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國進行式 by Campus reading

第

知識與教育

章：

12 13

. . . . . . . . . . . . . . . . . . . . . . 151

知識與教育：第九章的討論問題 . . . . . . . . . .

179

經濟與政治 . . . . . . . . . . . . . . . . . . . . .

183

經濟與政治：第十章的討論問題. . . . . . . . .

224

章：

商業

章：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227

章：

253

第

專業人士 . . . . . . . . . . . . . . . . . . . . . . .

章：

249

第

商業：第十一章的討論問題 . . . . . . . . . . . .

醫師、律師，以及牧師或神父

. . 279

專業人士；醫師、律師，以及牧師或神父：第十二到第十三章的討論問題 . . . . . . . . . . . . 318

第

我們的上帝和祂的國度

章：

. . . . . . . . . 321

我們的上帝和祂的國度：第十四章的討論問題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041

致謝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349

附註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353

經文索引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377

前言：懷念魏樂德 VII

前言：

懷念魏樂德

在本書出版前，魏樂德就因胰臟癌而殞落。今天看來，他的過世無疑是我人生中經歷過最大的損失；這樣的損失，一方面出乎我預料，另一方面也讓我心懷感激。我當然一點都沒預備好，會失去這樣一位屬靈的導師、生命的領航者、至交的好友；我也同樣沒想到，失去他竟讓我發現，這份關係及他的各種教導，對我的影響竟然這麼深遠。儘管，從魏樂德口中得知他病情後，我們都知道接踵而來的胰臟癌治療會有多辛苦，不過，直到他過世前不久，我和魏樂德始終保持著樂觀的心情，相信他有辦法完成這本書的寫作計畫。因此，打從我們開始合作以來，對於這份工作，都懷抱著一樣的想法，不時也有些讓人振奮的消息，魏樂德的狀況將會改善，使他最終可以完成這份手稿。當然，也有可能，是我不允許自己有別的念頭。無論如何，就算是在魏樂德生命中的最後幾天，我倆都還朝著目標努力著。然而，正如後來事情的發展，我發現，自己必須來做原本希望不需要做的事：解釋是什麼遠景讓魏樂德要寫這本書，以及我又是如何參與進來，成為作者之一。我要從靠近結尾的地方開始說起。二○一三年五月，大

VIII 天國進行式

約早上九點三十分，我接到魏樂德太太珍妮的一通電話。她告訴我，魏樂德的健康正在惡化，問我是否能夠過去幾天，幫助他在家裡行動。魏樂德當時已經需要別人的幫忙，才能安全地從一個地方移動到另外一個地方。幾週前，珍妮已經和我談過，我去他們的客房住幾天，好把我跟魏樂德正在寫作的書給完成。我也提到自己幾年前陪伴奶奶的一段往事，她也是被診斷出罹患胰臟癌；當時的我，曾盡力提供幫助。珍妮問我，面對魏樂德生命的結束，是否有什麼過來人的經驗可以分享。我把我所知道的一切都告訴了她。像我奶奶一樣，魏樂德的病情大好大壞，有時神智清醒，精力充沛，緊接著卻又是一段虛弱的日子。當珍妮打電話給我的那個星期天早晨，她的請求相當肅敬有禮，也承諾不會對我的家庭造成任何不便。我告訴珍妮，我們全家都很樂意幫忙。在我準備過夜的行李時，太太召聚了兩個女兒，一起為我做行前禱告。對我來說，要跟孩子談魏樂德的情況，不是件容易的事，我自己其實也對即將發生的事情，有著許多複雜的情緒。大女兒問我：「爸爸，為什麼魏爺爺的事情，會對你有那麼大的影響？」看著女兒的眼睛，我的思緒加速回到大約二十五年前，第一次和魏樂德相遇的時候。不知道為什麼，對於常常忘記早餐吃什麼的人來說，我卻可以歷歷在目地記起那次會面的所有場景。就算到了現在，任何時候只要那段遙遠的記憶一出現，都能重重地觸動我內心深處，眼淚幾乎都要流下來。對我和其他數不清的人來說，上帝似乎特別喜歡使用魏樂德和他的教導，來徹底改變一個人的生命，轉變我們對於耶穌基督福音的了解，以及體認到上帝是

前言：懷念魏樂德 IX

如何在祂的國度當中，也透過祂的國度來顯明祂對人類的恢弘心意。雖然當時的我並不知道，女兒的問題正好提供了機會，讓我用來解釋自己之所以會參與到這本書的寫作過程，以及當初又是什麼原因，開始了我對相關主題的盼望旅程。我是在一九九一年的時候，被人引介到魏樂德的工作中。當時的我，大學畢業兩年，也度過了兩年充實的婚姻生活。我和太太住在舊金山灣區，正躍躍欲試要在「真實的世界」建立事業。當我與新婚的妻子找到一間狹窄的公寓落腳，準備迎向成人世界的挑戰，我們也開始參加當地的一間聖約教會。在那裡遇到了一張新面孔—助理牧師凱斯．馬修（Keith Matthews），他很快就邀請我共進早餐。早餐的過程相當愉快，我們分享彼此的過往經歷，早餐結束的時候，凱斯建議我們可以固定有個一對一的早餐會，一起選本書來看。當時的凱斯—正如他現在一樣—總是充滿了活力、熱情，對於成為耶穌的門徒非常認真；我也開始懷念起大學時期，每個談論上帝、談論意義、談論生命目標的夜晚。於是，我答應了。下個禮拜，凱斯就給了我魏樂德的第一本書：《尋求神引導—與神發展對話的關係》（In Searching of Guidance: Developing a Conversationsl Relationship with God，後來則改名為 Hearing God，編按：中譯本則為《上帝的聲音》）。我還記得，自己的目光立刻落到了書名上。「與神發展對話關係？」我不可置信地問。凱斯只是微笑。他告訴我，魏樂德是南加州大學的哲學教授，同時也是美南浸信會的傳道人。這下，凱斯一定是在

X 天國進行式

耍我。他知道我有很深的美南浸信會背景，也記得我們之前曾聊過福音派裡種種讓人不安的怪現象。大學時候因為讀過一點後現代主義的東西，我很清楚知識論上出現的新觀念，與傳統教義藉以奠基的知識概念多有衝突。我覺得凱斯一定說錯了。「你說的應該不是那間南加州大學吧，那個有如特洛伊木馬的南加大？」我問。從凱斯的反應，我知道我沒有聽錯。我的頭不自主地搖了起來。一個經任命的美南浸信會傳道人，卻在這個國家公認最世俗化的大學裡教哲學？如此突破傳統分際的事情，讓我已經不只是好奇而已。因著這點簡單的介紹，配合該書的書名，我的心湧起了盼望和興奮。是否真有那麼一個人，能夠找到一條出路，讓我掙脫身旁基督徒所製造出來的泡泡？我同意一起讀這本書。讀完《尋求神引導》，緊接著是《靈性操練真諦》（ The Spirit of the Disciplines），我的基督徒生活，開始了前所未有的重要經歷。當時的我不知道，不過，就是這兩本深具開創性的書籍，回應了我內心深處一直以來難以言喻的渴求，幫助我踏出旅程的第一步。原來，我不孤單；有愈來愈多的基督徒，也在尋找那個更大的真實，是能與我們所宣稱的信仰相稱的。我知道—我就是知道—我的信仰不只是同意教義、遵行禮儀而已，還有更多的東西存在那裡，真正的真實絕不會僅僅如眼前所見。我迫切地渴望一種國度裡的生活方式，相信這種生活不必等到死後上天堂才能擁有。我知道，不管是我的生命，還是整個世界都有個遠比現在更偉大的目

