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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交网络中的 “公知”袁涛 “公知”的外号及他在网络里的情绪化表达 一同成为网络浪潮里典型的注解
2 | 卷首语
卷首语 南区伤害事件后，向第一个报道此事件 的媒体记者询问，却得知他根本没有来现 场。再问了一下信息源，答复旦有关部门， 再问便是不能多说了。 又一次为学校强大的力量感到无奈。 和在香港的同学聊起他们的杂志：敢说、 敢做。再看看他发来的万人“散步照”， 有些意思，是厉害。
三江小渡
目录
● 卷首语 --- 1 ● 高校 ----- 5 ● 言论 ----- 29
● 封面 06 SNS“公知”袁涛 12 手记 ：梁山泊还是极乐园 13“穷人版 ”公知
● 新闻 15 当我们游行时，我们在想些什么
● 文化 19 香港：前世今生，一窥浮沉 25 内地生在香港 —— 寻找认同与选择归宿
● 专栏 31 傲娇的复旦
没有一个冬天不可逾越 总有一种力量让我们泪流 满面 让无力者有力 让悲观者 前行 从今天起，我们更要彼此 珍惜 这是我们所拥有的时间 这是我们能决定的生活 这梦想，不休不止
这一段摘自历年《南方周 末》新年献词，送给《浪潮》 曾经的和现在的战友。 ——《浪潮》编辑部
5| 高校 《三联生活周刊》 2012.10.15
1 斯坦福大学：硅谷的心脏 2011 年 2 月，12 位商业领袖和奥巴马总统共进晚餐，出席者包 括乔布斯、扎克伯格，他们都是硅谷的企业家，唯一的例外是斯坦福 大学校长轩尼诗，不过他的出现也很正常，马克·安德森说，约翰·轩 尼诗是硅谷的教父。与别的地方不同，斯坦福的企业家文化给教师和 学生们灌输了一种“淘金心态”，他们想要发明创造，要赚钱，1/4 的本科生和半数以上的研究生都在学工程师专业。在哈佛，这一比例 是 4% 和 10%，在耶鲁，这一比例是 5% 和 8%。事实上，斯坦福和 北京大学合作，也有一座“北京分校”，他们想成为一所“环球大学”。 然而，人们更深的疑惑是，离开了硅谷，这所大学能复制吗？
博雅学艺盛名不再，这不过 是美国高等教育总危机的 一部分。该危机肇始于美国 经 济。 大 量 美 国 人 进 入 大 学，然而几乎有三分之一从 未完成学业——有趣的是， 顺利毕业的人中女性多于 男 性。 随 着 近 年 来 经 济 衰 《标准周刊》 2012.9.17 退，大学收到的捐赠减少， 联邦与州的拨款都出现下 2 博 雅 之 殇 滑，因此无论是公立还是私 大 学 通 识 立 院 校， 学 费 都 不 得 不 上 涨。由于传统文理学院的费 教育式微 用高昂，大多数年轻人通常 进了这样或那样的走读大 学以接受职业培训。
《三联生活周刊》 2012.10.15
4 高考失败 者的拯救 试验
找货源、开网店、提升店铺 级别、收集顾客好评，这是 义乌工商职业技术学院创 业学院的主要“课程”。这 个几乎以“实践教育”替代 “专业理论教育”的学院， 让许多传统意义上“教育的 失败者”重拾尊严。但“专 业学习无用”观念在校园内 的盛行也引来业内人士的 忧虑：想方设法赚钱是否背 离培养创业人才的初衷；理 论教学要求的折扣是否影 响学生综合素质的培养；电 子商务日新月异，现存的创 业模式何去何从。 都有待 这场试验给出更好的答案。
对移民的仇视在欧洲表现 的越来越明显，但是民意测 试表明，在英国这情况比其 他富有的欧洲国家更加糟 糕。大卫·卡梅隆（的政府 当权后表示，将会在下届竞 选前将净移民人数降至“几 万人”内。从英国的义务（对 《经济学人》 2012.9.17 其他国民打开国门）和它的 经济需求来看，这不仅仅是 3 英国大学： 错误的决定，同时也是不切 就 会 欺 负 实际的。卡梅隆先生已经着 手剥夺了学生毕业后能够 留学生 工 作 的 权 利 —— 尤 其 对 那 些来自贫穷国家的学生更 是雪上加霜
《纽约客》 2012.9.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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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死了，不 仅仅因为是 gay
2010 年 9 月，克莱曼提和 拉维成为了罗格斯大学的 新生室友。新学期开学后不 久，拉维和另一名新生魏莫 莉用网络摄像头偷窥到了 克莱曼提和一名年轻男子 拥抱。拉维之后在推特上八 卦这件事：“哇，我看见他 挑逗一个男人。”两天后， 拉维决定再一次偷窥克莱 曼提的行为。一天后，克莱 曼提从乔治·华盛顿桥上跳 了下来。他的死成了全球新 闻事件，让很多学生家长开 始担心青少年玩计算机、发 生性关系、不友善会造成什 么样的后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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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交网络中的 “公知”袁涛
7 | 封 面 | SNS“公知” 袁涛
社交网络中的“公知”袁涛 浪潮 后觉 主笔 浪潮 风马牛 三江小渡 诺瓦 you 蓝 平四门 报道
“如果不关注袁公知的人人，还真 不知道最近复旦又发生了什么。”
袁涛头上的“公知”帽子和他空间指数 式爆棚的访问量。
他出现在这一年复旦几乎每一起公 共事件的舆论漩涡之中，：从南食换筷 事件中开始成名，到《心平气和致复旦》 中一句给交大捐款带来的轩然大波，到 复旦插班生事件中起到关键作用，以及 随之而来的口诛笔伐……对于袁涛，这 一年丰富异常。
在 采 访 当 晚 的 hi-story 吧 台 前， 我 们 围 着 材 料 一 遍 遍 地 商 量 着， 讨 论 需 要 在 采 访 中 拿 到 的 信 息 与 线 索， 以 期 招 架 住“ 公 知” 袁 涛 犀 利 的 风 格。 然 而， 许 久 我 们 才 发 现， 咖 啡 厅 角 落 坐 着 的 那 个 穿 着 紫 色 希 德 书 院 衫、 身 材 瘦 小 的 青 年， 正 是 袁 涛。 现 实 中 的 袁涛和我所预设的那个高大威猛的网 络公知有着强烈的落差。
线上的对错纷争硝烟弥漫，各执一 词。但有两件事物是可以确定下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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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知的战斗志
硕果，但在复旦募款过程中，袁涛声称 募款受限于保卫处的各种无理规定，在 传单散发过程中也屡遭同学冷遇。募款 活动当天下午，袁涛在人人网发表题为 《心平气和致复旦》的日志，历数如北 区交流生换宿舍事件、快递点设置长期 被忽视等问题。文末则以一句“将来混 出模样来，给上海交大捐款”结尾。这 篇袁涛描述为“确有情绪”的日志，将 袁涛推向舆论的风口浪尖，网上质疑、 责骂之声不绝于耳。 “最有成就感的一战要数插班生事 件了吧。”袁涛说。
“如果两周内复旦南区食堂不换筷 子，届时我会到放筷子的地方一次性取 走所有筷子，然后把筷子全部换成新的， 费用我自己承担哦。”今年 4 月底，袁 涛在其文章《友情恳请复旦南区食堂更 换筷子》中，以这样的口气戏谑迟迟不 更换老旧筷子的南食。 “当时我只是想玩玩”，袁涛解释道。 但是，即使是单纯的动机也无法阻挡汹 涌的民意支持。很快，这则日志的点击 量就达到了 8000 余次，1000 多人分享 了这则日志。。就在日志发表的几天后， 复旦南食的筷子便全数更换。也是从这 时起，大家开始注意到，复旦有这么一 个袁涛。相比换筷事件的速战速决，袁 涛接下来的路则崎岖了许多。5 月底， 在意外了解到高中校友石健患颅内肿瘤 而与病魔奋战数月之后，袁涛参与组织 了“加油石健”全国募捐活动。虽然活 动在一个星期内就取得募款三十多万的
“复旦，你的校训丢了！”在袁涛 《插班生事件的始末与真相》一文里， 这几个字不免让人心头一颤。事出有因， 在今年的复旦插班生考试中，五名来自 二本学校的同学在预录取协议已签的情 况下，被复旦大学以教委发文中二本院 校无考试资格的理由拒收。对此校方解 释为招录中存在失误，但并不给予录取。 在多方投诉无果后，五名同学的家长冒 着酷暑，在复旦校门静坐抗议。 而这一幕恰好被袁涛看见。随后， 通过各种途径，袁涛与当事学生取得了 联系并了解了事由，“当时感觉非常震 撼，就决定要帮他们讨说法”。 因为关乎名校、招考等敏感问题， 《南 方都市报》、《南方周末》等媒体都找 上门来，对此事进行报道。复旦线上的 各大舆论平台也都掀起轩然大波。但这 次，袁涛感觉“忽然发现自己几乎站到 了全校师生的对立面，连曾经暗恋过的 姑娘都表示理解不能”。依然力挺复旦 的声音，让他感受到了压力。几天后， 袁涛以一篇《复旦是个好大学》进行反 击，并以“精致的利己主义者”来形容 反对者们。 对于指名道姓的指责，网上反对的 声音更多了。“矛头直指复旦，完全就
9 | 封 面 | SNS“公知” 袁涛
图为插班生事件中袁涛的日志
