飲酒作樂
沸騰你的血液 — 蘇 格 蘭 音 樂 與威士忌 文／賴偉峯 Otto Lai
三大傳統樂器 說到蘇格蘭音樂，多數的人肯定最先想到蘇格
就了許多著名風笛手，其中最著名的是改良傳統
蘭傳統文化的風笛（Bagpipes），它在高地上擅
風笛的 Alan McLeod，他成功地將蘇格蘭音樂推
以高亢悠遠的聲音，迴蕩扣人心。當大英帝國在
展至全世界，奠下世人蘇格蘭音樂等同蘇格蘭風
世界舞台崛起時，高地大風笛在英軍高地團的訓
笛的既定印象。
練下，成為全世界最知名的風笛，常在軍禮與重 大儀式上吹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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樂器，十九世紀的蘇格蘭眾多的風笛比賽，更造
事實上，豎琴在蘇格蘭音樂中更早出現，大約 在中世紀早期最遲不晚於九世紀。到了十八世紀
十七、十八世紀，在蘇格蘭高地特有的斯特拉
豎琴更成為蘇格蘭貴族生活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斯 貝 舞（Strathspeys） 中， 風 笛 成 為 很 重 要 的
他們以家中顧請豎琴演奏家為潮流，至今仍有些
蘇格蘭音樂 與威士忌
蘇格蘭威士忌 Scotch 聞名全球，沒嚐過 的也肯定聽過。那蘇格蘭人喝威士忌時聽 什麼音樂呢？
人認為豎琴，是展現蘇格蘭音樂最恰當、最無可
Gow 家族的演奏風也扮演著關鍵的角色，他們發
取代的樂器。
明了上弓斷奏法，發展成為斯特拉斯貝舞曲中鮮
另 一 種 代 表 性 的 民 族 樂 器 是 小 提 琴， 尤 其 在
明的 Scotch Snap 技法。
蘇格蘭東北部，至今它仍是蘇格蘭舞曲的最佳詮
其實蘇格蘭有著豐富的音樂資產，你可以從風
釋者。西元十世紀蘇格蘭就出現類似提琴類的樂
笛、豎琴、小提琴三大傳統樂器切入外，也可以
器，十六世紀蘇格蘭小提琴樂隊曾在皇宮替蘇格
從高地傳統舞、輕快雙人舞、甚至是傳統民謠來
蘭女王瑪麗演奏並得到讚賞。
入手，甚至古典名家曾為它入樂之外，蘇格蘭音
義大利製琴業的繁榮也促進了蘇格蘭小提琴的
樂風貌遠比想像中豐富。
發展，十八世紀中葉以後的 100 年間，蘇格蘭的 79
飲酒作樂
蘇 格 蘭 國 民 詩 人 羅 伯． 勃 恩 斯 （Robert Burns）
事 實 上， 融 合 傳 統
「 慣 例 」。 在 英、 美 等 國，
與創新的蘇格蘭音樂，
也 會 在 新 年 鐘 聲 響 起 時，
是「 塞 爾 特 音 樂 Celtic
告別往日、迎向未來的氛圍
music」 的 一 支， 這 個
下，人們一邊唱《Auld Lang
名詞通常用來指愛爾蘭
Syne》、一邊喝威士忌，歡
和蘇格蘭音樂，在英倫
呼擁吻身邊的人。
三島甚至塞爾特移民很 多的美洲大陸都可以聽 到這種音樂。不過，現在「塞爾特音樂」已經成 為唱片公司宣傳上的一種概念，民俗味道比就沒 有這樣純正了。
傳統蘇格蘭民謠 蘇格蘭民謠（Traditional Scottish Folk）至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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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 外， 蘇 格 蘭 有 很 多 膾 炙 人 口 的 著 名 民 謠， 例 如《 奇 異 恩 典 Amazing Grace》《 羅 夢 湖 畔 Loch Lomond》、《 安 妮 蘿 莉 Annie Laurie》 等 等， 相 信 旋 律 一 響 起 你 肯定有聽過。而配上蘇格蘭國民詩人羅伯勃恩斯 （Robert Burns）詩作的歌曲，更是不計其數， 句句珠璣。
有四、五百年歷史，有些名曲至今還世界聞名，
