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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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 為了一個更美好的世界──────4
第 1 章 永續性凝聚向心力───塞茲───7 第 2 章 尊嚴的人與生活的環境───古倫神父───37 第 3 章 企業的經濟任務───塞茲───57 第 4 章 企業與人類福祉───古倫神父───87 第 5 章 文化的深度影響───塞茲───103 第 6 章 價值創造利潤───古倫神父───123 第 7 章 符合倫理的行動───塞茲───143 第 8 章 訓練與教育───古倫神父───157 第 9 章 成就與幸福───塞茲───181 第10章 長處與弱點───古倫神父───203 第11章 企業責任───塞茲───217 第12章 個人意識───古倫神父───231
Gott, Geld und Gewissen 金錢與良心
為了一個 更美好的世界 親愛的讀者， 感謝您們認同我們的想法，並且對我們想法上的交流感興 趣，想要繼續閱讀下去。我們的身分，一個是修士，一個是高階 經理人，我們互相討論、交換意見，這已經持續一段時間了。這 樣的對話是開始於兩年前在紐倫堡舉行的一次討論會，在那次的 討論會中，我們面對面坐著，並且提出一些當下難以回答的問 題，像是：「價值」在經濟中還有立足之地嗎？在一位修士身上 可以發現多少經理人的角色？一位經理人需要顧及到多少層面？ 而金錢與利潤對我們來說到底意味著什麼？ 當時我們並無法針對這所有的問題進行充分的討論，但已經 對彼此的思想留下深刻的印象。在那之後，我們又私下碰面了好 幾次，並透過電子郵件交換意見，或是在網路部落格上討論那些 一再延伸出來的問題。時間一久，便逐漸形成一種饒富趣味且教 學相長的關係，我們互相欽佩，且努力去理解對方的想法。 在我們還沒碰面之前，就從媒體以及媒體對對方所從事的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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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言 為了一個更美好的世界
作或個人性的報導，而對彼此有些粗淺的認識。 我們兩位作者，一個是古倫神父（Anselm Grün），是烏茲 堡（Würzburg）明斯特史瓦扎赫修道院（Münsterschwarzach）的 一位聖本篤修士，是靈修與生命關懷方面著作的知名作家與神職 人員，是負責管理修道院所屬二十多家公司行號和三百多名修士 與員工以及廣大農地、草原和森林的經濟管理人。 而另一位是尤亨．塞茲（Jochen Zeitz），一個在世界 各處飛來飛去的「國際人」，十七年來擔當總部位在紐倫堡 （Nürnberg）法蘭克地區赫爾佐根奧勞赫（Herzogenaurauch）， 距明斯特史瓦扎赫修道院只有70公里遠，專門生產運動用品的股 票上市公司Puma的執行長（譯註：2010年本書寫作時塞茲先生 仍擔任Puma集團執行長，直到2011年七月。之後Puma集團與法 國PPR集團合併，塞茲先生遂受聘為該集團運動休閒部門與永續 發展部門的執行長。但為了維持原書論述關連性與脈絡，本書翻 譯與編輯時就維持其寫作時之職銜）。 Puma的品牌在全世界都看得到，直屬的員工超過九千人， 光是生產Puma產品的工廠就提供了十五萬個工作機會，整個集 團的年營業額約25億歐元。 我們都很清楚：我們所屬機構的使命與目標有根本上的差 異，但作為一個人──以及書籍的作者──我們有許多觀點是一 致的。我們兩個都希望能保護這個環境，能改善這個社會，並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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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永續發展下去，不是只有在我們的「企業」內部，而是超越 「企業」本身，向外延伸。身為經理人，我們必須學習如何在不 傷害到人與環境的前提下，去經營管理我們的「企業」。身為萬 物之靈的人類，我們在自己身上以及更多聯盟合作上尋求方法， 善盡一個好管家的職責。 我們不只互相討論而已，我們還互換角色，置身於對方所處 的世界裡：這位經理人短暫地在修道院裡做個修士，在那裡他 可以獲得平靜，且能從另一個角度去審視他所處的世界──在那 裡，有些事物顯得相對上不那麼重要。而這位修士則在參訪對方 的企業總部以及會議中，開闊了他對Puma這種「虛擬企業」， 以及對這個由目標和數字交織而成的快速電子化世界的眼界。 我們會繼續在想法上交流，因為我們想要達到一個首要的目 標：盡我們個人所能，每天一點一滴地去改善我們以及我們周遭 的環境。我們衷心期望，這本書能讓更多的讀者跟我們一起朝同 樣的目標邁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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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倫神父
尤亨．塞茲
Anselm Grün
Jochen Zeitz
第 永續性凝聚向心力
1章
1章
第
永續性凝聚向心力 ――――― 塞茲 主筆 ―――――
人類與恐龍 一億五千萬年前！那麼在未來的一億五千萬年內呢？最近我 在參觀倫敦的自然歷史博物館時，腦海裡不斷浮現這兩個無法想 像的時間對比。在展示的恐龍骨骸旁邊有個牌子，向參觀者說明 這個物種約在一億五千萬年前就已經絕種了。 我問自己，一億五千萬年後是否還會有存活的物種存在？如 果有，他們會怎麼描述我們呢？他們在那些證明我們存在過的根 據上，會如何「看待」我們呢？──或者就像我們現在在形容一 種心智發展比我們更進化的生物一樣？他們會去質疑，有多少在 二十一世紀仍為人所熟知的物種如今已經絕種了嗎？我們是否就 屬於那已經滅絕的物種？若只從基因學的觀點來看，未來那無疑 已是高度演化的聰明生命形態會跟我們相似嗎？我們會被他們看 作是讓生命之船翻覆的那個麻煩物種嗎？或者被認為是最後終於 重新恢復理智，還能及時回頭轉舵的一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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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問題的答案勢必也取決於我們現今這個世代做了什麼。 這要看我們在二十一世紀的第二個十年，對第一個十年那些發出 警訊的數據採取了什麼反應。以下這些數據馬上浮現在我的腦 海──那是來自一部紀錄片《Home──搶救家園計畫》，這部 影片是揚恩•亞瑟（Yann Artrus Betrand）出於對地球及對這星 球上居民的關懷之情，在2009年所拍攝完成的。這部紀錄片是由 法國PPR集團資助拍攝完成，並有許多知名品牌贊助，Puma也 是其中之一。直到目前為止，全世界已有大約兩億人看過這部影 片。