是哗众取宠”有网友评论道， “再者， ‘精 致的利己主义者’这种标签，虽然带有 讽刺意味，但远不至于贬斥到低贱的程 度吧？” “也正是这件事件开始，他们开始 叫我公知。” 到九月份，袁涛和“公知”范儿随 着秋季学期的开学又回到了复旦。在全 国各地多场抗日游行，反对日货的声音 一浪高过一浪的形势下，袁涛一篇《反 蠢货游行号召》再次跌撞进人们的视野。 在文中他表示，线上多次抗议打砸 无果后，“有必要做点什么”，他提出 举行“反蠢货游行”的号召，文章中， 袁涛也不忘提及日志发表当天人大学生 的游行活动。“同作为九八五高校的大 学生，我感到很耻辱！” 与袁公知之前咄咄逼人的文章出现 后的反响相似，声援他的击掌叫好，“快 公布游行的具体时间地点吧”；反对他 的拍案而起，其中尤以他指名批评的人 大学生最为激烈。有人义正言辞道：“我 们游行并没有打砸，有什么错？”：有 人抱屈不平道：“我没有参加游行，为 什么也中枪？”。随后，一篇篇反驳贴
开始被疯狂转载——《复旦的某亲，让 你受惊了》、《致袁涛先生》——攻势 一波胜过一波。 “当晚我被人肉出来，”他说，“不 停有人恐吓我，骚扰我。”“有一位做 的最绝，他通过百度地图的短信免费发 送功能，给我发了不下二十条的短信， 告诉我从复旦大学到殡仪馆怎么走”。 在与人大学生骂仗持续发酵的同时， 袁涛也在策划真正的“反蠢货游行”。 找院领导报批、跟辅导员解释，设计游 行道具……后来因为预订的游行时间碰 上了假日，各地的保钓游行热情也趋于 消散，他也就暂时取消了游行的计划。 “一旦有机会，我还是会再办的。” 在回应人大学生的长文末尾，他写下这 么一句话“在变态的世界，能救一个是 一个。”
公知是怎样炼成的 “但线上线下的我就是两个人，不 信你可以问我的舍友。”袁涛一脸的肯定。 希德书院略显宽敞的房间里，室友 们如常言谈嬉闹，并不过多的问及《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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潮》记者的来意。在寝室布置上，与室 友们略有不同的大概是袁涛更为整洁的 书柜书桌。“嫌之前看的书太杂了，上 周一怒之下对书柜进行了大清理，扔了 二十多本烂书。”说起以前看的“杂书”， 袁涛说大一看的都是一些地摊上的读物， 喜欢看营销和市场方面的书。“当时还 看了很多成功学方面的书，现在觉得理 论功底太差，自己的武器只有骂人了。” 即便是网上吵得不可开交的时候， 现实中的袁涛寝室依旧风平浪静，几个 人能若无其事地玩网游、聊天。他认为 室友和他一样做到了线上线下的区别对 待。他感觉很庆幸，“有这样融洽的寝 室气氛，才能够使我的生活照常下去。” 但线上的形象还是给袁涛周围人对 他的印象产生了影响。有人厌在各种场 合躲避他。同系和同班的几位同学谈到 袁涛纷纷摇头。“不喜欢这个人，他总 认为自己是对的，跟他交流很麻烦。” “刚 开始，真的会有一点难过，”袁涛说。 但是后来，他慢慢地就看淡了，“我不 会去奢求这部分人的理解，更不会为了 得到他们的支持而改变什么，这是我的 性格。” 同在社会工作专业的陈怡航则认为， 线下的袁涛也充满了线上的影子，那股 爱反驳乃至爱钻牛角尖的劲儿时常能在 课堂上看得出来，“有时他反驳的跟别 人所提的不是一个点。” 在一位教过袁涛的老师看来，也许 是先天的家境因素，造成了袁涛爱批判 的性格。“在来到上海之后，他会感受 到这种社会的巨大的不公平，心理的落 差使得他产生这样的想法”。 从袁涛高中好友胡瑞口中，我们了 解到，家中不宽裕的经济，使得袁涛早 早懂得帮家长分担劳务。“他时常帮助 妈妈干活。还利用假期，与同学结伴做 烧烤、卖冷饮，我们几个一起早出晚归
忙活了一个多星期。”同学杨东也认为， 在认定了目标之后，袁涛的执行力非常 强。 “如果让我选个终身朋友和战略伙伴， 他是首选也是不二人选。” 在袁涛参与的各个公共事件中，他 强大的执行力得到了鲜明的体现。无论 是对“加油石健”募款活动的组织，还 是对“反蠢货游行”等活动中质疑的回 击，袁涛总能够以惊人的效率完成长文、 设定计划、开展活动。一位反感袁涛的 同学说：“虽然不赞同他文章中的观点 与表述，但是他竟然有这么多精力去写 这些长文，我是没有这样的精力和他骂 战的。” 杨东还将袁涛的处事的态度归结为 “热情，热爱，热心。”而这份热度有 时会使得他对公共事件的参与显得异常 投入。陈怡航也认为，袁涛一参与到感 兴趣的事情去，就能够抛开一切。而这 又与他在网络事件极富热心的初衷以及 文章中细致、多样的信息采集紧紧相关。 但她同时也强调说：“但他对于不敢兴 趣的事情比如一些小组作业就完全不上 心了。”
我知道媒体们想要什么 翻看袁涛的日志，不难发现，正是 那些多元的“媒介元素”，屡屡使得袁 涛的观点看起来很有市场。 在碎片化和快节奏的网络平台上， 图片的力量有时显得比文字强大许多， 而袁涛的文章中时常能看到很大面积的 图片，这与人人网上文字为主的日志差 异很大，但也因此夺人眼球。在南食换 筷事件那篇点击量过万的文章中，袁涛 拍摄了南食筷子的照片，并且拍下了筷 子被折断后的实物以及撒下碎屑的照片。 同时，他收集了学校附近黑暗料理等店 的一次性筷子，将两者放在一起做对比， 拍照，传上网络。图像的强烈暗示使得 许 多 同 学 心 生 同 感。“ 我 当 时 看 到 照
11 | 封 面 |SNS“公知” 袁涛
片，就觉得它说出了我一直以来想说的 话。”11 级电子信息类的小褚说。 在复旦插班生事件中，“看图不说 话！”是《复旦插班生事件的始末与真相》 一文的开头，以期镇住看完标题而心生 怀疑的人。紧接着，是与当事人的聊天 记录、复旦招考报名系统的说明、预录 取协议的扫描图等。 在袁涛眼中，媒体并不是高尚的， 他甚至会主动将自己参与事件中的新闻 点告诉记者以期采访。在 5 月底的“加 油石健”募款活动中，他主动联系了楚 天都市报、重庆晚报等媒体。“我和他 们说，我们用淘宝来捐款，而且是全国 各地的大学生捐款，他们就报道了。否 则他们不理你的。”袁涛这样说。
“煽动性是总要有的” 刻薄、攻击性、咄咄逼人，这些都 成了贴在袁涛身上的标签。 在他的文章里，到处可见充满情绪 的绝对化说辞。“薄学而渎职，怯问而 禁思”，他曾这么修改复旦的校训，一 刀砍向插班生事件里的复旦官方；无论 是对复旦，还是人大，针对个别学生观 点 的 反 驳， 其 剑 指 对 象 却 是“ 复 旦 学 生”“人大学生”；而以“傻逼”、“弱 智”之类词眼冠之以反对则的做法，在 他的文章里已是屡见不鲜。 “我不喜欢骂人，但我不在意骂人。” 他解释说。 这些煽动元素是他最常被质疑的地 方。有些认可他观点的人，也不完全赞 同他的言语风格。“他是在以愤青的形 式来反对愤青”，11 级临床八年专业的 张同学这么评价他。袁涛行文里常见的 攻击性，不仅使对手难以被说服，而且 也让一些支持者们很受伤。在最近的“反 蠢货游行”事件中，袁涛就没给支持者 们好脸色看，“我一点都不感动，如果
支持的话，别跟我说，去跟你们的傻逼 校友们说去。
有些质疑者就因为他的攻击性而被 激怒。“起初我只是想提出我的想法， 听听他的回答”，一位人大 11 级的同学 曾在反蠢货游行的帖子下，向袁涛提出 了自己的观点，但她只收到袁涛简短的 回复，“我不跟弱智交流”。她一下感 觉愤怒到了极点。 “主要还是因为他的表达问题”， 社政学院领导周楚老师说。看过袁涛的 文章后，周楚觉得，其实袁涛的出发点 都不是恶意的，有些还具有一定意义， 只是言辞的激进往往使得他所想达到的 效果落空。同时，周楚也担心，自己学 生过激的言论，可能造成外界对他的伤 害。 袁涛也承认自己的言语里时常富有 煽动性。一路文章写过来，他时常夹带 着个人情绪。但在之前，他一直认为， 人人日志是他私人的言论地带，没有必 要像政府发言人的讲稿一样正式严谨。 而在这么多事情之后，他试图在反思中 改进自己，“今后我要在文章中少加入 个人的情绪，多一些客观性的描述。” 但他同时认为，文章的煽动性是不 可或缺的。“如果我像纪录片一样平铺 直叙，恐怕看的人就只有我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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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记：梁山泊还是极乐园？ 文 后觉
网上叼着汤匙冷笑的大公知与抿着甜 奶微笑的小青年，在 hi-story 的一个晚上， 我的脑中始终切换着这两幅不搭调的画像。 强烈的落差的确使得线上标签化了的公知， 在线下显露出一点让人恨不起来的可爱。 但仔细思虑时，寒颤与一股深深的恐惧便 涌上心头。 在我们还未拥有互联网这一话语平台 的时候，很难想像，一名公共事务意见领 袖的背后，那是需要多少的学术去夯实他 的素养，需要多大的特权去支撑他的话筒， 需要多好的机会去铺垫他的道路。然而现 在，一个现实生活中不善言谈、举止腼腆 的小青年，只需依靠娴熟的言语技巧与恰 当的网络运用，就可以在网上成为一名听 众以千万计的公知。 是网络使这一切变成了现实。而这样 的事例，正每天不断地在网上呈现着。所 以我们能够看到，比起在政法大学的教职， 人们更加记得吴法天的公知身份及其沸沸 扬扬的网上约架事件；一句“北大院长必 然下手奸淫漂亮服务员”的爆料为邹恒甫 赢下的知名度，远胜于他多年来在学术界 的顶尖排名；而关于充斥脏字的言语风格， 五岳散人的解释更让我们难以忘记，“能 记住我的话是最重要的。否则即使我写得 多高深，看不懂，有什么用？” 在这个平台上，权威与草根的发言不 再是呐喊与嘀咕的差别，而是平等地成为 白底黑字。然而也是在这个平台上，对体 制的反思或许与街坊的小道消息紧挨着，
