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世紀基督教靈修學導論》 by Campus reading

（最終以實際出版品為準）

試讀本

霍華德（Evan B. Howard）／著

李永明、鄭淳怡／譯

傅士德

Richard J-Foster ︽屬靈操練禮讚︾作者

中西學者一致好評聯合推薦

Elizabeth Liebert

Bruce Demarest

修女

宣道會天母堂主任牧師

臺灣宣道神學院神學科教師、

王文基

中國神學研究院實踐科助理教授

潘怡蓉

中華福音神學院神學與教會歷史教授

周學信

新竹聖經學院院長

劉錦昌

靈糧神學院講師

林瑋玲

丹佛神學院，︽耶穌是誰？︾作者

戴馬雷斯

美國三藩市神學院院長

伊利沙伯

James C. Wilhoit 惠頓學院，︽童言童語 Q ＆︾ A系列作者

威霍特

認識基督教靈修傳統，找尋生命成長的軌跡、行動的力量，在生活實踐中，活出上帝所賜的豐盛生命。

new 華人世界第一本跨學科、跨教派、深入淺出，最完整的靈修學導論，隆重登場！《21 世紀基督教靈修學導論》

The Brazos Introduction to Christian Spirituality 作者：霍華德（Evan B. Howard）譯者：李永明、鄭淳怡定價：980元規格：752頁／精裝/W18.4 x H23.4cm/雙色印刷

（預約訂購請洽全台各基督教書房或至校園網路書房）

原價：980 元

735元 3 本以上每本 65 折 637 元

單本 75 折

預計 2014 年 6 月底出版

本書特色

1. 全面完整

預約優惠

最多可省 343 元即日起至 2014.6.15 止

六個經驗和領域學科融會成單一論述，幫助讀者對於靈修具備更全面性的理解與認識。

2. 歷史傳承

提供兩千年靈修學發展與三大教派歷史脈絡以及其傳統思想。

3. 嚴謹整合

整合神學和人文科學各領域，介紹各種靈修學傳統、實踐方式和觀點。

4. 具體實用

有主題式概覽，每一章都有明確的目標引導與務實的「靈修操練」介紹。

5. 整全操練

透過靈修學的大圖畫，提供全面的靈修觀，以及實際可行的靈修方法。

適合對象

這是一本給教牧同工、教師、小組長、平信徒、神學生，作為靈修操練、屬靈成長的基礎教材。此外，若你符合以下情況，本書也合適你閱讀：對靈修學感到好奇，希望能有更全面的瞭解

校園書房出版社擁抱聖經智慧，生活力量加倍

注重個人靈修生活，渴望與神關係更親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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讚譽導讀／伍潘怡蓉致謝導言

9 禱告生活

The Life of Prayer

10 關顧生活

The Life of Care

1 介紹基督教靈修學

11 基督徒的辨明

2 探索基督教靈修學

12 基督教靈修學的更新

Christian Discernment

Introducing Christian Spirituality

The Renewal of Christian Spirituality

Exploring Christian Spirituality

3 人類經驗

註釋

Human Experience

圖片授權

4 基督教靈修學的神

詞彙淺釋

5 基督徒的經驗

英文索引

參考書目

The God of Christian Spirituality

中文索引

Christian Experience

6 神人關係

The Divine-Human Relationship （限於篇幅，試讀本僅提供簡單目錄以供參考）

7 基督徒的轉變

Christian Transformation

8 靈命塑造

Christian Spiritual Formation

* 試讀本內容摘錄自導言第一章〈介紹基督教靈修學〉第八章〈靈命塑造〉

導言 001

導言

督教靈修學現正時興。基督教大學和神學院，如今定期開設靈命

基

塑造（spiritual formation ）、靈性指引（spiritual direction ）和相關

課題的科目。學生也實踐屬靈操練，閱讀靈修經典，聆聽他人的信心故事。但是對於在實踐這些操練時所依循的概念架構，以及過往用來理解「與神之間關係」動力的種種概念架構，有人或許會有些疑問。這些人所談論的「靈魂的黑夜」究竟是什麼？我要怎樣了解大德蘭（Teresa

of Ávila ）的靈性，和愛德華滋（Jonathan Edwards ）或守道者馬克西穆（Maximus the Confessor ）的靈性之間有何關聯？也有人可能想要知道，實際活出來的靈性有著各式各樣的實踐方式，這如何能夠與基要的基督徒信念相配合？「靈恩祈禱」和「合一的聖餐」（common Eucharist ）的實踐，怎樣與「我們和基督一同稱義」相符一致？有些人對於基督教靈修學，可能有片面的可貴經歷，卻也有興趣看見全面的異象。本書的寫作，就是針對這些人和這些問題。本書的設計，是要滿足一種需求，也就是對基督教靈修學作主題式的概覽。因此我在寫作本書時，是期盼能夠為基督教靈修學提供一份兼具啟發性和趣味性的主題式概覽。

觀點本書既然是基督教靈修學的概覽，大體而言，其目標就是要透過基督信仰的觀點，來呈現靈性有哪些特質。簡言之，我們在本書所要問的問題是：對基督徒來說，與神之間的關係究竟是怎麼樣的？基於這原因，我汲取的資源和寫作的對象，遍及三個主要傳統（東正教、天主教、更正教）的基督徒。（可惜我沒有能力，去代表目前在非洲、亞洲、南美洲興旺的各種基督教形式來說話。有關這些形式的進一步資料，可參看菲立浦 • 詹金斯〔Philip Jenkins 〕《下一個基督王國》（立緒，

2006 ），以及 Lamin Sanneh, Whose Religion is Christianity 等書。）我匯

21 世紀基督教

002

靈修學導論集各個傳統基督徒共同的成分，藉以為基督教靈修學的主要特徵作一摘述。我又會從個別的傳統來舉例，以求闡明基督教靈修學的各種形式。我並沒有足夠的篇幅，也沒有興趣去辯論哪個傳統比較好。在合適的時候，我也會討論在處理「與神之間的關係」時，有哪些不同途徑，其固有的長處和短處為何。最後，基督教靈修學的歷史，在在顯出它混合了真理和曖昧不明，我在論述中亦會對此設法加以尊重。既然本書是基督教靈修學的主題式概覽，就會針對此領域的重要主題，以一種可理解的方式，來摘述那多種多樣的基督教思維和實踐方式。舉例來說，本書並未探討比較靈修學（comparative spirituality ）和護教式靈修學（apologetic spirituality ）。與其比較佛教的禪修和基督教的祈禱，本書會作的乃是純粹就基督教本身的祈禱—其共通面和多樣性—作一綜覽。同樣，我雖然盡力以連貫的架構來呈現基督教靈修學，卻不會花時間來辯護這一架構的合理性。再者，在參考資料和附註方面，本書單純透過弟兄姊妹在當前主題所作的貢獻，來指向神家中的智慧。我不會花時間表示我對某人之途徑的哪些其他方面，可能有哪些不同意之處。我援引某人的看法，單純是意味我起碼肯定其思維的這一層面。我再說一次：無論就本書的篇幅抑或我本人的興趣而言，都不允許我在每個要點上作出所需的辯證，來辨別我和他人的不同之處。既然本書是主題式的概覽，其重點就稍稍偏好普遍性而非特殊性。很多基督教靈修學入門的趨勢，是傾向於特殊性，亦即從某一個歷史觀點來概覽整個領域，並循此路徑為重要的主題提供摘要。事實上，這趨勢是有其必要的，它把靈修學研究從教義學的牽制中解放出來，因為在嘗試鑄造真正跨宗派、跨領域的研究領域時，教義學成了重擔。無論如何，我相信如今我們能夠提供一種整體感，既著眼於普遍（也體認到即使如此做，作者依然需要負起「畫定疆界」的危險任務），同時對特殊性仍加尊重。本書使用闡釋性的例證、歷史素描，和我所謂的「議題討論」（issue essays ），來把特殊性和普遍性連結在一起。

如何使用本書注重「全景」（big picture ）是我的個性。我的學生告訴我，他們從

導言 003

我的教學中獲益最多的，是我讓他們看見不同的事實可以如何拼湊在一起。我不斷冒著一種危險，就是因著要整體化而可能有所扭曲，但是我覺得自己對「全景」的專注，往往能夠幫助學生以新的眼光看事物。我希望本書也能夠達到類似的成果。因此，為使本書能具備啟發性，我含括了一些自己特有的研究和靈修學教學內容在本書中。首先，本書是從各種不同的資源中汲取材料。在第二章裡頭，我們將會看見，基督教靈修學研究（亦即探索神和有位格的人之間的關係），必然同時涉及神學的範疇（需要聖經、教義、歷史的研究），以及人文科學（需要心理學和社會學的研究）的範疇。再者，基督教靈修學的探索，又同時涉及正規學術的鑽研和非正規的個人經驗。譬如說，對祈禱一事有所探索的，不只是歷史中的聖徒和神祕主義者，也有醫學研究員、認知心理學家、人類學家、宗教哲學家，以及好比你和我這樣的人。就我們對基督教靈修學的理解來說，這些多樣的資源究竟能夠提供怎樣的洞見呢？我的目標並不是要針對任一學科作出全面的探討（譬如說，鑑於我個人的背景和興趣，取材自認知心理學的部分，就比出自心理學其他分支的來得多）；我乃是要指出關鍵性的問題、人物、觀念，以求將一些亮光，帶到基督教靈修學的一般概覽中，同時也闡明在研究基督教靈修學時，一種跨領域的取徑是如何運作的。其次，本書是從單一而連貫的架構中（「全景」），來概覽基督教靈修學。我的目標是提供一些洞見，看看如何能夠從整體出發，來了解各個傳統、實踐方式和觀點。為求達到這目的，本書將會發展一套對神人關係的看法，來幫助我們明白關乎屬靈生命的種種細節—但我不會為這看法作出辯護。每章的設計，都是首先將這架構逐步呈現出來，然後隨著書的進展，將這架構應用在基督教靈修學的實踐層面上。故此，本書材料的進展是由難到易；是從方法到神學，再到動力，然後是實踐。請小心留意文中呈現的圖表和圖解。又請留意第三至七章的結構。這些圖表和這幾章提供了基本的架構，來探索與神關係的實踐層面。這本基督教靈修學導論在一開始可能看似艱深，但我相信最終這些努力是值得的。

