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光-刊十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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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編的話 大家好,本期逆光由五篇風格迥異的文章組成,從個人經驗 的書寫到社會議題探討。首先是愛情,「魯蛇.溫拿.失戀者 的戀愛六問」指出愛情是生活中的重要課題,但我們懂愛情嗎? 我們需要愛情嗎?身處愛情中的我們又該如何自處呢?以及, 最近向陽營順利舉行,「當 向陽營成了夕陽營」則訪問了過去 的總召,分享在當時向陽營的問題並給予建議。 除了文字以外,電影和紀錄片也都乘載著一個個故事,「不 歸路是枷鎖 ?」一文中,書寫了一部紀錄片的產出過程,隨著 攝影者的視角,默默看著在社會一角這發生的一切。「名為真 理的殺手」則探討電影真相拼圖中出現「live and let live」信 念,探討歧視的本質。最後,輕鬆點來「從手機遊戲中看見心 理學」,看看遊戲到底有什麼吸引人的魔力,使得全球幾千萬 名玩家都愛不釋手? 新的學年、新的逆光即將到來,歡迎對逆光有興趣的同學加 入我們,敬請期待囉。 孫睿廷

總編

孫睿廷

特約作者 陳宜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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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錄 3 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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專案部一

呂庭萱 莊芷涵 林世峰 黃志銘

專案部二

魯蛇.溫拿.失戀者的戀愛六問 當向陽營成了夕陽營 「不歸路」是枷鎖? 名為真理的殺手

從手機遊戲中看見心理學

美編部

彭鈺荃 周芳年 孫睿廷 吳奇峻 莊芷涵

陳玉珊 張鈺生 葉珊瑀 游蕙畇 林韋宏

專案部三

李家銘 林蕎安 林世峰

專案部四

羅崇綱 洪郁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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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 文 訪 : 者: 呂 林 庭 王秀 世 萱 峰 、 槐老 、 莊 黃 芷 師 志 涵 銘

魯蛇.溫拿.失戀者 的 戀愛六問

王秀槐老師

美國哈佛大學 教育博士 Harvard University, Ed. D

美國哈佛大學 教育碩士 Harvard University, M. Ed.

國立臺灣大學 外文系文學士 National Taiwan University, B.A.

曾任北一女中主任輔導教師。現為臺灣大學師資培育中 心副教授,並開設「輔導原理與實務」課程,教導師培 學生如何輔導並幫助受各式煩惱所困的青少年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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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國的著名作家及神學家路易斯在其著作《四種愛》中,將愛深刻的 分為:親情(affection)、友情(friendship)、情愛(eros)和聖愛 (agape);明確的點出「愛情」在人類諸多情感中的獨特性。愛情是, 從無心之感到肌膚之親,從友情的自由走向親情的維繫,從「小我」靈 魂的渴望到「大我」社會的穩定。愛情,不僅是但丁作品中昇華的力量, 更是大學生活中的重要課題。然而,作為大學必修三學分之一,我們真 的懂愛情嗎?我們需要愛情嗎?身處愛情中的我們又該如何自處呢?

魯蛇軍團第一問: 單身萬歲,我需要愛情嗎?

老師認為,愛情是所有親密關係中最特別的一種。進入愛情關係的彼此,會

建立相當緊密的連結;而這樣的連結不但深入彼此的心靈,且跟身體有所相關, 牽涉生理上的渴望。愛情與其它親密關係不同,雙方對彼此的感覺是強烈且具 獨占性的。正因為愛情的特殊性,使它成為每個人生命中無可取代且不容錯過 的體驗與學習。

青年期間最重要的發展任務有兩個:一為生涯探索,二為親密關係。根據老

師多年在教育現場的觀察,臺灣的大學生在發展上往往處於失衡狀態;在兩項 應該並重的發展任務當中,大部分的人都過度重視生涯探索、職業能力培養,

卻鮮少針對親密關係進行思考。老師在臺灣大學師資培育中心任教多年,便發 現很多臺大學生都對學業表現、課業成績及職業發展孜孜矻矻、竭心盡力,但 在愛情方面卻相對消極,將一切都託付給「緣分」。舉例而言,許多臺大學生

會積極修習學程、申請雙主修輔系,甚至參與企業實習,為日後職涯作足準備; 然而一談及愛情,便不會主動探索、爭取機會,而只是靜靜等待,認為時機到 就會開花結果。

生涯和愛情都是青年階段不可忽視的發展方向。我們都會對「不努力、不積 極、不找機會。緣分到了,成績自然就會及格了!」這樣的「佛系」想法莞爾 一笑,但是我們卻會相信「不努力、不積極、不找機會。緣分到了,愛情自然

就會敲門了!」這樣的念頭。或許,愛情難以強求,屬於一個浪漫的機率問題, 但命運之骰子始終掌握在你我的手中。老師鼓勵我們應該投入更多的心力和時

間在探索與尋找機會,而不只是被動的等待。當然,愛情方面主動積極並不是

指積極的換男 / 女朋友,或者「騎驢找馬」,而是要在熱衷與等待之間不斷調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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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到自己的平衡點。

最後,老師建議大學生能夠把握機會,嘗試發展愛情關係。因為大學是一個

相對安全的環境,接觸到的人都是身分、來歷清楚的學生,而且我們也能從活

動或課程中充分了解對方的待人處事與品格。另外,同學彼此也有許多相似的 經驗、目標、生活背景。所以大學時期確實是建立親密關係很不錯的機會。

魯蛇軍團第二問: 魯蛇如我,我能如何加值自己? 眼看其他同學都有找到心靈的伴侶一一「脫魯」,自己卻還沒進入那個引人 入勝的階段;此時心中很可能會產生劇烈的壓力與焦慮。如果理想對象又遲遲 未出現,這時內心的煎熬更是難以言喻。

面對此煩惱,老師鼓勵同學可以先把自己「準備好」。首先,當我們梳理未

來人生想法的時候,也不要忘記時時觀察周遭的人;看看他們來自什麼樣的家 庭,感受與他們談話的感覺,把握任何有意義的溝通機會,並且可以多聚焦於 知識性、情感性此類有內容的往來,減少蜻蜓點水、虛應故事的敷衍式哼哼哈 哈。接著,在我們把目光放在他人身上,尋覓理想對象時,也別忘了把視線帶

回自身,持續「認識自我」。唯有當我們懂得愛自己、肯定自己,才不會迷失 在情感關係當中。另外,在我們明確認識自己,了解自己的目標、方向、價值

觀後,更容易找到可以共同編織夢想的對象;同時能讓職業生涯與親密關係的 發展相輔相成。

溫拿部隊第三問: 情人選「互補」是吸引力量還是吵架無限量?

