價值領導勇敢決策 by 南與北文化出版社

價值領導勇敢決策

Werte für Führung , Mut zur Entscheidung

領導的素質決定企業的生命力與決策力 Anselm Grün

古倫神父

著

鄭玉英譯

南與北文化出版社出版

前言：價值領導‧勇敢決策 4

第 1 章價值是力量的來源一、價值的圖像 11 二、個人的圖像：找到符合自己本質的圖像 34 三、公司的圖像：營造共同體的公司圖像 38

第 2 章建立心靈的 Burnout 防護網一、職場上的疲勞現象 44 二、造成疲憊的原因 52 三、如何處理疲憊感 73

第 3 章培養效率與創意的決策力一、下決定時的阻礙因素 91 二、幫助做決定的建議 99 三、決定與責任 117 結語 124 附錄：德國明斯特史瓦扎赫聖本篤修道院（Abtei Münsterschwarzach）靈性領導與創意經營實例 127

價值領導勇敢決策台灣的經濟情況使許多人感到不安，擔心自己的工作可能不保。對中國的依賴使台灣的經濟變得既脆弱又沒保障。在這種情況下，許多人將焦點只放在公司的存活上，於是就忽略了一些價值觀。大家會認為，公司先賺錢最重要。但這卻是短視近利的做法。因為，已有足夠的企管研究指出，那些注重價值觀的公司比那些只注重營利的公司更能享有長期的成功。價值觀使一家企業能長期成為有價值的企業，使它更能持久經營。因此，在這本關於領導的書中，我想將重點放在能使公司有價值並賦予它美好前景的一些價值觀上。擔心工作不保使許多人聽天由命。他們對奮鬥感到疲憊，不知道該從何處著手。於是，許多人為身心耗竭症（Burnout）所苦。造成此症的原因有許多，其中一個原因是公司施予個人的外在壓力。領導階層常會將此壓力內

Werte für Führung , Mut zur Entscheidung

化並繼續轉嫁給員工。若這股壓力落到一個本性就容易有壓力的人身上，他會感到承受不了，而罹患身心耗竭症候群。因此，我想探討的第二個主題就是「疲憊」。能好好面對自己疲憊感的人，就不會那麼容易陷入身心耗竭的困境。但忽略疲憊感的人，總有一天會感到完全無力。疲憊感就是一種挑戰，挑戰我們必須對公司問題以及對人事問題的態度追根究柢，並好好照顧自己。在經濟緊繃的情況下，領導階層常常很難做出正確的決定。有些人害怕做出錯誤的決定；有些人則躲在一群人後面，以免別人將決定錯誤的責任歸到他身上。但拒絕或延遲做決定不只會使領導階層癱瘓，亦會耗費許多能量。再者，若沒有做出必要的決定，公司很容易就陷入困境。因此在本書中，我想談的第三個主題是「如何做決定」，並且為以下的難題：「如何在經濟艱困的大環境中做出明智的決定？」提供一些有幫助的建議。藉此，我希望台灣的各位讀者在這種不安的經濟環境下，能為領導的任務、亦為個人的生活找到具體的協助。我經常對德國的企業和領導階層演講這個題目，並從與經理階層的討論中學到很多。我希望這些想法亦能幫助

前言：價值領導‧勇敢決策

台灣的領導階層懷著信心與希望邁向未來。只有正視這些問題並同時與自己的內心力量來源有接觸的人，才能克服問題，而不會被問題困住。

Werte für Führung , Mut zur Entscheidung

第

章

價值是力量的來源

每當我向企業談到要以價值觀來領導時，許多人都說：「的確，這聽起來不錯，但要先賺到錢，我們再來談價值。」但我卻堅信，這剛好相反：只有透過重視價值，才能創造價值！這不是什麼祝福的空話，而是事實。最近幾年，已有一些企業管理研究具體指出，長期重視價值的企業才能長期享有成功。許多企業亦從自身經驗知道，僅僅靠一直降低售價並不能提高公司的利潤，還必須讓老顧客感到滿意。而老顧客注重的不只是價錢，亦注重一些價值：誠實、可靠、產品的品質與性能、以及服務人員的禮貌等等。談及價值時，我並不想以道德教化眾人並疾呼：「我們必須在生活中實行更多價值觀。」相反地，我只是想建議一些值得參考的價值觀。價值觀使生命更有價值，亦使企業更有價值。若一家企業忽視價值觀，這就是一種輕視自我、不尊重他人的表現。沒有任何人會想長期在一家不尊重人的企業裡工作，這樣的企業便會變得沒有價值。文字的發展歷史中隱含著許多智慧。拉丁文裡，價值

Werte für Führung , Mut zur Entscheidung

「virtus」一字其中一個含義就是力量的泉源。所以價值並不只是我們必須追求的目標，更是賦予我們力量的泉源。英文的價值「value」一字源自拉丁文「valere」這個字，即「健康」之意。僅從語言的角度看，價值就含有健康之源的意思。因此，我想從這層含義去探討價值。今天，許多公司發展出自己的一套綱領原則，其中描述著公司的價值觀。但根據我的經驗，這些價值觀常常只是道德要求而已，事實上，對員工一點影響都沒有。偉大的希臘哲學家柏拉圖認為，只有當價值觀能夠形塑於人心中時，它們才有影響力。而這就需要透過一種公司內部的教育過程。

教育就是建立正確的圖像根據柏拉圖的看法，教育就是在內心形成良好的圖像，而這些圖像能引領我們與潛藏在自己心中的力量接觸。我們工作的態度便取決於心中所形塑的圖像。但許多人會帶著苛求自己並奪走其力量的內心圖像去工作。身心耗竭常常就是因為我們內心形塑的圖像與自己的原始圖像

第 1 章價值是力量的來源

不符所造成的。上帝為我們每一個人造了一個符合我們的圖像。所以，我們應該透過這些價值觀去發現自己身上這個獨一無二的圖像。有兩種方法可以幫助我們達成此目的。第一種方法是多去認識這些價值觀並將它們形塑到自己的內心。第二個方法則是透過自己的生命故事，我們可以自問，什麼圖像才符合自己的本質？

Werte für Führung , Mut zur Entscheidung

一、價值的圖像

偉大的希臘哲學家柏拉圖發展出基本美德的理論，即我們所知之「四樞德」：正義、勇敢、節制、明智。它們可以幫助我們接觸到內心的力量。

希臘哲學的價值圖像 1. 正義柏拉圖提出的第一項基本價值是正義。正義的意思是：合理地對待自己、自己的本質、自己的身心靈。它的意思是要活得正確、正直，要合理對待每個人的本質。只有我合理對待自己的價值，我才能合理對待別人的價值。因此，個人正義便融匯到社會正義的範疇裡：給予每一個人他應得的。社會正義乃透過以下展現：公平合理的薪資、公平合理的資源分配、公平合理的機會分配，亦即公平合理地對待每個人。聖經上記載：「那播種正義的人，必收穫和平。」

第 1 章價值是力量的來源

（雅各書三章18節。譯註：此乃依照作著所引德文經文翻譯。現中修訂版之經文為：「一切正義的果子都是從播種和平的人、為和平努力所撒的種子產生出來的。」）企業裡若沒有正義，就會產生不和、紛爭、嫉妒、摩擦，釀成各種損失，而這種種都會造成許多金錢的耗損。內心自由亦屬於正義的一環。只有當我不光繞著自己打轉時，我才能公平合理地對待別人。若我自己埋頭於自己的價值，最後會變得心胸狹窄、整天憂心忡忡。慕尼黑的精神科醫師哥洛斯（Albert Görres）曾說：「有些主管和企業家在身邊蒐羅了一堆馬屁精。」但你無法從馬屁精身上期待任何驚人的績效。因此，那些蒐羅馬屁精的人，他們蒐羅的不是能創造一些有價值事物的人，而只是尋找一些自我貶抑的人，好讓這些領導者自己感到很偉大、位於眾人矚目的中心、讓別人讚美。如此一來，那些能夠創造價值的潛在人才便被浪費了。我曾經在一家精神療養院為治療師、醫師和院長開過一個課程。那位院長建立了這家醫院，這是很大的成就。可是他卻是一位自戀的人，身邊需要有一群馬屁精，好讓自己時時成為眾人的中心。院裡的病患馬上看出

Werte für Führung , Mut zur Entscheidung

了這一點，說：「你跟我們根本沒兩樣。」這原本還蠻有趣的，但問題是他會解雇一些很優秀的治療師，因為他怕這些治療師會搶掉他的鋒頭，奪走他的人氣。組織心理學家指出，企業裡平均有40％能創造價值的潛能，是浪費在這類不成熟的手法。從此可看出，真正節省企業內能量耗損的方式是：在解雇一些員工並對另一些員工做更多的要求之前，應該盡量減少這些浪費潛能的情況，如此便可省下所有因不公平、不誠實、不成熟所造成的各種損失。之所以有這種情形，是因為領導階層沒有公平合理對待某些人，因為他並不欣賞個人的價值。只有當我認識自己的價值時，我才能欣賞別人的價值。身為領導階層，我不必樣樣都最強、到處都是最受歡迎的那個人，因為我有自己的特質。人的最大氣度在於，他能看重另一個人並提升對方的價值。這就是正義作為領導之基本美德的意思。

