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角志 - 第99期 | Dec 2019

好人難做？——香港話劇團 x 演戲家族《四川好人》 尋常生活裡的深刻愛戀——中英劇團《初見》

一些關於《世界電影（眾數）史》的導讀——Cinefan 「高達．電影．歷史」

心中富有便可漠視現存問題？—— 影話戲《我的 50 呎豪華生活》（海外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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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SSUE

Dec 2019

己亥 年十一月

文

化

+

藝

術

+

報

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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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5 – 31.8.2019

ኇຟΡϞᒵġ2019 πġ(1939)

ЈӴோ​ோġ(2002) σಋҕġ(1971) ഡΰ՗ٖ‫ޟ‬Ρġ(1942) ഏόġ(1985) ࡥЬϞ߆ġ(1940)

Jockey Club

Subsidy Scheme 各位希望公開發表演出作品嘅朋友留意返，「香港賽馬會社區 資助計劃──賽馬會黑盒劇場資助計劃」已經開始咗喇！為場地 經費煩惱嘅你哋，想唔想得到90%嘅租金補貼？成功嘅申請者， 只須支付10%嘅基本場地租金就可以租用賽馬會黑盒劇場（包括 主場同前廳），進行排練同公演！依個資助計劃適用於喺2017年 12月1日至2020年3月31日期間，擬於賽馬會黑盒劇場舉行 嘅合資格演出／活動。申請單位一般須喺節目舉行日期嘅 3 至 12個月前提交申請。各位把握機會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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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藝人談 @ 戲劇 專題故事

Interview ＠ Theater Feature Preview

# 99

Dec 2019

Contents 03

編者的話

好人難做？——香港話劇團 x 演戲家族《四川好人》

心中富有便可漠視現存問題？——影話戲《我的 50 呎豪華生活》（海外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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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些關於《世界電影（眾數）史》的導讀——Cinefan 「高達．電影．歷史」

藝人談 Interview

與粵劇的半生緣份 專訪杜韋秀明

藝術人隨筆 Artist's Columns

【仁云亦云】 落場

【逃之夭夭，卓卓其妍】 讓作品自己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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專題故事 Featur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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尋常生活裡的深刻愛戀——中英劇團《初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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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志 「視藝版」請從另一邊翻閱

目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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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雕文嵐女】 香港藝術教育新思域 【太陽下的吞吐】製造現實

藝民公社 People's Commune

費老 Whats 噏

文化地標內外的歲月與人事：評《燕宇春徽》

己亥香江異象 費老 Whats 噏感懷文串 2019/6-11

02 獲選藝術家可參與奥能登國際藝術祭 2020 於日本珠洲駐留、創作及舉行展覽

提案徵集 截止申請日期

31 / 12 / 2019

諾曼．諾克威爾《免於恐懼的自由》，1943

主辦

籌劃

支持機構

www.oku-noto.jp apo.stationbythesea 2512 3019 / 2512 3018 / 2512 3020

編者的話

Editorial

當動盪已成社會日常，如何處理自己的情緒，面對當下的生活實在是一個重要 課題。面對不尋常，不同的人面臨著各式各樣不同程度的失去——有人失去熟 悉的人、事物，有人失去熟悉的生活環境、有人失去信奉已久的核心價值…… 不同程度的失去，卻都帶來了身體、心靈上的痛苦。究竟面對失去的你 / 我， 可以如何自處？前路如何走下去？面對刻下的痛，各人反應不一。逃避、壓抑， 甚至習以為常，自是最壞的處理吧，與人連結，找信任的人傾談，有宗教信仰 的自是祈禱交託，務必努力尋找各種合適的方法去發洩內在的負能量，好好醫 治內心，接受別人對你的善意，別苦待自己，不如鍛練如西西弗斯推巨石上山 的身心靈的強靭度，相信一切未必徒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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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版人 林達生 George Lam george.lam@arts-news.net 總編輯 吳嘉慧 Michelle Ng michelle.ng@prismcreation.com 設計及插圖師 鍾凱飛 Chung Hoi Fei hoifei.chung@prismcreation.com 編務、廣告聯絡 高慧明 Olivia Ko olivia.ko@prismcreation.com 廣告代理 葉飈 Billy Yip（中國內地） (86) 130 0517 5393 名譽顧問 謝宏中 Philip Tse

刊號 ISSN 2221-8041 版權屬仨思有限公司所有 。 歡迎轉載引用 ，敬請註明出處 。

小編

印刷 基亞印刷有限公司 Gear Printing Ltd 發行 青揚書報社有限公司 Great Expect Development Ltd 出版 、編輯及廣告 稜創意有限公司 Prism Creation Ltd 香港灣仔港灣道 2 號 香港藝術中心 7 樓 701B 室 電話：(+852) 2111 1192 傳真：(+852) 2975 3146 電郵：prism@arts-news.net 網站：www.arts-news.ne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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專題故事 Feature

a

好人難做？—— 香港話劇團 x 演戲家族《四川好人》 ■ 文：思澄 ■ 圖：香港話劇團

2003 年，音樂劇最佳拍檔高世章、岑偉宗及彭鎮南聯手改編德國戲劇巨匠布萊希特同名 經典劇作《四川好人》，以戲劇張力展現人性的善惡與抉擇。首演後，團隊於香港舞台劇