前言：懷念魏樂德 XI

標。我是個有如魯益師般無可救藥的的浪漫主義者，深深期待著發現納尼亞的那一天到來。而就在我打算放棄這一切想法，接受眼前世界的現況，把種種夢想解釋成一個年輕人的天真和衝動，上帝卻用魏樂德的智慧和洞見，為我心裡這些逐漸熄滅的渴望，重新添加柴火。當然，轉變從來就不是件容易又快速的事。凱斯是個有意願也有能力的嚮導，我們一起一頁接著一頁跋涉過魏樂德的作品，往往可以為了一個觀念卡住好幾個禮拜，有時候還真是痛苦。面對像我這樣頑固，老想抗拒每個新遇到的突破性想法，凱斯始終保有耐心，亦步亦趨。不管過去還是現在，魏樂德最吸引我的，就是他筆下勇於批判的精神，鼓勵我往更深的地方挖掘人性真相。這種結合批判分析與對改變憧憬的方法，在當時的基督徒作家中可說非常少見，在一定程度上反映出有如潘霍華般嚴謹卻充滿洞見的風格。可惜的是，我骨子裡傳統福音派的性格讓我對魏樂德的描述，多少還是有所保留，對他使用的靈性操練依舊懷疑。這聽起來實在太「天主教」了，至少對像我這樣凡事恩典第一的「新教」傳統來說，魏樂德似乎太過「行為」導向了。讀完《靈性操練真諦》沒多久，凱斯就邀請魏樂德來我們教會主講週末的退修會，並且在隔天的主日早晨講道。我熱切地期待與魏樂德碰面，事實上，如果把那次的退修會說成影響深遠，我都還覺得是太客氣了。事後我才知道，原來當時魏樂德分享的內容，正是日後《21 世紀天國導論》（The Divine Conspiracy）這本書的一部分。聚會的頭半個小時，魏樂德就解決了「恩典 vs. 行為」的困境，他所說的每一句話，

XII 天國進行式

似乎都在對我存在的每個部分施壓。我的大腦，因為跟他那既難以捉摸卻又非常實際的各種觀念搏鬥而「受傷」；我的心也因為受到的啟發既深且廣而「疼痛」；我的身體，則是因為不習慣默觀、默想、聚焦、研讀等跟靈性肌肉有關的操練而「破碎」。不過，那個週末退修會最吸引人也最令人印象深刻的，則是魏樂德對於上帝國度的教導，那是何等真實又何等有威力，深深影響了我的生命，讓我對神旨意的看法有了許多改變。魏樂德應該是我所遇過第一個教師或是傳道人，鼓勵我把認識耶穌這件事當真—真的認識祂，並且與祂建立起真正可經歷的關係。當魏樂德在台上分享，我感覺自己遇到了一個真的非常認識耶穌的人，好像遇到了約翰、彼得，甚至是雅各（耶穌的兄弟）那樣的門徒一樣。結合了獨特的說話的方式與內容，讓魏樂德的教導總是有著讓人難以否認的真實；他所分享關於耶穌的一切，就彷彿不久前，他才剛和耶穌的門徒一起在加利利的海邊，坐在彼得的漁船上搖晃，訴說故事、聆聽新的教導，並且見證神蹟的發生。魏樂德所見證神國度的經歷是如此新鮮，我好像還能從他的雙手和衣服上，聞到魚的味道。當然，那不是魚腥味；那是來自一段真誠關係的馨香之氣。是在那個時候，我生命中頭一回相信，耶穌真的是我可以認識的，就如同我可以認識其他人那樣。這樣的認識，不是神話，不是難以捉摸的海市蜃樓，也不是一種歷史遺跡，而是一種與活生生的人，真實的對話與接觸。魏樂德幫助我發現了一個更大的世界，遠語超過單純的宗教與教

前言：懷念魏樂德 XIII

義。他引導我走入認識耶穌與熱愛耶穌的種種可能之中，並且從中受惠，一如他那樣地樂在其中。在我活著的每一分鐘，這都是有可能的。不管是那一次的退修會，或是日後許多年，我參加過他所舉辦的其他退修會與研討會，魏樂德的目的從未改變，就是打開神國度的大門，邀請每個人進來。我記得第一天聽完他的講座，回到家後是這樣跟太太說的，魏樂德讓我想到羅爾德．達爾（Rolad Dahl）所寫的小說，《查理與巧克力工廠》（Charlie and the Chocolate Factory）裡的威利．旺卡（Willie Wonka）。我的意思不是魏樂德傻傻怪怪的，事實上，他正好相反。不過威利．旺卡的類比，正好用來描述魏樂德是怎樣在神國的大門口，鼓勵一群充滿期待、滿心歡喜的孩子；他要邀請我們進入一個人的一生所能擁有最奇妙美味的經歷中。而我，就像查理，對眼前的一切只能肅然起敬，不是因為魏樂德，而是因為他所分享住在上帝奇妙城堡裡的傳奇經歷。魏樂德邀請所有人進去，告訴我們不必害怕，只需好好享受。從那之後的許多年，我陸續聽過許許多多類似的故事。這些人來自各行各業，往往都跟某個信仰傳統有很深的聯繫，紛紛跟我訴說了魏樂德怎樣幫助他們頭一次明白什麼是「好消息」（不只是「壞消息」的反面而已）。不管對方是教會會友、學生、博士候選人、牧師、哲學家，還是心理學家，他們都驚嘆於魏樂德怎麼有辦法把那些早已耳熟能詳的聖經經文，編織成如此特別的神學論點。我一次又一次看到魏樂德怎樣釐清人們對於「神是什麼」，「祂的兒子又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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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為何會這樣」，以及「聖靈期待在教會中或是透過祂的教會做些什麼」的看法，再以訴說上帝無比良善和能力的福音取而代之，使人重新體會到滿滿的恩典與盼望，尋找到愛和喜樂。自始至終他從不操弄情緒、擊潰人的意志，或是用恐懼來發動這一切。這輩子曾被問過無數次，我是什麼時候「得救」的。自從遇到魏樂德，我對這個問題的回答，有了許多不同的方式。其中一個回答是，耶穌幾乎每天都在拯救我。另一個回答，我會提到自己八歲的時候，省悟到自己原來需要一個救主；從這角度看，我可以說自己「得救」得很早。不過，上帝救我絕不只有那麼一次。事實上，從第一次做出這個決定後，上帝一次又一次地拯救了我。其中一個有如神蹟般的經驗，便發生在當年的那個退修會。上帝矯正了我對祂的看法，為我打開一扇通往永恆生命與真實的窗戶，那是我時常盼望和渴想的生命。魏樂德則幫助我相信，這樣的直覺所觸碰到的事物，遠比我所想像和期待的還要大很多。那位創造且呼召我的上帝，如今正站在那裡，張開祂愛的雙臂，說：「不論你是誰，只要有心，都可以進來。」可惜的是，過了十多年，我逐漸失去早年對上帝和祂國度的願景。有如雜草叢生扼殺了種子的發芽，對職業生涯的追求占據了我的整個心思，將我從基督輕省的軛那裡給推開。感謝神的憐憫，就在這樣的日子裡，某天，當我在醫院候診室等著看醫生，瞄到了《今日基督教》（ Christianity Today ）雜誌上一篇介紹《21 世紀天國導論》的文章。我立刻衝去書店，買了一本，用週末的時間把書從頭讀到尾。結

前言：懷念魏樂德 XV

果，原本已日漸消退的恩典與盼望，又再一次湧進了我的心裡；離我遠去的種種渴望和興奮，一下子全浮現出來。接下來的幾個月，我把那本書讀了又讀。從許多方面，《21 世紀天國導論》向我介紹了一個遠比過去刻板印象還要豐富許多的耶穌；魏樂德所認識的耶穌，比我所以為的偉大太多，讓我對耶穌的愛和敬佩，又增加了好幾倍。清除雜草的工作便開始了。不過，打破習慣是很難的，改變的發生可能更慢，特別是像我脖子那麼硬的人。直到又過了將近另外一個十年，我才完完全全放棄自己的堅持，回應了神對我的呼召。我從金融業的工作退休，進了神學院。大約同時，我有機會和凱斯與魏樂德恢復聯繫。這次跟他們的重聚，在我生命中帶來許多奇妙的恩典。我的神學院經驗，幫助我把魏樂德的神學放進脈絡裡面，明白他的洞見並非只是另一種對於教義的說明、門徒訓練的課程，或是靈命塑造的計畫。我發現，魏樂德所主張對福音的解讀，和美國福音派傳統的神學與教導常有重大的不同。這導致只有少數的牧者—神學家就更少了—曾經評價過魏樂德的貢獻。再一次，在凱斯的引導與魏樂德的鼓勵下，我開始意識到需要將魏樂德的神學，以及他對教牧領導的看法，更深入地引介到神學教育當中。完成神學學位後，我去了英國攻讀博士，在那裡，我完成關於「魏樂德派神學」的論文，希望為當前的景況有所彌補，提供我的想法。1 那些年裡，魏樂德給了我很多幫助。不但花了數不清的時間陪我，對於我那無止盡的需求滿有耐心，跟我分享資

