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潮》第四期

复旦学生时评月刊

总第4期/2010年6月1日发行

主编： 子烨 / 混沌

编委： 阿飘 / 九哥 / 张昉 / 阿瓜 / Facable

记者： 校园时评：听风 / 周墨 封面故事 : 夜游儿 / WuthringShi 全球视野 : Eric / Lydia/晨弦 人物 : 七七 / 苏临安 言论&小事记 : 枫林

摄影： 周墨/九哥/Lydia

订阅方式： 1.发送“订阅”至fdwave@gmail.com 2.在以下网址留下您的邮箱： http://renren.com/wavemedia 来信及投稿请发至： langchaoeditor@gmail.com

总第4期/2010年6月1日发行

卷首语 喜欢看武侠小说 喜欢那种敢爱敢恨，笑傲江湖的洒脱 喜欢那般嫉恶如仇、从善如流的品性 总想着能快快长大 离开家，走出校园 做一个现代版的侠客 然而，真的有一天 离社会越来越近的时候 却发现，它并不是江湖 爱与恨的判断并不源于内心，而是处处受限 善与恶的界限并不那么分明，甚至颠倒黑白 听过，看过，经历过， 突然有些庆幸自己还身处象牙塔下 还能相对自由的抒发那样的侠客情怀 爱过，恨过，思考过， 猛然觉得自己有责任去做一些改变 只为脚下这片生我的土地 诚然，现实与理想的差别好似社会与江湖的距离，但我们有着自己的 坚守，且行且吟，与浪潮一起走过。

九哥 2010-5-30

目录

总第4期/2010年6月1日发行

7 封面故事 这种仪式

7 花展上摆的白菜 10 散文三篇 13 学雷锋与志愿者 15 志愿者感想 21 Crash 观点的碰撞 42

国际视野

30 “流氓”是如何炼成的 33 “天安舰”，谁的问题？ 35 韩寒：80后的精神教主 38-39 杂事记 40-41 言论

人物

42 行者们的故事

这种仪式 孩提时代，电视里阅兵式上的红旗飘飘，气球纷飞，定 格成了我脑海中第一幅“仪式美”的画面； 稍大点，“争当好苗苗”、“光荣的少先队”什么的， 气氛仪式感还是很强烈。全操场的红领巾、绿领巾整齐 的敬礼，一种华丽的仪式情操。 在真正接触过后，我们可能有反感过这套仪式，却从 来没有反对过它。它深刻地植入了我们最原初的记忆 中——我们不愿意背叛这种记忆， 我们无法摆脱一种华丽仪式的美学信仰。 世博， 志愿者誓师大会上，两千多人济济一堂，学校老师慷慨 陈词，同学们庄严宣誓；更有巨大的志愿者旗在人浪上 滚过，留下一道华美的印迹； 世博园开园前夕，浦江两畔烟火绚烂，此情此景宛若太 平盛世。 我们无法摆脱一种华丽仪式的美学信仰。很多时候反问 一下自已，发现根本不知这份华丽因何而华丽——这种 美学信仰很多时候，只是在一个追求未知利益的体系下 庸碌的牺牲。 5月1日，世博园大门敞开；我走进世博园区，试图去寻找 那些华丽仪式的归属。

封面故事

花展上摆的白菜 ——关于志愿者定位的思考 子烨

在写这篇文章前，我向周围的十多位“退役”志愿者们做了个调查，

只有一个问题——你们为什么要报名做志愿者？

有人是随大流，有人是被志愿的，有人觉得世博志愿者很炫，有人长时 间做公益觉得做志愿者本身是件很快乐的事，但大多数人的回答是：这是 一次难得的经历，希望体验一番。对于志愿工作刚刚起步的中国，这样的 经历可以说是难得，所以在此对一些抱怨志愿者受苦受累，一无是处的同 学们说一声，就当是来体验生活的吧，不管怎样，至少你切身体会到了幻 想与现实的差距。 可见，Volunteer对大多数人来说还是一个新鲜词。我对志愿者的良好 印象来自媒体的宣传和父母的灌输。北京开奥运那会儿，老妈就常指着电 视上的奥运志愿者对我说“你什么时候也去报名做个志愿者吧，是一次难 得的经历呢。”而在做志愿者的这段时间，我不断地修正着我对志愿者的 职能的误解。 不仅仅是大学生，很多参观世博的游客乃至组织方的一些管理人员对 “志愿者”的认识也存在着很大的误区。正是这些不解、误解和不同的理 解导致了世博开幕以来与志愿者相关的抱怨和冲突。 穿着高跟鞋走了太多路的女士想跟你换双鞋穿，走累了的小朋友想让你 背着他去出口，武警和保安牵起你的手共筑人墙，如果你拒绝了，他们会 奇怪地问：“志愿者不是万能的么？”招了这么多的志愿者，到头来，好 像大家都不知道他们是干什么的，所以他们就成了“万能的”。连志愿者 自己也犯迷糊了，好像承担了越杂越多越不可思议的任务就等于献了越多 的爱心。然而，这样的志愿者队伍是混乱和不成熟的。 请记住一点，志愿者不是世博会的主角，但也不是跑龙套的，不是组织 者或职工，不是安保，清洁工，医务人员或会移动的电话亭，但也不是盆 栽一样的摆设。我们只是配角，是组织者和游客之外的第三方力量。如果 少了志愿者，会让主办方的杂事更多一些，职工更忙一些，游客绕的路更 多一些，但世博不会办不下去。如果说世博是一个花展，那我们就是插在 名花之间那片野草地上的白菜。虽然在花展上摆白菜是一个失误，但我们

7

封面故事

也不应去做鲜花或是野草，因为再怎么装我们还是一棵白菜。 那么，白菜的位置在哪里，我们能为世博多带来些什么呢？我觉得是 人性化的服务。志愿者的岗位与长期管理者不同，是机动且遍布整个园区 的。我们要第一时间出现在游客的身边，给予最热情友好的服务。可是志 愿者们“懂不懂”服务呢？虽然军训时常喊“为人民服务”，但很多人其 实没有过多少为人民服务的经验。 服务是一种奉献，更是一门艺术，最优秀的服务员往往也是很有修养 的长者。一些人觉得让一位长者为自己服务很不好意思，是因为他们心里 有一个根深蒂固的观念——服务者是低人一等的。许多提供服务的人也这 样认为，这些人往往把服务当做服侍，唯唯诺诺，惟命是从。这些人不仅 不能保护好自己的权益，他们与被服务者之间也没有互动和沟通，只是冷 冰冰的工具式的服务。反之，近来也有一些矫枉过正的人，包括一些做公 益献爱心的人，怀着一种“道德优越感”做事，认为我来献爱心，来服务 你，不管我做得怎样，你就必须接受我的“爱心”。这种高人一等的姿态 就更无法做好服务了。 电影《美丽人生》里有一句话：We serve people, but we are not servants. God serves everyone.（我们为人服务，但我们不是佣人。上 帝也在为全人类服务。） 同样的，把自己定位为世博会的补充力量，以一 种谦而不卑的态度去为游客服务，这样是不是会把志愿者做得更专业一些 呢？

他们在清晨已经开始工作

8

封面故事

9

封面故事

散文三篇 散文三篇 阿飘 编者按： 任何制度都有不完美的地方，我国新生儿般的志愿者体制也是一样，从选拔和 培训到管理和后勤都存在着有待改进的地方。我们不是在抱怨，而是希望志愿 者在为人服务的同时也要懂得维护自身的权益。

我愿意 当韩寒于5月14日在新浪上发表博文《那些洗不干净的葱们》时，本该 是我卸下白菜服、衣锦还乡之日。然而世博局一条短信，无情地将复旦白 菜们的收割日期往后推延了三天。 14日那天晚上，我曾一度热切地希望韩寒将博文的题目改成《那些尚未 收割的白菜们》，因为我知道除了那几根洗不干净的葱外，没人会站出来 为我们说话（或者说没人敢为我们说话）。某些人有时间守在厕所门口来 抓捕那些换了装准备逛场馆的志愿者，却没勇气向世博局严正交涉。不过 回头想想，大家其实都很无奈，没有必要去抱怨谁。 我的一个好友在得知延期的杯具时把校内状态改成了“不要和我说什么 承诺，我们没有承诺过要服务16天”；与此同时，我的另一个好友找到了 当初那纸志愿者条约，发现上面写着“至少服务14天”。我们有承诺过， 只是这份条约和安装电脑软件时的协议一样，只有点击“我同意”才能继 续下一步。 在外媒的眼中，“中国挽救了一个即将衰落的国际性活动”。我们成功 地将世博会变成了“人类的三大盛会之一”，因此我为成为世博志愿者感 到无比自豪。哪怕条约里有更多的不被我们所发现的条款，我也心甘情愿 为世博去奉献；就像是即使中国官员偶尔腐败，环境偶尔污染，我还是深 深爱着我的祖国。 我不止要说“我同意”，我还要说“我愿意”。我愿意在路口被小朋友 们称呼为叔叔，我知道是世博会让我更成熟了；我愿意化为植被稀少的世 博园里的一抹绿色，让从高空俯拍的世博园照片看起来生机盎然。

10

封面故事

授之以鱼不如授之以渔 人们说，什么都是个围城。 回想起自己名字出现在志愿者大名单上时那种喜悦的心情；回想起誓师 大会上书记说我们“喜逢盛事”；回想起第一次穿便装熟悉园区时，看到 意大利馆前的荧幕上写着“史上最重要的世博会”。一切的一切，在我们 脱下白菜服的那一刹那，都在我的瞳孔里剧烈收缩，凝结成樱花飘落后那 黑色的果实——这座围城的厚度，与我们那薄如蝉翼的风雨衣并无二致， 却也划出了梦想与现实的边界。 其实我到现在一直还在想，招募时学校那零散并有些凌乱的信息发布是 不是在考验大家收集信息的能力？筛选过程中那突如其来的面试通知，是 不是在测试大家短时间内及时上岗的能力？一次次的培训、签到，又是不 是在磨练大家“不怕无聊”的意志品质？ 这些虽只是猜想，却也不是毫无道理的。 试运行中，游客们的问题及需求仅凭培训内容 是根本招架不住的，白菜们需拥有快速查阅地 图、P2P电话询问等收集信息的能力，方能避 免微笑着对游客说“不知道”；纵有众多的安 保、物业人员，但其实白菜们才是真正的特种 部队，被火速调配、迅速熟悉岗位、阻止记者 摄像……；固定岗点、预约机的同志们，更是 须有甘当复读机的精神，来弥补园区指示牌、 布告牌的稀少——五步一个志愿者，上级部门 在安排工作时从分考虑到了我国“人口多、底子薄”的特点，取长补短。