獎橫掃六個大獎，其後於 2004 及 2011 年兩度重演。這次由香港話劇團與演戲家族聯合 製作及演出，又會創造出怎樣的經典？作詞人岑偉宗笑道：「最特別的地方就是歌詞上沒 有太大的改動，十六年前第一次合作，對我來說是大開眼界，現在就好像看回十六年前的 自己，原來那時會這樣寫作及思考，但現在看來也不感到面紅，是我沒成長、還是當時已 經很成熟？如果是停滯就大件事了。」主演之一邱廷輝笑言：「應該是停滯在高峰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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談笑間演員所背負的挑戰 故事講述三個神仙下凡，來到人間，在道德敗壞的四川尋找好人，最後找到碩果僅存的好 人——沈德。在爾虞我詐的社會中，誰人也難以獨善其身，主角沈德行善卻面臨破產，為求 自保，她女扮男裝變成一名冷酷無情的老闆，一直徘徊在正邪之間。這個角色，劇團特邀邵 美君主演。她曾兩度獲得「香港舞台劇獎」最佳女主角（喜劇 / 鬧劇）及五度最佳女配角， 也曾出演音樂劇，但她對是次演出仍是感到相當大的挑戰。「之前做的音樂劇就算是女一， 也只是唱 5 首歌左右，男又唱，女又唱，其他演員可以 share workload，但這套戲的女 一，同時要演繹男一，唱很多首歌。」岑偉宗打趣道：「基本是由頭帶到尾。只係得兩隻歌 無 份 ， 其 他 都 要 q u i c k c h a n g e ， 仲 要 唱 。 」 導 演 彭 鎮 南 接 著 補 充 ，「 因 為 咩 都 關 佢 事 。 」 邵美君帶點苦澀地「投訴」，不知當初創作團隊在想甚麼。岑偉宗說：「無諗你㗎。當時無 諗 quick change 的問題，無諗女演員、男演員攰的問題，只是有需要就去唱啦。好任性 的，高世章好任性，佢（導演）又好任性，我只是在食花生。結果現在才發現，係喎，我從 來無審視過你的歌有幾頻密，原來好似無斷過。」

06 c

邵 美 君 坦 言 不 怕 quick change， 但 一 人 飾 演 兩 角， 不 停 由 女

d

意識好強。「這兩個人應該會有火花，可以發揮得更加好。」

聲變男聲實在是很困難。「第一次攞住劇本時就想：咁多歌？但 又有一種莫名的興奮。演員的心態有時真係好變態……其實今次

經典永不過時

的挑戰真的很多，尤其是聲音上，我在唱歌方面未算最好，要用

《四川好人》是布萊希特於 1943 年寫下的作品，香港版本即將

時間去練。今次我有新的挑戰，雖然有點心虛，但又好 enjoy，

進行第四次重演。導演彭鎮南道：「布萊希特真係對人類或者世

因為舞台劇演員就係要花咁長時間，做到完美。」

界有一個好深刻的認知，你想想，這是 1943 年寫出來的作品， 然而那個世界好像從來沒變過，任何時間都適用。佢講人類為何

對邱廷輝而言，這次是既驚且喜的感受。自從他看過首演後，對

要 生 存， 生 存 為 了 甚 麼， 因 為 人 有 很 多 醜 惡 的 一 面、 自 私 的 一

此劇的角色躍躍欲試。現在繼沈德以外，可以說是當中的男一，

面，我更加要找四川好人，這是劇作家的睿智。」

他對於唱歌並沒有太大信心，表示唯有將勤補拙。那麼之前的公 開甄選是怎樣的情況？不消一秒便聽到「Disaster」，邵美君笑

這套劇的魅力何在？邵美君記得觀看首演時，並沒有留意演員的

著說：「我記得當日佢拎住張紙嘅時候，不停震。」然而，導演

演技、音樂等，因為最觸動她的是整套劇所帶出來的訊息：「講

所注視的是邱廷輝逐漸成熟的演技，與角色相似的質感，及他那

緊我應該點樣去抉擇，我要做一個好人，但我知道會畀人蝦；但

氣場與邵美君相遇後，所產生的化學作用、雙方的交流及對戲的

做壞人會佔了人便宜，令到人地唔好受，究竟你應該點樣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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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 尾 係 一 個 open ending， 好 像 在 問 你 一 條 問 題， 我 地 應 該 點 算，做一個點樣嘅人。其實整套劇你好容易會跟住果條線去行， 最後的提問我覺得好有智慧，因為觀眾就是跟著那個女仔遊歷， 然後佢就話咁你自己揀，你想做一個咩人你自己揀。所以，觀眾 會帶著一個這樣的訊息離開劇場，繼續思考。」 這幾個月的氣氛也讓人喘不過氣來，一眾在劇場內奮鬥的演員又 怎會不被社會牽動情緒？邵美君說：「我們困在一個排練室，又 看不到出面的日光，完全感受不到出面發生甚麼事，休息的時候， 大家便會拿起手機去看， 當時我在想我們這一班人在一個不見日 光的地方死練，力求完美是為了甚麼？但這套戲就是提醒我們， 我們面對這樣的一個世界，要怎樣選擇。 這套戲沒有提供一個直 接的答案，但絕對是刺激我們去思考，我們要怎樣選擇適合自己 繼續走下去的一條路。」