而這些年蘇格蘭民謠更有復興之勢並且席捲
像 那 首 在 畢 業 典 禮 上 會 唱 的《 驪 歌 Auld Lang
流行樂壇，發展出充滿民族生命力的蘇格蘭流行
Syne》，就是蘇格蘭民謠《友誼地久天長》又
歌 曲 (Scottish Popular Ballads)， 融 合 代 表 性
名《 一 路 平 安 》， 當 年 電 影《 魂 斷 藍 橋 》 男 女
的傳統樂器、鮮明民謠元素（也讓蘇格蘭格子裙
主角的最後一支舞就是配上這音樂，如今舞會
Kilt 重返時尚潮流）、以及新的流行語彙，再度
上 以《Auld Lang Syne》 為 最 後 一 首 舞 曲 已 成
讓蘇格蘭音樂吸引全球矚目，其中最值得膜拜的
蘇格蘭音樂 與威士忌
蘇格蘭民謠歌曲集
人物就是 1915 年出生的
的協助考據下，完成海頓蘇
Ewan MacColl。
格蘭歌曲全輯錄音，更全部 以蘇格蘭古文演唱。
融 入 古 典音 樂 中
此 外，「 幸 福 小 子 」 孟
別以為蘇格蘭音樂只有
德爾頌年輕時候旅行不斷，
鄉野的粗俗，隨著時間其
來到蘇格蘭不僅留下多幅畫
實它們也鑲嵌進了古典樂
作，更寫下膾炙人口的《第
的行列中。就有學者討論
三號 a 小調「蘇格蘭」交響曲，作品 56》，共
塞爾特的 jig 舞曲是否正改編自巴羅克時期流行
四個樂章成為浪漫主義音樂交響曲的代表作之
於義大利的 gigue 舞曲。
一。
「交響曲之父」海頓也曾在蘇格蘭出版商喬
他 於 1829 年 7 月 30 日 造 訪 愛 丁 堡 以 及 蘇 格
治．湯姆森（George Thomson）的委託之下，
蘭 女 王 瑪 麗 之 家 Holyrood Palace， 並 在 皇 宮
收集民間歌謠改編成超過四百首的蘇格蘭歌曲，
邊的修道院遺跡獲得 16 小節樂句靈感，也成為
風格輕鬆愉悅，充滿感性與機智，雅俗共賞，編
「蘇格蘭」交響曲序奏部的旋律。次年旅行義大
制上則是以男高音、女高音搭配鋼琴三重奏的方
利，譜寫完成第四號交響曲「義大利」後，拖到
式呈現。
1842 年 1 月 20 日才在柏林完成「蘇格蘭」交響
2009 年 海 頓 逝 世 200 週 年 時，Brilliant 唱 片
曲，當時孟德爾頌 33 歲。
公司根據海頓原譜，歷經六年搭配柯隆海頓機構
「蘇格蘭」交響曲首演於 1842 年 3 月 3 日，
的學者以及英國格拉斯哥大學蘇格蘭文學系教授
由孟德爾頌本人指揮萊比錫布商大廈管弦樂團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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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格蘭風笛 ©DAVID ILIFF. License: CC-BY-SA 3.0
行，同年 5 月他第 7 度訪問英國時，在白金宮謁
的溫床，人們能在節慶中展現從生活、靈感、傳
見維多利亞女皇，並把此曲呈獻給女皇，獻辭更
統裡衝擊出來音樂結晶，繁衍出無數蘇格蘭音樂
印在 1843 年出版的樂譜上。
火苗。而精采、令人嘆為觀止為期三週的愛丁堡 藝術節，以及藝術節期間在愛丁堡城堡前舉行的
當今蘇格蘭音樂的搖籃 回顧著輝煌的過去，那蘇格蘭音樂的明日何在
軍樂儀隊的表演 （Military Tattoo），更能讓你 親炙蘇格蘭音樂的無比熱力。
呢？建立於 1845 年的皇家蘇格蘭音樂戲劇學院 無疑是重要搖籃，該校由音樂學院、舞蹈學院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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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格蘭威士忌
