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日講壇 哥林多後書10:1-6
血氣人生 倚靠上帝 林鴻祐牧師講於14 0713
蒙恩教會主日講壇
人之血氣 人，有動物之一面，有靈性之一面。因為是動物，人會餓、會飽、會 想要、會欲求。因為有靈性，人會想、有理性、會分享、會相愛、會付 出、會語言，甚至人為理想、所愛的人或事犧牲性命…。人是什麼？這是 千百年來哲學家思考的問題與回答。古典希臘人思考的「人」，不包括奴 隸，僅止於貴族、階級社會的人們。畢竟，在奴隸為勞動力的年代裏，成 為奴隸就喪失了「人」之資格，也唯有「自由人」、貴族、公民才是人。 照羅馬帝國的律法，「奴隸」是財產之名稱之一，如同一頭牛、羊或駱 駝。「奴隸」沒有法定的個體意識，甚至，奴隸不能當證人，因為他們的 見證不足被當真，除非受害者是奴隸本身，否則任何法庭上的見證都不足 採信。奴隸擁有的一切都屬於主人的，雖然奴隸間也彼此貧富不一，有的 過得比較好，有的貧困，卻這些奴隸的財產都不是自己擁有。奴隸得自 由，稱之為「manumission」，成為自由人，也同時是市民(或現代社會稱為 公民)。Manus 是手之意思(取其手抓住、擁有的「財產」之意)，missio 是釋 放、散去之意思。兩個字合起來，意思為不再是他人的財產---本來被擁有 的財產散去了。另外，奴隸也可能因為戰功、傑出表現，被皇帝或帝國所 赦免，而成為自由人，也成為羅馬帝國的公民。 在封建的年代裏，人唯有貴族、自由人才是人。東方社會也不遑多 讓，奴才、奴隸、長工、女婢、下女、童養媳、養子…等等，都不被當成 人，而是被交換來或買來的財產。古老台灣裏，童養媳、女婢、下女、長 工、管家根本就是買來的勞動力。彼此的關係，不是人與人之關係，而比 較像是人與動物之關係。可是，再怎麼地卑賤，奴隸、下女、女婢終究還 是人，人與人之間的情感、靈性交流關係永遠存在，不會因為所有權而淪 為動物與人之關係。這也成為古老社會裏的悲劇---人，既是所有物，又有 人與人交往的情感關係。封建社會之關係，維繫幾千年的社會結構，直到 現代台灣，民主自由確立，人人確定公民身份，不論貴賤貧富。這是今日 台灣社會最可貴之處，也是民主自由最可貴的地方。因為我們知道，人有 終極的價值，不應當因為地位、貧賤富貴而有別；法律對待每一位，都應 當沒有偏見地等距衡量。可惜的是，物質化過度的情況，讓台灣社會陷入 另一種階層、階級社會之觀點裏---理念上的人人平等，實際上的人人貴重 1
輕賤不一。 在血氣中行走 對於各階級的人們，保羅並沒有脫離他的社會。處身於希臘遺風的羅 馬帝國，奴隸、自由人、貴族、男性、女性、成人、孩童…各種不同的階 級不同的價值，乃理所當然的。出生為奴，自認命運如此，一輩子為奴， 世世代代為奴。血統決定一切，雖然後天努力多少會改變些，卻社會階級 卻不容撼動。然而，在哥林多後書 10:3，保羅給我們一個非常重要的提 醒：「因為我們雖然在血氣中行事，卻不憑著血氣爭戰。」照希臘原文直 譯，因為屬乎血氣我們行走，卻不屬乎血氣我們戰爭。保羅使用「sarx」， 和合本譯為「血氣」，英譯本譯為 flesh，比較接近的意思是肉身、肉體。 這肉身、肉體不一定專指人們，也可以用來稱呼動物、魚類的身體。 照希臘字 sarx 之用法，通常指的是「血」和「骨頭」，身體之意。