2. 勇敢柏拉圖所提出的第二種價值是勇敢。這不只是軍人、運動員或哲學家該擁有的價值觀，而是每一個擔負責

第 1 章價值是力量的來源

任的人都應擁有的價值觀，領導階層人士亦不例外。勇敢並不是頑固，而是願意堅持自己的信念，即使我可能會因此信念而陷入被攻擊或甚至受傷的危險。今天，我們活在一個民粹主義（Populismus）的時代，我們之中許多人只看民調支持度、收視率以及人氣強度這些數據。但這也是缺乏自我價值的一種表現：因為我認為自己沒有價值，所以必須向外尋求別人的認同，即使必須為此折腰、見風轉舵。但這對我們沒什麼好處。今天，我們可以給勇敢另一個名字：即公民勇氣。我們都知道，這對社會有多重要。勇敢的意思是，為別人伸張正義。它亦是我們能夠自主掌握生活的基本態度。法國哲學家卜律克內（Pascal Bruckner）曾寫過一本標題相當挑釁的書，德文版稱為《Ich leide, also bin ich》（暫譯：我苦故我在），書中他提出現代社會盛行的二種基本態度，「嬰兒化行為」（Infantilismus）與「成為受害者」（Viktimisierung）。（譯註：根據卜律克內的看法，現代人只想要別人滿足他的需要，自己卻愈來愈不願承擔責任，行為和態度都有嬰兒化的傾向，並同時認為自己是受害者，自己之所以受害都是別人的錯。）

Werte für Führung , Mut zur Entscheidung

關於嬰兒化行為，卜律克內描述得非常傳神，在他看來，將來的人是老化的巨嬰，對別人抱持巨大期望，卻不願意自己承擔責任。然後，他又以尖銳的法式幽默說，在這巨嬰身邊是法律實習生，而這法律實習生比有始以來所有的天主教見習僧都更激進。所以，一直認為自己是受害者，且總是認為錯在別人身上的人，會與這位新來的激進實習生肩併肩爭取自己的權益、控告別人、要求賠償、到處打官司。勇敢的意思是說，我接受自己生命的挑戰，我為自己的生命奮鬥，即使我有可能因此而受傷。勇敢與負責有關，也就是我致力於為自己的生命、價值以及他人而奮鬥。

3. 節制柏拉圖所提出的第三個價值是節制。節制的意思並不是中庸或取平均值，而是「找到適當的尺度」。聖本篤稱節制為所有美德之母，並用三個詞彙來解釋它：

「Mensura」：量穀物的升斗從這個我們用以測量的容器，可以導引出許多意思：

第 1 章價值是力量的來源

有節制地運用世界的資源，在成長上有恰當的尺度，避免無度地消費和剝削大自然。在今天，若我們想要避免經濟崩盤，永續經營是生死攸關的事。

適當的成長尺度我曾和Puma的執行長塞茲（Jochen Zeitz）合著《金錢與良心》一書，他十五年前大幅整頓其企業，如今則完全以永續經營為原則。未來兩年內，Puma將全面採用可回收的包裝，省下30%的能源消耗，並要建造省能的工廠。他知道這要花不少錢，但卻必須投資。當然，他這麼做並非完全沒有私心，因為他希望這可以帶來持久的成功。他尤其深信這是必要的──而我則認為，他能夠藉此驅動其他企業跟進。他的競爭對手Adidas 的總部甚至位於同一個地點。我認為，Adidas不可能忽視這個問題。當其中一人往前邁步，並顯示這行得通時，其他人必定跟進。因此，我們不能等著政策出現，而是必須自問（且自答）：「我們如何發展出一些有價值、又能長期創造利潤的原創想法，即使這可能必須先花一大筆錢？」

Werte für Führung , Mut zur Entscheidung

適度對待自我就「穀物升斗」這層意義而言，毫無尺度還有別的含意：有些人對自己會毫無尺度地要求。瑞士心理學家黑爾（Daniel Hell）認為，讓現代人請病假的第二大主因── 憂鬱症，常常是我們的心靈為抵抗過度的自我要求而發出的求救呼喊：必須隨時都完美，隨時都保持很酷，隨時都精通一切，隨時都以正面的態度看待所有事情，隨時都必須掌控一切──這都是沒有任何人可以做到的過度要求。所以，心靈發起反叛是件好事。人不可能長久這樣生活下去。只有謹守適當的尺度，才可能活得健康。現在有許多人都抱怨自己已感到精疲力竭。這有許多原因。其中一個原因就是他們從混濁的泉源汲水，從「完美主義」、「我總是要證明自己」、「給自己很多壓力」的這種泉源取水。每家企業當然都處於某種壓力之下，但問題是我該如何處理這股壓力？要以運動來對付它？還是這壓力是來自我（錯誤的）生活型態？有一位女士告訴我，她甚至連燙衣服都會給自己壓力，因為她總是想要在一定的時間內燙完所有的衣服。我們可以用任何事給自己壓力。如果我們

第 1 章價值是力量的來源

以這種生活型態活在一個又會帶來外在壓力的經濟情勢中，那麼的確很快就會罹患身心耗竭症。

適度面對自己的黑暗面陷入身心耗竭的另一個原因是，我們花費太多精力去掩藏我們自己內心不想意識到那一面。一位女士告訴我：「我無法安靜下來，我一安靜下來，內心就有座火山要爆發。」以這種圖像生活的人，總是要花費許多能量去澆滅火山，於是就沒有精力投入工作或生活。有些人總是拉著手剎車過活，並因此而花費大量精力，於是到最後能量耗盡，無法再繼續走下去。當然也有些人把自己的尺度定得很小，常常和別人劃清界線而沒有任何動作。我唸過企業管理，其中談到「投入」（Input）及「產出」（Output）。我看到一些同仁，他們大量吞食各種「投入」，需要很多資源，但卻完全不流動，沒有任何東西產出。相反地，若有適當的尺度，就會產生流動，這流動包含有一些付出，也就是我對工作、對人的付出。

Werte für Führung , Mut zur Entscheidung

「Temperatio」：適時的尺度聖本篤所提出第二個關於尺度分寸的字是「temperatio」，這其中隱藏著「tempus」（時間）這個字。因此，節制與分寸就是找出恰當的時間。瑞士心理治療師榮格說：「能依照節奏工作的人，就能工作得更有效率。」大自然有其節奏，我們每一個人都有自己的生理節奏，而我們應該遵守這節奏。有些人認為，如果他不斷加油滿檔，一定會產出更多結果。一家大銀行的主任告訴我，每次他的老板舉行會議，常常一開就十個小時，且中間沒有任何休息──請問，若不停開會十個小時，除了火爆情緒之外，還會得出什麼？若我不依照節奏去工作，就會浪費許多能量。依照節奏工作不但比較有效率，而且也對人有益，能更持久。意識到節奏，也就是自己的生理節奏的一個重要方法就是 ──透過儀式。古希臘人曾說，儀式創造一個神聖的時刻。「神聖」就是從世界區別出來的事物，只屬於我，且沒有人可以取得。我們每一個人都必須滿足各種期望，雇主的期望、同仁的期望、家人的期望、教會或其他我們生命中重要的團

第 1 章價值是力量的來源

體對我們的種種期望。所以我們時時都處於各種期望的壓力之下。如果我只一味滿足別人的期望，內心就會變得苦澀。而儀式則是一種平衡。在儀式中，我活出自己，而不是依照別人的意思去活。這神聖的時刻屬於我。例如，若我早晨從做一件自己覺得感興趣的事、可以讓我透一口氣的事開始，我就能夠接觸到自己的內心泉源，以此獲得力量。儀式的功用亦在於「關上一扇門，開啟另一扇門」。這是許多人晚上回到家時所面對的問題：家人對他們有所要求，而他們卻心不在焉，整個心思還放在工作上，因為他們還沒把工作的門關上。我們必須把工作這扇門關起來，在回家的路上或最晚在打開家門時，就必須把工作的門關上。如果我想把心思投入自己即將進入的這個空間，就必須把工作和問題關在外面。現代人的時間哲學講求的是「同步」，即同時進行所有的事：他們邊散步邊講手機，還同時辦好一些銀行的事。這聽起來很實際，只是，為了停留在「同步」這個圖像內，這些人總是哪裡都無法停留。他們一直都到不了任何地方，因為他們的心從來就不在身所在的地方，總是在

Werte für Führung , Mut zur Entscheidung

另一個地方，而這對心靈一點都不好。我曾經在一家大專學校演講過這個主題，事後還和校長以及他的太太聊了一下。這位太太對丈夫說：「你有聽到古倫神父所說的嗎？我早就跟你說過，你坐在客廳的時候，我想和你說話，而不是跟整間學校說話。」也許這位校長太太常常必須和所有教職員工說話，但她卻只想和她的丈夫說話。所以，為了全心出現在我所在的地方，關上前一扇門很重要。