a 為飛行員，卻一直沒有機

e 為神仙尋找好人，最終找

b

f 邢灝飾神仙

楊遜（邱廷輝飾）夢想成 會。

四川的唯一好人沈德（邵 美君飾）三餐不繼，只能 賣身維生。

賣水的老王（劉守正飾） 到了沈德。

c 張學良飾神仙 d 人世間尚有好人存在，來 朱栢謙飾神仙，為了證明

到道德敗壞、貧窮的四川 尋找好人。

音樂劇《四川好人》

日期：23-24，27，31/12/2019，1-3/1/2020（19：45）

26，28-29/12/2019（14：45） 地點：香港演藝學院歌劇院 票價：$420 / $340 / $250 / $180（23-27/12）

$480 / $380 / $280 / $200（29/12-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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藝人談 @ 戲劇 專題故事

Interview ＠ Theater Feature

■ 文：小米 ■ 圖：中英劇團

尋常生活裡的深刻愛戀 ——中英劇團《初見》

一個熱鬧的夜晚，派對上音樂響起，男男女女都忙著找舞伴一起跳舞。討厭這種場合 的高冷男子呆站一旁，被友人催促不如邀請坐在一旁的女子跳舞，他卻不屑道：「她 還可以，但她的美還不足以令我心動。我沒有興趣抬舉那些受冷落的女孩。」女子聽 見了，立時決定了要討厭他，怎料二人後來被逼著跳了一支舞，她趁機譏諷他，但上 天也總是愛捉弄人，因為故事的後續，兩人竟生出一段情緣 ... 有點似曾相識嗎？若你 是珍奧斯汀（Jane Austen）迷，相信你很快已認出 Mr. Darcy 與 Lizzie 這對愛情

a

冤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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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港版《傲慢與偏見》 英國著名小說家珍奥斯汀最廣受 讀者喜愛的《傲慢與偏見（Pride and Prejudice）》， 訴 說 著 二百年前在英國鄉郊女子們求愛的 平凡故事，隨著時間流逝，故事中 的愛情卻歷久彌新，多年來被改編 成不同版本搬演，最備受熱捧的版 本 自 是 Colin Firth BBC 電 視 劇 原 版 及 Keira Knightley 的 電 影 版等。中英劇團即將上演的，是由 陳 鈞 潤 依 據 原 著 小 說 改 編 的《 初 見 》， 據 導 演 Ceri Sherlock 的 說法，是一個地道香港版，更注入 了香港在當時 50 年代華洋雜處、 中西糅合的文化背景。作為資深翻 譯及編劇的陳氏，一向擅長將經典 文學改編成中國或香港背景，其著 名劇作有《元宵》、《禧春酒店》 等。陳氏於今年 9 月去世，這個劇 本可謂他最後一個發表的舞台劇創 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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專題故事 Featur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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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 覺 得 陳 鈞 潤 的 改 編 劇 本 寫 得 很 好， 當 中 會 探 討 很 多 關

是 從 舞 會 上 開 始， 當 中 也 衝 破 了 社 會 階 級 籓 籬。 然 而 這 是

於 婚 姻、 愛、 社 會 責 任、 社 會 階 級 等 題 目， 這 個 屬 於 香 港

一齣浪漫小品，因為每一對有情人最後都能終成眷屬。」

的版本，給我一個全新眼光去看待這個經典。」Ceri 說， 在 眾 多 不 同 的 改 編 版 本 中， 卻 一 致 地 有 一 個 重 要 的 訊 息， 就是女主角 Elizabeth（Lizzie）在婚姻方面是有選擇的， 她是有選擇地去嫁給 Mr. Darcy。這在當時的社會規範及 禮 教 束 縛 絕 對 是 困 難 重 重， 尤 其 當 時 的 女 性 不 如 男 性 般 有 地 位 及 自 由， 她 們 需 要 依 靠 婚 姻 在 社 會 上 找 到 棲 身 之 所， 可是仍然有寄人籬下之感。所以 Lizzie 著重的尊嚴、獨立 自 主、 相 信 自 己 對 人 對 事 的 觀 察 及 判 斷 便 顯 得 尤 為 突 出， 性格上與 Mr.Darcy 的冷漠自大、目空一切、更尤如兩個 極 端 。「 他 們 一 個 偏 見 ，一 個 傲 慢 ，但 兩 人 其 實 有 點 相 像 ， 都 是 孤 獨 的， 很 自 我 的， 有 點 格 格 不 入， 或 對 社 會 現 存 架 構 感 到 不 快 樂。 他 們 其 實 是 相 似 的， 可 能 這 種 共 通 點 最 終 叫他們彼此吸引，走在一起。」