21 世紀基督教

004

靈修學導論不過，我希望本書不只有啟發性，同時更需具備趣味性。為求達到這目的，本書又包括了如下的特色：

Outlines/ 本章大綱每章開首的本章大綱，針對全章的思路，提供讀者掌握大方向。

Objectives/ 本章目標每章開首的本章目標，提供讀完全章之後應該能夠執行的目標，幫助讀者打從一開始，就以目的為念。

Sum-up/ 重點提示摘錄內文文字，提供重點歸納提示。

Qoute/ 引言提供來自原始資料的簡短引文。

Focus/ 焦點為讀者提供歷史人物、靈修學運動的素描，或基督教靈修學關鍵主題的短論。

Graphs/ 圖表、插圖、漫畫提供有助益的視覺教具，突顯關鍵性的資訊。

Glossary/ 詞彙淺釋書末的詞彙淺釋，為那些在本書中有特定用法、但並不常見的用語，提供定義。這些用語在文中首次正式露面時，用顏色字印出。我建議你第一次遇見這些字眼時，立刻翻看詞彙淺釋。詞彙淺釋有時亦會指出這用語在首次正式露面之後，在下文何處有更加詳細的討論。進一步細節可參看索引。

Practicing/ 實踐在每一章接近摘要之處，你會找到有一欄稱為基督教靈修學的實踐。我在此提供了一些適用於本章的個人習題或「靈魂習作」。這些習題要求學生將所呈現的材料，作出個人性的應用。我相信學生若把這些習題全數做好，學習過程就會從作功課變為靜修，而本書亦將不僅是具有啟發性和趣味性而已，而是會變得更具有轉化性。

Summary/ 本章摘要提供每章重點回顧。

Questions/ 問題討論激勵讀者腦力激盪，複習每章重點。

Looking Further/ 延伸閱讀提供讀者進階的閱讀指引。

1 介紹基督教靈修學 Outlines

/本章大綱

d. 什麼是「與神之間的關係」？ e. 人在基督裡面如何被轉化？ f. 基督徒怎樣被塑造成基督的樣式？

1. 基督教靈修學是什麼？

g.什麼是祈禱？

2. 辨別用語

h. 關顧是什麼意思？

a. 神祕主義

i. 我們如何知道神給了我們什麼？

b. 靈修神學

j. 真實的更新從何而來？

c. 成聖 d. 宗教 e. 靈命塑造

Objectives

3. 基督教靈修學的形式

/本章目標

a. 實踐的層次 b. 動力的層次

在本章當中，你會開始對基督教靈修學

c. 學門的層次

有初步的認識。藉著閱讀克勒窩的伯爾納

4. 基督教靈修學的趨勢

（ Bernard of Clairvaux ）關於愛慕神的文

a. 描述性取向

章，你會淺嘗基督教靈修學的經典，得到啟

b. 經驗導向

發。引介給你的，還有基督教靈修學研究所

c. 為群體預留空間

要面對的一些主要趨勢和議題。讀完本章之

d. 頗具參與性

後，你應該能夠：

e. 跨領域 5. 基督教靈修學的基礎 a. 基督教的啟示 b. 永生神 c. 人類經驗

• 辨別靈修學和其他相關用語的一些相異之處。

• 解釋基督教靈修學的多樣化之處，以及合一之處。最後，你將會用一些時間，反思「盡

d. 與神之間的關係

心、盡性、盡力、盡意愛神」對你可能有哪

e. 愛的關係

些意義。

6. 基督教靈修學的大議題 a. 我們怎樣探索「與神之間的關係」？ b. 作為人類的我們是誰？ c. 神是誰？

21 世紀基督教

006

靈修學導論一開始，且讓我們聆聽一下表達基督教靈性的兩個樣本。第一種表達，取自福克納（William Faulkner ）一九二九年出版的《聲音與憤怒》（The Sound and the Fury ）。1 在這個故事中，福克納描繪美國南部的生活；準確一點來說，在這一幕中，我們趕上了一個南北戰爭前南方非洲裔美國人教會崇拜的結尾。我們且與年輕的班、年幼的富朗妮，他們的母親迪珥茜，和其餘的會眾一起聽道。對福克納故事中的人物來說，基督教的靈性是怎麼樣的呢？

牧師在上衣摸索一番，取出手帕擦臉。會眾中間發出了低「是啊，耶沉而一致的聲音：「呣……！」那女人的聲音說：穌！耶穌！」「弟兄們！看看坐在那裡的小孩子。耶穌也曾經是這樣。祂媽媽也曾在榮耀中受過苦。有時可能她在黃昏抱著祂，天使唱歌哄祂睡覺；可能她望出窗外，看見羅馬的警察走過。」他腳步沉重地一邊擦臉，一邊走來走去。「弟兄們，聽我說！我看見那日。馬利亞坐在窗旁，耶穌在她膝上，小耶穌。好像那裡的小孩子，小耶穌。」「呣……！耶穌！小耶穌！」另一個聲音，愈來愈大聲：「我看見！耶穌啊！我看見喲！」又另一個，好像冒出水面的氣泡，有聲無字。「弟兄們，我看見它！我看見它！我看見加略山，和那些聖樹（譯註：十字架），看見那強盜和那謀殺犯和那最微小的；我聽見那吹噓和自誇：你若是耶穌，就拿起你的樹來走吧！我在日暮的哀悼中，聽見那些女人的哭號；然後，看哪！弟兄們！是的，弟兄們！我看見什麼？罪人哪，我看見什麼？我看見復活和亮光，看見謙卑的耶穌說他們殺我是叫我再活過來；我死是好使那些看見而相信的人永遠不死。弟兄們，弟兄們哪！我看見天開了，聽見金號角叫下榮耀來，復生的死人得到羔羊的血和復活！」在這人聲和舉手之間，班坐在那兒，甜蜜的藍色目光全神

第一章／介紹基督教靈修學 007

貫注。迪珥茜在他旁邊筆挺地坐著，在所記念的羔羊的血和祂受的熬煉中，僵硬而安靜地痛哭。他們在正午的艷陽下，沿著沙地的路行走。四散的會眾再次從容地互相交談。她仍繼續飲泣，不管別人的談話。「哎！他是這麼好的講道家。最初貌不驚人，但，噓！」「他看見了能力和榮耀。」「是，真的。他看見了。他面對面看見了。」迪珥茜一聲不響。她的眼淚沿著低陷迂迴的皺紋流下來時，她的臉也沒有顫抖。她昂首走著，甚至也沒有動手抹乾。「媽媽，別這樣吧。」富朗妮說：「這麼多人在看著你。再一回便遇上白人了。」「我已經看見首先的，看見末後的。」迪珥茜說：「你別管我。」「首先的、末後的什麼？」富朗尼問道。「你別管。」迪珥茜說：「我看見開始，如今我看見結局了。」在我們第二個（也是小說體裁）的樣本中，我們聽聽一次詩詞朗誦後，在咖啡室中的談話。在當中你從何處看見基督教的靈性？

「唉！我對這種活動已經覺得厭煩了。」莎拉說：「真的嗎？別開玩笑了！你今晚的朗誦這麼清新，每一個字都抓緊著他們的注意力。還有，描述娛樂事業在社會制度的手中，成為了電子傀儡的那個部分—你說得再清楚也沒有了。」傑生插嘴說：「對，一點沒錯！看看這一大群人。凱妮，你來了這麼多次，成功終於在望了。」「謝謝你們，對我這麼好。」凱妮遲疑了一下，呷了一小口飲品。莎拉探問道：「你還有心事未說出來。」

21 世紀基督教

008

靈修學導論「我拿不定主意怎樣談這回事。甚至想不到怎樣用言語表達。真可笑，身為詩人的我，竟然啞口無言。」莎拉邀請道：「慢慢來，我們可以聽你講。」「看！問題可能就在這裡。批評停了一下，凱妮開始說：這，解構那，是多麼容易。我在任何地方、每處地方都能找到字眼，來證明事物是何等膚淺。沒有一個人是真的，我們都知道這一點。如今我們在此，以『開明人』自命，宣告每個人都不是真實的。然而…… 」「然而…… 」傑生重覆說。凱妮再次遲疑。「昨天我從學校乘地鐵回家。你記得北隧道拐彎時，車輪發出尖聲，車廂搖來搖去，然後從隧道出來，會經過一個小公園？」傑生和莎拉點點頭。「唔，車開出來後，我看見公園，有人在那裡種了幾株矮牽牛花。數目不多，但真可愛。我想它們怎樣在一切聲音喧鬧之外，寂靜無聲地，多麼漂亮地，就是在那裡。」「嗯嗯。」傑生回應道。「我想停下來。坐在那些矮牽牛中間，就在那裡，和花在一起—你明白嗎？但真的，當我這樣想，想像真的這樣做時—欸，別以為我精神不正常啊—我卻真的有點害怕。」「害怕？」莎拉問道。「怕矮牽牛花？」「不，不是怕矮牽牛花！」凱妮駁斥說。「聽我說……從我一出家門，我就一直在製造噪音，一直在震撼人心。我跑來跑去，告訴全世界：人生是個鬧劇，毫無意義。上天欺騙我們，要我們盲目而無憂地活著。我質疑權威，我質疑神，我質疑一切……但在那裡，就在那裡，這些矮牽牛花……這些答案…… 卻寂寂靜靜地擺在那兒。不是我們每個星期，在這個詩詞的時裝表演中所賣弄的答案，而是真正的答案。是真真正正的。這

第一章／介紹基督教靈修學 009

可能將我完全扭轉。但我卻不能肯定，我是否真的想朝那個方向走。」當我們要正視「開始和結局」，或當我們看透自己淺薄的憤世態度，而進到神祕的寂靜中時，所聽見的無論是呼喊還是低語，我們都是面對面地遭遇靈性的世界。

什麼是基督教靈修學？在過去二十年來，與靈修學（spirituality ）有關刊物的數量，可說是爆炸性地暴增。運動靈修學、靈修學十二步、新紀元靈修學，和每個可能存在的宗教運動之靈修學的書籍，比比皆是。麥可謹（ Bernard （Christian Spirituality Bulletin ）第 McGinn ）在他為《基督教靈修學報》一卷所寫的文章中，指出他為靈性一詞，找到了三十五個不同的定義。2 我懷疑當代西方文化是否效法了蛋頭先生（Humpty Dumpty ）的榜樣；有人問到蛋頭先生對語言的用法時，他回答說：「我用字時，我說這字是什麼意義，它就是什麼意義—不多也不少。」靈性一語與彼此大異其趣之宗教文化流派之間的關聯，使得某些基督徒對於靈性的參與，抱著謹慎從事的態度。然而，現今對於這字的用法無論是何等含糊，靈性一語及其相關的現象，都存在已久，並且將來仍然會吸引許多人的注意。因著希臘文形容詞 pneumatikos（「屬靈」，源自 pneuma「靈」），在拉丁文中被譯