「Discretio」：分辨的藝術第三個有關尺度的詞彙是「discretio」，即分辨的藝術。聖本篤尤其要求修道院的院長擁有這種美德。聖本篤如此寫道：「院長必須想到舊約聖雅各的明辨（discretio）。聖雅各曾說：『如果我們再趕一天的路，恐怕牛羊都會累死。（創世記三十三章13節）』因此，院長必須重視分辨，這是所有美德之母，他必須牢記在心。他諸事皆應均守尺度，好讓強者能找到他們渴求的方向，而弱者也無法逃避。」（聖本篤會規六十四章18 節）因此，分辨是上帝賜給我們的一種天賦，但也是我

第 1 章價值是力量的來源

們應該努力操練的一項美德。我們應該培養出一種敏感度，能鼓勵適才適所。如此一來，強者和弱者就不會被放在齊頭點的平等上。相反地，強者應該在不讓弱者感到氣餒的情況下更加發揮其長處。強者和弱者不應彼此讓對方癱瘓，而是應該有互補的作用。「分辨」成為領導階層應有的美德，意思是他要為每一位員工找出適如其分的工作。如此一來，我並沒有使這位員工癱瘓，而是激發他，喚醒潛藏在他們身上的力量，並且提升每一個人所擁有的價值。每一個人，無論是強者或弱者，都有其優點。我們乍看之下的弱點亦藏有其長處。而我們視之為長處的，也有其弱點。因此，我們要做的，是使每個人身上的長處和弱點達到一種和諧的狀態，並且領導他們，使強者為整個團體服務，使弱者不致成為強者的絆腳石。藉此，「分辨」就可以創造出一種對所有人──即強者和弱者──都有益處的氣氛，並可造福個人和整個團體。

4. 明智柏拉圖所提出的第四個美德是明智，也就是察覺出什

Werte für Führung , Mut zur Entscheidung

麼是可行，在某個情況下什麼是聰明的做法這種能力。中世紀天主教的著名神學家與哲學家阿奎諾（Thomas von Aquin）說，「prudentia」（拉丁文的明智一字）源自「providentia」，即有先見之明。明智是一個人有很寬廣的視野，因此能夠做出長遠的決定。明智的人能察覺有哪些可能性，以及當下正確的決定。他們並不會總想得到最好的結果，因為最好的並不一定都對人有益處。這是希臘哲學發展出的四個基本價值，而我認為，這些價值至今仍然有效，只是必須不斷更新。此外，我想要同時向讀者介紹另外三種基督宗教的基本價值，但我並不想從神學的角度出發，而是從領導的角度去闡釋。

基督宗教的價值圖像使徒保羅提出，基督徒要擁有三種最重要的價值圖像：即信、望、愛。在此，我想從領導的任務這個角度去描述這三種價值。這不是基督徒才應該擁有的價值，而是所有的人都該擁有的。因為這是對人及其行為有所助益的三種基本態度，可以讓我們從中汲取力量，不致枯竭。

第 1 章價值是力量的來源

1. 信在我看來，就我們身為領導階層所面對的任務而言，「信」的意義有三個面向：

「信仰」使人自由有信仰的人都知道：「我有所依靠。」所以，信仰能解除負擔。我們所做的決定是否正確，不只取決於自己的考量和智力。我的決定、我雙手所成就的事是否能帶來祝福，不只取決於我自己，更取決於上帝的祝福。信仰就是去信任上帝會祝福我所做的事。這能解除人的負擔。我不會不停地反覆苦思自己的決定是否正確，它會帶來什麼後果，而是將它交給上帝。這意思不是要我們推卸責任，不仔細考慮結果，或什麼都不做。而是我做自己能力所及的事，但事後不會徒勞地不停想它。信仰使人擁有內心的自由和獨立。當我在上帝裡面享有自由時，就不必以人的意見為準則並想要一切都做得正確。

Werte für Führung , Mut zur Entscheidung

「相信」即信任相信上帝就是我們的造物主，這必須對外表現在「相信每個人都是上帝所造」這件事上。聖本篤說，我們應該在每一個人、每一位弟兄、每一位姐妹身上看到基督的形像。這意思不是要我們都戴上一副美化一切的眼鏡並覺得每個人都很和譪可親。而是我看到這個人原本的樣子，即包括看到他負面的特質，但我不把他固定在此形像中。我相信他有一個良善的核心，而且因為我相信他有一個良善的核心，我可以在這個人身上看到美好的一面，並且喚醒他美好的一面。你一定知道這種情形：當你的企業裡有一些常抱持猜疑態度、而且只看到負面的領導人物時，他們是絕對無法喚醒員工的生命、無法激發他們創造力的。他們帶來的作用是使員工躲在種種規定和「照章行事」的後面，築起圍牆來保護自己的內心。只有憑著信任，才能喚醒生命和創造力。信任也可以節省能量。現今社會上盛行一種惡習，所有的事都使人愈來愈恐懼，於是為保護自己免於被起訴和各種譴責，就要監控和記錄一切。例如：醫生和護理人員

第 1 章價值是力量的來源

必須浪費30%的時間和精力去記錄他們工作的每個步驟。在許多企業中，一切都隨時受到監控。這無法帶來什麼新的結果，而只是滋養一種錯誤的期望，認為在監控下就不可能會發生任何疏失。透過監控來根絕疏失，這是一種錯誤的想法。福島的核電廠一直都有受到監控，而且所有檢查的結果也都白紙黑字地記錄下來──可是您也知道，這有多少用處。或者金融危機也是一樣。所有的銀行和投顧公司都有自己的檢察員，一切都有詳細完備的記錄。結果呢？相信和信任的意思不是做個輕信、容易被騙的人，而是在人與人之間創造一種能彼此信任的氣氛。因為信任產生能量；藉著信任，人可以有意義、有效率地工作。

「信任」形塑語言猶太籍詩人策蘭（Paul Celan）曾說過：「沒有任何一種信任是不需透過語言表達的，亦沒有任何一種語言背後不會顯示出信任度的。」許多企業裡所使用的語言都非常具有攻擊性。只要想想，你必須攻擊、對抗競爭對手，並將他從市場上擊敗這些情形就知道了。甚至在企業

Werte für Führung , Mut zur Entscheidung

內部亦常常使用貶低人、判斷人、傷人、充滿責備和冰冷的口氣說話。冰冷的語言會使人封閉自己，因為沒有人會願意接近冰冷而受寒。福音書作者路加將聖靈降臨當作一件語言的事件來敘述，即聖靈以火舌的形態降臨，帶來了火花，也帶來了溫暖。教父們曾說過：「語言可建蓋房子。」如果我用不尊重人、傷人、充滿責備、輕視人的口氣說話，那麼我所蓋的是一棟沒有人居住的房子，因為根本沒有人願意住在那裡面。相反地，溫暖的語言可創造家的氣氛，使人開放自己。發自內心的語言則能夠建立人與人之間的連結，並激起人心中的能量。舉個例子：我曾在一個基督宗教的基金會辦過一個講座，主題是：「以基督宗教的價值來領導」。剛開始大家都很高興──「好呀！我們當然是以督基宗教的價值去領導！」可是當我講到使用的語言時，突然引起一陣熱烈的討論。一位女性主管說：「老實說，如果我在這個圈子裡說出肺腑之言，就沒有人會意識到我。只有當我用冰冷的商業語言來說話時，才會有人聽到我。」在討論的過程中，參與成員才發現，他們雖然想以基督宗教的價值來領

第 1 章價值是力量的來源

導，但他們的語言卻離基督宗教的價值遠得很。我們的語言是否出自於信仰，並不取決於我們是否死背教會裡所教的信仰告白，而是取決於我們對人、關於人、與人說話時所用的語言。許多人會講一些虔誠的宗教語彙，但卻同時使用輕視、評價、判斷人的語言來與人對談。您的企業是以什麼樣的言語來建造你們的房子呢？

2. 望第二個基督宗教價值就是希望。希望和期望不一樣，期望可能會失望。當你期望某件工作能夠成功或對某位員工抱持某些期望時，你可能會失望。而希望是不會使人失望的。法國哲學家馬賽爾（Gabriel Marcel）曾說過：「希望的意思是，我為你抱持希望，也對你抱持希望。」我所希望的不是獲得某些事物，希望是針對人的，我為你抱持希望，並將我的希望放在未來即將成為的那個人身上。使徒保羅說：「我們盼望那看不見的。」（羅馬書八章25節）那抱持希望的人，能夠等待，也能夠誘發出生命。沒有任何人能在不抱持任何希望的情況下而當父母，也沒有

