若然學費跟隨通漲

至今天，宿費資助依然是以回撥方式發放予同學，像

上升，7 年間，$42,100 將升至 $63,150 以上。難道學費也應

是為了應付當屆學生的短期措施，回撥形式發放資助

跟隨通漲上升嗎？宿費不斷跟通漲上升，到底政府在建宿舍還

的問題將會在日後浮現。

是建酒店？

庭增加繼濟負擔。2015 年反加宿費關注組的宿費問卷結果顯

大學 / 書院閃縮的態度

示，平均校內每 8 個人，就有 2 個需要承擔部份宿費，其中 1

「我會向大學教育資助委員會表達，爭取更多宿費方

個更要支付 9 成宿費。這些要承擔宿費的同學中，當中 60%

面的資助，希望政府可以承擔大型維修費用。我們願

每週要工作 6 小時以上，30% 同學每週工作 12 小時以上。同

意作出大學應有的承擔，並多行一步，儘量減輕同學

時，這群同學中的一半月入在 $2,000 以下，而宿費開支佔了

的負擔，積極回應同學的訴求。」

來年，學生要同時面對冷氣費和宿費加幅，無疑對個人 ／家

$1,300。而據 15 年新生入學調查報告，近四分一同學家庭月 入在 $20,000 或以下。大學生的收入水平基本沒有變動。下一 年度卻同時要面對冷氣費、宿費大幅上升，恐怕同學要被迫放 棄住宿，或增加工作時數。 2014 年反加宿費運動時，校方也是以「用者自付」邏輯回應 學生，認為學生應要自行承擔宿費加幅。但以政府和中大的財 政能力，他們的恆常開支絕對足以抵銷宿費升幅，因此學生希 望政府／校方承受持續上升的宿費加幅，最終校方與學生妥協

— 沈祖堯公開信：有關新學年宿費事宜，2014 兩年的限期本是為了讓同學和書院商討出解決宿費加 幅的方案。但兩年的凍結宿費期限即將完結，就宿費 的討論在校園中都不見蹤影，校方再沒有提起宿費。 去年崇基只透過電郵和張貼通告告知同學增加宿費， 加冷氣費一事更只是在宿委會網站公佈和張貼通告上 提及，很多同學都是在 9 月入宿時才知道加冷氣費。

方案是以回撥形式凍結兩年宿費。

這些對同學影響深遠的決定，竟然都沒有經過公開諮

魔鬼盡在細節中：回撥資助

校方與院方閃縮的態度明顯是避免關於宿費的討論出

近兩年的宿費驟眼看來沒有太大升幅。但背後宿費的標價依然 是繼續上升，只是前兩年大學提供的兩次分別 $500 和 $750 在回撥資助掩蓋了宿費上升的幅度。不論是大學凍結宿費或是 現時崇基資助半數通脹的方案，都是透過回撥資助學生，讓學 生繳付宿費時不會感受到太大加幅。

詢。

現，但崇基的情況顯然不是孤例。在兩年凍結宿費完 結後，各書院將面對相同情況。政府、校方、書院在 坐擁充足資源之下，學生代表當然有責任為反加宿費 據理力爭。同時同學亦應多加關注宿費議題，因為只 有關注與行動才能促使學校維持宿費水平。

中大學生報 2017/01

學術何價——當大學成了貿易中心 在中大、在世界不斷湧現的「全球」、「國際」課程究竟如何反映教育在政府眼中的地位？

文：多頓 今年 Jupas 中大又有新選擇。繼 10 年開辦的「國際貿易及 中國企業」，13 年「環球醫學領袖培訓計劃」後，今年有新 開辦的「全球傳播課程」，而「酒店及旅遊管理學」則改名 作「酒店旅遊及房地產工商管理學士」，另外也新增了法律 博士（JD）與工商管理學士雙學位課程。臨出版前，中大 還發新聞稿，宣佈下個學年會開辦全港首個金融科技學士 學位課程。 新加的課程，幾乎都是同學趨之若鶩的「神科」。但在慶祝 中大終於洗心革面加入排名競爭之時，不妨也思考背後的 邏輯 — 甚麼成就了「神科」，這些學科又對整個教育制度 又有何影響。

教資會資助院校於 2016/17 至 2018/19 學年的一年級學士學位名額 院校

學額回撥下取得或損失的學位數目 （佔該院校上繳學位百分比）

嶺南大學

-22 (-100%)

香港浸會大學

-52 (-78.8%)

香港城市大學

0 (0%)

香港理工大學

+5 (+4.9%)

香港大學

+8 (+5.6%)

為例，一年級的課程內容與現有新傳課程基本上無異，分

香港中文大學

+50 (+31.4%)

別在於二、三年級時同學會在外地大學和中大修讀合辦課

香港科技大學

+50 (+43.9%)

舊酒新瓶的新課程

儘管新課程湧現，但它們卻不全然是全新的課程，有些甚 至與現有課程內容相當類似。就以新開辦的「全球傳播課程」

程，暑假到世界各地實地考察，而最後一年則在本地畢業。

香港教育大學毋須參與是次學額回撥，但政府削減了教大 39

單看課程內容似乎相差無幾，可是新課程收生門檻卻高得

個小學教育課程學額，並經學額回撥分配予其他院校。

多，競爭也相當大。

教育奢侈品

近年本地資助大學開辦的新課程均標榜國際化，大部份課 程都與外地學校合辦，以國際交流為名吸引尖子。冠上「全 球」、「國際」的學位即時升價十倍，共通點是收生少而取 錄分數極高。對大部份人而言可謂困難重重，就算同學分 數夠高，還要面對近十萬港元的出遊費用。現時學制本身 已 對 富 有 家 庭 有 利 [1][2]， 這 些 學 位 更 成 了 他 們 延 續 富

你可有想過，若資源增加，為何不直接提升現有課程，而 要開辦新的精英課程？為甚麼又偏偏新增的都是「國際」、 「環球」學科？這無非是大學吸納尖子的一種手段，一來提 升收生成績，二來提升國際化形象 — 以迎合大學教育資 助委員會（ 教資會）的方針：國際化、符合市埸需求。至 於為何要配合教資會的決定，那就關乎學額資源分配方法， 我們要由「學額回撥」機制談起。

貴（社經地位）的工具。

某種國際

課程打着「全球」旗號，說要為同學建立國際視野，但交

10

資源從何而來？

等價交換，踏着無數屍體開辦的新學科

事源 09 年教資會創立「學額回撥」（正名為「優配學額」）

流地點離不開幾間歐美頂尖大學，選擇實在相當少。舉例

機制，它要求所有受資助院校每三年交回 6% 的一年級學額

在倫敦政治經濟學院（LSE）有類似的傳播課程，他們會到

[3] ( 相當於一個學系第一年取錄學生的數目 [4])，並透過

更多地方，甚至到南非作交流。雖然現今資訊流通，認識

審核各院校提交的「學術發展建議書」重新分配資源。上

世界不一定要出國，而出國也不代表能認識世界，但既然

表是對上一輪學額回撥的結果，下學年便會生效，也正是

要出外拓闊視野，也應該增加交流的地方，多認識不同文化。

新課程開辦的時間。

校園

是次學額回撥中嶺大和浸大損失慘重，其餘大學則從他們 得到了額外的資助學位。規模較小的院校本身已欠缺教學 資源，往往慘淡收場，而理大也曾在第二次學額回撥中失 去全數 109 個學位，反觀港大、中大、科大每次均有進帳。 對上一輪學額回撥結果公佈後，浸大取消了物理系、數碼 圖像傳播系及縮小視覺藝術院規模。基本上，每個新課程 的學額，都是透過剝削其他院校、其他課程的資源得來的。 為甚麼這些學科淪為犧牲品？我們接下來將會探討。

學術干預、資源傾斜的惡性循環

教資會掌控生死大權，在學額回撥機制下 ( 還有針對研究工 作評定院校表現的「研究評審工作」報告（RAE），只有與 教資會理念一致的院校才能換到更多資源，結果院校發展

教資會是誰？

教資會早在 65 年成立，屬諮詢委員會，無任何法定權力， 但掌控來自政府過百億的專上教育撥款，並強調「管治」， 獲資助院校都沒有參與權。其核心成員有來自商界，如地 產商董事和上市公司主席和來自外地的頂尖教育界代表， 本地教育界只佔極少比例。

將來如何？

中大以被殺學系資源開辦新課程，部份受資助院校則積極為

就由一把尺定義，也再無空間談論辦學理念。

課程合併、更名，與外校合辦更多不必要的新課程，務求

對於那把尺 — 所謂的「學術發展建議書」，教資會從未提

按每三年上繳 6% 學額推算，假設有一半「欠缺競爭力」的

及其評分準則，而史美倫主席在教資會官方網誌上就機制 有以下解釋： 「須知道，公帑資助的學額有限，如要擴充某些學科或發展 新學科的話，其他的學科便要縮減。事實上，這確是「此 消彼長」的運作形式。我相信沒有一個課程或學系主任會 願意承認自己的課程沒有存在價值 …… 為了有效利用納稅 人的金錢和有限的學額資源，教資會支持院校在有需要的 情況下，作出一些艱難、但有利整個社會的決定。」 —＜善用珍貴學額 回應社會所需，教資會網誌 [5] ＞

爭取更多資源。雖然教資會堅稱回撥只牽涉少量學額，但 學位不符合教資會的期望，只要再過十五、二十年，這些 學位的存留都岌岌可危。榜尾的要跟上，榜首要保住地位， 可見這惡性循環仍會持續。 香港之外，將教育作為一種投資產品也是世界的趨勢，鄰 近的日本、韓國都先後削減文科資源，並轉移到較有生產 力回報的學科。香港政府控制高教發展之舉固然令人憤怒， 院校本身也難辭其咎：中大、以至其他大專院校管理層順 應潮流之舉，如同率先放棄院校自主。特首當校監等的政 治干預固然值得重視，但政府營造的商業環境令學位逐步 商業化，明顯更具殺傷力。

教資會常強調國際競爭力，重視科目國際排名、出國交流 數字、畢業生出路，令能直接比較、計量的商科、理科往 往佔優。政府建立的產業結構重視數理科技，而且社會被

[1] 延伸閱讀：http://www.hk01.com/44956/ 八大排名愈

商業主導，學生關心出路，就要選擇相關有利發展的科目。

高窮學生愈少 - 港大清貧生 - 跟同學差距一頓飯見端倪

大學要提升利潤，就要開辦和提升相關課程吸引學生，結

[2] 延伸閱讀：教育機會差異在香港 現狀和研究議題評述，

果出現資源傾斜，失去的文科學位資源再沒有回流到文科，

http://www.fed.cuhk.edu.hk/hkier/content/document/

反之是出現一個又一個的「國際」課程。

OP/OP14.pdf [3] 最新的百分比，不包括政府特定的人力需求，如醫生、

回望教資會核心成員組成，好一部份是來自商界的董事和主

護士、教師、社工等學位，另外嶺南大學因規模較小比率

席。在精英聚首的閉門會議中，「有利整個社會的決定」最

只有 4%

後變成有利商界發展的決定。盲目跟隨「國際競爭力」，後

[4] 促檢討學額回撥機制 憂人文學科邊緣化，香港教育專業

果不止是學科種類，就連學科內的發展方向也會受到局限。

人 員 協 會，2013 年 9 月 16 日，https://www.hkptu.org/

除了一般被認為欠缺商業價值的傳統文科受害以外，其實

ptunews/622/headline-t

也對從事本地研究的學者構成重大威脅：15 年年初，教資

[5] 善 用 珍 貴 學 額 回 應 社 會 所 需， 教 資 會 網 誌，2010 年

會報告指港大法律學院的評級較中大法律學院差，港大法

11 月 18 日，http://www.ugc.edu.hk/big5/ugc/blog/

律學院院長陳文敏分析，皆因港大較重視本地法律研究工

blog20101118.htm

作，而這些工作世界在國際上沒有人重視，他舉例說「如

[6] 陳文敏：教資會評審準則與過去有別，香港 01，2015

講新界土地，全世界沒人有興趣，但這些是我們要研究的

年 1 月 28 日，https://thestandnews.com/politics/ 陳 文

東西嘛！」[6] 可見國際化的視野，最後也會令本地研究衰

敏 - 港大法學院重本地研究非國際合作 /

落。

中大學生報 2017/01

天台戶 ——活在城市的邊緣 天台屋住戶在市區重建中面對着種種不公， 然而他們絕不是香港畸形房屋政策下的唯一受害者。

說起舊樓重建時，我們通常想到的只有樓宇中的住戶，

文：小伙胖

有人記得一班寄居於舊樓天台上的天台戶嗎？天台屋被 社會遺忘了，但它們確確實實存在於城市的夾縫中，為 一眾基層提供容身之所。然而，在市區重建中，天台屋 住戶卻是因為當下法例的問題，而受到特別苛刻的待遇。 掙扎求存的小市民，到底何時才可以不用受到各方面的 壓迫？