基督教靈修學是指在實踐中被活出

作 spiritualitas，英文 spirituality（「靈性、

來，在動力中得表述，在正規研究中被

靈修學」）一詞被引進西方。在初期基督

探索的與神之間的關係。

教的希臘文和拉丁文著作中，靈性係指一個人在生命和事工中運用了耶穌的靈。這字在哲學上，又用來描述與非物質之魂相關的事物（靈，與肉體相對）。這兩個意義有時令人遺憾地被連接起來，使人以為對屬靈生活的追求，就是對肉體和物質存在的否

21 世紀基督教

010

靈修學導論定。這用語有時又較為狹義地指魂的內在心態或性情（例如，用來指人心靈的不安）。在第十七和十八世紀，靈性在用法上成為了獻身、虔誠，和宗教的同義詞。然而到了近代，後二者添加了負面的含義—試想如今我們對於那些所謂「虔誠人」或「宗教者」的假道學，是何等的鄙視。其他可與之參較的用語（法語的 spiritualité、德語的 Geistigkeit，和英語的 spirituality ），從十九世紀直至二十世紀，都含有以上各種微妙意義。靈性一語被引進到日益多元而世俗化的西方文化時，它又得到更廣的意義了；這些意義與明顯的宗教生活的關係，日益減少。然而，縱使有各種細微的差別，屬靈或靈性的主要意義，都是指人類與超越或神聖的互動。在基督教傳統中，它是特指藉著耶穌基督而與神建立關係。如是者，起碼在一般的意思上，基督教靈修學討論的，是個人或群體藉著耶穌基督與神建立的這份關係，其特質為何。培育這份與神之間的關係，以及對於這份關係的經驗，都包含在這用語現有的用法之中，也獲得強調。幾乎所有已經出版、關於基督教靈修學的文學，或多或少都是針對此一用語的一般意思。學者在好幾篇關鍵性的論文中，為靈性的定義，作出了比較精確的探索。 3 有關這用語對於基督教傳統的意義，普林西普（ Walter

Principe ）區別出三個層次。在實踐或實存的層次中，靈性是「身為耶穌基督的弟兄姊妹和父神的兒女在聖靈裡的生命」。就此而論，我們談及靈性時，可以說它是在形容藉著基督的靈，與神之間所有真實、活出來之關係的性質為何，是在形容我們與基督關係的實踐（practice ）。第二個層次，是關乎把「活出來的現實」之教訓加以表述出來。在這個層次中，我們可以論及羅耀拉的依納爵（Ignatius of Loyola ）的靈修學，或是馬丁路德（Martin Luther ）的靈修學—所指的不是依納爵或路德個人活出來的經驗，而是其教訓、榜樣和勉勵；這些支配了他們處理屬靈生命的取向，也成為他們追隨者所遵循的模式。這個層次的探索，經常包括發展出一些模型，來理解與神之間關係的動力（dynamics ）。普林西普提出的第三個層次，則是將這用語的用法，看作是對第一和第二個層次進行正式研究。由此，我們可以將基督教靈修學談論為一個學術的領域，是有系統地反思那活出來的基督經驗，以及圍繞這經驗的表

第一章／介紹基督教靈修學 011

述。基督教靈修學文獻的傾向，通常若不是以某一個層次為焦點，就是以另一層次為焦點，但很少只是專門針對其中之一。4 普林西普對意義的三重分類法，為探討靈修學的途徑提供了有用的結構。本書將會揉合這三個層面。有時（特別是開首兩章）我們注意的焦點，會是基督教靈修學作為學術領域。有時（特別是第五至第七章）我們會探索神人關係動力的模型，就是那些我們藉以理解整體基督徒屬靈生活的表述。在其他時候（特別是第八至十一章），我們會重新探討有哪些途徑，能實際栽培我們與神之間那活出來的關係。透過融會這三個成分（實際活出來的經驗、關乎與神關係動力的智慧，以及作為基督教靈修學學者之理性治學方法），我們便都是在基督教靈修學的每個層面有所入門了。就基督教靈修學的每個層面（實踐、動力、研究）來說，有一共同的事物，就是與基督信仰的經典屬靈文獻不斷進行對話。事實上，最近幾十年來對靈修學的興趣會如此蓬勃，主要也是因著重新恢復昔日智慧而發展出來的。這一進展的中心，是基督信仰很多屬靈經典重新獲得出版和印行。5 同樣得到刊行的，是好些取自屬靈文獻，目標為促進靈修的通俗文選。6 對歷史模型的研究，則探索了理解神人動力的多樣方式。7 同時，學術上對基督教靈修學各方面的調查，8 在這一代的基督徒努力要將基督信仰屬靈的遺產重新加以運用時，亦能有所貢獻。潛心研讀基督教靈修學時，最令人愉快的方式之一就是透過閱讀這些經典。我們藉著反覆思考這些屬靈生命大師的著作，容讓自己在這些關乎與神之間關係的深奧事物中來接受教導和鼓舞。最受人喜愛的經典之一，是熙篤會（Order of Cistercians ）神祕主義者克勒窩的伯爾納（1090∼1153 年）所寫的一篇小文章，《論愛神》（ “On Loving God ” ）。我們摘錄了這文章的幾個部分，以饗讀者。讀的時候，請你自問：是什麼東西使它成為屬靈文學經典？讀的時候，我有什麼感覺—內疚？滿懷渴想？尷尬？完好？我怎樣愛神？我曾否想過愛神所得的獎賞？花些時間思想伯爾納的「水滴」例子。想像完全溶化在基督裡，但在這過程中又絲毫不失自我，會是怎麼樣的？讀完之後請反芻一下，品味你可能從中獲得的事物。

21 世紀基督教

012

靈修學導論

Focus

/焦點

基督教靈修學是什麼？

所強調的，都同樣是『信靠神在十字架上已經成就之工』的信心所扮演的

在實踐的層次上，基督教靈修學是活出來的與神之間的關係。在實踐當中，我們實際上是活出了與神之間的關係。（「最近我的靈性得到崇拜音樂的滋養。」）

角色。」）在學門的層次上，基督教靈修學是個正規的研究「領域」。我們所從事的，是對活出來的關係和基督教會教訓的表述，進行系統化的調查。（「我對靈修

在動力的層次上，基督教靈修學是某個

學的鑽研目標，是探索在古代基督教

教訓的表述。我們綜合出一個方式，

文獻中，『黑暗』和『光明』是怎樣被

來理解與神之間關係的動力是如何運

用來描述基督徒成長的。」）

作的。（「我的靈修學和路德的靈修學

分辨用語介紹過基督教靈修學之後，我們可以澄清靈修學一詞，如何能夠與其他相關的用語有所分別。宗教術語是出了名的模稜兩可，靈修學、神祕主義、靈命塑造，和宗教等用語，當然也不例外。不消說，靈修學和神祕主義等用語如果使用得不正確，無可避免地將會導致在溝通上有所重疊。有些人對神祕主義一詞的理解，可能和別的人對靈修學的理解是一樣的。有些人對靈修學的談論，可能和別的人所談論的靈修神學和靈命塑造相同。因此重新探討某些用語的歷史和應用，以求澄清我們對基督教靈修學的定義，同時介紹幾個議題（我們在與基督教靈修學相遇時，這些議題將要在不同地方出現），對我們可能很有幫助。

