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角志 - 第100期 | Jan/Feb 2020

《幻愛》：當純愛故事遇上社會議題

貝多芬誕辰 250 慶祝之年——

港樂貝五音樂會專訪張緯晴 鄺勵齡

時代的衝擊如何保持自我？

賽馬會本地菁英創作系列《後話西遊》 ／《兩個女子》

100

ISSUE

Jan/Feb 2020

己亥 年十二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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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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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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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5 – 31.8.2019

ኇຟΡϞᒵġ2019 πġ(19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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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ockey Club

Subsidy Scheme 各位希望公開發表演出作品嘅朋友留意返，「香港賽馬會社區 資助計劃──賽馬會黑盒劇場資助計劃」已經開始咗喇！為場地 經費煩惱嘅你哋，想唔想得到90%嘅租金補貼？成功嘅申請者， 只須支付10%嘅基本場地租金就可以租用賽馬會黑盒劇場（包括 主場同前廳），進行排練同公演！依個資助計劃適用於喺2017年 12月1日至2020年3月31日期間，擬於賽馬會黑盒劇場舉行 嘅合資格演出／活動。申請單位一般須喺節目舉行日期嘅 3 至 12個月前提交申請。各位把握機會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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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藝人談 @ 戲劇 專題故事

Interview ＠ Theater Feature Preview

# 100

Jan/Feb 2019

Contents 03

04 08

04 08 10

10

14

目錄

△ 志 「視藝版」請從另一邊翻閱

編者的話 演前預報 Preview

時代的衝擊如何保持自我？賽馬會本地菁英創作系列《後話西遊》／《兩個女子》

現在上映 Now Showing

《幻愛》：當純愛故事遇上社會議題

專題故事 Feature

貝多芬誕辰 250 慶祝之年⸺港樂貝五音樂會專訪張緯晴 鄺勵齡

藝術人隨筆 Artist�s Columns

【仁云亦云】 念

【雕文嵐女】 為師為父

【逃之夭夭，卓卓其妍】 害怕失重，還玩甚麼層層叠？ 【太陽下的吞吐】2019 之後……

18

藝民公社 People�s Commune

22

費老 Whats 噏

睹物思人：也斯詩現舞台街影

《不滅的真相》⸺生命中不能承受的重 廢噏七情 ― 喜·怒·哀·懼·親·友·國 頹發六欲 ― 眼·耳·舌·貪·群·獨

02

諾曼．諾克威爾《免於恐懼的自由》，1943

編者的話

Editorial

03

出版人 林達生 George Lam george.lam@arts-news.net

看到一個廣告文案，寫著一條問題： 嶄新的一年，你的想像與渴望是甚麼？ 你的心裡會不會默唸著，嘗試用自己的能力，去讓香港變得更好一點？這其實 是小編身邊很多朋友不約而同的想法。 過去一年，尤其下半年，大家也活在很多困惑、憤恨、傷害、無助……的情緒 中。對於一些事情，你或認為不可能，並不看好，但你卻仍然沒有放棄？

總編輯 吳嘉慧 Michelle Ng michelle.ng@prismcreation.com 設計及插圖師 鍾凱飛 Chung Hoi Fei hoifei.chung@prismcreation.com 編務、廣告聯絡 高慧明 Olivia Ko olivia.ko@prismcreation.com

飛，確實沒有人可以置身事外。面對未來一連串的挑戰，你準備好了沒？

廣告代理 葉飈 Billy Yip（中國內地） (86) 130 0517 5393

活在這個大時代，只能盡全力做好自己，對自己作一種深度探求、對社會看看

名譽顧問 謝宏中 Philip Tse

當居住的城面臨著折解不了的危機、難題；當世界某個國家上空開始有導彈橫

能付出、肩擔甚麼。

刊號 ISSN 2221-8041

我 五 歲 的 兒 子 最 近 迷 上 Star Wars， 常 常 手 執 一 本 童 書， 翻 開 同 一 頁 寫 著

版權屬仨思有限公司所有 。 歡迎轉載引用 ，敬請註明出處 。

which side are you on? 然後叫我問他一些問題：

印刷 基亞印刷有限公司 Gear Printing Ltd

Are you ready for an adventure?

發行 青揚書報社有限公司 Great Expect Development Ltd

Are you motivated by greed, money or power?

Are you skilled with a lightsaber?

Will you do whatever it takes to get what you want?

Do you put yourself ahead of your friends? 答 完 以 上 問 題， 他 得 出 的 結 果 是 light side: You are the guardian of peace and justice. You fight for the light side to make the galaxy a better place! 祝願各位讀者朋友新一年一起 make Hong Kong a better place，互勉。

小編

出版 、編輯及廣告 稜創意有限公司 Prism Creation Ltd 香港灣仔港灣道 2 號 香港藝術中心 7 樓 701B 室 電話：(+852) 2111 1192 傳真：(+852) 2975 3146 電郵：prism@arts-news.net 網站：www.arts-news.net

04 劇場

演前預報 Preview

時代的衝擊如何保持自我？ 賽馬會本地菁英創作系列《後話西遊》／《兩個女子》 香港藝術節近幾年的本地菁英創作系列都會找來年輕創作人與

資深導演合作，今年兩部劇作《後話西遊》和《兩個女子》從粵曲 和歌劇出發，作中西傳統藝術跨界合作：一部是傳統粵曲訓練出身 的演員配合形體，另一部是本土作品與作家譜出粵語歌劇新詞，到 底年輕創作人會為傳統藝術形式帶來甚麼火花？

■ 文：何阿嵐 ■ 圖：部分圖片由香港藝術節提供

回望粵劇之路

粵劇在唱念做打的戲曲訓練中，老師傅往往都 是 要 徒 弟 先 記 熟 做 法， 但 當 要 問 到 為 何 而 動， 都 不 多 作 解 釋， 可 能 到 頭 來 發 現， 只 是 因 為 老 師 用 左 手 的 動 作 比 右 手 更 順 暢。 熟 能 生 巧、 工 多 藝 熟， 就 是 粵 劇 行 業 的 潛 台 詞， 老 戲 骨 那 一 套 為 人 熟 悉 的 表 演 方 法， 觀 眾 就 算 反 覆 欣 賞 亦 好 像 很 受 落， 對 於 新 入 行 又 醉 心 粵 劇 表 演 的 人 而 言， 除 了 學 習 老 一 輩 的 技 法， 難 免 亦 會 構 想 著 粵 劇 如 何 創 新。「 粵 劇 是 非 常 美 的 表 演 形 式。」 江 駿 傑 不 甘 於 粵 劇 的 墨 守 成 規， 一 講 起 粵 劇 他 就 有 很 多 故 事， 眼 裡 發 光 一 樣 道 出 小 時 候因為喜歡戲棚內五光十色的氣氛而踏上粵劇 之 路， 無 論 是 仙 鳳 鳴 的 粵 劇 改 革， 或 是 在 行 業 內看到的種種生態。 作為一位喜歡探索粵劇可能性的年輕創作人， 當 然 視《 帝 女 花 》 這 樣 的 經 典 戲 寶 為 寶 庫， 但 如果來來去去都重演著相同的劇目，如何吸引 到 新 的 觀 眾？「 先 不 說 沒 有 太 多 新 劇 作， 就 算 我 們 現 在 重 演《 帝 女 花 》， 但 要 觀 眾 坐 定 定 看 四 個 小 時？ 是 不 是 只 能 用 任 白 留 下 來 的 方 式？ 她 們 的 演 出 如 此 獨 特、 出 色， 絕 對 有 很 多 學 習 之 處， 但 若 要 用 同 樣 的 演 法 來 處 理， 是 不 是 最 可 行？ 劇 作 是 否 不 能 扣 連 到 今 天 社 會？ 藝 術 形 式如何更新亦是一個問題。」

粵劇沒有新舊之分，可惜的是 多年來因為所謂市場，這種傳統文化與發展， 始 終 無 法 與 時 代 產 生 關 係 ，眼 見 粵 劇 停 了 下 來 ， 江駿傑有著一股改革的動力，不停去叩問粵劇 發展。但究竟要改革甚麼？「仙鳳鳴已經將粵 劇作品音樂劇化，且做到極致了，來到今天還 要 跟 隨 這 種 路 線 走 嗎？ 我 想 我 近 年 的 粵 劇 創 作 ，都 要 回 到 一 開 頭 對 粵 劇 藝 術 的 理 解 本 身 。」 他不滿於創新只能循著向西方學習的方向走， 當傳統平民藝術走入冷冰冰的表演舞台，他想 重提這種藝術形式生猛活力的一面。 他以《西遊記》作為文本，表達對身處的戲曲 生態的想法。故事從唐三藏與一眾師徒得到經 書後發現無字天書說起，講唐三藏如何帶領三 師徒還有白馬去面對這荒唐的情境，「戲中每 個 人 對 事 件 的 反 應 都 不 同 ，人 人 習 得 一 身 本 領 ， 但當面對的環境極為困難，要前行改革，阻力 甚大，後退又絕不認同，到底應如何在這行業 走 下 去？」 他 所 編 寫 合 演 的《 後 話 西 遊 》 不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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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部 嚴 格 意 義 上 的 新 編 粵 劇， 而 是 由 一群粵劇演員、幕後人員共同合作，多 位 演 員 都 是 學 院 訓 練， 不 只 是 演 出 更 會擔任樂手；而演出中並沒有主角， 各人不只擔演單一角色，有時也成為 場 景 一 部 份；在 設 計 簡 約 的 舞 台 上 ， 演員們與擅長形體動作的黃俊達導 演 合 作 ，務 求 從 戲 曲 唱 腔 、音 樂 、 形體，以至戲劇等元素將之變化 並 重 新 組 合， 江 駿 傑 更 強 調 劇 中的即興元素：「每位演員對 音 樂 部 份 都 會 很 熟 悉， 但 身 體 的 訓 練 就 未 夠， 所 以 阿 達的形體訓練，會將我們平 日訓練方式所學不到的方法帶入 作 品。 演 出 應 該 是 有 機 和 具 有 生 命 力， 而不是作出樣板式的做法，我相信到時台下觀 眾都將感受到，就像小時候去戲棚看大戲時那 種熱鬧、充滿生氣，這才是表演藝術美好的地 方。」

06

演前預報 Preview

a

兩個女子不再獨唱

b

改篇自西西兩篇經典短篇小說〈像我這樣的一個女子〉及

間，但故事中的女性處境對現今的觀眾會不會有段距離？

〈感冒〉，成為室內歌劇《兩個女子》，對作家黃怡而言

例如像公主一樣的女子在原著中被父母迫婚，更被迫要選

似乎是必然的選擇，她一談到西西會連不熟識西西的人也

擇一個自己不太喜歡的對象。甄詠蓓明白時代轉變使劇中

很自然想去讀一讀。自認是西西忠心粉絲的黃怡，一聽到

女性的心態有所不同，她從兩位女主角的心境中找共通之

要改篇成歌劇的構想，與作曲家盧定彰和資深導演甄詠蓓

處，「當然時代背景會有不同，但對我來說兩個女子的世

合 作 ，「 我 未 試 過 寫 4 0 0 0 字 寫 了 那 麼 久 ，又 寫 得 咁 痛 苦 。

界都是內在很冷，而又要對抗外在世界。看來時代進步，

但完成後的痛快感實在是無法形容。」

但 亦 有 很 多 禁 忌 存 在 於 我 們 的 內 心 。我 覺 得 重 點 是 一 個 人 ，

黃怡談到將西西原著改編成歌劇的苦，歸因於歌劇本身是 集合極多元素的一種藝術形式。相對小說與詩，只需專注

面對社會的價值觀和個人希望的衝擊，會怎樣保留自己的 聲音；到最後與觀眾一同走出自己相信要走的路。」

文字，而流行歌的歌詞，則要處理音樂與文字的結合，至

對甄詠蓓來說，無論是執導歌劇或是粵語室內歌劇也好，

於 寫 歌 劇 的 歌 詞 只 是 整 件 事 的 第 一 步 ，「 但 也 是 非 常 重 要 ，

都是一種新嘗試；而歌劇本身是西方藝術，有很多約定俗

因為之後大家都要依這個文本來走，你要留有相當的空間

成的方法在東方未必管用，需要作調節。不過甄詠蓓笑言

給予佈景設計，演員演唱和演繹，還有導演如何去處理文

幸好這是歌劇而不是戲劇，不然觀眾只見到兩個主角像傻

本，因它是一個綜合的形式。」

瓜一般自言自語，歌劇的形式和獨特魅力，在於歌詞既是

兩篇原著故事背景都發生在七、八十年代，西西細緻地描 寫兩位女子的內心變化：一位活於深邃的冰冷世界、既渴 望又畏懼愛情的殮容師；另一位就像溫室長大的公主、卻 希望掌握婚姻自由和命運的女子，兩位女子分別由女高音

對白又是演唱，既是內心獨白又具有敘事功能。兩人亦強 調要保留歌劇的特色，「其中一個特點是會有合唱，這些 合唱就像聲音不停影響著兩位女主角，代表著外在價值從 一幕又一幕的事件打開她們的內心。」甄詠蓓說。

鄺勵齡和女中音張吟晶扮演，黃怡從這兩篇看來獨立成章

至於對黃怡來說怎樣保留原著的優點和精粹又保留到自己

的原著中發現提到一個相似的男子，更在各自的故事中提

的特色，讓熟悉西西的讀者可從中找到閱讀的樂趣，或是

及過對方，兩個女子的故事就此連絡起在愛情路上掙扎於

不熟悉的讀者也能樂在其中，甚至引他們讀起原著，便是

內心與社會期望之間。將兩個短篇一起改篇不難，就像鏡

她最想作品能帶給觀眾的東西。

像對照，黃怡就將兩個故事原本跳躍的場景放在同一個空

07

a 黃怡（左）、甄詠蓓（右） b 江駿傑

賽馬會本地菁英創作 系列《後話西遊》／ 《兩個女子》 日期： 6-7/3/2020 (20:00) 8/3/2020 (15:00) 地點： 香港大會堂劇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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藝人談 @ 戲劇 專題故事 現在上映

Interview Feature Now Showing ＠ Theater

《幻愛》：當純愛故事遇上社會議題 ■ 文：阿度 ■ 圖：高先

周 冠 威 的《 幻 愛 》是 一 部 不 折 不 扣 的 純 愛 電 影 — — 兩 個 人 相 遇 、相 愛 、遇 上 障 礙 、排 除 萬 難 ， 最後結合或分開。與別不同的是，它也是一齣關注精神健康的電影。主角由一般平凡男女 變 成 精 神 病 人 與 輔 導 員 ，當 中 的 依 戀 與 矛 盾 雖 顯 得 順 手 拈 來 ，卻 又 不 甘 淪 為 通 俗 文 化 裡「 精 神病患」的樣板（喝 TVB 奶水長大的香港人必然想到一堆吧），寫實地描繪他們的困難與 心路歷程，嘗試呈現一個獨特的純愛故事。