透彻的说理未必比他人琐碎的抱怨来得受 欢迎。普及的话语权使得你的声音必须汇 入言论的千军万马里。不能一鸣惊人，就 将石沉大海。 某种程度上，甚至可以说，是犀利的 言语风格在成就网络公知们。那些受伤于 其过激言论的反对者们也无法否认，当我 们被激怒而转发、反驳乃至人肉公知其人 的时候，其实说明了他的传播意图已经实 现。换言之，同样的观点，若是不经过言 语上的包装，关注的人便可能寥寥无几。 但诉诸言辞、取悦眼球的行文风格， 却在改变着人们的阅读方式，使得摄取信 息的碎片化成为必然。而碎片化阅读产生 的误解，和其所带来的情绪化的反应，让 现实中说理所强调的逻辑与实证逐渐被忽 略，取而代之的是片面观点的碰撞。我听 见你说“对”而骂你，不是因为我发现了 你的谬误， 而仅仅是因为我的观点是 “不对” 。 詈骂取代了说服，成为攻占话语平台的武 器。而这种铺天盖地的戾气，则催生了下 一轮谩骂，下一场战争。 当袁涛言语的利刃砍向所讨伐者的时 候，尽管有感于斗争的初衷，我们也只能 嗟叹，伤害正在蔓延。他并不是在布道， 至少不是成功地布道。 在这场暴走的狂欢里，我们是该慢下 来好好思考了。
13 | 封 面 |SNS“公知” 袁涛
“穷人版”公知 文 三江小渡
有时候 / 袁涛是一道窄窄的分界线 / “公知”在这头 /“愤青”在那头 ——《袁涛 / 穷人版公知》 （“穷人版”来自 NBA 名词，意为 减弱版。如穷人版科比是尼克杨，穷人 版诺维斯基是易建联） “公知”已经不是中性的词汇了。 这个被污名化处理的群体是确确实实地 被这个时代黑出翔了。但我依旧不愿意 把所有的在网上大发厥词的人称为“公 知”。“公知”虽盛名不再，但还是有 些基本要求的：指对公共事务发表意见 的专业知识分子。符合这一原则的且特 别著名的，大概要数罗永浩、方舟子、 吴法天这几位了。 而袁涛，他在转载（实为自行改编） 我们杂志的报道时换了一个标题，变成 了“校园公知”。这倒是提醒了我，就 算是方舟子、吴法天等公知，也是在校 园里由于他们的“过人举动”备受瞩目 的。袁涛和他们比起来，还有相当的距 离。通俗一点就叫做“穷人版”公知吧。 谈公知问题少不了要“站队”，有 戏言说相亲时要问三个问题来确定价值 观是否一致，其中就有怎么看方舟子或 怎么看韩寒。倘若有人直问我怎么看袁 涛，我会说，他的初衷不坏，但手段让 人捉急。 这一点上我挺李海鹏。他曾在微博 上评论方舟子：“遇事该骂还骂他，不 过等他死了，我要去他的葬礼送束花， 表示敬意。”对于袁涛，恐怕我也一样。
穷人版公知 在采访完袁涛之后，我对负责主笔 说，你回去看南方周末关于吴法天和方 舟子的文章，很像，照着写个校园版的， 区别就是还没这两个人这么牛掰。 公知总是有很多的相同点。 方舟子、吴法天同样也是从大学校 园里开始闻名。1994 年的方舟子就已经 在当时的 ACT 论坛上发表许多质疑以 及论战帖，网友为此专门开帖“方舟子 是很有意思的现象”。而 1995 年的吴法 天，在中南政法学院也以“江南小龙” 的网名，成为论坛上响当当的人物。那 袁涛呢，至少他也在 WEB2.0 时代的社 交网络里成为了一个现象。 偏执、好斗是进入公知圈少不了的 名片。九十年代的方舟子被同学写进一 首诗：你离尼采最近，离植物细胞最近， 离 GRE 最近，离黑白世界最近，但离 人群最远。袁涛同样有着这样的标签， 好斗——参见他日志下无数的骂声，偏 执——参见他永远正确的行文逻辑。 旺盛的精力和超强的执行力是成为 公知的必要条件。吴法天，数个法律专 业论坛和网站的创办者和管理者，同时 在数个知名网站打理个人博客和粉丝量 超过 20 万的微博，，给超过 10 份报刊 供稿或开设专栏，以及参与自称为“业 余爱好”的“打假，辟谣，普法，维权”。 方舟子，在 94 年的网上“战斗”中，当 时的中文输入法一分钟只能打 3 个字， 但方舟子上千字的回复却遍布论坛。 那袁涛呢，他为了每一篇日志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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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人能最多，特地让自己的同学编程来 实现一键艾特所有人的功能。他也会为 了写一篇让学校食堂换筷子的文章特地 四处摄影找实物图片。文章成文都迅速 异常而且图文并茂。
中国的互联网学者胡泳在一篇文章 中向读者们介绍了“戈德温法则”，并 类比地提出了在中国的“文革法则”。 中国的争论最终都滑向了左右对立与无 端的谩骂。
所以我说袁涛是穷人版公知，相像 的地方很多。让人讨厌的地方很像，让 人敬佩的地方也很像。
袁涛已经将自己的那些日志删除， 自然其中的那些不雅之言也一并销毁。 但网络依然保存了许多他人的分享与评 论。于是由于写作需要，我们一遍遍地 看着那些触目惊心的词汇一次次在屏幕 前闪现。
污名化之后 黄章晋，方舟子的朋友，这样说： “他 经历过的攻击不是你我可以想像的，把 自己封闭起来，这也是一种心理保护。” 美国社会学家戈夫曼提出了“污名” 这个概念。而现在中国的公知就处于被 污名化的境地，公正成为了一种“受损 身份”。 一个污名化的公知叫法带给公知的 绝不仅仅只是一个称谓，他们的自我感 受与行为方式都被这个词汇重构。 方舟子选择了封闭自我。吴法天选 择去约架。在网络裹挟前进的这些公知 们正益发地极端化。曾经想过，要是方 舟子、吴法天都生活在网络时代以前， 他们的性格和处事方式是否会还会像现 在这样？我虽然不同意媒介决定论，但 在见证着袁涛从在学校提出换筷子事件 后到成为现在这个公知的完整过程后， 我深深地觉得社交网络与被称为公知的 袁涛是不可分的。 网络不仅仅是给公知们一个平台， 也是公知的拥趸和敌人一个庞大的言语 平台。他们是台下的观众，有他们的存 在公知们才更有表现的欲望。而网络上 的这些观众们，总是更加偏激和疯狂。 1990 年，美国律师戈德温提出了一 项法则：当一场对立的公共讨论不断延 展时，参与者一定会把对方与纳粹主义 或希特勒类比。
傻 X、蠢货都是袁涛最喜欢用的词 汇，问起他对于使用这些词汇有什么看 法。他回答在网络论战中都是必须的： “煽动性是必须的，否则写出来没人看。” 又一次与公知们一致：方舟子认为“智 障”、 “无知无耻”、 “脑子不好使”、 “活宝” 这类用语在网络上极为常见，“经常阅 读网文的人不应该会对此觉得惊讶”。 但作为非公知的我来说，我不愿接 受一个公共领域里讨论的氛围被这些 “常见词汇”给污染。 美剧 newsroom 里 Will 问， Who posts comments on the internet more ？ People who are content or people who are discontent ？ 印度 IT 男回答， It’s about 30:1discontent. 喜欢在网上留言评论的人大多是有 不满情绪的人，而且不满者与其他人的 比例达到了 30:1。这就是网络与公知的 生态环境。 至于袁涛，在社交网络这片小世界 里，他如鱼得水，但请原谅我保持不赞 许的态度。
15 | 新 闻 | 当我们游行时，我们在想些什么
當我們在游行時， 我們在想些什么 浪潮 诺瓦 主笔 浪潮 风马牛 三江小渡
香港：占领百万大道行动
平四门 十九画生 蘇默 报道
德国作家埃利亚斯 • 卡内提（Elias Canetti，1981 年诺贝尔文学奖得主） 在研究群众的著作 《群众与权力》 中讲述， 1927 年他亲历了维也纳群众焚烧正义宫 （司法部）事件，当时他一点也不觉得 群众放火是违法行为。“那天的激情令 我至今刻骨铭心。那是我经验中最接近 革命的一次……我成为人群的一部分， 我完全融入人群之中，对人群的所作所 为完全没有丝毫抗拒。”
游行，一直是社会研究的一个重要
且有趣的方向，勒庞就曾说过，“有时， 在某种狂暴的感情——譬如因为国家大 事——的影响下，成千上万孤立的个人 也会获得一个心理群体的特征。在这种 情况下，一个偶然事件就足以使他们闻 风而动聚集在一起，从而立刻获得群体 行为特有的属性。” 在西方民主社会中，游行是一种权 利呐喊的正常表达方式， 在中国，不同 的时代背景下，游行的成因、动机、方 式和结果都在发生着变化，游行之于中 国而言，究竟是否具有成为社会民主建 设推动的力量，依旧是个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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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游行之名 “那次游行里，我唯一的感受就是 看到了人性的复杂。” 在谈到二十三年前的那场游行时， 李 艳 反 复 提 到 的 就 是 这 句 话。 当 时 她 二十出头，刚刚进入中国西部的一所大 学里读书，用她自己的话讲，对于政治、 社会的敏感性极低，会加入游行的队伍 纯粹是因为大家都去了。“当你看到自 己平时敬重的学长老师在校园里召集大 家游行的时候，你自然就会觉得这是件 正确的事情。”李艳加入游行的队伍之 后，在组织安排的情况下，上街走了整 整一天。“如今想想真是太钦佩当时的 体力了。” 李艳说：“当时游行的队伍里怀着 各种目的的人都有，有学生会里想借机 发展的人，有真的是有理想渴望民主的 人，但大部分还是像我一样，什么都不 懂跟着大部队走的人。在后来的同学聚 会上，也有那么几个旁观者站出来说， 看吧当时我就没参加。” 无论当时怀着怎样的目的上街，那 代人在经历过那次特殊事件之后都回到 了各自的生活中。时间拨转到十年之后， 又一次大规模的游行活动发生了。 1999 年 5 月，美国导弹误炸了中国 驻南斯拉夫联盟大使馆，引发中国国内 空前激烈的反美情绪。 何甚当时正在复旦读书，他说：“当 时辅导员给学生们都发了短信，不能说 直接鼓动，但有种话里有话的感觉。当 时大家都很狂热，一队人从中山路走到 华师大，一汇合之后就去人民广场。但 是事后想想，人群里一些特别狂热的分 子也不知道是什么来路，当时自己很年 轻，加之在人群中情绪特别的亢奋，就 没有空想那么多。”