李生於 09 年以五位數的價格買下一位於長沙灣青山道

天台屋：有市有價

天台屋雖屬僭建，但亦有市有價。由於天台屋都是民間

天台屋，與妻兒和岳母石婆婆同住，而他們一家在之前

自行搭建的，因此每所天台屋的結構和大小有別。基層

數年都租住同區的板間房。李生的天台屋分為上下兩層，

居住的天台屋一般都小於 400 呎，價錢由數萬到十多萬

合共約 300 呎，上層是睡房，下層是窄小的飯廳和廚廁。

元不等，但為確保結構安全，居民往往得多花幾萬元復

飯廳放了飯枱、椅子和電視後就沒空間再放其他傢具。

修樓齡可達 60 年的天台屋。李生被問到天台屋交易狀

由飯廳通往廚廁的通道窄得僅夠筆者轉身，於盪門背後

況時更說：「（天台屋）都幾搶手，如果我嗰日唔買，第

的 50 呎空間則同時擺放了污積斑斑的爐灶和廁所。通

二日可能已經有其他人買咗。」數萬元對基層來說實在

往上層的木造樓梯早已被白蟻蛀食，亦十分陡峭，對李

不是一筆小數目，一時之間要籌到足夠金錢買下天台屋

生一家，尤其是 70 歲、有腳患的石婆婆來說十分危險。

絕不是易事，那為何天台屋會這麼搶手？我們或能從李 生的回應一探究竟，他認為長遠而言購買天台屋始終比 月租 $4000 的板間房划算，而且比原先的板間房稍大，

12

社會

市建局針對天台戶的不公對待，使李先生嘗盡苦頭。李生一家 有原區安置的需要，可是市建局一直利用那些歧視天台戶的準 則來拖延，聲稱未有合適單位，拒絕履行《市區重建策略》中 清楚列明的責任。長沙灣區中明明有符合李生要求的公屋 — 新蘇屋邨，而多名樓下住戶亦獲安置到新蘇屋邨，足以證明新 蘇屋邨有空位容納李生一家，但市建局以天台戶不能獲派新公 屋為由，一開始便褫奪了李生的輪侯資格。即使在 12 月 23 日 市建局首次給予李生的公屋抽籤名單中，11 單位中的 10 個單 位均遠離原區，唯一一個勉強算是原區的單位是深水埗石硤尾 第 19 座，該大廈的樓齡已超過 60 年。李生能抽到原區安置的 機會是 11 抽 1，可謂難比登天。可事實是，李生的岳母石婆婆 無法搬離長沙灣，她自 09 年由家鄉來到香港定居開始就只在長 沙灣區居住過，人生路不熟。不識字的石婆婆不能靠路牌認路， 花了很多時間才熟習長沙灣的社區環境，學會自行來回附近的 菜市場和天台屋，但她去其他地方時一定要他人陪同。石婆婆 也患有痛症，需定期到鄰近的明愛醫院複診。李生多次去信、 致電，並尋求重建關注組及議員的協助去訴說石婆婆特殊的情 況，市建局卻漠視他們的需要，不欲解決李生一家原區安置的 問題。 一家不須再坐在床上食晚飯。但天台戶卻得面對截然不同的問 題。「夏天好辛苦，間屋好熱㗎。之前《東張西望》來量度過， 最熱有 38 度。晏晝唔可能走上去瞓，要起廳個地下瞓。」「最 怕就係打風！就係上次八月打八號風咋嘛，連屋頂都差啲捲走。」 石婆婆繪形繪聲地說道，而這些辛酸是她住天台屋前始料不及 的。

尷尬的天台屋

二戰之後，大量內地移民湧入香港，全港人口由 1945 年的 60

「以人為本」：天大的笑話

以上李生所面對的種種，市建局一定比我們更清楚，但為何他 們卻決定甚麼也不做？這絕不只是政府機關或公營機構僵化思 維或疏忽所造成。事實上，這麼多年以來，我們總是不斷聽到 諸多批評市建局的說法，李生這樣的情況總是層出不窮，以往 是某些業主或租戶，今次是天台戶。這是一個深遠的結構性問 題。

多萬，激增至 1950 年的 230 萬。香港本地有限數量的房屋遭 戰爭破壞，當時的政府亦無介入房屋市場，因而房租高昂，極

市建局理論上應該就像郵政署水務署。後者透過處理水務郵政

缺房屋。許多市民就在空地和山邊用鐵皮、木板搭建了木屋，

服務市民，市建局則是透過重建殘舊的樓宇為市民提供住所。

天台屋、板間房、籠屋等基層房屋亦在同期誕生。在往後的數

但現在的市建局，卻是一個以商業原則運作的公營機構，重建

十年，公共房屋政策只照顧到山邊木屋、天災人禍及公屋輪侯

不是為了提供合理的居所予市民，而是利潤；更令人嘩然的，

人士，對結構與木屋同樣不安全的天台屋則不聞不問。天台屋

是其重建項目的得益並非撥入政府庫房，而是由股東攤分。在

不單在公屋政策上面色模糊，其合法地位同樣棱模兩可。政府

這樣的運作邏輯下，安置居民就是一種麻煩，一種成本，可以

有向天台戶徵收差餉和物業稅，其任由天台屋自生自滅態度默

不弄就不弄。名義上市建局始終是要負責安置的，但如果一不

認了天台屋的合法地位。可是在回歸之前，港英政府為整頓市

符合「規矩」，就可免則免，就像保險商總會千方百計不賠錢給

容，展開了「滾石行動」，突指天台屋是非法僭建物，大規模

你一樣。所以一直以來，才會有千百個李生這樣的例子；亦因

清拆天台屋並迫令天台戶自行搬遷。政府此舉終引發「合一事

為這樣，他們才要給自己一個「以人為本」的口號。真正服務

件」— 荃灣天台戶與社工帶同石油氣罐「瞓馬路」，抗議政

市民的機構是不用這樣此地無銀的。

府清拆他們的家園而不給予合理安置。直至現時，土地註冊處 仍接受天台屋註冊，天台戶可接駁水錶電錶和要繳交差餉，令

我們也不應該將李生的例子看得有多遙遠。誠然，住天台屋的

不少天台戶誤以為天台屋具合法地位，往往到重建時才發現天

是少數，你也可能覺得自己買樓（如果有機會的話）不會買這

台業權其實屬於大廈公家。

些法律地位成疑的物業。但有頭髮邊個想做癩痢？天台屋板間 房可能離我們有點遙遠，但劏房或是一百尺的套房又如何？這

天台屋：市區重建中的「二等公民」

些近乎非人的住所終究是香港崎型得過份的樓價所造成的產物。

2014 年，李生收到市建局的重建通知。他當時十分歡喜，認為

私樓、放棄公營房屋有直接關係。這種邏輯在時間上貫穿超過

一家人會得到妥善安置，生活環境終能改善，最後卻發現市建

三十年，而且體現在土地發展、公屋興建、以至重建等房屋政

局視他們為「二等公民」。首先，天台戶比起樓下住戶要交出更

策上。李生一家的情況不是一個遙遠的故事，只是香港房屋苛

多的證明。其次，天台戶在重建安置時只能獲派翻新過的公屋

政的一個縮影。就如所有暴政一樣，有輸家有贏家，沒人能置

單位，不像樓下住戶般可被安排入住新公屋。

身事外。

香港的樓價會這麼貴，自然與蓄意限制供應、容許炒賣、鼓勵

中大學生報 2017/01

特首選舉：片面形象和虛擬參與以外 既然三月那場選舉不過重新分配統治階級的利益，無從參與的我們是否抱以過高期望？

文：楊皓鋮

三月的行政長官選舉因為梁振英放棄角逐連任而變數大增，主 導了整個社會的議程。媒體的廣泛報導將各候選人的形象塑造 得相當鮮明：公正中立的政治素人胡國興、覬覦權力巔峰的葉 劉淑儀、鎂光燈下的好好先生曾俊華等。但這些印象是否現實 全貌？泛民在選委會選舉的突破似乎為特首選舉帶來新氣象， 但 300 票有何作用 — 全投白票；或是造王；甚至是否捆綁投 票 — 還是無關痛癢？選舉距今雖然還有兩個月，誰能入閘， 尚未知曉。此時下筆，旨在重新審視整場選舉到底誰在較勁， 我們又該如何理解這場選舉。