• 20％的世界人口消耗了80％的地球資源 •全球軍備支出多於援助發展中國家經費12倍 •每天有5000人死於飲用被污染的水源 •有10億人缺乏乾淨的飲用水 •有將近10億人飽受飢餓之苦 •全球40％的可耕地長期遭到破壞 •每年有1300萬公頃的森林消失 • 1/4的哺乳動物、1/8的鳥類、1/3的兩棲動物瀕臨絕種 •現今物種滅絕的速度快於自然演化速度1000倍 • 75％的漁場已經耗盡，不是補不到魚就是魚量遽減 •極地冰冠的厚度40年來減少了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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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永續性凝聚向心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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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2050年時，因為氣候改變的影響而必須遷移的人口 可能多達2億以上
這些只是少數幾個指標，未來的生命形態有可能會根據這些 指標提出質疑：「明明知道再這樣下去就是自殺了，為什麼他們 還不採取一些措施來防止呢？」 由此我們可以推論：那些恐龍並無法阻止它們自己絕種，也 無法預知會發生這樣的事。相反地，未來的生命形態想必可以確 定，人類這個物種雖然理解上述那些數據的意義，並且將之公諸 於世──但卻沒有即時採取行動，挽救自己免遭滅亡。
為何要自取滅亡？ 若有一位從遙遠的銀河系來的觀察家來研究人類，難道他不 會這麼問：為什麼人類不能停止對這個星球所做的那些可能使他 們自己陷於死地的剝削行為呢？這個問題雖然很難回答，但或許 愛德華•休姆（Ed Hume）在他那齣關於核戰的影片《浩劫後》 （The Day After）中給了我們一個答案：我們當中有很多人都是 這樣生活著，他們似乎根本就不願意承認這些事已經發生了。或 許我們人類基本上對死亡都是沒有做好心理準備的。我們經常都 是等到我們自己本身或者我們的親朋好友突然面臨死亡時，才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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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思考死亡的生命問題。這時候，我們才會打電話給我們的親 人，才會靜心去思考我們的信仰根源，或是寫下遺囑。就像經濟 學家彌爾（John Stuart Mill，譯註：是十九世紀英國著名的哲學 家、經濟學家與政治理論家）所說的：比起痛苦來，我們更喜歡 去感受愉悅。電影導演伍迪艾倫也確信：「比起我自己的葬禮， 我更喜歡別人的。」 雖然如此，我們人類也很清楚，我們的文明正處於危險之 中。人口爆炸、溫室效應、臭氧層破洞、南北經濟發展的落差、 區域性的饑荒、戰爭、地下資源的過度開採以及生物圈遭受嚴重 破壞，這些都是人類遭受重擊、無力回天的跡象。 諷刺的是，人類這個物種熱衷於收集各種資料，他們也非常 清楚知道這些危機。科學家和壓力團體對於這些預測、數據，以 及對這些數據的解讀都有所爭議，如果我們因此就坐視不管，那 將是一個嚴重的錯誤。專家們的意見從來都不會一致。我們的環 境正處於危險之中，現在是我們該採取行動的時候了。未來仍不 斷會有新的發現，因此我們必須不斷地調整我們的行動。在企業 的經營管理上，人們就是透過「嘗試和錯誤」（Trial and Error） 的方法反覆地嘗試。在環境保護方面，我們也必須認真負責地容 許用這樣的方法，當某個地方發生變化，就要想辦法改善。重要 的是，真的去採取某些措施，並且把人類已經獲得的正面成果用 在那個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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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永續性凝聚向心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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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我們面對這個最終極的議題時，並沒有將其列在最優 先處理的位置呢？不管原因為何，至少近幾年來已經掀起一波 「喚醒回憶」的浪潮，要喚醒人們那些遺忘的記憶。對「永續 性」這個觀念的思索就是其中之一：有許多人、環保先鋒和企業 集團已經察覺到，他們必須要保護這些珍貴的資源和社會成果， 使它們能永續保存，也就是再度提昇它們的價值。