09

不一樣的純愛故事 作為一個純愛故事，最簡單的故事大綱就 是一男一女相遇相愛。由劉俊謙飾演的小 學運動教師是思覺失調康復者，面對社會 的不友善與誤解，努力地回復正常生活。 另一方面，由蔡思韵飾演的心理學學生， 則是男主角在街上一見鍾情的對象，也恰 巧於男主角康復中心進行研究計劃。如是 這般，輔導員與病人的身份使他們人生軌 跡交疊起來，互相認識、墮入愛河，同時 因為同一原因不得不分開。這是《幻愛》 作為純愛故事的一面。 電影社會性的一面，則著墨於男主角身上 旱見的「情愛妄想症」。男主角最初愛上 女主角，並不是她本人，而是他從二人一 次偶遇中投射出來的幻覺。他以為自己每 天在輕鐵上遇到的她，是一個跟他背境相 近的少女，是高塔內等待他拯救的長髮公

主，是跟他最相襯的對象，卻不知這是另

愛人，為甚麼他會甘心放棄那個為他而設

一次病發。諷刺的是，當他發現並接受治

的完美幻象？輕聲細語的「欣欣」無條件

療以後，才真正遇上這個臉孔的主人，一

愛他，永遠等待他，也是世界上最了解他

個跟他想像中的「她」截然不同的女人。

的人。相反，正因為葉嵐是真人，所以她 有著真人的缺點：有點自私功利，有時又

《幻愛》用心地花了不少篇幅描述精神病

顯得冷酷無情。如果男主角分不出真實與

康復者的生活與困難：他們要找方法幫助

幻象，為甚麼他不捨難取易？更進一步地

自己分辨幻象與真實，同時面對著周遭以

說，如果一個人能自我滿足戀愛需要，為

至伴侶的不理解與歧視，簡單如談戀愛已

甚麼他還要去談一場注定會受傷的戀愛？

是天大難題，如決定跟對方發展關係，又 會否坦然告知自己的病歷？不過基於電影

這讓我想起活地阿倫與舊愛米亞花露合作

設定，男主角沒有煩惱太久，相反困擾他

的《 開 羅 紫 玫 瑰 》。 女 主 角 天 天 躲 在 戲

的是：如何跟眼前這個熟悉又陌生的女人

院 中 逃 避 現 實， 迷 戀 著 冒 險 電 影 的 男 主

坦白，自己曾以為自己跟她談戀愛？當二

角，三番四次觀看甚至令戲中男主角走出

人坦誠相對以後，煩惱的更是身為醫療人

銀幕，跟她在現實中雙宿雙棲。然而，最

員與病人之間不可逾越的界線，他們的愛

後她卻作了這樣的抉擇：電影中走出來的

情本身便不應發生。

完美的男人與飾演這個角色的男演員同時 向她求愛，雖然電影角色深深救贖了她不

兩 個 脆 弱 的 人 苦 戀 動 人， 為 對 方 犧 牲 更

快樂的人生，但她最終竟選擇了現實中的

滿 足 觀 眾 對 純 愛 的 幻 想。 然 而 故 事 的 留

男演員，同時因此付出代價。也許現實令

白，使我不禁想像那些沒有探索卻可堪玩

人失望，但總比虛假膚淺的快樂有吸引力

味的旁枝：如果現實中的她自私又不懂得

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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藝人談 @ 戲劇 專題故事

Interview ＠ Theater Feature

■ 文：小米 ■ 圖：香港管弦樂團

貝 多 芬 誕 辰 250 慶 祝 之 年 ⸺ 港樂貝五音樂會專訪張緯晴 鄺勵齡 今年是貝多芬誕生的 250 周年，作為最偉大的古典

聾 的 作 曲 家， 聽 不 到 外 界 真 實 的 聲 音， 而 他 仍 能 創

音 樂 家， 全 球 的 樂 團 正 密 集 地 舉 辦 不 同 的 音 樂 會 以

作 出 這 麼 多 震 撼 人 心 的 曲 子， 靠 的 絕 對 是 他 豐 沛、

茲 慶 祝。 在 古 典 音 樂 的 世 界， 貝 多 芬 無 疑 是 最 著 名

無與倫比的想像力。

的 作 曲 家， 除 了 因 為 他 一 生 留 下 太 多 出 色 的 作 品， 單 是 交 響 曲 便 有「 英 雄 」、「 命 運 」、「 田 園 」、 第 七 號 或「 合 唱 」； 還 有 一 籮 筐 的 鋼 琴 奏 鳴 曲、 鋼 琴 協 奏 曲、 弦 樂 四 重 奏 …… 要 選 哪 一 首 最 具 代 表 性 著 實 不 容 易。 另 外 便 是 他 克 服 困 難 的 毅 力， 一 個 耳

a

香 港 管 弦 樂 團（ 港 樂 ） 由 今 年 年 頭 開 始， 亦 特 地 為 樂迷獻上「貝多芬 250 週年」系列，而其中與本地 兩 位 燙 手 可 熱 的 女 性 音 樂 家 —— 鋼 琴 家 張 緯 晴、 女 高音鄺勵齡帶來的貝五音樂會，亦令人引頸期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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貝多芬的多樣化及堅定不屈最吸引人 整 個 音 樂 會 的 安 排， 將 以 引 人 入 勝 的《 蕾 奧 諾 拉 》 第 二 號 序 曲 開 場， 港 樂 為 樂 迷 演 奏 貝 多 芬 最 受 歡 迎 的 第 五 交 響 曲。 在 音 樂 會 上， 張 緯 晴（Rachel Cheung） 將 演 繹 貝 多 芬 豐 富 厚 實 的 輪 旋 曲， 為 鋼 琴 與 管 弦 樂 團 而 作， 創 作 此 曲 原 意 是 用 於 作 曲 家 的 第 二 鋼 琴 協 奏 曲， 後 來 卻 自 成 一 曲， 傳 頌 千 載； 而 女 高 音 鄺 勵 齡（Louise Kwong） 則 會 帶 來 貝 多 芬 另 一 作 品〈 啊， 不 忠 的人〉。 張 緯 晴 說， 將 演 奏 的「 輪 旋 曲 」（Rondo） 在 音 樂 會 中 極 少 見， 因 為 聽 貝 多 芬 的 鋼 琴 協 奏 曲， 多 數 是 第 一 至 第 五 協 奏 曲， 或 是 合 唱 幻 想 曲（Choral Fantasy） 及 三 重 協 奏 曲（Triple Concerto）， 而 不 是 這 一 首「 輪 旋 曲 」， 她 也 是 第 一 次 接 觸 此作品。「作品來由是，貝多芬本想將之放在 Concerto no.2 in B-flat major， 同一個音調的第三個樂段，但後來改了我們 熟悉的樂段，這部分卻沒有用到，它在貝多芬死後兩年才面世。 一直以來貝多芬都有保存這份音樂手稿，能看出這首 Rondo 對 他頗重要。」Rachel 覺得 Rondo 可以聽出貝多芬那時的作品 充 滿 著 年 輕、 清 新 的 感 覺， 但 這 種 寫 法 在 貝 多 芬 後 來 的 協 奏 曲 再也沒有出現過。 「我覺得貝多芬是一個好多樣化的作曲家，他的作品由喜劇到悲 劇也包含了。從他的音樂裡我看到一種堅毅不屈的精神。當他 25 歲失聰時，在這情況下還能寫出這麼多出色、越來越充滿個性的 作品，而這些作品到今天這一刻人們仍是很推崇備至，如果大家 聽貝多芬第九交響曲，最尾的〈Ode to Joy〉，大家都會聽得 出他對世界的想法、理念，已經超越了人世間經歷的一切事。」 同台演出的鄺勵齡，演唱的〈啊！不忠的人〉是音樂會詠嘆調， 「這首歌的故事，講一個被背棄的女子，所愛的男人背棄了她， 女 子 一 開 頭 很 憤 恨， 想 上 天 懲 罰 他， 但 故 事 到 後 來， 她 對 愛 情 的 覺 悟 是 就 算 不 愛 了， 仍 然 希 望 他 好， 對 他 有 種 憐 憫。 這 首 歌 由 開 首 至 結 尾 都 變 化 多 端， 貝 多 芬 作 這 首 歌 的 時 候， 相 信 莫 札 特 給 了 他 好 多 靈 感。 其 實 貝 多 芬 並 沒 有 寫 很 多 唱 歌 的 曲 目， 相 較 莫 扎 特 的 歌 劇， 沒 有 那 麼 家 傳 戶 曉， 不 過 這 是 其 中 一 首 流 傳 很久，很著名亦好多人唱的作品。」談及貝多芬，Louise 小時 候 也 學 過 琴， 初 接 觸 貝 多 芬 的 作 品 便 覺 得 它 的 旋 律 非 常 深 刻， 「 小 時 候 很 喜 歡 聽《 月 光 奏 鳴 曲 》， 雖 然 彈 不 完 一 整 首， 覺 得

12

專題故事 Feature

太 難， 但 那 時 候 已 發 現 原 來 貝 多 芬 寫 下 了 這 麼 多 作 品。 我 後 來 開始唱歌，也曾搜索過貝多芬的演唱作品。」 貝 多 芬 的 音 樂 很 多 樣 化， 愛 取 材 於 不 同 的 元 素， 譬 如 他 熱 愛 大 自 然， 從 他 的 鋼 琴 協 奏 曲、 第 六 交 響 曲 入 面 可 感 受 一 股 田 園 氣 息。問 Rachel，如果覺得不太認識古典樂而去聽貝多芬，她的 建議都是從貝多芬具代表性的作品去聽，譬如第九交響曲。「他 是 一 個 喜 歡 革 新 的 作 曲 家。 較 年 輕 或 不 熟 悉 古 典 音 樂 的 人 未 必 知道，他去到後期，作品是以情感先行，尤其最後幾首奏鳴曲， （sonata 本應有幾個樂段分開彈，而他卻將幾個樂段貫穿在一 起，用 musical idea、motive 去貫穿整首）第九更是第一次 加入 choral 元素。」

兩位女性音樂家的温柔與堅定 Rachel 及 Louise 不約而同都流露著一種温柔的藝術家氣質， 可 骨 子 裡 同 樣 有 一 種 對 音 樂 的 堅 持 不 懈。Rachel 出 生 在 一 個 喜 歡 音 樂 的 家 庭， 爸 爸 更 是 一 位 鋼 琴 教 師， 學 音 樂 於 是 順 理 成 章？「 大 部 分 時 間 都 有 好 多 支 持， 我 的 老 師、 父 母， 身 邊 有 好 多 支 持 我 的 人， 我 是 幸 運 的， 然 而 當 中 也 遇 過 不 少 挫 折、 停 滯 的 時 候， 不 過 我 會 堅 持， 我 也 很 清 楚 自 己 為 何 想 做 這 一 行。 我 確定很熱愛音樂才走這條路。我不會說我走到一個成功的位置， 因為這條路其實沒有盡頭。」 頭 幾 年 由 爸 爸 親 自 教 導， 大 概 10 歲 起 跟 從 黃 懿 倫 老 師，11、 12 歲已決定走上演奏家之路，享受在台上演奏的感覺。讀大學 時 也 有 參 加 不 同 的 比 賽， 黃 懿 倫 也 有 從 旁 指 導，Rachel 也 是 畢業後才到美國耶魯讀音樂碩士，「去學習打開個人的 artistic ability， 找 出 自 己 的 聲 音。」 由 青 少 年 時 期 已 開 始 攞 奬， 到 了 17 歲於 2009 年里茲國際鋼琴大賽中奪得第五名。一年後，她 於華沙的第 16 屆蕭邦國際鋼琴大賽中晉身準決賽。而近年一個 較大型的比賽是 2017 年舉行，四年一度的范·克萊本國際鋼琴 比賽（Van Cliburn International Piano Competition）， 她更是擠身決賽的唯一一名女性，最終奪得「觀眾大獎」。 「 我 沒 有 想 過 自 己 可 以 去 到 決 賽， 得 到 觀 眾 大 奬， 我 這 個 歲 數 是 比 賽 的 年 紀， 亦 都 是 很 多 出 色 的 鋼 琴 家 比 賽 的 年 紀。 我 參 加 過 很 多 不 同 的 比 賽， 當 然 也 不 是 每 一 次 也 這 麼 幸 運， 也 有 失 落 的 時 候。 你 會 懷 疑 自 己 究 竟 有 沒 有 這 個 能 力， 但 去 到 參 加

a

13 b

Cliburn 的 時 候， 我 都 沒 有 想 過 自 己 會 這 麼 順 利， 很 驚 喜 的， 我 覺 得 這 個 好 成 績 可 能 跟 我 豁 出 去 的 心 情 有 關。 因 為 以 往 比 賽 常 想 著 如 何 過 關， 而 沒 有 放 開 自 己。 現 時 心 理 質 素 不 同 了， 我 發覺多了一種對音樂很真的一面，而這更可以打動、感染人。」

馬歌劇院表演，真的很興奮。」 勤 加 練 習， 對 出 色 的 音 樂 家 而 言 不 可 或 缺， 如 何 拿 捏 作 品 的 情 感亦是她們關心的問題，Louise 自言會從意大利文、法文、德 文 等 歌 詞， 鑽 研 當 地 人 的 文 化、 生 活 習 性 及 感 情 的 表 達 方 式，

而 Louise，這個新鮮出爐的十大傑青，付出的努力不容小覷，

「 他 們 跟 我 們 的 文 化 很 不 同， 可 能 從 看 電 影、 到 當 地 旅 行 了 解

因 為 她 以 一 個 香 港 人、 亞 洲 人 的 身 份， 成 功 在 意 大 利 的 羅 馬 歌

他 們 的 待 人 處 事 及 文 化， 因 為 這 些 都 會 反 映 在 他 們 的 曲 式， 或

劇院、以該院青年藝術家計劃的身分，擔演歌劇《波希米亞人》

如何抒發情感。」至於 Rachel，她選擇以閱讀豐富個人情感，

的女主角 Mimi，「在香港作為一個女高音，最大的挑戰，相信

「 譬 如 人 生 經 歷， 或 是 看 書 都 能 豐 富 個 人 情 感， 尤 其 看 書 時 投

是 令 人 覺 得 我 唱 的 是 外 國 的 歌 劇。 因 為 別 人 可 能 心 裡 想， 我 怎

入 了 當 中 的 世 界， 便 能 感 受 不 同 的 角 色， 與 音 樂 一 樣， 去 想 像

麼可接受你？首先是我的外形，以一個香港人身份唱外國歌劇；

某 個 人 物 他 所 經 歷 的 心 路 歷 程， 其 實 這 與 一 個 作 曲 家 寫 作 品，

我們唱京劇、粵劇，你覺得 ok，但我們去唱歌劇的話，會令外

都是一樣的，所以看書很能幫助我去演奏。」

國人覺得總是差一點甚麼。」

音 樂 在 兩 人 心 中 的 分 量 不 言 自 明。Louise：「 如 果 沒 有 音 樂，

然而 Louise 是成功的，數年前開始揚威海外，曾獲 2015 年意

想 不 到 會 做 甚 麼， 小 時 候 已 花 上 很 多 時 間 在 音 樂 方 面， 音 樂 對

大 利 柳 金 國 際 聲 樂 比 賽 及 以 賽 奧 國 際 聲 樂 比 賽 冠 軍、 比 利 時 第

自己實在不可缺少。」Rachel 則帶點腼腆卻真誠地說：「一定

七屆美藝國際聲樂比賽亞軍，及奧地利第 18 屆泰利亞雲尼國際

不 能 分 開， 因 為 從 小 就 是 被 音 樂 包 圍， 亦 是 我 表 達 自 己 的 最 好

歌劇大賽亞軍、觀眾大獎和最佳女高音獎。「我覺得要在技巧、

一 個 途 徑， 希 望 可 以 做 到 將 自 己 融 入 當 中， 合 而 為 一。」 說 罷

語 言 上 多 下 苦 功， 起 碼 合 上 眼 聽， 覺 得 好 似， 才 能 過 關。」 對

自己也笑了。

Louise 來說，最喜歡的一個角色，原來亦是《波希米亞人》的 咪 咪，「 這 個 角 色 在 情 感 上 變 化 很 大， 極 具 挑 戰 性， 又 當 中 的 歌 很 多 人 也 聽 過， 重 唱、 二 重 唱、 三 重 唱， 其 實 其 他 部 分 也 很 好， 當 我 慢 慢 鑽 研 這 個 角 色， 我 越 來 越 喜 歡， 最 後 有 機 會 在 羅

a 張緯晴 b 鄺勵齡

梵志登的貝五 | 張緯晴

日期：26-27/2/2020（20：00） 地點：荃灣大會堂演奏廳 票價：$680 / $580 / $480 / $380

14

藝術人隨筆

Artist's Columns

仁云 亦云

念

相信誰也沒料到，2019 年，我城會在一個沒

能 醒 過 來 的 惡 夢 中 結 束， 而 這 個 結 束， 更 可 能 只

是 個 看 不 到 盡 頭 的 開 始， 在 此 之 前， 想 用「 念 」 字盤點一下只得一半的 2019 年。 王天仁 生於香港，2000 年畢業 於中文大學藝術系，擅 將撿來的廢木卡板創作 卡通動物造型的木雕， 超過十年藝術教育工作 經驗，游走於不同類型 跨 界 合 作， 熱 愛 知 識、 信念、創意和實踐。