舞會的重要性：尋找人生伴侶的場合 小 說 其 中 一 個 最 經 典 的 場 景 ，必 然 是 派 對 上 男 女 主 角 初 次 的 邂 逅 。「 這 是 當 時 的 社 會 傳 統 、讓 適 婚 男 女 互 相 認 識 的 重 要 途 徑。 而 男 女 主 角 被 逼 與 對 方 共 舞， 這 一 幕 很 重 要， 這 場 合 亦 開 展 了 其 他 幾 段 愛 情、 婚 姻 —— 白 太 太 的 細 囡 Lydia 與 壞 男 孩 Wickham 私 奔，Jane 與 Bingley 的 情 緣， 都

演員性格與角色的強烈反差 這 齣 時 光 倒 流 至 五 十 年 代 的 劇 作 ，參 演 的 兩 位 女 角 不 約 而 同 大 呼 與 自 己 的 性 格 有 很 大 反 差。Lizzie 在《 初 見 》 是 主 角 白家慧，生於一個住在跑馬地山腳的中產家庭（Darcy 化 身達之則住在太平山山頂大宅；Bingley 即 尚禮住在跑馬 地 山 頂 ）。 當 時 社 會 一 般 認 為 女 性 的 終 身 事 業， 是 嫁 到 一 主好人家，婚姻可不用建基於愛情；但家慧抱持相反看法， 認 為 女 性 可 以 獨 立， 婚 姻 也 要 建 基 在 愛 情 上。 飾 演 家 慧 的 陳 琳 欣， 坦 言 角 色 與 她 的 性 格 相 反：「 她 很 敢 言， 對 上 流 社 會 如 何 看 待 下 層 的 人 有 很 強 烈 的 看 法。 譬 如 當 時 的 人 會 對 能 說 流 利 英 語 的 人 特 別 敬 重 ，她 卻 不 以 為 然 ，她 的 性 格 也 啟發了我，係喎，其實可以唔係咁睇。她對於兩性的看法， 是追求男女平等，我以為自己好 modern，但原來對女性 依然有一套陳舊想法……反之 Lizzie 是一個勇敢、前衛的 女性代表。」 而 白 清 瑩 飾 演 的 白 家 珍（ 原 著 是 Jane Bennet）， 是 一 個 温 柔 內 向 ，不 會 主 動 表 達 自 己 的 人 ，「 她 很 優 柔 寡 斷 的 ， 令 人 容 易 覺 得 她 沒 有 主 見。 但 在 排 戲 的 過 程， 她 令 我 覺 得 並 不 是 一 個 沒 思 想 的 人， 只 是 給 很 多 傳 統 框 架 框 住。 她 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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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

一 個 決 定 都 經 過 一 番 深 思 熟 慮 ，然 後 去 做 番 一 個 符 合 社 會 、

事， 更 別 說 男 女 平 等。 白 清 瑩 說：「 當 時 的 婚 姻 基 於 一 種

家人對她的期望的決定。」故事設定在一個中國人家庭，女

交 易， 有 階 級 之 分， 在 這 齣 戲 入 面， 為 何 它 是 一 個 喜 劇，

兒 們 小 時 候 讀 真 光 學 校， 長 期 受 到 傳 統 文 化 的 薰 陶， 加 上

因 為 劇 入 面 她 們 全 部 人 都 打 破 了 傳 統 的 拘 束， 要 知 道 當 時

父 母 家 教 嚴 厲， 珍 作 為 長 女，「 她 的 性 格 變 得 內 斂， 做 決

想 嫁 給 一 個 我 愛 的 人， 可 能 不 被 接 受， 困 難 重 重， 但 這 個

定是遲疑的。但有趣的地方是，1950 年的香港，當時我們

改 編 劇 本 裡 ，J a n e 及 L i z z i e 都 經 歷 了 許 多 才 能 拋 開 枷 鎖 ，

受 到 西 方 文 化 不 斷 衝 擊 ，看 浪 漫 電 影 、繽 紛 熣 燦 的 音 樂 劇 ，

我 覺 得 她 們 二 人 算 是 新 女 性， 特 別 是 Lizzie， 婚 姻 於 她 是

這 些 對 J a n e 的 影 響 很 深 ，即 使 內 斂 她 亦 渴 望 能 遇 上 真 愛 ，

一 種 對 未 來 的 展 望， 她 想 跟 一 個 怎 樣 的 人 去 共 度 餘 生。 這

這種矛盾是角色最有趣的地方。」

在 今 天 來 看 是 很 基 本 的， 在 當 時， 她 們 卻 是 連 這 種 基 本 也 得 不 到。 不 過， 就 是 今 天 我 們 也 未 必 尋 得 真 愛， 所 以 便 更

注入粵劇元素 原著中 Darcy 與 Lizzie 的針鋒相對，化在劇中竟是兩人在 文 化 興 趣 方 面 的 衝 突 。劇 中 有 不 少 情 節 融 入 粵 劇 元 素 ，更 用