Werte für Führung , Mut zur Entscheidung

任何人能不抱持任何希望而經營一家企業。只有希望所在之處，才會形成一些正面的事物，才能長出一些果實。義大利詩人但丁（Dante Alighieri）說：「地獄就是沒有希望的地方。」無神論哲學家布洛赫（譯註：Ernst Bloch，公元 1885─1977年，德國馬克思主義哲學家），這位「希望哲學家」曾寫過一本著名的書，叫做《希望原則》（Prinzip Hoffnung），其中他寫道：「只有將希望交織其中時，事物才有價值。」一位建築師所設計的建築好壞，不只取決於其美感及平衡，更取決於它是否將希望建於其中，對家的希望、對團體的希望、對安全的希望。我認為，這適用於每一家企業：重點在於我們的服務、行政和產品是否傳遞出希望？我們是否透過產品傳遞出希望──對可靠、安全、生活品質的希望？我們是否透過諮詢服務傳遞希望給顧客？為了達到此目的，我們必須一再發揮創造力，找出新的解決方案，並勇於走上新的道路。若我們將所生產的產品、所做的一切，以及面對人的方式建基於希望上，這才會使我們的生命，我們的企業，我們的工作真正有價值。

第 1 章價值是力量的來源

3. 愛基督宗教的最高價值是愛。雖然這聽起來很虔誠，但在此，我也想將愛視為一種「美德」，一種力量的泉源。舉個例子：若您正要和主管們或同事們開會，但卻抱著這樣的想法：「我現在得和這些一天到晚發牢騷或自以為無所不知的人攪和兩個鐘頭，真慘！」兩個小時後，你一定頭痛得不得了。可是如果你抱持這種想法：「這些人都不好惹，可是我還是可以讓自己欣賞他們，而且和他們一起工作還是能有所收穫。」你會突然發現，你們就像打球一樣，在彼此間拋擲想法，然後兩個鐘頭後，你還能精神煥發地從會議室走出來。所以，價值是力量的泉源。在心理學中談到「能量供給」和「能量耗蝕」的觀念。我抱著「善意」去參與的會議，就能夠供給能量。而一個彼此針鋒相對、彼此鄙視對方的會議，則會耗蝕我們的能量。不幸的是，這些能量耗損的現象在企業中比比皆是。然而，各位親愛的讀者，我相信，我所描述的這些價值早已存在您的內心。您的內心知道什麼東西對自己有好

Werte für Führung , Mut zur Entscheidung

處。我並不想藉著這些價值告訴您什麼新的東西，而只是帶領您接觸您的內心原本就知道的事，好讓您更能信任自己的內心，在當中汲取原本上帝就潛藏於此的力量。對基督徒來說，我們應該汲水的清澈泉源就是聖靈，我們也可以稱之為：上帝的泉源。無論如何，這是在我們內心永遠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泉源，因為它是源自於上帝。如果我們從這個泉源取水，就會有生命流入我們內心，我們就不會精疲力盡。「疲勞」和「精疲力盡」是不同的，如果我做事做到疲勞，我還是可能感到愉快。「疲勞」讓我可以觸摸到我的內心深處，我會抱持感謝的心，讓我可以為上帝和人做這些事。但相反地，精疲力盡就會讓我遠離自己的內心，我會覺得自己被撕裂，不再是自己，而是被外界所操控。如果我覺得精疲力盡，我就會注意到我正在從渾濁的泉源中取水，也就是毫無節制、野心勃勃的渾濁之泉。這座渾濁之泉也可能來自於完美主義、自我製造的壓力、效率至上的壓力或符合他人期待的壓力。攪動渾濁的泉源沒有任何意義，因為它只會愈來愈渾濁，我更應該做的是，在這座渾濁的泉水下方發現清澈的水源，也就是湧流在我內心的聖靈之泉。我可以從這座

第 1 章價值是力量的來源

水泉中取水，洗滌我的內心。它在內心湧流，而不會製造任何疲憊，它會讓我所做的事情開花結果。它也會洗淨我常受外界情境影響的情緒。很重要的是，我不該將內心的恐懼和失望不斷傳遞出去，而是透過我在這些恐懼當中說出耶穌的禱告，不斷洗淨這些負面情緒。一個領導者對在周遭所散佈的情緒，負有完全的責任。

Werte für Führung , Mut zur Entscheidung

儀式我前面提到過，有一些儀式能讓我們感到是自主活著，而不是過著被別人操控著的生活。在此，我想邀請您進行一項儀式，這是早晨上班前或開會前都可以進行的儀式。請您站直，舉起雙手，掌心向前做祝福的手勢。心裡想著，上帝的祝福和您自己的善意正透過您的雙手湧向今天會遇到的所有同仁、客戶和送貨員，讓這祝福湧向所有您今天會和他們談話的人，也讓這祝福湧進您工作的空間。如此，您對這些人和空間將會有完全不同的感受。您不必刻意抱著「拜託讓我能一路贏到底！拜託不要有任何爭執！」的想法去開會。相反地，您可以用很輕鬆的態度去開會，因為您正走向受祝福的人和空間。

第 1 章價值是力量的來源

二、個人的圖像：找到符合自己本質的圖像

為了使我的作為能為公司帶來祝福，與我自己的個人圖像接觸是一件很好的事。當我發現那隱藏於自己內心、符合自己本質的圖像，也就是上帝按照他的形像為我所造的那個圖像時，我就能接觸到一個不易枯竭的內在力量來源。我就能從工作中獲得樂趣。我常問別人，他們抱著什麼樣的圖像去工作。有位女士上班時，心裡抱著這樣的圖像：「希望我今天能完成別人期望我做的事。」由於她的心思完全鎖定在上司及同事對她的期望上，她反而無法再感受到自己以及自己的力量。另一位男士則抱著這樣的圖像去工作：「我今天該有什麼樣的行為舉止，才會受人喜歡？」同樣地，他也失去與自己的關係，而只將注意力集中向外。這使他和自己的力量斷絕接觸。但我們怎麼樣才能發現那符合自己本質的圖像？在我看來，有兩種方法。第一種方法是，我安靜坐著並深入感

Werte für Führung , Mut zur Entscheidung

受自己。我與自己和諧一致嗎？還是我內心浮起矛盾和衝突？我心中浮現的哪些圖像能讓我感覺很舒服，使我與自己和諧一致？第二種方法是去回顧自己的童年。我常邀請參與課程的成員去想一想，小時候有什麼事可以讓他們投入好幾個小時？他們抱著熱情去玩什麼樣的遊戲？他們一直夢想從事什麼樣的職業？我們小時候熱情專心所做的事，都在我們的大腦創造了新的神經連結，而這些連結早已成為能量的來源，只是被我們遺忘而已。回顧童年的目的並不在於去模倣小時候玩過的遊戲或夢想從事的職業，而是將它當做我今天去工作時心裡所抱持的圖像。我舉些例子來說明一下。有一位司法人員對自己機關裡的工作感到非常不滿意。他失去所有的動機，而且還想換工作。當我問他，他小時候或青少年時，會抱著熱情去做什麼事？他告訴我：我常常寫下人們的故事並和朋友一起演出這些故事。對他而言，灰姑娘的故事非常重要，因為她最後終於獲得正義。在談話的過程中，他漸漸理解到，有兩個很好的圖像對他現在的工作很有幫助。在司法機關裡，他經常處理關於人的事，所以他應該再度抱著熱情，對他們的生命故事感興趣。而身為一位司法人員，他

第 1 章價值是力量的來源

應致力於協助人們獲得正義，讓他們活得有尊嚴。當他接觸到這些圖像時，他又重新對工作感到興致勃勃，並帶著新的力量回到舊的工作崗位上。所以，我們不必換個工作，我們需要的是一些好的圖像，好讓我們憑藉著發自內心泉源的力量去從事自己的工作。這樣一來，我們就不那麼容易感到疲倦，因為我們從一個不會枯竭的源頭汲取力量。一位銀行主管告訴我，他常感到上司給他很大壓力，因為他的上司認為，他應該以更權威的姿態出現在年輕的同仁面前，並且應該要求他們立即提升績效。但這位男士是在農家背景長大的。小時候，他最喜歡觀察小動物和植物的生長過程。所以我告訴他，他不應遵從上司的期望，而應該去陪伴年輕的同仁，讓他們能夠成長。如此一來，他的作為會比只是短期要求員工做出成績要有效得多。最重要的是，他的工作會符合他自己內心的圖像。這樣，他會很喜歡去上班，而且不會過度苛求自己，否則總有一天他會身心耗竭。一位部門的主任告訴我，他小時候常充滿熱情地踢足球。這對他今天而言，成為一幅重要的圖像。他想將自己

Werte für Führung , Mut zur Entscheidung

的部門組織成一支很會踢球的隊伍，每一個人都應該被安排在正確的位置。所以，他領導風格的圖像是：每一個人應該都要下場一起踢球，要互相把球傳給對方，好讓這整個隊伍以團隊的表現去獲得勝利。去發現自己內心的圖像並與自己心靈中的潛力接觸是很好的事。這些圖像不但能使我們免於陷入身心耗竭的情況，而且還能激起我們喜歡工作的動機。從這些圖像可以為公司散發出祝福。