XVI 天國進行式

料、通電郵，電話聯絡，也鼓勵我、為我禱告，以他的智慧提攜我。他仔細閱讀我論文的每一章，甚至包括我每一次的修正版本，幫助我可以更適切地描繪他的神學及影響。二○ 一二年四月，我完成了學位，也在阿蘇薩太平洋大學（Azusa Paciﬁc University）的神學院裡得到一個職位。搬去加州南部一個非常棒的好處，就是離魏樂德住的地方更近了。也因此，在魏樂德生命中的最後一年，我們都從彼此關係中獲益良多。其中一個讓我格外珍惜的回憶，便是當我帶著論文影印本去找魏樂德和珍妮的那一天，親口告訴他們有出版社願意提供出版合約，讓我的論文有機會被更多的讀者認識。我們共享了一段美好的午後時光，回憶從第一次見面以來，這份長達二十多年的關係，裡面滿是祝福。大概是二○一一年的六月，我頭一次建議魏樂德，應該考慮為《21 世紀天國導論》寫一本續集。為了完成論文，我爬疏了他許許多多的文章、專訪以及各類講章，總覺得裡面有太多關於上帝國度的看法與洞見，以及各類的解釋和應用，是不曾在魏樂德的其他著作中好好處理的。特別是《21 世紀天國導論》出版以來，魏樂德又用了許多年的時間，思考怎樣用書中的內容，和當代生活的各種議題與面向對話，我相信，他的讀者將會從魏樂德的思考中得到許多幫助。接著的幾個月，我們推敲了幾個想法，以及可能的章節主旨，漸漸地魏樂德也覺得，出這本書可能真的有幫助。一直到他發現，自己的身體狀態可能未如預期，才建議我們一起來合寫這本書。二○一三年一月，我們已經整理出基本的架構，也相信假以時日，最終的成品就會完成。

前言：懷念魏樂德 XVII

二○一三年三月，魏樂德的健康狀況持續惡化。那時，我們剛完成每一章的初步大綱，討論過一些特殊的例子，並且不斷在「什麼應該放進來，什麼應該放棄」之間做選擇。在魏樂德過世前，我們已經完成了幾章的內容，對於剩下來尚未完成的部分，也都有了很清楚的想法。我們努力地想在魏樂德過世前，完成所有的手稿；事實上，我們非常接近了，可惜就差大約六個禮拜的時間。當我接到珍妮那通關鍵性的對話，與家人吻別，陪著魏樂德走完通往永生的最後旅程時，我們其實剛剛完成最後一章的大綱沒幾天。所需要的只不過就多那麼六個禮拜！我們真的盡力了。我驅車前往魏樂德的家，感覺這一次魏樂德的生命真的將會走向終點；某方面，這趟路程也幫我做了些心理預備。雖然不知道，這段日子會有多久，可能幾天，也可能是幾個禮拜，我很確定的是，等在前面的將是痛苦與悲傷。不過，我也感覺到，這也將是一場祝福。我陪著珍妮與其他的家人一起度過了接下來的幾天，並且看顧著魏樂德臨走前的那幾個小時。這真是一段非常神聖的時間，一個我將珍藏一輩子的寶藏。我們聊了許多事情，也有機會把持續幾個月（我很懷疑有些可能已經超過一年了）的對話做出結論。這些談話，有的很私密也很個人，以後也都不適合公開。不過，也是因為魏樂德的狀況，正面對著身體死亡的挑戰，我們有很多的討論，自然而然就轉向死後的生命和盼望，天堂與永恆。我們也聊到在這世上所培育出來的品格，如何延續到永恆的生命中，而這個事實，對今天的我們來說，又會為生命帶來什麼意義。隨著對話的展

XVIII 天國進行式

開，魏樂德和我開始意識到，這些討論很可能對別人會有幫助，也因此，在魏樂德過世前，他鼓勵我繼續針對這個主題思考與寫作下去。我答應了。畢竟，這是他第一次有事情拜託我。我希望在不久的將來，這項工作能夠完成。以世界的標準來看，魏樂德不太會被視為「有名」的人物。儘管有不少人受他影響，依然有許許多多委身的基督徒可能從未聽過魏樂德的名字，或是他的看法—這件事在我研究他的神學時，總是讓我覺得意外。毫無疑問，魏樂德在某些領域裡早已得到許多尊敬和稱讚，好比像是哲學的學術領域，或是靈命塑造方面。不過，對喜歡魏樂德並且熟悉他著作的人來說，這樣的影響還是遠遠不夠。有太多的基督徒，還沒有發現魏樂德的著作與觀念，其實跟他們很有關係。因此，我希望這本書的出版，能讓那些先前還不認識魏樂德的人，領略他對福音獨特的觀點，生命因而得到改變。在您眼前的這本書，嘗試將《21 世紀天國導論》（1998）裡談到的上帝國度與與耶穌福音，做更進一步的擴充。當初，《21 世紀天國導論》來自於魏樂德在威斯康辛大學攻讀博士時，陸陸續續發展出來的一系列教導課程，整體來說，《21 世紀天國導論》把耶穌所教導（特別是在登山寶訓裡）關於上帝國度的福音和果效，做了很好的闡述。透過整理耶穌這個幫助生命更加完滿的計畫，魏樂德糾正了當代保守派或自由派對於耶穌原初信息的一些誤解；除此之外，魏樂德更把人類受造本該在神愛與恩典的治理中經歷的願景和盼望，重新呈現出來。從《21 世紀天國導論》所受到的接受與肯定程度，可

前言：懷念魏樂德 XIX

以明白這本書是如何打中讀者的心，他們渴求對基督信仰有更真實而完整的認識。《21 世紀天國導論》因而成為魏樂德最廣為人知也最受稱讚的一本書，最後更獲選為《今日基督教》雜誌的年度好書。新約學者史葛．麥克奈特（Scot McKnight）對過去數十年來的當代福音派運動研究頗深，曾經說過，當歷史學者回顧二十一世紀最關鍵的人物，魏樂德就是其中一個對基督信仰有著深遠影響的人。2 早在接下威斯特蒙神學院（Westmont College）「魏樂德研究中心」主任之前，蒙葛瑞（Gary Moon）就提過，魏樂德的思想與洞見所帶來的革命與催化效果，就有如當年的馬丁．路德。奧柏格（John Ortberg），當代受歡迎的講員、心理學家與作者，便曾認為，沒有人能像魏樂德那樣，把福音的深度和大能挖掘得那麼好。很大程度上，《21 世紀天國導論》的成功，來自於魏樂德那獨特、充滿生命力，卻又人人都看得懂的行文風格，將神心意中人類該有的生命樣貌（包括個人和群體）豐富地呈現出來。魏樂德用了極大的力氣，來回答類似「我們為什麼在這裡？神對人類生命的目的是什麼？教會存在的目的為何」等哲學與神學的問題。他清楚知道，上帝呼召他傳講福音，那好消息，或用他自己的話說：用以回答人類本質問題，「關於事情究竟如何運作的美妙知識」。《21 世紀天國導論》以及他之後的作品《我們怎麼知道上帝存在？》（Knowing Christ Today）全都聚焦在如何幫助人們認識神的真實，以及祂國度運作的方法。儘管《21 世紀天國導論》確實是一本革命性的著作，有