意念 vs 信念

近 半 年 來 因 著 社 會 情 況， 所 有 人 的 生 活 節 奏

都 搞 翻 了， 對 藝 術 文 化 圈 而 言， 更 是 愁 雲 慘 霧， 因「 自 由 」 二 字 向 來 是 所 有 創 作 的 基 礎， 當 自 由 受 到 威 脅， 誰 還 有 心 情 對 外 間 一 切 不 聞 不 問， 然 後躲在 studio 只顧埋首自己的作品？在義憤填膺 下，有人透過作品表達情緒和意念（idea），亦 有 人 深 感 藝 術 意 念 無 用， 親 身 以 行 動 參 與， 來 表 達 更 為 直 接 到 肉 的 訴 求 和 不 滿， 將 創 作 意 念 暫 時 放 下， 以 藝 術 家 以 外 的 身 份 表 達 自 己 所 堅 守 之 信 念。

懷念

每 年 都 會 有 不 同 界 別 的 名 人 離 世， 今 年 底 走

的 藝 術 界 前 輩 是 雕 塑 家 張 義， 與 他 認 識 不 深， 只

是 大 學 一 年 級 時 稍 稍 上 過 他 的 課， 聽 過 點 點 他 的 話 語 和 吃 過 一 頓 他 請 客 的 飯 堂 早 餐 而 已， 他 的 作 品 呢？ 看 過 他 在 街 上 和 室 內 好 些 作 品， 感 覺 是 厲

害 和 劃 時 代 的； 然 而 時 間 不 等 人， 人 一 走， 是 否 茶 就 涼？ 多 傑 出 的 成 就， 在 生 命 面 前 都 如 流 星 閃 過， 重 要 是 有 沒 有 如 張 義 前 輩 那 樣， 透 過 身 教 為 世界留下點點光輝的尾巴。 同 一 時 間， 值 得 我 們 懷 念 的， 還 有 自 去 年 夏 天 至 今， 因 社 會 運 動 而 成 階 下 囚， 甚 至 不 知 有 沒 成 為 死 因 無 可 疑 的 一 具 具 屍 體 之 往 生 者； 前 者 或 將 失 去 十 載 青 春， 人 生 中 最 豐 盛 燦 爛 的 日 子 歿 入 籠 牢， 聽 著 也 教 人 唏 噓 心 痛， 無 端 連 生 命 也 失 去 的， 更 是 令 人 憤 恨 之 餘 卻 無 力 雪 其 沉 冤。 唯 有 認

概念

在 地 球 另 一 邊 廂， 於 Art Basel 2019

Miami Beach， 意 大 利 藝 術 家 Maurizio Cattelan 以 銀 灰 色 防 水 膠 紙， 把 一 條 在 邁 阿 密 市場買來的香蕉，貼在展會白牆上的作品「丑角」 （THE COMEDIAN）， 因 著 作 品 售 價， 和 稍 後 作 品 被 另 一 位 美 國 藝 術 家 David Datuna 當 場 把 香 蕉 從 牆 上 撕 下 來 吃 掉 了， 成 為 全 球 談 論 的 話 題 和 廣 告 界 爭 相 仿 作 的 手 法。 這 前 前 後 後 究 竟 是 一 件 概 念 藝 術（conceptual art） 作 品？ 是 挑 戰 了 藝 術 定 義？ 是 諷 刺 了 藝 術 市 場 操 作？ 是 引 起 了 大 眾 反 思？ 還 是 填 飽 了 肚 子？ 其 實 都 不 重 要 了， 世 界 資 訊 太 快， 一 時 話 題， 霎 眼 便 會 被 另 一 單 更 譁 眾 取 寵 的 事 情 取 代， 週 而 復 始。 反 正 在 資 本 主 義 的 框 架 內， 哪 管 是 曠 古 爍 今 之 作， 還 是 個 啜核抵死的概念，最後只會和花綠綠的鈔票掛勾， 或成為手機鏡頭爭相捕捉的畫面而已。

清 事 實， 面 對 黑 暗 極 權， 只 顧 懷 念 過 去 所 謂 正 常 日 子 已 經 沒 有 意 義， 要 繼 續 走 下 去， 只 能 憑 藉 信 念，在惡夢中匍匐而行，哪管前方是否有光……

15 雕文 嵐女

為師為父

每次說到我的創作路，不得不提與師父張義

的第一次火拼經驗，窮追不捨地逼他到工作室示

每天從酒吧開始震盪到打烊，第二天週而復始。

我 常 笑 師 父 手 多， 他 總 是 笑 稱：「 細 路 仔

範，從早到晚纏著他評論作品，到後來才成為他

係咁㗎啦」（小孩子就是這樣子）。他富童趣，

的近身書僮。作為中文大學藝術系的畢業生，朋

喜歡新玩意。没見過的東西總是要摸上一陣子，

學藝生涯中，三年都在藝術大師的陸羽茶水和酒

手，厚厚的，漲卜卜，富彈性而且温暖，不用多

友笑我是交大學學費，最化算的學生，在七年的 水中浸著。我也笑答，所有的助學金，都在此時 換成書本和古董小玩意，走上「敗家」之路，打

無論是木、金屬，布料……他也愛讓人摸他的大 說，那是他一輩子最得意之作，也是雕塑家的鐵 招牌。我愛看他的圓指頭在書店的每本書脊上輪

個平手。以前，夢想成為中學教師才是正道。誰

點一番，以確定看過；或是動用大手指小心翼翼

我在創作上離經叛道（甚麼材料方法都可以交互

時，近乎表演式的揮灑動作，或是小心奕奕捻著

知道，他，「引誘」我走上創作之路；他，鼓勵 替用）；人多的地方不要去

[1]

（已是潮流就別做

地摺件小作品作禮物送給我們；我也愛看他鑿木

他拖著我走過的每一步……

也 要 博 ，更 要 雜 學 ），不 要 只 拘 泥 於「 做 嘢 」（ 苦

來形容我。因為我經常與他鬥嘴、辯論。當年，

學，不只影響了我，也啟發了幾代重要的香港藝

了 自 己 ，納 我 為 徒 。按 他 的 話 是：「 你 既 不 聰 明 ，

他 常 用 「 頂 心 杉 」 、「 扭 紋 柴 」 、「 刁 蠻 女 」

工賺錢）。這似是而非，非一般人理解的人生哲

我選修他的雕塑課，正是不打不相識，他更挑戰

術家。

又固執，又鍾意駁嘴（辯論），又是女的，

諳此道，因材施教，順著我們的性子調教。被浸

也 不 知 道 為 何 會 收 你（ 做 徒 弟 ）。 不

歷風雨刷洗，但是透心的色、香、味，歷年無法

你 成 材。」 言 詞 中 的 感 情， 師 中 帶

知識可以學習和轉移，性格無法勉強。他深

細 細 粒（ 個 子 矮 ）， 不 能 擔， 不 能 抬，

在茶、酒混雜缸子裡三年的我，發酵後，雖然經

過，我就是喜歡向難度挑戰，一定讓

褪去。他常說，學生很多，徒弟則是緣份之交。

父，呵護備至，說我是給他寵壞，

空細心指導。他所首肯的徒弟有：早期常來討教

縰 容， 我 才 能 無 拘 無 束 地 說 出 自

我是最幸福的飲食關門弟子）。我們三人，除了

去 實 現。 有 他 的 鼓 勵 和 實 質 的 支

注入師父養份的血，還是保留著相似的味道：注

撿 來 就 切 ，買 來 就 做 ，一 定 沒 錯 。

父無法被複製，也從不鼓勵我們去模仿他。常人

那三年所學。十多年來，我還在反

更容易找到自己的風格。這就是張氏腦震盪法，

的踪影。為師為父，唯一是他。

顛峰期，他忙著創作，雖被眾人包圍，卻無法抽

也 不 冤 枉。 回 想 起 來， 正 是 他 的

的唐景森，得意助手門生何兆基以及我（他笑稱

己 的 想 法， 說 出 來 後， 才 有 動 力

以雕塑為創作主要媒介，作品風格各異。然而，

持， 運 用 材 料 都 沒 有 想 過 後 果，

重傳統的心得和手工技藝在當代藝術的運用。師 說要舉一反三，他則要我們反十，有多種選擇才

[1] 這句話成為我第一本書的書名。《人多的地方不要去》

中 大 畢 業， 師 承 張 義。 從事女紅，木工，創作， 教 育。 喜 歡 人 類， 更 愛 萬 物。 喜 歡 合 作， 享 受 獨 處。 不 愛 分 是 非， 只 愛思考，漫遊於理性和 情性之間。

鉗 子 ，夾 起 鑄 紙 上 小 髒 物 的 細 緻 。最 難 忘 的 還 是 ，

了 ）；心 口 掛 著「 勇 」字（ 大 不 了 ，重 頭 再 來 ）； 創造自己的路，豐富多彩，識飲識食識玩（要專

林嵐

自 他 離 港 ，我 才 開 始 慢 慢 整 理

芻。 家 中 之 物， 放 眼 所 見， 都 是 他

1996 年，我的書法作品入 選雙 年展，開幕之日與師父 的 合照。當時， 我每天 都是提著他的戰利 品－各式各樣的 書。

16

藝術人隨筆

Artist's Columns

逃之夭 夭，卓卓 其姸

害怕失重，還玩甚麼層層叠︖

如果我的生命一直被劇本、音符、歌詞包圍著，那

就像寒冬時室內的暖氣一樣，讓我很安心的演、唱、奏、

寫，我在暖意中試驗、遊玩、鑽研，從來是快樂和積極的， 就像冬天從來不存在一樣。 溫卓妍 Jarita 香港音樂劇女兒，出生 時有五顆行星位置坐落 天 蠍 座。 愛 惡 分 明， 冷 血式的熱血。酷愛文字 和音符。 FB Page：溫卓妍 Jarita

切，再大大力把一家四口拋到世界另一端。冇人冇物，語 言未諳，變賣家當，遠征歐洲，夠晒不安了。

那股不安感，是實在的，而且，它破壞力驚人。它

我經常問自己一個問題：如果我走出這間暖意洋溢

讓你從自信滿滿的自己跌到非常嫌棄自己；從滿腔熱誠的

其實是甚麼人？我會變得更勇敢？還是其實我很懦弱，離

自己；從一帆風順的自己到不斷撞板的自己……它教你開

的屋，在寒冬裡，我還剩下甚麼？我將會變成甚麼人？我

自己冷卻到每刻質疑自己；從幹勁十足的自己到開始逃避

不開那一室暖意？

始認識自己的另一面，但原來流淚也好，它也是你啊。

「一隻小鳥之所以不懼怕她站立在一棵可能會折斷 的樹枝，那是因為她的信心從來不在那枝樹枝，而是在她 自己的翅膀。」這是我極喜歡的一句話。 要去巴塞隆拿的種籽早在七年前已播下，當年暑假 我一個人到那裡遊學幾個星期而已，可是初戀無限好，從

對，那很痛苦，但也很寶貴。這些所有的感覺，是 我做了 33 年人也未感受過的。這不是失戀、不是失望、 不是失業、不是在任何一個演出覺得自己「今次玩完了」 的層次。這是「失重」的感覺。 有玩過層層叠吧？就像你把自己人生中一塊塊積本，

此對那個城市一往情深。後來扭扭擰擰，工作無間加上拖

有系統地砌得很穩陣，砌得好像不錯（至少別人覺得還不

次，我就會作罷，這個夢想會從此夭折，彷彿不復存在。

一點，試探式地拉走那塊支柱一樣重要的木，整棟樓層搖

切機緣，繼續為舞台事業而活，為別人的期望而活，不捨

它又搖……

延症發作，明年復明年，到了一個關口我知道我再不試一

錯），眼看是還能砌得更高，忽然有人故意在最底層一點

可能平行時空真有這麼的一個我，捉緊了香港的一

搖欲墜又未墜，穩了一點她又再拉，它又搖，定了她又拉，

得擁有的一切，更不捨得接下來或者可以擁有更多。 可 是 我 基 因 上 應 該 出 了 點 錯 誤， 人 總 喜 歡 問 “Why ？”，我更喜歡問“Why Not ？” 我為甚麼不可