第 1 章價值是力量的來源

三、公司的圖像：營造共同體的公司圖像

不只個人需要美好的圖像，甚至公司也需要。許多企業發展出一些綱領圖像，但這些圖像常常都太抽象，道德教化的意味太重。事實上，我們需要的是能激發人動機，能使人團結的圖像，因為這能夠營造團體感。今天，所有的企業都非常注重他們的商標（Logo），這不僅能保證消費者很容易認出該公司，亦能賦予公司力量及動力。許多公司都對其商標感到非常驕傲，而其商標通常由兩大元素組成：文字與圖像。例如：德勒斯登銀行（ Dresdner Bank）的商標是綠色的帶子並訴求友善的服務。當它被商業銀行（Kommerzbank）併購之後，許多員工的認同感便被奪走了。儲蓄銀行（Sparkasse）的商標則是一個大大的S上有一個紅點，其鮮紅的顏色不僅讓這個商標極為亮眼，而且該銀行只用一個單一的字「GUT」（好）作為服務的目標。這類的文字與圖像，不僅會對外、亦會對企業內部產生影響。

Werte für Führung , Mut zur Entscheidung

若企業只將柏拉圖的四樞德與基督宗教的三項價值定為其目標綱領，這還不會發揮很大的作用。這些價值觀還需要結合能發揮影響力的正面圖像。例如：德國警方以「警察──你的朋友和協助者」作為其職責定位，表現出「信任與愛」的價值觀。這絕對能營造一個良好的形像。價值觀必須形成圖像，然後才能使公司更有價值。好的圖像能吸引人。找到一個良好圖像的公司才能夠吸引年輕、有朝氣的人。這樣，企業的圖像便能在員工心中成形，並帶領他們去接觸自己的能力。然而，我們應該避免過於誇張的圖像，因為這會使公司及員工自我膨脹，反而陷入危險。美國量販業巨擘沃爾瑪（Walmart）每天早上要求其員工在一項儀式中大喊：「我們是最好的！」這種做法並不能長期帶來祝福，因為沒有人能夠永遠保持最好。於是，這不是導致自我抬舉和態度高傲，就是讓人有不符合事實與脫離現實的感覺。結果，不但會使員工失去工作的動機，最後也會使顧客失去購買的動機。

第 1 章價值是力量的來源

Werte f端r F端hrung , Mut zur Entscheidung

第

章

建立心靈的 Burnout 防護網

今天有許多人深受身心耗竭（Burnout）所苦，而造成身心耗竭的原因有許多。每當有人向我訴說他感到疲憊、倦怠時，所歸納出來的原因有絕大部分是：工作過度。但僅僅工作本身並不是身心耗竭的原因，或許沒有節制才是背後的兇手。於是就出現了這個問題：為什麼我會沒有節制地工作呢？我一定得證明自己可以承受無限度的負擔嗎？我之所以從不說「不」，是因為怕丟了工作？還是怕說「不」，會傷害別人？或者是我總是想把所有事都做好？若是這樣，我們的沒有節制便是由內心態度所造成的。身心耗竭的首要的原因是：內心的態度──我無論做任何事都給自己壓力。我總是不停地想，別人對我的工作有什麼看法。而且我想把所有事都做得完美無缺。身心耗竭的第二個原因是：我不依照自己的內心圖像去工作，而總是想滿足別人對我的期望。如果我只想滿足別人的期望，就會損失許多能量。第三個原因是：我耗費太多能量在維護自己的表象上。由於害怕別人會看出我自己內心的不安，於是我就建立一個安全的表象。但這件事卻耗費我太多能量，於是我就沒有精力投入在工作上。身心耗竭的第四個原因是我們忽視自己的疲憊，以為自己必

Werte für Führung , Mut zur Entscheidung

須一直保持精神煥發，所以就用咖啡或其他提神的物質將疲憊的感覺壓制下去。但結果疲憊演變成慢性疲勞，終於有一天就變成了身心耗竭。疲勞的背後總是有它的含意。當我累的時候，我去睡覺，就可以恢復精神。所以，疲勞是一種邀請，邀請我去獲得自己所需要的：休息一下、安靜、獨處、睡眠、恢復元氣，或是度個假。也有一些疲勞是在告訴我，有些事耗費我太多能量。這時候，疲勞是種邀請，邀請我去改變自己對事、對人、對工作的態度。因此，首先我想先描述一些疲勞的現象，接著再提出一些能對疲勞做出正面反應的方法。

第 2 章建立心靈的 Burnout 防護網

一、職場上的疲憊現象

我常常聽到對公司投入巨大心力的人對我說：「我好累！我為公司做了那麼多事，可是卻沒有幫助。我們的公司無法再成長，大經濟環境又愈來愈艱困。我們已經沒有機會再拯救公司了。」也有些人致力於改善公司內部的氣氛，但得到的卻只是失望和自己的無力感。這讓他們覺得好累。也有一些人和同事一起努力構思，想找出讓公司能長期良好經營的策略，但他們的聲音卻沒有人聽見。有一位為公司奉獻多年心力的男士感到疲憊不堪，因為他的新老板只看到錢，而完全忽視員工的工作品質。這位男士認為公司要有好的工作氣氛，這很重要。但新老板對員工完全不感興趣。他只在意公司有沒有賺錢，但卻完全沒有考慮到，如果他只一味催逼員工而不尊重他們的價值，公司的營收不會改善。這位男士看到公司的做法正往錯誤的方向走，雖然他努力想辦法讓老板看到這件事，卻徒勞無功。這讓他感到疲累。到最後，人就完全提不起勁來做任何事，而只是做自己份內的工作，只是照章

Werte für Führung , Mut zur Entscheidung

行事。所有的力量和理想都不見了。不只這位員工感到疲累，這種疲累感也會慢慢在其他員工身上擴散開來。這位告訴我他的新老板把公司經營得更糟糕的男士，現在才五十五歲。依我觀察，這種形態的疲勞典型出現在五十至六十三歲的人身上。這是退休前的疲憊感。這種年紀的人還需要再工作幾年，而且他們也想好好地工作。這位男士還沒有放棄，他承認自己的疲憊感，但仍然打算繼續表示自己的意見。他擁有內心的自由，即使常常惹老板生氣，還是敢於說出自己認為是對的事。他的疲憊感可以使他不會持續處於沮喪或感到憤世嫉俗。一方面，他對於不斷試著改善公司的氣氛而感到疲憊；但另一方面，卻也不願放棄。對他來說，最好的方法就是承認自己的疲憊感，但同時仍可以自在並抱持希望說出他認為對的事。他的言辭不再那麼強硬。雖然這些話可能沒辦法改變老板的想法，這種事他也看得夠多了；但他仍希望自己的話有一天會達到目的，並仍希望自己的話像種子一樣，有一天會在人們心中發芽。這種疲憊感並沒有使他放棄或感到痛苦，反而改變了他為公司工作的方式。他的所作所為散發出更多自由、從容和希望的氣息。

第 2 章建立心靈的 Burnout 防護網

疲憊是心靈的邀請這種疲憊感往往並不是負面經驗造成的。一位公司負責人告訴我：「我真的累了，每天都要化解各種衝突，處理這些芝蔴綠豆大的小事。每天都是同樣的瑣事，卻要一再重新安排，我受夠了。」另外有位諮商輔導人員說：「我好累哦！不想再聆聽別人的問題了。」這類的疲憊感告訴我們必須注意自己的極限。我們很有可能因為忽視自己的極限而必須付出代價。這種倦怠或厭惡的感覺向來都是一些徵兆，告訴我們應該多與自己的心靈接觸。當我們將疲憊感視為是我們靈魂的提醒時，我們就會心懷感激，並能夠好好面對它。如此一來，我們才會更加照顧自己，也才有心思去處理別人的問題。可是如果我們忽視疲憊的感覺，它就會發展成內心的反抗，或甚至對那些使我們如此疲憊的工作感到厭惡。在陪伴別人這件事上，讓我對疲憊感有一個不同的經驗。有時在與諮商對象會談時，我會感到很累。以前我一直認為錯在自己身上，以為是自己睡眠不夠，所以常常藉著咖啡來提神。可是在和心靈重整中心的同事談過之後，我才發現，我的疲憊感其實是一個指標，顯示諮商對

Werte für Führung , Mut zur Entscheidung

象在迴避談話的主題。他不談一些他內心真正的想法，而是談一些有趣的事，以便迴避真正的主題，迴避面對他自己內心的真相，並且不想接受自己的真實面、也不想在私人生活或職業生涯走一條新的道路。所以，有時候，團隊會議時出現的疲憊感，其實是在暗示我們，我們的主題沒有切入要害。這可能是在提醒我們，公司應該要走出一條新的路，而不是一直繞著老問題打轉。也有一些經理人或員工，他們是因為付出的心血徒勞無功，因為工作太多，而感到疲憊困倦。他們長時間為自己的公司、為政治、為社團投注很多的心血，而且這是他們樂於從事的事。但突然之間，他們卻感覺自己完全失去動力，整個人疲憊不堪。問題並非出於外在的環境，而是他們內在的狀況。因為他們已達到生理、心理的極限，發現自己不再像以前那般健壯、精神充沛。年齡要他付出代價。這些人在職場上，原本必須一直證明自己是最強的，他們不允許自己有任何疲憊感。但現在，這種疲憊感完全控制住他們，這是由於長期壓抑疲勞造成的。每當他們感到疲倦時，就靠著喝咖啡把它壓下去。但這種精力總有耗盡的時候。他們之所以感到疲倦，是因為他們長期過

