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服衝突心境界--以靈性突破人性的衝突管理策略 by 南與北文化出版社

目錄｜ Contents 前言 .......... 4 第 1 章日常生活中逃避衝突的各種形式又或：逃避衝突的七種策略 .......... 9 第 2 章衝突是生命的表達方式又或：從心理學觀點看衝突的意義 .......... 21 第 3 章處理衝突的古老智慧又或：聖本篤的理念 .......... 29 第 4 章該隱與亞伯又或：怨妒和暴力的毀滅性力量 .......... 43 第 5 章約瑟與他的兄弟又或：嫉妒的毀滅力量 .......... 53 第 6 章摩西與其民族又或：沒有解決的角色衝突 .......... 63

第 7 章亞伯拉罕與羅得又或：充滿衝突的親近關係 .......... 83 第 8 章大衛與掃羅又或：競爭與衝突 .......... 91 第 9 章彼得與保羅又或：不同人格特質的衝突 .......... 101 第 10 章耶穌處理衝突的方法又或：如何用好的方式解決衝突 .......... 115 第 11 章以創意的方式解決衝突又或：如何以耶穌的精神面對緊張情勢 .......... 133 第 12 章和好儀式 .......... 177 結語 .......... 189

前言

我們的生活一定存在著衝突。每一個人也都會在個人發展的歷程中經驗到衝突，也就是在各式各樣的危機、困難重重並充滿緊張的情況當中，而他必須自己或和其他人一起解決。這類衝突會發生在各種人際關係中。不同的價值觀、對目的有不同想法、不同的興趣、利益對立，這不一定是人與人或群體與群體互動時的不好現象。剛好相反，這其中所產生的衝突和爭執正好顯示出，這些人並非彼此冷漠無感。這正是活潑相處的一種表達方式。正因為他們想生活在一起，所以就願意面對彼此的爭執，忍受衝突，並解決衝突。如果他們之間不再存有衝突，這反而是不想建立關係和冷漠的一種徵兆。有些理想主義者認為，持有共同價值觀或類似思考方向的人之間─無論是宗教或政治方面─絕對不允許有任何衝突。但這是一種錯覺。在一個充滿生命力的團體中，總是

會有衝突。衝突的任務在於驅策這個團體向前，促進新的發展，並釐清人際關係中的誤會。在心靈關顧的談話中我經常聽到，人們覺得衝突很難處理。對他們而言，衝突一詞總是帶來恐懼。衝突經常使他們想起家庭裡常常吵架爭執的這種情形。於是經常的吵架引發了恐懼，讓人非常沒有安全感。而有些人之所以覺得難以面對衝突，是因為在他的家庭中從來不會公開地吵架，而是在強調和諧至上的原則下，所有衝突都被息事寧人的手法處理掉了。衝突會奪走這些人的能量，所以他們寧願否認有衝突的存在。但衝突卻不允許被否認，否則某個器官或身體的某個功能，可能是胃部或心臟或血壓，就必須為此付出代價，並承受此張力。德文「Konflikt」（衝突）一詞源字拉丁文「confligere」這個字，意即：碰在一起、撞在一起。人與人互相碰撞時，就會產生能量。因此，衝突總是意味著其中有力量在運作。衝突並不是要癱瘓我們的力量。透過碰撞在一起，反而產生新的能量。所以，我們不應該一開始就給這類的爭執負面評價，這意思是，不要馬上為這個衝突找個代罪羔羊，這很重

前言

要。相反地，我們應該理智地觀察並問自己：透過這個衝突會釋放出什麼樣的潛在力量？這其中蘊藏著什麼樣的機會？這個衝突顯然指出，到目前為止的其他解決方式無法使所有相關的人滿意。有時候，因為解決舊問題時忽略了某些關鍵而產生的新事件，也會引發衝突。有時候則是由於人際關係的問題，因為在合作時，彼此的競爭對抗被壓抑下去，於是到了某一天，這個問題浮現出來並阻礙彼此的相處。此外，個人的創傷也會混濁我們與他人的關係，或者因為新的同事加入而破壞了到目前為止在團體中的平衡，這些都是常見的衝突情況。近幾年來，市面上也有許多關於如何解決衝突的書籍。這些書都提供給我們很寶貴的想法，建議我們如何處理爭執。但在這本書裡，我想從聖經與靈修出發，並從聖經故事來思考解決衝突的策略。藉由心理學和衝突研究的知識讓我更容易辨認，聖經篇章中有哪些具體方式能夠幫助我們去處理今天所遇到的各種衝突。聖經裡的方式並不是萬靈丹，因為聖經裡兩種情況都有：有用好方法解決衝突的例子，但也