“有寻求刺激的，有被蒙蔽的，有 的是随大流，还有的是机会主义者。” 中国人民大学社会学院副教授周孝正在 《中国式愤怒》一文中表示，“参与游行、 抵制的人的心态很复杂，不能以一句简 单的‘过激民族主义’概括。”
“组织方是一些有钱的成年人” 2012 年 8 月 19 日清早，韩阳和几 名同学一道，坐公交车从郑州大学校区 来到了二七广场——这次郑州反日游行 的起点。 韩阳是从百度贴吧上得知此次郑州 反日游行的安排，同学间的口口相传之 后，他找到了几位愿意同去的同学。出 发前，韩阳和他们说好，如果遇见了打 砸抢事件，绝对不参与。 游行开始之前，二七广场已经聚集 了一万多人。韩阳说，现场有警察和城 管维持秩序。八点左右，随着一辆悍马 吉普车开始用扩音器喊话，游行开始了。 人群跟随着前方的悍马，打着标语， 呼喊着口号，按照预定的二七广场至紫 荆山广场的路线前进。韩阳猜测整个游 行的组织方是一些有钱的成年人，“从 开悍马就能看出来，一般老百姓组织不 了这样的活动”。在整个游行的过程中， 警方始终扮演维持秩序的角色。为了保 持良好的游行秩序，最小化影响其他市 民的生活，警察给游行队伍划分了五个 梯队。具体的分法是，人们先随着悍马 前进，等到一个梯队的人数差不多饱和 以后，警察把后面的人们暂时拦住，直 到留出合适的间隔距离后再放行。整个 游行队伍的前进过程中，都有警察和城 管跟随以维持秩序，他们并不参与到反 日游行当中，不喊口号，不拉横幅。在 游行的过程中，不断的有人参与进来。 但是整个过程秩序井然，经过日货商店 时也没有发生任何骚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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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参加过南斯拉夫游行的何甚在回 忆当时的情形时说，“往往在中国政府
然在摸索的道路上一次次循环。
何甚曾在欧洲奥运火炬传递时参与 了反藏独游行，和中国式游行相比，组 织严密是他对西方游行最大的印象， “那 时我是抗着国旗去参与的，游行之前要 先去警察局备案，做好详细的记录，游 行当天便会有警车为你开路，是有组织 性和目的明确的表达自己的权利。”
黑压压的学生以及安静有秩序的现场
所支持和授权的游行中，会混入一些便 衣进行情绪的煽动。” 像何甚、韩阳他们参与的这种游行 往往受到政府的组织和安排，然而组织 的过程又未完全公开，这类游行容易在 目标的宽泛中走向人群情感发泄的一场 狂欢，造成这点的很大一部分原因在于 缺乏政府和民众之间交流缓冲的中间机 构。2012 年 9 月 17 日，中国社科院发 布首部《社会管理蓝皮书——中国社会 管理创新报告》。报告指出，社会组织 注册困难，注册门槛高、准入成本高外， 社会组织很难找到主管部门，发展空间 狭小。这使得中国的游行组织起来无法 像西方国家那么规范有序。 2008 年 7 月 23 日 , 北京奥组委安 保部在奥运会期间北京设置了三个专门 供游行示威的公园。但遗憾的是，因为 申办、组织方面的协调问题，在奥运会 期间三个公园的游行示威活动却未能真 正的实行。 华中科技大学新闻评论研究中心赵 振宇撰文说：“在奥运会期间开放游行 示威公园是一个绝好的决策 , 而最终的 结果却让参与者和接待者失去了一次体 验游行示威的好机会”。中国式游行依
法国国家研究中心学者，让 - 弗朗 索瓦 • 贝纳丰说，法国人除了浪漫之外， 也是出了名的爱游行，他介绍法国学生 组织一次罢课的历程：“大礼堂是学生 抗议期间每天最重要的场所 , 每天早晨 学生会到大礼堂总结昨天的工作 , 然后 就今天是否继续堵塞教室进行投票。组 织才是关键。那些去堵塞教室的学生通 常有组织的 , 他们往往是学联的 , 他们 有代表 , 他们拥有有效地散发信息的通 道。现在更方便了 , 一个电子邮件就搞 定了。”
青年人的狂欢 过去二十几年之后再看当年的游 行，李艳说她无法用简单的是非标准去 评价它，哪怕在当时有些东西是好的， 比如希望民主的这种理念，但是再看看 那些行为呢？你让火车通不了，你让大 马路上被堵满了人。这正确吗？ 对李艳来说，当年游行令她感触最 深的就是人性的复杂。“广场上总有那 么几个意见领袖式的人物讲这讲那，讲 的特别透彻，让台下的人觉得特英雄， 但是突然来了辆车，跑的最快的也是他。 还有绝食的人群中，有认真绝食的，也 有在那儿偷吃偷喝的。树荫下会坐着平 时特别有权威的教授，但他从不参与， 事后追问起来，他便说我是为了学生的 安全防止发生意外，但我们谁也揣测不 了他们当时的心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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港中大：学生罢课
可能对当年游行中的大部分人来 说，那只是在一个特殊时代背景下所经 历的一次大规模的事件，只是他们成长 中很宝贵的一次经历。 李艳说，自那之后她不会再轻易地 参与到任何一种游行当中，因为她无法 辨别事件的真伪是非。 “现存的社会运动常会表现为一场 青年人的狂欢。” 美国芝加哥大学社 会学系教授赵鼎新说。在 2008 年抵制 家乐福的游行后，悉尼大学土木工程系 四年级学生汪源在接受采访时说，“我 已很久没有如此激动过了。上千人在暴 雨中都不愿意离开，可想而知大家的热
情是多么的激烈啊。”在当天活动的照 片中，他和朋友身披国旗，摆出各种造 型。 韩寒是“抵制家乐福”运动的坚决 反对者。他曾在博客里发问：去现场抵 制和集会的人，你是否兴奋大于愤怒？ 诸多粉丝们齐声回答：是，因为我 们第一次“赶集”( 参加游行集会 ) ！ 2008 年 4 月下旬，官方媒体上“理 性爱国”的声音开始占据主导地位，民 间“抵制”的声音逐渐趋于缓和。 而这一过程与 2012 年 9 月这一系 列的反日游行历程是如此相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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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港：前世今生，一窥浮沉 浪潮 谢小木 主笔 浪潮 抽风的阿婆 平四门 报道
9 月，香港反国民教育运动引 起了两地的广泛关注。浪潮记者针对 此事采访了国际关系与公共事务学院 的扶松茂老师，他表示，反国民教育 运动是香港市民反对和质疑的政府行 为的政治意识的正常表达，而政府推 荐的过于片面的教材只不过是市民“反 政府”（并非颠覆政府）意识的火焰 上洒了点油。其实，香港许多中小学 先前已经开始了对国民身份认同的培 养和国情的学习，在反国教的过程中，
仍有一百多所中小学公布了其国民教 育课程的内容。培养国民意识是必要 的，因为在中国大陆高速发展的今天， 加强对大陆的认识将直接关系到香港 未来的经济社会发展。香港，一个曾 经的政治运动避难所和一个具有多元 文化的移民社会，是什么成就了它反 对政治话语专断、包容多元文化的传 统？从香港的前世今生中，我们将能 窥得它的沉浮变迁，也将看到随之摇 摆纠缠的中港关系如何演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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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同？这还要从香港开埠说起。
小岛移民，始书历史 1842 年， 英 据 香 港， 原 本 人 口 稀 少的小渔村逐渐成为重要的商贸口岸。 在港口贸易发展初期，大量来自东莞、 四 邑 地 区、 海 陆 丰 以 及 潮 汕 地 区 的 移 民 来 港， 成 为 建 设 港 口 的 建 筑 工 人 或 运转货物的苦力。随着贸易逐渐发展， 英 国 人、 东 南 亚 人、 福 建 闽 南 商 人 等 也 纷 纷 抵 港 从 事 商 贸。 虽 然 此 时 香 港 人 口 构 成 越 来 越 呈 现 出 多 元 的 特 征， 但 西 化 程 度 并 不 高。 中 英 人 士 由 于 语 言、 风 俗、 习 惯 不 同， 接 触 极 少， 甚 至 可 以 说 存 在 种 族 隔 离 的 现 象。 如 英 籍 人 士 以 上 层 阶 级 自 居， 多 在 半 山 建 屋 居 住， 且 禁 止 华 人 在 此 地 区 建 屋 或 租住；同时华洋学童就读于不同学校， 妓院也有接待外国人和华人之分。