第 2 章建立心靈的 Burnout 防護網

度要求自己，不願承認自己的極限。

價值可以提振員工士氣造成疲憊感的另一個原因，就是企業失去它的價值觀。雖然它們向外總是宣傳一套價值原則，發展出各種指導方針，還把它印在閃閃發亮的紙上。但事實上，這些指導方針只是用來讓公司對外展現影響力，不然就是被壓在箱底。在公司內部，絲毫感受不到這些價值觀的存在。但價值觀是力量的泉源，它們本身就是力量，也賦予人力量。若沒有價值觀，人們也就沒有力量投入公司。因此，價值觀失落常常會導致疲憊感。沒有了價值觀，一家公司就失去價值。而一家沒有價值的公司，不值得人們投入太多心力。結果人們失去了工作動機，因為替一家沒有價值的公司工作會使人疲憊。有些人之所以感到疲憊、倦怠，是因為他們一直覺得面對過度的苛求，發現自己要處理的是不可能的任務。他們必須裁員，但又覺得這不僅傷害那些被解雇的員工，也會對留下來的員工造成過重的負擔。這種令我們良心不安

Werte für Führung , Mut zur Entscheidung

但又不得不做的事，也會使人感到疲憊。剛開始時，我們還會嘗試向員工解釋，公司若要生存下去就必須減少開銷等種種原因。但有一天，當我們看到錢被浪費在一些其他領域上時，就會覺得這種說法似乎成了謊言。如果連我自己都沒辦法確信這些措施是正確的話，那我也沒辦法說服員工。而我必須做一些違背自己良心的事，這種感覺真的使我感到好累。我不想再一直為此低聲下氣或妥協。我發覺自己一直耗費精力在與自己對抗。如此一來，我就沒有力氣投入一些更有意義的事，也沒有多餘的精力灌注在家庭生活中。有一位公司的職員告訴我，他的上司不斷用許多毫無意義的電子郵件來轟炸他，總是要求鉅細靡遺地向他報告每個部門的資訊。這位職員必須花費許多時間和精力去提供上司這類的資訊，但他覺得這樣做完全沒有意義。這些資訊只是為了滿足這位上司的報復心態與虛榮感，或安撫他的恐懼感。於是，這位職員試著以比較輕鬆的態度面對這件事，或甚至質疑上司這些指示是否有意義，但這種做法反而更加劇了上司耍權威的心態。在這種環境裡工作，的確會使人感到疲憊。這位職員覺得，自己所有的力

第 2 章建立心靈的 Burnout 防護網

氣都浪費在對抗上司不成熟的行為上。當他發現自己的工作毫無意義時，就會失去動力，剩下來的就只是身心上的疲憊感。

疲憊感是企業的最大危機不只大公司裡，各行各業的人都有疲憊感。我發覺，在社會各個領域裡都存在這種疲憊感。有一位年輕的女老師有很多構想，也很願意付出。可是，每一次當她說出一個新想法時，同事們的反應卻是：「不行啦，這根本行不通，只會帶來更多工作，對我們每一個人都沒好處。」這類反應顯示疲憊的氣氛已普遍瀰漫在整個教學團隊中。甚至在心理諮商單位或醫院裡，我也看到這種會癱瘓整個團體的倦怠感。那些充滿理想、願意為別人付出心力的年輕心理諮商師和醫師，常被這樣澆冷水。別人的反應並不是反對他們的提議，而是源自於一股深深的疲憊感：「反正這樣做也不會有什麼結果；我對這件事不感興趣；我現在做的就已經夠了，不想再面對新的要求。」這種疲憊感是缺乏振奮能力的一種表現。在第一次世界大

Werte für Führung , Mut zur Entscheidung

戰結束後不久，現象學哲學家胡塞爾（Edmund Hesserl）說，歐洲面臨的最根本危機就是：疲憊感。他所指的就是失去振奮的能力。今天，我們可以在很多人身上觀察到這個現象。也有一些人全心投入工作，而且充滿熱誠地工作。但他們最後卻發現這一切都沒有意義，公司還是破產了，即使再怎麼努力工作，員工還是遭到解雇。甚至連他們自己的工作也可能不保。這種恐懼不但會使人癱瘓，還奪走一個人全部的精力。以前，他們的想法是：只要努力工作，一定可以維持一個穩定的工作。但如今，這套法則已不再適用。今天，員工的命運取決於公司老板反覆無常的行為和各種財務金融的交易。一夜之間，公司有可能就被賣給別人。於是，到目前為止的所有原則突然間都失效了。這類不安全感會使人感到萬分疲憊。

第 2 章建立心靈的 Burnout 防護網

二、造成疲憊的原因

疲憊感有許多種原因。我指的疲憊感不是那種要我們去睡覺休息的一般疲勞感覺，而是如今許多人所罹患的慢性疲勞症候群。特萊西勒（Markus Treichler）醫師如此描述慢性疲勞的症狀：「慢性疲勞症候群診斷之重要依據是，這類疲勞感非由任何形式之身體或心理負擔或過度勞動所造成；其原因亦不可能是其他身體或心理疾病引起。」他這樣描述慢性疲勞的主要症狀：「經常感到疲憊或很容易感到疲憊，且至少連續持續六個月以上，以及： — 無法藉由別的疾病來解釋 — 這是新出現的現象 — 不是一種長期負擔所造成的結果 — 無法透過休息排除 — 其影響之大，使得一般工作能力明顯下降。」

特萊西勒醫師認為，造成慢性疲勞的根本原因，既不

Werte für Führung , Mut zur Entscheidung

是單純的生理疾病，亦不是純粹心理因素。他認為，慢性疲勞與現代人的生活型態有關：「慢性疲勞症候群看起來像一種長期感覺過度負荷之表徵。它看起來像是個體以充滿意義的方式，用身心及生命歷程去對抗那股不知不覺間愈來愈壓迫著現代人的快速步調。」

特萊西勒醫師認為，並非是生理疾病造成慢性疲勞，而是慢性疲勞引起各種身體病痛：「患者常常抱怨有各種身體病痛，例如：肌肉酸痛、頭痛、關節痛、咽喉炎、喉嚨痛和耳鳴等，而且常感到情緒憂鬱。患者常覺得其病痛沒有被認真看待，尤其是各種身體檢查都無法提供病理學上的診斷結果，患者的病痛因此無法得到任何解釋。」儘管慢性疲勞症候群主要是現代人對講求快速的生活步調所做出的反應造成，但只要我們發現自己有長期疲勞的感覺時，最好還是先尋求生理疾病和心理方面的因素。有時候，疲倦只是某些生理疾病所造成。這時候，先排除掉生理疾病的因素，再去看心理或精神層次上的問題，這種做法會比較有幫助。

第 2 章建立心靈的 Burnout 防護網

1. 生理疾病因素會造成我們疲倦的原因有很多。有些人可能是工作過度，有些人可能是生理上的因素。例如：罹患流感時，發燒會使人疲倦全身無力，提不起勁做任何事。或者身體可能缺乏鐵質、氧氣或其他元素。從醫學上來看，會造成疲倦的原因很多。有些人因為吃太多、太油膩而感到疲倦。有些人則因為長時間坐著、缺乏運動而感到疲倦。待在冷氣房也會使人感到疲倦，因為身體的水分都被抽乾了。也有很多人因為不遵守自己的生物時鐘而感到疲倦。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生物時鐘和生活節奏，也就是一天當中什麼時候清醒，什麼時候感到疲倦，例如：很多人在午餐後會感到疲倦。有些人則在下午二、三點時比早上感到更累，可是隨著下午的時間過去，疲憊感逐漸消退，又會覺得精神好了起來。也有一些疲憊感暗示著健康有問題，例如：感染、貧血、糖尿病或缺鐵。因此，先從醫學上解釋長期使我們感到疲倦的原因，這是比較好的做法。如果是生理疾病的因素，我們應該就醫處理。另一個介於生理疾病和心理健康之間的原因是：失眠。現在有愈來愈多人為失眠或睡眠障礙所苦；有些人很

Werte für Führung , Mut zur Entscheidung

難入睡，因為他們滿腦子都還想著白天的事，不能放鬆自己，讓自己入睡。有些人能夠正常入睡，可是幾個小時之後便醒過來，然後整夜睡不著，在床上翻來覆去，並且會因為睡不著而生氣。他們不斷反覆思索自己睡不著的原因，然後又常常擔心第二天會精神不濟，無法面對工作。但睡覺是無法強迫的。這時候，在工作方面有意義的一些方法，例如激勵自己或激發自己的動機，這類的原則也不太有幫助。睡眠需要另一種態度：放下自己。但這對很多人而言卻很困難，因為他們認為自己必須隨時掌控好自己，必須掌控所有的事。除了將自己，連帶將自己的失眠，投入上帝的懷中，沒有任何其他方法能對付失眠。如果我不翻來覆去，讓自己就這樣投入上帝的懷中，這一夜或許還能成為被祝福的時間。我可以利用這段時間進行禱告或默想。即使我沒有睡飽，第二天一樣能精神飽滿。或者，我可以利用這段失眠的時間好好思考真正讓自己感動的事。也許上帝想在這段時間和我說話，提醒我白天時忽略了什麼，沒有注意到什麼。如果我以這種方式利用失眠的時間，它就不算是損失的時間。然而，許多信奉績效原則的人卻認為，他們一定要睡夠多少個小時才能恢復體