生態永續向前看 「永續性」被歸為一種新的典範──它太新了，以致於至今 世界上大部分企業的作法還是與其背道而馳。此外，這個語詞的 意思一直還是不斷引起許多的討論。 「永續性」的觀念可以應用在生活中的許多領域；例如在經 濟、社會方面、在與環境或政治方面相關的領域。它通常意味著 一種長期且持續的人性關懷行動，也就是要朝向未來持續發展的 可能前進，而非短視近利的做法。近來，當人們積極討論這個觀 念時，對永續性的要求首先指的都是生態環境的領域，目標是要 為我們的後代子孫維護這個大自然與環境。 對我個人而言，在經濟、生態環境和社會方面談永續性這個 議題時，它的重點並不在於，我們可以不受限制地做我們正在做 的事。我認為「永續性」，更應該是用一種方式來轉變某些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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物，目的是要讓這世界能比以前更美好。 但事實上，「永續性」的觀點也是一種回歸到北美和其他地 區古老民族和原住民族意識的作法，這些族群現今自稱為「第一 民族」（First Nations）。舉例來說，出身美國紐約州的北美印 第安人萊恩斯酋長（Chief Oren Lyons）就說，去思考他們現在 所做的每一個決定將會對後來四個世代子孫帶來什麼樣的影響？ 思考這類的問題，對像他這樣出身背景的人來說，是稀鬆平常的 事。他們同樣也會自問，這些決定將會對整個更大的生態環境造 成什麼樣的影響。對他們來說，永續性並不是一個選項，而單 純是大自然運作的方式。整個大自然是為了要長久存在而設計 的──死了的事物回歸塵土，轉變成未來生物的一部分。樹葉發 芽、長大、變色、掉落，肥沃了土地，然後又成為下一個植物生 長週期的一部分。只是後來的人類創造了一些東西，污染了水、 空氣和土地這些最基本的自然物質，消耗了資源，瓦解了生命循 環的和諧，阻礙了自然的演化。 我們已經不再跟有機的生態過程一致了，這樣的覺醒興起了 許多群眾運動，如自然保護運動、環境保護運動以及前述的永續 發展運動。許多人會從美洲原住民這些古老民族的智慧中擷取經 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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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永續性凝聚向心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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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是一個整體 幸運的是，在所有的文化裡都有預言的先知，他們提醒我 們，生命中所有的一切都是彼此連結的。在西方社會裡，超驗 主義文學運動的領袖愛默生（Ralph Waldo Emerson）和梭羅 （Henry David Thoreau）努力不懈地寫下自然法則的意義。自然 學家繆爾（John Muir）的覺察是：「人們只要抓住大自然的任何 一角，就會確定，他跟這世上所有的一切是有所連結的。」而在 2009年四月，自然研究學家洪堡（Alexander von Humboldt）逝 世一百五十週年時，《非洲時代》雜誌寫道：「身為一個科學家 和研究學者，他是（西方世界）第一個注意到這世界是一個整體 的作家：他發現這世界各方面都是彼此連結、環環相扣的，且生 態學和永續性是我們現代世界要存活的基本議題。」 還有很多人── 從撰寫《整全與演化》（Holismus und Evolution）的南非作家史馬茲將軍（Jan C. Smuts）到創立蓋 亞理論（Gaia Theorie，譯註：「蓋亞」在希臘文中的意思是 大地，蓋亞理論主張大自然的生息替換自有定則，將地球系 統視為一個可以自我調節的整體）的英國科學家洛夫洛克（J. Lovelock）──指出了一種整全的思考方式的意義，甚至認為這 個地球本身是活的。永續經營是嘗試恢復人類與環境之間的和諧 關係，而這正是科學界的先知和原住民族的頭目們長久以來所大 聲疾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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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1年，既是建築師也是設計師的麥多諾（William McDonough）站在傑弗遜紀念堂的圓形大廳發表了一份新的宣 言──那並不是一份新的獨立宣言，而是一份彼此依存的宣言。 美國暢銷書作家保羅•霍肯（Paul Hawken）對他大加讚揚。麥 多諾也像總統華勒士（Henry Wallace）一樣，強調一份彼此依存 的宣言可以教導及指引人民，共同努力建立一個更好的國家、更 好的區域，以及更好的世界共同體。霍肯說明：經濟上的獨立及 其發展上的並存勢必會被這種觀念取代，也就是經濟、環境和社 會彼此之間的所有元素是互相影響的。對他而言，永續發展也包 含了經濟和社會的發展；它會顧慮到，經濟方面的進步會對大自 然與社會帶來什麼樣的後果。 提出彼此依存主張的霍肯、麥多諾和華勒士並非異數。在古 老的宗教文獻中早已談及「所有生命的一致性」；中古世紀的思 想家，如薩利斯伯利的約翰（John of Salisbury）思考的「巨大的 存在鏈結」模型。這個模型指的就是在一個完整的系統裡，這個 社會的所有部分會共同發揮作用，就像一個人身體裡的各個器官 一樣。 這個互相依存的現代性眼光呈現在洛夫洛克的蓋亞理論和德 日進（Pierre Teilhard de Chardin）的主張中；蓋亞理論將地球理 解為一個生命體，而德日進則是認為從這個合一的世界超越個別 的國家，且由此形成一種持續發展的、有人性意識的獨特天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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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永續性凝聚向心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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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素（Peter Russel）的著作《全球腦》（The Global Brain）、麥克盧漢（Marshall McLuhan）所提出的「地球村」 （global village）口號和出自福勒（Buckminster Fuller）的「地 球號太空船」，這些觀點都是用來比喻地球與它的住民交互作 用所產生的有機和不可分離的過程。甚至還有哲學家，如2300 多年前伊索克拉提斯（Isokrates）或是至今仍十分著名的康德 （Immanuel Kant），他們將社會與全球化過程的共同作用， 與人類身體的功能發揮作一對比。許多研究學者在微觀和宏觀 的層面上，針對差異性極大的生命型態，公開了有機的模式。 美國國家航空暨太空總署（NASA）的科學家威示肯（John Waskom）、宇宙再進化研究專家傑尼（Hans Jenny）、哲學家 布朗（David Brown）和作家布萊爾（Lawrence Blair）就是其中 幾位。這樣看起來有一種看法似乎得以讓人清楚地認識到那些關 連性及那個巨大的整體。