不知我这番推理是 否道出了世博局志 愿者部的美好意 图。愿我没有曲解 他们的良苦用心。

不知我这番推理是否道出了世 博局志愿者部的美好意图。愿我没 有曲解他们的良苦用心。知识是教 不完的，重要的是教会大家解决问 题的方法。 授之以鱼不如授之以渔也。

11

封面故事

小沈阳： 人生最悲惨的事是什么？ 做志愿者的日子里，什么都缺。 永远有人要在去世博园的路上站着吃早饭，永远有人要在一天工作后 站着颠簸回来。车上座位是缺的，岗点的遮阳伞是缺的，每天的物资是缺 的，对讲机是缺的，轮岗休息的人手是缺的…… 在上岗之后，才惊异地发现，很多岗位只安排了一个人。这也就意味着 理论上某些人永远等不到人来和他换岗休息；某些岗点上永远等不到人来 装遮阳伞，这也就意味着理论上某些人永远只能顶着烈日为游客服务。 休息室太小，很多次打开门看到白菜们已经东歪西倒睡成一片，早已没 有自己的容身之地；巧克力太少，每天的组长会议室里很多人就紧盯着拥 有物资的人们，等着一拥而上。 还有那永远也集不齐的团团徽章。这一枚枚徽章在十多个日日夜夜里成 为了无数人的精神支柱，更是有人诵出了“只愿团团不愿金”的诗句。这 个很像洋葱头的造型在团委的精心打造下，俨然可以称得上是平民造星运 动的典型案例。 面对游客一次次称呼我们“服务员”，我们缺少了你们对志愿者的理 解；面对物业人员一次次恶劣的态度，我们缺少了应得到的尊重；面对志 愿者部一次次地延长我们的工作时间，我们缺少了…… 赵本山说：人生最杯具的事莫过于人活着，钱没了。白菜们勤勤恳恳地 干着，但依然什么都缺着。平均每天15元的饭费，配合着会随着CPI上涨 的饭价，让很多人为每顿饭精打细算。 后来不知为什么，可能是志愿者部觉得太过意不去了吧，在我们还剩三 天就要结束工作时给我们每个人的饭卡里多打了7*16=112元。无数白菜开 始疯抢作为点心来卖的乳制品，还有无数人带着一张含有巨金的饭卡结束 了世博园的工作。 小沈阳说：人生最杯具的事莫过于人死了，钱没花完。

12

封面故事

学雷锋与志愿者 阿瓜

写 一篇关于世博志愿者的报评并没有想象中的容易，Google和

Baidu 提供给你的只是千篇一律的大学生白菜蓝莓的赞美诗，没有一家大 媒体刊登出志愿者背后的酸甜苦辣和众生百态。无奈中拉动滚动条以求有 一丝片缕的收获，却突然发现将大学生和白菜蓝莓的捆绑组合本身就是一 个有意思的现象。 典型的一篇文章，是人民网上的《喜看“小白菜”在世博园里茁壮成 长》。作者将其焦点投向青年志愿者——大学生身上，记录了他们在世博 志愿服务中的奉献、互助、友爱和成长。志愿者本来是面向全社会招募的 一个群体，但在中国，在大型活动主办方的行政化操作和校方的积极配合 之下，大学生几乎成为了志愿者的代名词和最佳形象代言人。 志愿者真正开始大规模的盛行，是08年北京奥运会的时候，当时便将大 学生群体作为志愿者重点招募对象，来自全国各地的学生们聚集在一起， 共庆这样一场举国盛宴。这种运作模式也自然延续到了10年的上海世博会 之中。09年开始，世博局便开始公布志愿者的招募办法，各高校纷纷响 应，在学生中如火如荼地开展起宣传和报名活动。 选择大学生作为志愿者主体，在当前中国的社会环境下非常正常，也是 最为可行的。相比起社会中的其他群体，大学生具有其天然的优越性：高 素质，英语好，成本低，服从组织且易于管理。甚至在一些拥有成熟的志 愿者机制的国家，大学生也同样是志愿者的主力军。但是两者的运作模式 却存在着根本上的不同。后者自下而上，更强调的自愿性，志愿者组织大 多是NGO，不存在政府行政力量的介入。当然，同样为了鼓励学生参加志 愿服务，弘扬社会公益的理念，大学会将志愿服务和录取评定挂钩，或允 许在校大学生在非营利性组织中服务1-2年，之后可以得到资助来继续完成 学业，但不变的是“自愿”二字，大学更不会为了个别人参与志愿者工作 而减缓自己的教学进度、扰乱正常的教学安排。 而在中国，志愿者的选拔和组织，一开始就是自上而下的，是从上海市 政府到世博局再到上海各高校的运作模式。于是在志愿者的组织过程中我 们看到了很多非常整齐划一的东西：统一的服装和配餐，专车接送，强调 规则和纪律的“半军事化管理”。所谓的志愿者培训，在真正面对我们的 实际岗位时基本派不上用场，在做好服务工作的同时，我们更要谨记于心 的是身为一个志愿者所应该遵守的纪律，所应该维护的形象。

13

封面故事

这种模式我们大家都很熟悉，具有强烈的集权主义味道。只是“志愿 者”这一在民主土壤上开出的花朵在一开始进驻我们的土地时，让我们也 产生了身在彼方的错觉。 历史来看，集权主义就 是中国政府的铁律。托克维 尔在《论美国的民主》中提 到政府集权和行政集权两个 概念，与全国性利益相关的 内政与外交事务的领导集中 于同一个地方或同一个人手 中的做法称“政府集权”； 而国家内部某一地区特有的 公共事务的领导权集中于某 一个人或某一个机构叫“行 政集权”。而各朝代的中央机关将这两者强有力地结合，形成了强有力的 中央集权。这种体制下，能够看到在中央政府的领导下各种农事、军事、 水利等工程的高效率实施，但弊端也显而易见：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层层 克扣，腐败滋生。到了今天，我们当然能够说我们早已废除了中央集权统 治制度，各地方政府和行政机构有其独立的职责和权限，阶级斗争不再， 阶层流动频繁，“中国梦”是一个正在兴起的概念。这点我承认，虽然并 没有透彻了解何为民主和自由，但现有的环境下，喊喊这两句口号还是有 其社会基础的。

这种模式我们大家都很熟悉， 具有强烈的集权主义味道。只 是“志愿者”这一在民主土壤 上开出的花朵在一开始进驻我 们的土地时，让我们也产生了 身在彼方的错觉。

但一旦到了像世博会、奥运会这样的大型活动的时候，行政集权便凸显 出来，自上而下的调度着全国上下的人力和物资，营造出一种大国的形象 和氛围。行政集权主义就像是一个母亲，而民主和自治就像是孩子：平时 母亲可以让孩子瞎玩闹，但一到了正经的时候，或者是孩子成长的重要关 头，母亲总是要替代孩子做出决定，剥夺了他成长和磨砺的机会。这一点 在司法系统中也明显地体现出来：正是因为行政权力在司法实践中的不断 扩大而产生了甚至凌驾于法律之上的效果，于是我们看到了佘祥林、赵作 海们的悲剧频频发生。 民主可以有，政府集权也可以有，这两者的并存是不矛盾的。如何削弱 行政集权，才是有待商讨和解决的。 说到这里，我突然想到志愿者在中国倒也是有本土化渊源的——那就是 雷锋。同样是弘扬助人为乐、先人后己的社会公益精神，我们采用的就是 截然不同的一种方式：毛主席题词，全国性宣传推广。但这种居高临下的 态度，令其效果不佳，也没有建立起完善的机制以推动和奖励这种行为的 产生，有时一个“活雷锋”甚至会被认为是不合时宜的。这次志愿者精神 的推广倒也是一次契机，如果能将雷锋精神结合在其中，倒也是一个可喜 可贺的变化。 14

封面故事

志愿者感想 编者按：浪潮编辑部里有十位同学参与这次志愿活动，下面就听听他们中的一些 人作为志愿者，是怎样看世博的吧。

“盛世”世博的“盛”虚 Lydia 翻阅近期的报纸，听听百姓茶余饭后的谈资，无不围绕着世博。一些 “善良的”外媒称赞中国民众对于国家事业的认同度高，参与度高，是社 会主义“集中力量办大事”的突出表现。然而，这“盛世”世博的“高参 与度”之“高”又像小美人鱼化成的泡沫，除了人们浪漫的关于光影的臆 想，表现出来的是我国对于大型活动缺乏统一持久的规划，缺少细致科学 的职责划分的“内虚”。 就我工作的宝钢大舞台来说，“活跃”其上的人员除了“十坊”等提 供演出的艺人，跟随各省主题周而来的当地的工作人员、演员和志愿者之 外，还有安保人员，警察，礼仪小姐，中国元素的工作人员，长期志愿 者，大学生志愿者，清洁人员。从衣服上来看，就已经花花绿绿，争奇斗 艳了，为空旷的宝钢带来了旺盛的人气，记录人流的同伴笑称，“宝钢的 客人都是有‘身份’的人！”。 这么多的人员设置，职能该如何划分呢？ 在场馆的入口处，光是向游客解释宝钢大 舞台的游览路线，就由志愿者、礼仪小姐、 安保和警察轮番上阵，以至于缺乏存在感的 我在值班的时候一脸“饥渴”，把自己“开 发”为“导游”，热情地为游客“强制”提 供一对一的导游服务。可见，人员设置上的 资源重叠与浪费，不言而喻。 虽然我们拥有众多MBA的海归，虽然我们 拥有看似成功举办了奥运会、APEC的管理运 行团队，但是当作为一个螺丝钉在这部大机 器中运转的时候，我惊讶的发现周围都是各 式各样的轴们、钉们，他们或快乐或无所谓 快乐地转动着、支撑着，大家你看看我，我 看看你，进而你挤着我，我挤着你，常常忘 了自己除了挤来挤去或者钉在那里，还是来 干什么的。

15

封面故事

世博会的资源浪费问题 枫林

本届世博会是以“绿色世博”著称的，但作为一名志愿者，我却留心

到了一些不绿色的地方。

首先，每天的节目单印刷过量，expo等报纸也奇多无比，而这些纸制 品只有一部分能够到达游客的手中，剩余的全都积压在问讯处里。到最 后，这些剩余的废纸就被运到垃圾车里，带走了。连一些垃圾车的司机都 在抱怨：“这是怎样的浪费啊！”。 同时，为了达到“绿色世博”这个目标，园区运用了许多高新的技术， 而这些技术却造成了巨大的能源耗费，尽管结果好像是“绿色”的，它的 制造过程其实并不那么绿色。举个简单的例子，为了说明垃圾可以重复利 用，园区广场上的环保椅是用牛奶纸盒做成的。而听工作人员说，制作这 种椅子运用的高压技术耗费了大量的能源，这样的椅子造出来，真的是符 合“绿色世博”标准的吗？ 另外，关于“绿色世博”的推广方式也有待改进。如某些场馆谈到了 环境问题，仅是简简单单地挂出几幅图片，列出一些数字去说明我们存在 什么样的问题，而不告诉人们从哪些方面去改进这种状况，也不拿出相关 的技术解决方案。人们可能在“观赏”完这些问题之后，就对这些问题淡 忘了。世博的组织者，参展方或许应该用一种更好的推广方式使“绿色观 念”深入人心。