戀人們最常遇到的矛盾點無非就是,當初深深吸引自己的那些「互補」魅力, 往往在關係建立後,一瞬間成為爆發吵架的火藥庫。戀愛前喜歡對方的自由奔 放,戀愛後痛恨對方的自我中心;戀愛前喜歡對方的謹慎小心,戀愛後則討厭 對方的龜毛畏縮。於是戀人到底該選「互補」的還是「相似」的,是許多人共 同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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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提到愛情應是具有互補性還是相似性時,老師沈思了一會兒。老師認為「互 補」和「相似」都是同樣重要的。我們會開始注意並欣賞某個人,甚至進一步 對其萌生愛意,往往是因為對方擁有某些我們所缺乏的特質。因此,「互補」

能使雙方在一開始產生足夠的吸引力。但是雙方的感情能否持續穩定、能否走 得長久,則主要取決於「相似」。「相似」意味著雙方要有相近的價值觀,也

就是彼此對於人生的期許、所追求的生活目標、對於周邊事物的重要性評價大 體上要是相同的。若是彼此對於生活的觀點大相逕庭,對於未來的目標也相當

分歧,則兩方便非常容易產生爭吵與衝突,也難以攜手齊步往同樣的未來邁進。 總體而言,情侶雙方要能在異中求同;也就是雙方要有能吸引彼此的互補性, 但背後的價值、信念則要是相似的。

溫拿部隊第四問: 吵架這件事怎麼辦?

交往中的兩人難免有意見不合之時;彼此可能因個性或價值的不同產生摩擦,

也可能因為各種枝微末節的事情大動肝火。面對吵不完的架、處理不完的衝突, 我們應該怎麼做呢?

老師認為,吵架是溝通的一環,因此架是一定要吵的,但是要有「成效性」

的吵。也就是說吵架不應該只是憤怒情緒的抒發,不是把怒氣表達完畢就結束 了;吵架是為了有效溝通觀念,針對彼此不滿的部分相互協調,從而創造更圓 滿的互動模式。

衝突發生時,任何一方都沒必要總是隱忍、委曲求全。如果當下情緒太強烈, 不適合立即表達,可以在雙方心態都調適好時,真誠地針對衝突進行討論;討 論的時間、地點也應該慎選,像是期中、期末就絕對不是個適宜的時機。若雙

方對於生活的安排有所不同,可能一方需要心靈上的陪伴,另一方卻有很多的 外在活動;此時可以藉由溝通,達成共識,雙方可以研擬一套原則,讓彼此在 行為時有可供參照的指引。

另外,老師也建議大家,在溝通的過程中可以依循「I talk」原則。也就是說, 表達時盡量從「我覺得」起頭,取代檢討對方的「你都怎樣」負面指責口吻。

舉例而言,我們可以用「我覺得我們之間的相處時間越來越少,讓我非常難過」 取代「你最近為什麼都不陪我?你為什麼一直跟朋友出去?」。當我們在溝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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衝突的過程,仍不斷的指責對方,不但會使彼此摩擦加劇,隨之而來的負面情 緒還會減低對方傾聽你想法的意願,造成溝通破局。

最後,老師認為戀人發生衝突時,不宜擴散到周圍朋友,盡量自行解決。畢

竟當事者是自己,最清楚事情始末的人也是自己。而周遭的朋友在對你的情人、 衝突事件因果都不夠了解的情況下,不但很難給出建議,最後反而可能演變成 兩群人在吵架,造成局面難以收拾。

處於交往狀態的人兒,往往是甜蜜中帶有苦澀。心情就像搭雲霄飛車,總是

被對方的一言一行所影響;可能因為對方的微笑而跟著微笑,也可能因為對方 無心的話語而感到受傷。愛情中必然會有依賴感,但絕對不可失去自我,要在 保有自我的狀態下,讓對方圓滿自己的生活,共同編織人生的舞曲。

失戀陣線第五問: 真的不適合,該怎麼提分手?

其實分手通常有跡可循。彼此可能是在無數次的折衝之下,發現雙方的目標 與價值觀落差仍然非常大,或是情感付出不成正比等等因素,所以最終才分道 揚鑣。因此,這樣「有預警的分手」,對雙方的衝擊相對而言是比較小的。就 普遍狀況而論,理性成熟的非邊緣性人格應該是大多數;於是在「有預警」的 前提下,如果不要太過刺激對方,通常都能安全分手。然而,如果有跡象顯示

對方有暴力或極端的性格,使你有無法順利脫身的可能,務必在分手時及分手 後注意人身安全。比方說不要單獨與對方談判,慎選時間地點,必要時更換手 機號碼、社群軟體等等,盡量從對方的世界消失。

此外,「清官難斷家務事」,分手時應盡可能讓談判單純化,避免找太多親

朋好友一起瞎攪和。很多時候把許多朋友牽扯進來只會讓問題複雜化。當牽涉 太多的人,再加上人多嘴雜,反而搞得沸沸揚揚,造成更多的不和睦與尷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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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戀陣線第六問: 想念是會呼吸的痛,失戀該如何自救?