有一些沒有成功解決衝突的例子。聖經上的衝突故事是原型故事。這些故事不僅訴說著過去，而且也成為一些古今皆然的普遍圖像。圖像就像一扇窗戶一樣，透過它，我們得以瞥見景色之美。圖像提供給我們如何看待現實的視角和觀點。聖經上的圖像也讓我們看到現今衝突的原型結構。所有的衝突都有特定的模式。在這些古老的篇章中，我們就已經看到這些模式。重點在於如何將它詮釋到我們今日的現實世界中。對我而言，有三個生活領域特別重要：家庭與伴侶生活中的衝突，職場世界中的衝突，以及在基督教會與團體中的衝突。但在這之前，我想先簡要描述一些心理學方面關於衝突與其解決方法的一些觀點，以及聖本篤傳統處理衝突的一些經驗。在我描述這些解決衝突的可能性之前，我想先來看看一些逃避衝突的典型情況，這些情況不僅經常出現在教會和宗教生活圈裡，也會出現在公司、各種組織、家庭生活中以及伴侶之間。正面意識到衝突並主動尋找解決方法，這和壓抑排擠衝突不一樣。而這也和下面這種態度不同：想盡辦法避免衝突，而因此儘可能不想正面意識到它的存在─這是

前言

基於「不容許存在的事，就不能存在」這類想法。這種逃避面對衝突的態度會有不斷重覆出現的模式，並非真正解決問題的方法。以下將先簡要地呈現這些逃避衝突的各種類型。

第

章

日常生活中逃避衝突的各種形式又或：逃避衝突的七種策略

將和諧與團結理想化不僅在小範圍的人際關係中，例如家庭或伴侶之間，甚至在大規模的組織裡，大家都會傾向於避免衝突、息事寧人，而不是開誠布公地談論它。逃避衝突有各種不同的原因。若是把和諧與團結理想化，會經常使得人不想意識到衝突的存在，或想壓抑衝突。當我們對生活群體有很高的理想時，衝突的存在就會質疑我們的理想。於是，我們就不允許衝突的存在。因此，我們常常根據這樣的口號來呼籲大家表達善意：只要彼此相愛，我們之間就不會有衝突。但這類道德化的呼籲在面對衝突時卻無法提供進一步的幫助。相反地，我們應該可以想見，各人不同的利益與觀點一定會引發緊張狀態，因此我們就不該躲在自己的理想後面，並把過錯推到別人身上。我們應該正視衝突，並且在其中看到一起成長、一起尋求解決方法的機會，或者藉此澄清在這個團體裡面，一直在檯面下鬧得沸沸揚揚，卻長時間被壓抑的事。當衝突出現時，我們就不能再忽視表面下洶湧的暗潮了。我們必須面對真相，這會使人變得謙虛。然而，在

宗教的生活圈裡，人們也經常否認有衝突存在。下面例子裡的機制也很容易在其他生活圈裡發現：一位同工覺得自己受到上司不公平的對待，因為上司都偏愛別人。於是他去找教會或牧區裡的上司，並坦誠地對上司訴說他對這種不平等待遇感到不滿。但這位上司卻否認有這個衝突存在，並宣稱這是這位同工的想像，他對所有人都一律平等。但這樣的否認反而使上司與這位同工的衝突更加強烈。這位同工感到很不滿。他不僅在上司面前處於比較弱勢的地位，而且在言詞表達上亦佔下風，而無法真正解釋自己心裡的想法。除了這個未解決的問題之外，還加上在談話中「輸掉了」的這種令人生氣的狀況。對這位同工而言，衝突還是繼續存在。發生在大團體裡的事，也經常發生於小團體、家庭或伴侶關係裡。大家心裡常害怕，如果家庭裡有爭執，別人會說什麼閒話。或者父母會擔心孩子可能會因為和父母之間的衝突而不舒服。然而，孩子們也能察覺到沒有表達出來和未解決的衝突。有一些人則擔心衝突會使他們關係疏離。所以就寧願生活在和睦的假象之下，而不願去面對處於深層的衝