神祕主義：有意識地經驗神的臨在英文的神祕主義（mysticism ）這個用語，是源自希臘文的

第一章／介紹基督教靈修學 013

Focus

/焦點

歷史素描：克勒窩的伯爾納克勒窩的伯爾納《論愛神》 9 摘錄

祢能被人找到。…… 但由於聖經說，神是為自己創造萬物的

首先看看，神配得我們的愛到什麼分

（箴十六 4；啟四 11 ），

量，並且祂配得的愛，是如何沒有限量

終有一日祂會令使萬物與其創造者相

的。因為（略略重覆我所說過的）「祂

符，與祂相協調。在這期間，我們必須

先愛我們」（約壹四 10 ）。祂愛— 用

以此為渴望：神自己既然定旨要萬物為

這種愛，這麼大、這麼慷慨地— 按我

祂自己而有，我們同樣也當定意要沒有

們的本性，愛我們如此無關重要的人。

一樣事物— 我們自己也不例外— 是

我記得開始時我曾經說過，愛神的方式

在祂以外，可以存在，或曾經存在的；

是要沒有限量的。由於指向神的愛所指

這是根據祂的旨意，不是我們的。滿足

向的，是廣大，是無限的（因為神既廣

自己的需要不會為我們帶來快樂，偶爾

大而無限）— 試問，誰當為我們的愛

的樂事也不會；看見祂的旨意在我們身

劃下界線，或量度其限量？神之愛，

上，和一切與我們有關的事上成就，

其偉大無法測度（詩一四四 3〔一四五

才會如此。我們每天祈禱說：「願你的

3 〕譯註 1 ），其智慧無可數算（詩一四六

旨意行在地上，如同行在天上」（太六

5〔一四七 5 〕），其平安出人意外（腓四

10 ），所求的就是這一樣。聖潔而無邪的

7 ），我們怎能酌量自己的回應？我覺

愛啊！甜蜜而溫馨的感情啊！純潔而無

得，神應得多少的愛，為著祂什麼的功

罪的意志之意向啊— 它更為純潔、更

勞，是很清楚的。我說，所為的是祂自

為無罪，是因為它沒有自我意志混在其

己的功勞，但誰能清楚知道這功勞有多

中，它更為甜蜜、更為溫馨，是因為一

偉大？誰能說？誰能感受到？……

切它所感受的，都是神聖的。

主啊，祢善待那尋求祢的靈魂。祢

用這方式愛，就是變得像神。正如

對那找到了的靈魂又怎樣呢？但那最奇

一滴水似乎完全消失在多量的酒裡面，

妙的事，卻是尋求祢的人中，沒有一個

承受了酒的味道和色澤；正如赤熱的鐵

不是已經找到了祢的。因此祢尋求被人

在火光中變得難以辨別，原有的形狀消

找到，好使祢能夠被人尋著，尋著好使

失不見；又正如充滿了陽光的空氣，似

21 世紀基督教

靈修學導論

014

乎被轉化成光的明亮，就如它本身就是

譯註 1：拉丁文武加大譯本詩篇的篇數是按照希臘

光，不是被光所照亮而已；同樣，聖潔

文的七十士譯本，與根據希伯來馬索拉經

的人亦必須將自己屬乎人的感性，藉著

文的基督教聖經稍有不同，詩一四四 3 在基督教聖經應是詩一四五 3，如下亦相彷。

某種不可言喻的方式，灌注在神的旨意裡面。

mystikos，一般意義是祕密或隱藏。對初期的基督徒來說，一度被隱藏的，如今已藉著基督讓人知道：聖經隱藏的意義如今已經啟示出來，聖禮的奧祕如今可被參與者得知。神祕神學（mystical theology ）這句話，則表達了基督徒與神之關係的性質，如今藉著基督和聖靈，在教會裡面啟示出來。10 教會在初期（亦即教父時代）的重點，是基督徒如何參與在基督客觀的工作當中，而初期的神祕主義者，如俄利根（Origen，約 185∼約 284 ）、女撒的貴格利（Gregory of Nyssa，約 330∼約 395 ）、潘迪克斯（Evagrius Ponticus，346∼399 ）等人的著作，亦維持了這個重點。11 託馬加利名（Pseudo-Macarius，約 400 ）的講章和託丟尼修名（Pseudo Dionysius，約 500 ）的著作，對於初期基督教的神祕意識，亦有重要的貢獻。在中世紀期間，神祕主義的興趣，開始轉向那些與基督合而為一者的主觀經驗，特別是某些人在祈禱中對這合一的經驗；這些人經常被稱為默觀者（ contemplatives ）或神祕主義者。雖然很多更正教的基督徒對於神祕合一的理念，是使其從屬於徹底的再概念化，但是羅馬天主教對主觀經驗的聚焦，卻隨著聖衣會（Carmelites，或作加爾默羅會）之神祕主義者，特別是大德蘭（1515∼1582 ）和十字若望（John of the

Cross，又作十架約翰，約 1505∼約 1560 ）的影響，變得愈加顯著。在十九至二十世紀，神祕主義不但在神學家和熱衷於宗教的人之間，成為注意力的焦點，在哲學家和宗教研究者之間，也是如此。12 同樣，心理學和比較宗教學的領域，又為神祕主義的探索帶來了新的問題、新的取徑和新的複雜程度。這種對於神祕主義的鑽研，絕大部分都醉心於特別經驗和不同的意識狀態。

第一章／介紹基督教靈修學 015

現今在使用神祕主義和神祕主義者這兩個詞時，包括了上述所有的微妙差異。西方基督教在理解神祕主義時，專注於「臨在」（presence ）這一理念上頭，對此，歷史學家麥金提供了成熟的摘述。他寫道：「故此我們可以說，基督教中神祕主義的成分，就是在其信仰和實踐中，針對神那無中介而直接之臨在做出預備，同時去意識它並且作出反應。」13 這樣，我們怎樣區分神祕主義和靈修學呢？兩者都強調信仰當中那經驗性的層面。神祕主義和靈修學都特別注意靈裡的生命。但神祕主義是以意識到神的臨在為其中心，靈

圖1.1：靈修學和神秘主義

修學所針對的卻是更加廣泛的現實—如普林西普所言，是「聖靈裡的生命」。不同於靈修學，神祕主義所關注聚焦的，是人類對神直接臨在的意識。反之，

靈性／靈修學

靈修學所關注的，是個人或群體與神之間關係那整個

關係的整體

活出來之與神

活出來的經驗。本書將會把靈修學當作較為包涵性的用語。使用神祕主義和神祕主義者等詞時，則主要是指對於神那無中介之臨在的意識。我們在第九章，將會更加詳細地探索神祕主義的本質。

靈修神學：基督徒成長發展的科學靈修神學（spiritual theology ）一語，起源於十八至十九世紀羅馬天主教會（特別是法國）的宗教和學術氛圍。將教義研究和倫理研究這兩者加以區分，以及屬靈生活「科學」的發展，在中世紀時雖然不能說沒有，但是作出積極的探索，卻是在十六和十七世紀時。在神學上將其加以明確化的興趣，再結合對於完美基督徒生命的興趣，構成了神學上的兩個新專門領域：針對基督徒生命初階之進展的苦修神學（ascetical ，以及探索基督徒成長之進階階段的神祕神學。 theology ）對這門新科學的追求，引導出要製作基督徒生活的標準手冊，詳細討論從屬靈生活的啟始，到基督徒完美之巔峰的各個進展階段。（天主教靈修學的這個時代或風格，有時被稱為「手冊式靈修學」〔Manual 。）最後經過一連串爭議，才發展出新的用語，以求儘量減 Spirituality 〕

神祕主義有意識地經驗神聖臨在

21 世紀基督教

016

靈修學導論少苦修和神祕階段之間的分別。法文的 spiritualité 一語，被用來形容基督徒追求完美的整個進程，而在英語中，spiritual theology（靈修神學）一語，則用來識別這個現象整體的科學。因此，近來由歐曼（ Jordan 「是神學中的一 Aumann ）所著作的手冊，當中給靈修神學下的定義是：部分，係發自神聖啟示之真理和個人宗教之經驗，要為超自然生活的本質下定義，為其增長和發展作出指導，同時解釋靈魂如何由屬靈生命的開端，前進到盡善盡美。」14 其他研究基督教靈修學的學者，把靈修神學和學術性神學（無論是教義神學、系統神學、聖經神學，還是其他類似的學科）作區別。他們這樣做，就強調出一種尊重神學家個人參與的神學研究途徑。15 靈修神學和基督教靈修學這兩學科之間，還有些重要的相似處。首先，兩者都涉及學習者親身和學術上的參與。基督教靈修學是個「自我涉入的學科」， 16 所涉及的不單是探索與神聖者之關係的性質為何（描述性〔descriptive 〕的成分），更關心如何增進這份關係（因此必然有其規範性〔normative 〕的成分）。再者，靈修神學和靈修學都同時使用神學性和經驗性的資料。關注屬靈生命的獨立科學（靈修神學）之所以會發展出來，本來就是著意要將神學真理和心理學真理融會為一；現今對靈修神學的討論當中，這一傾向依然持續存在著。同樣，現今將靈修學視為與神聖者之間關係的想法，亦要求我們以跨領域（interdisciplinary ）的方式把關乎神聖者、人類和關係本質之洞見，加以綜合起來。如此一來，我們當怎樣辨別靈修神學和靈修學呢？第一，它們的研究主題是有細微之分別的。我們已經清楚看見，靈修神學的研究主題是成長以致完美。以靈修神學為題的文獻，往往都是專注於臻至完美的階段和等級。就如貝爾納（ Charles André Bernard ）所列舉的：「仁愛的程度、祈禱的等級、謙卑的程度」。17 然而，有些人覺得將興趣專哎，我不是真的對罪「死」了，但有一次，我倒真的覺得有點暈眩哩！

門集中在成長以至於完美之上，是不足

第一章／介紹基督教靈修學 017

夠的。基督教靈修學的學者主張：需要探索的研究主題反而應該是神人關係本身的整體。謝德拉克（Philip Sheldrake ）這樣描寫從靈修神學發展出來的靈修學：「它所關注的，比較不是為完美下定義，而是在與絕對者的活潑關係之情境下，概覽人類成長這一複雜的奧祕。」18 第二，靈修神學和基督教靈修學這兩個學科，在它們對神學學科彼此關係的理解上，也有不同之處。靈修神學經常採取階層化的途徑來看神學學科：教義神學教導我們要相信什麼，倫理神學指導我們如何按照嚴格的義務和責任來行事，而苦修神學和神祕神學（靈修神學）則讓我們看見，自己怎樣能夠超越責任的要求，進到屬靈完美的高峰。19 正如倫理神學和教義神學之間具有從屬的關係，苦修神學和神祕神學亦從屬於倫理神學和教義神學之下。然而，對許多基督教靈修學的學者來說，在轉換到靈修學時，所涉及的乃是與「教義和生活的階層關係」一刀兩斷。很多人覺得，靈修神學手冊在思維和實踐上，先入為主地具有排他性，並不能促進各個基督徒群體之間有果效的對話，也不能促進對聖經神學或相關學科的更新運用。最後，靈修神學和基督教靈修學的學科，在對領域的觀點上亦有不同。靈修神學強調的是個人：個別信徒成長到完美的地步。反之，基督教靈修學領域的興趣，是將注意力放在更廣泛的事務和關聯上，關乎的是基督徒和世界的創造者及世上萬民之間的關係。20 有人主張，基督教靈修學所關注的，是人類的所有關係。在靈修學的領域中，人們努力把個人、屬靈、社會、生態各個層面，整合成處理與神之間關係的單一貫徹取徑。本書的主題是基督教靈修學，不是靈修神學。因此本書的目標，是從廣泛的研究主題、廣泛的方法範圍、廣泛的觀點，針對與神之間的關係進行探索。儘管如此，我們仍會藉不同的方式，論及在屬靈上成長到基督的樣式，在第七、第八章尤然。

成聖：此教義關乎的是神用行動將基督徒帶入聖潔我們也必須在思考上把靈修學和成聖（santiﬁcation ）區別開來。英文 sanctification（成聖）一語，衍生自拉丁文的 sanctus（聖潔），它也被

21 世紀基督教

018

靈修學導論用來翻譯聖經希臘文中的 hagiazo（使之成為聖潔）。這用語至終被等同於從神學上來思考基督徒如何藉著神的工作，在聖潔中有所成長—由此我們論及成聖的教義或成聖的恩典。（按照東方教會的思考，是成神／上主化〔deification 〕的教義。）例如改革宗傳統最初在一六四六年寫成的《韋斯敏斯德小問答》（Westminster Shorter Catechism；《要理問答》，趙中輝中譯，改革宗翻譯社），是這樣（在第 35 問）為成聖下定義的：「神白白恩典的工作，使我們整個人按著神的形像而更新，並得以愈來愈向罪死，向義活」。在第十七世紀，成聖的理念在神學上很重要，特別是與稱義的理念並列之時。後者所指的，是神那把人帶入基督徒家中的工作。正如我們所學到的，靈修學所論的並不僅限於信徒的成長，儘管這肯定是重要的一環。一如上述，靈修學的範疇乃是活出來並經驗到的與神之間的關係整體。因此降卑、稱義、重生、成聖、得榮等等的範圍，都可能是在靈修學的範疇之內。只要成聖是被視作神人關係整體的一部分，它就必然要被看作是靈修學之下的副題。靈修學的研究和成聖的研究雖然從未完全分隔，就其方法而言，仍然可以區別開來。在關於成聖的反思中，注意力主要是放在規範的層面上，要澄清人們應當如何在信仰的情境之內來理解、追求與神之間的關係。在理解成聖一事的發展上，聖經、教會傳統和神學論證扮演了主要的角色。然而，在討論靈修學時，更多（但不是全部）的注意力卻是放在經驗性的層面上。對基督教靈修學的研究者來說，首要的是信徒真正、實際、存在、所經驗到的與神之間的關係（與神之間的關係實際上是怎樣被人理解和活出來的）。因此研究成聖的人可能會花很多時間讀循道會運動創立者約翰．衛斯理（John Wesley ， 1703 ∼