儘管是市場經濟，也要合作 如果我們的政府和跨國企業集團接受了彼此依存這個看法的 意義，並且堅持不懈地去付諸實行，那將會發生什麼事呢？在德 國，我們應該可以從社會的市場經濟過渡到永續的市場經濟，除 了社會的利益之外，更加關心環境的重要性。在許多國家和企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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集團中，我們勢必要朝此繼續發展，我們追求的不再只是如何由 紅翻「黑」，得到利潤，同時也要發揮「綠色」的環保功能。投 資數千億去挽救全世界的財政體系及希臘的財政，使歐洲共同體 得以穩定，對此我們終究也沒有遲疑。如果我們也花費同樣多的 錢來挽救我們地球，我們可以做多少事呢？面對眼前這麼惡劣的 環境問題，為何這樣的聲明至今仍未能成為一個實際、可行的目 標呢？ 我認為，一個全面性的表態聲明在今天是具有決定性意義 的。不管是金融界菁英，還是一個政黨，或是一個學術界的智囊 團，都無法對所有的問題給出答案。因此，那些記得過往歷史中 原始解答的人，例如那些原住民族的耆老、智者、世界偉大宗教 的代言人，或是人類早期歷史中的生態專家，他們所得到的結論 是：我們所有人都必須共同發起必要的、深入各個層面的改變， 以防止「人類恐龍」的時代來臨。 教宗本篤十六世在2009年的聖誕子夜彌撒講道中說道：「一 個作夢的人和警醒的人之間的區別，就在於作夢的人處在一個特 殊的世界中，他與他的自我被關在那個夢的世界裡。那個世界是 他自己的世界，與其他人並沒有任何連結。警醒意味著：從那個 自我的世界裡走出來，進入大家共有的實境中，進入那唯一能使 我們合一的真理之中。世界上的衝突、人與人之間的對立，都是 由於我們把自己關在自己的私利與意見中，關在小小的個人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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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永續性凝聚向心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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裡。不管是團體或是個人的自私心態，都會把我們囚禁在我們的 利益與想望之中，這些都違反真理，也使我們彼此分裂。」 由於意識到促使大家去認識全世界彼此依存有多麼重要，我 們在Puma企業裡營造了一種Puma使命感，我們重視我們身為人 和一個企業與全球這個現存物種的大家庭之間的關係。第一步就 是促進與他人的對話，接著是從他們身上得到激勵與啟發。我們 企業集團的使命還包括了致力追求一個和平與平衡的世界，這在 之後的章節還會仔細加以說明。Puma的關鍵價值及做法，來自 於我們期盼能為我們的產品和我們的商業行為創造更高的標準， 不只是在我們自己的集團裡，而是跨越我們集團的限制，向外延 伸。因此，從各個角度隨時檢視並改善我們的價值創造鏈，已成 為我們目前的一種經常性程序了。這從原料的購買來源一直到保 護我們員工的作法等等，都是為了確保生命得到支持與保護。但 我知道，這只是一個開始。雖然距離創造一個更好的世界這個目 標還很遠，但這樣的意念鼓舞著我們一步一步前進，讓夢想成 真。
從世界的中心出發 〈鳳宮劫美錄〉（Camelot）是根據亞瑟王的傳奇故事 編寫而成的音樂劇。作者雷爾納（Alan Jay Lerner）和洛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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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rederick Loewe）在這齣劇中頗富詩意地改寫了魔法師梅林教 育亞瑟的故事。梅林在教導亞瑟每一個課題的時候，都會將他變 成一種不一樣的動物。有一天梅林將年少的亞瑟變成了一隻鳥， 亞瑟毫不費力地在天空中飛了起來。當他變回人的時候，他的老 師問他學到了什麼。亞瑟回答：「我從高高的天上學到了，在天 上是沒有界限的，既沒有城牆也沒有圍籬。」觀眾們在這個段落 感受到亞瑟就像一個太空人或飛行員一樣，因為高度和靈活度的 提高，看事情的方式也完全改變。在我看來，為了讓這個世界能 夠回歸到它最原始的生態平衡狀態，這樣一種看事情的方式是必 要的。如果我們能用像鳥的眼光來看一切的事物，我們就能夠設 想出一個世界，在這個世界裡會多了更多的互助合作，少了不必 要的對立競爭；會更加以整體而非以小地區來做為考量依據；會 對整個變化過程的維護比對可以替代的個別部分來得感興趣。這 樣一個沒有界限的觀點，也會比較注重整個宇宙共同創造的正向 精神，而不是去痛惜單一星球的死亡。 這個時代最令人印象深刻的一段故事，是居住在南美哥倫 比亞的聖瑪爾塔內華達山脈（Sierra Nevada de Santa Marta）科吉 人（Kogi）的故事。根據BBC的紀錄片《來自世界的中心── 長兄警言》（From the Heart of the World: The Eldern Brothers’ Warning），科吉這個原住民族在他們的族人被歐洲殖民南美洲 的入侵者凌辱與殺害時，移居至寒冷的高山上。因此，科吉族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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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百年前被西班牙佔領那段期間的傳說，就都集中發生在內華達 山最高的那些地方。這段故事非常引人入勝，因為跟絕大部分民 族不一樣的地方是，科吉人可以離群索居，又能保存他們原始的 文化。當他們在1990年決定打破沉默，向「弟弟」說話，這或許 是他們歷史上最令人訝異的一件事了。「弟弟」是他們對那些不 請自來，且將他們趕走的歐洲訪客的稱呼。在與世隔絕了數百年 之後，「兄長」，也就是科吉族人，邀請BBC電視台的一個工作 團隊去訪問，因為那是有一些重要的事要向世人傳達的時候了。 這對那些長久以來想接觸科吉人，卻不得其門而入的人類學者和 記者們來說，自然是一個令人神往的故事，也是一個難得的機 會。