第 1 章日常生活中逃避衝突的各種形式

突。有些人也害怕面對自己的真相，不敢承認自己的婚姻並非這麼理想。為了堅守自己的婚姻，他們基於良心就需要一個理想的婚姻形象。他們怕如果承認彼此之間有衝突的話，這個高舉的理想會像紙牌屋一樣坍塌。為了「團結一致」這個更高的價值而避免面對衝突，尤其容易發生在封閉的團體以及有高度理想的團體裡，因為，衝突與這個團體向外展現的理想是互相矛盾的。因此，教會團體尤其難以公開地處理衝突。舉個例子：天主教的主教會議想要努力讓外界看到教會是團結一致的。他們想以同一口徑的方式發表意見。但是，如果你知道每個主教的個別想法，你就會發現，他們的意見經常都是南轅北轍，而且在檯面下常有劍拔弩張、互相過招的情況。事實上，這些衝突通常都沒有得到真正的解決。可是在會議結束後，大家都覺得有義務要以意見一致的態度對外發表談話。他們必須給外界一種印象，好像所有人都因著耶穌的精神而毫無異議。但這反而無法使人信服。比較誠實的做法應該是：公開呈現各種衝突，而不是假裝在會議結束後所有問題都已獲得解決。在前陣子已經榮退的德國主教坎豪斯（Bischof Franz

Kamphaus），當年就曾勇敢地違抗羅馬教廷在懷孕諮詢方面的意見，因為他無法違背自己的良心。然而，他最後還是必須向羅馬教廷的命令低頭。但他也藉此表明了自己不同意見的立場。即使他讓步了，卻沒有放棄表明在這個主題上的相反意見。而且他的公信力並沒有因為將這個衝突展現出來而變差。

否認或逃避否認衝突的存在是逃避處理衝突常用的一種方式。有時候，當事人就會直接否認，認為沒有任何衝突存在。例如：一位太太帶著極大的壓力去找婚姻諮商，因為她已經無法再承受婚姻裡的衝突了。然而丈夫卻否認有任何衝突存在；孩子們沒有什麼大問題，收入也沒受到威脅，他在職場上很成功。簡而言之：他完全看不到有任何問題。可是，這正是衝突所在之處，因為這位丈夫否認了所有的衝突，而且完全沒有注意到妻子在婚姻中過得如何。

第 1 章日常生活中逃避衝突的各種形式

我們不僅可以在家庭中觀察到這類壓抑衝突的策略，在公司裡也經常可見。大家通常不敢真正談論這些衝突並去處理它們，因為怕引起火山爆發；怕一提到衝突會讓火上加油。私底下，大家會討論上司之間以及董事會成員之間的意見紛歧情況，卻不去解決這類衝突。結果整個公司因為這未解決的衝突而受影響，使公司愈來愈往分裂的趨勢發展。有時候，這些沒有解決的衝突最後會加速惡化，甚至弄垮整個企業。教會組織與其他「世俗機構」一樣，同樣得面對逃避衝突的誘惑，以及其麻煩的後果。許多修會團體沒有發展出處理衝突的適當方法。有些修會採取的方法是以引起最少的反抗為原則：每個人都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有些團體則嘗試以權威式的命令來解決衝突。然而，衝突常常在表面之下繼續惡化。有些團體甚至因這類未解決的衝突而四分五裂；團體成員之間無法再找到共同的語言來說出他們之間的異議，於是每個人就逃入自己對這個修會生活的詮釋中。每個人都逃避面對這個衝突，只顧著投入在自己的活動中，對他們而言，這活動比團體生活更重要。這樣的行為會腐蝕掉一個組

織和團體，歷史上這樣的例子比比皆是。

置之不理或掩蓋衝突避免衝突的手法在各個領域裡都類似。另一種典型的策略是掩蓋衝突。人們以為，只要對這件事保持沉默夠久，就會有茂盛的草長在這塊「衝突掩埋場」上。到時候，所有問題都會迎刃而解。置之不理就屬於這種遮掩事情的心態。前西德總理柯爾（Helmut Kohl，1982─1998，任西德總理）就因為使用這種避免衝突的策略而受人批評。他經常將某些衝突就這麼擺到一旁置之不理，直到新聞界和其他同事不再對這些事情感興趣為止。但這項策略不是一直都會成功：在柯爾任期將近結束時，許多之前「被擺到一邊」的衝突便一發不可收拾了。另一種策略叫做「掃到地毯下」的鴕鳥心態。這意思是：雖然人們意識到髒東西的存在，也知道那裡有很多垃圾，卻不把它掃出去並丟到垃圾桶裡，反而將這些髒東西掃