16

封面故事

城市，让谁的生活更美好？ 周墨 若是从试运行开始计算一直到服务结束，作为一颗小白菜，我在世博服 务了将近一个月的时间。每每有游客问起某某馆的内容的时候，我的回答 不外乎各种各样的高科技、环保、以及各种吸引人的城市主题——瑞典的 “创意之光”、法国的“感性都市”等等。这样种种的理念及科技，或许 使“城市，让生活更美好”这样的命题听起来让人信服，至少于我是这样 的。 在世博园中十几天的观察下，也让我觉得，城市并不是个坏东西，城市 的发展使市民的生活质量得到了很大的提高。世博会试运营的时候，来参 观的游客十之过半有相机，相机十有八九是单反。确实，城市让生活更美 好。 只是问题是，城市，让谁的生活更美好？ 你的？我的？有钱人的？政府高官的？还是那些街头小贩？以及那些游 走在城市边缘被高谈阔论着城市蓝图的人们所忽视的“农民工”的？ 这到底是谁的城市？这样的城市又使谁的生活变得更加美好？ 我想，这大概是一个关于社会公平的问题。 至少我知道，世博会不仅意味着各个国家、城市的展示，不仅意味着一 场全世界人民的盛会，它对于许多人还有着更加实际的形而下的生存上的 意义。它对于很多人意味更加深远的是飙升的房价；它对于很多经营着小 本生意的街头小贩来说，意味着城管更加严格的粗暴的驱逐；站在小贩的 对面来说，还意味着很多低收入的追逐着便宜货要把更多的钱节省下来用 于看病、教育、买房、贷款的市民不能方便地在街头巷尾买到价廉物美的 商品…… 街头小贩的出现扰乱了城市秩序？这样的判断似乎太过想当然了；而街 头小贩被所谓的城市秩序阻断生计，市民被所谓的城市秩序阻断最便利的 购买方式，这样的推理却是有理有据。区块分明、界限清晰、街道没有一 丝杂乱的标准是否真正符合每个城市的发展脉络和历史文化？ 我想这反映出的是城市的浮躁心态。世博会很浮躁，从举办方来说，似 17

封面故事

乎有一种迫不及待展现泱泱大国的心态；从游客们来说，似乎大多数人把 世博会更多地当做是一场盛大的游园会，并不了解世博的历史和精神，在 展馆中也是走马观花。城市也很浮躁，在城市文化、城市底蕴这样的命题 过于宏大的前提下，急功近利的城市领导者、规划者将这样实质的宏大命 题束之高阁，而做一些可视化、可量化的工作，诸如整齐的街道、规划分 明的城市区块等等。 最近发生的许多起屠童案或许就是社会不公的一个信号。 这个城市应该是所有人的城市，包括那些被城管大声喝斥驱赶的小商 贩，包括那些流离在看上去秩序井然的城市边缘的人。 如果我们所谓的秩序井然，规划得当的城市制度必须建立在许多人的牺 牲上，那这样的城市只是一个幻想的阳光之城，它掩盖了太多的苦难、艰 难，营造出一种很美好的假象。 不能否认的是，那些高科技的生活享受以及轻松愉悦的城市理念对于还 在为生计奔波的底层市民来说就仿佛是空中楼阁，有的或许仅仅是欣赏价 值。 社会精英们在仰头设计着理想中的城市的同时，也有必要将视线从星空 转向脚下的土地，关心那些社会底层市民的生计，关心他们维度的城市。 城市，应该让所有人的生活更美好。

18

封面故事

意义？

——记一颗小白菜的意义 听风

20天，大太阳底下，瑟瑟冷风中，绵绵细雨里。 20天，小白菜，肌肉抽筋般的微笑，略显僵化的手势，有如复读机般的 言语。 20天，究竟意味着什么？ 我不知道应该用怎样一种文字去给这份经历做一个总结。 我总也无法做到如同其他许多人一样洋洋洒洒数千字，用或细腻或感伤 或诙谐的笔调来给这一经历做个回顾和诠释、甚至在我看来，我无法找到 为什么一定要去追寻每一个经历的意义的理由。志愿者的经历，恰恰是这 类让我觉得可以单纯的把它放在心里，不以具体而又抽象的分析去解读它 的意义抑或心理背景的难能可贵的人生的财富。 20天。每天早上6点，随着大部队一起醒来，睡眼惺忪地刷着牙，一边 笑着镜子那头的人穿反了白菜服。再看看自己：头发凌乱，双眼圈浮肿， 好你个熊样！无奈无论熊样虎样，匆匆做好准备，抄上家伙之后便直奔光 华大道，却才希望车上有个座位能继续满足自己嗜睡的贪欲，可每每上车 一看，凡是座位上的人都有和我相同的贪欲。得，还能怎么着，怎么着不 都是睡么，站着也睡！ 后来当我不再穿着白菜服，而再次走过光华大道，看见墙上挂着的熟 悉的照片：他们穿着白菜服，他们脸上荡漾着单纯的笑容——可我却突然 看不下去了。 我作为一颗小白菜，真是普通的不能再普通了。因为一些组织原因没能 追随大部队来到中国馆内进行服务，让人想起来总会唏嘘不已。出于一个 身不由己的决定，命运不知何时竟如此飘渺。当自己的路完全掌控在别人 手里的时候，哪怕只是分配岗位这样一件小事，心里总有那么一点不是滋 味。 我的岗位在D片区日本产业管前的广场上。起初站在烈日之下，没有防 护伞，只能任凭风吹雨打。两天蜕一次皮，每天拖着疲倦的无以复加的身 体，半朦胧半清醒地一边微笑一边做手势一边重复着一样的话。后来受组 织恩泽，站岗的地方终于运来了一把略可遮阳避雨的大伞，只可惜，那时

19

封面故事

离我们离岗只剩下四天了。唯有此刻，一种作为先驱者的踌躇满怀却又必 须甘愿牺牲奉献的无可奈何的复杂心情萦绕在我们心态：看着交接班的华 师大的同学顺理成章地接下了我们交付的岗位，看着他们面对游客质询时 的语无伦次，看着他们手忙脚乱的给咄咄逼人的旅客指出最佳路线的时候 我们想说什么，只是词穷。于是，转身。 于是，转身，恐怕，也只有转身而已。自己身上，穿的已经不是白菜服 了，就是如此简单的事实。 只是有点并非不舍的留恋。志愿服务的过程中牺牲了很多事先并没有想 到的东西，如果是接受电视采访的话，大可以搬出冠冕堂皇的“志愿者精 神”应该如何如何侃侃而谈。只可惜像我这样一颗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小 白菜，以及千百颗这样在平凡岗位上的白菜们，既没有这样的机遇去说这 些话，也并不真心希望说这种话。 小白菜就是小白菜，它被赋予各种各样的称号、意义本身并不是它们所 能期望到的。我想，如果无论什么事情一定都要说出个意义和所以然来， 大概对于白菜的我们而言，所有的意义和所以然，都蕴含在每一次的微 笑，每一次的导引中，哪怕我们早已对微笑失去了控制的知觉，对导引早 已不需要经过大脑即可形成的条件反射式的回应。 如果一定要赋予它一些意义的话，我希望以一种非功利和非经济的角度 去自然的接近它，仅仅把它作为一种人生经历的财富，如以一种新生儿看 待世界的眼光，而不是以是不是能拿到志愿者证书，能不能获得优秀志愿 者的称号，能不能再次获得中继续扩展多少人脉为中心目标去刻意地、额 外地引导舆论朝这一带有功利目标靠近或者反之。 小白菜是什么？ 小白菜是一群正视苦难的人； 小白菜是一群坚强不屈的人； 小白菜是一群笑对人生的人； 最重要的是，小白菜，只是一群小白菜。这便是20天服务的全部意义 所在。

20

Crash

观点的

碰撞

主持人：

Crash

《浪潮》的读者朋友们大家好，《浪潮》创办并发行三期以来，应一些读者的要 求，在一些具有争议性的话题上，为了尽量减少读者看法“被代表”的情况，我 们推出了“Crash”这个全新的版块。Crash 旨在为大家提供一个不同观点和看法 交流、碰撞、切磋的平台，希望通过这种类似于宫廷辩论式的对话，促进民间智 慧和草根心声的表达。 下面进入我们第一期的主题。时光步入2010年，人人、开心等门户网站上突然出 现一个被称为“网络愤青”的群体，对中国出现的社会热点问题进行了毫不留情 的、猛烈的抨击，有些还引经据典、追溯历史，编成各种各样的段子来讽刺和挖 苦当今中国现实，其言辞极为激烈。 与此同时，也有不少年轻人对此嗤之以鼻，认为那些言论哗众取宠、缺乏理智， 且具有逆向种族主义者的特征，不利于中国现阶段的国家认同感和民族凝聚力， 会对我们国家在国际社会上的博弈造成伤害。 双方各执一词，针锋相对，在校园内掀起了一波热度不小的论战思潮。 网络愤青称那些不屑与愤青为伍的大学生们是“五毛党”，不批判的看问题。 “伪五毛”们则痛斥“网络愤青”只会内愤，而对外媚颜，其实是典型的“奴 青”。

今天将为两方代言的是混沌和Wuthringshi，他们的立场分别为：

混沌： 自由抒发的言论促进国内问题的解决 Wuthringshi： 国家认同感不应为内政愤懑而埋单

主持人：两位怎么看待网络上的愤青热潮？ Wuthringshi：实际上这个热潮不是最近才有的，它从上个世纪

的九十年代初就已经开始了，只不过随着这两年90后开始迈进大学校园， 以及人人、开心等门户网站被广泛使用，这个现象才逐步引起了我们的关 注。这么多年来大家都在一如既往的比较多的关注个人与国家权力的关 系，这当然是权力政治很重要的问题。个人为什么要跟国家争权力，因为 国家是一种制度化的权力。这种权力对个人构成压力，而一旦这种权力被

22

Crash

异化、滥用、甚至不作为的时候，就会导致悲剧和群体性事件的发生。比 如三聚氰胺、假疫苗、频发的煤矿安全事故和近来连续多起幼儿园屠童惨 案。

混沌：我认为反映了一种民意吧，说明大家有这种需求，愤青言论

有市场。毕竟随着改革开放的深入、国家财富的增长和政治的日益民主化 法制化，社会上每出现一点热议话题，那么民间关于个人和国家关系的讨 论就会深入一点，不会停滞。当公平只是海市蜃楼，司法途径无法彰显社 会公正，信访等上诉渠道又被打压、堵死，再加上官官相护、官商勾结， 沸腾的民意在巨大的国家机器面前显得无力而无奈，所以他们需要有这样 的文章来把事情闹大，为的就是求个说法。

主持人：你同意他讲的吗？ Wuthringshi：我理解。首先，我们国家的百姓还很难成为真正意

义上的“国民”，国家认同是个非常严峻的问题。我国的政治体制改革还 有很漫长的路要走，民主投票也似乎遥不可及，在这种状况下，大家就很 难接受站在国家的立场上，把每个人归纳为自觉的国民的态度。因为人们 与国家的对峙在各个层面都已经凸显，个人空间日益被压缩。在今天的中 国，还有很多底层民众挣扎在生死线上，生命和财产安全得不到强有力的 保障，这是我们不能忽视的一个问题！