1984 年 12 月 19 日， 下 午 五 时 三 十 分， 铺 着 墨 绿 色 绒 布 的 长 桌 中 央 插 着 中 英 两 国 国 旗， 一 片 肃 穆 的 寂 静 之 中， 相 对 而 坐 的 赵 紫 阳 和 撒 切 尔 夫 人 拿 起 台 式 英 雄 金 笔， 代 表 本 国 政 府 在联合声明上签字。 掌 声 响 起， 赵 紫 阳 和 撒 切 尔 夫 人 交换声明文本并握手。1997，从此成 为 了 一 个 特 殊 的 数 字， 它 是 早 期 赴 港 移 民 乡 愁 中 的 希 望， 是 逃 港 恐 共 者 的 “末日大限”，而对更多在港居民而言， 它 意 味 着 茫 然， 它 是 一 张 等 待 历 史 书 写 的 白 纸， 但 他 们 并 不 知 道 将 写 上 怎 样的现实。 民间何以对联合声明的反应如此
20 世 纪 初 期， 一 战 爆 发， 欧 洲 工 厂 几 近 瘫 痪， 香 港 经 济 在 此 时 虽 然 仍 为 转 口 贸 易 为 主， 但 工 业 也 有 了 初 步 发 展， 人 口 流 动 和 人 口 结 构 变 化 持 续 加 剧。 洋 人 增 多， 内 地 东 南 沿 海 地 区 赴 港 人 数 亦 不 断 上 升。 在 这 一 时 期， 由内地赴港的主要是为求商机的商人 和 赚 钱 糊 口 的 中 下 层 工 人。 但 情 况 在 二 战 爆 发 以 来 发 生 了 巨 大 的 变 化， 经 济 因 素 被 政 治 因 素 取 代， 内 地 的 政 治 状况成为了主要的移民推力。 从 1945 年 开 始， 香 港 先 后 爆 发 三 次 移 民 潮， 每 一 次 都 伴 随 着 内 地 政 治 形 势 的 转 变：1946-1950 年， 为 逃 离 国 共 内 战， 大 量 内 地 人 移 居 香 港； 1959-1962 年， 由 于“ 三 分 天 灾， 七 分 人 为” 的 三 年 饥 荒， 再 次 有 大 量 内 地人逃港，加之此时港英政府实行“抵 垒 政 策”， 即 只 要 进 入 市 区 即 可 成 为 港 人， 一 时 间 赴 港 偷 渡 客 前 仆 后 继， 趋 之 若 鹜， 据 当 时 报 章 报 道， 高 峰 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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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 日 抵 港 人 数 多 达 5 万 之 众；20 世 纪 七 八 十 年 代， 在 内 地 受 到 迫 害 或 冲 击 的 知 识 分 子、“ 黑 五 类” 和 部 分 上 山 下 乡 的 知 识 青 年 等， 也 利 用 各 种 方 式在文革后期移居香港。1945 年时， 香 港 人 口 约 100 万， 至 1978 年， 香 港 人 口 已 超 450 万。 短 短 30 年 间， 香港人口激增 350 万，人数翻了数倍， 而这部分增加人口主要是国民党时期 的 权 势 人 物、 生 活 在 大 陆 底 层 饱 受 饥 饿的草根民众和受到政治迫害的知识 分子。 然而移民对香港社会的影响并没 有 马 上 显 现 出 来。 从 身 份 认 同 的 角 度 上 看， 港 人 当 时 并 没 有 身 份 认 同 之 困 扰， 因 为 当 时 的 人 口 比 例 中 华 人 占 绝 大 多 数， 无 论 是 早 期 经 济 因 素 驱 动 的 移民，还是后期政治因素驱动的移民， 都能够认同一个基于传统历史文化的 “中国人”的身份。然而，“中国人” 这 一 话 语 内 涵 于 1949 年 新 中 国 成 立 至 1978 年 改 革 开 放 这 一 段 时 间 内 发 生 了 分 化。 在 这 一 期 间 内， 内 地 由 于 经历了多次影响巨大的政治运动， “中 国 人” 的 意 涵 从 文 化 向 政 治 转 移， 成 为一个基于社会意识形态认同的身份 归 属。 而 在 此 期 间 逃 港 的 移 民， 有 相 当一部分是对此政治性身份归属不置 可否、甚至表示抗拒的人群。这是 49 年 以 后， 港 人 与 同 辈 内 地 人 之 间 的 分 歧 所 在， 而 从 港 人 自 身 来 看， 早 期 移 民与他们的后辈又有不同。 早 期 移 民 由 于 身 逢 乱 世， 历 经 沧 桑， 在 冲 突 和 战 乱 中 尚 能 深 深 体 认 到 “ 家 国” 的 观 念， 相 比 之 下， 他 们 的 后 代 出 生 成 长 在 港 岛， 这 港 岛 虽 根 自 大 陆， 但 实 为 他 国 殖 民 地， 既 为 他 国 殖 民 地， 却 又 远 离 宗 主 国， 港 岛 因 此 不 闻 内 地 硝 烟 四 起， 亦 不 关 心 谁 主 唐 宁。 在 这 种 悬 浮 和 隔 离 之 中， 一 个 以 香 港 为 本 位， 有 别 于 一 般 中 国 人 的 身
份 认 同， 成 为 了 生 长 在 隔 离 孤 岛 上 新 一代港民的主要认同。较之“家国”， 新 一 代 港 民 更 多 认 可 的 是“ 城 市”， 较 之 故 土 情 怀 和 政 治 抵 触， 新 一 代 港 民 对 大 陆 矛 盾 的 情 绪 在 于， 既 对 同 根 文 化 感 到 亲 近， 又 对 相 异 意 识 形 态 充 满 了 好 奇 与 恐 惧 —— 当 然， 这 些 都 是 后话了。
玫瑰园梦，一朝破灭 时至 20 世纪八九十年代，英治时 期 的 这 最 后 二 十 年 是 黄 金 般 的， 一 切 蓬 勃 向 荣。 虽 然 历 史 功 过 总 是 难 以 评 说， 但 必 须 承 认 那 像 是 一 个 一 切 皆 有 可 能 的 时 代， 一 切 事 物 都 飞 速 发 展 和 变 化 着， 日 新 月 异， 风 云 变 幻。 经 济 上， 工 业 发 展 日 渐 成 熟， 香 港 渐 由 工 业重镇转型成为国际金融中心，1988 年 人 均 GDP 已 超 1 万 美 元， 短 短 五 年 后 的 1993 年 更 是 迅 速 突 破 2 万 美 元 大 关。 政 治 上， 港 英 政 府 积 极 推 动 政改，大力推行代议制和直选。1991 年新一届立法局采取分区直接选举的 办 法 产 生 10 名 议 员， 开 启 了 港 英 当 局 自 1843 年 成 立 以 来 的 第 一 次 直 接 选 举；1992 年 彭 定 康 任 总 督 后， 更 是提出了备受瞩目和争议的政制改革 方案，虽然受到中央政府的强烈反对， 彭 定 康 仍 强 行 推 行 了 这 套 方 案， 也 使 后来两国在港政治制度交接上出现了 巨 大 间 隙。 而 社 会 生 活 上， 福 利 制 度 逐 渐 发 展， 与 世 界 交 流 也 更 加 频 繁， 生 活 方 式 日 渐 西 化， 却 并 不 显 得 与 传 统文化格格不入，西装、教堂与旗袍、 道场共存。 而 中 英 签 署 的 联 合 声 明， 为 这 一 切平添了一抹异色。自声明发表之日， 香 港 就 弥 漫 着 一 种“ 末 日 气 氛”， 港 人情绪复杂，回归之后一切都是未知， 但 必 然 与 当 下 不 同， 政 治 经 济 会 否 跌 宕？ 社 会 又 将 走 向 何 方？ 种 种 疑 惑 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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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 催 生 了 一 种 压 抑、 茫 然， 大 批 港 人 移 居 海 外， 不 少 八 十 后 的 童 年 记 忆 中 都 有 与 同 学 依 依 惜 别 的 印 象， 香 港 本 土电视巨头 TVB 也有大批艺人离港， 赶 赴 加 澳。TVB、 港 式 粤 语 文 化 随 着 这批移民延展至世界各地。身在异国， 港 人 对 故 岛 眷 恋 更 深。 而 留 在 岛 上 的 也 只 能 继 续 老 日 子， 盼 着 等 着， 有 时 乐观，有时沮丧。
的 有 两 件 事。 其 一， 是 内 地 生 赴 港 读 书政策正式出台。1997 年 12 月 1 日，
就 这 样，1997 年 6 月 30 日 的 午 夜 如 期 降 临， 人 们 各 怀 复 杂 的 心 情 在 电 视 前， 听 着 陌 生 的 两 国 国 歌。7 月 1 日，旦夕之间，国民身份即已不同。 与 此 同 时， 在 之 前 香 港 玫 瑰 园 时 代虚高的经济和外部亚洲各国的经 济 动 荡 的 积 淀 下， 大 变 局 已 近 在 眉 睫——次日，金融风暴即已悄然来袭。 1997 年 7 月 2 日， 泰 国 宣 布 放 弃 固 定 汇 率 制， 实 行 浮 动 汇 率 制， 殃 及 东 南 亚 的 金 融 风 暴 就 此 展 开。 当 天， 泰 铢兑换美元的汇率下降了 17%，外汇 及 其 他 金 融 市 场 一 片 混 乱； 恒 生 指 数 从 8 月 7 日的 16673 点开始急剧下跌， 股市市值在两个月内缩水三分之一。 有 人 说， 回 归 后 仅 仅 一 年 内 发 生 金 融 危 机 是 致 命 的 巧 合， 港 人 从 此 之 后， 什 么 都 能 追 溯 到 回 归 的 头 上。 然 而 那 时 候， 抱 怨 未 起， 大 家 更 关 注 的 只 是 手 头 那 几 张 紧 巴 巴 的 票 子。 香 港 经济在九七金融危机之后数年都难以 重 回 高 点， 期 间 中 央 政 府 多 次 施 以 援 手， 然 而 复 苏 缓 慢。 原 来 歌 舞 升 平， 热闹繁华的港岛，忽然变得沉默了。