第 2 章建立心靈的 Burnout 防護網

力。他們愈專注於自己的睡眠時數，第二天就愈累。於是，這種疲勞就逐漸演變成精神不振。

Werte für Führung , Mut zur Entscheidung

儀式失眠時，晚禱儀式常常是一種重要的幫助方法，這可以是禱告或一種姿勢。因此，我想邀請您進行以下這項儀式：請將雙手放在自己前面，掌心朝上微微弓起成碗狀。請您凝視自己的雙手並回想：今天這雙手拿起了什麼？創造了什麼？完成了什麼？形塑了什麼？設計了什麼？現在，請將自己雙手所成就的一切在夜間交給上帝。請不要評價，也不要判斷您今天所完成的一切，而只是將這一切交給上帝，他會以仁慈轉化這一切。然後您心中想像，自己的雙手就是上帝充滿父愛、充滿母愛雙手的表徵，這是您可以躺臥在其中休憩的雙手。另一種儀式是：請將雙手交叉胸前，作擁抱自己的姿勢，並對自己說：我擁抱自己身上的一切，我的強處和弱點，健康的一面和生病的一面，健全的一面和破碎的一面，成功的一面和失敗的一面，

第 2 章建立心靈的 Burnout 防護網

成就的事和未成就的事。然後心裡想著：我把門關上，好能保護上帝居住在我內心的寧靜空間。在這個寧靜空間內，我不受其他權力的主宰。別的同事進不了這個空間，工作上的問題也進不了這空間。在這空間內，我可以在自己裡面、在上帝裡面安歇，並享受這個自由的空間。

Werte für Führung , Mut zur Entscheidung

2. 心理因素心理因素也常會使我們感到疲倦，這有可能是使人生病的生活形態，例如：一直在自己身上找錯誤，或覺得自己必須為一切負責的心態。這些都是使人感到疲倦、令人生病的自我圖像。

不當的自我圖像

特萊西勒醫師描述，有一位罹患慢性疲勞的十九歲女學生，她的症狀是愈來愈無法集中注意力、愈來愈沒有耐心。這又進一步導致她對任何事都不感興趣、不想採取任何主動，到最後成績一落千丈。這位少女原本非常活躍、用功、而且很喜歡參與各種活動。但她的自我圖像卻一直受以下的要求所影響：我要將所有事都做得很好，在所有人面前都要表現得很好，好讓我能到處受歡迎，與人和諧相處。「當她對和諧相處的需求無法再得到滿足，然後又發覺即使自己付出所有的努力都無法達到（她自己沒有意識到的）目標時，嚴重的慢性疲勞襲擊了她。」這股慢性疲勞讓她愈來愈無法達到自己原來的目

第 2 章建立心靈的 Burnout 防護網

標。但她的疲憊感也提供一個轉機，她發覺到，自己不能繼續這樣下去，她必須改變自己的自我圖像和自我認知。她不能繼續抱著「所有事都要做得很好」這種想法活下去。於是，對她而言，這股慢性疲勞成了一種「撤退的機會，好讓她為必要的自我反省找到一些時間和空間。」不當的自我圖像常是造成疲憊感的因素。在這位少女身上的情況，是「凡事都要做得盡善盡美」這種自我圖像。有些人則有「要掌控一切、監督一切」的這種自我圖像。他必須控制自己的感覺，監控自己的員工。所有這些缺乏信任的監控行為都是因為他經常懷疑，員工會不會私底下背著他在搞鬼。還有一些人則因為一天到晚在想別人會對他有什麼看法，而為此耗費許多精力。他們會設想各種情況並自問，別人會對自己有什麼想法。在說任何話之前，他們都先自問，這句話會引發別人什麼樣的想法或判斷。這類的想法使他們很累。每一次與人相遇、每一次談話都很辛苦，都要耗費許多精力。總有一天，他們會感到非常疲倦。於是，就迴避所有與人相遇和談話的機會，退縮到自

Werte für Führung , Mut zur Entscheidung

己的疲憊感中，最後將自己排擠在生活之外。

不當的憂慮有些人感到內心疲倦是因為他們心中只想著自己的舒適愉快，而害怕投入工作或他人的身上，害怕自己無法勝任這些情況。這種恐懼擔憂使他們不斷與別人劃清界線，但這並沒有使他們內心更自由和寬闊，而是讓自己的生活變的更貧瘠、狹隘。於是，這種狹隘、沒有成就感的生活會使他們覺得不滿足和倦怠。這些人只為自己憂慮，但這並沒有使他們更自由地過一個優質的生活，反而使他們成天只繞著自己打轉。一遇到外來的任何挑戰，他們就已感到疲倦。他們把所有能量都花在自己身上，每一種外來要求都讓他們害怕自己可能因此會負擔過重，因此會失去自己的生活步調。因此，許多人年紀輕輕便已感到十分疲倦。最近我常常發現，一些年輕人根本還沒開始做事就已經十足倦怠了。他們害怕可能會因此而突然失去使自己生活舒適愉快的東西，害怕必須為此放棄自己認為必要的需求。

第 2 章建立心靈的 Burnout 防護網

拒絕付出在靈修輔導的過程中，我遇過一些人，即使已經七十歲卻仍然朝氣蓬勃、滿腦子各種想法、盡量要讓自己活得淋漓盡致；也遇過一些人，雖然才五十五歲，卻給人一種極其疲憊的印象。他們讓我覺得自己像是坐在一位老人的面前，你不能再對他們抱任何期望。他們看起來死氣沉沉、身心俱疲。可是當我問起他們的生命故事時，發現他們不是因為工作過度而精力耗盡，而是因為他們感到累了，無法再激起任何熱情，因為他們對所有事都不再抱持任何希望。他們以前所做的一切並非出自熱情與興趣，只是因為那是必須做的事。他們跟著別人做這些事，可是卻沒有把心力投入其中。基本上，他們可以說過得很輕鬆，可是卻覺得很疲憊，所以別人不能再對他們有任何要求。當我尋求這種疲憊感背後的原因時，發現那是缺乏熱情、拒絕讓自己為任何事感到振奮和開心所致。這時，我總是會想起耶穌所說的話：因為那想救自己生命的，反要喪失生命；那為我和福音喪失生命的，反要得到生命。 ──馬可福音八章35節

Werte für Führung , Mut zur Entscheidung

的確，那些想要保全自己的生活、精力和靈魂，好讓自己不必負擔過重的人，反而會失去自己的生命力和力量。沒錯，他也失去──希臘文聖經如此說──他的「psyche」，即靈魂。他與自己的靈魂沒有接觸。由於過度想保有自己和拯救自己，他們反而失去自己，與自己的生活擦身而過。只有那些付出自己、投入耶穌的事工、投入宣揚福音的人──或以一般的話來說：投入一個讓自己感到振奮的計畫──才能贏得自己，才會與自己的靈魂接觸，並與潛藏在自己靈魂裡面的能量接觸。

違反自己的生活節奏在我看來，造成慢性疲勞的一個常見原因是經常違背自己內在的節奏去生活。每一個人都有自己的生物節奏。如果我不斷違反自己的生物節奏去生活，會消耗掉所有的力量，會容易覺得疲倦。因為，違反自己的節奏去工作也就是「違反自己的本性去工作」。這不但耗損心力，也耗費許多能量，最後導致完全衰竭。大自然的節奏能滋養並復甦個人的本質。我們的心靈及身體的節奏也能夠讓我們一再與自己的能量泉源接觸。違反這個節奏而

第 2 章建立心靈的 Burnout 防護網

工作的人，便是切斷了自己的內心泉源。我常遇到一些人，他們說自己只能根據時鐘來工作。重點是，無論他們什麼時候工作，都工作得過久。事實上，這是在強暴自己，因為他們不注重自己的內在節奏，而以這種方式將自己消磨殆盡。

3. 體制的因素關於身心耗竭症候群的研究指出，各種使人疲憊的原因，其中包括「耗盡個人身體及心理蘊藏的能量」，「因連續發生的幻想破滅而導致能量及心力耗損」，或因情緒壓力導致身體、心靈及情緒能量的耗損。這類身心耗竭的原因不只是個人的問題，常常也是他所工作之單位的體制問題。許多人之所以感到疲累，是因為外在環境剝奪了他們參與形塑這個世界的機會。他們對公司的決策沒有影響力，這使他們覺得自己也無法推動任何政策。這類感到沮喪無力、受外力支配、被外力甩出決策核心之外的感覺，使人感到疲倦。於是他們提不起勁、不想再奮鬥，