愛情是一種獨佔的情感連結,是一對一彼此互信互賴的關係。我們在愛情中 得到對方所有的注目與肯定,沐浴於只屬於自己的愛當中。所以一旦情感關係 破裂,對被分手方而言,他將覺得自己失去一切,同時會感受到全盤的否定。 提出分手的一方宛如抽走了所有,甚至連被分手方的自我都一併帶走。

於是,討論如何緩解失戀之苦時,首要處理的不是相思之苦、不是失去對方 的痛,而是「自我價值的重建」。對被分手的失戀者而言,找回自我是刻不容

緩的任務。我們需要注意到的是,一個人不愛你不代表所有人都否定你;我們

不需要因為眼下的一項失敗而全盤否定自己。愛情、戀人只是生命中的一部分, 卻不是所有。唯有我們再次肯定自己的價值,才能從失戀這場風暴中脫離。對

方不再愛我,說明我可能某些地方確實有待改進之處;因此我們可以試著找到 自己某些「部分」的缺陷,加以改進調整。至於那些無法改變的部分,或是沒

有對錯、單純就是不適合的部分,我們學著面對與接納事實。千萬不要因為彼

此的不適合而全面否定自己的一切。永遠記得不要因為失戀失去自我,才有下 一段人生。

詩人泰戈爾曾寫道:「有時候愛情不是因為看到了才相信,而是因 為相信才看得到。」無論我們現在正處在愛情的哪個階段裡,是期待、 是失落,是甜蜜、是煩躁,是解脫或是憂傷,都別忘了保有一顆相信 的心。縱然古今中外的情歌唱著、唱著也沒能把愛情唱出頭緒;但是 只要選擇「相信」,終有一天能遇到屬於自己的愛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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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 向陽營成了夕陽營

曾經是向陽的孩子,讓我們輕輕地和向陽營道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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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陳宜欣


基本資料 江大哥,本名吳信疆(吾姓江)。資工系念了一年,決定重考來念心理系,認識系上的人多到數不清。 2014 年第一次參加向陽營就當了 IF(總召組),隔年繼續在 IF 組裡幫忙(負責掃地之類的工作)。

引言 連續停辦兩年的向陽營,是台大心理系傳承了數年的傳統,也是許多人共有的回憶。如今,曾經參 加過向陽營的人都即將畢業,向陽的命運將會如何?江大哥又是怎麼看待?

向陽,經驗累積成一種束縛 先前辦過營隊的經驗會讓自己對營隊的想像定

我不禁想起 B03 為 B04 辦的那次宿營,雖然

他對營隊的想法仍停留在以往參加過的資工營。

影子卻重重壟罩在宿營之上,甚至還因為試跑時

型,江大哥在 2014 年第一次參加向陽營的時候, 同樣地,系上舉辦過向陽營的人,也把多年向陽 營的舉辦方式定型了。「那時候我對營隊的想法 全部留在我以前參加過的資工營,所以我才會覺 得有很多不合理的地方,就會有很多意見。」

經驗讓我們學習與成長,卻同時限制了我們對

大部分的宿營工人都沒有參加向陽營,但向陽的

的某些程序與向陽營不一致,造成組間的紛爭。 這對於沒有參加過向陽營的人來說並不公平,雖

然我了解這一點,卻也提不出更好的點子來反 駁。

營隊的想法。覺得活動就應該這樣進行,遊戲這 樣玩就是好玩,營包就是把自己塞進一個故事 裡。「所以我才覺得說,就再過幾年再辦吧,反 正宿營也會變得越來越不一樣,因為沒有宿營之

前的向陽營了。這都是好事啊,自己去辦吧。」 他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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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陽,不完美的營隊 在 IF 組裡,江大哥扮演了持有不同意見的角

人認真去思考這個問題?演戲除了花很多時間之

這樣?」。回過頭看,向陽營的確有很多可以改

去演戲,所以這十個人老實講就是無用人力。你

色,專門對不合理的地方提出疑問:「為什麼要 進的地方。

以籌備方式來說,準備期太冗長,特別是對於 小輔組來說,又冗又無聊。上營前工作內容不多 的小輔組,卻被要求一整個月從早到晚都要到。 「我就問過啊,他們說這是為了兩組可以一起運

作。可是小輔來就很冗阿,他們的工作不是全部

組員必須同時出現的工作,活動組才是,他們要 寫那麼多劇本當然要一起,小輔不是阿,所以不 需要一次把十六個人抓來一起出現阿。要驗什麼

知道整個營隊把戲拿掉還是可以繼續辦的,就是 從六十個人瞬間變成五十個人,然後這五十個人 裡面還有大概五到十人是幹部,就是要顧著大家

的,負責聯絡事情的,所以這幾個人在上營的時 候也沒什麼實質的工作,然後再扣掉督導,變成 四十個人,難怪小輔這麼累。」他大笑出來。這 是我第一次去檢視向陽營的人力分配,原來當年

自己參與的小輔組其實是營隊裡所謂的有用人力 啊。

練什麼,就驗什麼練什麼就好啦。」然而多年承

至於營包(營隊包裝)呢?「我覺得全心理系

枷鎖。

原來江大哥也這麼認為。我們(更精確地說,活

襲下來的運作方式,順理成章地成了難以改變的 長時間下來許多人累積了難以想像的壓力,最

後有人在上營期崩潰,有組員之間產生了疙瘩, 有人不想再參加向陽營。「為什麼大家會不想

辦,因為整個營隊裡面有三分之一是小輔組的, 壓力這麼大不想繼續辦是理所當然的,這是一個 很冗的過程。所以為什麼不選有效率的方法?」

以營隊架構來說,向陽營是以戲為重點的營

隊,戲劇的成分占了營隊的很大比例。「哪有人 營隊花十個小時在看你演戲啊?而且還是同一 齣。為什麼不把多出來的時間跟精力拿來做活

動?我們每年的活動跟遊戲幾乎都一模一樣。」 為什麼演戲會變成心理營中重要的一環?有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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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對於人力分配也有影響。「我們把十個人拿

對這兩個字的理解有點問題。」我和他都笑了, 動組)用一個複雜的故事把營隊包裝成一個與現 實脫節的時空,為的是什麼呢?


當年做為一個小輔,一夕之間被灌輸太多離奇

訓練,這種看得見的方式,而不是只有靠一個故

為營包的一部份,營包之於我是一種負擔,一

學員丟進一個故事裡也是一種包裝方式,可是畢

的劇情設定,以及複雜的角色關係,逼迫自己成 「破包」就可能成為眾矢之的,壓力在無形中累

積。「我覺得包裝是好的,沒有包裝的話,有時

候會沒有創意,你就是辦活動而已。大家知道

事。我們(向陽營)的包裝只有劇情,當然你把 竟那不是他們的故事,那跟他們沒關係。」或許 過去我們都用錯了方式去看待、設計營包。

『喔我就是來玩遊戲,大地活動就是大地活動』。

在營隊中辦團體,會不會讓高中生誤以為台大

個冒險故事。」這就是營包的目的,然而當時的

當然的活動,如今才發覺這些矛盾的地方。江大

有包裝的話,一個無聊的大地活動可能就變成一

我對於營包有很大的誤解,我把「入包」視為隊 輔的一種義務,但是卻忘了營包的目的是為了增 加營隊的趣味,活在營包裡應該充滿樂趣而不是 壓力啊!這樣簡單的道理卻被我忘得一乾二淨。