主持人：就是说你们在这个问题上已经达成共识了？ Wuthringshi： 不，还是有分

歧的。这些批评者总是想借助国际上的 强权来反对国内的权力关系，这种方式 我不能赞同。谷歌事件本来是一家跨国 公司与另一国法律的冲突问题，到了愤 青们那里就变成了对政府言论审查制度 的鞭挞。那么是不是我们只能盯着一层 权力关系，把那个作为罪恶之源？如 果有两层权力关系，这两层都是罪恶之 源。我们要不要用一定的战略方式同时 抵制这两种东西呢？

如果有两层权力关系， 这两层都是罪恶之源。 我们要不要用一定的战 略方式同时抵制这两种 东西呢？

主持人：你讲的这第二层权力关系指的是什么？

23

Wuthringshi：从五百年前全球化萌芽开始，任何关于中国问题的

Crash

单独讨论就已经显得片面和不够完整。21世纪的我们必须时刻认识到我们 的问题是跟国际问题连在一起的，早在一百多年前的梁启超他们就非常清 楚这一点。印第安人为什么会灭绝？因为没有一个像清政府一样可以保护 国民的政府。尽管这种保护是无力的、甚至是被动的。但你不能否定这一 点，否认这一点，那就没法沟通了。当英国人攻打清朝政府时，一个人一 定要站在洋人的立场上帮助他们杀中国人（满人也是中国人），那就没有 任何学术讨论的价值。连义和团那样仇视满清贵族的起义军，在面对外国 强权势力对中国（注意，是中国，不是朝廷）的侵略时都能打出“扶清灭 洋”的口号，我想今天的中国人应该比他们看得更远、更清楚、更明白。

主持人：他讲的你明白了吗？ 混沌：嗯，如果在他的这个权力划分的前提之下，我其实很同意这

种观点。就是说在抗日战场上一个士兵的职责是作为一个中国人竭尽全力 去抵抗他国的入侵，而不能因为政府过于腐败而逃走，幻想着让日本人通 过侵略来改变中国的政府。我完全认同这一点。但问题就在于那是在战 时，也就是国家的概念作为日常用语的含义和作为政治学里的定义都受到 严重挑战时的行为准则。然而今天的形势不是这样的，我们的立场不可能 威胁到日常用语含义里的国家，唯一能做的是督促政治学定义中的国家改 善自己的运作。在这种情况下我们是否应该有不同于战时的心态呢？

主持人：和平年代民众就不应该和国家站在一起吗？ 混沌：当然有人可以反驳说，中国人在和平年代里也应该在强权面

前和国家站在一起，这也不容我们说三道四。因为这毕竟是一种自然的倾 向。然而他忽视了一点，那就是要求兑现的问题，往往在国际强权面前国 人的第一选择便是要求国家保护自己的利益，如果他们的利益得到了保 护，他们会站在他们的保护者这一边。倘若很多人在这种问题前不站在他 该站的地方，那么我们应该问的是他为什么这么做，而不应该仅仅是指责 他。

Wuthringshi：国家是我们的一个圈子，它的价值是不可否定的。

所以，在国内你可以批评国家的权力压迫，但面对国际强权时，你必须要 求国家保护你的利益，并站在国家这一边。当中国处于目前这样不利的国 际格局下，许多人还是意气用事，不愿完成国家认同，这个就没法讨论 了。因为一旦国家被国际强权压垮了，那就不存在站队问题了。实际上， 我们要求国家帮助国民摆脱国际强权的压力时，这本身也是对政府的压 力。

24

主持人： 从这个角度来讲，你认为愤青言论对这个国家是有损害

的？

Crash

Wuthringshi：我看了很多愤青言论，基本上延续了自由派的一贯

主张，没有什么更新的东西，即希望在全球化格局下，中国政府被迫变得 好起来，借外力促使自己不满意的政府变好。但他们要想这样做的话，就 必然把百姓作为人质来与国家对抗，必然挑拨民众与政府保持距离。这与 强调国家认同感之间存在难以弥合的分歧。我每每点开号称是揭露社会阴 暗面的文章，发现点击量至少为5位数，各种义愤填膺的感想随即而来。 而让人心寒的是，很少有人表达的是具有建设性的改制的提议，而很多是 对政府和党派的谩骂与讽刺。设想，这么大比例的学生人群怀揣着一种对 政府的抵触甚至敌意的念头读书，工作，意味什么？如果这种情绪再继 续发扬光大，社会的动荡只会越来越明显，而最根本的原因，出于我们自 己。

混沌：如果中国正处于兵荒马乱的年代，人民食不果腹，政府软弱

无能的话，倒是有可能来几艘美国的航空母舰带着海军陆战队用外力来改 变我们的政府。但很难想象在安定繁荣的现代中国能有任何外力来改变中 国，相信这种可能的人也未免太幼稚了吧。倘若只因为这些网络愤青多用 外国案例针砭本国时弊，那么“把百姓当人质”，“挑拨民众与政府的距 离”是否有把芝麻当西瓜之嫌？

Wuthringshi：是否有夸大之嫌，那就要看他们如何评估两种权

力的问题了。自由派从不把外部的压力看作是一种权力关系，而把国际上 的罪恶力量描述为道德偶像，否认中国的好多缺点不单纯是中国本身的缺 点，而是国际强权导致的缺点。这样就会对民众产生误导，以为西方的天 使们是出于道义和普世价值来帮我们维护人权和民权。中国当下一部分读 书人太不了解西方国家和西方社会，尤其不了解西方国家与中国的关系。 他们对外国只有一个道德偶像的认识，只对几个概念感兴趣，人权啊、自 由啊、民主啊、平等啊，这是知识上极大的缺陷。

混沌：你认为自由派带着群众向一个小红帽式的方向发展，不知不

觉得把要毒害自己的魔鬼当成维护正义和人权的天使了。虽然这种充满道 德判断的寓言故事能充分满足部分人对价值判断的饥渴，当然也可以把善 恶云云灌输给小孩子，但它往往经不起理性的推敲。

Wuthringshi：确实经不起理性的推敲，所以中国的老百姓具体到

现实生活中还不至于那么傻，但总是有这样一群觉得自己高尚，觉得地球 村实现了的人不停地鼓吹，就可能会造成我们对西方认识上的偏差。

25

混沌：我们暂且不论你所讲的所谓的邪恶强权是否存在，就算这种

力量如你所描述的那样导致了中国的许多问题，难道我们能要求这些强权 政府去改变他们的做法吗?

Crash

Wuthringshi：能不能要求在于我们是否可以团结起来，如果我们

本身因为一些我们自己完全可以解决的问题而站不到一起的话，那五个指 头不握成拳自然会丧失向邪恶强权挑战的力量。

混沌： 那些政府不对我们负责，对我们负责的只有我们自己的政

府。所以我们的诉求只能通过于我们自己的政府理论来实现，而根本不可 能去跟这些强权政府理论。很多时候民众很难认清问题背后的深层原因到 底是外在压力还是内在失职，在这种情况下民众一概去问责自己的政府也 是合理的，因为政府无权说“这不关我事，你找强权政府去投诉吧”。

Wuthringshi：政府无权这样说，因为政府的宗旨就是为人民服

务，但我前面已经讲过了，单独讨论中国问题是不完整的，所以民众一概 问责政府，未必就可以逼迫政府更好的解决问题，反而会给外人以趁虚而 入的机会。处于社会矛盾焦点的人们，鉴于可理解的主观情绪，也许会做 出过激一点的事情。但那些被社会矛盾冲昏了头的，不问真相地信奉煽动 性文字的，或是偏激面对事实真相的大学生，这种做法就不应该了。 实际上，殖民力量和国际霸权对于中国政府的最大要求就是：把你们 国民创造的财富交给我，越多越好。这一点我们已经可以从美元债券贬值 和对人民币汇率施压等问题上看出来了。企图借助国际强权改造本国的政 府，等于帮助国际强权掐住本国政府的脖子勒索钱财。

混沌：你最大的一个误区便是对于中国与他国强权间的经济关系的

认识。你说当今的西方各国仍是以一种殖民主义的本性在掠夺其他国家的 财富，这完全忽视了低汇率和低福利乃是我们自己的政策，这种政策的意 图就是使中国货成本降低进而在国际市场上更有竞争力。美国及西欧各国 不断地借中国的钱买中国的货，确实有不少实体财富转入了他们的口袋。 但看我们的外汇政策就知道这些都是我们政策所预期的结果。美国被高额 的债务拖入金融危机，如今他们反过来给我们施压是让我们提升汇率好让 美国人少买些中国货，中国人多买些美国货以挽救其制造业。这正是被我 们拖垮逼急的结果，怎么就成了殖民主义的掠夺了呢？

Wuthringshi：这难道还不是殖民主义掠夺吗？我们每年有四万根

手指永远的远离工人的身体，用三亿件衬衫换一架波音，给西方人奢靡的 生活提供物质保障，反过来在我们代工的工厂富士康，加班加点的工人只 能拿到一点微薄的工资，因为看不到生活的希望而从楼上跳下，你能说这

26

只是富士康的剥削吗？一台Iphone手机，假设是299美元，苹果拿走290 美元，富士康拿走剩下的。西方人在那里赚着大头，数着钞票，一方面要 求中国货越便宜越好，另一方面又对中国的血汗工厂指指点点。

Crash

混沌：你所有的论断都依赖一条难以证实的前提，即有一种国际强

权的权力像国家权力一样真实的存在着。我在这里无意于证明这种论断是 错误的，但我想指出它至少是难以验证的。西方国家对于中国的一举一动 都可以被某些缺乏安全感的人理解为对中国的诽谤、遏制甚至攻击。同样 一件事也可能被有内发的自豪感的人理解为中西间的误解甚至是西方的无 奈、窘迫之举。关于孰对孰错的争论可以无休止的进行下去。但我确信当 今的形式已经完全不同于清朝末年。我们不再有上海滩的租界和长江上横 行霸道的他国军舰，当今中国土地上唯一能与外国势力搭上边的便是外资 企业，但那些都是在地方政府的支持与合作中建立起来的。

Wuthringshi：我不认为产生这种不同理解是由于“缺乏安全感”

造成的，在这里我也不想多做解释，我只想套用复旦校友梅汝璈在东京审 判其间讲过的一句话：我不是一个复仇主义者，我无意于把帝国主义在中 国犯下的罪行算在那些国家人民的头上，但是，我相信，忘记过去的历史 可能招致未来的灾祸。

主持人：让我们回归到话题本身，愤青言论和伪五毛的这种针锋相

对，能够产生一些什么样的积极意义呢？

混沌：针对以上问题的有意义的讨论不在于这种强权是否是一种与

国家一般的存在或它的影响力究竟有多大，而在于我们理解问题的方式是 否有益于改变现实。在任何情况下我们需要的都是一种能提供给我们有效 的行动指南的解释方式。战时需要的是团结的精神，和平时期则需要的是 反思的精神。团结的精神能带领人们走向战争的胜利，反思的精神使人们 不至于在和平安逸中堕落。倘若这两种东西反过来配置，不管在战时还是 和平时期都是危险的。