科吉人的警告 為什麼科吉人要打破沉默？他們要說些什麼呢？數十年來， 他們在高山頂附近觀察到，在他們周圍天然的植被開始變得愈來 愈稀疏，也愈來愈不青翠了。他們斷言，如果山頂變得貧瘠，一 些海拔較低地區的植被可能會消失。他們控訴，有一間發電廠就 建在他們的聖地上，而且他們非常清楚在他們周遭發生的那些採 礦、砍伐森林和耗盡其他資源的事。下面節錄一段他們對「弟 弟」──就是我們所理解的「其餘的世界」──所發出的警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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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弟弟啊，停止吧！你已經拿走那麼多東西了。我們需要水，才 能生存下去。母親告訴我們，要如何真正地生活，要如何好好地 思考。我們一直都還在這裡，完全沒有忘記。土地漸漸衰竭，喪 失了它們的力量，因為人們從它們身上奪走太多的石油、煤礦和 太多的礦物了。弟弟說：『喂，我在這裡！關於宇宙的事，我懂 很多！』但這些知識卻是學習如何摧毀這個世界，摧毀所有的一 切，摧毀整個人類……母親正在受苦……她病了。如果我們砍斷 我們的手臂，我們就無法工作；如果我們砍斷我們的腿，我們就 無法行走。母親現在也就是在遭受這樣的痛苦，她在受苦，什麼 都沒有了。弟弟啊，你明白自己做了什麼樣的事嗎？」 這份兄長的警言最特殊的地方在於，科吉人並非是受到危害 的四隻腳動物或是兩隻翅膀的鳥類。他們跟我們一樣，是人。他 們察覺到，如果「弟弟再不改變他的習慣跟行為方式」的話， 「世界末日就快到了」。 這個訊息的另一種版本在科學基礎上時常被提出來，例如在 里約熱內盧舉行的地球高峰會議、羅馬俱樂部，在東京、哥本哈 根，以及在無數國際會議上。其中差別在於，科吉人是親身經歷 人類因何身陷巨大的危險之中。 2009年，在阿拉斯加舉行了一次大型的原住民族首領會議。 在會中，許多部族將他們所觀察到的現象加以比較，並且確定： 不久的未來，將不再只是白頭鷹和鯨的存活受到威脅，受到威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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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永續性凝聚向心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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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將會是人類全體。再過不久，這些部族可能就無法再吃到他們 世世代代所獵得的動物了。許多居住在河岸邊的部族愈來愈常受 到淹水之苦。有的則失去他們早期得以在其中狩獵及得到保護的 森林。許多人身受隨著文明最終階段而產生的慢性疾病之苦。 在《來自世界的中心──長兄警言》的結尾，代表科吉族人 發言的耆老也向我們指出了一道希望之光，他說：「這世界不一 定會結束──如果我們立刻採取必要的改變。」 決定權在我們每個人身上。從日益增強的轉變速度來看，悲 觀是太晚了──而像恐龍一樣滅絕，卻又太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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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士與企業家的對話
古倫神父 ：：塞茲先生，我贊成您說的，現在是採取行動的時候 了。這需要許多人的力量，愈多愈好，因此也需要我們所處的這 兩個世界的力量。宗教與經濟對一個社會來說，可說是最大的形 塑力量了。經濟透過企業文化也對社會文化產生影響。宗教影響 了許多人，但不只是個人，還有他們的團體生活。現在幾乎已經 沒有一個國家，它的整體文化只受到一個宗教的影響，即使是在 西方基督教國家的某些只知道基督教禮俗習慣的地區，也是如 此。在那些地方，人們還是照著教會曆的節期來過生活，比如 說，大齋期對人們的團體生活還是具有很大的影響力。且在大部 分的國家，聖誕節期可以為許多人帶來利益，為整個商業體系提 高收益。而這只是經濟和宗教一個表面上的連帶關係而已。 經濟與宗教對人類來說都是很重要的：一方面，人得要維持 生計，因此，他很明顯地是個經濟人。不過，他會發覺在他的內 心也有一種想要更多的渴望，渴望一個超越這個世界的領域。那 是對上帝的渴望，並且渴望大自然不只是大自然而已，而是充滿 上帝的能力與上帝的愛。這個宗教面向給予人們尊嚴，因為他經 歷到他就是上帝的兒女。這個面向也給予人安全感，有被擁入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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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永續性凝聚向心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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個更大的內在聯繫裡，進入上帝的愛裡的感覺。 永續性歸根結底還是需要一個宗教面向的。人當然可能出於 理性的原因對大自然持永續經營的態度，因為若不這麼做，我們 將不可能長久存活下去。但光只憑理性，並不具有足夠的動機永 續經營下去。過去的三十年間我們已經見證了這項事實。我們需 要宗教上的面向，將大自然當做神聖的事物，當做是我們無法掌 控的事物來看待，因為那是上帝所創造，上帝充滿在其間。 時至今日，支持永續經營已成了所有宗教的責任。這所涉及 的已不再是宗教間彼此的對抗，而是共同的奮鬥，使我們能以團 結與愛的精神，與人、與萬物和諧相處。若是宗教失去它的力 量，一種純粹屬世範疇的事物將會取代宗教，這對人來說並不是 好事。舉例來說，如果「健康」被賦予了宗教的意涵──對許多 現代人來說，健康就是「至高無上的財富」──那麼就會形成一 種「健康宗教」，這種宗教常具有攻擊性及要求，會使人心生恐 懼。只有當宗教的影響力涵蓋到生活的每個領域，像是健康、經 濟、與大自然的關係，或是與人類團體有關時，人類才會以合宜 的、健康的方式來處理好這些領域的事宜。