Werte für Führung , Mut zur Entscheidung

反正這一切都毫無意義。我可以付出並全力投入某個計畫，可是如果我沒有參與決定的權力，而只是任隨某位上司恣意擺佈，我就會失去力量，感到疲憊。很多公司及企業裡都有這種情形。許多員工覺得他們沒有共同決定的權力。沒有人問他們的意見，他們只是像機器一樣運作。可是當所做的一切失去一個清楚的目標時，工作起來就會感到疲乏。體制會造成疲憊感的另一個原因是：感覺自己所做的一切毫無意義，不明白自己的工作可以帶來什麼益處，對誰真正有幫助。這不只涉及我公司所生產的產品，亦涉及我具體所做的一切。如果我整天只是為了滿足上司的虛榮感而回覆一些毫無意義的電子郵件，我會因為做這些事而感到疲憊。無意義的工作會奪走我們內在的活力。若一個人長期在一家讓員工感覺不到工作意義的公司工作，當然會感到疲倦。若我們認識自己工作和生活的意義，就會有付出心力、參與工作的動機。現今許多公司面臨的問題是：它們被外力所操縱。例如，有一個家庭企業建立了自己的一套企業文化。員工的工作意願高昂，而且也工作得很好。但是，這家小公司後

第 2 章建立心靈的 Burnout 防護網

來被賣給一家更大的競爭對手，結果新的企業文化是由後來這家競爭對手統籌決定。有時候，公司新政策給人感覺卻像是在報復之前這家小競爭對手。如今，所有的事都必須做成紀錄。員工沒有辦法花心思在工作和開發新的可能性上面，反而被逼得要到處耍小陰謀，所有的對話和所做的一切都要記錄下來。這類毫無意義的命令耗盡了員工的幹勁。總有一天，他們會感到疲倦。他們的疲憊感是放棄奮鬥與無力對抗公司的一種表現，因為，若他們對抗公司的政策，總部會將整個公司解散。今天，員工對於這種外部權力鬥爭無法有任何影響力，這在許多公司內部已是造成員工疲憊的原因。結果，這些公司沒辦法再有任何創新，因為他們已經失去了活力。

4. 與自己擦身而過的生活斷絕生命之泉造成疲憊的另一個原因，是我們與自己的內心泉源斷絕了。我們無法接觸到自己的能量來源，而只是為了應付生活中的各種任務而活著，也不知道自己的內心泉源何

Werte für Führung , Mut zur Entscheidung

在。這會使人內心乾涸，使人感到疲倦。許多人都有這種想法，以為只要靠個人意志，就可以成就自己所規劃的一切。但總有一天他們會發覺，個人的意志力是有極限的。我們需要一個可以汲取能量的內在泉源，否則自己很快就耗竭了。對我而言，我能夠汲取的能量泉源是「聖靈之泉」。當我從這個源頭汲取能量時，生命就會流動，我就不那麼容易感到耗竭。因為這是來自上帝的泉源，因此它取之不盡。也許我會因為工作過多而感到非常疲累，但這是一種可以感到與自己合一的良性疲累。然而，真正的身心耗竭是在提醒我，我是從混濁的泉源汲取能量，從野心、從使人生病的生活型態，或者從依靠別人肯定這種混濁的泉源汲取能量。而我們需要上帝的靈在其中湧流的內心泉源，需要健康的根基。一棵與自己根基斷絕接觸的樹會乾枯。我們常常與自己的根基斷絕，我們不再依靠父母、祖父母、曾祖父母所給我們的根基去生活，而與之斷絕，並只看到今天別人對我們的期望，或各種宣稱可解決生活難題的方法。但省思自己的根源是一件很好的事。當我們自問以下的問題時，就可以認識自己的根基：「我們的先輩以什麼

第 2 章建立心靈的 Burnout 防護網

態度克服生活中的困難？碰到困境時，他們通常會講哪句話？」曾帶領我們修道院歷經艱困的納粹及二次大戰戰後時期的前修道院長伍茲（Burkard Utz）常說：「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他不怨天尤人，而是面對問題並著手去解決問題。曾有位年輕人告訴我，他父親是一位農夫，每次碰到困難，他就說：「靠上帝之名！」若我們依靠先輩的智慧和人生觀生活，我們的生命樹就可以從自己的根部吸取足夠的能量，讓我們能安然度過這個心靈枯竭的時代。

錯誤的自我圖像慢性疲勞的另一個原因是，我沒有活出上帝原本為我所造的那個形像。我也可以說：我沒有活出上帝在我身上具體化的人生夢想。小時候，我們常常會有人生大夢，對某個職業非常嚮往，全身充滿熱情地為某個遊戲瘋狂，做些手工藝品，或設計一些東西，但卻一點都不覺得累。這其中就隱含著我們的人生夢想。但許多人在成長的過程中漸漸失去了自己的人生夢想。年紀輕輕就必須滿足父母的期望，或接受別人強加諸

Werte für Führung , Mut zur Entscheidung

於他們生命上的一些觀念和想法。當他們遠離自己的自我圖像而生活，也就是遠離上帝為他們所造的那個原本面貌時，就會耗費許多能量。於是，他們沒有精力去滿足這個外來的形象。也許一開始可以相安無事一段時日，可是到了某一天，他們就會覺得好累。所以，疲憊感往往是一種吶喊，呼求我去正視自己正帶著何種圖像在生活。是上帝為我所造的那個獨一無二的圖像？或是別人強加在我身上的圖像？疲憊感是我與自己原本真實的一面、與符合自己本質的圖像尋求和諧一致的機會。當我去回顧小時候有什麼可以讓我感到著迷，讓我覺得高興，讓我樂此不疲玩好久的事情時，我就可以發現符合自己本質的那個形像。小時候讓我感到精神百倍的事就是符合我內心真正本質的事。大腦研究專家認為：當我們小時候對某些事感到非常著迷、振奮時，大腦會形成新的神經連結，產生一些能提升能量和創造力的連結。長大之後，為了能以全副精力去做一些事，我們也需要有這種為某事感到振奮、產生激情的能力。能對某些事感到非常著迷，帶著好奇心去探索一切的兒童，不會那麼容易感到疲倦。而那些只被動地接受別人所提供的一切的兒童，很快就會失去動力。

第 2 章建立心靈的 Burnout 防護網

有一位年輕的女士因為必須接管父親的企業，於是她唸了企業管理。但當父親將企業交給她管理時，她內心卻突然感到疲憊萬分。在唸書期間，她還有很大的熱情要接管這家企業，但現在當這件事成真時，她內心卻感到十分疲倦。在與她對談時，我們的重點在於去發現，接管這家企業是否能實現她的人生夢想，或者她這麼做只是為了滿足父親的願望。在談話當中，她接觸到了自己的人生夢想，那就是「推動一些事」。而她也體認到，藉著父親的公司，她的確可以推動一些事。但她必須照著自己內心的圖像，而不是父親的期望去做。當她抱著「我能在這個世界推動一些事」的圖像進入公司時，她就會對經營這家公司產生興趣。但她必須擺脫父親對經營這家公司的想法。只有當她遵從自己內心的圖像時，疲倦才會消失，她才會接觸到自己的力量。在大腦研究的領域中，研究學者發現，如果一個人無法在內心找到一些能使自己產生動機，以及在他的大腦內啟動新連結的圖像，他就會失去動力。因此，我們應該一再注意觀察自己的內心圖像，看看這些圖像是使我們癱瘓，或是向我們挑戰；是讓我們有活力，還是使我們

Werte für Führung , Mut zur Entscheidung

感到疲倦，這是很重要的。這些圖像能決定我們是否能面對生命中的挑戰，或認為自己沒辦法採取主動回應。若是後者，我們就陷入了被動的境況，失去所有動力並感到疲倦。大腦研究學者徐特（Gerald Hüther）寫道：「有一些內心圖像可以使人一再開放自己，去發現新的事物並與他人一起尋求答案。但也有一些內心圖像會使人產生恐懼，迫使人封鎖自己，遠離外界。有一些圖像會使人不斷從中獲得勇氣、耐力和信心，但也有一些圖像能使人失去希望、放棄奮鬥、陷入絕望。」

第 2 章建立心靈的 Burnout 防護網

儀式請回想一下，小時候有什麼事情可以讓您專注好幾個小時都不覺得累？如此一來，您便可以與這個為您量身訂做、可以讓您從中汲取能量的圖像接觸。您可以將這個圖像應用到目前正從事的工作上，接受這個小時候透過玩耍建立一個自我世界的圖像。在工作場所，您也正在建立一個自己的世界。當您心懷這個圖像去工作，就會有興致、有幹勁，就不那麼容易感到疲倦。另一個儀式是：請回想一下，您從自己父母及祖父母所得到的「根基」是什麼？他們抱著什麼樣的態度去工作？什麼東西曾經給予他們力量？您可以想像，自己正依靠著父母及祖父母所傳給您的「根基」在生活。如此一來，您的生命之樹就不那麼容易枯萎。

Werte für Führung , Mut zur Entscheidung

價值領導 勇敢決策

價值領導勇敢決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