葉劉的形象相對符合現實，然而我們真正需要格外留意的

片面的候選人形象

是曾俊華。曾在鏡頭下是一個溫和幽默的好好先生。他

要重新審視候選人，不如從形象最為突出的葉劉淑儀談起。葉

不斷地在面書、網誌等平台上載自己的「日常生活」。政

劉自為官到做立法會議員，一直貫徹強硬作風，當中以 03 年硬

治正確的體察民情 —「入場支持曹星如」、「街邊食腸

推 23 條最具代表性。葉劉強硬在她敢於與意見相左的非建制聲

粉 」— 成功賺得李慧玲等溫和泛民的認同。葉劉串曾

音直接硬碰硬，毫不退讓，例如她在 14 年雨傘運動時批評學生

俊華唔識經濟，曾俊華就落街食腸粉。曾俊華擺起一副故

領袖「搏見報」。她的親北京立場和好勇鬥狠的言論，令非建制

作脫俗的姿態，將自己定位為 lesser evil，泛民的選擇。

懂得透過形象工程製造自己親民和葉劉強硬的對立。他

派和其支持者在幾個候選人中，最不願她上台。不過葉劉 07 年

14

重返政壇後，連續三屆在立法會選舉勝選，證明她的鷹派作風

不過從曾俊華的政績來看，他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商界代表

有一定傾建制民意支持。葉劉於政綱明言建議修改立法會議事

人。如果他當選特首，他的經濟政策將是普羅大眾，特別

規 則， 行 政 干 預 立 法， 損 害 三 權 分 立， 與 梁 振 英 的「 特 首 超

是基層市民的噩耗。曾在任財政司司長期間，香港的通脹、

然論」不謀而合。加上重推 23 條立法，在 8.31 框架下重啟政

貧富懸殊愈見嚴重，但他全無長遠經濟政策應對，亦從未

改等種種，足證葉劉上台一樣會奉行威權管治，加強政治打壓。

着手增加福利，只懂得推行一次性紓困措施；反而透過多

現時民間抗義聲音勢弱，葉劉當選一定雪上加霜。

次低估財政盈餘，處處削減公共開支。

社會

曾俊華信奉低稅制、低福利的經濟政策。他走的是親商界路線，

相關勢力能做成多大阻撓）。但整體而言哪個候選人都不

將大量如醫療等公共服務推向私人市場，又為金融投資免稅。

會 — 或是不能 — 偏離既定的管治共識，因為這是整

他最「偉大」的功績是在 14 年倡導的未來基金。基金美其名用

個統治階層的利益所在。正如在退休保障制度上，葉劉提

於解決人口加劇老化和經濟減慢增長帶來的建構性赤字；實際

出了「好過無」的三級制頤老金，曾現時則沒有甚麼具體

是將每年財政盈餘的 25% 至 33% 用作基建工程，即是將賣地、

政策建議，但這些都是小節。在真正的大問題上 — 亦

稅收得來的財政收益轉讓發展商。新界東北、機場三跑等基建

即有利市民，不利商界的全民退休保障 — 兩者都不可

自推出以來非議不斷，然而政府不採用法團和信託形式管理基

能衷心支持。

金，變相可以繞過立法會直接動用，極不民主。在談論特首選 舉時，我們往往忽略政治壓逼（葉劉）以外的經濟壓逼，但後

或許我們可以從一個反例之中看到哪怕是特首也不能輕

者可能來得更凶險切身。曾俊華當選後，施政一定會更加偏袒

易改弦易轍。97 年董建華推出「八萬五」，希望透過增加

商界，基層民眾苦不堪言。他好好先生的形象只是掩飾。

房屋供應，以壓抑當時過高的樓價和舒緩社會不滿。然而 政府干預市場令地產商的售樓利潤大減，遭到商界強烈反

無法撼動的政治共識

對。加上恰巧遇上 98 年亞洲金融風暴，令樓市大跌，商 界亦將「負資產」的矛頭全數指向「八萬五」，公開批評

下筆之際林鄭，甚至梁國雄也表示考慮參選，不知孰真孰假。

董使他最終無法連任。所以哪怕是梁振英嘗試推出「辣招」

無論如何，我們似乎都不自覺被這場選舉牽引視線 — 或許會

壓抑樓價時，也要小心翼翼；他在競選特首時提出改善房

覺得曾俊華是 lesser evil；林鄭可以斟酌；甚或捧長毛出來狙擊

屋政策，也是因為不能違反管治共識，大體上沒有執行。

建制派也不錯。但換個角度看，這都是無關痛癢，其實誰上台 分別不大，因為真正對施政形成壓力的是建制、商界、北京之 間的管治共識。誰當特首，不過是微調。

三百票的虛妄

如果我們能夠看清這個政治現實，便會發現我們難以在這 香港自 97（甚或 80 年代的港英）直至現在，雖然多次更換行

場選舉收穫甚麼。泛民手持的 300 票能否捆綁暫時也成

政機關首長，施政方向卻沒有因而大幅改變。香港一直以來都

疑問（以泛民當下的分殊狀態，多數不能），就當他們能

是低稅制、低福利、傾斜商界（尤其是金融與地產，因而造就

拿着 300 票「造王」，也不可能夠換取甚麼實質改革。因

高樓價與穩固金融中心地位），政治上由建制與商界掌權，壓制

為任何候選人都不敢破壞上述的管治共識，在重要問題如

群眾不滿；北京則要求領土完整。這個管治共識下的既得利益

8.31、港獨、全民退保等重大經濟或福利政策上讓步。泛

集團網絡環環相扣，商界要在中國地頭做生意，就得認北京做

民「造王」換來的最多是「增加興建一、兩萬公屋」等小

大佬；北京要控制香港，就得籠絡本地的政商精英。整體來說，

修小補或「承諾檢討退休保障」的空頭支票，實質意義不

這個管治共識，一方面是利益分配 — 精英們拿了香港絕大部

大。

份財富，普通市民掙扎求存；另一方面也是權力懸殊的結果 — 民間的反抗力量分散，無力扭轉局面。

我們要求的重大改革，例如普選、全民退保，甚至是稅制 改革，不可能依靠特首選舉達到。只有拉近建制和非建制

所以即使此時曾俊華企圖透過確立本地文化（如食腸粉），避開

懸殊的力量對比，造成實質的政治壓力，才由機會打破現

當下最為敏感的政治爭議（如港獨），他早晚也要宣明嚴打港獨

行的管治共識。所以社會改革的重心在於透過不斷的政

的立場，否則北京不會向他「開綠燈」。同理，葉劉上台一樣不

治游說與組織，使更多普通市民 — 尤其是支持建制派

會大幅增加福利開支，以免觸怒商界。當然不同候選人在政策

的市民，認同進步的政治主張，累積對既有政治經濟壓

與路線上會有出入，曾或葉劉本身也代表相應部份的統治階層

迫的憤慨，繼而轉化為實質的大型行動，才有機會撼動固

的利益（曾當然代表商界），誰人上台的確有些許差別；而內部

有的管治共識。換一個角度去說，如果我們能喚起民憤，

利益鬥爭的勝負也會影響決策（如強積金的改革幅度視乎金融

將之轉化成行動，那無論誰當特首，都要作一定的退讓。 面對如此壓迫，固然是寸土必爭。但我們必須認清，我們 可以透過這場選舉爭取的，極其量僅只是藉媒體報導來宣 傳某些議題的機會。不過我們藉由媒體的廣泛報導所造 成的虛擬參與感，卻在不知不覺間營造了這場選舉的「合 理性」。統治階級正正希望愈多人關注越好，因為社會輿 論自然集中於選舉，爭論哪個候選人不太差，批評哪個誰 背叛了自己的原則和某候選人交易，管治共識卻仍然屹立 不倒。

中大學生報 2017/01

公院加價下的無聲吶喊 醫療系統與政策的失誤、病人求路無門的掙扎聲音，統統都在「濫用」的指責下，消失得無影無蹤。

文：Louis、L、K

去 年 12 月 15 日， 醫 管 局 大 會 通 過 急 症 室 收 費 由 100 元大增至 220 元的提案，門診及住院費用也會 上調，並聲稱是要防止有人濫用急症室。若立法會 正式通過，公營醫療服務加價就會落實。如果你到 過急症室求診，大抵都經歷過苦等數小時亦未能就 醫的煎熬。在政府說辭加上主流媒體推波助瀾之下， 問題根源卻被說成很多人動輒都要到急症室，令其 超過負荷。這種論斷未免過於簡單，我們彷彿只需 設法將濫用者踢走，急症室爆煲問題就迎刃而解。 至於公營醫療系統本身或政府整體醫療政策有否問 題，大概就無關痛癢了。

「濫用」背後的真相

我們不妨先檢視一下「濫用」的說法有多能說明事 況。現時急症室會根據病情將病人分為 5 類：危殆、 危急、緊急、次緊急及非緊急。醫管局關於「濫用」 的理據有二：一是各急症室連續 4 年未達半小時內 治理 9 成緊急病人的服務承諾；其二是有 6 成半以 上的急症室求診病人屬次緊急或非緊急類別，反映 3 分之 2 使用者未有「真正需要」使用急症室服務。 醫管局稱最後兩類病患使用急症室就等同濫用，但 一般市民根本缺乏專業醫療知識，又如何能判斷自 己病情是否緊急？筆者家中老人試過在夜間腳部腫 起，一條條變黑了的血管清晰可見，痛得站不起來。 筆者在網上搜索一輪後以為是靜脈曲張之類的症狀， 縱然不太清楚是否屬實，但焦急之下就到了急症室 求助。分流處判斷這是次緊急狀況，其後醫生診斷 是輕微細菌感染，只需每日洗傷口待其痊癒。在醫 管局眼中，這又是濫用的一例了。事實是很多時這 類病患是因為不懂判斷病情，擔心是大病或會變嚴

門診 5 排隊

濫用 =? 異常惡劣的門診服務

當然，我們都會覺得病況不緊急的人如能用其他渠

道求醫，才是最為理想。可惜他們除了急症室外根

重才到急症室求醫的，誰又敢保證兒童發燒肚瀉、

本別無選擇，公營醫院的門診服務根本差劣到令人

老人頭暈只是些小病痛？

無法看症。一方面，門診不提供 24 小時服務，各區 只有一間診所提供夜診至 10 時，其餘只到 5 時，無

16

坊間不少輿論指有人連普通傷風感冒、流鼻血也要

法照料在深宵或凌晨想求診的人，尤其大部份人每

到急症室，以此大造文章說明濫用狀況。但這些例

每工作至 8-9 點才下班，也就只能望門輕嘆。另一

子又多有代表性？這類人到底有幾多都成疑，在現

方面，門診服務的提供量也遠遠不足，周日關閉、

時急症室制度下，求診者若非病況太緊急，往往要

周六只開四小時不在話下，連平日要預約也極為困

花上數小時苦等，儼如折磨，一般人才不會因為雞

難，電話打幾次才能接通（當然十多次都打不通也

毛蒜皮的小事而選擇這樣。

常發生），又經常爆滿，其中一個誇張的例子是 28

社會

通宵

$220

政府要說這是因為急症室太便宜而招人濫用，豈不是把自 己的責任推卸得一乾二淨？最根本的問題明明是在於香港 缺乏一個妥善的醫療系統，資源沒有被好好運用，才會供 不應求。前面所說，道出了香港公營醫療服務已經惡劣到

5 點關門

通宵門診 =0

?

無可否認，病況不緊急的人要用急症室服務固然不好，但

人手不足

一個非常嚴重的地步，按常理我們最需要的自然是要多投 放資源，增加服務，但為何政府偏偏不去做？

逐步踏向私營醫療

這次加價，政府除了提防「濫用」的說辭外，還有另一通 常受到忽略，卻更值得我們警醒的說法—鼓勵病人到私 人市場，這或許能幫助我們理解上面那種如此反常的處理 手法。醫管局倒敢如此赤裸，說現時私人診所一般診金約 為 300 元，加價就可盡量拉近兩者的距離，鼓勵病人看私 家醫生。主席梁智仁還說相信市民有能力應付診金。本來 公營醫療最主要目的就是提供廉價醫療服務，照顧基層市 民利益，現在醫管局不去承擔這些責任，卻反過來要他們 捱貴看病？一個月入只有萬餘元的家庭，花在衣食住行方 面的金錢幾近耗盡自己的薪金，你知道他們會有多不捨花 300 元看一次醫生？那種切肉之痛，看來涼薄的政府高層 永遠也不會感受到。這時政府還要推託說公共資源短缺， 要減少放在社會福利的資源，但事實上政府及醫管局近年 均錄得盈餘 [3]，更不用說政府本身投放在公共醫療的資 源已經是少之又少了（香港的公共醫療開支只佔本地生產 總值 2.8%，一般發達國家如澳洲、英國統統都比香港多 2-3 倍）[4]。我們不難發現，不論是「濫用」，還是資源 不足，都是藉口多於事實，政府的根本目的是放棄自己對 市民健康保障的責任，將其推去私人市場。事實上，近年 已有種種跡象表明政府企圖續步推動醫療保障私營化，急 症加價只是其中之一。 在不同事件中，我們都觀察到政府想削減投放在公營醫療 的 資 源。2016/17 年 的 財 政 預 算 案 中， 政 府 以 節 約 開 支 為由，削減 2.36 億元 (0.5%) 的經常撥款，但明明同年的

萬人口的天水圍，每天只有僅僅 300 多個電話預約

服務需求仍在增加，所以才額外增加了 2.24 億元的撥款。

門診名額，居民甚至要跨區到屯門醫院求診 [1]。親

公營醫院的人手和資源長期不足，今年的醫生已出現 400

身排隊也好不了多少，清晨時份已有一大堆人在排

個空缺，而普通科護士亦出現 100 個空缺，全港所有急症

隊，如果 8 點才到診所幾乎沒機會拿到籌，只有少

醫院床位在流感高峰期都爆滿，平均佔用率 118%[5]。

數診所才有機會在 9 時開門後仍有剩餘名額。想像 一下如果大學的保健處也是這樣，我們還會不會有

同一時間，政府又用盡方法助長私營醫療的發展，鼓勵市

意欲去看病？也難怪有調查指出，兩成三市民因為

民轉到私人診所求醫。上年度的財算，政府撥出 100 億予

難預約而索性放棄求醫 [2]。連看個醫生也要這般折

醫管局，作為公私營醫療協作計劃的種子基金，為私營醫

騰，有時還要去碰運氣，一般人要不是太窮或碰巧

療造勢。其中一個經已準備大幅注資的私營醫療機構卓健

時間方便，才不會想看街症，自然就會湧到急症室

醫療，預料此計劃可為他們帶來二至三成的盈利增長 [6]。

去—「濫用」就是這樣煉成的。

在 2014 年，政府又推出自願醫保計劃，以估計每年 3600

節省開支

元的保費來說，明顯也不是針對基層市民的醫療需求而設。

中大學生報 2017/01

助長私營醫療機構，讓有能力負擔這些醫療服務的市民 轉向私人市場求醫，繼而空出更多公共資源給最有需要 的人，乍聽之下不無道理。但明明現時公營醫療已經不 足以照顧有需要的人，再加上人口老化只會令醫療需求 日漸增多，此時卻仍千方百計削減醫管局開支，根本是 反其道而行。

市場主導下的沉重代價

政府一直言之鑿鑿指私營醫療是「有效的資源分配」手 段，可惜現實並非如此。市場化的最直接影響，固然就 是令診金定價交由市場決定，不再有公營醫療的低價保 障。對於生活緊絀的貧窮家庭來說，這將會直接影響他 們患病時的求診意欲。根據中大公共衛生及基層醫療學 院上月公佈的研究，近一成的受訪者表示會因為經濟困 難而不求醫 [7]。根據香港社區組織協會於 2016 年提供 的資料，有 29.7% 的患病基層長者情願轉投昂貴的私營 門診，更有 20.3% 會放棄求診。同樣地，在基層兒童求 診的個案中，有 20.5% 兒童患病不求診以及 52.4% 服 用成藥了事。這類調查政府自己從來沒有做過，當他們 滿口都是私營化的好處，卻不去調查加價會否減低市民

睫，但家中的老人，或將來的我們總會需要依賴這些服務。若

求診意欲，他們真正關心的是否民眾福祉，已經昭然若

我們再不展示反對聲音，向政府及議員施壓，恐怕只會繼續令

揭了吧。

扭曲的醫療政策大行其道。再進一步，或許我們也需要檢討一 下急症室收費是否必要。其實早在 03 年急症室由免費轉為收

我必須在此再次強調，醫院加價與否，從來不是一個幾

100 元時，已有人提出收費會減低病人求診意欲。畢竟對最窮

毫的利益之爭，而是攸關人民的安危與健康狀況。對我

困的基層而言，100 元也是一個負擔。這一切都需要我們向政

們年輕人來說，可能較難理解醫療系統的重要性。但對

府要求增加投放到公營醫療的資源，擴大門診、增設醫護人手，

於最常需要醫療服務的小孩和老人來說，公營醫療的質

令更多有需要的市民得到妥善的醫療服務。當我們不會因種種

素可以是影響生死的事。經常患病而不求醫的小孩，有

障礙而無法求醫，我們的健康狀況，以至生命安危才真正稱得

誰能保證他們的長遠健康不會因此而受害呢？因為怕麻

上得到保障。

煩而不求診的老人，又有誰可以保證不會因此錯失搶救 他們的時機？政府經常吹噓市場化就是最有效率的資源 分配方法，但當我們看到需要治療的人民因為市場化造 成的影響而放棄求醫，這算是哪門子的有效率呢？ 既然如此，我們當下就絕不應讓立法會通過急症室加價。 在香港，這類與自身生活尤為相關的議題，往往得不到 相應的關注。年青的我們可能覺得醫療問題不是迫在眉

[1] 頭條日報，《居民點評 天水圍自救服務》。 [2] 東網，《公共醫療問題多 點止門診預約難》，4/1/2015。 [3] 東方日報，《醫管局上年度盈餘倍增至 13.8 億》，23/1/2016。 [4] 食 物 及 衛 生 局，《 掌 握 健 康 掌 握 人 生 - 醫 療 改 革 諮 詢 文 件 》， 2008。 [5] 立場新聞， 《公立醫院爆滿 六院病床佔用率逾 120% 醫生： 情況如持續，醫療系統崩潰》，8/3/2016。 [6] 香港 01，《覷準 100 億公私營計劃 卓健兩年內斥半億增開診 所迎商機》，25/12/2016。 [7] 明 報 新 聞 網，《 何 喜 華： 誰 是 急 症 室 加 費 最 大 輸 家？》， 24/12/20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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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會

緬甸羅興亞人避走孟國 揭種族宗教雙重壓逼 文：楊皓鋮 資料來源：Human Rights Watch, The Guardian, 《The Violent Border》