XX 天國進行式

著無比的價值，不過想要明白眼前這本續集，讀者不一定需要讀完《21 世紀天國導論》。至於那些熟悉魏樂德過往著作與事工的人，將會發現手上的這本書在很多地方延續了他的觀念和想法、願景和視野，並且加以應用。如果要說有什麼新的東西，大概就是本書選擇用來詮釋魏樂德原初想法的這些當代社會處境。我們希望藉著這本書，能為教會展示一個更大的願景，不但更深明白如何讓福音在教會裡面運作，也可以看見福音如何透過教會來運作。教會正是上帝帶出國度興盛的工具。只有來自四面八方、各式各樣的門徒領袖做好準備，願意去影響和引導包括政府、教育、經濟、商業、法律、醫療與宗教等各樣的組織和系統，那個從這世界國度進入上帝國度的轉變，才有可能真的發生。魏樂德相信，只有這樣，「來自神國的美善和祝福」便開始進入生命的每個領域，走進每個家庭、每個街角、每個鄰舍、每座城市，以及世上的每一個人。這是魏樂德對大使命背後意圖的理解。換句話說，魏樂德認為，只有那些耶穌的跟隨者，以不止息的良善意志，將各樣的美德、信心、智慧、能力和品格道成肉身般地展現出來，來影響這世界，神的國才算是真真正正地建立起來。而這也是本書最重要的主題。本書接下來的章節，結合了三個主要領域，都是魏樂德感興趣，並且用了將近四十年的時間發展與琢磨的議題。頭一個領域，涵蓋了他對於道德知識和領導的種種思考。這是魏樂德在許多學術文章裡都曾觸及過的主題，不過我們試著將這些較為哲學和理論的觀點擴展出去，將福音本身所展

前言：懷念魏樂德 XXI

現出來的道德知識與方法，應用到基督徒領袖、門徒訓練、靈命塑造等領域中，期望讓神的國度為我們的群體，甚至是更廣大的社會文化都帶來影響。魏樂德的一生，都在努力幫助各行各業的基督徒，明白身為國度光明大使，如何將自己的領導潛力實現出來。為此之故，他擘劃了一幅激勵人的遠景，期望搭起一道橋梁，讓地方教會的教牧領導與那些在職場（包括了政府機構、教育單位、企業、服務業、商業，以及其他的專業）中承擔領導職責的基督徒，得以連結起來，不再互無關聯。他相信，一旦把聖俗二分的想法給斷絕之後，地方教會將會成為神國度在當代社會最重要的灘頭堡。惟有如此，我們所生活的世界國度，方能從神的國度中領受基督帶來的益處和祝福。本書的第二部分，聚焦討論如何讓神所啟示的知識，透過勇敢正直的道德領導者，應用到信徒個人職業中，特別是那些有助於社會繁盛與維護的工作。其中包括了重要的政府機構、企業、商業、教育單位，以及信仰組織，但絕不僅只於此。至於書中的最後一部分，銜接了前面兩者，雖然魏樂德大多數的時間都投注在教會的領導與教導工作，卻從未停止尋找更新更好的方法，來裝備和訓練耶穌的門徒，以期在社會上那些重要的職位中，承擔責任，把光明、生命和希望這些慈愛之神良善的禮物，帶進我們的世界。在我們最後幾次的對話中，魏樂德很清楚他最大的盼望，就是幫助基督徒明白，耶穌今天正在做什麼。他說：

畢格理，我們一定要幫教會明白，耶穌正在領導一場顛

XXII 天國進行式

覆所有人類體制的革命。這場革命將透過一個又一個人的轉變而發生，奠基在福音的大能之上。轉變所帶來的群體，便是上帝的天外謀略。邪惡不但奈何不了他們，他們也將用良善勝過邪惡。這就是事情的全貌。毫無疑問，整個任務的核心，就在於各個社會領域中的基督徒領袖。

本書中大多數的內容，出自魏樂德在南加州大學教授的熱門課程：專業領導與倫理，特別是他的講章與筆記。我們許多的對談，一開始大多集中在魏樂德二○○八年完成並發表於三一國際神學院（Trinity International University）的文章。我們談論和擴充的第三個資料來源，是二○一三年一月，寇恩家庭基金會（Kern Family Foundation）所舉行為期兩天的會議中，魏樂德發表的一系列講章。魏樂德在上述的課程與兩次會議中所思考、寫作、研究的成果，成為了我們的跳板，幫助我們可以往魏樂德所深信，基督徒領袖與專業人士都該一再思考的核心議題邁進。他渴望把異象傳遞給社會各個領域有影響力的人士，相信只要遵循著奠基在神國度上的倫理、智慧，領受從中而來的力量與恩典、牧養與關懷，這異象終將在眾人的努力下真正地活出來。如今你手上所握著的，便是這些觀念的具體成果。魏樂德深信，我們的社會需要一個又一個願意委身在各個崗位，接受裝備、樂於思考、滿有恩賜、帶來果效的正直領導者，來帶領人們度過現代生活的機會與考驗。因此，魏樂德在協助未來世界領袖這件事上，投注了非常多的時間，

前言：懷念魏樂德 XXIII

特別又以南加州大學的畢業生為代表。魏樂德提供了許多願景和方法，讓這些畢業生得以有效地發揮他們的領導力，為人類全體的繁榮、昌盛和福祉來努力。無獨有偶，對於身為基督徒領袖的我們，怎樣在能力可及的範圍內，參與到神國度的「來臨」之中，不管是促進對話、激發想像、增進合作，甚或是重新思考我們的所用的方法和工具，魏樂德的研究成果一樣可以帶來許多啟發。魏樂德和我的共同願望，就是希望生活中、社會上各行各業的男男女女，不論是老師、律師、醫師、牧師、會計師、技師，還是商人，都能夠一起閱讀並且討論這本書。書中的討論問題，正是為了這個目的而設計，期望在咖啡店、客廳、長執會、各種會議，乃至於退修會裡，促進領袖們聚在一起，針對上帝要在我們這這個世界所進行的各種使命，彼此對話，相互交流盼望和願景。教會— 雖然不只是教會—理當是個進行這類對話、帶出轉變的絕佳場所。不過，嚴格說來，本書並不是一本講「如何去做」的書。我們不會假設自己有能力告訴各行各業的菁英，在他們所擅長的領域或是工作中，如何應用我們所提出來的想法；特別是，這些領域早已超出我們的專業範圍。取而代之，身為一個在旁觀察的「外人」，我們選擇了幾個專業領域作為研究的案例，希望透過這些例子，能夠更清楚地將有如基督那樣的領導特質，呈現出來。我們會試著提提供一些建議、觀點、想法，希望有助於其他的基督徒領袖，重新思考與面對這些跟生活息息相關的議題。任何一個基督徒領袖，想要改變我們的世界，就一定先

XXIV 天國進行式

要有深刻的反思和對話。毫無疑問地，上帝呼召我們為世界帶來革新，讓祂的旨意得以透過萬事萬物而成全，在地如在天；正是這個緣故，身為耶穌的門徒更要在什麼是美好與良善這件事上，有豐富的知識，方能有效地帶出成果。因此，我們最終希望的是，能夠幫助那些早已在自己工作崗位上忠心尋求的人，分辨出什麼才是神國度的好消息、好方法。我們相信，本書的觀念，不只是有助於討論，更能夠帶來合一意識的增長，激發出更遠大的願景，讓世上每一個耶穌的門徒，都能彼此尊重、鼓勵與支持，畢竟，這正是想要像耶穌一樣生活和領導的人，該有的重要特質。為著上帝透過魏樂德一生所成就的一切，我深深感恩。感謝主，讓我從魏樂德的頭一次會面中，就領受到滿滿的禮物。完成這本書，逼使我去面對魏樂德已經不在的這個事實。他的微笑、他的愛，他的帶領、他的積極主動，如今都已過去。雖然，他的精神永遠不死，畢竟身體不再呼吸了。如今留給我們的，是他的著作、他的智慧、他的文字、他的觀念、他的信仰，這些延伸自魏樂德身體的事物，都成了我們無價的禮物。您手上的這本書，也是其中一個嘗試，希望能將魏樂德的智慧傳承下去。對於魏樂德的家人，以及無數的其他人，可能上百萬的人—包括了我—而言，可以選擇只是在記憶中懷念他，也可以選擇將魏樂德的影響散發出去，讓神的榮耀和國度愈發燦爛。記得在魏樂德的墓前，有人做了這樣的禱告，希望上帝容許我們夢想，將這位好友、導師、嚮導那傳奇一生所擘畫的願景，再一次地延續下來。我也禱告，希望這本書便是朝那夢想邁進的一小步。