「好的營包」應該是一個簡單明瞭的世界觀, 讓進到營隊的人能在第一時間了解自己身處在什

麼樣的世界裡。「這樣子的轉換是好的事情, 可是它應該是透過很多很多這樣的小細節堆積出 來,譬如活動設計、營手冊、營服,以及隊輔的

心理系擁有諮商相關的資源?兩年前我視為理所 哥也不斷強調,督導在營隊中的定位必須再次檢

視。籌備期間,督導們帶領小輔學習如何當一位 團體中的 leader;而到了正式上營期間,督導 們除了在每天活動結束時與小輔們一同進行「督

導時間」外,並沒有其他正式的工作,在營隊中 的定位相當模糊。「我的意見一直都是,要嘛督

導只為了團體而來,剩下時間通通不要來,小輔 組的事情完全和他們無關;要嘛就是你要被小輔

組管控,你要算在營對人力的一部份,小輔長是 可以指派你去做什麼事的,你是小輔組內的一

員。」雖然督導在上營時能幫助小輔紓解壓力, 陪他們聊天,但這並不是只能由督導來擔任的工

作。聽江大哥這麼說,我感到有些不平,想起當

時督導的陪伴,予以我莫大鼓勵。從不同角度去 看同一個營隊,會有完全不同的見解。但我不能

否認,他說的話並沒有錯,並不是只能由督導來 幫助小輔,營隊中的其他角色都可能成為小輔的 心靈支柱。

最後,在課程設計方面,以往向陽營的心理學 課程都是請講師來授課。「授課對象是高中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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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的知識是比他們多的,如果請講師,講太難的東西其實他們聽不懂;講太簡單的 東西,其實我們自己講就好。都是單純知識性的,像是大一的普心討論課,那樣的方

式用心理學來帶活動其實都是我們可以做到的。」江大哥在當兩次 IF 時都提出了這 樣的建議,因此在 2015 年的向陽營才有了「小輔課」的出現。課程設計雖然會耗費 更多人力,但也可以帶來許多樂趣,而在設計課程的同時,小輔自己也能學習與複習 心理學知識。況且,傳遞心理學也是舉辦營隊的主要目的之一,若把這部分託付給講 師,是否有點本末倒置?

為什麼辦向陽?

我們把自己丟進一個營隊裡,在裡頭死命掙扎,累得半死,究竟是為了什麼?

江大哥當初辦向陽營時也忘了去思考這個問題。他說:「都是辦完一次才開始想,

到底為什麼要辦這個?搞得這麼累,然後又遇到一堆事情。」辦營隊的確能學到許多 事情,諸如辦活動的經驗、帶團體的經驗、團隊合作與隨機應變的能力……,「這些

營隊都學得到,但也不是只能在營隊裡學到。」台大是個資源豐富的環境,就算不參

加系上營隊,還有很多社團舉辦的服務營、暑期交換、新生書院可以參加,那為什麼 我們選擇辦營隊呢?

如果說,辦向陽營是為了拉近系上學生間的感情,一大半的人大概都會搖頭。「我

覺得顛倒過來了吧,系上那麼多人在向陽營吵架對不對?所以也不是拉近感情啊,你 要拉近大家感情,多揪大家出去玩兩天一夜,都比這個更能加進感情。」我諷刺地笑 了,不能認同這句話更多。

「如果是為了推廣心理學的話,那我就覺得可以,可是要想想看,真的是推廣心理 學嗎,還是你只是來玩的?」以往的向陽營的確在某個程度上達到了「向高中生推廣

心理學」的作用。每年新進的小大一,都會有一至兩個在高中時參加過向陽營,而這

已經遠高於台大心理系的全台錄取比例,更何況還有那些後來念了其他學校心理系的 向陽孩子。因此,對外來說,向陽營的確是一個具有意義與影響力的高中生營隊;然

而對內來說,參加過向陽營的工人們是否真的有所收穫?還是反而在這之中缺失了什 麼?這些問題都值得參加過的人,甚至是未來想要再為高中生舉辦營隊的學弟妹們深 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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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學弟妹的建議——重新來過 「就算要辦也不要跟我們一樣,就是,全部重新來。」除了現實面的考量——曾經

參加過向陽營的學長姊幾乎都畢業了,想再辦一個與以往模式相同的營隊,也很難找

到有經驗的學長姊來幫忙;另一方面,過去的向陽營本身也有很多地方需要改進的地 方,不如把過去的東西都拿掉,從頭去想一個營隊該怎麼辦。

結語

過去幾年的向陽營大多是在承襲「過去」辦營隊的方式,那不如全部停下來,等所 有參加過向陽營的學長姊都畢業了,再辦一個全新的營隊。「所以全部停下來再辦也 是好的,不要有『應該要這樣的想法』,而是每一件事都真的重新去想『為什麼要這 個樣子』。」想到向陽營終究成為夕陽營,自己想來有些可惜,但從江大哥的神情裡 絲毫看不出來。

「辦之前要先想好,到底為什麼要辦這個東西?」他語重心長地說。過去大部分來

參加向陽營的工人,都是抱持著「學長姐有辦,所以我們就跟著來參加」的心態而來。 然而,大部分的參與者其實都不太理解辦向陽營是為了什麼。「事前沒有一些想法,

所以變成營隊裡有很多不知道為何而存在的角色。」例如「值星官」,這種以前救國

團留下來的名詞,大家從沒想過這個角色存在在營隊中的意義跟目的,但一屆屆辦下

來就這麼留在營隊裡了。這只是其中一個例子,而營隊中有太多傳承下來的東西都在 潛移默化著我們,我們甚至沒有察覺。只是我們時常忘了,向陽營不僅屬於台大心理 系,也同時屬於那些滿懷期待來參加的高中生們,因此我們更應該去認真檢視它,以 及它存在的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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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歸路」是枷鎖?