1791 ）的講章，而靈修學的研究者所讀的可能是衛斯理的日記。至終，基督教靈修學是描述性和規範性之間的居間者。基督教靈修學作為實際活出來的與神之間的關係，它就是在那裡，因此配得人忠實地從現象學（phenomenology ）的觀點來作描述。然而作為真正的基督教靈修學，它和存在於某個信仰傳統的情境中，那份栽培並改進與神之間關係的渴望之間，是不能完全地相互隔離的。因此對於規範的討論，基督教靈修學

第一章／介紹基督教靈修學 019

是既有汲取、又有所貢獻的。本書是針對基督教靈修學的文本，不會僅僅呈現關乎神將基督徒帶進聖潔之工作的教義而已；反之，它會探討與神之間的整體關係。我們在第七、第八章，將會更加密切地談論基督教靈修學和成聖教義關係的議題。

宗教：某個文化以超越性的方式，把神話、教義、禮儀、經驗、倫理綜合在一起至此你可能會懷疑，對靈修學的描繪變得愈來愈廣，這用語至終會不會把整個宗教本身都吞沒了？實際上，當人目睹種種自認與靈修學一語有關的刊物、講座、退修會、機構、中心、學程等等，是如此氾濫成災時，會這樣懷疑是不足為怪的。很多研究宗教的學者，用一種方法來為宗教（religion ）下定義，那就是斯馬特（Ninian Smart ）對於宗教的六面向分析法（six-dimensional ，21 且讓我們以此作為參照點。斯馬特建議，我們得依據神聖 analysis ）敘事（或神話）、教義、禮儀、制度、經驗、倫理之間的家族相似性，來看個別或多個的宗教。按照這模型，靈修學的位置會在哪裡呢？靈修學一方面似乎可以直接歸在宗教「經驗」的一欄中：教義神學針對的是基督宗教的教義，而靈修學就是針對基督教的經驗。但事情並不是這麼簡單。靈修學研究的主題並非信仰的經驗，而是作為被活出來、被人經驗的關係本身之整體。教義或許不是靈修學的焦點，但我們對神的看法一旦影響我們與神的實際關係，教義就開始進到靈修學的領域中了。同樣，禮儀的結構和模式也不是靈修學，但禮儀對於實際經驗的與神之間的關係，是怎樣起著促進或妨礙的作用，於靈修學卻很有關聯。如此一來，靈修學事實上可能碰觸到宗教的每一個面向，但只是就它集中涉及在與個人或群體實際活出來的與神之間關係時，才是如此。但無論如何，宗教研究和靈修學在內容上雖然可能有重疊之處，在治學方法上，卻有一個重要的分別。宗教研究（起碼按照很多人所推行的宗教研究），就學者和研究者的立場而言，與靈修學有十分重要的分別。很多宗教研究者都設法將這領域的注意力，侷限於「中立」地描述宗教現象。他們主張，為了避免讓宗教研究退化為廉價的勸誘改

21 世紀基督教

020

靈修學導論宗行動，學者個人必須與所研究的材料相脫離（或在表面上起碼有這樣貌）。反之，基督教靈修學卻不會、也沒有意思要佯裝有這種中立態度。一如上述，基督教靈修學是個自我涉入的學科，不但要人細心研究其主題，對於藉著基督而培植與神之間的關係一事，更存著實際的渴望。在這方面，基督教靈修學涉及的是局內人的方法論，其取徑是針對活出來的與神之間的關係，不單關顧到現象上的描述，更包括了改進方法；這種途徑所要調和的不獨是描述性的途徑，更是規範性的途徑。

靈命塑造：探索信徒藉以促進在基督裡長進的方式對於關係的增進，以及對於規範性（和塑造性）事物的強調，把我們帶到最後一個需要在此思考的用語：靈命塑造（spiritual formation ）。靈命塑造的根源，是位於神父和虔誠人的訓練歷史裡，在羅馬天主教中尤然。第二屆梵蒂岡大公會議（ Vatican II ）文獻中針對神父塑造，和耶穌會（Society of Jesus ）會章中針對年輕會士發展的部分，都能找到提及靈命塑造的文字。近幾十年來，對靈命塑造的興趣，從羅馬天主教的訓練普及到更正教的圈子中。更正教心理學家兼基督教靈修學學者梅伊（Gerald May ）為靈命塑造（spiritual formation ）、靈修嚮導（spiritual 、靈性指引（spiritual direction ），作出如下的區別： guidance ）

靈命塑造是個頗為一般性的用語，指一切意欲加深信心，推動靈性長進的嘗試、技巧、教導和操練。其中所包括的有教育事業，以及比較親密而深入的靈性指引過程。靈修嚮導可以用來描述某人在其靈命塑造過程之中，任何接受幫忙、援助、注意、方便的處境。它不但可以用於其人對自己與神關係體悟的加深，更可指在日常生活行為中，滿有動力地將這體悟活出來。幾乎任何設想得到的渠道，都可以是靈修嚮導的來源。它當然可以在教會或其他宗教社群的環境中發生，但也可以出自朋友、家人、同事、聖經、大自然、藝術，和其他無數來源。若是在與另一個人的正式一對一關係中，產生了靈修嚮

第一章／介紹基督教靈修學 021

Sum﹣up

/重點提示

「靈性」研究的語言 •

神祕主義：探索對於神之臨在的有意識經驗

•

靈修神學：基督徒成熟發展的科學

•

成聖：在基督徒的聖潔上有所長進的教義

•

宗教：探索在人類文明中，與終極事物相關的神話、制度、教義、經驗之間的交匯

•

靈命塑造：探索那促進基督徒生命長進的技巧

•

基督教靈修學：針對藉基督而活出來的與神關係之性質，作出有系統的反思

導，就可稱其為靈性指引。22 梅伊所作出的區別，點出了靈命塑造的一個重要特徵：靈修神學和成聖的教義，是從反思層面（「科學」的一面）來處理從長進到成熟一事，而靈命塑造呢，則是從實踐的方面來處理相同的主題，探索的是種種關係和途徑（信徒藉此得到滋養，朝向在基督裡的長進）。這讓我們要問，靈命塑造和靈修學這兩者有何差別。再一次，這兩個觀念雖然有相似之處（例如兩者都和實踐有關聯，又都是致力於個人在基督裡長進），但是靈修學的觀念似乎較為廣闊，是把靈命塑造囊括於其中，作為範疇之內不可或缺的部分。因此在本書之中，我們將會概覽廣義而言，與神之間關係的較廣泛問題，然後分別在另一章（第八章）探索靈命塑造的細節。

基督教靈修學的基礎基督教靈修學的形式和趨勢，為我們指出了與神之間關係的多樣

21 世紀基督教

022

靈修學導論性，但同時我們亦必須注目於基督教靈修學的合一性。由於每位個體都是人，每個群體也都是由人組成，又由於在每份關係中，神都是同一位，因此整個基督教歷史中，與神之間關係的性質是會有相當程度雷同的。如此一來，我們就可以談及，普遍來說，基督徒與神之間關係的特質有什麼基要的模式或「基礎」（foundation ）。這基礎能夠支持我們的實踐、我們對神人關係動力的理解，以及我們對基督教靈修學的正規研究。基督教靈修學的基礎，主要是來自於「就神的本性、人的本性和兩者之間的關係而言，啟示的基督教傳統所具體提出的種種問題」。 29 但它亦產生自下列反思：我們對人類之所以具體地作為人類而存在的反思，以及科學和哲學對關係本身之性質的反思，以及人生整體的處境和問題。這些基礎不但澄清了基督教靈修學的定義，更澄清了真正的基督教靈修學本質的定義。

基督教的啟示基督教靈修學的主要基礎，是神的啟示—在耶穌基督裡、在聖經之中，和藉著教會在聖靈之中的啟示。基督教靈修學是建立在基督教的啟示上。我們雖然尊重神的奧祕，覺察到我們一切神學化的工夫都是微不足道的努力，是試圖了解無法了解的事物，卻必須同時申明：基督徒純正的與神之間的關係長進，是在與基督信仰之基要經文和真理的對話中產生的。因此，建立與神關係的途徑，必須扎根於神的啟示；這啟示是透過基督和聖經所賜下，由歷史中的基督身體所詮釋的。基督教啟示的神聖本質，是本書所接受的前提。

永生神純正基督教靈修學的第二個基礎性原則，是屬靈世界的實存性。靈修學，當然就意味著聖靈。如果基督教靈修學所針對的，乃是人和神之間實際活出來的關係的話，那麼「神是真實活著的」這一實相，必須是從開始就具備的理解。要從宗教學的途徑看基督教靈修學，在前提上抽象地對待神聖者的實存性和特質，並且選擇純粹按照人類對「知覺中的超越者」（perceived transcendent ）的回應，來探索基督教靈修學，也是

第一章／介紹基督教靈修學 023

可能辦得到的。而在（為「局內人」所寫的）本書中，我們會單以基督教的神之存在和行動為前提。如此一來，我們不單會談到人類如何知覺神聖者，與其建立關係，更會談到神怎樣和我們建立關係。我們這樣做並不是妄自採取宗派主義，反之，這是總結了聖經所啟示的智慧、基督教歷史中兩千年來智慧的觀察結論，以及我們自身對聖靈的經驗。我們如何理解神，不但影響我們怎樣培養與神之間的關係，更往往影響我們與神之間關係的經驗本身。

人類經驗但靈修學雖是關於聖靈，它也是關於人類與聖靈的關係。因此要了解基督教靈修學，我們不但必須談論聖靈工作的動力，更必須探索人類經驗的本質和動力。我們必須談論神待人的方式，但也必須談論人對待神的方式。故此，我們的第三個基督教靈修學基礎性原則是：人類豐豐富富的經驗，是與神有關的。在基督教靈修學的角度，神是與人類（其心、性、意、力）有關係的，基督教靈修學又承認人類經驗完整的多層面性。如此一來，我們針對與神之間關係的途徑，必須能夠同時解明我們行動和默觀的兩個方面。如是者我們必須顧及我們所有官能和運作（想像力、知覺、情感、理智、意志力等等）的各個方式，是如何助長或妨礙我們與神之間的關係。因此，我們對靈修學的了解，必須是處於我們作為人類的所有關係情境中：與自己、與神、與他人、與生態圈之間的關係。