前言：懷念魏樂德 XXV

畢格理 2013 年七月

第

章

上帝對領袖的呼召

02 天國進行式

「我作了這福音的執事，是照神的恩賜，這恩賜是照祂運行的大能賜給我的。我本來比眾聖徒中最小的還小，然而祂還賜我這恩典，叫我把基督那測不透的豐富傳給外邦人，又使眾人都明白，這歷代以來隱藏在創造萬物之神裡的奧祕是如何安排的，為要藉著教會使天上執政的、掌權的，現在得知神百般的智慧。這是照神從萬世以前，在我們主基督耶穌裡所定的旨意。我們因信耶穌，就在他裡面放膽無懼，篤信不疑地來到神面前。所以，我求你們不要因我為你們所受的患難喪膽，這原是你們的榮耀。因此，我在父面前屈膝，（天上地上的各（或作：全）家，都是從祂得名。）求祂按著祂豐盛的榮耀，藉著祂的靈，叫你們心裡的力量剛強起來，使基督因你們的信，住在你們心裡，叫你們的愛心有根有基，能以和眾聖徒一同明白基督的愛是何等長闊高深，並知道這愛是過於人所能測度的，便叫神一切所充滿的，充滿了你們。神能照著運行在我們心裡的大力充充足足地成就一切，超過我們所求所想的。但願祂在教會中，並在基督耶穌裡，得著榮耀，直到世世代代，永永遠遠。阿們！」 —以弗所書三章 7∼21 節讓我們用開門見山的方法，來談談本書的重點。所謂的「天外謀略」，就是上帝將要用愛、公義，和真理，來治理世上的國度。其中包括了整個世界，也包括了所有的人類社

第一章上帝對領袖的呼召 03

會，從個人的層次，到組織層次，最終也包含政府的層次。「世上的國成了我主和主基督的國；祂要作王，直到永永遠遠」（啟十一 15），這也是韓德爾（Handel）在他有名的〈哈利路亞大合唱〉（Hallelujah Chorus）一次又一次所宣告的訊息。這是實實在在的真理；我們甚至可以說，這是永恆的真理。神的國真的來了；過去如此，現在如此，將來也永遠如此。聖經把這樣的未來形容成「主的日子」，輪到神要上場打擊了。而本書要討論的問題便是：我們如何才能參與在神國度的實體中？在接下來的篇章裡，我們要對那些擔任領導者、意見領袖與專業人士的耶穌跟隨者，提出我們的建議：身為耶穌的門徒，我們有責任在影響可及的公眾領域和方案中，以及種種社會發展的過程裡，透過教導、宣講而將神國的統治與恩慈清楚地展示出來，這也包括了要倚靠著神恩典的大能，和每一個基督的肢體一同努力。這樣的影響，涵括了人類行動的各個領域，而不僅僅限於一般人所以為的宗教範疇。這樣一種有如神國大使般的代言行動，不應該為了效率的緣故，就使用各種「基督徒的專業術語」；也不必非要有個招牌或是旗幟。這件事本身就是一場謀略，甚至可說是上帝的謀略。耶穌在許許多多場合所自然而然活出的，便是這樣的策略。任何一個基督的代言人，都有義務將自己安置在愛神、鄰舍如同自己的總體策略中。如此一個榮耀神、為公眾利益和「鄰舍」而付出的責任，代表基督徒必須認真面對生命中大大小小的議題，不論是經濟上的、政治上的、專業上的，

04 天國進行式

甚至包括了整個社會。我們說的不是「宗教的謀略」，我們說的是上帝的謀略，是由耶穌基督所奠基、引導和賦予能力的一個偉大計畫。不論你是意見領袖，還是專業人員，也不管你的呼召為何，身為基督跟隨者的最主要任務，就是讓自己和所接觸的每個人都能清楚明白，什麼才是對人類全體真正有好處的事。沒有人能排除在這個責任之外，也沒有別的議題，能比這件事更重要，更值得媒體關注。有些時候，領導者或意見領袖因為身處的地位，或是所具備的專業知識與權力，而需要擔負某些特別的、受矚目的責任，儘管如此，我們都要尋求能為整體人類的繁榮興盛帶來助益的事情。我們所主張的，並非特定群體的興趣，也不應該像某些人那樣，使用公眾職位或是輿論的批評，來推銷特定的意識型態或是神學觀點。我們也不需要汲汲營營於政治權力，只為了對抗別人的立場；或是給某個候選人特權，卻不給另外一位候選人。相反地，神的愛和智慧，才是我們追求的事情，不管面對哪個問題，就是要讓真光照進黑暗之中，讓任何人都不會錯過。

現在和此刻的國度

對於過去數百年以來的西方基督徒而言，一個在講台上被不斷重複，最終甚至成為教會生活習以為常的觀念，就是認為我們無法在此時此地就進入神的國度。感謝神，這樣的觀點如今已有改變，雖然只是開始，卻已有了很好的影響。不過，整體來說，教會依然或隱或現有著這樣的看法，就是到了那最後的一天，可能是某個久遠的未來，我們眼前的世

第

章

僕人領導

46 天國進行式

門徒起了爭論，他們中間哪一個可算為大。耶穌說：「外邦人有君王為主治裡他們，那掌權管他們的稱為恩主。但你們不可這樣；你們裡頭為大的，倒要像年幼的，為首領的，倒要像服事人的。是誰為大？是坐席的呢？是服事人的呢？不是坐席的大嗎？然而，我在你們中間如同服事人的。」（路二十二 24∼27）想讓當代世俗社會的國度，轉變成一個能展現君王基督的憐憫、展現恩典、真理與公義的國度，我們必須要有願意活出基督樣式和勇氣的領袖，讓這些特質來影響當今社會的權力架構。今天，無人能低估領袖的角色與責任。置身於一個到處講求快速、全球化媒體的文化，就算不是國際性的領袖，都可能需要為自己的言談舉止所帶出的國際影響力而負責。因此，在許多方面，領袖能發揮的影響力，能帶出的改變，是前所未見的。然而，領袖無能、無理、無效的程度，也不斷攀升。類似的證據，不但在那些選舉出來的民意代表和官員，一次又一次搞砸的政治困境和僵局上看得見，也在那些負責教育事業、金融與醫療機構、立法程序，以及宗教組織的領導人身上看得見。因此，想要創造出能為更多的人帶來福祉的環境，實現世界的興旺和平安（shalom），我們需要重新思考什麼是領袖的呼召。主要而言，領袖指的是那些被人跟隨、被人仿效的人，因為這些人擁有能力、經驗和知識，有助於完成眾人所追求