塞茲 ：：宗教是一個可能的選項。但撇開宗教來看，人必須瞭 解所有的生活領域，像您提到的──大自然、經濟、社會── 這些都是彼此環環相扣的。我們當中有許多人都還不瞭解這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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點。我想舉個例子來說明。從七年前開始，Puma就籌辦一個會 議，邀請不同的利益團體：共事者、投資者、環保團體、非政府 組織（NGO）和企業夥伴，也就是所有所謂的「利益攸關者」 （Stakeholder）來參加。剛開始的時候，這個會議主要是將焦點 放在我們工廠裡的社會面向，例如：工資和勞工權益。也有一小 部分是跟環境有關，但絕大部分是將重點放在我們工廠員工的 健康問題。自2009年以來，我們也邀請支持我們Puma使命「和 平、環境與社會安全、創造性」這三個觀點的人來參加。因此， 我們不再只將焦點優先集中在勞資雙方的關係和對勞工的保護， 而是在一個全面且廣泛的關係架構中，思索出我們的可能性及可 行的措施，使我們的世界更加美好。曾有位參與者問說，我們所 關切的及所遇到的問題無非只是社會上的人，為什麼我們必須考 慮到環境、和平或是藝術方面的問題呢？這個人說沒錯，我們在 這個領域還可以也必須再改善一些事情，但我們終究無法只在某 一個領域做到最佳化，而忽略了其他的領域。 這對企業來說意味著，我們必須補足「企業社會責任」 （Corporate Social Responsibility，簡稱CSR）那最起初的想法， 我們在做經營決策時，絕對要將環境保護也一併考慮在內。 企業的社會責任是否足以創造經濟利益的這些問題，端視企 業社會責任的綱要規劃有多深入、有多真誠，以及統整的程度有 多高。原則上，一個完善的企業社會責任的執行計畫應該要有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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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永續性凝聚向心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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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去防止，或者更確切地說，從一開始就能避免因為企業的經濟 活動所產生的問題。不過先決條件是，企業的社會責任不再只是 企業部門層級的倡議或只是裝飾用的附屬品，而是一家企業重要 的組成部分。如果企業的社會責任以這種方式成為企業結構的一 部分，那麼一家企業整體的策略就會建立在一種永續經營的模式 上，這樣的模式不僅可以有效率地解決難題，還能從中看見新的 機會。因此，我們亟需對事物具備全面性的眼光，即使當它在給 答案時，經常會再引出更多的問題出來。這時靈性化、宗教和玄 學就派上用場了。每一塊拼圖都互相輝映、彼此連結。 經濟世界與靈性生活長久以來都是各走各的路，常常就像兩 個世界當中隔著一道牆一樣。為什麼我們不設法將自然科學與宗 教、經濟與靈性、修士與經理人之間的隔閡排除呢？我知道，一 個經理人能夠對精神層面的領域敞開心門，據我所知，古倫神父 您可以是一個成功的企業人士和經理人，而且您真的是已經做到 了。
古倫神父 ：：三十四年來，我是明斯特史瓦扎赫修道院的理家神 父，扮演的是一位經理人的角色。理家神父就是：修道院的經濟 管理人。我管理了將近三百位員工和約二十家公司行號，同時也 是修道院的財務長。從某一方面看來，這是一個相當屬世，也完 全屬世的工作。不過，對我來說，這也是一個靈性任務，因為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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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楚地感受到，透過我跟員工們相處以及在修道院裡的經營管理 方式，營造了這些員工們在這裡工作的氛圍。從自己本身散播出 自由、信任以及希望的氣氛，這對我而言是一項挑戰。從另一方 面來說，這也是我的任務，如何在所有的員工當中喚起對彼此和 對不一樣的經營型態──也就是永續經營的形態──的一種敏銳 的理解力。我認識有些理家神父，他們經常用金錢當擋箭牌，以 此遂行自己的權力。這是每位主管都知道的試探。他們該做的並 不是對員工行使權力，而是支持他們、喚醒他們的生命，這才是 更重要的事。然而，這一切都是靈性的態度，並不是身為一個理 家神父就自然而然會有的，而是必須用謙卑的態度一再操練的。 我們非常在意永續性。雖然距離完全以永續的方式對待我們 自身的力量和自然資源的目標還差很遠，不過我們還是依照我們 的目標去做，其中之一就是在2015年之前，將所有修道院需用的 能源改由區域的再生能源來供應。這個目標我們現在已經達到 了。我們生產的能源甚至比我們需要的還要多：在加熱供暖系統 方面總計多了14％，在電力供應方面則多出了40％。接下來，我 們計劃要做自動停車系統的調整。在這一方面，事實上我們只想 購買使用再生能源作為動力來源的汽車，但目前所有較符合這項 條件的車──混合式汽車、電動汽車──都還無法使我們信服。 因此，我們常是用現有的車來找到最合適的解決方案。但我們覺 得，我們在這個領域上還必須更加具備創造性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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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的公司行號是有執照的。因此，我們也重視環境保護方 面的問題──愛惜我們的環境，盡量不製造有害環境的垃圾。當 然，在這方面也還有許多可以努力的地方。在每個月的建築工程 會議中，我們會針對永續經營來做討論。