加 想 像 到 對 當 時 這 兩 個 角 色， 是 有 多 難 受 及 痛 苦， 幸 運 是 這兩位女子最終都能排除萬 難去達成心願。」

上 當 年 盛 行 的 歇 後 語， 放 在 英 國 經 典 文 學 裡， 盡 情 突 顯 了 香 港 中 西 文 化 交 融 的 特 色 。陳 琳 欣 說：「 家 慧 讀 聖 保 祿 學 校 ， 接 觸 到 很 多 外 國 文 化， 卻 對 中 國 文 化 很 執 著， 這 源 於 爸 爸 的薰陶，當她面對 Mr. Darcy，他對中國文化的不認識甚 至誤解，譬如覺得粵劇很吵、低俗，令 Lizzie 認定他不懂 中 國 文 化， 兩 人 常 常 在 這 種 文 化 衝 突 中 辯 論。 過 程 中 卻 令 到 Mr. Darcy 了解到自己對中國文化認識不夠深入，在彼 此了解對方的觀點中，漸漸愛意萌生。」 劇 中 白 太 太 常 想 著 如 何 將 女 兒 嫁 出 去 ，希 望 她 們 衣 食 無 憂； 然 而 對 女 性 的 尊 重、 女 性 的 抉 擇 權， 在 當 日 根 本 是 稀 有 的

a 達之與家慧相遇 b 劉仲軒飾彭尚禮 c 白清瑩飾白家珍 d 陳琳欣飾白家慧 e 黃慶堯飾江達之

《初見》

日期：4，9-11/1/2020（20：00）

5，11-12/1/2020（15：00） 地點：葵青劇院演藝廳 票價：$300 / $240 / $18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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專題故事 Featur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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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中富有便可漠視現存問題？─

影話戲《我的 50 呎豪華生活》（海外版） ■ 文：思澄 ■ 圖：影話戲

「明天的惡果是由今天對問題視而不見而起！」這是影話戲 劇團作品《我的 50 呎豪華生活》（海外版）簡介首段之言。 50 呎的劏房又怎樣豪華？據政府統計處數字所得，現時全港 近 21 萬名劏房住戶，人均 58.2 呎。難度真的心中富有，便 可忽視種種不公或政策失當所帶來的痛苦及影響？影話戲以 劏房為創作核心，呈現各人在狹小的環境下，其心路歷程及 面 對 的 各 種 問 題。 作 品 自 2014 年 首 演 後， 先 後 多 次 重 演， 亦 參 加 蘇 格 蘭 愛 丁 堡 藝 穗 節 、臺 北 藝 穗 節 和 深 圳 戲 劇 雙 年 展 。 這次的海外版是在香港首演，邀得導演羅靜雯、演員賴恩慈 及 郭 嘉 熹 分 享 箇 中 體 驗 。他 們 希 望 觀 眾 不 要 用 獵 奇 心 態 看 待 ， 因為當中涉及的，正是大家需共同面對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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專題故事 Feature

羅：羅靜雯 賴：賴恩慈 郭：郭嘉熹

△： 三角志 △： 這 次 海 外 版 是 一 個 2D 演 出， 當 中 有 何 挑 戰 及 與 之 前 有何不同？

△： 賴 恩 慈 是 首 次 參 與 這 個 作 品， 哪 部 分 令 你 的 感 受 最 深？

實 係 會 腰 酸 骨 痛， 好 攰。 鏡 頭 在 上 面， 人 要 瞓 喺 度 演， 頸

難 做 到， 因 為 劇 場 本 身 就 是 一 種 放 大， 亦 好 容 易 離 開 一 種

郭： 當中有一部分是 2D 演出，對大家身體的動作也有要求，其

賴： 最 深 刻 的 部 份 就 是 真 實 和 生 活 感。 我 覺 得 這 部 份 是 劇 場 好 真 實 性。 用 劇 場 做 那 種 生 活 質 感， 真 的 好 難。 看 劇 本 的 時

要離地三吋 hold 住，已經好辛苦，所以對身體的要求都好

的 是 導 演 或 者 係 演 員 做 的 功 夫 才 有 這 感 覺 出 來。 我 們 有 不

雖然，2014 年的首演是好真實，砌了整個房間，最後成個

劏房的圍板拆開，觀眾好似睇動物一樣，睇一家人的生活， 那個感覺是很震撼的。現在 2D 版也是整個劏房，用一個投

候， 不 是 那 種 slang， 而 是 真 係 內 心 世 界 的 貼 地， 這 個 真

高。

影給你看，但演員要瞓喺度做，難度當然高了。

我 曾 跟 Carmen（ 導 演 ） 說， 這 套 戲 能 夠 不 斷 重 演， 其 實 是 社 會 的 悲 哀， 因 為 問 題 未 解 決， 所 以 有 點 矛 盾。 不 過 因

為 這 次 與 2014 年 已 有 一 段 時 間， 所 以 我 們 會 更 新 一 些 資 料， 嘗 試 更 貼 近 當 下 社 會， 如 2014 年， 大 約 五 千 多 元 能 租到一間套房，現在已不行。

同的 monologue 去表現，但我覺得最真實的就是一家人。

這 套 劇 不 是 純 粹 一 個 平 台 擺 上 去， 而 是 怎 樣 呈 現 一 個 生 活 質 感。 當 你 不 認 識 甚 麼 是 劏 房 的 時 候， 好 容 易 會 消 費 那 一 種 悲 慘， 自 我 想 像 他 們 有 多 辛 苦， 睇 完 齣 戲 或 者 看 了 新 聞 你便會同情他，甚或自我消費那內在的同感。 我 覺 得 現 在 這套戲並不是如此。