Wuthringshi：我从来都是鼓励批判精神的，学术上生活上政治

上都要，所以我现在这说的不是谏意进言的问 题，是习惯性的污蔑的问题，是不明真相的抵 制的问题。作为学生，作为学者，作为知识分 子，自称有文化的人，对社会有基本责任心的 人应该把自己的精力多用于有意义的事情上,， 而不是在网络上肆意抒发那些不一定属于自己 的愤怒，唯恐天下不乱。 有些网络愤青放着那 么多科学真相不研究，去关注社会“真相”， 感觉全天下除了自己的内心哪都黑暗，一天到

我现在这说的 不是谏意进言的 问题，是习惯性 的污蔑的问题

27

晚没用心思学习工作，泡在网上愤世嫉俗，回头来就抱怨读完大学就业困 难，这是批判精神吗？这纯粹就是逆向种族主义。

Crash

爱国是一种自然情感，本无需特别加以强调。但中国的社会转型和发 展，是一个史无前例的浩大工。我们有十几亿人口，任何一个微小的问题 乘以十几亿都会变得很大。在这个建设过程中，来自国际强权的压力越 大，工程的困难就越大，政府就越容易犯错误：贫富差距过大、房地产泡 沫、医改……在这些大山似的问题面前，国民的普遍无力感造成对政府的 戒备和疏离，当然有道理。普通国民这样看问题完全可以理解，但一批有 思想、有理想的未来社会栋梁不能这样。国家掌握在政治精英、经济精英 和文化精英手中。精英群体不能只看船舱里人与人的关系，他们必须关注 海洋的水流、气候的变化、太阳的位置、岛屿与礁石的情况、远方出现的 船只是海盗还是普通商船、以及航船的目的地等等。普通乘客可以天天骂 船长，精英群体必须具有更广阔的视野和思维，当然，有时候他们也可以 骂骂船长，骂也是一种监督和参与。

主持人：我感觉两位在爱国的问题上虽然有一些分歧，但从根本上

讲还是能够达成共识的。

混沌：对的，可能是爱国的方式不

同。其实我也坚决支持在外国人来入侵 的时候我们竭尽全力与其战斗。但我也 决不接受在没有入侵的可能性的时候容 许“狼来了”的假警报压制我们对平等 民权的追求。现今最危险的问题我认为 不在于国际强权的威胁，而是一般的农 民面对强制拆迁的推土机的时候无能为 力，那么我们应该如何选择呢？

但我也决不接受在没 有入侵的可能性的时 候容许“狼来了”的 假警报压制我们对平 等民权的追求。

Wuthringshi：当下中国有很多人出现了国家认同危机，他们觉得

中国政府什么都不好，外国政府什么都好。

你比方说前一段时间美国警察冲入中国驻休斯敦总领事馆殴打郁伯仁副 总领事的事件吧。这个事情本来很清楚：是美国警察违了法，他们无权进 入中国领事馆，也无权拘捕具有外交豁免权的郁伯仁。美国警察后来的解 释竟然是“不知道”。一个“不知道”就能免除其违法的事实吗？我要是 在中国街头杀死一个美国人，然后说我“不知道”这样做会杀死他，我就 可以脱罪吗？但在消息传到中国后居然有这么多的网民为美国人叫好，这 些人叫好的理由是：郁伯仁是个贪官，在中国作威作福惯了，想到美国也 充大爷，结果叫美国人揍了。我不知道认定郁伯仁是贪官的根据是什么， 但退一万步讲，就算郁伯仁是贪官，他也是我们的贪官，也不能允许美国 人非法欺负他。美国人有这样的意识，日本人有这样的意识，英国人也有 28

这样的意识：就为了一毒贩（阿克毛）他们还跟我们没完没了呢！

Crash

混沌:我觉得就郁伯仁事件而言，我们的回应确实过于缓和。虽然我

认为这件事的起因应该是美国警察的失职，就连奥巴马都说美国警察很 傻，我们更应该可以看到这一点。但我还是赞同义正言辞的好好利用这次 机会“勒索”美国一下。 国家认同感的危机是有的，然而 解决这一问题不能靠给全民说教要求 他们有国家认同感，要靠的是改善我 们自己的国家使民众具有发自内心的 自豪感。不能有的是在片面理解的基 础上，以国家认同感的旗号，打压住 了我们促进国家进步进而得以实现真 正的国家认同感的努力。

不能有的是在片面理解的 基础上，以国家认同感的 旗号，打压住了我们促进 国家进步进而得以实现真 正的国家认同感的努力。

主持人：就是说还是需要一种平衡，两方面的平衡能够促成我们这

个国家的进步而又不失稳健。

Wuthringshi：对，还是需要有人真正指出问题，解决问题的。正

因为如此，我才不希望看到愤青或者伪五毛中的任何一方失声，只有青年 一代对这个国家未来发展的道路和问题不断的思考，这个民族才有希望。

29

国际视野

“流氓”是如何炼成的 Lydia 对于流氓一词，大多数中国人都会表示出极大的反感，虽然“流氓罪” 已经在97年后的一片大好社会景象中成为历史，但是这个称呼所指代的群 体并没有消失，并且在现代社会的发展中，被层出不穷的新事件和新人物 扩充着定义丰富着内容。 对于流氓的定义，无论是学术上还是民间，都没有较统一的定义，中国 社会科学院语言研究所词典编辑室编的《现代汉语词典》解释为：“(1)原 指无业游民，后来指不务正业、为非作歹的人。(2)指放刁、撒赖、施展下 流手段等恶劣行为的人。”无产阶级的伟大导师马克思、恩格斯在其早期 著作《共产党宣言》中也有所阐释：“流氓无产阶级是旧社会最下层中消 极的腐化的部分，他们有时也被无产阶级革命卷到运动里来，但是，由于 他们的整个生活状况，他们更甘心于被人收买，去干反动的勾当。”(《马 克思恩格斯选集》第1卷，人民出版社1972年版，第262、254页)《共产 党宣言》还认为，在中世纪被反动派称许的流氓的好勇斗狠，是以“懒散 怠惰”作为它的相应的补充的(《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1卷，人民出版社 1972年版，第262、254页)。宗颜绍元的《流氓的变迁》中也指出，所谓 流氓就是脱离生产不务正业而在社会上游荡，并以悖离传统道德文化和破 坏社会秩序为基本行为特征的不良分子。” 无知真可怕，进来翻阅资料才发现，原来人们对于“流氓”这一群体 的学术研究也是颇有成就的，《流氓的变迁》其气势不亚于《人类历史变 迁》。综合以上各家观点不难看出，人们对于流氓的角色判断标准不外乎 三者：一：无业或不务正业。没有一个被人们所认同的社会角色社会职 责。二：从事一些为社会所不能理解的活动，行为不符合正常逻辑。三： 手段态度“恶劣”。 关注最近社会热点的同志们估计要高呼了，啊，原来卢安克被封查，这 背后深藏的原因，原来竟是失去官方身份的“流氓罪”。 各位先不必急着质疑，这个来自德国的小伙子自己都交代了，“按照有 关部门的要求，我在这要声明：我没有获得正式的志愿者身份，也都没有 获得中国的教师资格。”这不是瞎闹么，没有这些本本证证，没有相应的 组织，在广西民风淳朴的山区晃来晃去，说是从事教育事业，人证物证有 么？没有证据就别出来乱说话。这样的人往前卫了说是“自由职业者”， 往实质里说，活脱脱一“无业游民”。

30

国际视野

这第二条也颇为吻合，一个来自德国的小伙子，说留就在中国留了13 年，还呆在贫苦落后的广西某山区，不抽烟不喝酒不吃肉不谈恋爱，都 42岁的人了，每个月还需要身在德国的父母提供生活费，每月花销不过 200多，这也太不懂的生活了。面对着一群生活还无保障，最大的人生目 标便是能够有机会外出打工挣钱的留守儿童们，设计的作业题目是：《工 人的希望和老板的希望》、《做什么产品，什 么好卖》、《需要提供什么工作条件让工人发 挥他们的力量》、《生产过程不同的任务和使 用工人的才能》、《工厂部门的合作方式》。 这些中国大学生研究生都不一定搞得出的宏伟 研究，这不就是瞎折腾闹着玩么。总理都指示 我们了，让我们别折腾。语言障碍果然是存在 的。卢安克这样的教法怎么保证考试成绩，怎 么保证升学率？这种耽误孩子们前程的做法， 是我们这个崇尚教育的国家所不能容忍的。

这种耽误孩子们 前程的做法，是 我们这个崇尚教 育的国家所不能 容忍的。

这最后一条说来，还真是伤害了“热情好客”的中国人民的心，面对 2006年感动中国候选人的提名，他说：“我很害怕去感动别人。有人推荐 我参加感动中国人物评选，我吓坏了，赶紧给评选委员会写信，让他们别 选我。我不想感动中国，只能是中国感动我。” 他一次次拒绝了害怕闷也害怕他闷的广西当地老乡请他吃饭喝酒的邀 请，有时候还在大家快乐的喝酒打牌时候一个人闷头写书，这不是破坏气 氛嘛。这样长期下来，导致当地民众的娱乐活动锐减，整个村庄少了很多

31

国际视野

热闹欢腾。这种以消极举动，妨碍“满足人民群众日益增长的精神文化 需求”的社会发展目标的实现，给此冠以“恶劣”一词，应该算不上冤枉 吧。 一条一条来看，这位德国小伙确实是符合了“流氓”的形式条件，但是 在如何成为一个好“流氓”，还略显些“稚嫩”。那么一个好流氓是如何 炼成的呢？ 历史上最成功的莫过于来清王朝“朝贡”的西方使者了，刚开始，来拜 谒的外国使者们，对于这个神秘东方国家的一些所谓礼仪颇为不满。要对 天子行跪拜礼的要求在他们看来近乎野蛮，如果他们精通中国话，简直要 喊出一句“士可杀不可辱”了。然而不久之后，正襟危坐的中国皇帝面前 就出现了一个个黄色棕色红色的头顶，一个个穿着华贵礼服的洋人们，纷 纷面北屈膝跪拜，怀中用谦恭的语言写就的条约，即将被呈递到中国皇帝 面前。听说中国皇帝很喜欢跪拜礼和谦卑的表情，听说在中国，只要皇帝 满意一笑，什么条约都肯签，想想那些白花花的银子，想想那些富饶的土 地，一个形式上的人格损失，忍忍就过去了。 中国城管作为一支特殊的群体，被国内国外的媒体民众所关注。“流 氓“们在与城管的长期斗智斗勇中总结出了一套策略：“有什么活动先上 报”“有什么东西先上交”“有 什么话说先微笑”“有什么事办 先掏票”。具体做什么买什么不 要紧，关键是一定要让“领导” 知道，要让“领导”有一种掌控 全局，手握生死大权的感觉。 如果想继续在中国“混”， 卢安克要仔细想想以上两个事例 了，还是那句话，做什么不重 要，有没有证件不重要，关键是 要知道是谁让自己能够呆在这 里，是谁让自己功成名就，不能 在自己出名的同时，让一些人显 得无知，显得一无所知，显得没 有掌控全局和组织领导的能力和 魄力。 这年头，“流氓”是需要炼的 ……