第四章僕人領導 47

的目標和價值。因此，領袖的工作就是為了某個特定的目標和結果，提供必要的引導，以此來服事他人。領袖要為了能完成那個目標，來影響或是鼓勵他的追隨者。那麼，領袖應該如何完成這項任務？他們應該追求什麼結果？而這又是為什麼？歷史幫助我們追溯上帝曾經用過哪些不同的方法，來影響和帶領歷世歷代的領袖，讓世界得以朝著祂的愛來發展。透過耶穌基督這個典範所展示出來的國度異象，是一個美麗、動態的故事，而上帝就是在這個故事中，進入並影響了人類的歷史。故事的一開始，我們看到了上帝，萬事萬物的創造者。隨著故事的發展，這位帶有位格的上帝不斷地工作，公義和喜樂遍布全地，一如海水充滿洋海。上帝的品格特質最終更藉著祂的話語、宇宙的基督，亦即拿撒勒人耶穌、使人與上帝和好的代表 1，讓世人得以看見。整個上帝故事的目標，就是建立一個包容一切的群體，裡面都是滿有愛心的人。在其中，神不只是個參與者，祂也是個主要的支持者、最主要的服事者（如果你願意這樣來形容祂的話），祂的榮耀充滿其中。2 人類歷史表明，這個故事中的關鍵，至今仍是全球革命的催化劑；事實上，那也正是這個故事的目的。每一個文明世界裡，不論宗教或是文化領袖，都會用其獨特的方式，提供一個平行的故事，引導人們回答為什麼會有生命，以及生命應該如何進行的相關問題。即使只是對世界宗教有些粗略的認識，也都會看見這一點。任何一個社會或文化群體，都需要領導人來決定，該為之生為之死的優先順序、儀式和

48 天國進行式

價值到底是什麼，好指導內部的成員找到方法，滿足內心對於意義、存在的目標，以及萬物福祉的渴求。可惜的是，有太多太多的宗教和政治運動的領導者，或多或少都在這件事上失敗了，成千上萬的人心中的渴求得不到滿足。我們的目的，並不是苛求各種社會和宗教運動的領導者；相反地，這個事實告訴我們，人類歷史的處境，就是在種種世界觀的影響下，載浮載沉。宗教當然不是領袖們用來追求意義、目標和福祉的惟一方法。古代的哲學家，同樣為著四個非常基本的問題，不斷地搏鬥著，他們認為，這些問題關乎著人類存在的根本。要是這些問題能夠得到解決，人類的蓬勃發展唾手可得。這四個問題對應著人類的四個關鍵，分別處理了真實、福祉、美德與人格發展等議題。3 這些問題可以用非常簡單的方式來表達：

什麼是真實？什麼是美好的生命？美好的人有何特質？一個人如何成為美好的人？

這四個問題有時候會以不同的面貌出現，不過其核心都是一樣的。這也解釋了，為什麼回答了前面三個問題，第四個問題的答案也就呼之欲出。這些問題的答案構築出一個相當堅固的架構，許多世界觀都建立在這個框架上。從印度《奧義書》（Upanishads）的創造者、到古代的以色列人，

第四章僕人領導 49

甚至是馬克思（Karl Marx），人類歷史中，不斷有政治家、宗教領袖和思想家針對這些核心問題，提供了許多不同的答案。我們的社會不斷地面對這些問題，一次又一次地提出解釋，努力尋找更進一步的答案，而這一切又終將回過頭來，形塑和引導人類社會的發展。直到今天，我們的世界仍然受到這些理論、策略、哲學、宗教與世界觀的祝福（或攔阻），大家絞盡腦汁想要解決這四個難以捉摸的問題。每一次的嘗試，都引起了一些漣漪，或大或小，效果都各不相同。值得感謝的是，種種的智慧和引導最終都有助於今日的你我，更好地回應這些問題。這是歷史所帶來的偉大祝福。歷史告訴我們的其中一件事，就是領導人最大的試探，在於想要使用自己的權力來操控他人。這也是人類諸多潛伏的邪惡之一。一旦這個試探到了最高點，我們就會傾向單靠自己的意志、能力和智慧，高舉人類自己的榮耀和偉大。希伯來聖經記載了一部分這樣的嘗試，其中包括了高塔、廟宇、城市，甚至國家，有些和耶和華有關，有些則否。不可否認，有些渴望是帶著良好動機的，領袖希望與神的恩典一起同工。然而，人類的領導能力，在想像力和有效性上，依舊有著某些缺憾，一如大自然本身也總是帶著某些限制。再一次，我們看到人類一再出現的問題，就是對他們對於自己的問題沒有答案。一旦認不清這個簡單的事實，人們就會前仆後繼地想要透過社會、政治與宗教的組織，在這世上建立天堂。當文化領袖妄想建立一個沒有上帝的烏托邦社會，恩

62 天國進行式

方法、有勇氣、受過實際的裝備，在他們的位置上執行權力，為實現大家渴求的繁榮而努力。因此，道德的領袖便是我們接下來要關注的議題。

僕人領導第四章的討論問題羅伯特．格林里夫（Robert Greenleaf）是第一個將「僕人領導」這個詞帶進我們當代文化的人。不過，就我們所討論的神學和實踐問題而言，這個詞的兩個組成部分，其實都很重要。僕人的意義和領導有同等的重量，一如格林里夫在他的文章中所描繪的：「僕人領導首先要先是個僕人…… 這開始於內心有個自然而然想要服務他人的感受，隨著我們有意識選擇去服務他人，也就把我們帶到了領導的位置「只是在你上。」16 這樣的觀念，也和耶穌的宣告若合符節：們中間，不是這樣。你們中間，誰願為大，就必作你們的傭人；在你們中間，誰願為首，就必作眾人的僕人。因為人子來，並不是要受人的服事，乃是要服事人，並且要捨命作多人的贖價。」（可十 43～45） 1. 當你領導他人，尋找用更好的方法來服事別人時，所遇到最大的挑戰是什麼？本書作者在第 XXX 頁和 XXX 頁（英文原書為 51 和 52 頁）也問了一些類似的問題。這些問題中，哪些最吸引你的注意？為什麼？ 2. 在你的工作或是服務的機構中，可曾經歷過某些領導者的失職？他們有哪些特別的舉動？又是如何給你或

第四章僕人領導 63

身邊的人帶來影響？ 3. 僕人領導總是從自我領導開始：學習怎樣控制、管理自己的思緒、言語和行為。本書作者相信，一個領導者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承擔起典範的責任，將神國的生命展示出來。在你生命中有哪個重要的領域，特別需要做到自我管理？ 4. 魏樂德和畢格理都相信，所有耶穌的跟隨者都有機會和責任，要回應我們世界上的社會、經濟和政治議題。你是否同意？在社會上，有哪些特別的議題，是你覺得格外需要被注意，抑或對你有特別的負擔？對於這個議題，你下一步的行動是什麼？ 5. 作者認為，耶穌基督在思想、行為以及人類發展上的影響力，遠遠超過其他人。你認同這個觀點嗎？對於大多數的領袖都忽略了耶穌這個領導變革的榜樣，你覺得原因何在？ 6. 實作題：帶領人們走向一個充滿良善、平安與公義的生命，是僕人領導的特徵。請想想身邊那些在權力、優勢與能力上不如你的人，有哪些具體可行的方法，能幫助你來服事這些人，讓他們的生活—包括情緒上的、身體上的、精神上的—變得更好？

第

章

經濟與政治

184 天國進行式

不是我們的富裕、我們的下水道系統、我們擁擠的高速公路，抓住了他人的想像。相反地，是我們的國家得以建立起來的那些價值，抓住了世人的眼光。這些價值意味著我們不僅僅信奉著自由與個人的自主，也遵守著國際間的和平、法律、秩序，為的是要建立社會。一旦我們遠離了這些價值觀，便得要承擔一切的風險。 —傅爾布萊特（J. William Fulbright）參議員走筆至此，我們已經討論了在關鍵的教育領域裡，道德和倫理的領導是如何發揮效用，最終神聖的謀略得以勝過當前世界的體系。現在，我們要來談談經濟與政治領域中的領袖所面對的責任、機會，和挑戰。我們之所以把這兩個領域聯繫在一起，出於一個簡單的理由。當代大多數的自由民主政府中，資本主義以及自由市場哲學，依舊是最具主導性，也最多人支持的一種經濟與財政制度。因此，特別在西方，政治的自由愈來愈倚賴金融的自由，不管是好是壞，這兩者間的關係，就當代的思想和經驗來說，根本就無法分割。討論政治領域的同時，也把經濟的問題一併加入考量，自然就是非常合理的做法。經濟與政治在許多重要的層面都彼此重疊，面臨著相似的挑戰。更進一步，我們還要思考，什麼樣的政治與經濟願景，是能夠建立在神對平安的異象上，那是一種不再有恐懼與缺乏的生命，而這兩者如今卻是當代經濟與政治實體中，最主要的動機來源。在這一章裡，我們要處理的包括了當前經濟

