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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戲—談歐洲人文知識植入臺灣的前提
摘要 德國劇作家布萊希特要求劇作必須造成「疏離化」效果,旨在使看戲不再 只是一場熱鬧,而是要透過不理所當然的手法,引發「為何所以然?」的思 考--不只觀眾要思考,演員也必須要思考。然而,筆者不認為疏離化在現階段 的臺灣得以實行。所謂戲如人生,人生如戲,臺灣人無論是看戲或是看人生 (比如新聞),範疇似乎只剩下「有趣或無聊」的二分法,以致「看」的目的 之於觀眾只流於感官的刺激,之於演員只在乎利益的實現。於是乎,炒作成為 大宗,往往斷章取義也在所不惜。在炒作中淪為商品的戲,便逐漸成為廉價的 買辦,在此情況下,吃力不討好的疏離化沒能開始就註定結束。 戲是如此,知識亦然。觀眾仍是觀眾,只不過演員換成了學者。沒能符合 大眾利益所期待的知識就成了「無聊」,而學者就成了「怪胎」。(曾幾何時, 學者、教授、專家等字眼在臺灣大眾言論圈中已是負面的代名詞。)有趣和利 益的結合在知識的傳播上更顯得不可分離。在臺灣,知識的前提總脫離不了一 句:「這個有什麼用?」這句話意譯出來就是:「這個能賺錢嗎?」不可否認, 知識的價值有一部分的確在於「用」,然而用的層面與層次有不同的高低差異。 知識若淪為炒作的商品,未免太過廉價,不僅無法呈現出知識的完整面貌和其 背後的互文脈絡,也會因此阻斷知識的吸收與再生,連帶造成知識無法落地生 根,開枝展葉—在臺灣的土地上無法,在學子(者)的心田裡也無法。尤其在 這個重理經文的時代,人文知識更是無人買賬。 回過頭來說,如何「用」與如何「看」有關。知識若要成為可能,並同時 保有其過去和未來的價值,就必須改變接收者和傳播者的看法。由「觀賞(觀 看+享受)」的模式要轉變成「觀察(觀看+察考)」的模式,又牽涉到啟蒙 的問題。臺灣人需要啟蒙嗎?筆者認為是;但單靠啟蒙就能帶來正向改變嗎? 這恐怕就有所商確。昔日懷抱啟蒙思想的作家們嘗試藉由戲劇改革改變觀眾的 口味與看法,企盼成為轉化社會的力量;然而當這股力量和大眾利益有所衝突 時,理性的口號很快就退回理盲的行為。而知識要成為可能的挑戰也是如此。 如何使啟蒙成為知識的溫床而非空虛與混亂的濫觴,因而得以綿遠流長,即為 知識成為可能的前提。 本文從「看戲」出發,試圖由思想層面來探討臺灣人看法形成的原因,並 就兩個方向來思考:其一,筆者將從臺灣文化的淵源流傳來思考臺灣人對於 「用」的「看法」;其二,則要探討啟蒙在配套措施的幫助下改變看法的可能。 期望就歐洲人文知識在臺灣成為可能的課題上提出見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