“洋雷锋”卢安克因流氓罪被封杀

32

国际视野

“天安舰”，谁的问题？ Eric 朝鲜问题一直是媒体的禁区。能不能报道朝鲜问题，如何报道朝鲜问 题，对中国的媒体来说都是有着严格的规定和要求的。天安舰事件发生 后，中国的媒体在新闻真实与新闻价值之间的暧昧不清让人更感觉到所谓 “擦边球”的不容易。 3月26日，韩国海军“天安”号警戒舰在朝鲜半岛西部海域执行任务时 沉海，舰上46名官兵下落不明，这成为韩国海军史上最大的一起惨案，也 是朝鲜半岛停战57年来死亡人数最多的一起军事事故。之前朝韩双发曾经 在这一海域发生过两次军事冲突，各有伤亡。事故发生之后，韩国强烈要 求国际社会进行干预和调查，并开始中止朝韩双方的一些列合作。而朝鲜 从事故发生过却始终保持沉默，并没有给出正面的回复。 4月30号，胡锦涛在上海接见了来参加上海世博会开幕式的韩国总统李 明博。5月3号，朝鲜最高领袖金正日来华访问，中共九大常委共同接见。 但这次访问只有在5月7号金正日离开时中国的官方媒体才给予了全面报 道，甚至在5月4号外交部的新闻发布会上，姜瑜还对着外国记者偷拍到的 相片说无可奉告。 5月20号，韩国公布了天 安舰事件调查结果，认定天 安舰是被鱼雷击中沉没，并 正式要求朝鲜作出道歉和解 释。同一天，美国和日本对 朝鲜进行了谴责，而朝鲜随 即对这一调查结果表示怀 疑，并拒绝接受调查结果。 美国国防部24日宣布，美 国将针对韩国军舰沉没事件 与韩国军方举行联合军事演 习。25号，朝鲜宣布全面断 绝与韩国的关系，废除互不 侵犯协议。

33

国际视野

相对于中国媒体的遮遮掩掩，外国媒体对朝韩关系的关注程度却是空前 高涨。金正日访华期间和5月20号以来，《纽约时报》基本是每天一篇的 频率密集关注着一事件的发展。当然，中国在这一事件中的地位和作用也 是他们重点关注的对象。26日，中国外交部副部长张志军表示，中国认为 韩国天安舰沉没事件情况极为复杂，中国将根据事件性质进行公平对待和 处理。 中国在朝鲜问题上的谨慎其实也并不是没有原因的。09年4月，朝鲜单 方面宣布退出六方会谈，并首次试爆核武器，原因之一就是中国在朝鲜半 岛无核化上的态度日益坚决，并与美日有了诸多相似的诉求。朝鲜的政治 态度与中国是有很多的相似之处的，从来都是吃软不吃硬，外界的推其前 行的压力越大，它偏要倒着走给世界看。作为同中国一样的社会主义国 家，通过朝鲜我们可以看到很多自身的影子，朝鲜的很多做法之所以得到 中国政府的支持和默许实际上是有很多不可言传的规则的。 其实不用那么多军事专家引经据典我们也知道，第二次朝鲜战争打不起 来。但是天安舰事件却的确是体现东亚政治格局变动的一个很好的窗口。 中国在本地区事务的地位和作用明显上升，但是，中国似乎还不能对这种 形势有个很好的适应。就像《纽约时报》中说的，中国对朝鲜的保护太多 了，应该反思一下了。在金正日这次访华之旅上，我们可以明显看到中国 政府和媒体的这种刻意。中国通过高规格接待金正日来给了韩国一记耳 光，但这对一个负责任的、正在全面崛起的世界大国来说，并不是什么好 事。 朝鲜又一次把中国推到了一个尴尬的两难境地，但无论是地缘政治还是 自身利益，中国都只能再次支持朝鲜，极力维持朝鲜半岛的稳定与和平。 但是，我们为什么不反过来考虑一下，如果中国没有那么坚定不移地保护 着朝鲜、支持着朝鲜，它会给中国惹上这么多的麻烦吗？中国已经改革开 放三十多年了，应该有足够的勇气和胆量去正视历史，正视世界。如果我 们始终把朝鲜当作一个碰不得的问题，那么它就永远会是一个问题，永远 不会得到最好的答案。

34

国际视野

韩寒：80后的精神教主 小李探花 十年前，当我还在小学念书的时候韩寒已经名满天下了，十年后当我 还在念书，只不过是在复旦，昔日被认为是“方仲永”的韩寒不仅没有 “泯然众人”，反而达到了其声誉的巅峰。作为80后的一代，不管你喜欢 他也好不喜欢他也好，他的言论或多或少地萦绕在你耳侧。事实上，韩寒 已经成为80后的精神教主，以他辛辣的笔锋冷眼旁观着这个噪杂而庸俗的 世界。 正如麦田在他那篇著名的博文《警惕韩寒》中所言，韩寒博客的分界 线是在2008年，此后韩寒博客开始广泛地涉及时政话题，人气也急剧飙 升。与之相对的则是郭敬明，人称“四娘”的一个写手，却躲在小资的 精神家园中再也不愿意出来。虽然如同韩寒所说，他和郭敬明“男女有 别”，但是若非此后韩寒博客的改进，我想他和郭敬明的文章没有什么质 的区别。 在这个社会矛盾尖锐的时代，韩寒无疑走对了路线，不管他是有意的 还是无意的。“娇生惯养”的80后开始大规模的进入这个陌生的、竞争 惨烈的社会。面对社会的不公和阴暗面，他们深感无力，欲诉无门，因为 到目前为止我们国家仍然缺乏有效的表达民意诉求的途径。当渴望表达自 我、鞭笞社会不公的力量成为地下汹涌澎湃的狂潮的时候，韩寒出现了， 在镁光灯的注视下再一次走进大众的视野。从这点来看，韩寒是时势催生 下的“英雄”，而非造时势的枭雄。 那么，我们不禁要问了，为什么是韩寒？原因如下：一、韩寒个性狂 傲不羁、文笔辛辣，有说真话的勇气，而不是“沉默的大多数”。二、韩 寒靠以前的写作积累了一定的知名度，言论影响较大。三、韩寒不是真正 的知识分子，只是书生。在当今这个很多知识分子要么噤声，要么依附于 权贵富人，要么自视清高而文笔隐晦的时代，只有熟悉大众情怀、文笔通 俗易懂的韩寒诸人才能担当起80后发言人的重任。以上几个因素，韩寒缺 少一个便坐不上80后精神教主这把交椅。所以时代选择韩寒是偶然中的必 然。

35

国际视野

然而，我想最重要的原因可能是韩寒游离在体制外的人，他完全可以 依靠出书或者赛车来养活自己。生活在体制内的知识分子的思想言论必然 受到诸多羁绊。而韩寒则可以随心所欲，只要不突破底线。 中国的知识分子离社会的良心还有一定的距离，可能就是因为物质生 活上的依附性，而最近这种依附性愈演愈烈。政治精英、资本精英已经成 功地实施了对知识精英了收买，三者形成紧密的同盟，所以就不难理解为 何专家被民众戏称为“砖家”了。我们还可以相信谁？既然一切都不可 信，那就只能信自己了，于是底层民众也开始团结起来，韩寒就成了代言 人。 从这点来看，中国只有一个韩寒确实是社会的悲哀，我们怎么就陷入 了“万马齐喑”的境地。当整个社会疯狂地迷恋一个人的时候，这个社会 一定是那里出现了问题。 我不禁要问“自由之思想、独立之精神”何时重回人间？

36

陕西南郑幼儿园发生凶杀案 已9名师生 县圣水镇幼儿园发生凶杀案。犯罪嫌 园砍杀,致使7名儿童(5男2女)和2名教

死亡。5月12日，陕西省南郑 疑人吴焕民持菜刀闯入幼儿 师死亡

山东潍坊一男子闯入校园打伤5名学 潍坊市坊子区九龙街道尚庄村村民 铁锤打伤5名学前班学生,然后点燃

生后自焚。4月30日，山东省 王永来强行闯入尚庄小学,用 汽油自焚。

江苏泰兴中心幼儿园持刀行凶事 江苏省泰兴市泰兴镇中心幼儿 该事件中受伤的人员一共为32 安1名。

件5儿童伤势较重。4月29日, 园发生一起持刀行凶事件。 名,其中学生29名,教师2名,保

广东雷州男子校园内砍伤师 市下辖雷州市雷城第一小学 持刀砍伤15名学生和1名教师,

生16人 。4月28日,广东省湛江 发生血案。一名男子冲进校园, 有一名学生逃跑中受伤。

福建南平男子校门口杀害8名 疑患精神病男子在南平实验 小学生8人死亡。据悉，凶手 似精神病患者。

小学生。3月23日，福建南平一名 小学校门口挥刀乱捅，至少造成 是一名被辞退的社区诊所医生，疑

为死去的孩子们默哀 2010.6.1

杂事记

发生在两周年那天

汶川5.12地震两周年来临，绵竹和都江堰的罹难学 生家长，冲破阻拦，周二抵达北京，计划在星期三 的地震两周年纪念日当天，到国家信访局上访，地 方政府已派人赶赴北京拦截。 香港《明报》系列报道两年后的灾区和灾民现状。 现年70岁、已退休的前四川省地震局综合预报组组 长李有才将完成逾40万字的《解密5．12——汶川 8.0级大地震》，揭出大地震前的3次预报未被上级 重视的经过，而最后一次是地震前52天。他希望 该部“以科学语言撰写的纪实文学能总结教训”。 家长认为豆腐渣工程的校舍是造成学生遇难的罪魁 祸首，中央领导人亦承诺要“一查到底，绝不手 软”。但时隔一年，政府将学校倒塌的原因定性为 天灾而非人祸，故不应追究。看到这则新闻，回忆 去年暑假在北川支教的点点滴滴，一种悲哀的情绪 涌上心头，却没有太多的愤怒？笔者写到这里只想 问一个问题，我们究竟在害怕什么？敢于承担责任 的态度和东窗事发之后的亡羊补牢，哪个更可怕？

除了冷漠还剩下什么

5月16日晚，23岁中国女留学生姚宇在法拉盛繁忙 街区被一名西裔男子拖入后巷强暴，并被金属棍重 殴头部。由于脑部由于受到重击，左部头骨全部碎 裂，于当地时间18日上午被医院正式宣布脑死亡， 事发时姚宇来美仅两个月。更为可悲的是，根据警 方提供的录像，事发当时，有几位华人就在旁边， 但却置之不理，当姚宇尖叫呼救时，无人停下来解 救或报警，眼睁睁地看着姚宇惨遭毒手。据笔者的 “追踪搜索”，这并不是第一起令人痛心的的旁观 者冷漠事件，2007年纽约华埠曾经有过华裔遭受白 人仇恨攻击，当时现场的华人目击者也不报警，甚 至警方调查时都不愿意开口，更不用说当证人，一 度使案件调查受阻，对被打的当事人极为不利。这 种遇到同胞受欺凌被施暴时表现出来的令人痛心的 冷漠，曾经被严厉批评为华人的自私怕事，不肯团 结相助的劣根性。虽然这些只是报道出的个案，但 是确实折射出某些令人痛心的现实。