- 紀錄片《默默》製作心得 文:羅崇綱

「默默」二字有三層意思:第一,台灣的狗多半是黑的,將「默」 字拆開便是「黑犬」兩個字;第二,片中主角卓媽將餵養「狗兒子」 列為第一目標,願意與牠們來一場你死我活的人生拔河,低頭苦幹而

不管外人怎麼想,這是來自卓媽的「默默」;最後,攝影師不曾在影 片的任何地方出現,卻又無所不在,第三個「默默」談的就是隱身在 攝影機之後,透過每個鏡頭傳達出內在情緒與反思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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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歸路上的卓媽

卓媽是一位年近六十的平凡婦女,平常會上一點淡妝,就算將頭

髮染成咖啡色還是藏不住幾根不小心冒出的點點蒼白。與作農的人 相同,她日出而作,卻無法像他們一樣日落而息,因為她的汗水所

灌溉的不是一株株終將結出金黃麥穗的稻子,而是一隻隻遲早會老 去的狗兒。也許你沒有聽過這樣的稱呼,但通常我們將這一群在河 邊或者山上等荒郊野外餵食犬隻的人稱之為——「愛媽」。

卓媽每天早上的工作是將家中已經垂垂老矣的狗兒們帶出去散

步,順道餵食社區內的其它流浪犬。每次出巡,一人拉著三四隻狗,

前後又有兩三隻沒繫狗鍊的,這樣被狗簇擁的畫面總是讓鄰居難忘。 當然,飼養那麼多狗,自然容易給旁人一種「你就是社區髒亂原因

的始作俑者」的感覺。卓媽在早期為此不良的第一印象遭受許多責 難,被各種惡毒的言語羞辱過,甚至被丟過大便。

即便如此,卓媽始終如一地餵食流浪狗,甚至自己找一塊地蓋設 私人狗場,收容那些不適合在野地獨立生存的,以及在家裡安置生

了病或者年老體衰的狗兒們。光是要照顧狗場和家裡就要花掉它一 整天的時間,況且這是一個無法中斷的長期付出,就如一條漫漫長

路,始終看不到盡頭。在過程中,她時常安慰自己,幸好過去自己 已經過慣豐富的物質生活,下半輩子就拿來完成菩薩交給自己的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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務吧!這是卓媽始終秉持的信念,將這份志業視為超脫自身需求的一項義務。

事實上,或許是菩薩保佑,卓媽一路上也確實受到許多貴人幫助,有人贊助食

物、必要的器具,甚至太陽能板。另外,政大的盧倩儀老師在政大開設服務學習課, 提供學生到狗場幫忙的機會,讓雙方能夠互惠;一位熱心的阮小姐,提供長期資

金協助給狗場,讓物資不虞匱乏,也時常到狗場內幫忙,是卓媽的重要夥伴之一。 照顧狗場的工作艱辛無比,卓媽形容這是一條「不歸路」,若不是自己擁有強

悍的行事作風,以及持久的毅力,這樣的工作實在是普通人難以負荷的。哭,是

自己唯一跳離現實的方法,一但眼淚停止落下,又是卓媽重新被拉回現實的時刻。 卓媽也告訴自己,如果無法讓這群狗兒子找到更好的安身之所,只有牠們或者卓 媽自己,其中一方先行離這個世界而去,才有可能終結這個牽絆。

不歸路上的我

拍攝紀錄片是一個相當耗費精神的工作,不僅僅是要空出為數不少的時間,也 需要受訪者的允許和配合。起初,我會選擇卓媽進行拍攝的原因有二:

第一,卓媽的狗場位於東湖捷運站附近,約莫十分鐘的腳程,這對於沒有交通 工具的我來說是一大幫助;第二,卓媽狗場內的狗相當親人,不會有過多排斥陌 生人的舉動,對比於我在網路上看到的某部份私人狗場,這是更加理想的拍攝對

象。因此,儘管拍攝卓媽的影片已經在 youtube 上屢見不鮮,我還是選擇她作為 拍攝對象,但這也成為這部紀錄片不容易提出新觀點的限制之一。

第一次進到卓媽媽狗場,這裡的「狗兒子」們就翻轉了我對流浪犬的既定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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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是平時很少與狗接觸的關係,我無法察覺到狗與狗之間的個體差異,難以感

受到牠們的喜怒哀樂。然而,卓媽媽狗場的狗卻帶給我一種近乎朋友的感受。這

裡的狗個性都相當鮮明,豹子身材瘦小卻相當強悍,有次卓媽忘記將狗兒們分籠,

牠被迫跟體型大牠兩、三倍的犬隻相處一個晚上,以一鬥五,連卓媽也忍不住欽佩; 肉丸是卓媽心中永遠的痛,牠咬死不少狗場內的狗,卓媽曾動過想要將牠安樂的

念頭;酷哥應該是我最熟的一隻狗了,牠總是會默默地出現在你的腳邊,然後用 爪子抓你的小腿(有時候抓得很大力),要你撫摸牠黑白相間的毛,但如果牠對 你沒什麼興趣的時候,看都不會看你一眼,直接從你身旁走過,再多的示好都沒 有用。

卓媽是個相當感性的人,每當講起過去餵狗的心酸,就可以看見眼淚悄悄地從

她的臉龐滑落,然而,只要講起自己跟街坊鄰居或工廠工人對抗的過程,那種充 滿殺氣的眼神卻又會在剎那間出現。坐在副駕駛座的我,眼睛緊盯著那瞬息萬變 的臉龐,手握著攝影機,錄下再多底片都拍不完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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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次到卓媽家進行拍攝的鏡頭令我難忘。甫進家門就可以聞到滿屋子的狗味,我小心翼翼地穿越那 些對著我吠叫的狗,找到合適的位置進行觀察,而卓媽也沒有閒著,一進門就忙著分飼料、清理房間 等等,她只讓自己在吃午餐時可以休息片刻。在她正要享用午餐時,我不識相地上前詢問,可不可以 進行簡短的採訪,卻第一次被卓媽拒絕了。

即便平時相當願意配合採訪,她還是想要保有僅存的休息時間。午餐是土司配上即溶咖啡,卓媽一

邊吃,一邊跟我漫無目的的聊天,話題是關於買房子的經過和一些日常瑣事。聊著聊著,不知不覺又 講回這二十幾年來養狗的經過。

我偷偷地喬了一下相機,按下錄影鍵,這是屬於攝影師的狩獵本能。果不出其然,這是我拍到目前 為止最好的鏡頭。卓媽講述自己整治社區流浪狗的經過,從一開始鄰居的不諒解,到最後有人將她的 家當作觀光景點一樣欣賞,也開始接納社區的流浪狗。一直到這次拍攝結束,我才確定這部紀錄片可 能有完成的一天,而這已經是開拍後的第五個月。