△： 你們認為劇場能否打破大家對劏房的想像？

賴： 我 之 前， 特 別 是 最 近， 有 很 多 反 思， 這 刻 為 何 要 繼 續 做 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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場？ 為 何 要 繼 續 說 故 事？ 街 頭 上、 社 會 上 發 生 的 事 情 比 劇

甚 麼 其 他 form 是 可 以 如 此 的。 我 們 做 同 一 齣 戲， 可 以 一

始 終 劇 場 是 以 人 為 本 的 藝 術， 劇 場 是 盛 載 人 的 地 方， 有 一

此。

場更加戲劇性的時候，為何我們還要在劇場？

些 深 度 的 溝 通， 或 者 有 一 些 深 度 思 考 的 空 間， 我 是 這 樣 看 劇 場 的 功 能 或 者 功 用。 我 們 需 要 有 這 樣 的 淨 化 空 間， 去 討

路 改， 可 更 加 貼 緊 社 會， 而 其 即 時 性， 它 的 影 響 力 就 是 在

論 及 思 考 才 可 以 前 進， 當 然 這 個 題 目 是 劏 房， 但 其 實 這 個 題 目 是 沒 有 前 進， 當 這 個 題 目 出 現 的 時 候， 其 實 問 題 沒 有 被 解 決， 只 是 被 大 家 一 直 在 消 費， 講 好 多， 甚 至 可 能 讓 商

家 再 消 費， 即 是 現 在 用 豪 宅 來 表 示 劏 房 的 形 式， 你 會 看 見

社 會 一 直 缺 乏 討 論 及 深 層 次 去 解 決 問 題 的 平 台。 有 人 一 世 也 不 會 去 劏 房， 入 劇 場 便 是 一 個 開 始， 尤 其 是 今 次 可 以 好 近距離去接觸這個生活、狀態及空間。

劇 場 可 唔 可 以 改 變？ 這 是 個 老 問 題， 我 們 不 奢 求， 但 我 覺

得 影 響 力 是 需 要。 我 只 可 做 一 個 影 響 力， 我 就 是 要 嘈 你，

17 萬 劏 房， 現 在 20 萬， 這 表 示 社 會 不 是 好 了， 當 然 要 嘈

你。你是政府，便有責任去改變。

我 們 做 學 生 巡 演 時， 好 多 中 學 生 也 不 知 道 劏 房 是 甚 麼， 他

們聽過，但不知道會 cut 水 cut 電。你不交租，下一個星 期 就 無 電， 迫 你 走。 他 們 不 知 道 那 種 生 活 是 怎 樣 的， 我 覺 得這套戲，就是讓大家感受一下甚麼事是十分重要。

郭： 可 能 好 多 人 住 劏 房， 又 或 者 用 三 四 百 萬 買 了 一 個 200 尺 的

所 謂 豪 宅， 然 後 就 覺 得 自 己 是 人 生 贏 家 等 芸 芸 說 法。 但 他

們 其 實 沒 有 機 會 思 考 這 一 種 生 活， 劇 場 就 可 能 係 其 中 一 個 地 方， 可 以 俾 你 去 淨 化 你 的 思 考， 得 到 一 些 教 育、 娛 樂 等

地 方。 有 時 一 些 好 奇 怪 的 地 方， 可 能 因 為 你 生 活 得 太 耐 而 麻 木， 可 能 入 了 劇 場 後 看 到 這 個 話 題， 從 前 在 生 活 裡 不 察 覺 的 問 題， 以 劇 場 手 法， 經 過 藝 術 上 的 提 煉 或 昇 華， 可 能 你就會有更加多的感受。

賴： 就 像 是 早 幾 年 大 家 不 知 道 甚 麼 是 公 共 空 間， 認 為 公 園 就 是 公 共 空 間， 當 然 不 是， 已 定 義 來 說 香 港 是 沒 有 公 共 空 間。

我覺得現在是公民意識醒覺的時期， 因為大家開始發覺如 果 沒 有 公 民 意 識，「 我 」 會 被 剝 奪、 被 欺 壓。 所 以 我 覺 得

香 港 在 這 個 時 候 是 在 覺 醒。 而 劏 房 是 在 談 及 空 間， 空 間 其 實 就 是 權 利。 空 間， 其 實 就 是 政 治。 當 我 們 對 空 間 越 多 認 知 的 時 候， 你 便 會 明 白 好 多 社 會 問 題， 是 一 環 扣 一 環。 尤 其是香港不是空間問題，是資源分配不公平。

△： 劇場的可貴在於即時性。

羅： 剛剛你有 part 問得好，劇場究竟做甚麼，劇場有一樣叫即

時性。它不是拍一套電影，可用上一年、兩年，甚至十年。 劇場的即時性好 powerful，今日有些新發現，聽日就可以 改 了。 劇 場 可 與 不 同 時 代 接 軌， 那 個 即 時 性， 我 想 是 沒 有

影話戲《我的 50 呎豪華生活》 （海外版） 日期：12-15/12/2019（19：30 / 21：30）

14-15/12/2019（14：30 / 16：30） 地點：葵青劇院黑盒劇場 票價：$2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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藝人談 @ 戲劇 專題故事