谁在妖魔化城管？

5月20日，《京华时报》报道，在北京通州区新华 东街与吉祥街路口，城管与一名摆摊女子发生冲 突。目击者称，在冲突中摆摊女子的9岁女儿看到 妈妈被撸住脖子后拖倒在地，哭着对城管说：“叔 叔，求你别掐死我妈妈。”之后，小女孩在冲突中 受伤并吐血，目击者称女孩是“被城管打了头”。 其实，这样类似的事情就发生在我们身边，每每南 区门口呼啸而过的城管专用皮卡拉走的都是黑料大 妈大叔赖以生存的饭碗。有人说，中国的城管，是 世界上最难干的工作。的面对占道经营者，如果这 些人不去管，一旦发生脏、乱、堵现象，肯定会有 市民投诉；如果要管，却也很难管——使用文明方 法，往往效果不理想；使用强制手段，就容易出现 矛盾、冲突，而且大家都会骂城管。这与人性偏好 同情弱者不无关系，但是当我们亲眼看到一个个 “城管大爷”叼着烟，衣冠不整地胡拉乱扯时，真 的无法和他们原本代表的正义联系在一起。

杂事记

后 80

眼下，“低碳”、“绿色”等词语逐渐成 为人们日常生活中谈论的热点话题。前段 时间，有网友发帖自嘲，没有房子，不用 装修，节约木材，保护森林；没有车子， 不排尾气，省下油钱；没有车子，上班骑 自行车，既无停车之烦恼，又能锻炼身 体；没有老婆，回父母家混饭，节约燃气 使用，早就“被低碳”了，该发帖者被网 民冠以“低碳哥”称呼，引来无数80后围 观，并迅速走红。其实，“低碳哥”俨然 不是某一个人，而是某个群体、某种社会 现象。低碳原本是因为可持续发展而提出 的理念，然而在高房价、高消费的书多社 会压力下，当作为社会个人体的人都难以 找到发展，对成家立业避之不及的时候， 低碳理念又有什么意义呢？

低碳哥 “

菜刀实名制

蹿红网络 ”

脂肪税能预防肥胖吗？

韩国父母玩网游饿死幼女

据广州日报报道，一对韩国夫 妻因沉溺网络游戏，致使出生 不久的女儿活活饿死。韩国水 原市地区法院28日宣判，夫妻 二人每人入狱两年。据悉，这 对夫妻是在一次彻夜玩游戏， 回家后才发现孩子被饿死的。 他们随后把孩子的尸体藏到一 个亲戚家。案件曝光后引发了 各界关注。据韩国政府调查， 韩国眼下大约有200万人沉溺 网络。原来网络游戏是这样影 响下一代的。

据上海世博会安全保卫工作指挥部发布的消 息，“世博会期间匕首、三棱刀、弹簧刀等 管制刀具禁止销售，管制刀具以外的菜刀、 大型水果刀、工艺品刀、陶瓷刀等具有危险 性的其他刀具，凭身份证件购买”。“严禁 携带管制刀具、陶瓷刀具进入公共场所或者 乘坐公共交通工具，违反规定的将予以处 罚”，“未取得《世博期间刀具销售定点单 位》证的销售单位必须将刀具下架，并妥善 保管”。其实笔者是在一次在沃尔玛买东西 的时候看到卖刀具的架子被锁了起来回来一 查才发现这个规定，人大教授张鸣说：一个 武装到牙齿的政府，居然怕民众有菜刀。既 然菜刀要实名制，那锤子榔头呢？其实一块 板砖，也同样可怕，都实名制了吧。只能感 叹，世博会的影响真是涉及我们日常生活的 方方面面啊。

据国外媒体近日报道，英国的垃圾 食品和含糖饮料可能被征收“脂肪 税”，此举既可对抗肥胖症蔓延同时 又可填补政府财政黑洞。目前，英国 食品标准局正计划对“脂肪税能否帮 助人们选择更健康食品”征询意见。 早在去年年底，就有调查显示中国儿 童的肥胖率正在赶超美国，这其中父 母有不可推卸的责任，过于溺爱孩 子，缺乏保健知识都是导致肥胖率不 断上升的根本原因，诚然，这项政策 能否有效预防肥胖还有待考证，但是 我们是否可以从中获得一些启发，尽 量防范于未然而不是亡羊补牢呢？

那个。。。国民党失败的原因咱们 今天就不说了，因为容易联想到今 天的政局。

•• 改革开放三十年，我们既向西方学

市场经济也向西方学社会主义。 •• 我们能把别人创新的那一切学得 来，而我们能使工人如此卖命他们 却学不来，这就显得我们行了，如 果别人也学了”中国模式“，就连 这点好处我们也捞不到了。

袁腾飞

秦晖（于经院讲座）

言 论 •• 朋友，你沮丧吗，你压抑吗，你缺乏自信吗？

请立即购买一份《环球时报》，把“中国”替 换为“我”，包管你五分钟内自信心爆棚，徒 手敢撬原子弹，马步能阻七十码。 •• 矿难一来，就没人搭理疫苗了，孩子们于是不 了了之；地震一来，就没人搭理矿难了，矿工 们于是不了了之年复一年日复一日的新闻盛 宴、悲剧不过就是人们解闷的新鲜谈资。新闻 做久了，会觉得无比悲哀，我们打着良知的旗 号，所作所为却如此功利。

网民评大众传媒

•• 杨过跳崖的真正原因——父是康； •• 故人西辞富士康，早死投胎去蓝翔。蓝翔

毕业去应聘，妈逼还是富士康 •• 鉴于当前形势，要求大家要认真工作。不 安心工作的，男的调到富士康，女的调到 山木培训；分不出男女的，送去湖南卫视 参加选秀，特此通知！ •• 30位院士，150名全球行为科学家，500 名心理医生，800位高僧，1500位道士， 4000位神父，经过1820天的研究，终于 得出了破解富士康连环跳楼魔咒的必胜之 术：盖平房

网民评富士康事件

“我妈说了：你要买了这儿的房子，我就嫁 给你。”

某房地产项目广告语

一些说的不一定对却让人感到悲 哀的话： •• 用考试消耗他们的精力，用分数限制他们 的追求，用升学压迫他们的心智，用各种 被阉割的知识迷惑他们的认知，用前途莫 测的就业转移他们的求索，最后再在他们 头顶压上一套房子，然后，这个世界一下 就安静了。

言 论 •• 不断出现的杀童事件，打了中华民族一个 响亮的耳光。这是一个开始习惯了欺软怕 硬的民族，这是一个失去了信仰的民族。 •• 人民内部问题用人民币解决，人民币的问 题让人民自己解决。 •• 中学生作文《我的理想》：拿沙特工资， 住英国房子，戴瑞士手表，娶韩国女人， 包日本二奶，喝法国红酒，吃澳洲海鲜， 抽古巴雪茄，穿意大利皮鞋，玩西班牙女 郎，当中国干部。。。老师批语：啰嗦！ 只需说当中国干部，前面皆可实现！

•• 索马里海盗：三百万美元一口价！中方官 员：二百五十万！海盗：你当我傻啊？我 知道你们说二百五是骂人的！中方官员： 三百万就三百万！但发票要写七百万！海 盗热泪盈眶伸出大拇指：抢钱还是你们 狠！

（摘自近期新浪微博）

这里是青藏高原，大河的源泉，虔诚者坚守着并不美好的生活，在天堂般的 美景中和天堂中恶劣的环境斗争千年。你如何能让珠峰鞠躬，或是让雅鲁藏 布江逆流？你如何让坚强的人忘记他们的光荣，放下他们的自尊？

图片来自showchina

人物

行者们的故事

行者们的故事 Facable 一、 我用了半个月在藏地游荡，一路上，建设得最好的是哨所和军营。拉萨 的市中心足够豪华，但相去五公里的寺庙中，有一群群人在乞讨。藏餐馆 墙上挂了幅人物照，上面又盖了层布。武警排成一字长蛇阵，在巡逻。当 地人的皮卡在怒江边停下，车上的垃圾被一铲铲送到了流水中。 同行人喜欢在名叫玛吉阿米的餐馆消耗掉迟来的夜晚（按照北京时间， 藏地天黑比上海晚两小时左右）。传说中，玛吉阿米是六世达赖的情人。 这个名字的藏语意义是“非生娘”，即“不是亲的母亲”，它的含义是， 对爱人的感情和对母亲没什么区别。六世的失败之处是，在供奉达赖喇嘛 的牌位时，他总会被忽略。成功之处是，他写的诗歌比别人写的佛教著作 更畅销。用现代的观点看，他显然更具影响力。攻击藏传佛教的人把六世 达赖的浪漫故事理解为修炼密宗的恐怖仪式，莲花女们（为配合僧侣修 炼，甘愿奉献自己的女人们）排成排，六世辛苦劳作但是不能播种。他是 在钻研房中术，而不是体味爱情。 十四世达赖喇嘛在玉树地震后公开表示希望入藏为死难者祈祷（This time the location of the earthquake, Kyigudo (Chinese: Yushu), lies in Qinghai Province, which happens to be where both the late Panchen Lama and I were born. To fulfill the wishes of many of the people there, I am eager to go there myself to offer them comfort），据宗教学家说，他用同样的姿势就可以施法诅咒华夏民族。 这样的事情某个大活佛在英国人百年前入侵时曾经做过，那之后的十年在 印度发生了地震，几名英国士兵罹难，被解释成活佛法力生效。 因为达赖喇嘛主动表示前去玉树，班禅喇嘛就必须在达赖不可能被允许 归国的情况下代替他完成使命。他去了塔尔寺（青海第一寺）。去之前的 一天，我的朋友去参观，寺里的僧人说，来就来吧，我们反正不信他。这 种情况在扎什伦布寺也发生了，作为受宠的班禅喇嘛的主寺，我用谷歌拼 音输入法只要输入它的五个首字母就可以打出来，但就是因为它是班禅的

43

主寺，根本没有多少香火。喇嘛们不是在辩经，而是玩手机。如果他汉语 说得好，还可以做导游赚钱。

人物

曾经作羌族释比文化的调研，在解释释比时，文献中说，他和满族的萨 满、藏族的喇嘛相似。释比是可以走火盆、吞玻璃的；喇嘛威力更大，和 平解放西藏时，传说活佛用几个男人的血和肉做成了大饼祭奠魔鬼，以此 抵抗了很久。 我很好奇，凭借什么，可以让玩手机的小僧成为调遣鬼怪的大师？ 朋友顺势给出了自己的看法：藏族文化要完。 我答：去看看大昭寺外五体投地的信徒吧，如果幸运的话，去和一路从 家乡磕头磕到拉萨的朝圣者谈谈。或者，赌上你的下一代，尝试在扎西岛 的石洞里撒一泼尿。 一千年以来，西夏被蒙古消灭， 蒙古被明朝取代，明朝被满族征 服。藏地在几任中央政府的领导下 从来就没有真正成为中央的一部 分。传给它佛教的印度被英国阉 割，比它富裕千倍的南宋被蒙古收 购，欺负它两百年的清朝给西方下 跪。藏地一个相比于党项、蒙古、 满族丝毫不强大的民族，坚强地保 留着自己的文化，甚至能够在崇尚 科学的技术时代反攻西方，不能不 说是一个奇迹。