风雨之后，路向何方 金 融 危 机 及 其 后 数 年 间， 众 人 注 目 的 多 是 经 济， 但 当 时 科 教 文 化、 居 港政策等方面其实也发生了极重要的 变 化， 其 中 对 现 时 中 港 关 系 影 响 最 大
路上可见的宣传画册
时任香港大学校长郑耀宗致信香港大 学 教 育 资 助 委 员 会 主 席 梁 锦 松， 表 示 希 望 教 资 会 出 面 和 中 央 政 府 协 商， 每 年给出 20-30 个内地招生名额，虽然 1993 年 港 英 政 府 便 已 允 许 内 地 生 到 香 港 高 校 攻 读 研 究 生， 但 流 程 与 出 国 留 学 相 同， 此 时 既 已 回 归， 政 策 必 当 调整。1998 年 8 月 10 日，香港教资 会正式宣布将于短期内展开一项招生 计划，招收约 150 名成绩优异的内地 学 生， 由 1999 至 2000 年 开 始， 在 香港修读学士学位课程。1999 年 2 月， 教育部和国务院港澳办就香港高校在 内 地 招 生 联 合 发 文， 从 此 开 启 了 内 地 生赴港读书的两地交流新篇章。其二， 2001 年， 一 对 内 地 夫 妇 持 双 程 证 在 港 产 下 一 子， 并 托 付 给 在 具 有 居 港 权 的 外 公 抚 养， 但 香 港 入 境 处 根 据《 入 境 条 例》 判 断 其 子 并 非 香 港 居 民， 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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划 将 其 遣 返。 外 公 不 服， 提 起 上 诉， 香港高等法院和香港终审法院相继裁 定 其 胜 诉， 认 为 不 论 其 父 母 是 否 已 在 港 定 居， 在 香 港 出 生 的 中 国 籍 子 女 都 享 有 居 港 权。 此 案 为 内 地 孕 妇 在 港 生 子 打 开 了 大 门。 当 时 香 港 经 济 仍 未 恢 复， 两 地 交 流 极 少， 尚 无 人 察 觉 这 一 案例将对此后中港关系产生怎样的影 响。于是时光，来到了 2003 年。 这 一 年， 香 港 GDP 达 到 金 融 危 机 以 来 的 谷 底； 这 一 年， 被 港 人 称 为 “ 世 纪 疫 症” 的 SARS 爆 发， 香 港 一 度警戒，学校停课，医院封锁；这一年， 经 过 五 年 试 点， 教 育 部 终 于 开 始 允 许 港 校 到 内 地 自 主 招 生； 这 一 年， 第 一 批港澳个人游在广东省的佛山、东莞、 中 山、 江 门 率 先 开 放 实 施； 这 一 年， 由 于 不 满 基 本 法 23 条 在 香 港 境 内 有 关 国 家 安 全， 即 叛 国 罪、 分 裂 国 家 行 为、 煽 动 叛 乱 罪、 颠 覆 国 家 罪 及 窃 取 国 家 机 密 等 方 面 的 指 引 和 规 定， 认 为 此 条 文 术 语 规 定 模 糊、 自 由 裁 量 权 过 大、 影 响 港 岛 言 论 自 由， 约 50 万 人 在 7 月 1 日举行了香港历来最大型的 反 政 府 示 威。 在 医 卫、 科 教、 经 济、 政 治 方 面， 香 港 与 大 陆 合 作 与 冲 突 并 行， 为 将 来 两 地 经 济 互 赖 打 下 基 础， 却也为将来两地争执埋下了导火线。 此 后 至 2012 年 的 九 年 间， 两 地 关 系 愈 发 微 妙。 一 方 面， 至 今 九 年， 七 一 出 门“ 散 步” 的 人 数 每 年 都 维 持 在 数 万；2004 年， 全 国 人 大 常 委 会 否 决 了 董 建 华 政 府 于 2007 年 行 政 长 官 选 举 及 2008 年 立 法 会 选 举 中 实 行 普 选 的 提 议，2005 年， 董 建 华 于 任 内 辞 职， 曾 荫 权 政 府 的 政 改 方 案 被 立 法 会 否 决，2007 年 全 国 人 大 常 委 会 就《 政 制 发 展 绿 皮 书》 的 报 告 作 出 讨 论 后 再 次 否 决 于 2012 年 实 行 普 选， 泛民派对 2012 直选特首的期待落空， 民 间 有 了 怀 旧 的 声 音， 感 念 起 港 英 时
期 的“ 民 主”。 另 一 方 面， 中 央 对 于 香港发展的规划越发重视，“十二五” 规 划 中， 港 澳 发 展 已 形 成 专 章； 赴 港 自由行经过多次扩容，已覆盖内地 49 市 2 亿 人， 实 施 自 由 行 9 年， 内 地 游 客 给 香 港 合 计 带 来 了 8000 万 人 次 游 客 和 超 过 6300 亿 港 元 的 消 费 额； 同 时 赴 港 读 书 的 内 地 生 逐 年 增 加， 从 2003 年的两千余人到 2012 年的近万 人， 加 之 90 年 代 即 已 入 港 读 书 的 内 地生，已有相当一部分成为香港居民， 为港缴税。 香 港 回 归 十 五 年 以 来， 大 陆 与 香 港 之 间， 政 治 观 念 的 冲 突 不 断， 何 时 普 选、 如 何 看 待 六 四 事 件 等 历 史 问 题 一 直 备 受 关 注。 一 方 面， 很 多 分 歧 和 矛 盾 是 伴 随 着 经 济 问 题 产 生 的。 自 1978 年 以 来， 大 陆 先 后 经 历 了 改 革 开 放 和 市 场 经 济 改 革， 香 港 与 大 陆 在 社 会 制 度 上 的 绝 对 差 异 在 淡 化， 但 回 归 后， 港 人 本 土 化 的“ 城 市” 观 念 日 益 凸 显， 潜 意 识 之 中 始 终 把 港 岛 当 做 相 对 独 立 的 城 市 看 待， 始 终 在 一 个 中 国的语境下与大陆保持距离。
干戈一起，怎化玉帛 大 陆 与 香 港， 观 念 相 悖 与 交 流 合 作 并 存， 各 方 力 量 相 互 拉 锯， 冲 突 终 于在 2012 年爆发。 一 月 上 旬， 世 界 名 牌 D&G 驻 香 港的门店擅自将公众地方划成禁拍 区， 禁 止 香 港 民 众 在 此 拍 照， 大 陆 游 客 则 可 在 此 拍 照， 引 起 公 愤， 当 地 民 众 于 1 月 9 日 发 起“D&G 门 口 万 人 影 相 活 动”， 点 燃 了 此 次 内 地 人 与 港 人 冲 突 的 导 火 索。 随 后， 本 地 孕 妇 上 街 游 行 抗 议“ 双 非” 婴 儿； 内 地 儿 童 在 港 铁 内 进 食 被 香 港 乘 客 怒 斥， 北 大 教 授 孔 庆 东 就“ 地 铁 进 食” 事 件 辱 骂 香港人是狗。2 月 1 日，香港媒体《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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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 日 报》 刊 出 大 幅 广 告“ 香 港 人， 忍 够 了！”， 矛 头 直 指 双 非 婴 儿（ 即 父 母 均 非 香 港 居 民 的 婴 儿）， 并 称 自 由 行游客素质 低 下、 内 地 生 抢 占 教育 资 源、 大 陆 人 抢 购 食 品 和 房 产 抬 高 物 价。 广 告 图 片 上 以 蝗 虫 代 替 内 地 人， 此 间 前 后， 讽 刺 大 陆 人 的《 蝗 虫 天 下》 也 传 播 开 来。 港 人 对“ 中 国 人” 这一身份的认同跌至回归以来最低点 的 17%， 而 对“ 香 港 人 ” 的 认 同 则 创 下 新 高， 为 38%。3 月 25 日， 特 首换届选举，梁 振 英 在 功 能 界 别中 以 1194 票 中 的 689 票 当 选， 然 而 港 大 民调中心同期在民间进行的全民投票 显 示， 参 与 投 票 的 22 万 2 千 余 人 中 有 54.6% 人投弃权票，投选梁振英的 仅 17.8%。 官方与民间声音再次出现巨大分 异， 中 央 与 香 港 剑 拔 弩 张。 然 而 一 波 未 平， 一 波 又 起，7 月 29 日，9 万 人“ 散 步” 抗 议， 要 求 撤 回 德 育 与 国 民教育科，甫 上 台 的 梁 振 英 政 府未 对 民意有足够重视，学民思潮便于 8 月 30 日再度发起长达十日的占领行动， 反 对“ 洗 脑”， 要 求 撤 回， 参 与 行 动 的 人 数 一 度 达 到 12 万。 最 终 梁 氏 当 局让步，取消三年“开展期”的死线， 允许校方自主选择是否开设国民教育 科。这不得不 说 是 两 地 文 化 差 异长 久 积累下来的一次爆发。 确实，中港文化同根，制度相异， 此间矛盾不 可 避 免， 两 地 对 于 展 开 协 作 也 各 有 忧 虑。 今 年 三 月， 经 济 学 人 智 库 公 布 了 2012“ 全 球 城 市 竞 争 力 指 数” 报 告， 香 港 在 综 合 排 名 中 紧 随 纽 约、 伦 敦、 新 加 坡 城 之 后， 高 居 第 4， 但 在 经 济 增 速 中 则 仅 与 河 内 并 列 第 20， 中 国 大 陆 则 共 有 11 座 城 市 位 列前 15。分析指出，金融危机之后， 香港金融经 济 复 苏 较 缓， 必 须 积 极 拓 展与大陆的 经 济 往 来。 曾 荫 权 在 其 任 内最后一份 施 政 报 告 中 亦 称， 香 港 的