「 如 果 國 際 社 會 不 能 提 供 援 助， 請 投 放 一 枚 炸 彈 把 我 們 全 殺 掉。」 一名羅興亞女人如是說。

近年國際間的種族、宗教衝突一直持續，最備受關注的

30,000 名羅興亞人被逼逃離到接壤的孟加拉。不

應該是以色列和巴勒斯坦或是穆斯林遜尼派和什葉派之

過孟國並沒有按照國際法收留他們，邊境守衛分

間的衝突。不過在較少人關注的緬甸，有一羅興亞人族

別拘捕和遣返了數百人。

群（Rohingya）長期受盡壓逼，甚至種族清洗。就在 上年 11 月，緬甸政府在沒有實質證據下以追捕犯人為名，

緬甸官方同時加強了若開邦省的出入境管制，人

掃蕩羅興亞人村莊，造成數十人死傷。大量羅興亞人被

權監察員、獨立記者和援助人員被禁止前往，令

逼逃離到鄰國孟加拉。

外界無法考察羅興亞人族群的真實處境和展開調 查 軍 隊 濫 權 的 情 況。 人 權 觀 察（Human Rights

羅興亞人是緬甸境內的穆斯林少數族裔，人口大概 110

Watch）在 11 月份發放多張衛星圖片，顯示超過

萬。他們雖然長期聚居在西部若開邦省，但緬甸政府一

400 間 房 屋 以 及 其 附 近 的 樹 林 有 被 燃 燒 的 痕 跡。

直以來拒絕將他們當作緬甸公民，而是孟加拉的移民（孟

他們的環境衛星感應器亦錄得熱能異常數據，可

國亦拒絕承認他們為國民，並自 1992 年起拒絕授予緬

能是因為附近的穆斯林村莊曾經被縱火。

甸羅興亞人難民資格）。緬甸在 1982 年通過限制公民權 利法，將公民資格給予多個民族，但不包括羅興亞人。

羅興亞人除了一直受緬甸政府壓逼，他們與當地的

他們自此成為「無國籍人士」，前往緬甸境內其他地區

民族主義佛教徒長期存在矛盾。後者認為穆斯林

要得到當局的特別許可，更被逼為軍隊提供食物和支援。

文化和商業活動是嘗試在緬甸推廣伊斯蘭教，視 穆斯林為佛教文化的威脅（超過九成緬甸人信奉

去年 10 月上旬，若開邦省同日內發生了三宗襲擊警方

佛教）。2012 年有僧人公開指穆斯林是敵人和狗，

哨站的流血衝突，最少九名警察被殺，大量武器被搶

煽動宗教衝突。該波混亂造成 200 名羅興亞人被

去。緬甸官方隨即指責施襲者來自當地穆斯林群體（即

殺，超過 140,000 人流離失所，許多羅興亞人選

意味羅亞興人），當中包括被指已經在 1998 年解除武裝

擇從海路偷渡到泰國、馬來西亞和印尼。

的軍事革命組織羅興亞團結組織（Rohingya Solidarity Organisation）。不過直至去年年末，緬甸政府仍然未

羅興亞人模糊的國籍往往成為其他國家拒絕接收

有足夠證據證明上述穆斯林團體的責任。

他們為難民的藉口。媒體報導傾向指責走私人口 的蛇頭，忽略難民接收國的限制性難民政策。羅

然而軍方依然以打擊武裝叛亂為名，派遣步兵和直升機

興亞人就在壓逼他們的緬甸人、危險的偷渡旅途、

搜捕肇事者和尋回被盜武器。羅興亞人則指責軍人殺

不負責任的難民接收國三者之間掙扎。

害平民和強姦婦女。這次行動造成數十人死亡，多達

中大學生報 2017/01

富裕中的貧乏： 撐起卡塔爾的外勞（奴）

文：K

資料來源：Amnesty​​International、Aljazeera

我們不時都會聽聞海灣的阿拉伯國家有多富裕，由於 坐擁豐富的天然資源，人民基本上都衣食無憂，住的 都是幾千呎大屋，開的都是寶馬 Benz。當中，卡塔爾 又稱為世界第一富裕國，人均 GDP 高達 8 萬美元，不 論看病或是水電煤都由政府埋單，人民更會得到政府 補助，基本上是不用幹活，只需享受。 但為人忽略的 是，卡塔爾的富裕也是有賴外勞築構起來：卡塔爾擁 有近 210 萬名外勞，與當地居民的比例是 10:1，佔了 當地勞動人口 9 成以上。 卡塔爾因要舉辦 2022 年世界盃，近幾年大舉輸入外

● 210 萬名外勞撐起卡塔爾發展，同時外勞被剝削的問題相當普遍。

勞興建酒店、場館及其他基建。據國際特赦組織報告， 外勞受剝削的狀況嚴重，薪金低、膳食差不在話下， 不少勞工更要長期在 40 多度高溫下連續工作 12 小時， 每年有約 200 名外勞死於突發性心臟病或工業意外。 此外，政府亦禁止他們組織工會、發起示威，讓他們 難以集體抗爭。另一方面，卡塔爾奉行的卡法拉外勞 贊助制度 (Kefala System) 也在人權組織間惡名昭彰。 它要求所有外勞都要有贊助人，承擔其簽證及法律保 障， 而 外 勞 要 轉 工， 甚 或 想 離 境， 都 要 得 到 贊 助 人 ──通常是其僱主──的允許。即使他們對工作不滿， 但沒有僱主批准也不能離開，情況無異於奴隸進行強

● 大多數非洲國家的燃油含硫量限制比歐盟高 150 倍。

制勞動。 在承受多番國際壓力後，卡塔爾政府最近終通過修例， 若工人不獲僱主允許離境或轉工，可向政府申請覆核， 但條件也是要先完成合約，或在當地工作 5 年以上。 顯然易見，這條例根本於事無補，工人仍可被強迫勞 動。另外，新例也規定僱主若沒收工人的護照就要被 罰款，但若僱主得到工人同意亦可收起其護照。國際 特赦組織就擔心，這次修例不會對工人困境有多大幫 助，因為工人本身議價能力就較低，僱主則擁有更大 影響力，又能以不發工資等技倆威脅工人。工人想要

● 衛星圖片顯示羅興亞人聚居地有被燃燒過的痕跡。

更換僱主以獲取更好待遇，又或要逃離這狀況，仍有 很大困難。 值得我們警醒的是，卡塔爾並非孤例，外勞承受壓迫 是世界的常態，只是程度不同。一如在香港，外傭被 拖欠工資、扣起護照等做法也很常見。貫穿背後的都 是對流落異地、聲音不受重視的弱勢者的壓榨。卡塔 爾的狀況固然特別令人側目，但透過剝削外勞以成就 財富和「文明」的戲碼，每天都在不同地方上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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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際

● 委內瑞拉消費者保護組織破獲囤積玩具的倉庫。

誰偷走了我們的玩具 ? 資料來源：The Guardian、CNN、NPR、ABC、Sputnik

文：玩具大王 剛過去的聖誕節，委內瑞拉的小朋友收到當地政府的一份大 禮──近四百萬件以極低價出售的玩具。原因是，當地政府

近年來原油價格大幅下跌，委內瑞拉主要依賴的石油收益大

轄下的消費者保護組織在上年 12 月 9 日，突擊搜查當地最大

減，國內通貨膨脹日漸加劇，2016 年的通脹更高達 500%，

城市卡拉卡斯（Caracas）的幾個貨倉，搜獲並沒收近四百

以致貨幣大幅貶值。雪上加霜的是，當地的物資長期短缺，

萬件被囤積的玩具。

政府只好限制部分日用品一定要以規定的價格出售。但委國 的商人卻落井下石，囤積各式各樣的商品，當中除了玩具之外，

這些玩具包括遙控車、洋娃娃、單車等，都是屬於當地玩具

還包括一些必需品，如藥物、油、米等等。他們希望令市場

經銷商 Kreisel 的。據當地傳媒報導，這間經銷商從 2008 年

的供應更加短缺，待商品的價格升高，再賣出以獲取暴利。

已經開始囤積玩具，令市場的玩具供應長期短缺，供不應求

另一方面，由於委國政府的施政以照顧弱勢市民的生活為本，

的情況令玩具的價格一直上升。據估計，部份囤積的玩具或

動搖到商家的利益，所以他們亦盤算透過囤積令經濟更加不

可有高達 250 倍的利潤。當地政府拘捕了兩名經銷商的人員，

穩，打擊委國政府的管治威信。

並將這批玩具以低於市價售予當地貧困家庭。 當類似情況發生在香港時，例如幾年前奶粉商大量囤積奶粉， 我們根本就束手無策。因為香港和世界上很多的地方一樣， 都傾向奉市場自由為最高原則，無視基層市民受到商家的壓 榨。但委內瑞拉政府卻會以積極介入市場的政策去保障市民 的權益及生活，讓我們看到經濟發展的另一種可能性。

“African Quality”