44

人物

二、 文成公主入藏时，应该是准备了好多套衣服。因为奔子栏的老妇人跟 我说，公主一路上在高原穿衣、在河谷脱衣，每一处都是不同的穿着。这 些不同的穿着就成了今天各地婚礼时的礼服。文成公主不止像模特一般教 会了当地人爱美，更带来了书籍、制造工艺。就是这样，来自喜马拉雅山 那边的佛教联接了藏人的心灵，来自高原下边的汉人带来了更好的物质生 活。直到今天，仍是如此。 洁白的哈达，如果你把它挂在商铺门口，3.14那天，就不会有人进来 抢掠。这是哲蚌寺僧人给同胞传的口信，于此同时，他们在庙堂里润滑枪 支。哈达是元朝时八思巴从忽必烈那学来的，就是说，一件把藏民和“入 侵”的汉人分开的圣洁之物，并不是它原本的东西。我在八角街买了一条 哈达，包装上写着“成都某县城制造”。如果我买的东西足够多，或许连 义乌货都遇得到。但不要误解，我买的不是旅游纪念品，哈达就是从平原 传来，并由平原制造的。 一个藏族朋友在美国长大，在青海工作。因此，他只是汉语不好。地震 后，他停下了录制传统音乐的工作，组织起人力物力在路上堵了一整天， 到了玉树。物资倒是有，方便面他们带了很多过去，不过没多少人吃。藏 人还是爱吃糌粑（一种用酥油混合青稞并用手捏着吃的面食）。因此，他 责怪自己，和汉人做事久了，就跟汉人想事情一个样。回到西宁，朋友又 重新筹起青稞面来。 他们喜欢被照，甚至是五体投地的朝圣者。于是我可以一遍遍看那些被 高原红染透的孩子们在澜沧江边上游戏。给他们糖果，他们高兴；给他们 零钱，虽然不好意思，也收下了。在另外一个地方，比如纳木错畔，罩着 高原红的孩子们被游人更早地给了零钱，到了现在，不给零钱都不行。他 们会说，叔叔，你看我多可爱，和我照相吧……好在，无论如何，他们还 爱照相。

45

人物

三、 另一个朋友，5.12时组织了募捐，第一时间邮寄了很多帐篷到灾区，但 始终没去成。这次地震后，他联系到了当地的救援团，嘱咐我们不要让学 校知道，就飞过去了。前一次，他因为及时动员，成为了感动复旦的十人 之一；后一次，因为他就要毕业，不可能等到这一褒奖。但她却深深感动 了我。在参加春晖公益论坛时，同车的老师论起公益的意义，她仅在一点 上说服了我：你可以埋怨政治腐败、言论管制、社会不公，但改变世界都 要从改变自己开始。我的这个朋友，在那个缺氧的高原告诉我，改变自己 是多么的不易。

你可以埋怨政治腐 败、言论管制、社 会不公，但改变世 界都要从改变自己 开始。

如同每一个城镇，结古镇（玉树地震重灾 区）居民分为流动人口和常住人口。死伤统计 都是针对常住人口的。物资的分配上，常住人 口优先；有权有势者能想办法在最初得到更多 物资。有的家庭，一顶帐篷堆放物资，一顶用 来住，余下的一顶2500元卖掉。大雪里，却 有养老院的老人们整夜露宿。这样造成的情 况是，外地人、贫困者们生活艰难。于是有了 物资发放点附近的冒死抢夺。开始是从管理分发的军警处抢，挥舞刀子， 随后就被枪声震慑了。之后他们抢劫领过物资的行人，如若抵抗，就施以 暴力。笃信者在接受喇嘛关怀后重归平静，并不会生事，然而背教者可以 因为不平等的现状愤而起事。震后即火速前来的1.9万名军警不会过于干预 藏族内部的骚乱。他们所担心的，是在废墟中奔波、抛洒物资的1.5万名喇 嘛。 还是那个朋友，他被 湖南卫视采访，假装忘记 自己在灾区看到的混乱现 实，却记起了自己是预备 党员，于是歌颂起了我们 和谐的社会，证明它面对 天灾、甚至面对天灾后的 民乱都是和谐的。总结一 周的志愿者经历，他谈起 自己的成长，就是知道了 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我希望赞同他的想法，但 是我不能。如果赞同，我 就不会加入《浪潮》了。 玉树 来自 The New York Times

46

人物

喇嘛施以法事，地震的痛便减轻了。而另一方面，或许加以煽动，残 存的藏人就会投入到他们的民族独立的事业之中。活佛在山顶为遇难者祈 祷，全结古镇的人都会上山。在军事决策者看来，他们聚集在一起，本身 就是个问题。另外，在谣言中，美国军方的1%预算划入了达赖账中，他的 亲信也已秘密潜入。对策是，官方在全镇设立三个点集中救援，军警则按 兵不动。秉承着稳定压倒一切的黄金率，汉族思维下的救援工作放弃了废 墟下的生命。于是恍惚之间，因为我们的“对手”如此的不可捉摸，我们 便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将他们当成敌国来博弈。站在当政者的角度来看， 为防止未来可能发生的大规模民乱，如此防备并不过分。而仅从人权角度 来看，那些碎石下的受难者被一阵忧虑间接地放弃了生命。不要忘记：我 们没有权利，去残害无辜的人。或许，忧虑只会相返地加剧忧虑，就像泡 沫鼓励更多的泡沫于是有崩盘，矛盾引发了矛盾于是有动乱，忧虑下极端 的不作为使民众憎恨无能而冷漠的政府，反而加剧了民乱的可能性。一切 判断都为时过早，当可以判断的时候，不可预料的事件已经发生。面对怀 揣多边冲突的这滩浑水，官员们的眉头再紧皱都解决不了问题。他们谁都 没有胆量向“对手”学习一下，回归到简单的思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 浮屠。 室友向来不喜欢参加学校的活动，最 近着急了，想体验支教。他给不出合理 的原因，这样也好，在为了进入支教队 伍而参加的面试中志愿者给出的各种答 案都是幻想大于实际。我们确实不可能 改变山区的教育水平；一两个人因为我 们的到来激发了学习热情，但也有可能 让更多的没有能力走出大山的孩子备受 打击；没有大学生能够付出足够多，将 公益作为事业，保证它的正规性和长期性……有一个原因，似乎可以被地 震救援所印证，当政府理性决策见死不救时，公益组织的出现填补了人性 真空。报道中大量的救援人员，都是武警和军人，如果有更多的志愿者组 织介入，一定能在救援黄金时间抢救更多生命。

忧虑下极端的不作为 使民众憎恨无能而冷 漠的政府，反而加剧 了民乱的可能性。

四、 不信的不会理解，一旦相信了，也无法让别人理解你。

47

人物

附：朋友的日志，在玉树 到达西宁 我已到达西宁，下午四点五十连夜向玉树赶，最快明天早上能到。 和我们这个志愿队的前线人员刚联系过，现在震区的情况是，由于所有 的救援和报道力量都集中在结古镇，附近的村庄什么都没有，全部只能靠 志愿者和灾民自救。人手什么都很缺。由于太多高反的，结古镇已经在推 了。 我们这一批将开赴新寨村最后试试会不会有奇迹。 希望大家能多筹集一些以下的东西：旧的被褥，衣物，食品，照明的东 西和电池。 这边由几位当地活佛主持，有途径送达这些没东西的地区。到得早的可 以解燃眉之急，到得晚的也可直接用于重建。 作为一个复旦普通的在灾区前线的学生，只能向每一位关注并响应的叩 谢了，谢谢你们！

继续玉树 移动在整个结古附近布了移动机站，信号问题基本解决了，但电依然没 有，只能靠几个发电机带起来的充电点，比较糟糕。 昨天是很大的沙尘暴，今天下了半天冰苞，全城的救援基本就集中在了 几个点，不时还是能听到挖出活人了，但是附近山上聚集诵经的喇嘛还是 说明了更多问题。 山雨欲来风满楼，水越来越浑，有些事比天灾更难办。 这几日经常凌晨起来卸货建营，在新寨附近建设好了一个长期援助点。 剩余的时间都在镇上，帮忙挖东西扛人维持秩序。最重要的是提着药箱当 赤脚大夫。营地附近的驻军和藏民现在都叫我医生，不知道算是好事还是 坏事。 等一切安顿好我就撤离吧如果可以的话。

48

人物

废墟上面 突然身边的所有人都停了，所有喇叭开始响，过路的人把花撒在瓦砾 上。在这块土地上，这个时刻，放下矛盾，放下冲突，给生命一些慈悲 吧。来的也好，去的也好。 眼泪忽然就出来了，我相信，不是因为我不够坚强。

再见，玉树 跨过巴颜喀拉的脊梁 野牛沟外这冰封雾锁的苍凉 来自忘川，还是故乡？ 你再也不用独自策马执鞭，离开故乡 去旷野的深处，嘛呢石上的经文中 追寻落下的太阳 我送不了你去远方的远 我陪你去山的尽头 那里是风，是云 是无常

很多人问我真相，其实我想说，死了两千还是两万，军民和睦还是冲突 频发，有序还是混乱，媒体是片面还是全面。这所有，站在不同的立场审 视都会有不同的真相。没必要再去责难了，无论是赈灾晚会还是哀悼日。

49

人物

这件事里，唯一的真相是有这么多人因为自然的不可控死去，这种死因 为其不可控性更让人慈悲而哀伤。 最后想记录的是巴德仁波齐送我出新寨行了碰头礼以后说的，我们都不 知道我们什么时候死去，无论分支，佛的根本在于顺应无常。每天醒来， 感谢自己还活着还健康，并由衷去发愿众生也能活下去并健康。 承认并且接受信仰的力量，同时去相信并且矢志不 渝的坚持吧：该来的终究会来，想爱的尽力去爱。 死亡本身是在呈递生的奥义，而这两者，本身也只 是不同的存在形式而已。

该来的终究会 来，想爱的尽 力去爱

再见玉树，我以为我到这里去拯救这里的人，结果，他们拯救了我。

50

浪潮俱乐部：让思想的火花烧得更亮些

详情请见浪潮人人网主页：http://renren.com/wavemedia

浪

下期 《

潮》，

你

来做主。

《浪潮》欢迎同学们发送各类话题/稿件/言论/照片/漫画，具体说明如下： ·话题：校园内外值得反思的现象，需要关注的问题。 ·稿件：你对校园问题，社会问题的思考与评论，字数1000-5000字皆可。 ·言论：教授，辅导员，同学，以及校园中其他形形色色人物的经典语录。 ·照片&漫画：用你的相机和铅笔记录经典的瞬间，揭露背后的真相。 请务必保证作品的原创性。 来信请注明真实姓名或化名。 作品被《浪潮》选用的同学将可以加入浪潮俱乐部，与志同道合的朋友们交流探讨。

投稿、疑问、建议、批评 请发至《浪潮》编辑部。 E-mail: langchaoeditor@gmai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