青 少 年 學 院 等 3 所 學 術 中 心 組 合 而 成， 是 現 今
概略談過蘇格蘭音樂之後，你是否手舞足蹈、
英國最富盛名的藝術類大學之一。英國《衛報》
嗨了起來了呢？除了音樂，蘇格蘭還有更能讓你
2008 年的音樂藝術類院校評選排行榜中，這間
血液沸騰的就是威士忌。蘇格蘭威士忌是五大威
位於格拉斯哥的皇家蘇格蘭音樂戲劇學院的排
士忌強國的龍頭，其中尤其以強調彰顯酒廠風土
名，更高居首位。
特質的單一麥芽（Single Malt）最為迷人。
此 外， 大 大 小 小 眾 多 的 塞 爾 特 蓋 爾 詩 歌 音 樂
蘇格蘭的威士忌產區，有幾種分類，最基本會
節、蘇格蘭民歌節，也是讓蘇格蘭音樂生生不息
分 成： 低 地（Lowland）、 高 地（Highland）、
蘇格蘭音樂 與威士忌
斯 貝 塞（Speyside）、 島 區（Island）4 大 區，
高 地 區 顯 然 就 是 跟 低 地 區 相 對 的 一 個 概 念，
不過在這裡會再深入提到兩區。先來看低地區，
緯度高、地勢高，而且高地範圍大、酒廠多，風
從格拉斯哥到愛丁堡這兩大城拉一條直線，以南
格各異，簡單來說就是比低地來得多元複雜。儘
到與英格蘭的街交界處，就是低地區，相對來說
管蘇格蘭的最高峰（其實也是全英境內最高）的
就是緯度低、地勢低。傳統上低地酒廠受到愛爾
Ben Nevis 高度才 1344 公尺，但高緯度讓這些
蘭影響，有不少 3 次蒸餾，口味較為清淡，目前
不太高的山卻有充足的雪水，夏天融化時便可以
僅存的酒廠並不多。
釀酒。
低 地 區 最 具 代 表 性 的 酒 廠 就 是 號 稱「 低 地 之
同時高地區山與山之間的谷地（Glen），更是
王 」 的 歐 肯 特 軒， 歐 肯 特 軒 在 酒 標 上 畫 了 3 支
許多酒廠的最佳所在，這也是為什麼很多蘇格蘭
蒸 餾 器， 就 顯 示 自 己 為 3 次 蒸 餾， 因 此 酒 體 較
酒廠都稱為「格蘭ＸＸ」的原因，因為酒廠就為
為輕盈。不過它的 3 桶（Three Wood）先後在
處山谷。近來有款重返臺灣市場的高地威士忌不
3 種不同的橡木桶中熟成，美國波本桶、西班牙
可錯過，大摩雪茄（The Dalmore Cigar Malt）
Oloroso 雪莉桶、西班牙 PX 雪莉桶，因此風味
是款專為雪茄愛好者應運而生的產品，同樣是 3
相當華麗。
桶熟成卻更為特別，美國白橡木波本桶、30 年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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飲酒作樂
史的西班牙 Martusalem Oloroso 雪莉桶、
波本桶的強烈影響，平衡雅緻的酒體則像
法國波爾多卡本內蘇維翁葡萄酒桶，呈現
少女一般自然脫俗，是款可以天天陪伴你
了首席調酒師 Richard Paterson 精準地用
的威士忌。
桶哲學。 斯 貝 塞 區 就 是 斯 貝 河（Spey River）
形 東 海 岸 的 線 條 完 整、 甚 少 島 嶼， 所 以
流經的區域，也是蘇格蘭威士忌產區中
島區主要集中在西海岸的破碎海岸線上
的黃金地區，上百間的蒸餾廠有近半都
頭。 有 酒 廠 的 島 嶼 包 括 仍 在 興 建 新 酒
在這區
廠的路易斯島，以及擁有 Arran 酒廠的
在 Dave Broom 所著的「世界威士 忌地圖」一書中，還把斯貝塞區
亞 倫 島、 擁 有 Jura 酒 廠 的 侏 拉 島、 擁 有 Tobermory 酒廠（它們生產的泥
細 分 成： 南 斯 貝 塞 區、 本 利 林
煤 版 叫 Ledaig） 的 茂 爾 島、 擁 有
蒸 餾 廠 群、 達 夫 鎮 蒸 餾 廠 群、
Talisker 酒廠的史凱島、以及擁有
基 斯 鎮 至 東 部 邊 界、 羅 斯 鎮 蒸
Scapa 和 Highland Park 兩 家 酒
餾 廠 群、 艾 爾 金 至 西 部 邊 界 等