战 略 定 位 是 国 家 的 全 球 金 融 中 心， 可 见 香 港 的 未 来 发 展 是“ 立 足 国 内， 面 向 全 球” 的。 虽 然 两 地 的 政 治、 经 济 精 英 阶 层 交 流 频 仍， 但 两 地 民 众 之 间 仍 存 在 许 多 固 化 的 观 念 预 设， 使 他 们 在 交 流 中 抗 拒 接 触、 封 闭 自 身， 这 些 固化的观念预设放大了两地在政治生 态 和 文 化 价 值 上 的 差 异， 促 成 了 港 民 的种种反弹。 类 似 的， 大 陆 方 面， 中 央 在 考 虑 加 强 与 香 港 开 展 经 济 合 作 的 同 时， 亦 会考虑到香港作为一个深具西式民主 传 统 的 城 市， 其 特 殊 的 制 度 文 化 对 内 地 的 影 响。 其 实， 中 港 之 间， 相 异 的 文化制度不应只被当作展开对话的隔 阂， 也 应 被 视 为 能 相 互 影 响、 借 鉴 的 积 极 因 素： 香 港 自 由 的 话 语 环 境 已 经 影 响 到 邻 近 的 深 圳、 广 州 等 城 市， 使 它 们 的 城 市 文 化、 尤 其 是 媒 体 文 化逐 渐 表 现 出 民 主、 大 胆 之 风； 香 港 独 特 的 行 政 运 作 和 监 督， 如 廉 政 公 署 的 结 构设计也可以成为内地治贪防腐的参 考；同时，在经历无数次民间抗争后， 香 港 的 市 民 社 会 具 有 了 充 分 活 力， 如 何向社会放权，如何使社会能够自治、 自 理， 如 何 使 政 府 从 完 全 决 策 者 转 型 为 一 个“ 掌 舵 人”， 都 是 值 得 内 地 城 市 思 考 和 借 鉴 的。 而 香 港 作 为 一 块政 治 试 验 田， 不 仅 仅 2017 年 可 能 实 行 的 普 选 直 选 制 度 值 得 关 注， 且 它 对中 央 - 地 方 关 系 的 触 动 也 令 人 关 注 —— 港 府 作 为 一 个 高 度 自 治 的 政 府， 如 何 在中央协调之下保持高度自治和自我 特 异 性， 是 否 能 使 中 央 更 多 地 放 权 地 方、 增 加 地 方 政 治 的 自 由 度 和 活 力 并 改善中央与地方当前较为僵化的行政 模 式， 这 些 问 题 与 其 说 将 会 是 香 港 对 内 地 政 治 的 冲 击， 毋 宁 说 是 为 内 地政 改提供了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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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地生在香港 ——认同与归宿的抉择
文 当铺
“我 曾经想过这个问题，我也 很 想 开 口 和 他 们 说 话，可 是 过 了 好 久 自 己 也 没 有 开 口。”一 次 闲 聊 中，张 月与 我 提 到 这 一 年 面 对 香 港当 地 学 生 的感受。从同一个高中毕业同进复旦， 她 委 培 一 年 后 进 入 了 香 港 大 学，而 我 也 作 为 交 换 生 来 到 港 岛，我 们 在 某 甜 品屋见了面。 “你会说粤语吗？”我问。
“开口挺难，听懂没问题。但是， 这 不 完 全 是 语 言 关 的 问 题。”张 月 拿 勺 子 匀了 匀 面 前 的 杨 枝 甘 露 —— 虽 然 满 记 到 处 都 是，但 是 她 还 是 钟 爱 这 家 只有晚上才开的学校附近的小店。“事 实 上，我 的 专 业 的 local 是 最 多 的， 但是他们有自己的圈子，我也有我的。” 张月在香港大学就读房地产专业， 如 果 一 切 照 常，毕 业 后 她 可 以 留 在 中 环 的 房 产 公 司，十 倍 于 内 地 的 收 入 和 西 装 革 履 的 生 活 在 向 她 招 手。她 不 想 回 大 陆 发 展 或 者 出 国 深 造，因 为 这 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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铜锣湾，散发着鱿鱼丝香味的油尖旺， 还 是 太 平 山 俯 瞰 下 的 东 方 之 珠？很 多 个 晚 上 我 油 头 垢 面 地 走 在 路 边 巷 尾， 漫 步 在 昏 黄 的 路 灯 下，脑 海 中 模 糊 地 出现一个词。 “是不是‘认同’？”和我聊天时， 魏丹问道。 同样来自上海的她也在我所交换 的 学 校，香 港 中 文 大 学。 与 张 月 不 同 的 是，她 此 前 接 受 过 一 年 基 础 大 学 教 育。对魏丹来说，开口说粤语也不难。 当初在提前批志愿中写下香港中文大 学 之 后，她 下 定 决 心 离 开 上 海，没 有 奖 学 金， 没 有 熟 人， 没 有 爹 妈， 去 一 个 陌 生 的 世 界 闯 一 闯。 但 是 现 在，植 根于内心的思念迫使她改变计划。 “在这里 7 年，就可以拿永久居住 证，但 是 这 也 意 味 着 上 海 的 那 张 身 份 证 作 废， 然 后 我 就 是 香 港 公 民 了。” 读系统工程专业的魏丹似乎对真正与 家 乡 断 开 脐 带 惴 惴 不 安。“ 但 是 现 在 我 反 倒 不 急 于 拿 了，相 比 上 海，这 里 始终是陌生的。” 味 着 最 好 的 机 会 将 成 为 泡 影。但 如 果 选 择 留 在 这 里 开 拓，那 么 除 了 高 额 的 房 价 以 及 竞 争 压 力 之 外，她 还 必 须 继 续 面 临 这 个 困 扰 她 的 问 题：怎 样 才 打 进香港人的圈子？
寻找认同还是理解认 同？ 张 月 想 的 这 个 问 题 的 答 案， 我 也 一直在思忖。自从来到香港交流之后， 我 一 直 在 努 力 回 答 一 个 问 题，什 么 是 这 座 城 市 精 神 的 象 征？是 人 流 不 息 的
魏丹说的不无道理，不仅仅是内地 生 对 于 香 港 游 认 同 上 的 差 距，亲 身 经 历 的 几 件 事 情 让 我 勾 勒 出 一 个 印 象： 香港人对于内地的疏离感是始终存在 的，这 种 疏 离 恰 恰 源 自 他 们 相 互 之 间 的认同。 9 月 8 日，13 万人反国教静坐示威。 晚上耳边轰鸣的喇叭声不断地播放着 粤 语 演 讲 者 激 昂 的 嗓 音，那 一 夜 所 有 人身着象征着抗争的黑衣自发来到湾 仔，把 这 里 挤 成 黑 色 的 海 洋。周 围 一 切学生模样的人都在烦躁地扇着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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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 是 他 们 全 部 都 坐 在 地 上 保 持 静 默， 只 是 偶 尔 的 时 候，一 起 附 和 一 下 激 动 的演讲者。 一名带路的香港人操着英语和我 说，他 也 不 知 道 为 什 么 来，只 是 他 的 同学都来了，他也一定不会甘心落后。 在 湾 仔，没 有 人 嘶 吼，没 有 人 动 用 武 力，甚 至 所 有 通 道 都 畅 通 无 阻，急 救 站和医疗点的志愿者在派发食物和 水。晚 上 十 点 左 右，某 歌 星 从 一 辆 车 中间跳出来，带头领唱《海阔天空》， 随 后 数 万 名学 生 一 起 跟 唱，歌 声 响 彻 了整个维多利亚港的夜空，久久回荡， 像一个演唱会现场。 灯 柱 上、 宣 传 画 册 上、 学 校 图 书 馆 的 墙 上、地 铁 的 布 告 栏 上 …… 只 要 你 能 想 得 到 的 地 方，都 是 香 港 人 抒 发 政 治 立 场 的 载 体。但 是 反 对 者 似 乎 并 不 在 意 国 教 事 件 本 身，静 坐 成 为了 一 个 群 体 现 象，与 其 说 是 学 生 参 与 政 治 的 活 动，不 如 说 是 学 生 集 体 寻 找 认 同 的集会。 再 往 后，9 月 11 日，熟 悉 的 黑 衣 人 又 来 了，这 次 他 们的 集 合 地 点 就 在 香 港 中 文 大 学。是 日 下 午 三 时 许，中 大 百 万 大 道 变 成 了 黑 色 大 道，人 挤 人 围 得 水 泄 不 通，香 港 各 大 高 校 的 学 生 齐 聚 于 此，媒 体 的长 枪 短 炮 也 准 备 就 绪。随 后 的 晚 上，他 们 从 中 文 大 学 出 发，其 中的 学 生 代 表 们 在 梁 振 英 的 政 府大楼前静坐。 “ 学 点 历 史 很 好， 但 是 我 不 想 被 灌 输 意 识 形 态。”我 的 澳 门 籍 室 友 这 样 说。作 为 全 国 少 数 几 个 没 有 意 识 形 态 先 入 为 主 的 地 区，港 澳 对 于 意 识 形 态的渗入是非常抵制而恐慌的。