在我們重新整修或是新 建一棟建築的時候；在我們裝潢家具的時候；在我們更新水電管 線和安裝燈泡的時候，都在提醒我們：要在日常的工作上注意永 續性的問題。對我們來說，這是很重要的。生產永續性高的家具 往往需要花比較多的錢，建造永續性高的建築也往往比現有的建 築方式來得昂貴。但是長期來看，這是值得的，因為我們的建築 或家具的使用壽命，比起由國家或是其他地方所生產建造的，都 還長得多。我們的學校建築已經有五十年的歷史了。如果跟公 立學校因為整體翻修所耗費的高成本相較，我們目前的整修工 作──安裝能使能源流失較少的窗戶──所產生的花費實在是少 之又少。 另一個我們想要努力克服，卻仍未能有所進展的領域是，在 我們的農田及園圃實施生態栽培的方式種植，以及連帶地改變我 們的飲食習慣。我們佔優勢的地方是，絕大部分的食物是我們自 己生產的，因此不會製造出包裝垃圾。但是改吃健康食品和大幅 改為素食，則是一個非常敏感的議題，無法直接由上而下強制執 行。我們現在能做到的程度，是喚起我們修道院及在廚房、麵包 坊、肉舖、農場及園藝的員工們，產生一種新的共識。我們絕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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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滿足於我們至今所得到的成果。在我們面前總是會不斷出現 一些新的領域，是我們必須持續不斷永續經營下去的。我們本篤 會的修士總是穩定居住在同一個地方，這項事實也讓我們更加重 視永續性的問題。我們希望塑造一個地方，讓不管是幾世紀後的 修士來住，都還是會感覺很舒服。因此，每當我們砍掉一棵樹， 就會再補種一棵樹，樹種則由養蜂人來決定，使蜜蜂能提供給我 們品質優良的蜂蜜。我們有一個屬於我們自己的水井，供應我們 日常用水，所以我們就必須慎用肥料，以確保良好的水質。
塞茲 ：：說實在話，我很訝異您們的修道院那麼早就已經開始實 行一種全方位的永續生活方式。當我在2009年夏天到您修道院去 當短期的修士時，神父您很親切地接待我。就像您剛剛所說的， 修士們有注意到永續性的原則，他們的食物都盡可能地自己栽 種，並且全面性地關心他們的環境。修士們完全按照聖經傳統的 教導耕種與維護那座莊園。我還記得一開始在您們的團體裡生活 的時候，感覺到跟我本身的生活方式有極大的反差──每天清晨 五點不到就起床，一天要禱告五次，三次一起用餐的時候都是靜 默無聲的。剛開始那幾天，為了適應這樣的生活節奏，使自己平 靜下來，著實讓我很疲憊。 我很感謝在修道院裡能有一段可以思考的時間，在這段時間 裡，我可以慢慢去釐清那些在生活中我們經常會躲避的重要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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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題──此外，還有自由、死亡、孤獨以及生命的的意義。在那 段僻靜的時間，我也有一些特別的問題想要請教神父您，像是： 「什麼時候上帝與心理學可以並行不悖？」 在我們忙碌的城市生活裡最容易被遺忘的就是──我想要如 此稱呼它──生活的藝術。人在一座修道院裡可以重新發現什麼 叫真正的吃飯，並且真正強烈地注意到食物的味道，當然這有部 分原因是由於吃飯時間必須保持靜默的規定所致。在那裡，只有 禮拜天准許喝啤酒，大家都滿心期待要一起享受，所以感覺起來 就更好喝了──平常我可是一點都不喜歡啤酒的。 在一個一切都講究快速的時代，就像我每天所經歷的，其實 是很難體會到生活藝術的。除此之外，在十字花園的氛圍中，我 學習到，有時候為了能好好感受生活的節奏，我必須放慢步調。 如果一個人能夠像這樣體會每一個小小的喜悅，生活就會變得更 加敏銳。 在那段時間裡，每隔一天我就會外出健走，當我出發之後， 我第一次不去管我的速度、不去調整我的脈搏。我告訴我自己： 「嗨，朋友，慢慢走，免得你的靈魂跟不上。」每次我都走不同 的路線，享受修道院附近優美的景色。 每一次，當我站在我肯亞的農場仰望滿天星斗時，都有同樣 的體會。有一次，我去狩獵旅行，在那次旅行當中，我一個禮拜 不能沖澡。回來之後，我突然對沖澡這件事有一種全新的體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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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極寶貴、獨特的經驗。所以，現在我會試著避免將生活中那 些點點滴滴、稍縱即逝的喜悅視為理所當然。 我感覺您和您的團體能夠給予我和其他許多人的，就是為我 們的世界帶來重要的活力。若我們自己筋疲力盡了，也就無法修 復一個已經毀壞的世界；若沒有永續的組件，就不會有永續的網 絡。在上層的生態系統中，我們屬於重要的組件，而我們自身的 各個部分──精神、心靈、尤其是靈魂──都必須健康，這樣我 們的世界才能持續不斷地受到醫治。因此，在我的眼裡，您的工 作不只是我的互補，對我的工作來說，也是不可或缺的。謝謝 您！
古倫神父 ：：並不是只有像您這樣的經理人可以從我們身上學 習，我們也從您的公司中有所學習。我跟模里西斯神父（Pate Mauritius）有幸待在Puma公司一整天，並且在那裡觀摩了一場 全球同步的視訊會議，看您們討論接下來幾年要達成的目標。會 議的討論進行得非常明確、目標又清楚，令我印象十分深刻。在 我們那裡的步調比較慢，那對我們有好處，不過，有時候也會讓 我們的行動或思維變得遲鈍。尤其是那一天，我在您們那兒領悟 到，「永續性」並不只是一個在我們修道院以及在Puma所推崇 的理想，它是可以估計的，是必須不斷清楚地用具體的目標表達 出來的，像是針對包裝、運送、辦公室的工作、外籍員工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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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設定的目標。針對我們所做的一切都設定目標。 針對能源及廢棄物方面，Puma的董事會提出具體需要節約 的百分比和金額（以歐元計）。我們還未曾針對我們在經濟上的 各個領域做過如此具體的「疏伐」動作，將多餘的開銷去除。我 帶著在Puma所得到的啟發回到修道院，然後開始也一個一個去 檢視我們修道院的各個領域，使我們能在更多方面針對「永續 性」做努力，擬出明確的目標。