Interview ＠ Theater Feature

—— Cinefan「高達．電影．歷史」 一些關於《世界電影（眾數）史》的導讀

「電影史必然帶 s ，是眾數的。」——尚盧高達，《世界電影（眾數）史》「1A 所有的電影」 「 曾 經 夢 想 寫 一 本 完 全 由 引 文 所 構 成 的 著 作 ，通 過 把 馬 克 思 的 語 錄 重 新 組 合 而 寫 成 ， 就 像 蒙 太 奇 捕 獲 形 象 那 樣， 使 所 有 的 意 義 都 將 得 到 確 切 的 保 留， 只 是 加 以 重 新 理 解。」——本雅明

■ 文：何阿嵐 ■ 圖：香港國際電影節協會

尚 盧 高 達 晚 期 其 中 一 個 最 具 野 心 的 計 劃， 可 能 就 是 共 八 集

常 常 推 廣、 修 復 電 影； 他 亦 拍 美 國 電 影、 意 大 利 電 影 史， 這

的《 世 界 電 影（ 眾 數 ） 史 》（Histoire(s) du Cinema，

與 他 年 輕 時 候 與 電 影 的 相 遇 有 關； 他 又 拍 過 伊 力 卡 山（Elia

1989-1999, 下稱《電影史》），他花上十年撰寫的著作，書

Kazan）， 這 源 自 於 他 和 這 位 大 導 演 的 友 誼。 史 高 西 斯 滿 載

中 猶 如 進 入 迷 宮 般 的 主 題， 將 對 電 影 以 至 隨 電 影 產 生 的 各 種

了 影 迷 的 熱 情， 這 也 是 對 啟 發 了 他 的 前 輩 們 的 一 份 敬 重， 嘗

想 法 也 投 射 在 這 八 部 論 文 電 影 之 中， 可 說 是 總 結 了 他 由 影 評

試從個人目光窺看電影史觀。

人時期到 90 年代對電影的理解，又因為繁雜混合繪畫、音樂 及 文 學 元 素， 高 達 彷 佛 像 是 要 完 成 一 部 如 本 雅 明 所 言、 透 過 引文而成的論文電影。

電影的論理 然 而 高 達 的《 電 影 史 》 並 不 是 這 回 事， 雖 然 集 歷 史 目 光， 又

爬 梳 電 影 歷 史， 多 是 電 影 學 者 的 工 作， 以 兩 位 同 樣 來 自 英 國

旁 及 影 迷 的 熱 情， 這 卻 是 一 部 關 於 電 影 的 電 影、 關 於 歷 史 的

的 Kevin Brownlow 和 Mark Cousins 為 例， 他 們 既 寫

影 像 意 識 形 態、 關 於 歷 史 與 現 代 性。 高 達 要 我 們 閱 讀 圖 像 /

書 又 製 作 紀 錄 片， 深 入 探 索 電 影 這 種 只 有 百 多 年 歷 史 的 藝 術

影 像， 而 理 解 上 注 定 是 充 滿 歧 義。 意 識 形 態 的 鬥 爭、 影 像 衝

形 式， 前 者 走 入 默 片 時 代 一 直 描 寫 一 眾 先 驅 者 的 故 事， 後

突， 都 是 了 解《 電 影 史 》 的 大 門， 但 如 果 從 高 達 過 去 的 電 影

者 往 往 將 目 光 投 向 美 國 電 影 以 外 的 境 地， 為 女 性 電 影 人 和 兒

生 涯 入 手， 以 他 身 處 的 時 代， 及 作 為 影 評 人 和 獨 立 電 影 人 來

童 電 影 留 下 歷 史。 亦 有 少 數 電 影 導 演， 既 拍 電 影 又 對 電 影 歷

定點，又會否是另一種了解方式？

史 充 滿 了 解， 馬 田 史 高 西 斯（Martin Scorsese） 就 是 一 例， 作 為 與 電 影 黃 金 年 代 一 同 成 長 的 一 代， 他 近 年 的 任 務 是

時 間 又 拉 回 到 新 浪 潮 發 生 之 前 的 日 子， 高 達， 還 有 他 一 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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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電 影 筆 記 」 同 志， 混 在 電 影 資 料 館 內 熟 讀 電 影 歷 史， 一 面