第十章經濟與政治 185

與政治運作背後的自由本質、成為管家的呼召、在代議民主政治下進行道德領導的必要性，最後則會比較一下，在世俗觀念中的繁榮社會，與以基督為中心所理解的繁榮，到底有何不同。

自由

自由，是神給人類的一件禮物。因此，我們可以把自由稱為「一件好事」，任何有助於延續、保護、灌輸自由的東西，都被認為對人是好的，是有益處的。相較於其他形式的政治與經濟體制，政治民主與經濟資本主義似乎更能為人類帶來自由。從我們身處的世界和環境中，可以找到不少支持這個觀察的論點和事實。當然，民主與資本主義也有許多形式，其中有些運作方式，和人類的自由背道而馳。然而，整體而言，特別是也把各樣的問題和陷阱放進來一起考量，自由民主政體以及經濟資本主義看起來好像比起當代的其他選項，更能為人類整體帶來更多的繁榮與興盛。結果就是，過去這三百年來，圍繞著個人主義發展出來的各種社會改革，已經徹底地改變了西方文明構想民主運作的觀念和方式。前面曾討論過，今天的社會沒有能力與基礎來發展公眾的道德知識，其中一個很直接的原因，就是因為西方意識中，這種對於自由不屈不撓、近乎強迫的追求。西方對於自由的野心，已然成為現代歷史上最終極的一種美德。這樣的發展，和個人主義緊密相連。過去曾被視為「正確」（right）的生活、自由以及對幸福快樂的追求，如今被解釋成了各項法令，為要促使與保護個人追求這些事物的

186 天國進行式

「權利」（right）。對現代人來說，所謂的自由便成了一種期望：「沒有人有權利擋在我想走的路前面，甚或是反對我的意願，說我竟然錯了。」因此，在這種自由的心態中，對於他人強加在「我」身上的對錯「信念」，有著根深柢固的反對，特別是如果這些信念妨礙或是限制了「我個人的慾望或是『權利』，使我無法去做我想做的事。」當然，這跟我們在政治上持保守派或是自由派的立場沒有什麼直接的關係。在這裡，我們所說的「自由」，指的是「美國是個自由民主的國家」，代表的是一個以「人人皆自由」為原則所建立的政府。在這樣的原則下，容許一個人去做他想做的事，就成了不該受到限制的好事。只要到美國任何一間小學三年級的教室，問問裡面的孩子，每個人是不是都該被允許去做自己想做的事，從他們的反應，就可以知道我們說的絕非空穴來風。孩子們一定會異口同聲大叫：「這是當然的！」面對這種在個人自由上近乎盲目、著迷般的追求，任何道德限制，只要束縛了個人自由，一定飽受撻伐。讓我們再來做另外一個思想實驗，想想在新加坡的生活吧。在我們今天對政治自由的想法裡，新加坡並不是一個「自由」的國家。因為並不自由，政府完全可以要求他們的國民接受什麼是好的，什麼是壞的標準。結果，在很多事情上，人們的看法常常出現很高比例的一致性。這裡的重點不在於新加坡便是一個合乎道德的例子，也不在於新加坡到底算不算是一種民主的政治體制。並不是說「沒有自由因此就很有道德」，因為自由本身也是一種美德。關鍵在於，自由和道德常常有所衝突，特別是如果人們想要的東西，並非是

第十章經濟與政治 187

達成某個道德目標的時候。然而，如果人們仍舊以達成某個道德目的為目標，自由與道德會是相互依賴的，因為沒有足夠的自由，任何的道德意願都不可能得到足夠的發展。除了自由或是自由主義的概念外，任何關於社會治理的討論，都必須包括了經濟方面的考量。近年來出現了好幾個基督教的救助機構和非營利基金會，這些機構和基金會都非常關心整個社會的經濟結構，以及繁榮背後的道德基礎。這樣的機構數量很多，我們沒辦法一一列舉。不過，一個可見的事實是，今天有非常多的人，都把重新思考基督教如何面對全球化經濟、政治和社會的問題，視為非常重要的工作。顯然地，如果這些研究、思考與計畫，真的想在我們的政治和經濟體系中，為個人和群體帶來繁榮生活的話，就一定需要某種能在關鍵領域中引導是非善惡的合理願景。這一切都是因為一項沒有人能否認的事實：所有的經濟、政治及社會體制，本質上來說都是道德實體。我們一定要記得，不管是民主政體或是資本主義，都不會自動成為良善的社會機構或組織。這些體制之所以可以帶出良善與美好的成果，都是因為在管理、使用、引導、支持這些體制的人，本身也同樣帶著良善與美好的特質。我們的意思是，相較於其他的事情，除非那些創造與監督機制的人們，能夠有意地把各種基本的道德價值，整合到他們的人格架構當中，否則任何一種體制，都難以為政府、社會或是個人成功帶來益處。只有這樣，我們的政治和經濟體制才可能產生出有益的目標和方案，謀求公眾共同的福祉。

第

章

商業

第十一章商業 243

上帝的生意

所以，我們又回到這個關鍵的問題：什麼是商業或追求的目標？相較於更古老的專業，像是神職人員、醫師、律師，商人或製造業者的角色多少還是有些模糊不清。儘管如此，商人在人類群體所擁有的特殊地位和權力，依舊讓他們必須面對許多獨特又無可避免的道德責任和機會。我們要再次回到拉斯金的見解。拉斯金很清楚，因為角色責任的多元和獨特，想要定義商業人士存在的目的，始終有著一定的困難。他知道商業行為裡各種錯綜複雜的利益和目標，只會讓利潤、慷慨、勞動、管理、顧客、債務、自然資源、團體利益這些問題，變得更難處理。在拉斯金那個年代，很少人真的理解這個角色的獨特性，結果就是很少有人會對商人解釋，「他們的存在對其他人而言，到底有什麼功能。」6 為了釐清商人的角色與功能，他們到底可以為人類群體帶來什麼益處，拉斯金提出了供給者這個概念。他認為，任何一個從社會汲取資源和工具的商人或製造業者，都不可能單單是為了自我的擴張。取而代之，拉斯金主張的是：

他從這個供給行為獲得利潤，與神職人員領到薪俸一樣，都不是這個職業的作用。牧師的薪俸是他應得的，是從事這個行業必然有的附屬物，他若是真正的牧師，就不會把獲取薪俸當作人生目標，與真正的醫生不會把收診療費（或病人謝禮）當作人生目標是一樣的。真正的商人也不會把利潤是為人生目標。這三種人，如果都是誠正的人，要做的工作是不考慮酬金的……這也就是

244 天國進行式

說，商人必須徹底了解自己買賣的貨物的品質，徹底了解那些貨物是以何種方式取得或用什麼方法製造生產；他必須盡心盡力製造、取得最佳狀態的貨物，並且儘量按最低價格把貨物販售運送到最需要它的地方。7

拉斯金還進一步強調，商人要負擔的另外一個重要責任，是受雇員工們的成功與幸福。商人直接管理著這些員工，因此，「他 [ 商人 ] 要扛起的責任，不只是時時考慮到怎樣以最純正便宜的模式製造自己要銷售的商品，而且要考慮怎樣經營商品製造與運輸過程中的各種不同業務，才能使所有受雇職工獲益最大。」因此，商人要發揮自己的功用，就需要「運用最高的智慧，同時要有耐心、仁心、技巧，所以他非得投注全部精力不可……在必要時，有義務按照處境的需要而犧牲生命。」正如艦長在發生船難時，道德上有義務最後一個離艦，「商人在遭遇任何商業危機或災難時同樣有道德上的義務，要與職工一樣受苦，甚至寧願自己受苦也不能苦了員工；就像遭到饑饉或船難或戰禍時，作父親的會為兒子犧牲自己。」8 拉斯金並不是惟一一個站在這個論點上的人，我們還可以引用路易斯．布蘭迪斯（Louis D. Brandeis）的文字，這位有著出色法律頭腦的美國最高法院法官，曾在一九一二年布朗大學（Brown University）一篇名為「商業是一種專業」的開學日致辭中，這樣說道：