有人說,紀錄片是一件靠天吃飯的工作,即便你賣命地挖掘受訪者的生命,不到時候總是不得其門

而入。然而,真正能夠感動人的故事卻總在意料之外發生,既沒有預兆,也無法重來,而導演唯一能 做的只有傾聽和等待,試圖參與受訪者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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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歸路」是枷鎖? 看完整部片,也許你會問,這部片的目的是什麼?是希望大家「以領養代替購買」?還是把卓

媽神格化,賦予她明星的光環?不是的,卓媽的確希望大家多多領養流浪狗,不要再讓收容所「狗

滿為患」;她年近六十還可以每天完成如此繁複的工作量,被尊為流浪犬的保護神也非浪得虛名。 然而,我拍攝這部影片卻想要回答一個更根本的問題。卓媽為何要做這些事情?還記得卓媽曾經 在片頭說過照顧流浪犬是一條「不歸路」嗎?聽到這句話可能會讓你心頭為之一震,但回頭仔細 檢視一下你自己的人生,誰不是走在一條不歸路上呢?生在台灣是一條不歸路,讀心理系是一條 不歸路,考研究所或入職場都是一條不歸路。許多人認為「不歸路」所代表的意義是不能逃避也 無法逃避的枷鎖,是一個被束縛住的人生。當然,在遇見卓媽以前,我也是這樣認為的。

我曾經詢問過卓媽為什麼走上這條路,她給了一個簡單的答覆,依稀記得與家中兒女開始領養

幾隻流浪犬有關。有趣的是,當人在重新建構一件事發生的脈絡時,總會將意想不到的小事件當 作故事的前兆,比如卓媽表示在開始養狗的前一陣子,常常有一些狗看到她就會狂吠,好像在預 告將會有什麼重大的事情降臨在她身上一樣。卓媽所給的答案聽來相當合理,卻無法滿足我。

直到有一次,卓媽開車載著我前往動物醫院,準備治療患有重病的大黃。卓媽再次跟我提起, 她真的很感謝這一路上有許多貴人的協助,如果沒有他們自己走不到今天。

「這條路很苦,但也因為我持續做,而遇到許多善良的孩子。」她停頓了一下,轉頭瞄了我一眼, 提起手輕拍了我一下,用我所熟知的最溫柔的語氣說道:「包括你。」語畢,她又將視線轉往前 方的高速公路上,不再回頭。

掃 QR code 看紀錄片《默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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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為真理的殺手 《真相拼圖》—仇恨犯罪的探討 文:林韋宏 一九九八年的 Wyoming,有一個被稱為人間天堂的小鎮 – Laramie。

那裡有純樸好客的居民,廣袤無盡的草原,點綴於黑夜的無數星光,遠離

塵世的靜謐。然而,一夕之間,這個純樸小鎮卻成了全美矚目的焦點。究 竟是什麼原因讓這個世外桃源,轉瞬間成為眾矢之的,甚至讓美國耗費將

近十年來推動仇恨犯罪法。接下來,我們將帶領讀者由《真相拼圖》這部 電影來認識仇恨犯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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殞落的流星 –Matthew Shepard

Matthew Shepard,一位在懷俄明大學主修政

有將 Matthew 送回家,而是將他帶到了一個偏

者。在保守的 Laramie 小鎮,公開出櫃是一個重

他打到嚴重昏迷,甚至將他綁在籬笆上,在接近

治學的大學生,同時也是一位公開出櫃的同性戀

大決定,因為它可能會為 Matthew 惹上不必要

的麻煩。儘管如此,他依舊臉掛笑容,抱持樂觀 的態度面對世界,懷抱著無數的夢想。但是,他 的一生彷如轉瞬即逝的流星,璀璨奪目卻過於短 暫。

一九九八年十月七號,Matthew Shepard 在

酒吧裡遇到 Aaron 和 Russell。起初,Matthew 和這兩位陌生人相談甚歡,也欣然接受 Aaron 的

邀請,三人一同乘車離開。然而 Aaron 兩人並沒

僻的牧場。他們偷走了 Matthew 的財物,並將

零度的環境下度過十八個小時。後來,Matthew 在發現者以及警長的幫助下,被緊急送往醫院, 而這起事件也引起了整個小鎮以及全國的注意。

在搶救期間,美國各地發起了為 Matthew 祈

福的蠟燭守夜。媒體爭相報導這起事件,認為

Wyoming 對同志的歧視是引發這次事件的主因。 許多同志團體也藉此發動抗爭,以爭取同志應有 的權利,而 Laramie 的居民也開始反思這起事件 在這個友善的小鎮發生的原因。

Live and let live? 不去干擾就是最好! 也許會有人猜測 Aaron 從小就不被社會接納,

性戀過度干預。他們表面上對同性戀採取包容的

然而,Aaron 其實就是一個可能出現在你我身邊、

值觀下成長,將之視為真理,最後變成合理化自

或是有反社會人格,才會做出這種殘忍的行為。 再正常不過的人,在善良的 Laramie 成長,深受

朋友歡迎。可是他卻出乎眾人意料,做了如此殘 忍的事情。

在審判過程中,Aaron 解釋自己具有同性戀

恐懼症,加上 Matthew 在車上撫摸他的大腿,

一怒之下才會做出這樣的暴力行為。旁人看來, Matthew 並非完全沒有責任,但 Aaron 的行為

卻也有些過當。然而,對 Aaron 來說,這樣的打 人行為卻是合情合理的,因為這正是他自幼接受 到的社會價值觀──同性戀是可恥的。

Laramie 小鎮的人,非常不認同同性戀。他們

對同性戀採取「live and let live」的態度,只要 同性戀沒有妨礙到當地居民的生活,就不會對同

做法,內心卻仍舊懷有歧視。Aaron 在這樣的價 己行為的藉口。

「live and let live」信念,看似寬大包容的表

現,事實上卻是一種「披著平等外皮的歧視」。 這樣的歧視,比外顯式的歧視更為棘手,因為它 並不會表現出攻擊傾向,而是潛伏在一個人的內

隱態度中,默默影響他的行為,並造成以下的結 果:

1. 冷漠的態度:一個人若是抱著內隱式的歧視, 表面上包容他人的行為,但是內心仍舊持著歧視

與不認同的想法,進而形成冷漠的態度。現代社 會中,這樣的態度往往是釀成犯罪行為發生的原

因之一,因為社會上每一個人都不願意去關心, 漸漸地形成從眾心理,錯過了預防犯罪的時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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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不去改變自己的價值觀:人們小時候往往會

4. 正當化自己錯誤的行為:當社會多數人認同

人權利,自己的做法就是對的。心理學家 Piaget

不會有人去質疑。依據社會心理學的「遵循原

以外顯行為來評斷對錯,只要沒有迫害或侵害他

曾提出:人們成年後,基模會較難改變,只會更 動對外在事物的詮釋以符合基模,並不會懷疑自 己的信念,導致錯誤的價值觀更加根深蒂固。

3. 影響他人的認知:與家人或朋友相處的過程

中,錯誤的價值觀會有意無意地影響他人的想法, 導致原本態度中立的人,不再用理性的態度看待

事情,觸及範圍便會逐漸擴大,讓社會充斥著錯 誤的價值觀。

一個錯誤的價值觀時,它就會被視為真理,幾乎 則」,人會為了獲得社會認同以及避免被社會排

斥,傾向遵守團體標準而改變自己的思想、感覺 與行為。因此,人的行為往往會受到所處的社會 文化影響,深植在該社會中的錯誤價值觀也可能 成為合理化個人行為的理由。

「live and let live」 這 個 錯 誤 真 理, 奪 走 了 Matthew 的 生 命, 剝 奪 Aaron 和 Russell 的 自 由,帶來無法彌補的傷痕。

校正社會的工具 – 仇恨犯罪法 事件後,當地的女同性戀者提到:「獨自一人

會盡力尋找明確的事證,以判斷這次的攻擊行為

怕到放下手邊的事情,因為我擔心他準備要攻擊

仇恨犯罪法有三個主要的功能:

走在路上時,若有一輛卡車朝我駛來,我就會害 我。」他們認為此次事件起因於 Matthew 的同

性戀身分,害怕自己成為下個攻擊目標。為了消

1. 希望能讓所有人都明白,無論種族、性別、

(Hate Crime) 的運動,希望透過立法保障他們的

待,不因身分而遭到歧視、攻擊或是限縮發展機

弭這樣的恐懼,美國各地發起了推動仇恨犯罪法 權益。

性傾向等,每個人在社會上都應該要被公平地對 會。

攻擊他人的犯罪動機,大致可以分為兩類,其

2. 仇恨犯罪法可以幫助我們統計,有多少比例

仇視心理。前者難以防治,畢竟,私人恩怨發生

會上消弭歧視的成果,亦可反映出社會的包容程

一是因私人恩怨所致,另一種則是對特定團體的

的原因各有不同,難以預測;後者就有我們能努 力預防的空間,舉例而言,一名白人只因對方是 黑人就攻擊他,兩人先前並無私人恩怨,且這名 白人過去有歧視黑人的舉動,可見這樁事件極有 可能起於對黑人的仇恨,此即仇恨犯罪的例子。

仇恨犯罪法的設立,便是希望能預防單純因仇

恨而攻擊弱勢團體的情形。實際執行上,檢察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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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否屬於仇恨犯罪。

的犯罪是起因於對特定團體的歧視,藉此偵測社 度。

3. 違反仇恨犯罪法時,加害人的刑責會被加重, 希冀透過刑罰的嚇阻性,顯示出仇恨犯罪的嚴重

性。除了藉此教育社會大眾,仇恨犯罪法更希望 能有效地保障特定弱勢群體的成員,讓他們能夠 安心生活。


尾聲再度響起 經過六天的搶救,Matthew 終究離開了人世,

事件發生當下,人們總是受到情緒影響,替弱

法官判決 Aaron 和 Russell 為無期徒刑,而非死

現今美國也通過了仇恨犯罪法,想讓弱勢團體的

Aaron 等人的罪也加重到第一級謀殺 1。最終,

刑,以尊重 Matthew 父母的意見,案件也到此

告一段落。事後,一群劇團的工作人員,為了將 Matthew 的事件改編成舞台劇而來到了 Laramie

小鎮。他們一一訪問了小鎮上的居民、警長、牧 師、檢察官等,透過不同人的視角來瞭解事件始

末,並改編成了舞台劇,得到熱烈回響。而仇恨

勢方打抱不平,試著去改變社會中的不公不義。 生活獲得改善。可是法律通過之後,社會並非從 此天下太平。等到熱潮一過,所有的事情就像是 過往雲煙,消失在腦海之中。當初推行立法的目 的,真的有被實踐,還是這只是為了滿足我們對 正義的想像罷了?我們真的改變了嗎?

犯罪法的推動,在歷經三個總統的任期之後,終

於在 2009 年正式上路,希冀能讓弱勢族群活得 更有保障。

感謝:

由衷感謝李怡青教授的指導,感謝教授接受筆者的訪問,並針對電影的議題 進行解惑。筆者也非常感謝專案部二的組員,對文章提出許多深刻的見解與批 判,讓這篇文章能夠順利產生。

1 美國大多數州把謀殺罪分為兩級。第一級謀殺包括兩種:1. 預先惡意預謀的謀殺;2. 在實行特定種 類的重罪過程中發生的重罪 – 謀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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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李家銘、林蕎安、林世峰 今年四月,全大運將《英雄聯盟》、《爐石戰

若是這次的射擊有達到預期的效果,玩家就會得

目之一,可見遊戲對經濟及社會的影響力已有

饋時,會促進大腦產生多巴胺,觸發大腦中的酬

記》列為比賽項目,電子競技成為體育競技的項

顯著的成長。遊戲無所不在,在捷運站內你會看 到新遊戲的廣告,上 Youtube 看影片也會遇到

賞系統,創造主觀的回饋愉悅感。

遊戲廣告突然插入的狀況,就連平常上課時坐在

這好比在演化上,先祖經過一番摸索才會偶然

與第三方研究公司合作的調查發現,在台灣的

源:一棵結實纍纍的果樹或魚兒悠游的池塘,就

你旁邊的同學也正玩著手遊。根據 Yahoo 奇摩 遊戲人口中有 97% 的人是線上遊戲玩家,其中

手機遊戲的用戶更佔了八成。憤怒鳥、Temple Run、Candy Crush、神魔之塔等遊戲都曾上榜 下載數最多的遊戲 App,之前大流行的旅かえ

る和 Pokémon Go 是不是也曾出現在你的手機

裡呢?這些手機遊戲到底有什麼吸引人的魔力, 使得全球幾千萬名玩家都愛不釋手?