與神之間的關係接著，我們從針對每個參與者的反思，轉移到對神人關係本身動力的反思。基督徒不獨相信神聖者和人類的存在，亦相信兩者結合的事實。真實的神和真實的人若果沒有真實的關聯（譬如極端的自然神論〔 deism 〕可能就持此立場），就沒法作為靈修學的基礎。基督教靈修學的前提，是雙方（神聖者和人類）彼此作出的自我溝通，一方將自己的某些經驗，向著對方、也與對方啟示和分享。這就是我們針對基督教靈修學的第四個原則。基督教靈修學所表達的是，一方藉著另一方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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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修學導論以轉化。如此一來，社會心理學（social psychology ）的術語諸如：取向（approach ）、符號互動（symbolic interaction ）、託付（entrustment ）等等，在基督教靈修學的理解中都各有自己的地位。基督教靈修學涉及的是分享自我。就此而論，真正的基督教靈修學是在探索神之豐富和人類經驗之豐富的會遇，它必然嘗試要擁抱完整的福音。（或者我們該說「完備福音」？）它的目標是以基督為中心，受聖靈引導，在愛中表達。它會在信心和行為之間尋求調和，在傳福音和社會行動之間尋求調和，注目於人生的每個部分；那是神和人分享生命之所在。

愛的關係這是基督教靈修學基本架構的最後一個基礎性原則：神聖者和人類之間關係的基要性質是愛。愛處於神自己三位一體生命的中心。神朝向人類的移動，是愛的移動，是神愛世人，愛到以至於死。最大的誡命是關乎我們對神和對彼此的愛。如此一來，譬如說，真正的基督教靈修學取向，是始於這樣的安息之所：神藉著基督，以愛接納我們。同樣，作為愛的靈修學，真正的基督教靈修學是不會保持中立的。耶穌是在積極、慈悲地與周遭有需要者認同的立場中，行使祂與神的關係。基督教靈修學若是果真關乎變成有基督的樣式，它就必須尋求在同樣的認同中來運作。靈修學的實踐和政治學雖然各有不同，但真正的靈修學是不能避免涉及患難和需要的。基督教靈修學擁抱的是基督的德行：正義、仁愛、忍耐、知足、憐憫，特別是愛。基督教靈修學是個人或群體藉著基督，在實際上與神之間的關係；無論它是實存地被培育和經驗，被表述為理解和實踐的模型，還是在學術群體中被有系統地探索，所表現的都不只是各種不同的類型，更顯出具有合一的基礎原則。就在基督裡與神之間的關係上，我們的理解架構是奠基於基督教的啟示、神和人的特性，以及神人關係的本質之上。在聖潔的愛中，把這個多樣性和合一性的揉合闡明出來，是作為學門之基督教靈修學的任務，也是這一本書的任務。

第一章／介紹基督教靈修學 025

Sum﹣up

/重點提示

基督教靈修學的基礎 •

基督教靈修學是建立在基督教的啟示之上。

•

基督教靈修學的前提是基督教的神是活神。

•

基督教靈修學涉及豐豐富富的人類經驗。

•

基督教靈修學探索的是神聖者和人類之間種種複雜的關係。

•

基督教靈修學的基要特質是愛的關係。

Sum﹣up

/重點提示

基督教靈修學提出的幾個問題 •

當基督教靈修學的學者在探索神人關係時，他們做的是什麼呢？

•

我們有什麼特點，使我們有可能與神建立關係？

•

神怎樣和人類溝通？

•

神怎樣體驗關係？

•

與神之間的關係，是怎樣成為神為宇宙所定計畫的一部分？

•

與神之間的關係，和與其他人類的關係有什麼類似或不同之處？

•

與神之間的關係怎樣對我們發生作用？

•

基督徒怎樣被模塑成為基督的樣式？

•

在祈禱中對神「說話」和「聆聽」神，是什麼意思？

•

與神之間的關係，是怎樣對家庭、生態、傳道、政治，或其他的關顧形式發生作用？

•

在人生的細節中，我們怎樣「知道神在我們身上的旨意」？

•

什麼會助長（或中止）「復興」？

21 世紀基督教

靈修學導論

026

Practicing Christian Spirituality

/基督教靈修學的實踐

練習盡心、盡性、盡力、盡意地愛神首要而最大的誡命，是我們「要盡心、盡性、盡力、盡意、愛主你的。過於嚴格地考據這些字眼各是什麼神，又要愛鄰舍如同自己」（路十 27 ）意思，固然是錯誤的，但本段鼓勵我們在靈性上全心獻身給神，卻是清楚易見。這個作業是要幫助和啟發我們作出夢想，看看這種獻身是怎麼樣的。首先，為你自己找一個神聖的時間和地點，在這時間和地點中與神同在。這時地應該沒有任何會讓人分心的事物。要記得，基督自己是在聖靈裡與我們同在。安靜下來，將心思放在神的事上。這可能需要多一點時間才能辦到，但這是沒關係的。此刻，且讓我們從心開始。想想你的心，或者說是聖經中對於心的理解，你想到的是什麼？試想你人生中關鍵性的某些「心」之時刻，它們是怎麼樣的？你曾否用心愛過一個人？那是怎麼樣的？用心愛主—盡心愛主—又可能是怎樣的？若是盡心愛主，你會覺得怎樣？對你來說，人生和現在可能會有什麼分別？下一步是魂（和合本作「性」）。對魂作些反思—聖經對魂的描繪，和你自己對它的理解。魂究竟是什麼呢？你的魂是什麼呢？在你的人生歷史中曾否有過「魂」之時刻？從魂裡而愛（或用魂來愛）可能是什麼意思？用些時間來思想用魂（性）愛神，盡性愛神。容讓「盡性愛神」所可能具備的意思，來使你激動。接著是心智（和合本作「意」）。首先花一點時間試想心智，有心智是什麼意思。再一次探討你的過往：你過去曾否有過任何重要的「心智」時刻？你曾否想過用你的心智來愛某人？用你的心智、盡你的心智（盡意）來愛神，可能是什麼意思？你若是盡性愛神，你可能會想到什麼？

第一章／介紹基督教靈修學 027

最後，將你的思維轉移到力。慢慢來。在這段經文中，「力」指的可能是什麼呢？你自己的力量在哪裡？對你而言，你自己的力量曾否很重要？用力愛某人是什麼意思？「用力愛主你的神」可能是什麼意思？你若是盡力愛神，你做的會是什麼？完成上述各點之後，將這幾個成分集合起來，作為獻身給神的全心表達。把你的愛獻給神。向祂供獻全心的愛—盡心、盡性、盡意、盡力，竭盡所能。你或許會藉某首詩歌、某篇禮儀性的禱文、某個獻身的姿勢，來象徵這個供獻。容讓神的靈對你作出回應。或許你可以考慮寫下一些與神同在的心得，供將來參考。

主神啊！我們渴望追求與祢的關係。我們不能佯裝靈性，只能誠實地來到祢的面前。求祢得著我們的心、我們的性、我們的意、我們的力；賦與我們能力，使我們愛祢多而又多。奉耶穌的名。阿們。

Summary

/本章摘要

基督教靈修學，是指在實踐之中，那活出來的與神之間的關係，是作為人對活出來的與神關係動力之理解的表述，以及作為調查這關係之學術性研究的正規學科。

基督教靈修學之有別於神祕主義，在於神祕主義是針對神臨在的特殊經驗，靈修學則是針對整個的關係。基督教靈修學之有別於靈修神學，在於靈修神學傾向於以個人長進到完美為其焦點。它和成聖的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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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修學導論

028

別，在於它所調查的不是教義，而是活出來的關係。靈修學和宗教研究的分別，在於它不試圖維持學術性的中立，靈修學是頗具參與性的。最後，基督教靈修學和靈命塑造的分別，在於靈命塑造所看的是成熟的技巧，而靈修學則探索生命的整體。

基督教靈修學以各種形式出現。基於個性、地理、處境等等的不同，活出來的靈性實踐方式有著不同的形式。人類群體的形成，是圍繞著對於與神關係的動力有著各種不同的理解方式，這讓靈修學呈現出不同的表述形式（如：路德宗的靈修學途徑）。而基督教靈修學這一學門，亦隨著對於學科的目標和方法有著不同的表達，而以不同的形式呈現。

現今，基督教靈修學的學者和實踐者在與神關係的途徑上，是傾向於「描述實際生命」這樣的觀點，注重經驗，探索與神之間關係的集體層面，允許細心的研究和個人的轉化互相影響，並且在探索中採用各種學科。

我們在基督教靈修學中雖然看見廣泛的多樣性，這多樣性卻是建築在幾個基礎性的原則上頭。基督教靈修學是扎根於基督信仰的神聖經文和教訓之上的。其前提是神和聖靈的實在性。它認定人類經驗的豐富性。我們對於基督教靈修學的理解，是依據神和人類之間的真實關係，神和人類分享生命的可能性和實際性而構建起來的。它使我們認明神人關係的構成，乃是愛的關係。

第一章／介紹基督教靈修學 029

Questions

/問題

為什麼會有人在神祕主義、靈修神學，或本章談及的其他用語所識別的之外，去研究基督教靈修學？你本人與基督教靈修學的世界相遇時，所期待的又是什麼？

你認為基督教靈修學的學者所讀的文獻哪些，是有別於基督教神學或基督教歷史的學者所讀的？哪些研究方法是基督教靈修學所獨有的？

你比較傾向於哪一種基督教靈修學的形式？為什麼呢？

作為基督教靈修學的研究者，你必須怎麼做，好儘可能發揮現今基督教靈修學趨勢的潛質，同時避免這些趨勢所產生的疑難？

基督教靈修學的基礎性原則是什麼？在這些原則之上的重大分歧，會怎樣影響個人在實踐中所活出來的靈性？請舉例說明之。

基督教靈修學的大議題是什麼？這些議題之中，有哪些是你最有興趣的？為什麼呢？

Looking Further

/延伸閱讀

實踐傅士德所著的《屬靈操練禮讚：靈性增長之道》（ Richard Foster,

Celebration of Discipline: The Path to Spiritual Growth, twentieth anniversar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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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修學導論