這種「失重」的糾纏，可能以日計，也有可能以月計。 何況固意拉積木的人，是。你。自。己。回想當初，如果 層層叠人人都乖巧地不讓它失重，那就不成遊戲了。不成

以不繼續現在的生活模式？我為甚麼不可以挑戰一下自己

遊戲的層層叠，還有意思嗎？

以試一下不做另一個平行時空的我？

了 nothing to lose 的童心，我就等於枯死了。莫説藝術，

的極限？我為甚麼不可以不按章出牌？我為甚麼……不可 攝於直布羅陀最南端海岬的 歐羅巴角（Europa Point）

把自己，自己最愛的人和兩隻寶貝，一下子暫停香港的一

天蠍座的內心就是永恆的不安，安全感於是非常重 要。最好我完全能掌握

如果我的人生中，沒有了試驗，沒有了遊戲，沒有 連人都不會做了。 一隻不安的鳥，也會害怕站著的樹枝會斷掉。害怕

未來，包括自己往後十

和擔憂的感覺是難受的，但不至於能説服我從此就不再站

問，那肯定是繼續演、

想起米高安哲羅畫畫多年直到雙腳黏入靴子），那就一定

年 廿 年 的 人 生。 不 用 繼續教、繼續唱、繼續 寫。這是本來的我，然 後心裡一句：「我為甚

在樹枝上，一生一世站在磚頭上，直至雙腳黏入磚頭（我 不會跌死，一定安全了。

可是，你的翅膀就此廢掉了。 因為害怕在高空跌下而寧願不試用自己的翅膀，鳥

麼一定要是我？我為甚

就不再是鳥。

模樣試試看？」就決定

一隻鳥。

麼不可能轉變成另一個

感謝愛我的每一個人，每一刻都令我記得起自己是

17 太陽下 的吞吐

2019 之後……

爆發衝突，導致千人受傷，六人死亡。最終政府讓步，

收回政策。5）哥倫比亞政府貪腐嚴重，失業率高企，

民不聊生，20 萬人發起反政府示威。6）委內瑞拉政權 內鬥，政經崩壞，長期處於社會動盪，示威衝突成為常 態。

其他地區 : 7）西班牙加泰羅尼亞九名獨立派領袖

被判重刑，群眾堵塞機埸，衝擊警方防線， 600 人傷， 200 人被捕。8）伊拉克人民抗議政府貪污，公共服務 差劣，失業率高企，示威活動連連，死 192 人。9）黎 巴嫩政府開徵「WhatsApp」稅，市民起來抗議，政 府見勢立即收回，但民眾不滿，直指要換走政府管治 階層，示威未停。10）埃塞俄比亞獨立媒體創辦人， FB 有 175 萬 追 隨 者 的 政 治 活 躍 人 士 賈 瓦 爾（Jawar 智利十月中宣佈地鐵加價，引發首都聖地亞哥過

Mohammed），聲言自己被政府逼害，市民上街支

社會存在已久的不平等現象，繼續逼總統 Sebastian

政府活動造成 42 死，2,000 人受傷。示威者的訴求是：

百萬人上街，雖然政府後來撤回加價決定，但人民仍因

持他，結果演變成種族衝突，67 人死。11）伊拉克反

Pinera 落台，並要求大幅改革經濟。遊行以學生和青

工作、食水、電力和安全環境。12）法國巴黎黃背心

佳的薪酬、改善退休金保障、推行教育和醫療改革等。

13）印度通過《公民身分修正案》，當中含歧視穆斯

演變為近 30 年最大規模的社會運動。兩個月後，聯合

彈，引致 100 多人受傷。14）香港半年多仍未平息的

責他們專門攻擊眼晴，導致 345 人眼睛受傷，其他包

種情緒：憤怒、仇恨、悲傷、哀慟、痛心、怨嘆……等，

年人為主，他們高舉示威牌，寫上各大訴求，包括更

運動，全國罷工反對修改退休政策，弄至翻天覆地。

部份司機更堵路，為爭取取消濫收昂貴的道路使用費，

林及違憲，觸發大規模示威，警察入大學課室射催淚

國發表報告，批評智利軍警對示威者使用過度暴力，指

示威活動，只要你不是活在平行時空，都應該積壓了多

括性侵、毒打、行私刑和在沒有受威脅下開實彈殺人等

這不用多寫。

續上街示威，最後 Pinera 為解決自己的管治危機，政

紛冒起。世界各地民眾不再相信無能的精英管治，制度

宗濫暴個案，將多名涉事警員繩之於法。

條件每況愈下，日子過得艱苦，又無尊嚴。政治上專

活動，如：1）玻利維亞總統莫拉萊斯被指在選舉中作

任崩潰。由中東、南美洲、非洲、歐洲到亞洲，民間抗

民眾抗議食品價格上漲，通漲高企，經濟危機到臨。3）

滾動，藉著科技資訊傳播，彼此學習模仿，快速擴散至

罪行，嚴重侵犯人權。群眾堅持為受害者討回公道，持

全球民主退場，民粹主義進場，皆因民粹領袖紛

府不得不立即詳細交代如何改革警隊，又答應調查 856

敗壞，利益由少數人壟斷，貧富兩極化，大部份人生活

同樣在十月，其他南美洲國家亦有爆發大型示威

制，政權操控一切，基本人權不受尊重，人民對政府信

弊，引發群眾起來反抗，導致 32 人死亡。2）阿根廷

爭運動遍地開花，愈演愈烈，這股浪潮此起彼落，不斷

秘魯總統和國會內訌鬥法，政府管治失控，民眾上街示

每個角落。示威全球化，一發不可收拾。

政策，結果激發工人、學生和司機齊齊上街，與防暴隊

下有甚麼藝術好搞？

威。4）厄瓜多爾為要獲得 IMF 貸款，推行一系列緊縮

世界進入新冷戰的 2020 年，請大家先坐穩，再想

楊秀卓 畢業於香港大學比較文 學系，曾任教中學視覺 藝術科十八年，參加過 多次聯展及個展，兼擅 繪畫、雕塑、裝置藝術、 行 為 藝 術、 演 戲、 陶 瓷 等。 十 多 年 來， 不 停 參 與多個大型社區藝術活 動， 對 象 多 為 年 輕 人， 近年則轉向以藝術介人 城市空間和社區，探討 人與環境的關係，並反 思自主生活的可能性。

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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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港藝術中心 7 樓 701B 室

睹物思人：也斯詩現舞台街影

■ 文：時惠文 ■ 攝：張志偉

此文由國際演藝評論家協會 （香港分會）協助統籌，該 會由專業藝評人組成，網址：

www.iatc.com.hk

也斯，詩人、小說家、散文家、學者、老師，由少年時代起筆耕不輟，一生致力於文學研

究 和 創 作 ，影 響 了 幾 代 香 港 人 。毫 不 誇 張 地 說 ，如 果 沒 有 也 斯 的 推 動 ，「 香 港 文 學 」和「 香 港文化」並不會被當作嚴肅的研究課題，存在於學界。也斯已然是一個文化符號：他的創 作既寄情本土又有世界眼光，這在香港作家中，並不多見。多產的也斯最動人的作品，始 終還是他的詩歌。漢學家顧彬就曾盛讚其「宋朝詩歌美學」，因為任何日常點滴、微小的

事物都逃不過他的觀察和記憶。也斯的詩歌紀錄的雖然是過去，但叩問的卻是當下和未 來，這一點，令他的詩至今讀來都不覺得過時。我們常常跟著他的詩歌叩問：香港究竟是 甚麼樣的存在？她又將何去何從？

觀賞場次

進劇場《島物詩游 — 也斯 進劇場》 2019 年 11 月 30 日 11：30 香港大會堂劇院

進 劇 場 在 2019 年 年 尾， 詩 人 去 世 七 週 年 之

文 學 性：《 島 物 詩 游 》 與「 睹 物 思 人 」 諧 音 相

際 ，以 舞 台 祭 詩 歌 ，其 手 法 獨 特 ，構 思 大 膽 。雖 然 ，

近， 作 品 更 是 請「 也 斯 進 劇 場 」（Hong Kong

用也斯的詩歌做跨界藝術，這並非第一次（前有梅

Poetica），一語雙關，妙哉妙哉！一開場，觀眾

卓燕的當代舞蹈），但持續半年的社會運動，巧妙

就被邀請從後台進入劇場，走過了道具，梳妝的演

地變成了《島物詩游》的背景故事，觀眾和演員都

員，從舞台正中央穿下台去，這當然也是表演的一

是帶著濃烈的情緒走入劇場：懷舊、憂鬱、疑惑、

部分，強烈暗示著觀眾是《島物詩游》的參與者、

膠著、憤怒、恐懼，這些複雜的情感在舞台上舞台

同「游」者。站在舞台上，我最初注意到的，是三

下交織互動，有時會令人分不清究竟是演員的表現

架形態各異的鋼琴：在舞台左側偏後，是一架演奏

力，還是觀眾的內心戲，令這個沒有情節的真故事

級的三角鋼琴，光鮮亮麗、氣勢逼人；舞台的右側

如此動人。值得一提的是，進劇場沒有止步於「詩

偏前，是一般家庭可見的竪式鋼琴，雖不起眼，但

歌朗誦加舞蹈」，我們看到的是極具個人風格又多

大方實用；舞台右側偏中，則是一架廢棄的鋼琴，

元化的表現方式：現代舞、粵曲、舞台劇、默劇、

木已垮弦已斷；這讓人不禁浮想聯翩——鋼琴的三

自述、多媒體、多語言。如此多樣的呈現方式，使

種狀態是何寓意？

舞台意象豐富，而文字和詩歌的引用也在肢體和影 像的烘托下，更具哲理和美感。 首 先， 製 作 團 隊 為 演 出 起 的 名 字 已 經 極 具

演出大部分的文本取材來自於也斯 70 年代中 的詩歌作品，如〈廢墟中的對話〉、〈新蒲崗的雨 天〉、〈中午在鰂魚涌〉、〈拆建中的嚤囉街〉等

19

等。回讀這些四十多年前的詩文，我們竟然還是可以嗅到熟悉的 氣味，看到熟悉的市井生活，找到熟悉的人物；感同身受那份香 港人對身分的焦慮，對過去的懷念，和對被邊緣化的絕望。

虛無呢？ 還有反覆出現的一幕，叫人念念不忘：女士要在機場過境， 嚴 密 的 安 檢 再 三 發 出 警 報 聲， 於 是 她 耐 心 地 打 開 行 李， 脫 下 衣

詩歌本身的型態和屬性決定了表演的非連貫性和跳躍性，但

服 ，脫 下 鞋 履 ，對 所 有 可 疑 物 品 向 官 員 一 一 解 釋 ，最 終 順 利 過 關 。

這並不影響我們與表演者產生共情。我特別想提到的，是三個片

第二次，同一位女士，同樣的情境，她不再解釋，逆來順受，只

段：「彭朵拉」、「翻譯月亮」和「鴛鴦．炒飯」。

圖快快通過。創作者通過前後的反差，解釋人們為甚麼往往選擇

其中「彭朵拉」和「鴛鴦．炒飯」，戲劇性地用了粵劇的方

沈默、選擇方便，從而一步步放棄了自己該有的聲音。

式來唱念詩歌，極具感染力。現當代詩歌，居然可以用來做粵曲

也斯 1993 年出版的《記憶的城市．虛構的城市》裡有著這

的唱詞，唱出來還極具音韻美，真是令人驚喜。「彭朵拉」是潘

樣一段話：「我發現這座城市也像我一樣患上健忘症，到處是拆

朵拉女神的中文名字吧，而她出場時竟然是個刀馬旦的形象，全

了一半的樓宇、丟失的地盤、擱置的計畫、塵封了的玫瑰園。大

身黑白，一股肅殺之氣。「鴛鴦．炒飯」則是全劇較為輕鬆的段

街上的大廈換了名字。今天的廣告忘記了昨天的廣告，幾年前發

落 ，用 奶 茶 咖 啡 熱 鴛 鴦 、揚 州 炒 飯 等 香 港 特 色 的 飲 食 ，引 起 共 鳴 。

生的事，說過的話，大家都記不起來了。」在也斯的作品中，我

講到奶茶的沖法時，用的是粵劇念白，第一次知道原來考究的奶

們 會 看 到 一 種 對 香 港 近 乎 偏 執 的 愛， 想 要 為 她 做 些 甚 麼 的 急 迫

茶要用五種茶葉泡製而成，也可算是香港特有的匠人精神了。此

感， 以 及 字 裡 行 間 想 要 留 住 在 眼 前 逝 去 的 城 市 的 願 望。 也 斯 先

處念白比粵曲更加通俗易懂，也在最平凡的茶餐廳奶茶中，折射

生，今日的香港已經不再是你詩中的樣子，今日的香港還是你詩

出強烈的文化認同。「翻譯月亮」則恰恰相反，用多種語言（如

中的樣子，她一直都是你口中「殞落與新生的福地」。

果沒聽錯的話，有英文、法文和中文）提出了一連串形而上的問

我看過進劇場的《樓城》、《黑鳥》和《安蒂崗妮》，雖然

題：「 C o u l d I t r a n s l a t e t h e m o o n o f H o n g K o n g ？ 」「 在

都是意圖深刻的作品，但是沒有一次像《島物詩游》一樣真正觸

海上，是誰最早看見月亮？」「下一個海浪是甚麼形狀？」事實

動到我。如果說進劇場想要通過詩歌這樣相對無情節、無故事、

上，當我們把目光聚焦在月亮上的時候，執著於辨認香港的月亮

無衝突的方式來幫助觀眾記憶香港、構建香港、虛擬香港的話，

還是他處的月亮就變成了一種迂腐：月亮就是月亮，它不是香港

這 次 他 們 做 到 了。 因 為 時 間 的 流 動， 我 們 無 法 有 一 個 統 一 的 答

的，也不是他處的。佔有月亮的慾望，是否和佔有某種話語權的

案，但是至少，我們捕捉到了這個城市幾個真實的瞬間，用此來

慾望一樣，是徒勞的呢？文字是否只是話術，是否最終只能走向

抵抗遺忘，足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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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阿度 ■ 圖：網絡圖片

《不滅的真相》 ⸺ 生命中不能承受的重

2017 年， 伊 朗 導 演 穆 罕 默 德 拉 穌 羅 夫 的《 就 算 世 界 與 我 為 敵 》（A Man of Integrity） 在 法 國 康 城 影 展 獲「 一 種 關 注 」 單 元 大 獎， 然 而 他 不 僅 未 能 出 國 親 身 領 獎， 後 來 甚 至 成 為 階 下 囚 ⸺ 他 的 國 家 視 他 為 敵 人， 不 准 他 離 國， 不 准 他 拍 片， 不 准 他 說 話， 不 准 他 發 聲。 拉 穌 羅

夫 的 電 影 在 國 際 間 屢 獲 殊 榮， 卻 一 部 也 未 曾 在 孕 育 他 的 土 地 上 映。 但 這 一 切 卻 未 曾 阻 止 他 創 作，在長達二十年、不合情理的禁拍令下，他未曾停止過拍攝電影。 剛剛在香港亞洲電影節拉穌羅夫回顧單元裡

政治可保一時安穩？政治卻終有一天找上你。

上映的《不滅的真相》（Manuscripts Don’t Burn），以伊朗政權多年前暗殺一群記者及作家 失敗的真人真事為原型，反映出表面上回復平靜 的伊朗社會裡，極權的操控迫害仍然叫所有人生 不如死，無論是知識份子、流亡者、平民，還是 為政權賣命的殺手，無一例外。你以為自己不理

誰想掩沒真相？ 1995 年， 伊 朗 政 府 安 排 殺 手， 意 圖 把 一 班 反對獨裁政權的知識份子連人帶車撞下山。暗殺 失敗了，這群詩人與記者僥倖生還，卻從此活在 被監控的囚籠裡。他們要常常搬家、行事低調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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避開耳目，卻避不了政權無所不在的監聽與 跟蹤；自由是他們終其一生追求的目標，卻 也同時是叫他們人生被催毀的「罪名」﹔他 們只是一群拿筆桿、手無搏雞之力的文人， 卻引起獨裁政權極大的恐懼與打壓。 拉穌羅夫在此案上加上二十年後的後 續：其中一名作家撰寫了回憶錄，記載了這 件 暗 殺 不 逐 的 罪 案， 還 提 及 一 個 曾 為 爭 取 自由淪為階下囚、今天卻已成為思想監察部 門主管的傳媒高層。這份不知能否出版的手 稿，隨即引來一陣腥風血雨，所有牽涉其中 的人在經歷一場又一場摧毀思想與靈魂的迫 害與拷問後，都變成了一具具屍體。 為甚麼人民容許這樣可怕的事發生卻默不作 聲？有些人已放下醜陋的歷史，有些人出生已不知 自由的滋味，有些人純粹深信政治事不關己。例如 片中負責執行任務的殺手，兒子重病卻因無錢就醫 而被醫院拒諸門外，多年來為了籌得醫藥費而負債 纍纍，機械式地執行一切至惡之事，以為順服便能 在狹縫中求生存，諷刺的是他的痛苦卻是社會權貴 貪污腐敗造成的。這種種看在香港人眼裡，是否有 點面善？