海 峡 的 那 一 边，马 英 九 曾 在 就 任 时说到，“中国是国家，台湾是家园”。 但 是 在 港 岛，这 里 其 实 是 更 有“ 家 园 意 识”的 地 区。“ 我 坐 在 这 里 不 是 为 了 证 明 我 反 对 大 陆。事 实 上，回 归 以 来，香 港 很 大 一 部 分 靠 大 陆 消 费 撑 起 了 它 现 在 的 繁 华。”静 坐 是 日，一 名 浸会大学的研究生这样和我说道， “但 是 这 也 带 来了物 价的飞 涨 和随 后带 来 的 恐 惧。我 知 道，上 一 些 课 不 会 真 正 洗 我 们 的 脑，但 是 我 们 的 下 一 代，我 很 不 希 望 他 们 在 没 有 甄 别 能 力之 前， 就接受了只认可唯一的教育。” 10 月 3 日晚 上，我 们 书 院 的 游 泳 运 动 会 上，所 有 人 为 南 丫岛 沉 船 遇 难 者 默 哀 一 分 钟。第 二 天 中 午 的 课 上， 所 有 人 又 默 哀了 一 遍。首 府 降 半 旗 致 哀。港 人 之 所 以 那 么 决 定，不 仅 是 因 为 事 件 本 身，而 且 还 因为 在 一 个 公 民 社 会 下 出 现 了 如 此 重 大 的 事 故，肇 事 船 只 居 然 选 择 了 逃 窜 而 非 救 人。“ 太 可耻了！”一名香港同学这样说道。 的 确， 比 起 沉 船， 更 多 人 担 心 的 是沉心，没有凝聚力的心。 这 么 看 来， 其 实 所 谓“ 为 了 民 主 而 民 主、为 了 反 对 而 反 对”也 绝 对 不 是 港 人 的 无 稽 之 谈 —— 没 有 政 治 参 与，没 有 选 举 和 示 威，就 会 剩 下 无 尽 恐 慌，也 难 怪 紫 荆 岛 的 这 片公 民 社 会 会有那么大的动静。
去留无定人来人往 “ 是， 香 港 人 比 较 排 外。” 魏 丹 继 续 我 们 之 间 的 对 话，作 为 每 年 中 大 招收的 300 名学生之一，她的观点代 表了许多内地生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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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港的学生和反国教宣传标语
“ 这 里 其 实 适 合 作 为 一 个 跳 板， 最 好 的、往 国 外 去 的 跳 板，因 为 这 里 的 教 育 很 西 化，生 活 也 是。”一 位 来 自于黑龙江的中大 经 济系学生 李 穆 也 这 样 认 为，虽 然 他 还 没 有 想 好 是 不 是 要 留 在 香 港，但 是 来 港 就 读 的 大 学 生 似 乎 都 有了一 种 心 理：找 到 好 工 作 或 者 出国深 造，如 果 你 选 择 留 在 香 港 深 造 或 者 读 博 士 读 到 快 30 岁， 那 这 样 的人生也许很失败。 “我能接触很多 local。”来自北 京 的 一 位 内 地 女 生肖 倩 说 道，她 的 专 业 是 酒 店 管 理。“ 我 们 没 有 必 要 特 别 区 分 local 与 内 地 生，其 实 上 有 时 候 我 们 本 质 是 一 样 的，文 化 的 差 异 会 在 工 作 中 不 断 减 轻。”肖 倩 说 的 差 异 并 不仅 仅 指的是到街边喝下午茶或是到 兰 桂 坊 泡 吧 的 生 活 习 惯 差 异，更 多 的 内 涵 在 于，所 有内 地 准 备 留 港 的 学 生 必 须 记 住 一 点，必 须 是自己 进 入 这 个 社会，而不是社会来包容你。 肖倩自己在中大组织了一个内地 生 的 小 团 体，以 老 带 新，争 取 让 新 成
员们不断融入这个新的城市。 在香港科大就读的王明亮也是这 么 想，手 握 工 科 和商 科 双 学 位 的 他 正 在 积 极 报 名 做 各 类 项目比 赛，和自己 的 香 港 同学 们 设 计 商 业 大 赛 的 创 意： “ 完 全 没 有 必 要 去 考 虑 那 么 多，也 许 这 里 是 香 港 人 的家园，但 是 对 于 其 他 地 方 的 人 来 说，这 里 是‘ 竞 争 港’， 一 个 不 用 拼 爹 的 地 方。”两 年 前 他 刚 刚 从 家 乡 考 来，没 有 奖 学 金 资 助，但 是现 在他已经可以熟练 地用着粤语去 和团队 成 员 开 玩 笑，并 且 每 年 享 受 着 某 基 金 会 的奖 学 金，可 以 将 他 高 额 的 学费减免至最少。 王明亮说， “机会都要自己去争取， 如 果 能 拿 到 永 久 居 住 证，那 何 乐 而 不 为 呢？”凭 借 香 港 的 临 时 身 份 证，王 明亮已经 顺 利去美国某常春 藤院 校交 流 过 一 个 暑 假，并 且 打 算 借 助完 成 项 目 的 名 义， 在 11 月 去 台 湾 考 察 并 顺 便 旅 游。一 段 崭 新 的人 生 旅 途 在 不断 开启。 （本篇人名均采用化名）
言
“北大院长在梦桃源北大医疗室吃饭时只要看到漂亮服务员就 必然下手把她们奸淫。北大教授系主任也不例外。所以，梦桃源 生意火爆。除了邹恒甫，北大淫棍太多。” ——8 月 21 日著名经济学家 邹恒甫
“即使是有可能予以阻止，但我们是一个拥有在宪法 和法律中保护言论自由传统的国家。我们不会阻止任 何公民表达自己的观点，无论其观点多么的糟糕，”
论
——针对因反穆斯林电影所引发的反美运动， 9 月 13 日，美国国务卿 希拉里
“面对以后才能了解，才能处理。谈到
民主政治，大陆也说有民主，要如何面对、 如何解决，这点很重要”。 ——10 月 9 日，结束大陆访问归台时， 民进党大佬 谢长廷
“我们很少用情感触动去评估学生的。情感触动就是说， 当你看到升国旗的时候，你这个人感不感动。你在看到一 些事件的时候，你感不感动，这个很难衡量。同时我们担 心会引起小孩子伪装，但是我们习惯去评估什么呢，第一 我们评估他的认知，就是知识性的我们评，我们评应用。” —— 代表香港 415 所中学的香港中学校长会主席 阮邦耀
“中国已成微博第一大国，身处舆论漩涡的官员，请直面质疑； 面对微博举报的部门，请给力调查。” ——10 月 9 日，针对福建厅长跨省毁报案，
新华社中国网事新浪微博
“说话有些颤抖的中国，这一定会使日本人对中国力量的 评估减一个分值。他们会因此小瞧，而非高估我们。中国人似在 因为愤怒走向混乱和内斗，他们不能专心致志对付外部的对手。 让我们做严厉而冷静、真正被日本敬畏的中国。” ——9 月 15 日，《环球时报》主编
胡锡进
“百多年来，中国人一直没有摆脱被认可的心 态，这是缺乏自信的表现。悖论的是，被认可 不能建立自信。不管莫言是否愿意，他都注定 越来越被工具化。每支队伍都会通过莫言强化 自己的价值。我看莫言今后只能‘莫言’了。”
言
——10 月 11 日， 针对莫言获得诺贝尔文学奖，王志安
“城市 美好是一个系统工程，但最大的核
心元素是积极向上的市民和充满活力的制度。 至于自然禀赋，我认为也很重要，那是城市 差异化的源泉，不应该成为城市美好的障碍。” ——10 月 10 日，复旦大学经济学院副院长
孙立坚接受网民提问时说
“我姓曾。” ——近日，在央视“你幸福吗”系列调查中， 一位民工如此回答。
31 | 专 栏 | 傲娇的复旦
傲娇的复旦 浪潮主编 三江小渡
1、对此事件的了解：复旦南区，一 男生捅伤一女生，起因是情感纠葛，男 生有心理问题。捅人细节不知道，具体 原因不知道。 2、接触过复旦相关部门和警方。 3、没有接触当事人双方，没有目击 第一现场。 4、不能透露消息来源。 5、能告诉的就这些。 作为对于南区伤害事件第一个报道 的媒体，他们这样回应我们关于事件细 节的询问。对于网络上流传的种种传闻， 他们也无法拿出事实来辩驳。而复旦除 了官方和相关部门的声明外，也再无音 讯。 “俗话说，消息是封锁不住的。” 这是一篇名为《小想法》的日志开篇第 一句，作者是事件的目击者。这第一句 话就把复旦轻黑了一把。 日 志 在 9 月 29 日 当 晚 8 时 达 到 了 7339 的访问量。但是所谓“封锁的消息”9 月 28 日 10:27 即在东方网作为新闻出现； 11:04 分新闻确认伤者为复旦学生；13:28 确认伤人男生也系复旦学生，且引用复 旦声明：伤人者因心理问题曾多次接受 辅导。 即便复旦大学官方主页在第一时间 也转述了新闻，在无数的转发后面依然 是无数的疑问句：“真的吗？”、“刚 才 阿 姨 查 寝 说 那 个 …… 男 女 间 不 是 情 侣？”、“不幸被我言中了么？” 一场诉诸我们内心恐惧的流言在蔓 延。而这场流言传播的条件——信息高
模糊度以及信息高重要性，本来是不完 全满足的：新闻按理来说代表了高清晰 的信息。 “按理来说”就代表了另外一个可 能性：我们不信任新闻、不信任复旦官 方声明。 国关学院陈云副教授在网上发布了 怀疑职称评比不公的文章之后，最后选 择了聘请律师起诉复旦。聘请的正是在 “民告官”方面成就显著的袁裕来。被 称为怪人的他在媒体报道中是一个“‘怪’ 在只代理民告官案子”的人。这履历却 让我心里一惊：什么时候复旦也“沦落” 到“官”了，即便仔细想想还真有些许 苗头。 在和陈云老师打电话询问此事时， 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多了她依旧有很强的 倾诉欲： “各个媒体在报道复旦创新的‘代 表作’职称评定方法时，也都曾采访过我， 但记者也说他们不可能写出来的。复旦 的地位还是摆在那里的。” 有时觉得复旦很特别，有时也觉得 和从小到大经历过的那些“教育机构” 无太大差异：学校里发生的事情总是少 一事是一事，处理方法大多三缄其口， 有关机构概不接受采访。我从来就认为 即便是再伟大的学府也总会犯错，真正 伟大的学府会坦率地承认自己的错误。 复旦，还是显得过于完美了一些。想着 怎么形容这个学校时，“傲娇”或许能 贴近那么一点点——心里或许清楚道理 得很，就是嘴硬。 这么一想母校也变得可爱了起来。 不过“傲娇”依然有嘴硬后却能认错的 一面，但这一面在神圣不可侵犯的复旦 身上还是少了些火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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