廠且位於最北端的奧克尼島。
六 個 子 區， 不 過 這 可 是 專 家 級
島區威士忌不少，我們就挑愛
的 分 類， 我 們 只 要 記 得 斯 貝 塞
倫 14 年好了。愛倫酒廠是個相當
區就在高地，所以屬於高地區。
年輕的酒廠，位於低地西海岸的
這區從 1824 年才逐漸成形，當
愛倫島上，酒質受到 Kintyre 半島
格 蘭 利 威（Glenlivet） 成 為 該
花崗岩、輕柔泥煤、海風吹拂的
區第一家取得合法執照威士忌
暗示影響，呈現一種新派的海島
的 同 時， 它 也 以 清 新 淡 雅 的 風
風。
格成為當時斯貝塞區引領新風 潮而如今成為該區典型的代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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談 完 本 島 讓 我 們 來 談 島 嶼， 蘇 格 蘭 地
也許你發現我漏個一個重要的 「島」，沒錯因為這個島必須單
5 年前大舉擴廠，如今站上全
獨拿出來一提，擁有 8 家酒廠的
球 Single Malt 銷售龍頭的格蘭
艾雷島（Island of Islay）絕對是
利威，我個人仍會推薦它的 12
不可不知的「威士忌聖地」。艾
年 款。 淡 雅 的 小 白 花 香 說 明 了
雷島據稱是整個蘇格蘭最早開始
蘇格蘭音樂 與威士忌
釀威士忌的地方，現有波摩、拉弗格、
界威士忌之都」，不過由於美國禁酒法和
雅柏、拉格弗林、庫伊拉、布納哈本、
大蕭條影響，現在沒落到只剩 3 座。
布萊迪、齊侯門等分屬不同集團的 8 家
創 立 於 1828 年 的 雲 頂（Springbank）
酒廠，艾雷島的酒多數以濃淡不一、輕
酒 廠， 旗 下 的 10 年 最 能 讓 你 體 會 這 區
重各異的泥煤風味聞名於世。
的 過 往 風 華。 酒 廠 170 年 來 一 直 都 由
讓我來推薦位於艾雷島中部小鎮的波
Mitchell 家 族 經 營， 從 發 酵、 蒸 餾 到 儲
摩 15 年 Darkest，它濃郁複雜的口感
存 都 完 全 遵 古 法， 不 僅 採 地 板 式 發 芽
不僅使人回味無窮，更會讓你想進 一步了解波摩。這個酒廠是蘇格 蘭最古老的威士忌酒廠之一，從 1779 年創立以來，仍堅持傳統 古法製酒，以人工攪動方式來發 麥。他的水源來自 Laggan 河經 過高山岩層和地下泥煤層的過 濾後，更顯純淨甘甜，另外再用 當地浸泡過海水的泥煤來燻乾 麥芽，呈現獨特的波摩泥煤味。 1995 年更獲得國際葡萄酒與烈 酒比賽（IWSC）「年度最佳蒸
（floor maltings）， 還 用 艾 雷 泥 煤 烘 乾， 酒 廠 更 具 備 3 次 蒸 餾 的 設 備 與技術，因此這個酒廠可以釀造出 3 種截然不同的風味，而推出 3 個 品 牌 的 Single Malt。 其 中 赫 佐 本 （Hazelburn） 的 麥 芽 並 未 經 過 泥 煤烘烤，並進行 3 次蒸餾，口味走 清 爽 風； 而 雲 頂（Springbank） 則是中度泥煤烘烤過，兩次半的蒸 餾，口味介於赫佐本以及朗格羅之 間。朗格羅 （Longrow）是酒廠的 第 3 個品牌，口味線重度泥煤烘培 的麥芽所釀造而成。
餾酒廠」殊榮。 聽著蘇格蘭音樂，嘗試著上述的 行 文 至 此， 讓 我 們 來 談 坎 貝 爾 鎮（Campbeltown）， 是 我
6 款各區蘇格蘭威士忌，感覺整個 人就像神遊了整個蘇格蘭地區，體
提 到 的 6 區 中 最 特 別 的 一 區，
驗了當地的風土文化。體內血液就
位於蘇格蘭西部琴泰岬半島上
像在音樂與酒精的雙重催化下，更
的一個城市，2011 年統計人口
快速地沸騰了起來。
約 4,852 人。 這 裡 曾 擁 有 多 達 34 座蒸餾廠之多，而被稱為「世 8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