自由的代價 電影非常絕望，所有正義得不到伸張，獨裁政 權 似 乎 無 所 不 在， 控 制 了 一 切。 但 看 似 無 堅 不 摧 的巨獸卻同時非常脆弱——一份手稿叫他們極度恐 懼，一個出錯的環節可以叫整個滴水不漏的制度崩 潰。思想是自由的，任何嘗試鉗制人與生俱來自由 的舉動終會反彈。真相終會浮出水面，問題是，過 程中要犧牲多少無辜與善良的靈魂？ 自由無色無味並不值錢卻至關緊要，本應是生 而為人的權利，但極權政府並不會這樣想。拉穌羅 夫的創作本身就需要無比勇氣。他在《收集眼淚的 男 友 》（The White Meadows） 在 康 城 獲得「一種關注」單元導演獎後，與擔任剪 接的伊朗導演約化巴納希同被抓、被定罪、 被禁止參與任何電影製作。因著他身上多年 禁拍令，除了導演本人外，《不滅的真相》 並未列明所有演員及工作人員的名字，為的 是保護他們不受政權迫害。因為他的電影， 正是反映伊朗社會平靜安逸底下的醜陋、不 公與壓迫。 政權害怕真相暴露於人前，因為真相正 是鋪往自由的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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廢噏七情 — 喜·怒·哀·懼·親·友·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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費老 Whats 噏

費老是誰？ 自稱費老，頹齡可知，同窗朋輩， 大都下崗，彼常結伴，天下食遊， 唱 K 攝影，看戲行山，金池塘畔， 共醉黄昏。仍在營役其一有費老， 不才不財，遠行不得，閒暇不多， 難常與衆�醉，退而求次，獨醒 吾身，砌詞堆字，賞雨吟風，思 �念友，笑論春秋，月旦國事， 喜��看，���聞，說三道四， 搬是弄非，偶爾更�圖愉悦色香， �尖快樂，弄鏟舞刀，加鹽添醋， 樂己娛人，遂常自墜天秤

1211 大師近距攝花

某同學發圖問候早安

花垂和氣平色鬥， 葉透瑞光接香浮。

另一同學感言 - 扁舟從木做， 情義比芝蘭。 同學每有情發，常有感言，費老 意到時亦喜和之。

1201 早餐照 Sunday Breakfast 假 日 時 間 較寬，早餐常攪點他意，忽想炒 滑 蛋 配 多 士， 未 曾 試 之， 上 網 尋方，洋法要牛奶牛油，沒奶以 yoghurt 代之，效果仍可。

1208 同 學 群 組 常 有 好 禮 之 徒， 每早請安問好，或留言或發圖， 刷存在感之餘， 亦令垂暮之組， 加點生氣，人間有情，功德無量

不老時光江上浮 當年情義載扁舟 惜緣珍誼两相好 但願芝蘭無訴求。 同學中有一女生， 退休後孭機學攝， 頗 有 成 績， 花 前 月下，陰晴圓缺， 春 懷 秋 感， 意 到 景 來， 衆 賞 豎 ， 咸 稱 大 師。 費 老 亦 儀 其 雅 照， 常 入 圖 境， 遊 走 一番，咏嘆而出。

1215 大師旅遊偶拾 一水分两側，人間有陰晴。

1215 另一同學傳來旅遊照片 暮雲印水鏡，孤艇懸蒼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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頹發六欲 — 眼·耳·舌·貪·群·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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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晚賽後檢討，色香味形尚有進 步空間，持意立志，信能如願。 迴思一轉，很多事情卻非人的意 志可轉移，只能祈願。 < 己亥冬至願望 > 北風吹萬里 冬至一陽生 日出陰雲散 平寧復我城。

1219 周古聯婚 同學續弦，共度黄昏，有心有力， 可喜可賀，佳偶天成，廣宴親朋， 衆學友結伴往賀，付入場費外， 費老更相贈賀聯 :

1226 長居內地同學在 WeChat 傳來毛冥壽訊息。

重調琴瑟嘉慶日 再見月圓洞房時 横匾 - 信雞棲楸 雞有五德，信是其一。同學花名 亞雞，名含信字，信雞之名，當 之無愧。其新枕邊人名字有楸， 楸乃喬木，幹高葉大，楸蔭信雞， 信雞棲之護之，相互依傍，棲諧 音亦妻也

1221 同學轉發林鄭伉儷今昔照 垂手猶可恕，歲月不饒人

1222 鮑魚雞煲、蜜汁金蠔、脆 皮燒肉 是 日 冬 至， 大 夥 相 約 在 一 同 學 家 中 做 冬， 好 事 者 遂 落 單， 命 費 老 撚 幾 味， 普 渡 衆 口， 為 同 學 服 務 兼 能 過 手 癮， 娛 人 樂 己， 義 不 容 辭。 亦 為 支 持 本 土 經 濟， 其 中 两 味 主 食 材 是 港 產 品， 鮑 魚 雞 煲 之 雞 是 本 地 泰 安 雞，abalone 則 是 鴨 脷 洲 漁 民 所 捕， 非 街 市 常 見 大 連 鮑。 金 蠔 乃 來 自 流 浮 山， 早 一 天 買 時 色 相 仍 嫌 寡 淡， 不 够 老 身， 回 家 利 用 午 後 太 陽 餘 熱， 放 露 台 曝 之，22 日 早 上 仍 不 理 想， 再放焗爐以約 40 oC 模擬日照烘焙 至 色 老 才 止， 脆 皮 燒 肉 之 五 花 腩 則 是 廣 南 行 鮮 豬， 非 超 巿 貨。 � 肉 � � �� � 皮 是 � �， 茲 因 相 同題材下每件作品意境不一才是 artwork，才可稱藝。幸是日手神 到，入口每件皆是 art piece

< 毛澤東 126 歲冥壽有感 > 爭議帝王毛潤之 横空生在亂朝時 雄才偉略領兵走 豪氣干雲賦史詩 建國業圓名蓋世 文化革命永傷悲 小康統一 * 復興日 功過千秋可問誰？ * 妖 言 常 惑， 世 事 恒 變， 非 注 釋 不可，達成中國統一不是任何政 權專利，歷史自然讓最終達者書 之。 < 香港 2019> 興浪翻波衝一九 醉翁之意不關酒 宵宵歡樂蔽顏兒 日日愁腸頹廢叟 滲漏修堤反裂開 停行失據難辭咎 人心虛怯面危途 何以香江再抖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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計 概 念， 他 指 出 今 次 展 覽 以 自 然 景 觀 為 主 ，「 但 都 是 用 了 數 字 化 的 方 式 去 呈 現 ， 概念上以觀眾可以融入作品中來感受作 品 的 多 維 度 的 體 驗， 不 論 是 多 屏 視 頻 創 作《 水 圖 》， 還 是 互 動 體 驗 比 較 強 烈 的 作品，都有和這個概念息息相關。」 VR

他 更 補 充 表 示 當 初 次 接 觸 VR 就覺得非 常 有 意 思， 同 時 又 覺 得 它 與「 散 點 透 視 法 」 相 似， 能 看 盡 畫 中 世 界。 此 法 是 國 畫 創 作 的 特 點， 如《 清 明 上 河 圖 》 正 是 運 用 此 技 術 才 能 一 次 過 描 繪 各 種 人 物、 街道和橋樑等。 但凡要將象徵力量的自然山水由水墨納 入到 動 畫 之 中， 最 重 要 是 千 萬 小 心 3D 不 要 落 入 匠 氣 ， 楊 泳 梁 利 用 VR 的沉浸 感 及 雲 霧 包 圍 的 效 果 ， 將 觀 者 在 VR 景 像 的 活 動 範 圍 侷 限 在 一 高 處， 便 是 策 騎 在 龍 背 上， 以 減 少 中 景 的 處 理 問 題， 使 得 這 方 面 的 麻 煩 大 為 降 低。 當 聊 到 在 設 計 和 創 作 的 過 程 中， 最 令 他 印 象 深 刻 的 是，「 其 實 藝 術 家 和 設 計 師 最 大 的 區 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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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 ，舉 個 通 俗 的 例 子 ，你 拿 到 一 張 白 紙 ，

的影像作品

通 常 設 計 師 的 工 作 已 經 有 一 定 的 限 定，

楊泳梁《江山小景》 楊泳梁《九龍圖》VR 作品 楊泳梁《水圖》一組長八分鐘、共六段

有 人 會 限 定 你 在 紙 上 要 畫 甚 麼 東 西。 但 是 藝 術 家 拿 到 這 張 紙 的 時 候， 沒 有 人 告 訴 你 這 張 紙 上 要 畫 甚 麼， 這 個 初 始 點 可 能 是 最 困 難 的。」 誠 然 他 開 展 並 融 合 前 衞 的 創 作 形 式， 而 被 問 到 可 有 下 一 步 的 大 綱， 以 及 作 為 藝 術 家， 對 於 有 興 趣 從 業 的 人 而 言， 可 有 甚 麼 建 議 跟 他 們 分 享

水圖：楊泳梁

日期：即日至 12/1/2020 時間：11:00 - 19:00 ( 二至日 ) 地點：白石畫廊香港

時， 他 直 白 坦 誠 地 說 ：「 目 前 暫 時 還 沒 有 具 體 到 可 以 說 出 來 的 想 法。 最 後， 藝 術 家 可 以 說 是 一 個 最 不 確 定 的 職 業， 每 一 個 藝 術 的 職 業 道 路 幾 乎 都 是 個 案， 幾 乎 是 沒 有 任 何 踪 跡 可 以 跟 隨 和 分 析。 所 以說真的熱愛並有勇氣去從事這個職業 的 年 輕 人， 我 只 能 說 跟 著 自 己 的 內 心 走，我很難分享甚麼有效的經驗。」

楊泳梁《早春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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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覽全紀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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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 觀 眾 眼 前。 去 年 他 已 經 和 台 北 白 石

己 手 中 的 畫 筆， 繪 製 出 一 幅 幅 山 水 呈 現

得 以 運 用 多 媒 體、 視 頻 的 形 式， 作 為 自

時 主 修 視 覺 傳 達， 經 常 接 觸 攝 影， 讓 他

練， 使 他 懂 得 欣 賞 古 代 山 水， 及 至 大 學

楊泳梁自小學習傳統水墨畫及書法訓

度。」 今 次 展 覽 一 共 有 三 部 分， 展 示 了

對我而言其實沒甚麼特別需要克服的難

我 核 心 的 東 西 始 終 沒 有 發 生 變 化， 因 此

「 其 實 不 論 創 作 手 法 和 技 術 如 何 不 同，

更 重 要 是 融 滙 貫 通， 唯 他 卻 淡 然 說 ：

他 的 作 品 中 看 到 各 式 各 樣 的 創 作， 然 而

（ VR ）作品《不朽之境》：先由一片霧 景 中 打 開， 逐 漸 帶 領 觀 眾 走 入 可 居 可 游 始， 九 條 龍 在 充 滿 東 方 風 格 的 背 景 中 追

十 分 鐘 的 影 片 由「 旋 轉 珍 珠 的 誘 惑 」 開

發， 曾 在 今 年 的 康 城 影 展 中 亮 相。 長 達

他 約 十 五 件 新 作 ， 包 括 第 二 件 VR 作品 《 九 龍 圖 》。 此 作 深 受 南 宋 畫 家 陳 容 啟

的 山 水 世 界 之 中， 如 古 畫 裡 常 見 的， 黃 逐 珍 珠。 畫 廊 更 配 備 特 殊 龍 椅， 而 當 觀

畫 廊 合 辦 展 覽， 推 出 其 第 一 部 虛 擬 實 境

山風景一般的奇峰巨岩及枝枒遒勁的樹 者 戴 上 VR 眼 鏡 後， 猶 如 騎 乘 於 龍 背 從 雲 層 之 上 飛 到 海 洋 之 下， 置 身 於 山 水 畫

木。 他 以 最 新 的 科 技， 讓 觀 眾 在 渺 無 人 煙 的 高 山 中 移 行， 自 在 游 動， 模 擬 古 人

他更刪去了過去作品標誌性的高樓和工

家 對 象 徵 中 國 文 化 的「 龍 」， 於 歲 月 長

散 發 著 攝 人 的 氣 勢。 故 事 結 尾 代 表 藝 術

林泉高致之心。

業 元 素， 嘗 試 回 到 宋 元 山 水 中 的 不 朽 意

河 中 稍 縱 即 逝 表 示 憂 慮。 問 及 展 品 的 設

的 群 山 間 穿 梭， 其 他 的 龍 則 張 牙 舞 爪、

境， 向 中 國 繪 畫 的 高 峰 時 代 致 敬。 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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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泳梁向來擅長將數碼技術和傳統 文 化 藝 術 融 合， 以 嶄 新 之 姿 詮 釋 國 畫 的 山 水 面 貌。 展 品 中 不 乏 重 構 大 師 經 典 的 新 作， 他 之 所 以 挑 選 古 代 畫 家 的 作 品 為 藍 本 ，不 純 然 是 喜 歡 ， 也 因 畫 作 生 動 的 氣 韻。 如 一 系 列 數 字 圖 像 燈 箱 作 品《 早 春 圖 》， 以 北 宋宮廷畫家郭熙的同名作品為藍圖。 郭熙以全景式構圖表現初春時的山 中 景 象， 而 楊 泳 梁 不 但 以 同 樣 的 構 圖 創 作， 還 展 現 春 季 的 山 間 霧 氣、 巍 峨 雄 偉 的 山 勢、 山 間 泉 水 潺 潺 而 下 等 景 象， 讓 人 錯 覺 是 一 幅 傳 統 的 水 墨 山 水， 然 而 作 品 中 的 山 水 及 樹 木， 都 是 他 從 現 實 生 活 中 拍 攝 所 得 的 素 材， 花 上 大 量 時 間 用 電 腦 創 作 而 成 。他 以 現 代 科 技 呈 現 古 代 景 緻 ， 成功引領觀眾以淺入深地理解傳統 山 水 構 圖 的 癥 結， 無 疑 變 得 更 易 解 讀。 楊 泳 梁 的 作 品 多 是 關 注 自 然 保 護、 環 境 污 染、 城 市 化 速 度 過 快 等 社 會 問 題， 如 作 品《 江 山 小 景 》 中， 山 巒 起 伏 的 景 色 暗 藏 礦 區 、廢 置 房 屋 ， 無 一 不 在 顯 示 人 類 的 破 壞 及 開 採。 問及他哪些命題最想在創作之中表 達， 他 真 摯 地 回 應 ：「 以 過 去 作 品 而 言， 一 向 從 主 題 出 發， 而 我 一 直 在試圖銜接過去與未來之間的線索。 從 創 作 元 素 來 說， 從 表 面 形 式 看 更 偏 向 中 國 古 代 傳 統 的 繪 畫。 在 整 個 世 界 相 對 處 於 穩 定 的 情 況 下， 我 的 作 品 一 直 在 討 論 城 市 化 的 影 響。 但 是近年社會的格局正在發生翻天覆 地 的 變 化， 而 我 的 生 活 和 工 作 方 式 一 直 來 回 於 亞 洲 和 美 洲 之 間， 不 得 不讓我從不同角度觀察整個世界的 格 局 和 變 化， 我 希 望 在 未 來 的 作 品 中，會多探討相關的議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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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覽全紀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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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名稱，亦是他全新創作的視頻作品名字 116年 0