第 1 章日常生活中逃避衝突的各種形式

到地毯底下，眼不見為淨。但這些髒東西還留在屋子裡。總有一天，這些髒東西還是會讓人注意到它的存在。這些被掃到地毯下的垃圾聚集了害蟲。轉眼之間，整個屋子裡的氣氛都會被這懸而未決的衝突所影響。在此便產生了一個既定的圖像：這些被掃到地毯底下的衝突，會使人們呼吸困難、灰塵過敏、或產生類似的抵抗反應。結果，對抗這些症狀的麻煩事反而比對付造成這些症狀的衝突還多。這使得人必須把所有的精力都花在對付這些症狀，而不是用來解決衝突。要克服這些負面的後果所耗費的能量，經常比當初直接面對衝突並解決它還要多。

「用海綿擦黑板」的心態另一種策略可以描述成「用海綿擦黑板」的心態。人們並不釐清彼此的利益衝突，而相信可以視而不見且就這樣把它擦掉，之後還對事情發表表面的評論，說情況並沒有這麼糟。或者當這個衝突被提到時，很快就做出這樣的反應：

「我們來和好吧，讓我們將一切問題視為已獲得解決。」但問題並沒有真正得到解決。人們不想將衝突視為共同生活的潛在干擾因素。但這就像我只用一塊海綿將黑板表面輕輕擦過一樣，那些以為被擦掉的字又浮現出來。而且只要有眼睛的人都看得見，什麼都沒有得到解決。那個原本的老句子叛逆似的又出現了。而且即使再擦一次也擦不乾淨。這些衝突必須得到處理。只有這樣，這片黑板才能有空間寫下新的句子，寫下有建設性和鼓舞人心的新句。

透過理性化來逃避在所有的領域裡面─較大的團體、公司和家庭─都有無力面對衝突或害怕衝突的人。看看這些人的生命歷程就不難發現，這大多與「父親經驗」有關。如果父親沒有在背後支持我，我在往後的生活中就難以面對衝突。我會寧願避開充滿緊張的情況。就這層意義而言，忽視衝突的一種方法就是理性化。這意思是：我找到足夠的理由去解釋根本沒有

第 1 章日常生活中逃避衝突的各種形式

任何衝突存在，那只是誤會或資訊漏缺而已。藉著理性化，我降低了衝突的重要性或完全否認它。這些理性的理由通常聽起來都看似有理。但事實上，這當中充滿了恐懼。人們之所以害怕承認有衝突，是因為如此一來，情緒就會浮現出來，而無論要正視或處理這些情緒都會是很不愉快的事。因此，人們需要很多「理性的」理由去否認衝突的存在，或利用上千個理由去降低它的重要性。

覺得被侮辱的否定票避免衝突的另一種方式是覺得被侮辱的這種情緒反應。衝突總是會引起情緒反應。可是如果別人一向我提到衝突，我就有覺得被侮辱這種反應的話，我等於馬上投下了一張否定票，以便不必再繼續談論這衝突。我覺得情緒上受到如此嚴重的影響、覺得被侮辱、覺得受傷，所以此刻無法再談下去。我以拒絕溝通來懲罰對方，或者我使這種被侮辱的感覺成為焦點，使得衝突退到背後去。我們之所完全無法去談論

衝突，是因為我只注重自己受辱的感覺。透過這種方式，我避免去談及衝突並解決它。我以感到受辱的反應來向別人施展權力。我拒絕說出根本的實質問題，而且透過中斷溝通使別人無法說話。於是，真正的衝突就變成一種禁忌，並轉移到個人的層面上。

息事寧人和安排妥當害怕衝突的人通常是息事寧人者。他們對和睦有很大的需求。只要一有衝突產生，他們就會害怕。衝突總會讓他們覺得非常沒有安全感。因此他們必須息事寧人。他們假裝一切都很和諧。而且他們會安撫衝突的各方，並主張大家要互相了解，事情並沒有那麼糟。但息事寧人者並沒有解決任何問題。他們不接受攻擊的正面價值，而是否定衝突，還澆上一層充滿宗教意味的醬汁。然而，這些宗教意味濃厚的言詞並沒有幫助解決衝突 ─於是衝突繼續悶燒並癱瘓一個團體，其他人也不敢再

第 1 章日常生活中逃避衝突的各種形式

提及這些問題。人與人之間想辦法安排出一種「腐爛的和平」。但彼此間的相處卻變得愈來愈困難。事實上，人與人之間也會因此而變得隔閡更深，因為他們想避開所有會干擾和平的摩擦點。然而，沒有摩擦，就無法產生熱。一個沒有熱的團體，會變得愈來愈冷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