(Made in European Countries) 資料來源：The Guardian、Public Eye

文：了

外，在燃油中亦發現高含量的致癌污染物（如苯）和會毀 壞引擎的化合物。這些劣質燃油被行業稱為「非洲質素」

2016 年 9 月，瑞士 Public Eye 的一份調查報告揭露，歐洲多 間商品交易商（以瑞士交易商為主）將高污染的燃油轉售至非

（African Quality）。諷刺的是，「非洲質素」的燃油是產 自荷蘭與比利時的燃油處理廠。

洲多國。12 月，尼日利亞、貝寧、多哥和象牙海岸四個非洲國 家，一同推出新法例，調低了柴油含硫量上限至 50ppm（Part

寬鬆的排放管制，加上進口需求，正造就歐洲商品交易商

per million ／濃度單位），禁止高污染的柴油進口。

的發財大計。要降低燃油含硫量，就必須經過更多處理程 序：程序越多，污染物越少，同時成本亦越貴。低成本處

跡。

空 氣 污 染 乃 不 少 疾 病 的 源 頭， 因 此 不 少 地 區 如 歐 盟 都 會 嚴 格

理的燃油含苯、高硫，在歐洲嚴格的排放限制之下根本沒

規 管 空 氣 中 的 污 染 物 含 量。 歐 盟 可 接 受 的 柴 油 含 硫 量 只 有

有可能流出市面。於是這些低質素的燃油就被轉售至排放

10ppm。相比之下，報告調查的 25 個非洲國家中，3 分之 2 的

限制寬鬆的非洲國家，賺取利潤，但同時非洲國家的空氣

含硫量上限高達 1500ppm。

質素與人民健康卻被忽視。

多數非洲國家是原油產地，理應能自給自足，但礙於技術與資

轉售固體垃圾、電子廢物，先進國家將污染轉移至第三世

金所限，原油加工的行業發展緩慢。大部分非洲國家只有一半

界國家，屢見不鮮。商品交易商將污染問題變成生財工具，

的燃油是在本地加工，其餘大部份都是從歐洲進口。而這些燃

借機獲利。第三世界國家不只是面對貧富之間的不均，就

油的含硫量，更是貼近各國的最高含硫量上限。除了高含硫量

連環境污染亦變得不平等。 Photograph: AVN/Handout/EPA,

Marwan Naamani / AFP/Getty Images,

Pius Utomi Ekpei/AFP/Getty Images,

2016 Human Rights Watch

莊

上 如果暑假時你問我甚麼是「上莊」，我會聳聳肩，然後答：

文：梁焉

「大概就是一大群人一起開心。」

「當然是值得的。」 我難以忘懷幾乎在數個組爸媽口中，都是以此句作結。

在兩個迎新營中，都總聽見組爸媽歡快地談及上莊是

於是我對「上莊」隨之衍生了美好的遐想：十多個正

何等快樂—雖然過程辛苦而責任艱鉅，但最後得到

值花樣年華的小伙子，懷着同一股衝動，抱着同一信念，

了一班「Firm」的莊員朋友，一段深刻而獨特的回憶。

向着同一個目標，做着同一些傻事。如斯熱血，如斯 青春，予甫進大學的我而言，竟是無可抵擋地吸引。

中 如果當時你問我甚麼是「上莊」，我想，

要求退出之況； 是在諮詢之時，上莊無

我失去睡眠的時間，為了補回來而不惜走

大抵就是尚未開封的巧克力，叫人期待。

理取鬧及不予尊重之舉。

堂，甚至連二人一組的匯報也不小心因睡

如 果 宣 傳 期 時 你 問 我 甚 麼 是 「 上 莊 」，

我問自己，何故他人上莊如此開心，我

我失去念書的時間，每科的 Mid term 和

我會皺皺眉，然後答：

莊卻淪落到如斯田地呢。我不解，只知

Final 都是在前一日溫習；我失去和家人

自己後悔得一塌糊塗，除了後悔與這些

聯繫的時間，三星期回家次數寥寥可數，

人 共 事 之 外， 更 後 悔 上 了 最「chur」 的

父親暗地裏向母親嚷着說想我了，母親

宿生會莊。

告知我時我心頭一酸，彷似在揪痛着般

過頭而沒去，內心至今依然受良心責備；

「大概就是一大群人一同受苦。」 成莊之際，十多個獨特而各有稜角的靈魂

難受。

走在一起，碰撞之下生了磨擦，磨擦之

每日夜晚才開始庇護，直到夜幕落下迎接

下生了矛盾，矛盾之下生了怨懟。不足

晨 曦。 每 日 晚 上 都 要「Dem Beat」， 為

到底是為了甚麼，又是丟了時間，又是丟

一個月，莊員是非四起，互相猜忌及懷

了喊聲傳達各層而喉嚨沙啞。每個星期都

下家人，留在個不快樂的地方，做着不喜

疑 油 然 而 生， 分 黨 分 派、 爾 虞 我 詐、 散

要準備諮詢，不斷複習活動流程和內容，

歡的事呢。我那時常問自己，卻得不出個

播謠言⋯⋯各式各樣，我可想像的情況，

然後被上莊問得怯，怯得手都在抖。每

究竟，大抵是因為一開始的美好幻想吧。

都發生了。

刻遇見宿生和上莊，都得掛上公式的笑，

可憐浸淫在幻想泡泡中的我，當它被尖

還必須能喚出對方的名字和找話題閒聊。

銳的現實戳破後，重重地摔了個狗吃屎。

歷歷在目的，是在庇護之時，人人一語 不發之窘；是在開會之時，有人哭嚷着

更甚，宣傳期忙碌得我失去太多。

下 如果現在你問我甚麼是「上莊」，我會歪

後，退出的退出，失蹤的失蹤，剩下來捱

他們敞開了心房。我會說不敢對其他人

歪頭，然後答：

下來的人，有着無可抵擋的決心和信念。

透露的心事，我由假裝寡言變回個無所

在面對困難，我們竟能互相扶持，共渡

不談的話嘮，在一起時我總笑得很快樂。

時艱。

那是個出自真心的笑，有別於我一往掛

「大概就是一大群人一同捱 過。」

上的公式笑容。 全憑莊員的獨特身份，每個人都不介意付

宣傳期過了，像陰霾過了，天放晴了。這

出多點，關懷多點，計較少些，抱怨少些。

如果現在你問我甚麼是「上莊」，我想，

是我意料未及的。相處時間漸多，對莊

無論是諮詢時送上的一瓶飲料，聖誕時

大抵就是苦澀卻會回甘的巧克力，叫人

員的認識漸深，便會漸漸放下一開始對

送上的一張自己設計的賀卡，平日送上

微笑。

他們的成見和怨懟。

的一塊自製曲奇，凌晨庇護時送上的一 碗撈麵，我都一一小心翼翼地放在心中。

連最壞的情況都發生在我莊身上（惟恐 怕被認出來而不在此詳述），而在宣傳期

22

校園

也不知從何時開始，慢熱的我也開始對

莊－ 尋快樂？ 文： 黃萬鋒

我一直深信每一個學生服務或活動團體都是一個創造回憶的時光，這種信念令我堅持活躍去 「玩莊」，去與其他素未謀面的陌生人連繫起來。但時間一過，慢慢地便覺得，「莊」真是一種 十分複雜的生物。偏偏又覺得，「上莊」是有它當中的價值存在的。

無 可 否 認，從 茫 茫 人 海 中 能 成 為「 莊 員 」 的 人 是 充 滿 緣

減退以及繁重的莊務而沖淡當中的激情。

分的。但事實上，當一枝「莊」營運起來，我們不難發現 「莊員」與「朋友」兩者的緣分在本質上已分別被歸類成

社 會 上 令 人 不 如 意 的 事 十 常 八 九 ，一 「 莊 」 亦 然 。

兩種 —「共利緣」與「共好緣」。舉個例說，有同學希

誠 然，又有幾多同學有認真考慮過職位當中蘊含的責任？

望上莊服務其他同學，更多的是希望結識一群關係緊密的

不 少 同 學 希 望 透 過 上 莊 去 豐 富 校 園 生 活， 同 時 達 成 社 會

好夥伴，甚至是取個功名地位，起初我也相信那八至十五

給予大學生的期望—上莊五件事之一—但不少人上莊

個「莊員」有幸從茫茫人海中成為夥伴的是一件充滿緣分

總 是 遺 憾 收 場。 每 每 在 處 理 莊 務 時， 總 有 人 化 身 成「 自

的事，只是後來發現這種關係的建構其實同一時間也充滿

由騎士」，徹底切斷與外界的一切聯繫，不論你如何轟炸

着目的與期許，「莊員」彼此間彷彿是共同尋覓着一種利

Whatsapp，也只能換得「灰剔」一個；打電話，也只能

益，是為「共利緣」。反觀「朋友」這種緣分，無可否定

被轉駁到留言信箱聽那錄音小姐淒冷甜美的聲音。這就是

的是由相遇至建立關係一刻一切都全然是巧合，當彼此能

各種學生團體必定會遇上的人。無奈的是，假使要獨力承

從對方身上找到共同價值觀與愛好時，這關係便進一步昇

受沉重的莊務，我們仍要堅持；面對這位力排眾議仍要堅

華，是為「共好緣」。這樣說似乎把「上莊」一舉說得有

持「自由主義」的人，你明白動氣不能解決問題，於是只

點功利化，但就在我們「傾莊」的一刻，打從開始我們就

好在人前保持笑容，期望能維持「莊」內和諧的關係—

已經被命令要秉持一種既定的、動人的「上莊」精神與信

也許這就是社會的真實，不管內心的你是如何疾苦、痛恨，

念，才能得到其他同學支持。這本質上的不同，清晰地界

你只能盡情掩飾，躲在面具下過活—本性漸漸由純真變

定了「莊員」與「朋友」在一人心目中兩個超然的地位之

得複雜，由真誠變得虛偽，由坦率變得隱晦。當我們同在

別，使「莊員」間關係往往難以扣緊。浮沉在學生團體活

一起，就只好隱藏心中披着荊棘，正在痛苦狂號、叫囂的

躍帶的我，經常有這樣的體會。

自己。

據 說 在 中 大 的 對 岸 那 所 大 學 中，幹 事 成 員 只 能 稱 對 方 為

遇上這樣的情況，往往令人氣憤與懊惱，若自己與「莊員」

「莊友」，而「莊員」會被指是「比粗口更難聽」的詞語。

的性格不合，這更可是雪上加霜。這時我們會慨嘆「莊員」

這好像是因為大家希望彼此能打破「同事」的關係，以「朋

不及「朋友」好，也不及中學的社團活動或學生會好玩。

友」的身分共事，而身在中大的我們也講求「要 firm 莊」。

那時候大家要顧慮的除了學業就只有自己所屬的團體，放

可是，無論「莊」或活動羣體也彷彿未能恰如「朋友」的

下書包便一起拼搏。正因為如此，我一直深信每一個學生

關係一樣密切，這也許只是種徒具形式的說法。依我看來，

服務或活動團體都是一個創造回憶的時光，而每一位同伴

「朋友」與「同事」這兩種身分，如油和水一樣，難以融 合為一：絕大部分的「莊員」的共處時間大概也只流於處

追尋的只有一段快樂的、幸福的剪影，讓大家日後舔舌回 甘⋯⋯

理莊務，欠缺對彼此的基礎認識及共同愛好所建立的關係 往往就如一段只存在激情的戀愛般，隨着大家共處的韻味

有人說，成長把輕狂卻天真的少年都帶走，這也許是令大

中大學生報 2017/01

輕 帶 過 了 幾 個 可 以 深 思 的 問 題， 例 如 難 關 過 後，

幻 想、 困 難 湧 現、 排 解， 頗 為 完 整。 不 過 梁 焉 輕

了 普 遍 同 學， 特 別 是 新 生 對 於 上 莊 的 心 態 ： 美 好

程 帶 來 的 相 應 心 理、 社 交 變 化， 恰 如 其 分 地 捕 捉

梁 焉 運 用 上、 中、 下 轉 折 分 明 的 結 構 勾 勒 上 莊 歷

地 方。 在 這 點 上 梁 焉 的 經 歷

必 如 水 和 油 互 相 排 除， 反 而 可 能 有 相 互 重 疊 的

「 油、 水 」 的 講 法 尚 有 斟 酌 空 間。 莊 員 和 朋 友 未

萬 鋒 入 題 的 形 式 接 近 議 論 文 ，立 論 清 晰 。 不 過

楚 莊 員 和 朋 友 這 兩 種 本 質 上 截 然 不 同 的 關 係。 黃

黃 萬 鋒 嘗 試 以 共 利 緣 和 共 好 緣 兩 種 進 路， 分 辨 清

傾 向 以「 改 變 自 己 的 心 態 」 或「 多 溝 通 」 解 決。

否 達 到？ 正 如 兩 位 作 者 提 到， 莊 員 個 個 有 獨 立 的

則 較 為 罕 見， 例 如 我 們 希 望 上 莊 做 甚 麼？ 最 終 能

為 深 刻 的 理 解。 相 對 地， 對 於 莊 在 工 作 上 的 反 思

關 係 上， 這 亦 符 合 普 遍 同 學 對 上 莊 最 為 常 見 或 最

綜 觀 兩 篇 文 章， 作 者 共 同 地 將 莊 的 重 點 放 在 莊 員

編輯回應

他 如 何 理 解 失 蹤 了 的 莊 員？ 既 然 上 莊 令 他 犧 牲 很

由莊員昇華到朋 ——

思 想， 各 有 稜 角。 我 們 在 處 理 莊 員 間 的 衝 突 時，

多、 又 要 隱 藏 真 實 的 自 己， 如 何 改 善？ 繼 而 會 否

多即 ——

不過工作造成的壓力是很實在和切身的

是 多 ； 不 喜 歡 做 即 是 不 喜 歡 做 —— 不是單純的心 理 調 節 或 溝 通 可 以 排 解。 或 者 我 們 可 以 花 時 間 了

24

友 —— 是 一 個 合 理 的 反 例。 關 係 應 是 有 機 的， 在 複 雜 的 屬 性 之 間 流 動， 即 便 是 要 好 的 朋 友， 也 可

金蘭之交。

反 思 如 何 對 待 下 莊？ 深 入 探 討 這 些 問 題 應 該 會 使

中生存。「上莊」教會我思考很多個人與朋友的價值。時

因 為 共 同 興 趣， 在 彼 此 身 上 學 習 到 實 質 的 東 西，

眾的走向，去「上莊」、玩書院或宿舍活動，於「潮態」

文 章 的 取 材 更 為 突 出。 另 外 梁 對 於 心 態 轉 折 的 處

在名氣、地位之間爭鋒相對，期望在朋友圈間希望被認 同、在團體中擔任領袖的角色。似乎到了這刻，身邊的

每一個都變得十分功利，做任何事都本着榮欲心，假使

被灌輸負面的價值觀，卻沒有抵抗的意欲，只是遵循大

至今天，由「成莊」至「上莊」，我內心掙扎了很久，亦

發現，朋友好像越來越多，表現在人前的是快樂，但更

多的卻只有空虛不實的感覺。

有時候，在新環境活久了，總愛翻翻相簿，回頭看看那

青春依人的歲月時光。過去的朋友現在與你一樣在新環

境新氣象呼吸新空氣，而拒絕在潮流下從眾的朋友，不

少產生了一種「吃醋」的感覺，不屑你因為建立了新關

係而忽略本來的好兄弟、好「波友」、好「機友」，但他

們不知道你只是因為事務繁忙及人脈變廣而沒空沒心力

平均分散精力於不同的人身上。其後，我們會開始習慣，

習慣在潮流的脈膊下浮動，感覺非主流生活的美；習慣

踏出自己的舒適地帶，洞悉社會的一闕真實；習慣失去

的苦澀之味，婉惜當下的自己沒有好好把握過去結下的

雖 然「 上 莊 」 的 代 價 沉 重， 但 所 謂「 心 之 所 向，

素 履 以 往；生如逆旅，一葦以航」，也許這是種「潮態」，

但更重要的仍是循從自己的感覺生活。凡事無須過於介

意他人的想法，作出了的決定也應該努力堅持下去。儘

管「莊員」這關係複雜難闡，我仍衷心相信真誠能夠使

關係濃綿，亦以「firm 莊」視為個人目標。同時誠希每

一位「烈士」能秉持自己「上莊」的責任，更不要遺棄

舊相簿中的每位每位。一年的莊期始於冬、結於冬，正

好讓我們的腦袋冷靜下來， 反思自己「上莊」的種種因

果，以及在結束時的自己究竟有否變得成熟，還是儼如

大地一樣，仍然了無一物，只以一陣陣颯颯悲風作全年

之結。

理 略 嫌 簡 略。 在 中， 梁 經 幾 輪 撫 心 自 問 後， 得 到

斷追求更多不平凡的生活，在物質上更難以滿足；我們

解 莊 員 對 工 作 的 期 望， 讓 彼 此 也 有 機 會 可 以 做 喜

自我的能力；我們開始評估、衡量回憶的收藏價值，不

歡的事，成就彼此更大的滿足感。

情感變得越來越複雜；我們漸漸失去辨認、洞悉真實的

相 信 黃 萬 鋒 亦 會 認 同 —— 第一段提到莊是一種複 雜 的 「 生 物 」。 文 章 後 半 部 分 關 於 成 長 的 闡 述 也

己 在 羣 體 間、 社 會 上 的 定 位。 然 而 我 們 的 生 活、 思 想、

有 趨 近 二 元 對 立 的 情 況， 好 像 長 大 後 的「 我 們 」

時開始專注鑽研自己的學科，發展自己的興趣，尋找自

一 個 自 我 排 解 的 解 答， 但 其 中 沒 有 來 回 反 覆 的 掙

我們忘我地四處建立新關係，打開新一片人際網絡；同

扎， 也 沒 有 外 在 的 突 發 事 情， 使 沒 有 上 莊 的 同 學

往自己的另一片天空翱翔為了逃離成長給予的孤獨感，

變 得 複 雜 ， 然 後 便 一 面 倒 地 「 不 好 」。

給撈走，要他們向自己的方向發展，如小鳥般離羣振翅

可能較難進入，加以細緻描述應該有幫助。

學的「莊員」們變得複雜的原因。成長把中學時的玩伴

！ 土 淨 慾 情 的 們 姐 是 放肆吧，這

文：穿內褲時要留意 毛毛的生長方向哦！

要是女生的人生就是被社會的貞潔觀強姦，BL 大概就是我囚籠的窗子。

4 時 15 分，不耐煩地收拾工作，冀盼不要有突發事件。5 時 15 分，在觀塘綫與同樣從工作逃 出來的人群搏鬥，擠進地鐵。6 時，轉動門匙，把裙子胸圍統統脫下扔在床上，穿上皺皺的睡衣， 坐在電腦前，一口氣打開幾個 BL 漫畫的視窗，頭也不回地開始我的腐女旅程。當我的朋友聞 及我喜歡看 BL 漫，許多也立時大喊「變態！」。吶，為了不上道的大家，我就在這裏說清楚吧。