-122年 5 ）

一組長八分鐘、 ——

水圖》，既是多媒體藝術家楊泳梁正於香港白石畫廊舉辦的個

水圖：楊泳梁的水墨實驗 《 共 六 段 的 影 像 ，楊 氏 重 新 構 思 了 宋 代 畫 家 馬 遠（ 的傳統傑作。這組視頻既結合了楊氏在新西蘭收集所得的海洋、河 流和湖泊影像，而迷霧籠罩、波濤洶湧的陰鬱景色更可直接追溯到 古代山水畫的歷史當中。

文 ： Lam Chan ▪ 圖：香港白石畫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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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 更 開 玩 笑 說 ：「 這 不 就 是 早 期 的 嘛！ 我 注 錄 的 詩 詞 好 比 Instagram

其 主 題 標 籤 （ h a s h t a） g 。我從不覺 這則影像日記是短片，它更像是一系 列 上 載 Instagram 的 微 網 誌 般。 於 我來說要是母體是銀河系，那處供給 嬰兒成長所需的肚臍，不就如黑洞般 神秘莫測嗎？母體與其孕育的胎兒各 有各的時間軸，雖說聯繫緊密，唯他 們各自活在自家的平行時空裡。透過 比旋轉萬花筒裡映照出璀燦繽紛的世

肚臍這一孔窺探在光明中的萬物，好 界。」 另 一 齣 的 錄 像 則 是《 火 祭 》， 是 她 於 2歲 7 生 日 時 做 給 自 己 的 作 品， 藉 此探索死亡的元素。「人類總是充滿

耳靜聽打點滴時冷漠的水滴。她把這

得，只得雙眼牢牢地注視著上方，雙

和天花板親密的關係，可說是 Ellen 建立於彼時在醫院卧病在床、動彈不

過一套由意大利音樂人製作的紀錄

為她提供可貴的創作題材。她便曾看

些林林種種、五花八門的冷知識，均

推動知識、科技的進步和革新，而這

類的突襲。」她發覺戰爭原來都幫助

淪為過時。她自言衷心欣賞在此等壓

爆炸的年代，回覆稍慢一下，訊息便

錄像以記下當時的想法。」在這資訊

個措手不及，來不及預備，故製作這

遠的事。彼時總覺得死亡會殺我們一

希望，總不會覺得死亡其實是不太遙

種自身經歷化為今年的另一件作品

從右至左翻譯成音符的話，它便成了

重、 以 禮 待 人。」 Ellen 自有一番能 耐， 把 自 己 最 私 密 的 一 面 剖 開 給 觀

辭， 各 方 細 膩 的 情 緒 皆 照 顧 周 到， 一 篇 慷 慨 激 昂、 振 奮 人 心 的 樂 章，

力下，仍能保持令人舒服、圓滑的措

霎眼看還以為是亮麗的水晶吊燈，然

「要知道身為左撇子的他，要解讀其

各門徒雙手及麵包食物的擺位，要是

而詭異的是空洞的水喉，幽怨冰冷地

在去年才完成的回顧

眾，這也是為甚麼畫廊有如斯信心，

片，分析達文西《最後的晚餐》裡，

把一滴滴的水落到發熱板，繼而看到

密碼，自不然是設身處地從其角度出

展，立馬便邀她在如

《現實的幽靈》，並剖析說：「在天

水 蒸 氣 的 消 散， 也 聽 到 其 聲 效。」

各種敏感的感觀，為觀眾帶來至為巨

發。」可見自彼時起，藝術家已利用

花吊著由膠水管纏繞著的滴水裝置，

她運用了多種媒介如光影、聲音及味

此動盪的世局中，靜

的 氣 味， 看 看 有 否 使 觀 眾 聯 想 到 甚

展品中也有兩個鋁罐，裝滿兩種不同

倫認為整個展覽才是渾然一體的一

件 為 重 製， 唯 從 策 展 的 考 量， 鮑 藹

雖說今次只展出五件作品，而當中三

心正視自己紛擾的內 心。

日期：即日至 9/1/2020 時間：10:00 - 198:00 地點：馬凌畫廊

「我也希望我的影像也能如此真誠尊

道，因為她相信它們是環環相扣、互

大的震撼。

相 影 響， 而 當 中 的 味 覺 更 是 歷 久 長

麼。我看過一個紀錄二戰時軍旅涉水

線，體驗她的所思所想。而現場展出

件 作 品， 觀 眾 會 沿 著 她 所 設 置 的 路

存，會喚醒我們沉睡的記憶，「所以

渡河的片段，他們飽受魚群的攻擊，

199年 9 的 錄 像 作 品《 錄 像 肚 臍 》，

那 是 為 何 呢？ 原 來 當 人 類 緊 張 害 怕 時，會發出恐懼的氣味，隨之引來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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鮑藹倫「大動作」

（香港中環德輔道中 33 號 6 樓）

雙眼逐漸適應暗黑的展場後，便能如 魚得水般遊走。轉彎蔽見她今年的新 作《意志的幽靈》，這可是一件觸目 驚心之作，由一道溶了紅蠟的牆，加 上一大幅可看到熱影像的投影組成。 她笑著說：「從外國進口這熱影像的 機器可算是費了一番功夫，因為其種 類不知是否看成是國防用的敏感科 技，故申請進口的文件相當複雜。時 間尤為緊張，我曾擔心趕不上開幕， 幸好最終一切順利妥當。」這是展覽 的第二個投影，把觀眾的熱能感應轉 換成影像。鮑說觀眾可試想像，有隻 躲藏在草叢裡的獵豹，正虎視眈眈地 緊盯走過的獵物，而其體溫更是表露 無遺、活現眼前，「獵豹隨時躍動俯 衝身軀將其制服，血淋淋的將之四分 目標呢？透過機械及光學的輔助，我

五裂。這滿滿的暴力，要是人類為其 將這血腥的情景化為畫面呈現人前。 這無疑是幅有溫度的牆，旁邊一滴滴 蠟往下傾注的牆身，更有如淌著血和 牆或天花板，伴隨著我們渡過無數的

淚般。我時常在想我們周遭的環境如

底話，它們必然是有其情感的。」

歲月寒冬，靜靜聆聽著我們悄悄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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升降機門甫打開，觀眾旋即進入漆黑的世界， 首先映入眼簾為此展覽的點題之作

年的錄像作品《大運動之紅籌》。 Ellen 介紹 說：「一開始在錄像投射下透明屏幕上的大手

掌是屬於香港編舞家黃大徽的，至於這個重製 版本則是由我手擔綱演出。手掌上的一點，觀 眾多是聯想到耶穌被釘在十字架上，也有說像 是每當有藝術品成功出售，畫廊便會貼下紅點 標記，更有人認為像極了硃砂印。不同的觀眾 因承載著各自獨有的文化經歷，故有全然不樣 的 人 文 解 讀， 這 是 我 樂 見 的。 猶 記 得 此 作 曾 在德國展出，與之並列的是一座高聳入雲的燈 塔，一高一低形成強烈的視覺對比。我所表達 的不只是光影間的流動，更是身體與周遭環境 的交流躍動。」

從科技形塑引人入勝的藝術意像

年在 鮑 藹 倫（

舉 辦 完「 當 家 當 當 家 ： 鮑 藹 倫 回 顧 展 」， Para Site ） 最 新 個 展「 大 動 作 」 首 度 在 商 業 Ellen Pau

鮑藹倫「大動作」 上 畫 廊 舉 行， 更 是 首 次 親 自 策 展，「 我 為 人 好 奇 好 玩， 盼 望 能 作 多 方 嘗 試。 記 得 當 時 跟 馬 凌 畫 廊 確 認 下 來 是 今 年 的 四、 五 月 份， 那 時 我 便 直 言 展 品 不 會 全 部 都 是 新 作， 皆 因 沒 有 充 分 時 間 準 備， 故 有 些 是 重 製 版。 然 後 去 到 六 月， 鑑 於 當 時 的 社 會 氣 氛， 我 更 大 膽 向 畫 廊 提 出 改 變 整 個 展 覽 概 念。 多 得 畫 廊 大 力 支 持 及 信 任， 我 才 能 跨 過 重 重 難 關， 完 成 首 次 的 策 展 工 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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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 ： Lam Chan ▪ 圖：香港馬凌畫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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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不安感的和解 以 上 的 各 個 作 品 ，都 可 謂 是「 聯 想 力 」 的思考練習。然而創意產生的途徑絕 不 只 一 種 ： 例 如 嚴 瑞 芳 的「 不 安 練 習」工作坊，曾經邀請參與者參與兩 天一夜的「移民」，在陌生的村落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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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雷暴中直面不安：請他們試著用迷

365 號富德樓 12 樓

路的方法，在戶外漫遊，去尋找和紀

：Negative Space - 灣仔軒尼詩道

錄過程裡曾聽過的各種最遠、最近、

嚴瑞芳《不安練習》

最不安的未知聲音，然後利用線條在 紙上表達出來；其他參與者會藉著閱 讀此「聲文」，以聲音和動作來傳譯 這種不安感。他們更藉著一同舞動這 些不安的聲文，創造出屬於他們的族 歌。 這是很奇妙的轉化：原來當不安感被 分享，成為了眾人的共鳴，都會帶來 親密感和創意。之前說起的就「聯想 力」的練習，毋庸置疑在何時何地都 重要；但若論及教青年人如何面對不 安，在香港現時這充滿恐懼的環境裡 可謂尤其適切。如果不安是注定的， 那我們必須了解到：惟有嘗試面對 它，冷靜觀察它，與人分享它，才能 找著和這份不安感和解的方法。 而我們終將發現：在某些課題裡，人 始終不能孤獨面對，唯有共同去拆解 與探索才能突破。毋忘在勞麗麗「時 間的感知」錄像作品裡，可以看見發 酵麵包時的冷火，與當下社會運動的 對照，似乎意味著：香港此刻強烈的 衝突絕非意外，而是時間發酵出來的 產物。然而如何在這困局中反思、學 習，就是眾人的課題。而大概唯有參 與其中、共同面對不安、發揮創意， 才能把握到突破的可能。

鍾惠恩 + 吳家俊《夾雜物》

號集成中心 UG10 號舖

：Green Ladies - 灣仔軒尼詩道

302-8 號集成中心 UG8-9 號舖

Negative Space Our Gallery 雄仔叔叔《交換想像》 梁展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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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台墊「學學習事件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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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以上兩個環節較傾向於思想上的訓練，鍾惠恩和吳 家 俊 的「 夾 雜 物 」， 就 是 傾 向 於 實 踐。 在 展 場 的 中 心， 可以看到一大堆不同形狀的日常物件，包括放大鏡、彈 簧、螺絲帽等物件，讓展場內的觀眾可以任意去拼合物 件，探尋它們的凹凸位置，覓尋物件間、在傳統木工裡 的 「 榫 柳 結 構 」 —— 讓兩件風馬牛不相及的物件能藉著 創意，撞撃出化學作用，塑造成全新的形態。 從在他們之前舉辦的雕塑工作坊裡，即可發現此創造思 維的延伸：參與其中的親子一同利用學校裡被遺棄的桌 椅，以重新組合的方式去為圖書館創造新的雕塑。他們 找尋物件間的榫柳，將它們充滿童趣的組合，成功轉化 為 實 用 與 美 感 並 重 的 u p c y c l i n作 g 品。在展覽裡部分挑 選出來的作品，足證孩子和家長的聯想力爆發的成果。 叫人驚喜的不只是聯想力予人的創作潛能，更令人領略 這些都是參與式學習裡的關鍵要素。 ——

到：有時充滿力量的新創作，需仰賴觀察、意外、不斷 嘗試和實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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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覽全紀錄

今次在天台塾舉辦的「學學習事件 簿」中，其團隊與十五位藝術家／ 組合嘗試以各種形式的學習方法， 包括參與式、體驗式學習，邀請公 眾一同展開這場學習的冒險。而其 於十二月至一月籌劃的展覽，就是 他們這一年來的學習成果。當中呈 現 的， 不 只 是 團 隊 對 學 習 方 法、 教 育 的 看 法， 還 有 他 們 對「 身 而 為人，究竟要學習的是甚麼」的想 像。

個 3 領域：集

整 個「 學 學 習 事 件 簿 」 由 於 展 品 甚 多， 展 覽 橫 跨 了 成 中 心 的 O u r G a l l e r、 y Green L a d i e以 s 及 富 德 樓 十 二 樓 的 N e g a t i v e S p a c。 e 觀眾若想了解 整 個 計 劃 的 成 果， 須 走 遍 三 個 展 場。

在整個「學學習事件簿」中，有多 個展品和活動似乎都重視關乎「想

子的「未知」；孩子對世界的好奇

合作，利用大人的「已知」回應孩

們，透過「交換想像」作跨世代的

東華三院蕭旺李滿福幼兒園的孩子

意義，在紙上寫下對應的形容詞，

其中三個展品，去重塑物件對你的

＝？」：在其於 Negative Space 置放的作品中，觀眾需就紙盒內的

又 如 梁 展 鋒 的「？ ＋？ ＋？

像力」的學習。例如是雄仔叔叔和

想像，往往為大人的世界帶來陌生

創 造 一 個 微 形 展 覽 —— 如此亦方見 「聯想力」具備創造的威力。

化果效，方能誘發出故事和新詩。

c 然 後 創 作 出 一 個 1字 2 以下的標 題，可謂一種極快、簡易的方法去

大概這也意味著：試過改變理解世 界 的 方 式， 發 現 平 時 忽 略 了 的 角 落，就能找到新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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聯想力的訓練

E 15

生而為人，要學習的是……

程。 惟 說 到 學 習， 終

而為人，學習是必經過

——

天台墊「學學習事件簿」 生 死 記 硬 背， 背 ——

離不開在學校接受填鴨式學 習的經驗 誦 多 於 實 踐， 終 致 學 習 的 所 有 在 考 試 後 付 諸 流 水。 若 要 學 習， 有 沒 有 更 有 效 率 的 方

）、與他人 doing

法 呢？ 提出的 Edgar Dale 理 論 中， Cone of Learning 指出實踐（ 互 動、 一 同 探 索 討 論 的 參 與 式 學 習， 遠 遠 比 口 頭 講 授， 甚 至 是 視 覺 上 的 接 收， 其 學 習成效都遠遠為高；惟偏偏 這 些 主 動 的 學 習 方 法， 可 能 因 為 準 備 功 夫 較 多、 所 需 時 間 較 長， 在 香 港 極 倉 卒 的 主 流學校環境內並不常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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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圖：提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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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hibition