塞茲 ：：目前我們在Puma有一個明確且已凝聚成共識的使命， 永續發展已經成了我們企業行動綱領中一項固定不變的要素了： 我們想要成為一間最令人渴望、重視永續發展的運動休閒品牌企 業。因此，永續性現在已經完完全全在品牌與企業的DNA裡生 根了。在這樣的基礎上，我們訂定了目標遠大的長期行動方案， 希望能在2015年前達成這些目標。在這裡，我只提出我們在環境 保護方面所訂定的一些目標：
•我們的分公司、商店、倉庫以及全世界的配件供應 商，要將二氧化碳的排放量、能源、水和廢棄物的量 減少25％ •除此之外，從2010年開始，我們將對我們在全世界產 生的二氧化碳排放量，透過外部認證通過的農村發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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計畫──計畫重點放在非洲──做全額的碳補償 •引進「無紙化辦公室」的觀念，減少75％的紙張消 耗，而且盡量精簡剩餘仍須使用紙張的部分 •引進「Puma永續發展指標」（S－Index)，作為衡量我 們每樣產品的永續性，以及與客戶及消費者聯繫溝通 的標準 •所有國際性上市商品的50％依照我們Puma永續發展指 標來製造，在生產線上使用友善環境的永續性原料， 如有機棉、非洲產製棉花、推廣計畫提供的棉花或是 可回收再利用的聚酯類 •針對我們的商品引進一項改良的包裝及銷售方案， 這個方案在未來將可以減少鞋盒65％的用紙量，每年 可降低10000噸的二氧化碳排放量。一切繼續保留的 包裝材料必須在2015年之前全部汰換成環保材質。我 們的紡織商品在未來將會用一種永續性材料來包裝， 取代傳統用聚乙烯製成的合成材料的手提袋。這麼一 來，每年可以減少720噸合成材料的手提袋，也就是 相當於少用了2900萬個塑膠袋；這些塑膠袋足可鋪 滿1000座足球場。此外，Puma的T恤會額外再多折一 次，以縮小包裝的尺寸，這麼做又可以再降低二氧化 碳的排放量，運輸成本也會更加減少。在Puma商店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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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玉米澱粉製作的可分解袋，取代用塑膠和紙做成的 購物袋，可以讓我們在未來又省下192噸的塑膠和293 噸的紙張。另外，我們努力要透過許多措施，對社會 與和平貢獻心力，也盼望能使我們供應商工廠勞工的 社會福利條件得到改善。
簡單地說：我們用全面性的行動來兌現我們的承諾，採取許 多具體的步驟，逐步實現我們的使命。
古倫神父 ：：在我們修道院裡，有一件事對我來說相當具體且重 要，就是讓工作機會能長期保持穩定，而不是時常增加或辭去員 工。當然，有時候事情會發展到，必須關掉某些特定的部門，不 過即使這樣，我們也一定會看看，我們是否可以提供別的工作機 會。長期來看，經常增加或辭去員工要消耗的成本太高了，因 此，人事政策也必須考慮永續性。 在永續性這個議題上，我們無需像企業一樣做根本的創新， 使自己具備競爭力。修道院並不完全仰賴出售我們所製造出來的 產品維生，而是也靠著節儉和永續發展的組織生活，在這樣的組 織裡較少有彼此摩擦的損耗。我們已經將修道院本身及修道院所 屬公司行號管理的行政官僚層級降至最低的程度了。 我們的工廠──家具、電器設備安裝、粉刷和金屬鍛造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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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所製造出來的產品是不批發賣到一般市場去的，它們純粹 是供作修道院內部使用。我們內部已經決定，我們不要一直都是 買附近公司供應的便宜貨，而是為了能耐久使用，願意接受購買 價格較高的東西。當然，工廠也要試著去改善它的成本結構。接 著，我們也會試著去比較耐久性產品和便宜產品的成本差距。這 必須保持在一個正常的比例之內，絕對不能盲目地說：永續性的 產品就可以不合理的貴，在較好的品質和較高的成本之間需要維 持一個適當的比例。 我們有一大部分的產品是書籍。內容當然就是我們所要傳達 給人的想法，其中重要的是，我們說的是一種不批判人的語言， 我們不用言詞來論斷人；我們要用我們的語言來觸動人心，並傳 達希望的信息；我們要告訴人們，生命是值得的，生活可以是幸 福充實的。 我們還有另一些販售的商品──來自肉舖、麵包店、印刷 廠、金飾製作坊、書店的商品──我們感覺來這裡購買商品的顧 客並不完全只看價格的高低，他們也會去注意品質的優劣。在現 今的社會裡，修道院所屬的公司行號在形象上絕對還是佔優勢 的。人們相信，我們的產品也是以永續的方式製造出來的，有良 好的品質。當然，良好的品質和產品的永續性與價格之間還是必 須保持一個正常的比例關係。顧客在我們這裡所支付的都是合理 的價格，我們的定價並非不合理地昂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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塞茲 ：：您說，顧客所支付的是一個合理的價格。關於這點，我 也在思考，而且我們不應該低估消費者。有很多人早就開始有意 識地消費了。每當我們進到商店裡去，我們就可以自己決定要購 買什麼樣的產品、什麼樣的品牌──只要我們經濟能力許可。我 們可以用這種方式發揮我們的影響力，不再購買像是會污染環境 和過度包裝的商品。 一家企業和品牌若是夠有創意，就能夠找到跟我們的消費者 連結及傳遞訊息的方式，就像我們自己本身必須獲得更多的資 訊，增強我們友善環境的經營意識。企業在這方面還有許多需要 學習及努力的地方。我們必須成為與我們的消費者同行的夥伴。 除此之外，消費者的消費習慣在一定程度上也是我們企業養 成的。因此，改變我們的經營方式，也是我們的責任；用更開放 的態度、同理的言語向消費者做說明，而不是因為他們不願為產 品的永續性支付較高的價格而責罵他們。身為供應者，我們必須 改變想法；而身為一個消費者，我們也必須在我們的飲食、穿著 以及生活的方式上做改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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