Act.1：腐女為什麼看 BL ？ 不如先一起看看《四代目．大和辰之》這部 BL 漫： 以下是 BL 常見的設定： 兩主角的顏值身材衝破 表， 在 BL 中 你 不 會 看 到 胖 醜 的 主 角。 故 此， 即使是對不好肉的讀者 來 說， 眼 睛 也 保 證 吃 盡 冰 淇 淋。（ 當 然 是 對 主

BL

《世一》中，高野雖然在感情

Boy’s Love， 男 男 之 間 的 愛

上雖主動，但在性上是被插入

情故事。

的一方。

腐女

傲嬌受

喜歡看或者想像男男愛情故事

表面上冷酷、自傲，但內心溫

的女生，基本上 BL 同人世界

柔而且容易害羞，在產生信任

就是由他們支撐的。

之 後 會 向 情 人 撒 嬌。 代 表 人

流審美觀的異性戀女讀 者而言。） 一 般 人 會 以 為，BL 中 的攻就是異性戀中的男 方，擁有能力高、主動、 力 氣 大、 冷 酷 等 等 男 性 特質；受就是女方，特點是漂亮、溫柔、被動、被保護。

物：《火影忍者》佐助 CP Couple 的 縮 寫， 意 指 配 對，

誘受

不限於 BL。

有意或無意間誘惑他人與自己 發生感情或性關係的人。代表

肉漫

人物：《黑子的籃球》黑子哲

有性行為場面的 BL 漫畫。

也

看的ＢＬ，攻受方都應該有男性，甚至女性特質。譬如辰

清水

忠犬攻

之雖然是陽剛味十足的社團接手人，正宗高富帥，卻多次

沒有性行為的 BL 漫畫，多走

熱情真誠，對追求對象溫柔體

被望從危難中拯救。望就是一個花瓶般漂亮的少年（小時

校園路線。

貼。代表人物：《只有花知曉》

要是如此的話，腐女為何不乾脆看少女漫畫？雖然有一部 份作品中的受方，基本上改個名字就可以是女主角，但好

甚至曾被迫為妓），又是個溫柔的幼稚園老師，氣質雖傾 向陰柔，但他絕對不是一個被動被Ｈ的小受，他可曾經很 有男子氣概地闖入險境，公主式抱走辰之。簡言之，在理 想的 BL 作品，攻不一定就是性格強勢，受不應是黛玉妹 再世，而是雙方都有一定的男友力，讓讀者覺得兩位都是

有川洋一 攻受 有兩層意思，一、性行為上的

腹黑攻

插入及被插入者；二、感情上

口頭上對追求對象非常苛刻，

的主動及被動者。性行為上的

有 虐 待 他 人 的 傾 向。 代 表 人

攻不一定是感情上的攻，譬如

物：《銀魂》沖田總悟

可慾的對象。

中大學生報 2017/01

奉淫 審處 籲

1.

2.

奉淫審處 籲

奉淫 審處 籲

籲 處 審 淫 奉

3. 回到標題上的問題：「你怎麼會喜歡看 BL ？」 對愛好清水的同學而言，BL 除了滿足眼睛的慾望，男生在愛 情中別扭的姿態亦帶來另類的享受。但對我而言，最直接的原 因是「不過想吃肉唄。」來回想一下，AV 或少女漫畫中的床 戲大多都把鏡頭一股勁兒 zoom 近女生的奶子、長腿、害羞的 表情，男生要麼看不到樣子，要麼就一股勁兒抽插射精。這 種鏡頭可滿足不到女生對男性胴體的慾望啊。反之，女性向的 BL 作品着力呈現出男色魅力：細心品味，男主角肌肉線條比 一般 H 漫更為細膩，而且出現一些異性向作品沒有的動作，譬 如望用手在辰之身上漫游一般塗上潤滑劑，把男性美色放大到 極限；多樣的鏡頭角度也展現出男主角豐富的表情：辰之那逃 逗性滿滿的舔唇，不是太犯規了嗎？望被挑起性慾後，一副不 甘示弱要「操死你」表情也是誘人得發瘋啊！

有故事的肉比 AV 的抽插射精更實在而動人。 因此之故，我不為漫天的 AV 及 H 漫所動，卻不得不降於誘人 的 BL 男色下。如果男男愛才能滿足我的女性情慾，扛上腐女 之名又如何。

26

性/別

奉淫審處籲

交纏，製造出一線懸命的情慾張力，再在觸碰之際爆發！這樣

奉淫審處籲

再者，BL 的肉不單純是肉，而是以劇情鋪墊出的肉。當關係

4.

5.

奉淫 處籲

奉淫審處籲

審

奉 淫 審處 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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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ct.2：腐女是變態嗎？ 你也許覺得，BL 就是一群好色女的產物，不需要談論。事實 是，BL 的人氣、腐女的力量已經高得讓日本大型出版社如集 英社、角川以及香港的動漫展 [1] 也要爭奪市場。近年也出現 好幾部雄霸動漫界的腐向作品，《黑子的籃球》就是佼佼者。 腐女們形成一個龐大的地下軍團。原因單純是我們變態嗎？ 不，變態的是社會！ 各種社會規訓令女性不能表達性慾，譬如法律假定 16 歲以下 少女沒有性慾；學校性教育教我們說「不要」，卻隻字不提女 性如何去「要」；台灣電影中的女生也是夠純潔天真才吸引男 主角。簡的來說，女生就得純潔無邪。 你他媽的！為甚麼我就得活得那麼別扭？為甚麼我哥可以大刺 刺的討論看到誰會扯旗，我說「鈴木一徹做愛的表情好棒棒」 就是變態？ 貞潔牌坊壓在女性頭上，令我們的慾望得不到解放。再者，

註：出現「奉淫審處籲」字樣純屬迫不得已，詳情可參考 2007 年中大學 生報情色版事件。

SP、找打炮場地（還要格價），而最後能全情投入地享受性愛 而不是 15 分鐘匆匆了事？當年輕人隨時死在無間工時、工作 壓力 [2] 手上，憑誰也有心無力吧？

完結篇：我絕對會保持一顆不純潔的心！ 回想中二時，在同學慫恿下看了第一篇 BL，從此打開了開關。 從前還會指責看 BL 的同學「大變態！女孩子不可以這麼色！」 現在，當自己蹣跚地走上社會人士的道路，免不成輪到我被同 學嘲笑是大色狼，幸運的是我還能瞇着眼笑說「你要讓我開發 一下嗎？」BL 就是生活中喘息的空間，慾望的抒發。社會對 我們的純潔訓練不是夠了嗎？當模範乖乖也實在太無聊了，何 不忠於自己的慾望，傲然地說「我就是不純潔！」 [1] 香港動漫電玩節在 2014 年開始舉行創天綜合同人祭，明顯覷覦腐女的 強大消費力。 [2] 慘劇太多，只枚舉兩例：本年五一勞動節，從事採購的香港女生胡家怡 （26 歲）因工作壓力而出現身心問題離世；去年聖誕節，受聘於日本大型 廣告公司的東大畢業生高橋茉莉（24 歲）被東京勞動局判定為過勞死。

就 算 你 能 打 破 社 會 定 見， 工 作、 課 業 reading 已 經 把 人 的 精 神 心 力 抽 乾 了。 誰 能 在 一 天 工 作 之 後 仍 能 精 神 奕 奕 地 找

中大學生報 2017/01

當我們談論智障人士性權時，我們在談論甚麼？ 文：佘思盈 記者／攝影：曹舒平、林心怡、佘思盈

編按： 我們或許對「康橋之家」事件感到憤怒，恨不得警方早日查明真相，還受害者公平對待。不過， 智障人士是有血有肉的一個人，他們在性事上亦不必然是受害者。他們有被愛的需要，亦有情慾 的需要。我們關注智障人士遭受性暴力的同時，又有否用同等程度的力度去討論他們的性自主？ 這個話題在主流媒體幾近失蹤，就算間有提及 , 亦只是由社工、家人去述說智障人士的需要。這 篇報導鮮有地包含了智障人士的自述，希望能夠補充我們對智障人士性權的認知。

上月黃彩鳳在 Facebook 為四十多歲未婚的哥哥徵婚，替他

成哥瞬間表現得十分雀躍，因為他當天可以和那個女工友聊

略述理想對象的條件，還列出數項他自己的長處。除了數個

天。但問及想不想向她表明心意時，成哥反應很快就說：「唔

讚好，似乎就石沉大海。她之所以這樣做，皆因每次探望中

想！」為什麼不想呢？「唔得！」那有無想過送禮物？「唔

度智障哥哥時，哥哥都向她表示很想結婚，想照顧太太，為

可以送㗎！」

此他哥哥還特意拍了一張徵婚照，可惜沒派上用場。康橋之 家一事後，關注智障人士性權的人增多，但仍有很多智障人

原來工場的人不允許他們談戀愛，連相關概念都不曾觸及，

士被排除在性與愛之外。

成哥說曾經被工場職員鬧「黐線，你都想追女仔？」，他反 覆告訴記者「我無，我無黐線」。談至此，成哥下意識抬抬

據政府 2013 年的統計數字估算，全港有 7 萬至 10 萬的智障

手，繼而又放下，直至流下眼淚，記者才意識到他想要身後

人士，即每 100 個香港人就有一個。然而在這群人士眼中，

的紙巾盒。「我唔開心咗一年，但我無同媽媽講過。」

結婚似是遙不可及的事，無論是居住在院舍或是居家，都有 逾九成五的智障人士從未結婚。

有不少照顧者都認為智障人士的性權利未是他們首要的考 量，但作為智障哥哥照顧者的黃彩鳳並不認同。「的確他們

我不想拍拖，因為不可以

有很多權利都被忽視，但愈被邊緣的就更應該討論。」她亦 強調當關注他們的性權利時，不是因為同情才還予生理上的

現年四十六歲的成哥是黃彩鳳鄰居，患有唐氏綜合症，星期

性權，他們亦有追求親密關係的權利。

一至五都在庇護工場工作，負責線裝書的裝訂。該工場男女 都得分開工作，除了工作時間，中午用餐亦不可以隨意交談。 每天工場有專車接送上下班，在車上男女分開坐，成哥坐在

28

你是天使，不要談性

車尾，視線剛可以看見前面心儀的女工友，日日如是。採訪

智障人士在拍拖結婚上困難重重，但即使是生理上的性權，

前兩天工場剛舉辦了聖誕慶祝活動，工友休息一起去吃飯，

對他們來說仍是一種奢侈。作為關注殘障者情與性的「有愛

性/別

無陷計劃」成員，易頴華稱很多家長都不曉得如何面對智障兒 女這方面的需要。她曾在台灣一間智障學校分享性教育的講座 時，遭到一位家長激動拍枱質問，認為學校並沒有指引應如何 教導子女性的知識。原來她兒子剛十八歲，對性開始感到好奇， 在學校對同學「手多多」而被其他智障同學的家長投訴，「家 長會將自己的性與小朋友的性分開，所以會傾向禁制他們談性， 只會不停向他們灌輸『你是天使』、『不要說，不說就不會想 要了』，但這無礙小朋友的理解。」這位家長的情況固然不少， 但易頴華補充，在日本和台灣，有些家長甚至會在女兒開始發 育就向學校請假兩天，拆掉整個子宮，方便照顧，而這是十年 內仍時有發生的事。 與照顧者同住的智障人士甚少獲得性知識，而住在院舍的智障 人士情況也類近。黃彩鳳的哥哥住過津助院舍，現在入住私人 院舍，在哥哥住津助院舍期間，黃彩鳳也有陪同參加過院舍舉