番 」 的 假 象 ﹔ 回 歸 前 後， 香 港 人急於學普通話來預備適應環 境 轉 變， 許 多 學 校 更 改 為 普 通 話 教 授 中 文 科。 廣 東 話 越 成 為 港 人 的 主 要 母 語， 越 因 此 而 備 受 冷 待。 彷 彿 香 港 人 說 話 的 內 容 並 不 重 要， 能 以 甚 麼 語 言 來 說 話 才 是 價 值 所 在。 然 而， 語 言 是 文 化 身 份 的 骨 幹， 消 滅 一 種語言是消滅背後文化與族群 認 同 的 第 一 步。 香 港 人 為 適 應 力 強 自 豪 的 同 時， 其 實 也 正 在 放棄自己的文化與身份。 這 次 展 覽 的 作 品 眾 多， 觀 眾 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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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 同 霧 裡 看 花， 想 借 古 鑑 今 似

日期：即日至 12/1/2020 地點：牛棚藝術村 12 號單位

乎 並 不 可 能。 每 件 作 品 對 香 港

「借景」

有 著 不 同 的 詮 釋 與 意 見， 嘗 試 透過眾藝術家各自描繪的片 段， 重 組 這 城 真 實 的 面 貌， 可 惜最後在眾聲喧嘩中失去焦 點。 今 天 處 身 於 社 會 運 動 中 何 嘗 又 不 是 這 樣？ 資 訊 與 情 緒 太 強 烈 而 紛 雜， 唯 有 不 斷 嘗 試 組 合 與 解 讀 來 讀 取 其 中 的 訊 息，

b 梁御東《相遇（別介意過膩的情感）》， 簿》，2018 年

2019 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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ʰ

賴朗騫《黑夢》，2019 年 高倩彤《守護者》，2019 年 黎卓華《F26》、《806》，2019 年

只是我們大概還需要一點時間

a C&G 張嘉莉及鄭怡敏（阿金）《燒數

來沉澱。

c 曲淵澈《機密錄：行刑》，2019 年 d 曲淵澈《機密錄：雙城》，2016 年 e C&G 張嘉莉及鄭怡敏（阿金）《我們的 下一代》，2018 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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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覽全紀錄

E 13

香港︓借來的城市 香港比較文學研究者阿巴斯 （ A c k b a r A b b a） s 形 容， 香 港以殖民地這身份在中英之間 生 存、 發 展， 享 受 著 借 來 的 時 間，是一個借來的城市。 1997 年 回 歸 以 來， 中 港 身 份 在 金 融 風 暴 與 海 嘯 後 逆 轉， 香 港 從 萬 千 寵 愛 在 一 身 的 千 金 小 姐， 一 下子被視為在中國市場身上黐 金 糠 的 侍 女， 猶 如 格 林 童 話 中 被 脫 下 錦 衣 首 飾、 由 公 主 變 成 下 人 的 牧 鵝 姑 娘。 鵝 姑 娘 猶 深信自己的高貴血脈無人能奪 走， 香 港 人 卻 陷 入 不 斷 的 自 我 懷疑：從競爭力節節敗退的迷 思， 到 必 須「 贏 在 起 跑 線 」 的 魔 咒。 在 這 樣 的 環 境 中， 自 詡 適應力強的香港人不斷調節自 己 來 迎 合 世 界， 因 為 不 斷 變 化 才是香港人的面貌。 的 錄 像 作 品《 我 們 和 下 C&G 一 代 》 裡， 紀 錄 了 兩 位 藝 術 家 為 預 備 將《 床 下 底 藝 術 常 識 問 答 比 賽 》 移 師 上 海 雙 年 展， 找 來女兒指導他們說普通話的過 程。 複 雜 的 人 口 組 成， 使 香 港 人 的「 母 語 」 不 斷 隨 時 代、 環 境 變 更。 上 世 紀， 南 來 移 民 各 說 著 不 同 地 方 的 方 言， 為 融 入 社 會 學 習 廣 東 話， 讓 原 本 語 言 與身份隨著上一代被遺忘在時 間 洪 流 中 ﹔ 殖 民 時 代， 說 得 一 口流利英語是求得高薪厚職之 捷 徑，「 浸 過 醎 水 」 更 是 身 份 象 徵， 直 至 今 天 有 些 人 仍 故 意 說 話 中 英 夾 雜 來 營 造「 半 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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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hibition

有關香港，我想說的是…… 展覽流程並不算一氣呵成，展品之 間沒有多少互相呼應或詮釋的空 間，然而當中有些作品卻頗令人深 思。曲淵澈的《機密錄》以錄像和 一系列虛構文物，塑造了一個未來 的香港，當中自視為更優越的人工 智能統治了人類，以「進化」為名 實行滅絕人類計劃，倖存的人類躲 在仍然存在的九龍城寨裡成立反抗 軍，卻被政府抺黑為恐怖份子。曾 經存在卻已消逝的歷史（九龍城寨 的灰色地帶），結合反映現狀的科 幻世界（失控的人工智能與有系統 的文化清洗），交織出一個不存在 的香港，在最誇張的虛構故事裡尋 真實。 「香港是福地」是句收成期人士慣 用的老生常談。也不能說是錯，畢 竟 香 港 向 來 天 災 旱 至， 作 為 英 國 殖民地又身處特殊地緣政治位置， 因此避過國共內戰與文化大革命的 蹂躪，又在高速發展中經濟起飛。 七十年代末以降，很多香港人靠雙 手打拼向上流，過著中產豐裕的生 活，以為今天的安穩永恆不變。但 香港這個彈丸之地，自鴉片戰爭以 來便在歷史上扮演著舉足輕重的 角 色 ： 辛 亥 革 命 前 夕， 興 中 會 以 香港為據點；戰爭期間，文人與知 識份子紛紛逃難至香港延續其文化 血脈，避過文化大革命一劫﹔八十 年代中國實施改革開放，身份特殊 的香港成為貨物中外航運樞紐，也 是外資進入中國沿海經濟特區的窗 口。 把 科 幻 攻 防 戰 的 碉 堡 置 身 香 港，意料之外卻理所當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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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覽全紀錄

E 11

處 大 時 代。 六 月 以 來， 面 對 社 會 種

月 以 前， 香 港 人 從 未 敢 想 像 自 己 身

霧中風景如何借看？ 六 種 前 所 未 有 的 震 撼 事 件 ，香 港 人 在 不 斷 學 習如何調整、反應、行動中進化，藝術卻 如 同 經 歷 一 場 失 語 症 ，在 種 種 情 緒 與 衝 擊 當 中， 不 知 該 如 何 疏 理 與 回 應。 又 或 者 說 ，在 這 個 時 間 點 任 何 回 應 不 是 顯 得 太 激 殖民歷史的身份認知，又可以幫助 ——

動 就 是 太 抽 離。 藉 著 回 看 香 港 人 的 老 問 題 我 們 瞭 解 今 天 這 個 時 代 嗎？ 藝 術 家 的 群 展「借景」以「後殖民」為題，展出多位 藝術家回應展覽所在地牛棚以至香港的

文、攝：阿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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創 作 ，我 們 在 當 中 又 能 否 找 到 這 場 失 語 症 的解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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啟發。」他們倆惜英雄重英雄，彼此共同創作，其傳奇昭示 了美國藝術史上一個獨特的藝術風格與氛圍，而其特殊的藝 術語言，在藝術史上，仍然流傳歌頌，影響至今。令人慨嘆 的是，他與巴斯基亞的友情只維持了六年，他先因手術驟然 2歲 7 的巴斯基亞也猝 然棄世。在璀燦而又短暫的藝術生涯中，他創作了超過二千

離 世， 隨 後 的 一 年， 正 值 美 好 年 華，

Robert

件 作 品， 包 括 街 頭 塗 鴉、 自 製 明 信 片、 油 畫、 拼 貼 等 複 合 媒 材 作 品。 在 加 州 時， 他 便 對 羅 伯 特． 羅 森 伯 格（

L 作的作 R a u s c h e n b e r） g 在 著 名 印 刷 工 場 G e m i n i G . E .創 品深感著迷，更曾數次登門拜訪，著實也從這位抽象表現主

義藝術家身上獲得不少靈感。除了繪畫外，多才多藝的他更 是一位詩人、音樂家和紀錄片製作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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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迪．沃荷《Dollar Sign》，1981 安迪．沃荷《Self Portrait》，1966 安迪．沃荷《Brillo Soap Pads Box》，1964-1969 巴斯基亞《Old Cars》，1981 巴斯基亞《Feng Yao》，1983 巴斯基亞《Loin》，198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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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覽全紀錄

E 09

及人脈，則為追求功名、聲望與資源的巴斯基亞提供了絕佳

嶄新藝術視野，無疑賦予他強勁的創新力量；而沃荷的名氣

為摰友。沃荷渴望突破，希望獲得全新思維，而巴斯基亞的

際，更多的是在對方身上發現自身所缺，因而惺惺相惜，成

和鞭策。在白人主導的藝術界，他是少數的非裔美國人，強

勤奮自學代表著他對自身、一半海地一半波多黎各人的認同

骼，如幾何般的解構也讓他被尊稱為「黑色的畢卡索」。他

與人體部位的圖像重疊。他在許多作品中彷彿充滿臟器與骨

C u t r o n） e 曾這樣形容他們的共生的關係，「就像那些歷史 上世家聯姻一般，兩人互利互惠，彼此幫助。」巴斯基亞在

揚名立萬的機會。沃荷的工作室助理羅尼．卡托尼（

的藝壇並不常見，而其作品正好讓大眾正視圈內缺乏多樣性

種族、人權、創造權力和財富等議題極度關注，此舉在當時

烈地認定自己為黑人英雄。他充滿政治意味的作品均以黑色

失已久、求之不得的叛逆活力。即使兩位藝術家的合作結束

沃 荷 在 1 9 8年 0 代末澎湃的創作力放眼皆見，街頭藝術家凱 斯．哈林便曾指出：「巴斯基亞重燃了工作室創作理念中喪

人的作品很少，然而在我大部份畫作中，主角都是黑人。」

的 現 象 。他 精 挑 細 選 、將 字 句 和 作 品 結 合 ，使 觀 眾 充 滿 聯 想 ，

為 主 題 ，帶 出 美 國 黑 人 所 承 受 的 苦 難 和 創 傷 。他 對 黑 人 文 化 、

紐約視覺藝術學院就讀時認識的好友，同為街頭藝術家的凱

其深意更令人陷入沉思。他曾自白說：「我發現畫中出現黑

Ronnie

斯 ． 哈 林 （ K e i t h H a r i n） g 便概括師徒兩人間的互動為「一 場以顏料代替文字的對話」。

會員，更鼓勵他學習藝術。六歲時因為遇上車禍，導致手臂

後，仍然影響深遠。作為一名藝術家，能夠從另一位藝術家

事實上巴斯基亞從沒有上過正規的藝術訓練學校，他自小便

骨折，期間接受多次手術治療，脾臟更被移除。在康復靜養

熱愛藝術，其母感悟其才華，便讓他成為布魯克林博物館的

之時，其母卻給他買了本十九世紀的醫學教科書《格雷氏解

藝 術 家 而 言， 最 快 樂 的 事 莫 過 於 不 斷 接 受 刺 激， 從 而 獲 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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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

身上發現挑戰，同時得到他的敬重，便是最美妙的友誼。對

剖 學 》 （ G r a y ’ s A n a t o m） y 。這本書對他日後的藝術創作 影響深遠，特別是《荷蘭殖民者》系列，此系列畫作將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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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hibition

關 係， 展 出 的

1964-196年 9 《

Brillo

S o a p P a d s B o》 x便 作 了 很 好 的 闡 述 。 畢 業 於 卡 內 基 理 工 學 院（ Carnegie I n s t i t u t e o f T e c h n o l o g） y， 他 本 人既是出色的畫家，本身亦是畫插圖出

身，可是他選擇以流行文化和大眾傳播 媒介產物來挑戰繪畫的真實性，顛覆畫 筆在傳統藝術上的至尊角色。他決意將 自己蛻變成概念藝術家，這可算是把自 己 的 繪 畫 手 藝 隱 藏 起 來 。 他 於 1 9 6年 0 代 崛 起， 有 說 至 七 十 年 代，「 沃 荷 主 義」看似已取代了他本人，在此十年間 他主力為委託人創作肖像畫，因而備受 藝術中人猛烈的抨擊。起初他對這些評 論不大理會，至後期逐漸開始上心，到 了八十年代初更是對大眾的批評極為 關 注， 雖 說 此 時 他 已 在 藝 術 界 耕 耘 逾 二十年，事業如日方中。正是在這敏感 Jean-Michel

細 膩 的 時 候， 他 遇 見 初 露 頭 角 的 街 頭 塗 鴉 藝 術 家 巴 斯 基 亞（ B a s q u i a） t。 時 值 1 9 8年 0 ，二人在蘇豪區一間餐廳 相 遇， 巴 斯 基 亞 向 一 直 崇 拜 敬 仰 的 沃 Bruno

荷 展 示 一 幅 照 片 拼 貼 作 品。 兩 年 後， 其 畫 商 布 魯 諾． 畢 修 伯 格（

B i s c h o f b e r g e）r 更 帶 他 到 沃 荷 的 工 廠 （ F a c t o r） y 工 作 室 再 度 會 面。 沃 荷 在私人日記上紀錄當時的情況「我用寶

麗 來 相 機 拍 了 一 張 照 片， 他 便 回 家 去 了。 兩 個 小 時 之 後， 他 寄 了 一 幅 畫 給 我，畫上的顏料還未乾透，畫中人就是 我們倆。」顯然沃荷對他極之欣賞，自 然而然地，他們很快便開始攜手合作， 在 1 9 8至 3 1 9 8年 5 間， 創 作 了 數 幅 大 家皆深感滿意的畫作。他們發現彼此擁 有著許多共通點，沃荷多在作品上採用 獨特的比喻手法，而巴斯基亞則喜歡以 憤世嫉俗的嘲諷回應。然而二人往來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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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覽全紀錄

E 07

藝術大師的傳奇友誼：

沃荷與巴斯基亞 於 年 底 前 蘇 富 比 S|藝 2 術 空間帶來了重量級展覽 「 L e g e n d： s 沃 荷 與 巴 斯 基 亞 」， 展 期 只 有 短 短 一 週 並 已 於 1月 1 2日 3 落 幕 了， 唯 此 為 二 人 首 次 在 港 的 聯 展， 此 前 另 一 矚 目 的 雙 人 展， 也 只 有 是 在 同 一 空 間 舉 行 的 「 F a c e - O f： f

Andy

P i c a s s o / C o n d」 o 展售會。

普 普 藝 術 先 驅 安 迪． 沃 荷（ W a r h o）l 的 作 品 皆 隱 隱 帶 著 其 自 身 的 存 在 感， 那 時 候 的 他 正 到 處 尋 找 所

需 要 的 題 材 為 其 畫 作 帶 來 名 聲 效 應。 於 198年 1 創 作 的 《 D o l l a r S i g》 n， 重複製作影像再加上絲網印刷的設計 方 式 可 謂 前 無 古 人， 作 品 前 衛 嶄 新，