真正的專業並不以財務的回饋作為衡量成功的標準，而

第十一章商業 245

是選擇挑戰高層次的卓越表現，在特定的事務上發展，並且為社會謀求貢獻。這也是專業值得嘉許的理由，對專業人士而言，高薪只不過是成功的附屬品；若誇大其中的價值，很可能反而失去了真正的成功……現今的商業領域，已有相當豐富的機會，能夠讓人充分發揮各種優秀的致力、才能，和道德品格，光是賺錢再也不能作為正當的目的。9

整個致辭的大部分篇幅裡，布蘭迪斯都在說明商業上真正的成功到底是什麼。根據他的分析，商業界的成功一點都「不亞於藝術家、科學家、投資家、政治家的成就。」他就跟拉斯金一樣，都強調商人在社會上所具有的貴重功能。如果，我們真的考慮把這些模式當成引導的典範，所有的領袖與最頂尖的教育機構也都願意追隨佛斯坦所立下的標準，那麼「大企業」這樣的字眼很快就會失去現有的絕大多數內涵，取而代之的將是嶄新又有意義的內容。所謂的「大企業」就再也不會讓人只想到運用權力的粗暴，而是真正能為社會帶來偉大的事業、偉大的服務，扮演著重要功能的商業組織。不幸的是，在今天的商學院、經濟學院、管理學院，甚至社會學院裡，拉斯金和布蘭迪斯皆非顯學。10 再用拉斯金—布蘭迪斯那個時代的另外一個聲音來描述，這些學校為了他們自己的好處，往往投注太多的心力，在「有教養的人口中那些為自私所找的藉口」上。11 當然，為了生存，任何一家企業都必須追求一定程度的利潤，更別說要繼續經營

246 天國進行式

了。我們絕不是主張所有的企業都應該變成非營利組織，因為減少利潤並不必然會保證會有更好的結果。從我們的政府單位和各種宗教組織的運作，就可以很清楚地看清這個悲哀的事實。然而，獲取利潤不應該以犧牲公眾的利益為代價，更不該讓那些使用該商品和服務而生的個人有任何福祉上的損失。舉例來說，如果為了讓公司的營運得以維持（更別提要賺錢），而販售受汙染的食物、偷工減料的傢俱，或是有瑕疵的電子器材，那麼，營利這件事的本身，就變成了一種惡習，而非美德。一個明顯的事實是，在任何的商業運作裡，絕不能只以營利作為惟一的目標。一個很方便也常常被合理化的論點就是，若是不遵照著商業邏輯的「常規」走，就會被整個「市場」給淘汰。然而，基督徒商人卻會承認有另外一個更高的力量—或許我們應該說是「更強的一雙手」，好對照亞當．史密斯（Adam Smith）所說的看不見的手—運行在這世界上。12「由市場來決定生死」以及「市場的力量」這樣的概念，假如又和毫無限制的個人消費主義結合在一起，欠缺道德上的領導，很可能就會創造出一個不公不義的世界，攔阻我們追求人類真正的興盛與經濟的繁榮。我們必須要澄清，不管是資本主義還是自由市場經濟，就其本身而言，並不是不好的，也不是邪惡的。事實上，可能正好相反。如果在有道德的僕人領袖組織、推動與看管下，自由市場經濟確實可以成為一塊豐盛的土壤，使人開發出各樣必要的工具，進而建立起繁榮興盛的社會。應該抗拒的是，把「市場」所做或所沒做的事情都當成是「好事」的

第十一章商業 247

前提假設，不容半點質疑。「市場」就像人類所有的行動、社會、發明，和體制，都需要由道德的人來引導和管控，才能持續生產我們所需要的「美好事物」。「看不見的手」的概念，如果凌駕在那些追求、確保人類共同福祉的領導者，以及他們應該具備的道德行為與品格之上，就會產生問題。一旦看不見的手被用來為所有不受約束的慾望和衝動背書，妄想滿足文化裡的每個消費者，那麼我們就是創造出了一個偶像，而非一個經濟工具。因此，不管是在哪一種的經濟政策和架構，其中包括了以資本主義形式運作的自由市場經濟，市場都不能是惟一的決定因素。反之，必須在具備正直品格的人們適當與有效的管理之下，才有可能真的帶來美好的結果。對於年輕的大學畢業生來說，把追求財富、名望、權力的當成自己在專業生涯上最主要的目標，其實一點也不合理。也因此，實在必須在我們的教育機構與其畢業生中間，恢復起呼召與品格的框架，好讓專業的生活可以在這樣的引導下—也就是所有人都知道的「內心深處」的引導— 充分發揮商業的最大功能。如果我們真心想要保護公眾的福祉，為周遭以及更遠的鄰舍謀求幸福，除了拉斯金所說的，再也沒有其他合理的方法。在一個普遍處於後基督教的社會，最大的挑戰，就是在為了無止盡滿足物質慾望，因而造成如山一般消費債務的做法之外，提供另一個更強而有力的框架。必須承認，要做到這一點，我們需要打造出更好的國度生命異象，而這一切都需要個人和組織先經歷過一段漫長而堅定的旅程，使自己轉變得更像基督。

248 天國進行式

的確，最好的方法，就是在理智上也成為耶穌的門徒，把商業的呼召視為來自上帝的神聖約定。人們的專業將因此奠基在一個歷經時間考驗的基礎之上，進而帶來拉斯金和布蘭迪斯，以及很多其他人所看過的光彩。我們的目標不外乎讓所有的基督徒明白，他們的會議室、辦公桌、董事會，甚至包括站櫃檯和輪值的時候，都是基督的生命需要具體展現的契機。這也正是海弗格爾（Francis Havergal）創作下面這首有名的詩歌時，心中所想的情景：

收我此生作奉獻，毫無保留在你前；收我光陰並時日，用以榮耀祢不止。收我雙手為你用，因愛催促纔舉動；收我兩足為你行，蹤跡佳美傳你名。收我聲音來歌唱，天上榮耀的君王；收我唇舌作用器，前來述說你信息。

收我金銀和所有，不敢分毫有私留；收我聰明並才幹，前來作成你心歡。

收我意志永屬你，從今不再為自己；收我的心作寶座，你住裹面號令我。

收我愛情，哦，我主，只在你前纔傾吐；收我全人，靈、魂、體，一切活著為著你。13

第十一章商業 249

當我們把海弗格爾的生命願景認真地落實出來，不管是個人也好、群體也好，我們就會在每一天的責任裡、在工作中、在服事他人、製造商品、增添價值、提供生計、維繫或是拯救生命的時候，與神的心意和方法協調一致。便是這樣的生命，促使早年的人們不斷地去思想，如何創造出有助於和平持續發展的方法，好達成「我們與後代子孫都能繁榮興盛」的目標。走筆至此，我們已經討論過了教育、政治、經濟和商業領域裡，組織與領導的角色。現在我們必須把注意力轉移到醫學、法律、牧師等具體的專業上。我們的繁榮興盛，在很大程度上，便是和這些不可或缺的專業息息相關。因此，實在需要有著基督樣式的領袖和牧羊人，在他們的專業領域裡成就神的旨意。這對我們所尋求的共同繁榮來說，至關重要。

商業第十一章的討論問題 1. 有些人相信，當神的國完全實現，也就沒有企業存在的理由了。換句話說，商業的世界將不復存在。不過，如果永恆裡也有企業呢？會像什麼樣子？領袖又會如何扮演他們的角色？這樣的體制和我們現在有何不同？這樣的體制對顧客、業主和員工來說，「好」在哪裡？ 2. 試著上網做些研究，到兩、三家財星百大企業的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