若 衍生的意思，往往就是指一個人的情感、感官、感受之部份，例如，覺得 冷或熱，覺得歡喜或害怕。在伊比鳩魯的哲學論述裏，sarx 乃是欲望的發 動者。即，一個人「想要」 …之發動之所在。sarx 往往被用來和靈魂相 對，彼此互斥。在 12 章保羅論到自己的「肉體」有一根刺，也是 sarx 這個 字。還有，羅馬書裏所提到的，和合本翻譯為「肉體」，和靈性對立的， 也都是同一個希臘字 sarx。因此，在保羅神學裏，sarx 乃是屬地的、屬肉體 欲望的、屬人的，相對於屬天的、屬靈性的、屬乎上帝的。然而，在哥林 多後書 10:2-3，sarx 並沒有那麼深的負面意思，即，它並沒有認定這是屬 地、屬人而必須徹底對付、破除。反而，保羅坦然承認，我們就是在血 氣、在肉體行走，這是無法避免的事，也是天經地義的事。既然在地面上 「行走」，我們的腳就必沾惹塵埃。這是我們出生，被賦與的現況與條 件，沒有人能超越。由此可見，保羅的確是一位開明的現代人。因為，在 他的年代裏，甚至直到後來的十六世紀之前，人類都一直活在追求卓越超 聖、不食人間煙火的聖哲奇人之傳統裏，或有自稱是神仙、半仙，或有自 稱超凡道士等等，這些都被認為是超越人性的神仙奇人。或者說，這些人 都自稱已經不是人，超越人之等次，不受人性之約束。保羅卻清楚明白， 我們都屬血氣，沒得逃離。 不憑外貌 然而，保羅清楚也坦誠，一點也不裝腔做樣、裝神弄鬼，直接地陳 述，「我們都在血氣中行事(走)」。只是我們在這世上的努力，並不是靠血 氣！保羅用強烈的語氣描述，「不是靠血氣戰爭」！換言之，在這世間的 2
一切，肉體的欲求、想要…只是人生在世的一個過程、手段、經過，並不 是人生的目標、終點或結束。所以，要誇口的不是這世間的血氣之累積， 要誇口屬乎上帝的部份！這也是為什麼哥林多後書 5:16，保羅強調「所 以，我們從今以後，不憑著外貌（原文是肉體；就是 sarx）認人了。雖然 憑著外貌認過基督，如今卻不再這樣認他了。」的確，照人在這世上的欲 望、想要來評斷：耶穌一無是處。他只不過是加利利拿撒勒的木匠，沒有 學歷、事業、功績…連教出來的最親近十二門徒，竟然出賣他的出賣，否 認他的否認，危險時逃離的逃離…一點成就也沒有，竟然被用羅馬帝國最 殘酷無情釘十字架處死！人生在世，沒有比這更悽慘的了。的確，我們在 人世間，目光所致的盡都是社為名流、上等社會的成就者，不是偉大的事 業家就是名望的學者專家，當然，還有更多財主富豪！同樣地，我們看不 起的這社會的底層、麻煩者、罪犯 …卻兩千年前的保羅提醒我們，我們 「不憑著外貌認人了…」 既然「不憑外貌」，那麼我們應當憑什麼？既然我們承認就是腳踏土 地，離不開血氣行走，那麼，我們顯明的是什麼？我們要憑藉什麼判斷？ 保羅在 10:1-2 述說自己，「我保羅，就是與你們見面的時候是謙卑的，不 在你們那裡的時候向你們是勇敢的，如今親自藉著基督的溫柔、和平勸你 們。」「勇敢的」，照第 2 節之說明，乃保羅大膽地指陳哥林多教會信徒 之不對處。東西方人際關係，古今皆然，「當面指責人的不對」是一件大 膽的事，勇敢的事，甚至，無禮的事。保羅盼望透過書信的中介，可以把 事情講得更坦白透明，指陳哥林多教會信徒的不是；但是，見面的時候， 就不再提這些事情，讓人與人面對面時，彼此是謙卑的、平和的。畢竟， 「面子」是一件古今中外人們都在乎的事情。