年 的《 1966

Self

尤 其 是 196年 2 創 作 的《 金 寶 湯 罐 》 和《 瑪 麗 蓮 三 聯 幅 》 系 列 等， 無 不 令 他 聲 名 大 噪。 現 場

Po r t ra》 it 符 合 其 致 力 推 廣 的 背 後 概 念， 如「 機 械 化 」 及「 人 人 得 以 用

之」，藉由即影即有相機拍下的一刻紀 錄 永 恆。 他 不 只 透 過 絲 網 印 刷， 更 通 過 雕 塑 探 索 廣 告、 名 氣 與 藝 術 之 間 的

文 ： Lam Chan ▪ 圖 ： 蘇 富 比 S|2 藝術空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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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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專題故事

其 遺 願 贈 予 當 時 的 港 英 政 府 。就 在 香 港

顯 示， 貴 重 畫 作 被 卸 去 畫 框 經 處 理 後

工 務 司 署 談 到 如 何 保 留， 後 來 有 資 料

秘密約見負責藏品修復工作的專家及

以 來 欠 缺 人 梳 理、 各 有 各 說 法 的 歷

於 在 地 性， 他 們 將 如 何 處 理 這 個 一 直

題。 當 藝 術 館 重 新 起 動 後， 應 更 著 重

題， 似 乎 是 一 個 更 需 要 深 入 了 解 的 命

最後問到整理香港藝術發展史的問

藝術館應有的責任

再 放 進 了 密 封 的 錫 罐 內， 埋 在 港 督 府

淪 陷 前 夕， 港 督 副 官 巴 蒂 史 密 斯 上 校

花 園 裡。 但 其 正 確 位 置 何 在？ 如 今 無

史？ 又 例 如 7年 0 代興起的新水墨運 動， 對 很 多 人 來 說 卻 並 不 認 識， 藝 術

民在二戰後的中區古董店發現部分藏

裹， 偷 運 了 2幅 3 藏 品 到 家 鄉， 直 到 重 光 後 才 歸 還 港 府。 而 另 一 位 葡 裔 居

在 廢 物 堆 中， 他 用 防 水 紙 張 將 作 品 包

判頭在施工期間發現多幅藏品被丟掉

上， 二 戰 期 間， 一 位 參 與 工 程 的 本 地

三， 餘 下 的 四 分 一 也 落 在 不 同 的 人 手

莫家詠說這批藏品不見了達四分之

和 啟 示， 又 以 新 目 光 去 看 這 些 元 素，

以 作 深 入 研 究 的。 從 歷 史 中 尋 找 問 題

術 家 的 生 平、 作 品 及 互 動 關 係， 是 可

是 中 與 西 的 衝 擊， 亦 有 說 法 指 香 港 藝

拼 圖 一 樣， 有 實 驗 性 強 的， 也 有 說 法

是 既 複 雜 又 多 層 次 的 一 種 理 解， 好 似

香 港 藝 術 發 展 史 也 不 會 是 單 一 直 線，

「 藝 術 館 也 要 扮 演 積 極 的 角 色， 因 為

館 能 否 帶 領 觀 眾 以 新 的 目 光 去 了 解？

人 得 知，「 4年 5 和 7年 6 ，香港政府 都 有 對 地 底 做 過 查 探 ，但 一 無 所 獲 。」

品， 隨 即 到 中 西 區 一 帶 搜 羅， 最 後 共

變 成 不 同 的 展 覽， 產 生 對 話， 但 也 不 應該只由我們來說。」

術 家 喜 歡 文 字。 每 一 個 元 素， 配 對 藝

買回三十幅作品並悉數送交港府。 「這正好體現了藝術館是由眾人合力 建 造 而 成， 展 覽 廳 內 不 只 有 藝 術 家 的 付 出， 更 有 收 藏 家 的 努 力。」 莫 家 詠 也親身見證過藏品失而復得的故事。 200年 6 ，莫家詠收到一通電話說有一 批 畫 想 問 藝 術 館 可 有 興 趣， 但 送 畫 來 的 人 只 是 對 方 的 代 表 律 師， 從 送 回 的 幾 張 畫 作 中， 藝 術 館 人 員 發 現 合 乎 遮 打 藏 品 的 條 件， 而 畫 作 背 後 有 一 張 銅 板 和 紙 條， 看 過 藏 品 條 目， 正 是 不 見 了 的 其 中 幾 張， 但 那 位 送 畫 的 人 說 甚 麼 文 件 都 不 會 簽， 亦 沒 有 提 供 作 品 所 得 地 點， 至 於 那 個 人 是 誰？ 莫 家 詠 笑 言 不 能 說， 但 就 提 提 大 家 不 妨 看 看 家 中 有 沒 有 老 人 家 留 下 的 畫 作， 可 能 亦 是藏品的一部份。

F 05

藝 術 館 的 「 D N」 A 有甚麼，我 們 就 依 著 這 樣 的 D N A去 講 故 事 硬 件 翻 新 後， 另 一 個 任 務 就 是 好 好 與

統 的 收 藏 ，單 是 文 物 裡 有

4 0 0件 0 套，

其 中 有 250幾 0 件 套 是 收 藏 家 捐 贈。 她 引 以 自 豪 是 香 港 這 彈 丸 之 地， 有 比

大 家 想 像 中 更 多 的 民 間 收 藏， 有 很 多

並 設 置 了 一 個 工 作 室 一 樣 的 展 覽 物。

這 一 角 落 裡， 擺 放 了 他 多 年 的 創 作，

家 設 長 期 展， 人 稱 蛙 王 的 郭 孟 浩 就 在

五 樓 的 展 覽 廳， 首 次 為 香 港 當 代 藝 術

覽 廳 ，會 定 期 請 客 席 策 展 人 策 劃 展 覽 。

閉 性。 翻 新 後 的 藝 術 館 開 設 了 一 個 展

另 一 個 招 人 話 柄 的 地 方， 是 他 們 的 封

以 讓 人 察 看 一 個 地 方 的 整 體 文 化， 看

館 藏 都 會 不 停 變。 我 覺 得 藝 術 館 是 可

展 發 展 可 以 從 新 的 角 度 看 歷 史， 永 久

令 展 覽 場 地 的 藝 術 作 品 不 時 更 新， 策

藝 術 館 長 期 展 的 部 份， 將 運 用 館 藏，

心 展 亦 都 會 請 來 客 席 策 展 人 一 起 做。

有 其 他 人 一 起 來 談、 做 研 究， 館 藏 核

「 我 們 不 想 自 己 講 自 己 的 說 話， 亦 會

世界級的收藏家。

藝術館在首階段展覽中又策劃了針對

整 個 文 化 發 展 。你 會 看 到 藏 家 的 藏 品 、

外 界 溝 通， 增 加 能 見 度。 過 去 藝 術 館

四大館藏的回應展；從 2件 9 藏品中， 不只訴說藝術館與藝術品之間的故

是這個館的

品 也 不 會 被 視 為 只 是 一 件 歷 史 產 物 。」

法 看 傳 統， 也 對 當 代 有 一 種 啟 示， 藏

好 像 一 種 對 話 一 般 去 感 受。 用 新 的 手

色。」

其 他 人 的 角 色， 藝 術 館 有 她 獨 有 的 角

著 手 出 發， 我 們 不 是 也 不 需 要 去 扮 演

走 某 些 路 線 的 時 候， 就 從 現 時 的 館 藏

了 一 個 和 香 港 有 關 的 D N。 A 現在要去 講故事（意指策劃展覽 ），當決定去

D N A， 這 五 十 年 來 都 構 成

館 長 的 取 捨、 策 展 人 的 想 法， 藏 品 就

到 的 故 事 是 一 個 整 體， 從 藝 術 上 看 到

事，請來的 1組 4 當代藝術家的回應， 「 由 一 件 藏 品 伸 展 到 藝 術 品， 觀 眾 看

莫 家 詠 說， 藝 術 館 將 會 更 著 眼 與 更 多

完 藏 品 再 看 到 藝 術 品 怎 樣 去 詮 釋 它，

香 港 藝 術 家 合 作，「 其 實 我 們 和 香 港 家回應館藏展品只是其中一種合作方

一直都很慳儉的。」莫家詠笑著說。

「 但 不 要 因 此 以 為 我 們 很 花 錢， 我 們

藝 術 家 有 長 久 的 合 作 關 係， 邀 請 藝 術 式 ； 日 後 將 邀 請 他 們 策 劃， 又 會 介 紹 他們到海外展覽。」

術 的 展 覽 廳， 新 增 的「 遮 打 館 藏 」 就

重新開幕的藝術館更集中與本地之間

失而復得的遮打藏品故事 曾經令很多人期待的各類大型博物館

讓觀眾看到二戰前在香港生產的藝術

著 眼 於 當 代 藝 術 又 何 止 香 港 藝 術 館？ 都 會 在 202年 0 相 繼 落 成， 而 藝 術 館 附近又增設了一座以藝術為主題的商

他收藏的畫作及瓷器原本在離世時遵

自 與 192年 0 代一位成功商人遮打爵 士有關。

品。 但「 遮 打 館 藏 」 有 甚 麼 特 點 值 得

的 關 係， 除 了 增 設 的 幾 個 針 對 香 港 藝

場。 問 到 香 港 藝 術 館 的 角 色 定 位， 如

作 常 設 展 館？ 追 源 溯 始， 原 來 館 藏 源

＋和大館， M

5年 8 歷史的藝術

今又有

館 反 而 有 點 要 急 起 直 追 —— 從藝術館 的 收 藏 層 面 來 看， 又 要 追 趕 時 代， 還 要 關 照 舊 物，「 傳 統 與 現 代 的 我 們 都 5多 0 年有系

理 會。」 莫 家 詠 不 認 為 三 者 之 間 的 角 色有衝突，因為藝術館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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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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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ature

專題故事

文、圖：何阿嵐 ▪

館 的 敘 事 如 何 讓 觀 眾 體 驗 藝 術， 從 公

當 代 博 物 館 都 講 求 參 與 式 體 驗， 藝 術

改 變 不 只 在 外 部， 細 節 部 份 也 強 調，

博物館的想像。

築 物 的 全 新 面 貌， 更 合 乎 我 們 對 當 代

明， 更 重 要 是 展 廳 由 個 7 增 設 至 11 個。 這 個 曾 被 稱 為 全 球 十 大 最 醜 陋 建

地 玻 璃 自 然 採 光， 室 內 空 間 光 線 更 分

更 方 便 的 出 入 口， 拆 除 外 牆， 變 為 落

開幕之後，專訪香港藝術館總館長莫家詠

重新出發，當代的面貌？ 「香港藝術館的建立和成長， 不只是館內的事，更因為有很 多民間的力量支持才可以建 成。」 從

199年 6 起入職香港

藝術館，投身過教育及服務推 廣、 中 國 文 物、 外 銷 藝 術、 現代及香港藝術等不同組別， 剛接任總館長一職不久的莫家

展 之 一 的「 小 題 大 作 」 中， 更 大 膽 讓

都 是 了 解 展 覽 作 品 的 線 索。 例 如 開 幕

眾 入 口 指 示、 到 作 品 旁 的 一 小 段 文 字

大眾呈現藝術館新貌，不論接

觀 眾 先 走 入 全 黑 環 境（ 如 果 你 記 得 舊

詠，統率整個藝術館團隊，為 受哪家媒體的訪問，她都著意

舉 行 過 的 展 覽， 特 別 是 外 國 大 展， 但

以 打 破 這 悶 局。 可 能 有 一 件 作 品 微 不

有 知 識 才 吸 引 到 觀 眾， 要 思 考 怎 樣 可

每 個 人 都 有 他 的 興 趣， 有 時 候 一 定 要

受， 溝 通 手 法 就 需 要 好 好 思 考， 因 為

但 現 今 博 物 館 有 責 任 令 觀 眾 投 入、 享

出， 公 眾 看 得 明 白 與 否 是 個 人 的 事，

「傳統博物館做法都是將展品和盤托

策展思維方向。

段 段 短 句， 像 迷 語 一 樣， 要 觀 眾 思 考

觀 的 描 述 形 容 作 品 的 獨 特 之 處， 以 一

較 為 資 訊 性 的， 還 有 由 策 展 人 用 較 主

文 字 介 紹 ，用 了 很 多 點 題 式 文 字 介 紹 ，

館 那 些 沒 有 美 感 的 燈 光 ）， 展 品 旁 的

要讓人重新認識藝術館，「多 點來藝術館，希望這是一個會 令你想常常回來的地方。」 若加上在大會堂時期、 196年 2 成立的 香 港 博 物 美 術 館（ 後 分 拆 為 香 港 藝 術 館 和 香 港 博 物 館， 後 者 現 為 香 港 歷 史 博物館），香港藝術館已昂然踏入 58 年。 作 為 本 地 第 一 所 公 營 美 術 館， 有 說 一 直 以 來 其 角 色、 定 位 予 人 模 糊 之 示 香 港 當 代 藝 術 及 其 時 代 關 係。 莫 家

又 忘 了 原 來 是 在 藝 術 館 發 生， 你 說 難

感， 更 被 指 只 關 心 傳 統 藝 術， 少 見 展 詠憶起閉館時的日子與所做的觀眾調

不難過。」

醒 目， 長 長 的 大 樓 梯 不 見 了， 換 來 是

現 時 的 香 港 藝 術 館， 外 牆 翻 新 後 更 見

像，若觀眾不知道就錯過了。」

足 道， 但 原 來 這 是 香 港 第 一 張 歷 史 圖

查 ，說 到 藝 術 館 在 大 眾 心 目 中 的 位 置 ， 一 座 博 物 館。 關 門 三 年 多 以 來 我 們 走

「有觀眾甚至說走過都不知道這兒是 訪 不 同 地 方， 觀 眾 的 反 應 多 是 會 記 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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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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網上新高中視藝科輔助教材庫 虛擬展館：

academy.arts-news.net

歡迎視藝科老師及高中同學建立帳戶 通識專題：

色彩 Colour Theory

超現實主義 Surrealism

前衛藝術 Avant-Garde

藝術家：馬琼珠 作品：《花草系列》

藝術家：張嘉莉 藝術家：鄭怡敏 ( 阿金 ) 作品：《香港『床下底』 作品：《策你老毛》之「行 藝術常識問答比賽》 為藝術紀錄」

「上個夏天的日落」 日期：2016 年 11 月 18 日 地點：Blindspot Gallery

「紙的傳奇」 日期：2017 年 2 月 18 日 地點：牛棚藝術村

作品分享：

導賞活動：

「網上新高中視藝科輔助教材庫先導計劃」獲香港特別行政區政府「藝能發展資助計劃」的資助。 網頁內容並不反映香港特別行政區政府的意見。

報 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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藝 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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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00

藝術大師的傳奇友誼：沃荷與巴斯基亞 霧中風景如何借看？ 生 而 為 人 ， 要 學 習 的 是 … … —— 天台墊「學學習事件簿」 從 科 技 形 塑 引 人 入 勝 的 藝 術 意 像 —— 鮑藹倫「大動作」 水圖：楊泳梁的水墨實驗

開幕之後，專訪香港藝術館總館長莫家詠

Jan/Feb 201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