採訪當天剛是成哥四十六歲生日，這些年來他沒有想過結 婚或者拍拖，但當問及有沒有喜歡的人時，他就笑着描述 給記者聽：短頭髮、眼細細，但唔靚女⋯⋯

辦的性教育講座。她表示相對私人院舍，津助院舍對智障人士 的性教育並不缺乏，甚至與健全人士的相比還要詳細。但是那 次她參加講座，只有一兩位照顧者出席，而內容主調還是教他 們要「say no」、如何保護自己免受非禮等等。性別研究博士 畢業的她對這種強調性負面的教育有保留，康橋一事過後雖然 多了談論，但整體討論主流仍在於性侵、性罪行，提起智障人 士性權只有法庭的案件，反而令「性」變得可怖，這樣又會把 討論推向另一極端。「當智障人士有性衝動想要的時候會被阻 止，其實這也是一種暴力，但我們都會覺得沒什麼。」對性噤 若寒蟬的香港，同樣情況健全人士也有可能會被阻止，但最為 不同的，不是他們是智障，而是這些智障人士長期居住在院舍， 被隔離在一個沒有私人空間的地方。黃彩鳳認為這種深層傷害， 絕不亞於被性侵犯。

講不出聲，誰會來發聲？

雖說智障人士智商較普通人低，但黃彩鳳認為現時智商測 量並沒有包括性智商，即使同為殘障人士，每次當討論性 話題時，智障人士都是處於傷殘性階級中最低一級，不斷 被當作小朋友看待。

向來關注性小眾權益的陳志全議員坦言現時能做到的事不多， 「就算教智障人士保護自己的性教育，你都未必知道他們的理 解程度，未必去到可以講進行安全性行為的層次。」現時法例 規定與精神無行為能力（智障屬其中一種）的未婚女性發生性 行為即屬違法，而社福界普遍相對保守，甚少社福機構願意冒 險作出「出位」的行動。「要有家長組織提出需要，以及一些 關注這方面性權的機構自發提供協助，否則沒有什麼機會可以 在社會提出討論。」 智障人士性侵的報導還可說是偶有聽聞，但壓抑性和親密關係 的需要，卻是很多智障人士時要面對的問題。「每個人都有愛 與被愛的需要，智障人士也不例外。」易頴華的概括，相信道 出不少智障人士的心聲。 （作者、記者及攝影均為香港中文大學新聞與傳播學院學生）