遊戲給我們的神經獎勵——多巴胺

在眾多關於遊戲的研究當中,都有提到多巴

胺 在 我 們 腦 中 的 作 用。Michael Chorost 在 《Psychology Today》中提到:「多巴胺的出 現,是向大腦預告了報酬的來臨。」他以《憤怒

鳥》為例說明,在每一次的射擊之後,遊戲會立 刻顯示結果,這過程中的動畫會給予玩家回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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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很高的滿足感。當一個行動能持續獲得正向回

發現食物。假如他們出乎意料遇到穩定的食物來

會立刻捕捉注意力,並且大腦會將這次意外的發

現轉為鮮明的記憶,他們也會開始產生期待,留 意接下來是否還會再遇到意外的酬賞,若酬賞不

停出現,對酬賞的追求也將持續不斷。這樣的例 子也可以在 Candy Crush 和神魔之塔中看到, 當我們看到方塊因為連鎖反應而被消去並獲得高 分或攻擊數值時,更會提高我們繼續遊戲的動 機。

但並非每次都能這麼順利,不確定性會使大腦 根據前一個行動所帶來報酬的機率,重新設定大

腦的期望模組,正如同憤怒鳥裡飛行軌跡的不

確定因素會讓我們更進一步地計算每一次的飛行

模式,才能獲得更多的成功,而更多的成功正向 回饋將啟動多巴胺的酬賞迴路,讓玩家們一玩再 玩。


遊戲設計的其他因素

遊戲其實好處多多

計上還有什麼元素能讓一款遊戲炙手可熱呢?以

利,甚至還有人認為手機、平板、電玩是「數位

除了遊戲的正向回饋能產生多巴胺,在遊戲設 「旅かえる」(譯:旅行青蛙)為例,除了酬賞 的機制以外,關聯感與擁有感這兩種元素也一同 成就了這款遊戲。

旅行青蛙的操作很簡單,為你的蛙寵物準備旅

行用品,接著等待青蛙旅行歸來,還可以收集各

種照片、物品等,因為不需要長時間專注在上面 操作遊戲,這種遊戲又被稱作「放置型遊戲」。 諮商心理師認為遊戲提供了人們一種「安全型依

戀」的關係,安全型依戀最初源自於心理學家 Bowlby 發展的依附理論,關注在雙親對兒童的

性格發展。遊戲中的青蛙雖然偶爾會外出旅遊, 但終究還是會回到家中,人們藉此獲得穩定滿足

的安心感。這就像有人喜歡養寵物,寵物提供一

手機遊戲並非如多數新聞所說的百害而無一 毒品」,使人上癮的程度堪比古柯鹼。但心理學 家並不完全認同這種看法,玩遊戲也涉入認知功

能的活動,例如當我們在玩 Temple Run 時, 需要高度的專注而且要有敏銳的視覺來判斷遊戲 地圖的變化,在此同時大腦裡負責視覺與注意力

的腦區便會活化。心理學家 Palaus 和他的同事 認為這類遊戲不只是短時間內激發我們的大腦,

長時間下來,更有可能使得一些腦區成長,例如 海馬迴(記憶)、內嗅皮質(空間記憶與方向定

位)、前額葉(執行功能控制、解決問題與決 策)等。因此玩遊戲能訓練我們大腦認知功能的

發展,只要能掌握遊戲而非被遊戲掌握,遊戲就 不再是個載舟覆舟的玩意。

種情感寄託。

最近很流行的 Octalysis 遊戲化理論也對熱門

在遊戲中,青蛙返家的時間並不固定,玩家時

遊戲設計理論、動機心理學和行為經濟學,分析

不時就會想看一下自己的青蛙回來了沒。這種不 確定的時間設定,符合操作條件學習中酬賞以不

定時制出現的形式,每次青蛙回家能讓玩家獲得

安心感,但是再次出去旅行後,旅行時間的不確 定性讓玩家穩定且持續地確認手機,玩家也產生

出期待感,想像著自己的青蛙什麼時候會回來。 另外,青蛙回家後可能會帶回照片以及伴手禮, 玩家透過收集物品來完成圖鑑,這樣的遊戲設計 給予玩家一個可預期的目標,因此在完成圖鑑之

前,玩家會較不願意放棄這個遊戲,其他遊戲中 的圖鑑或獎章系統也是如此。

當然,現在的遊戲發展迅速,不只在設計上加 入受人歡迎的元素,更結合了科技的輔助,例如 實境擴增(augmented reality, AR)技術,使 得遊戲的市場迅速擴大。同時遊戲也能創造社群

連結,只要連結臉書帳戶,朋友間就能分享遊戲 成果。

遊戲的設計元素提出了解釋,發明者周郁凱結合

人們玩遊戲的動機,發現所有熱門的遊戲,都激 發了人們心中某些特定的「核心驅動力」(Core

Drive)。現在有些習慣養成的 app 利用這些核

心驅動力,透過遊戲的方式讓使用者培養習慣, 例如《記帳城市》讓使用者透過記錄每日的消費 來建造屬於自己的城市,一方面養成每日記帳的

習慣,另一方面滿足使用者創作的欲望,更連結 朋友社群建立起社會連結,促成影響力。另一

款種樹 app《Forest》為了解決低頭族的問題, 讓使用者脫離手機的束縛一段時間,才能長出大

樹,種出一片森林。使用者會表現出種樹的渴切 而依循這個規則,也會因為避免等待化為烏有, 遵守暫時不使用手機的規則。在我們的日常生活

中,或許可以試試看,當你想要培養好習慣或是 擺脫壞習慣時,可以利用心理學的技巧來提高動

機,把這過程視為一個遊戲,這樣一來就不會覺

得難以維持,反而會享受在其中的樂趣,正如同 周郁凱對自身經驗的反思:如果有著強大的動力 去成為最強的玩家,就能把事情盡量做到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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