030

ed., San Francisco: HarperSanFrancisco, 1998，周天和中譯，香港：基督徒學生福音團契）是屬靈操練的導論；它本身已經成了基督教靈修學的經典著作。《正教靈修學》（Orthodox Spirituality: An Outline of the Orthodox

Ascetical and Mystical Tradition: A Monk of the Eastern Church, 2nd ed.,

Crestwood, NY: St. Vladimir’s Press, 1978 ）是按照東正教傳統，簡明好讀的靈修學概略。

動力和歷史模型《靈修學的研究》（The Study of Spirituality, Cheslyn Jones, Geoffrey

Wainwright, and Edward Yarnold eds., New York: Oxford University Press, 1986 ）是權威性的著作，評述大部分主要的歷史人物，和基督教靈修學的鑰題。《西方靈修學經典》（Classics of Western Spirituality, Paulist Press ）並不是一本書，而是整個經典著作的文庫。全套都值得一看。又請參看一套，它比較深三冊的《基督教靈修學》（Christian Spirituality ，Crossroad 出版）入地探討和詳述基督教靈修學的歷史和主題。（這三冊也是《世界靈修學：宗教追求百科史》World Spirituality: An Encyclopedic History of the Religious

Quest 系列的第 16∼18 冊。）

研究《探索基督教靈修學：泛教會讀本》（Exploring Christian Spirituality:

An Ecumenical Reader, Ken Collins ed., Grand Rapids: Baker, 2000 ）是個基督教靈修學學術性學域之著作極佳的選本。道尼的《理解基督教靈修學》（Michael Downey, Understanding Christian Spirituality, New York: Paulist

Press, 1997 ）是個優良簡潔的概觀，討論基督教靈修學這學科的題目和觀點。《靈》（舊名為《基督教靈修學報》）是基督教靈修學研究協會（Society

for the Study of Christian Spirituality ）出版的期刊。

8 靈命塑造 Outlines

Objectives

/本章大綱

1. 介紹基督徒的靈命塑造

/本章目標

這一章你將會學習基督徒的靈命塑造

2. 基督徒靈命塑造的基本原則

─如何在個人和群體與神的關係中，配合

a. 基督徒靈命塑造不是什麼

神的工作，助長持續的轉變。你將學習一些

b. 基督徒靈命塑造是什麼

基本原則，藉此些基礎原則，基督徒靈命塑

3. 基督徒靈命塑造的脈絡與媒介

造將能夠被建立。你將看見衛理宗為何以循

a. 塑造的生命

道為名。你將思考靈命塑造的目標，與關於

b. 特定的脈絡

聖潔、完全、聖化、國度和增長的問題奮

c. 基督徒靈命塑造的媒介

戰。你將會檢視基督徒靈命塑造的任務和途

4. 基督徒靈命塑造的目標

徑，思考關於禁慾和享樂主義的問題。最

a. 聖化

後，你將透過撰寫自己的「靈修計畫」，朝著

b. 聖潔

你的靈命塑造邁進。

c. 完全 d. 神的國度 e. 增長 f. 關於動機 5. 基督徒靈命塑造的任務 a.「穿上」與「脫下」 b. 練習 c. 過程 d. 寬度和長度 6. 基督徒靈命塑造的方法 a. 對聖靈的經驗 b. 日常生活的試煉 c. 信徒的群體 d. 屬靈操練與禁慾的實踐 1

讀完本章你應該能夠：

• 區別基督徒靈命塑造與其他的基督徒活動。 • 辨識個人或群體的一般及特殊脈絡，指出脈絡如何影響塑造的過程。

• 向個人或群體推薦適當的靈命塑造媒介。 • 為個人或群體釐清靈命塑造的近程目標和終極目標，或能使他們看見特定的目標與福音本身的關聯，以及此目標對於個人（或群體）生活中的具體細節有何意義。

• 描述靈命塑造的過程，辨識出這過程的每一個步驟，並舉例說明這些步驟如何與人類經驗中的「寬度」和「長度」來結合。

• 認明能用以助長基督徒靈命塑造的明智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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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修學導論

介紹基督徒靈命塑造陶匠把一塊泥土塑成鍋或杯的樣子，把土往這邊推一推，那邊拉一拉。為人父母和師長的有時會說到小孩們正處在「塑造期」。塑造這個詞彙會讓人想到成形和鑄形，將一種潛能的發展推引至完全的實現。基督徒的靈命塑造所指涉的，是我們在與神的關係上類似的成形過程。我們已經學到基督徒靈修學乃關乎我們與神的關係，亦即神與人之間你來我往（give-and-take ）的互動。我們也學到與神的關係牽涉到轉變，即「塑造」的轉變（trans-formation ）：關係中的改變以及由關係所帶來的改變。透過基督而得的復原，會經由群體及個人生活的轉變而實現，這轉變同時是神與人的工作：由神而來的轉變塑造（ trans-formation ），搭配上人類在靈命塑造上的努力。高登 • 史密斯（ Gordon Smith ）寫道：「歸信絕不是一個終點；它是起點和一個到達終點的方式。因此在歸信之後，必須有一個靈命塑造的過程，來映照基督徒歸信的確切本質以及輪廓。」2 靈命塑造一詞的使用是基督教圈裡（特別是新教）較近期的發展。3 它與基督教靈修學歷史的關聯主要是在「宗教人員」的訓練上（修士、修女、神父等等）。例如，在耶穌會章程的「補充規範」裡，我們可找到關於年輕修士訓練的鼓勵：「整個塑造應該有連貫及一致性，從見習一開始，以致修習、靈性塑造、學習的工作、以及門徒活動整個過程，都應該緊密地整合。所有負責會員訓練者，不管是管理或是教導，皆應為此整合齊心努力。」4 在一九六Ｏ及七Ｏ年代，對靈命塑造的興趣從羅馬天主教的訓練擴散到新教教會圈內。神學院以及各「訓練中心」發展出一些課程，提供神職人員在傳統神學訓練中所沒有的靈性發展訓練，或給予平信徒類似的訓練。所以轉變也許是指朝向神的改變過程（同時牽涉神與人，源自於與神之關係），靈命塑造所指則比較偏向方程式中人的這一邊，也就是指我們的一些倡議和方法，藉此得以培養及「完成」（ work out ）神「在人裡面所造成」（work in ）的轉變。下述也許能做為基督徒靈命塑造的實用定義：

第八章／靈命塑造 033

基督徒的靈命塑造，指的是信徒（個人或群體）有意（intentional ）或半有意（semi-intentional ）的過程，透過這些過程，信徒更能全然效法基督或與基督聯合，尤其是在生命的成熟以及呼召的部分。5

基督徒靈命塑造的基本原則歌羅西書二章 16 節到三章 17 節直接處理靈命塑造的議題。在第二章的結尾，保羅描述了不要奉行禁慾操練的原因，提醒他的讀者關於守月朔、安息日、天使、或不可吃不可摸這類強加性規條的危險。接著在歌羅西書三章 1∼17 節裡，他大略表達了自己在靈命塑造上的立場：要思念上面的事，脫去舊人的行為，穿上新人。若將這段經文分成兩個部分來讀，我們便可找到幾個基督徒靈命塑造的基本原則。

基督徒靈命塑造不是什麼（歌羅西書二章 16 ～ 23 節）關於基督徒靈命塑造，我們的第一個原則是：基督徒靈命塑造的確不著眼於靈命的表面、政治或枝節。保羅稱那些強行要他人遵守規條者是「自高自大」（西二 18 ），並說他們的行為「徒有智慧之名」（西二 23 ）。耶穌在論到法利賽人時，也使用了類似的描述，說他們所行是「為要使人看見」（太六 1，5，16；二十三 5 ）。保羅警告歌羅西教會不要陷入這種屬靈的時裝秀。他也以類似的態度駁斥了以黨派立場為根基的屬靈操練。這些操練—保羅稱為「規條」和「人的吩咐」—所強加於人的負擔是保羅所憂心的（西二 20∼22 ）。在此，保羅仍是遵行耶穌的教導，因為耶穌也控訴法利賽人「把難擔的重擔綑起來，擱在人的肩上」，「將天國的門關了，不容人進去」（太二十三 4、13 ）。最後，保羅警告歌羅西信徒不要過分關注宗教操練的枝節：守節期、月朔、和安息日。「這些原是後事的影兒，」保羅寫道，「那形體卻是基督」（西二 17 ）。保羅告誡讀者，不要誤將方法當作目的。對於那些強調規條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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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修學導論

034

目者，耶穌也同樣說到「他們已經得了他們的賞賜」（太六 5、16 ）。尤有甚者，當信徒專注在規條細目時，他們會發現自己只著重在次要的事上，而「不持定元首」（西二 19；見太二十三 23∼28 ）。這種屬靈操練的方法最終注定要以失敗收場（西二 23 ）。

基督徒靈命塑造是什麼（歌羅西書三章 1 ～ 17 節）基督徒靈命塑造的第二個原則是：基督徒靈命塑造是人類經驗刻意朝向神作重新導向以及重整；它回應了神恩典的作為，且同時需要忍耐與向前。它定意在與基督有成熟的合一，並在每日生活的具體經驗中表現。讓我們稍微做些說明。重新導向與重整。第一，基督徒靈命塑造的課題是人類經驗的重新導向以及重整。生命的重新導向是一種轉變和整合：包括驅動我們情緒的關懷、驅動我們觀點及價值的世界觀、以及驅動我們習慣和行為的核心生活型態。保羅以從思念「地上的事」到思念「天上的事」（西三 1∼2 ），從「舊人」到「新人」（西三 9∼10 ）這種根本的改變來說明此轉變。靈命塑造亦是一種重整（rehabituation ），是我們經驗中情緒、行為、思想及意圖的特殊模式的轉變。保羅論及此時，說到要棄絕「你們……也曾這樣行過」（西三 7 ）。在歌羅西書三章 5∼15 節中，他具體列舉了一些惡行及德行。在歌羅西書第三章中，他特別提到我們的心志（2，10 ），心靈（15 ），及行事（9，17 ）—基本上便是說，我們要盡心、盡性、盡力、盡意，愛主我們的神。這個神人共同努力的終極目標是與基督有成熟的合一。規範是影兒；基督才是實體（西二 17 ）。對恩典的回應。然而，保羅清楚地指出，在與神的關係上愈發有神的形像的屬靈成長，不只是人類的努力。神發啟關係，而我們回應。基督徒的靈命塑造是對神恩典大工的回應。保羅說，我們死了，又與基督同復活。我們的生命「與基督一同藏在神裡面」（西三 1∼3 ）。同樣地，在羅馬書第八章中，保羅催逼他的讀者要「靠著聖靈」，治死身體的惡行（羅八 13 ）。知道生命中有什麼是該處理的「智慧」，該如何解決這些問題的「導引」，真正面對問題的「能力」，以及這一切的「結果」，這