而「面子」另一個意思就是 「外貌」。我們常常看見人的外貌，保存人的面子，卻看不見或者不願意 看見他們的實際。我們羨慕那些豐功偉業、事業有成的人們，想像自己也 「想要」成為他們之一。然而，「他們」到底真正是什麼樣的人，卻往往 不是我們所關心的。我們在乎排名、排行的順序高低優劣，卻忘記了我們 生命實際顯現的又是什麼。照保羅之體認，我們都在這花花世界裏，金 錢、財產、事業、地位、名聲、好處…無處不在，不必自欺欺人地說這些 都不會影響我們，卻也不必淪入其中而毫無自己生命的定見。 倚靠上帝 「我們爭戰的兵器本不是屬血氣的，乃是在神面前有能力，可以攻破 堅固的營壘，將各樣的計謀，各樣攔阻人認識上帝的那些自高之事，一概 攻破了，又將人所有的心意奪回，使他都順服基督。」(10:4-5)保羅認為， 3
上帝乃創造的主，人可以理所當然地認識祂。可是，為什麼那麼多人不認 識祂呢？因為有這世間「各樣攔阻人的那些自高之事」。原文直譯，那些 使人升高而反對上帝的事情。什麼是那些使人「升高」的事情？巴別塔事 件的問題，不在於建築，也不在於城或塔如何，卻在於人升高，彰顯自己 的名聲。直到今日，中外任何的超級大樓爭取世界第一高，在在都說明這 件事情，「我」要升高。同樣，升高的情況在人生歷程裏，隨處可見。即 使讓自己有成就感的事情，稍稍跨過些許，就又成為人的自我高升。既然 高升自己，保羅認為那麼人就無法順服基督。因為順服基督，顯明的是高 舉基督，而不是高升自己。兩者互斥。我們活在屬世肉體裏，卻靠著基督 而戰爭！請注意，保羅使用「戰爭」一詞---即，我們必須耗盡所有的資源 和能力，為贏得這一場戰爭；卻往往在肉體之誘惑、欲求裏，稍稍行走不 注意地就偏離正道了。 我們喜歡旁人的掌聲，我們喜歡旁人的褒獎聲，我們喜歡爭勝，因為 這顯得「我」存在的目標突出。然而，保羅卻提醒我們，就算我們喜歡這 些掌聲、褒獎、爭勝，也必須千萬小心，我們不是憑著肉體戰爭。我們在 肉體中生活，我們也在肉體中享受，這世間有許多的美好事物，值得我們 珍惜。然而，這些也都只是過程，上帝給我們美好的事物，為要高舉基 督。既然握在自己手中，那麼，能不能高舉基督呢！若要高舉基督，勢必 要釋開緊握在自己手中的美好事物！若要在人世間層層誘惑、欲望的吸引 裏純然堅定信仰，我們勢必全然倚靠上帝，順服基督，看自己只是管家而 已，所成就的一切，單單為榮耀祂。# 問題討論 1. 這是個鼓勵個人英雄主義的世代，對於那些成功、事業有成的英雄，往 往成為社會主流的價值---成王敗寇的價值判斷，今日依舊。然而，這些英 雄們的真實面目如何，卻往往不為我們所知，甚至不感興趣。生命的價值 如何，談談我的觀點。 2. 新聞報導，年老的太太生重病，身體不良於行。照顧她的年邁先生也發 現自己惡疾，不久於人世。雙雙不忍捨下彼此，兩人自行離世。這道盡了 生命之苦，也顯出彼此相疼惜，至死不渝之愛。我們鼓勵人珍惜生命，不 應輕易放棄。可是，生離死別如何面對呢？ 3. 活出生命的價值與意義。談談自己每天生活中，感受到最具生命價值的 時刻，做了哪些最叫自己感受到生命意義的事情？ 4. 基督徒認為，唯有高舉基督，才是我們的人生觀。而高舉基督，我們必 要堅定地信靠上帝。談談我自己曾經高舉基督，堅定信靠上帝之見證。# 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