陳志全表示，「已經不是有沒有資源的問題，而是業界 肯不肯冒險去踏出第一步。」如果社會對智障人士性權 的概念沒有改變，其他行動都會寸步難行。

中大學生報 2017/01

一世人點都要睇一次的卡通 這些卡通比起滿瀉的雞湯，更像是一帖你心甘情願服下的砒霜，可怕但美味。 文：後悔寫這篇文的廢柴、L、廢柴食撚屎

說起「卡通」一詞，你是不是首先想起那些充滿「熱血！奮

由 此， 今 期 文 藝 版 將 會 介 紹 三 套 美 國 成 人 卡 通：《South

鬥！ 勝 利！」 的 日 本 動 畫， 並 覺 得 卡 通 只 有 這 一 類 的 熱 血

Park》 (1997)、《Rick and Morty》 (2013) 和《Bojack

動畫？ Nono，要知道，當初卡通的其中一個源起就是有嘲

Horseman》 (2014)。作為美國成人動畫情境喜劇劇集，劇

諷 的 意 味。1843 年， 畫 家 John Leech 以 卡 通 漫 畫 諷 刺 當

中人物言詞粗鄙刻薄，劇情瘋狂寫實，恥笑社會的禁忌，嘲

時的新英國國會議事廳的愚昧政策，為本只是一紙草圖的

諷頑固的觀念。比起滿瀉的雞湯，它們更像是一帖加了糖的

「卡通」一詞賦予新的意義。自此，卡通便帶有顛覆性、嘲

砒霜，赤裸而刺人地透過卡通人物的嘴繪畫出現實。當你以

諷性的意義，近代的例子就有美國自 1987 年開播的《The

為自己不過在恥笑劇中人物時，不過是五十步笑百步。嘲笑

Simpsons》，至今已播出 28 季，基本上無人不曉，在英國

過後的心寒，才是這些卡通吸引之處。

更有大學特意開設 Simpsons 哲學課。

30

文藝

South Park (1997) 語言：英語 集數：共 277 集，分二十季 每集長度：22 分鐘 老實說，South Park 對我而言，可以說

觀念的影響總是揮之不去。因為這些笑

Stan 的父母決定離婚，理由是他的媽媽

是一種 Guilty Pleasure。

話歸根究根就是建基於刻板印象，而不

受不了丈夫的瘋狂。丈夫 Randy 因為想

斷講這些板刻印象，難免會強化大家之

完成小時候的心願，總是會找不同的方

間的誤解。

法成名、發達和扮有型 ( 當然總是會失

第一個原因，就是它總是毫不忌諱地用 侮辱和歧視人的說話來搞笑。故事的靈

敗 )。妻子 Sharon 終於忍無可忍，並講

魂 人 物 Cartman 就 是 一 個 看 不 起 少 數

第 二 個 原 因， 就 是 South Park 總 是 依

了這段說話：「Every week it' s kind of

族裔、愛侮辱女性、周圍撩事鬥飛但衰

賴愈演愈烈的荒誕來進展故事。一集典

the same story in a different way, but

咗又喊住搵阿媽的死肥仔。大家都知道

型 的 South Park 總 是 由 一 個 小 小 的 荒

it just keeps getting more and more

日本人有吃鯨魚肉的習俗。不熟悉的人

誕事件開始，然後幾個人之間的荒誕漸

ridiculous!」這簡直就像製作人對這種

可能會直覺認為這樣很殘忍，但 South

漸演化成全鎮人以至全世界的瘋狂。其

故 事 方 程 式 的 控 訴。 如 果 你 只 是 偶 爾

Park 卻 將 這 個 大 眾 對 日 本 人 的 刻 板 印

中一集正好在金融海嘯時期播出，初頭

看 一 兩 集 South Park 的 話， 你 可 能 會

象玩到好盡。他們會拿魚矛闖入海洋公

以 Stan 希 望 退 還 一 部 榨 汁 機 開 始， 發

覺得幾過癮，去得好盡。但當我連續煲

園，插死所有殺人鯨和海豚，整個海洋

現原來那部榨汁機一半價錢由銀行貸款

了十幾集之後，我開始對劇中的荒誕麻

公園血流成河，然後用極重日本口音的

支付，而銀行就將所有買家的貸款組合

木，卡通的誇大本應是為了影射現實，

英文講：「Fuck You, Whales!」族群歧

成 一 個 證 券， 結 果 Stan 要 追 溯 到 華 爾

但荒謬泛濫到一個地步，現實是怎樣都

視一般會被視為禁忌，但當他們將刻板

街才可知道自己的榨汁機現在「市值」

已經不重要了。

印象誇大到這個地步，不但不會令人覺

多少。以這種日用品借代了金融投資產

得受冒犯，反而變得有喜感了。

品，揭示當時金融市場的荒唐。

這 亦 是 South Park 的 核 心 主 題 之 一：

但這種愈演愈烈的荒誕，真的能夠幫助

了一個突變，自己原本享受的一切都變

撇除他們覺得帶歧視性的說話很好笑之

我 們 認 清 現 實 的 問 題 嗎？ 在 該 集 的 最

成屎一樣。為了面對這一切，他發現飲

外，更重要的是在美國這個多元族群的

後，我們發現原來政府高官和大銀行家

了酒之後，原本俗不可耐的屎會變得正

社會中，互相嘲笑才是族群之間沒有太

會斬掉一隻雞的頭，將牠丟在賭桌上，

常一點。South Park 可說是有點像這支

大芥蒂的證明。因為至少我們對那些族

看那隻雞最後在哪一格倒下來決定要

酒，面對世界的荒唐，也許偶爾小喝一

群的刻板印象有個基本了解，而且可以

「救大銀行」還是要「加稅」。這種無

點，我們會對現實依然不滿，但同時又

一 笑 置 之。 但 是 歧 視 人 和 講 吓 笑 的 界

稽能反映現實嗎？政府和大銀行必然會

有足夠的幽默感面對。但喝得太多，可

線， 總 是 難 以 簡 單 分 明。 那 些 總 是 被

考慮如何維護自身的利益，你真的相信

能現實變成怎樣你都不會在乎了。

畫得呆頭呆腦的墨西哥人，真的很好笑

金融海嘯的時候，他們會這樣貿然做決

嗎？將那些性小眾描繪得有幾放蕩得幾

定嗎？但何必太認真呢，最重要是大家

放蕩 （其中一個叫 Mr. Slave 的男同志

都能明白無頭雞 (headless chicken) 這

[1] “Like a headless chicken” 是 英 文 俚 語，

曾將 Paris Hilton 整個人塞進自己的屎

個笑話 [1]，對吧？

意指一個人不經大腦，魯莽行事。

講 了 這 麼 多， 到 底 South Park 還 值 不 值 得 大 家 看 呢？ Stan 在 同 一 集 中 發 生

眼……），真的有助不同群體互相認識， 而不是更令大家覺得他們是怪胎嗎？不

荒 謬 的 確 可 以 很 好 笑， 但 卻 同 時 可 以

論 South Park 多 努 力 地 告 訴 我「 笑 下

內 容 空 廢， 只 求 譁 眾 取 寵。《You' re

啫，無嘢嘅」，這種手法背後的對觀眾

getting old》中其中一幕就是主角之一

中大學生報 2017/01

Rick and Morty (2013) 語言：英語 集數：共 21 集，分兩季 每集長度：22 分鐘

Rick and Morty 的 故 事 聽 落 十 分 之 迪

最低層。家姐 Summer 看似最正常，撇

極限，彰顯其意圖的噁心。以愛情藥水

士 尼： 科 學 家 阿 公 Rick 帶 14 歲 孫 仔

除她的出生害父親做不成演員、母親當

為題絕不新鮮，建立關係往往沒有捷徑

Morty 穿越各個次元冒險。甚至如果由

不上醫生，正一「陀衰家」的話。

更是老生常談。但一般童話只會話前者

迪士尼做的話，劇情該會是孫仔做出一

注 定 失 敗 ── 而 Rick and Morty 更 進

個個危機，然後有驚無險，最後又學到

家 庭 悲 劇 片 的 設 定 不 減 其 搞 笑。 而 且

一步，直指不願慢慢建立關係、追求速

人生大道理。不過，這套劇是在美國成

──講完自己都唔好意思──淒涼可悲

食關係的可怕。現實的我們不會去到咁

人動畫時段 Adult swim 播出。究竟如何

的人物遭遇令它更加好笑。人物遭遇荒

盡，speed dating 都唔會向對方落迷藥。

可以在一個天真老套的題材上，講出成

誕到失真，然後變得荒謬可笑。有一集

但 我 們 也 有 想 出 pool 到 不 問 對 象 的 時

人世界的複雜和噁心呢？

講 Morty 想溝到遙不可及的校花，便叫

候。這時或者便有太過了。這種以破碎

Rick 為 其 調 製「 愛 情 藥 水 」， 使 中 招

甚至變態的故事設定造就故事的瘋狂，

但看看上圖，應該沒有兒童動畫會設計

的 人 愛 上 Morty。Morty 落 藥 後 先 發 現

瘋狂將現實的裂縫具體地展現開來，最

怪獸到這樣「怪」吧？更「成人」的是，

原來校花有流感，帶有愛情藥水和流感

後 直 斥 觀 眾， 就 是 Rick and Morty 搞

主角一家個個都有一堆人格缺陷。科學

的飛沬人傳人，最後使全個世界都愛上

笑、荒謬和鋒利之處。

天 才 阿 公 Rick（ 坐 在 梳 化 上 ） 的 科 學

了 Morty， 甚 至 變 成 了 只 懂 衝 向 Morty

知識超越現代人類幾個世紀，不過酗酒

的 喪 屍。Rick 試 圖 逆 轉 化 學 反 應， 卻

短短的一千字只能講到這裏，都未入戲

且毫無道德，試過叫人去外星叢林收集

搞錯配方，反將全球人類變成了異形。

肉。只希望呢幾隻字仔可以勾到你的興

毒品讓自己爽，最後害死人但眉頭都不

Morty 的一時衝動，卻招致世界毀滅的

趣，試下睇一集，然後就會不自覺睇埋

皺一下，一如他見到孫子快被吃掉仍一

結果。整件事荒謬得可笑。

落去。

副你死你事的表情。孫仔 Morty 智商低

32

下，講野口窒窒，學校中的 loser，卻是

荒謬的意義不只在搞笑，搞笑的外殼更

阻止 Rick 種種暴行的唯一道德標準，正

包 覆 着 對 現 實 無 情 的 批 判。 用 愛 情 藥

如他在上圖中夾在 Rick 和怪獸間。阿媽

水、免去一切麻煩手續來獲得愛情，或

Beth 痛恨自己的無能丈夫（黃髮女子，

者是人人都有的幻想。但愛情藥水不過

見她在上圖的怨毒的眼神），因在 17 歲

是種迷魂藥。試圖省卻一切手段，讓他

懷上女兒，為家庭生活而放棄做醫生，

人失去思考地愛上自己，無視他人的自

只 當 馬 醫 而 深 深 不 忿。 阿 爸 Jerry 長 期

主，這不正正是當他人是喪屍嗎？荒謬

失業，反應遲鈍又死要面，位於家中的

的故事推演將迷魂藥的邏輯推到荒謬的

文藝

Bojack Horseman（2014） 語言：英語 集數：共 36 集，分三季 每集長度：26 分鐘 片中主角 Bojack Horseman 是一隻過氣

最開心」嘛。但若然是發生在我們身上，

的明星馬，靠着早年成名積累的財富和

那還笑得出嗎？很明顯，隔岸觀火，自

名聲，沉溺自己於荷里活的紙醉金迷。

然有趣。而且，秉着卡通誇張的特性，

即便存在着現實和卡通的距離，有那一

年過半百的他抽煙，酗酒，和不同的女

主角們的性格缺陷被放到最大，從而產

瞬間，我們能夠在嘲笑的嫌隙中看見埋

人上床，過着聲色犬馬的生活。他自私、

生笑點。比如說 Bojack 的拖延症在寫自

藏在角色中的自己，看清自己和主角們

破碎、刻薄、悲觀，對自己的經紀人兼

傳的過程中就被放大到極點：說好五天

其實也沒差太遠。你看那個趕寫自傳的

前女友呼之則來揮之則去，為名利背叛

起貨，前兩天都在不知所云中度過；好

Bojack 是 不 是 很 眼 熟？ 那 不 就 是 每 次

曾經的良師益友，毀掉朋友追求夢想的

不容易開始寫，眼角瞄到別墅地板有點

學 期 尾 臨 交 Paper 前 24 小 時 才 開 始 埋

機會，是個幾乎集合了世上所有負面形

髒，於是決定挖出塵封已久的吸塵器；

頭苦幹的你咯。每逢新年、聖誕、除夕

容詞的混蛋。

吸塵器壞了，所以出去買了一堆吸塵器

夜、學期初、考試後信誓旦旦，以誓神

回來同時開着；末了又覺得吸塵器太嘈

劈願之氣概保證自己以後一定會提早寫

Bojack 那些極端負面的性格，為劇情帶

要求助不知哪裏來的醫生，在嗑了大量

Paper、 溫 書、 讀 Reading， 結 果 最 後

來意想不到的笑點。經常下定決心卻在

藥 丸 後， 和 Sarah Lynn & Todd 打 出

還是就快死到臨頭才開始執行，還要邊

不到一刻立即放棄的個性使他的生活繼

261 頁 的「 自 傳 」， 當 中 包 括 20 頁 的

寫邊埋怨「咁多點溫啊」「教授係咪痴

續頹靡下去。你以為自己已經是個拖延

《Doctor Who》小說、湯的食譜、五個

L 線有乜理由要寫咁多版啊」。但正如

症晚期患者？ Bojack 比你更誇張！短則

關於「為甚麼會發生 911」的理論，以

Diane（槍手）對 Bojack 所說：I don't

拖了兩年還沒開始寫自傳，瀕臨破產的

及一堆 YouTube 影片。更誇張的是，嗑

believe in deep down, I believe that all

企鵝出版公司為了保住公司，找了槍手

藥三人組覺得自傳的結尾需要以 Bojack

you are is what you do，其實沒有所謂

代筆。但 Bojack 並不滿意，更揚言要在

的死點綴，於是兩人分別拿起刀槍滿屋

「我看上去 ... 實際上」的說法，人的外

五天內寫本更好的取而代之。結果「兩

子追殺 Bojack。直到藥效過後，Bojack

表會隨着心態而定，所以 Bojack 一直聲

天後」的字幕一過，Bojack 驚覺自己甚

獨自一人躺在超市外面的停車場，任由

稱自己是好人，其實不是；正如你以為

麼也沒做過；長則拖了 20 年來尋找人生

大雨淋漓，收到助理電話後才得知自己

自己在新的一年會有所改變，但其實你

目標，在 Horsin' Around 完結後便完全

寫的都是些胡言亂語，遂低落地掛掉了

仍舊還是那個懶散頹廢的自己。

喪失方向，生活除了酗酒吸煙做愛就是

電話。

坐在沙發上翻看錄影帶，結果二十年後

不像他們之中的任何一人。

Bojack Horseman 是一套卡通喜劇，它

路人對他的印象依舊停留在「咦你不就

由是，我們在看見發生在別人身上的慘

兒童不宜，三觀不正；它有性愛場面、

是 Horsin' Around 裏面那匹馬嗎」。

劇時會恥笑，嘲笑，捧腹大笑；因為和

吸毒酒駕；它粗口爛舌、粗鄙刻薄。但

劇中角色的距離感，我們得以踡縮在自

即便如此，觀眾還是熱愛 Bojack，因為

這些都是不忍直視的悲劇，那究竟為甚

己的暖床看着自己生活也可能出現的無

在那些笑得前俯後仰的抵死瞬間，他們

麼我們還笑得出？

稽幸災樂禍。這樣的卡通還是喜劇嗎？

能夠捕捉自己的蹤影，看見自己的生活

自然是的，因為在看見種種脫離現實、

和所恥笑角色的雷同，然後忍受那瞬間

當一切滑稽又搞笑的慘劇發生在 Bojack

發生在這些虛擬的卡通角色身上，我們

仿佛被根針扎心臟的麻痹。然後在沒心

和其他角色身上，我們之所以會覺得「搞

意識這只是一部卡通，還是一部由動物

沒肺的恥笑外，或者我們還可從觀照的

笑得嚟好抵死」，是因為那些痛苦並非

主演的卡通，所以我們能夠置身事外地

對象，嘗試找出改變自己生活的方向。

發生在我們身上，所以在看的時候其實

恥笑那些吸煙、酗酒、吸毒、謀殺、墮

是把自己抽離於角色以外，「睇人仆街

胎、陷害、栽贓的角色們，並慶幸自己

中大學生報 2017/01

新海誠因着這齣片子，成為了最近動畫 / 電腦界炙手可熱的名字，甚至被人拿來與 宮崎駿、今敏等殿堂級大師作比較。其實，早在 07 年《秒速 5 厘米》，甚或 02 年 《星之聲》時，他就憑着別樹一幟的唯美畫風，加上緩慢節奏，在動畫界中備受矚 目。然而，《你的名字。》的風格、敍事節奏與以往大相逕庭，其中商業元素更明顯， 娛樂情節着墨更多。因此，新海誠的成名絕非此料不及，但他憑着《你的名字。》 進入大眾視線，卻有着盛名難符的尷尬。

新海誠的突破？轉型？ 電影繼承着新海誠對「戀愛」、「距離」、「城鄉」和「宇宙」的迷戀，是一個透 過這四種題材，去展現「傳統 VS 發展」的愛情小品。故事以一對身處不同時空（3 年時差），但身體會在隨機日子交換的城市男孩與鄉村女孩為敍事角度，講述兩人 由交換身體，到互生情愫，卻遇上天災，天人永隔，繼而男孩穿越時空，英雄救美， 最後迎來遺忘再相遇的結局。乍看之下，感覺就是荷里活式的英雄片，再加上人人 追捧的「回到未來」元素。這的確是新海誠從來沒有嘗試的領域，但說是突破卻是 有所不妥。 一直以來，新海誠也是一位值得欣賞的動畫家。由起初以一人之力完成《星之聲》， 到《你的名字。》之前的所有作品，也沒有組織「製作委員會」。這份冒險與擔當， 令他在創作上有更大自由度。因此，他可以堂而皇之地不去「講故事」，又或者說 他由頭到尾也在說着同一種故事：人與人的距離——《星之聲》、《秒速 5 厘米》 中時間與空間的距離；《言葉之庭》中年齡與師生的距離。這些故事意念並不出奇， 但新海誠卻獨特地省略起承轉合，把所有心思放在氣氛與畫面上，建構出如詩般緩 慢、跳躍的敍事方式。譬如《言葉之庭》就明顯以詩為結構，整個故事圍繞一首萬 葉集詩歌的意象而跳躍：「隱約雷鳴 陰霾天空 但盼風雨來 能留你在此」。詩中透着 無限寂寞，以及對「你」的留戀與期待。如果是一般片集，莫過於利用大量情節去 展示主角當時的狀態，但反而令讀者集中在情節轉換，務求跟上速度，失去醞釀沉 澱的機會。新海誠卻透過間幕、環境空鏡、詩化的對白，令敍事節奏得以放緩，然 後醞釀出讓人陷入共鳴的氣氛。如下圖般的空鏡不斷間雜在場景之間，甚至突然打

文：童言

簡評新海誠《你的名字。》 —

新海誠的「突破」造就出《你的名字。》的賣座，但我卻一點也不為之而高興。

一齣「好」動畫的尷尬

《你的名字。》大熱，百億日元的票房比起新海誠以往作品全部收益，高出數十倍。

圖一：雲中隱雷，色調陰暗、細雨紛紛、殘枝獨撐正貼合孤寂的處境 。

34

文藝

斷正在進行的情節，宛如一個休止符般。醞釀永遠是需要時

撞地般，壓倒性擊倒傳統，甚至人與人也因而造成生死距離。

間，時間愈長，釀出來的情緒愈醇厚，感受亦更深。

最後，解救方法是訴諸傳統（口嚼酒、結繩），意指唯有傳 統可彌補發展帶來的錯誤：在城市中人與人的疏離，在鄉村

可惜，《你的名字。》裏一切來了個倒轉。畫功的確更進一

因着慶典等方式連結。到這兒為止，撇除俗套劇情，主題仍

層樓，但放棄了自己擅長的地方，過往的緩慢與停頓一概消

算是新海誠作風，亦現實地展現日本鄉鎮發展對傳統的影響

失，取而代之的是俗套的荷里活式英雄救美主線、複雜的穿

（不論是物質上的破壞，還是某些價值和技藝失去傳承），

越時空情節等商業元素。如此快速的節奏與混雜的主題，許

也為傳統的一無是處帶來辯解。

多可以細味的畫面一瞬即逝：「女主角大叫我受夠這裏（鄉 村）」的一幕只有數秒，之後鏡頭跳到男主角身上。讀者根

然而，最奇怪的還是結局來得太正面。彗星的殞落無人可阻，

本感受不到女主角的身份（巫女），與她渴望逃離鄉村之間

就如鄉鎮的發展也是不會停止，甚至當主角告知村民彗星

的張力。這正落入上文所說「讀者為追上節奏，放棄了醞釀、

（發展）會帶來毁滅，不論力推發展的鎮長一方，還是神社

沉澱的機會」的陷阱。

一方也無人相信。本應是徒勞無功的拯救，卻突然因為鎮長 的醒覺，而成功將所有人疏散，當然鄉鎮還是被彗星（發展）

Happy Ending = Good Ending

摧毁。鎮長的恍然大悟固然來得有些突兀，但當傳統被發展

撇除俗套劇情、商業味道，全片最大敗筆就是那不搭配的結

的傳統拋諸腦後，然後在城市中因為電車而相遇。原本鋪排

局，令整齣電影有點前言不對後語。故事轉折地方是某日主

下來的「傳統為人與人帶來連結」，忽然又被電車（發展）

角停止了交換身體，女孩倏然杳無音訊，卻發現鄉村早在 3

取代，然後帶來歡快的結局。這不搭啊！事實是一個個鄉鎮

年前被彗星撞毀，村民無一生還。為拯救女孩，男孩以神社

被摧毀，人被逼放棄相守半輩子的傳統及其背後的人事，搬

中的口嚼酒和結繩為連繫，跨越時間和生死，再次與她交換

遷到陌生的城市。這應該迎來無奈和傷感，就像《秒速 5 厘

身體。成功拯救全村人，卻失去了與女主角相遇的所有記憶，

米》中主角因為家人的工作而不斷離鄉背井，迎來的就是不

連名字也忘掉。最後，結局又以兩人莫名地在城市再次相遇

斷被打斷的人生，以及無果的愛情。這些真實感情裏頭的細

作結。

節，不但被其他複雜的情節省略，更在合家歡的收尾下，被

摧毀之後，本應失去連結的主角卻又安然地把電影一路擁護

歡快的再遇見所掩蓋。 若以「傳統 VS 發展」視角理解：鄉村、彗星是傳統與發展 的象徵物。鄉村面臨現代化發展命運，推手是神社的入贅女

其實如果一如以往的迎來悲劇的結局，起碼新海誠可以保留

婿，而女主角（巫女）也渴望城市生活。村民視發展為振興

以往對現實的無聲批判，而非如今突兀而討喜的收結。

村落的希望，而年輕人若不想困在鄉內一輩子，就一定要出 城。諷刺的是象徵希望的彗星（發展）殞落，撞擊傳統慶典 會場，把鄉村化為烏有。這形象化盲目發展的破壞就如彗星

圖二：狂風暴雨，雖有避雨亭，但隱約間仍有侵襲難禦的感覺。

中大學生報 2017/01

中大 學 生 報

二零一七年一月號

出版 ： 第 四 十 六 屆 香 港 中 文 大 學 學 生 會 中 大 學 生報出版委員會「縫」 地址 ： 香 港 中 文 大 學 范 克 廉 樓 3 0 7 室 電郵 ： custudentpress@gmail.com 承印 ： 唯 美 印 刷 製 作 公 司 （ 9 6 8 1 0 6 0 4 ） 設計 ： 周 鈺 婷 、 何 宇 霆 編輯 ／ 作 者：楊 皓 鋮 、周 鈺 婷 、何 宇 霆 、梁 嘉 豪、余嘉浩、楊卓禮、陳志恆、高仲禮、 覃俊 基 、 魯 湛 思 、 劉 子 康 、 彭 嘉 穎 鳴謝：佘 思 盈 、曹 舒 平 、林 心 怡 、I d a 、黃 萬 峰 、梁焉、Joh n ny 、多頓、受訪實習生、 小伙 胖 、 L o uis 、 受 訪 S tu d e n t H e l p e r 、 Si z z a、李先生、石婆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