第八章／靈命塑造 035

Sum﹣up

/重點提示

基督徒的靈命塑造基督徒的靈命塑造指的是信徒能更全然效法基督或與基督聯合的過程，尤其是在生命成熟以及呼召的方面。

•

基督徒靈命塑造不著眼於靈命的外表、策略或枝節。

•

基督徒靈命塑造是對神恩典作為的回應，並且同時需要忍耐及進展。

•

基督徒靈命塑造是人類經驗中，刻意朝向神的重新導向以及重整。

•

基督徒靈命塑造的目標是與基督有成熟的合一。

•

基督徒靈命塑造是在每日生活的具體真實中表現出來。

些全部都來自聖靈。有意向的。不過，基督徒靈命塑造的確是人類的努力。雖然是由聖靈所引導並賦予能力，它卻是需要信徒方面付出刻意、有時甚至是急切的努力。雖然保羅駁斥歌羅西信徒強加規條於他人的行為，他並沒有因此勸告信徒採取被動姿態。且聽保羅用的意象：「治死」、「脫去」、「棄絕」、「穿上」（西三 5∼12 ）；而這些並不是少數的例子。在其他地方我們聽見也保羅催逼信徒要「以……為念」、「忍耐」、「不要忽略」、「追求」、「躲避」、「棄絕」、「躲開」等等。此外，對保羅而言，在福音範圍內的靈修生活，同時牽涉了信仰的忍耐與進展。這新的我「漸漸更新」，「把基督的道理存在心裡，」保羅寫道。6 靈命塑造是有意向且是持續的。7 表達於生活中。最後，基督徒靈命塑造是在每日生活的具體真實中表現出來。靈命塑造並不是只有進深的信徒在其禱告生活深處才能夠經歷的一種飄渺改變。雖然它也許包括了我們禱告的轉變，（思念上面的事怎麼可能不影響我們的禱告？）基督徒真實的靈命塑造卻會在個人和團體的生活中帶來有形的改變。在這方面，保羅要歌羅西教會的信徒，

21 世紀基督教

靈修學導論使具體的惡行在生命中消隱，同時彰顯出具體的德行（西三 5 ∼ 17 ）。

036

基督徒靈命塑造包含我們生命的重新導向及重整；目標是與基督有全然的合一；由於它回應了神的恩典，因此它是屬天的；但它也是屬人的，因為它是有意向且是持續的；它是表現於生活中的。8

Focus

/焦點

歷史寫真：衛斯理兄弟與衛理宗

深的關係。約翰的弟

你是否曾好奇為什麼衛理宗以循道

弟查爾斯聚集

（Method -ist ）為名？答案可以在以下這

了學校裡面同

個好聽的故事裡找到，它敘述了約翰 •

樣有心探索屬神事物的學生，並組成社

衛斯理和查爾斯 • 衛斯理以及他們的跟

團，而後約翰也成了此小組的領導者。

隨者早期的歷史；這故事也說明了衛理

他們一同討論神學作品和靈修書籍；潛

宗最顯著的特徵：他們對靈命塑造的注

心於個人的靈修默禱，並且時常守主

重。

餐；他們也探視病患及牢友，給予安約翰和查爾斯 • 衛斯理在基督教的

慰。他們的社團的正式名稱為「聖潔社」

家庭長大。約翰在外在行為上，多半謹

（The Holy Club ），只是許多同學戲謔他

守著宗教上的責任，不過仍在日記中寫

們為「聖事主義者」（sacramentarians ）、

道，「當時我的心中並不完全有相稱的

「熱心派」和「循規蹈矩者」（method-ists ）

聖潔觀念。」在他二十三歲（ 1726 年）（因為他們定意在操練，或說規矩上）。就讀牛津大學時，讀到了泰勒（ Jeremy

約翰和查爾斯在一七三五年離開

Taylor ）所著，亦為聖公會經典的《聖潔

英格蘭，前往英國在美洲喬治亞的殖民

生死的規則與操練》（Rules and Exercises

地，打算向那邊的原住民部落傳教。在

of holy Living and Holy Dying，出版於

那裡約翰看見了自己信仰的淺薄，同時

1651 年）。他深受此書影響，特別是其

深受一群德國莫拉維亞（ Moravian ）信

中對「意向的純全」（purity of intention ）

徒所展現的信心所吸引。在一場海上的

的討論。他因此又讀了數本操練敬虔的

暴風雨中，他們堅定的信心對比出約翰

經典著作，使他更加定意追求與神有更

自己的恐懼。他們的生命挑戰了約翰，

第八章／靈命塑造 037

使他看見雖然有「正確意向和正確努力」

道者及新信徒聚集，分成許多名為「班

的靈命可以「在屬靈的自我訓練上提供

會」（"class societies ” ）的小組，以支持

指引，使人藉此找到神，卻鮮能加強我

他們的信仰。

後來他們與一些莫拉維亞信徒間的

衛斯理兄弟在一七三八年回到英格

關係開始變得緊張。這群德國人由於太

蘭，並且開始拜訪不同的宗教團體。他

過強調內心的確據，反而不鼓勵信徒使

們與莫拉維亞信徒之間的友誼也激勵他

用傳統的「恩典途徑」（守聖餐、讀經、

們對靈命有進一步的追求，不久以後兄

禁食等等）。約翰對此無法認同；他樂意

弟倆在信仰上都有了深沉的改變，親自

接納在傳統恩典途徑的脈絡中，所獲得

體驗了由聖靈而來恩典的轉變（包括約

的屬靈成長。一七四Ｏ年，衛斯理兄弟

翰著名的「亞德斯門的經歷」〔Aldersgate

以之前同學嘲蔑聖潔社的名稱，創立了

）。 experience 〕

第一個循道會。「循道」之名的使用，象

們對神啟（divine initiative ）的期待。」

約翰和查爾斯繼續帶領小組的聚

徵了在一個強調恩典的靈修脈絡中，「意

集。他們為聚會擬訂了一些類似之前他

向」以及「方法」的價值。如同衛理宗

們「聖潔社」聚會的規章，但是此次他

學者華森（David Lowes Watson ）所指陳

們著重於一個人對罪及赦免的內在感

的，約翰 • 衛斯理「雖然接受神啟為他

知。與會的成員會問彼此這樣的問題：

靈命生活的動力，卻不因此否定靈修操

「上次聚會至今，你是否自知犯下什麼

練作為一種形式的重要性。」 11 衛斯理

罪？」「你遭遇了什麼試探？」「你的罪

兄弟從來不願正式地與聖公會決裂；循

得赦免了嗎？」「神的愛是否光照你心？」

道會的聚會，通常是在不與聖公會崇拜

等等。 10 他們的聚會是一個朝著靈命塑

時間有衝突的晚間舉行，也一直到他們

造意向前進的計畫，結合了個人的靈修

在美國有了組織，以及之後約翰在英國

與彼此擔當的責任。

過世後，循道會才正式形成一個宗派。

部分因為另一個朋友喬治 • 懷特腓

不過自始至終，這種在神啟與人的努力

（George Whitﬁeld ）的鼓勵，約翰開始在

之間的平衡，一直是衛理宗追求靈命塑

市場和其他工人階級聚集處傳教。而人

造的特徵，此傳統至今仍可見於衛理宗

們也回應了他的傳講；每次都有許多男

當中。

女接受了信仰的福音。衛斯理兄弟將慕

21 世紀基督教

靈修學導論

038

Practicing Christian Spirituality

/基督教靈修學的實踐

我的靈修計畫問題今日許多基督徒都渴望生命有一個深刻且聖潔的秩序。這種對秩序的渴望，不只是膚淺地希望家庭周遭都能平靜。我們會希望電腦永遠不當機，孩子永遠不吵架，或是電話銷售員永遠不來打攪我們；但在這些希望以外，還有一種更深的渴望。我們當中大部分的人，在某個時刻都會感受到一種渴望（模糊或清楚，為成長或失望所激發），希望我們生命中的每一個元素，都得到適當的注意。這些元素所包含的，不只是生活中的責任，而特別是我們個性與歷史中的核心元素。我們渴望自己整個生命是以「與神的關係」為中心的。

實際的途徑幾世紀以來一直為基督徒所用，使生命能以與神的關係為中心的一個途徑，便是將一個人的意圖，以某種書寫形式記錄下來。這些書寫的反省有不同的稱呼。清教徒聖徒會說「決心」（ resolution ）或「誓約」，循道派則說「制定的、審慎的恩典途徑」。修士團體說「規（ covenant ）條」，某些東正教團體則說「教規」。在這裡我們將用靈修計畫（ spiritual

agenda ）稱之。請讀下文並自行試用其一。

什麼是靈修計畫？靈修計畫是個人特定靈修實踐的文字反省，這些實踐是個人所矢言遵行並定期評估，不管是私下或在一屬靈夥伴面前。

第八章／靈命塑造 039

靈修計畫的好處為何？ • 靈修計畫為生命提供統一的焦點。 • 靈修計畫使人有屬靈成長。 • 靈修計畫提供了一個無壓迫的當責環境。 • 靈修計畫讓我們為自己的時間負責。

需要考慮的範圍範例關於你希望在計畫裡談及的範圍，這邊有幾個建議：

• 你的意圖（例如真誠愛人或尋求神的希望） • 你的禱告生活（例如特定的靈修實踐—敬拜、代禱、默想—的時間，和地點）

• 你的研究計畫（例如閱讀、背誦、研究、聽講，以及所採取的態度—勤奮、開放等等）

• 你的家庭生活（例如與家人相處的時間或一起從事的活動） • 你的團契或關係（例如重點關係，計畫培養的態度或行動，計畫參與的聚會或活動，或計畫寫的信）

• 你的健康（例如運動目標或飲食習慣） • 你的財務生活（例如收支紀錄、預算、生活方式的選擇，以及奉獻） • 你的社區生活（例如讀報紙的計畫，寫信關心社會議題，或到機構做志願服務）

計畫範例 1.

禱告：每天默想一篇詩篇週一

週二

週三

週四

週五

週六

週日

21 世紀基督教

靈修學導論

040

家庭：每周有三次與配偶的談心時間（每次至少兩個小時）

研究：我的勤奮度（等級從 1 到 10 ）

我這週是否對他人表現出基督的愛？

其他意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