（Jean-Paul Sartre） 的 理 論， 又 以 鋼 筆 戰 鬥， 與 老 影 評

啃 著 巴 贊（André Bazin）、Alexandre Astruc 和 沙 特

人 對 立， 開 托 戰 線 攻 打 傳 統 法 國 電 影； 從 希 治 閣、 尼 古 拉 斯 雷、 奧 遜 威 爾 斯 等 美 國 片 廠 導 演 尋 找 作 者 意 識， 為 尚 雷 諾 亞 （Jean Reonir），尚高克多（Jean Cocteau）等藝術家 （加上演員 Jean Gabin，高達戲稱是法國電影的三個尚） 作 拼 貼。 不 過， 高 達 在 後 來 的 訪 問 中 自 言 抬 高 美 國 片 廠 導 演 只 不 過 是 一 種 評 論 上 的 策 略， 而 這 聲 音 在 當 年 是 微 小 得 沒 有 影響一樣。 這一群不滿足於爬格子的影評人，身體力行拍片，跟隨名導觀 察工作狀況，訪問電影製作現場，互相支持拍攝短片來證明自 己。高達當然也不例外，但眼見同伴的首作也拍成時，他也焦 急地要完成，《斷了氣》證明了他的與眾不同之處，也成為他 人生中唯一最大商業收入的作品。新浪潮不是一種風格，並不 像繪畫風格有共同性，這三個字只是表明一群人的青春時期， 一個互相取暖堅持信念的同溫層，以行動證明電影的革新可能 性。或者大師的名號太過鋒芒，以至較少人以獨立電影人的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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藝人談 @ 戲劇 專題故事

Interview ＠ Theater Feature

份來理解高達，相比起同年代導演們，其實

觀眾們放置在「一個地方，但我們並不屬於

高達有意無意離開工業製作，「電影製作如

那 裡， 我 …… 不 可 以 也 不 想 要 抵 達 那 個 地

手工業時代。」他的工作方式建立了風格，

方。」最重要是，在高達的論述中，他十分

即興劇本和對白，沒有打光下拍攝，這都是

強調觀眾作為「目擊者」的角色。

工業體系內絕不容許的事。

但高達在評論時期並非以創見所見稱，他的

但如果要說這時期有任何突出之處，那就是

觀點立場含混，作為評論人又絕少作文本分

將電影與影評帶進了歷史和倫理問題意識。

析，你看不到他的文章對哪一類型的導演，

二戰同時間發生的納粹大屠殺，成了西方知

手法上的喜好，他也沒有如同伴一樣為喜愛

識份子多年關注的議題，從政治上漢娜鄂蘭

的 導 演 寫 作 論 著。 他 愛 玩 弄 字 詞， 引 經 據

對當時政治架構運作的觀察（包括眾議院皆

典，這些手法在他後來的電影創作中更是常

知的邪惡之平庸性），阿多諾那一句常常被

見。

提 及 的「 在 奧 斯 威 辛 之 後 ，寫 詩 是 野 蠻 的 」， 更是藝術創作如何走下去的問題，而對電影 筆記派成員而言，如何重現當時的情景，成 為 一 個 道 德 問 題。 利 維 特 曾 在 一 篇 文 章 中 批 判 意 大 利 導 演 Gillo Pontecorvo 關 於 納 粹 集 中 營 的 影 片《 零 點 地 帶 》（Kapo， 1959）， 一 位 身 處 納 粹 德 國 集 中 營 中 的 女 人，絕望地跑向電圍欄，為了結束自己的生 命。當她死在電圍欄上的時候，攝影機緩慢 地推進，直至銀幕上呈現出一個恐怖的特寫 鏡頭，那鏡頭正對著她的面龐。 利維特認為導演的決定應該受到最嚴厲的蔑 視，因為這會讓觀眾覺得自己彷彿受騙了。 這種將大屠殺的恐怖悲劇，經由不恰當的電 影手法加以呈現的做法，被高達納入他用於 證明「電影之死」的論據之中。在 1959 年 的一場關於《廣島之戀》的圓桌討論中，高 達也發表聲明說：「跟拍鏡頭是一種道德問 題。」其主張十分明顯：電影需要擔負起它 的責任，強而有力地重現大屠殺受害者們所 經受的苦難，更具體地說，高達要譴責的是 在表現政治議題時，採用一些沉浸式的電影 技巧，像是跟拍鏡頭、特寫鏡頭和淺焦鏡頭 等。正如影評人、後來成為「電影筆記」主 編 的 Serge Daney 的 觀 點， 跟 拍 鏡 頭 將

《電影史》作為一本論理之書 東拉西扯了那麼多，究竟與《電影史》有何 關 係？ 從 繁 複 的 影 像 處 理， 開 宗 明 義 的 史 料， 可 以 說， 這 是 新 浪 潮 電 影 人 眼 中 的 歷 史、 高 達 眼 中 的 電 影 故 事， 與 他 在 80 年 代 好 幾 次 扮 演 的「 白 痴 」 一 樣。 他 評 擊 傳 統 體系，特別是荷里活（美國）電影經營的敘 事形式，電影體系對製片人所控制的電影生 產； 電 影 作 為 20 世 紀 最 具 傳 播 力 的 藝 術 與 納 粹 勾 結（ 電 影 史 帶 s 與 親 衛 隊 的 S S ），或 是歷史和電影歷史之間的衝突，還有他們這 一群「新浪潮」人。高達在總結指出後二戰 時期的電影完全沒能給予觀眾足夠的自由， 沒有能夠創造一種意義深遠、訴諸多重感官 的媒介。這個世界的文明，由於全球性的戰 爭、種族滅絕與生態破壞，而處於一個最黑 暗的時代，而電影卻沒能捍衛我們的文明， 令人對此感到悲痛。在高達的觀點中，隱性 剪輯要比蒙太奇剪輯更為妥當，因為它是一 種無縫剪接方式，能夠讓這類議題在真實的 時間中，以更為完整的方式呈現給觀眾。他 相信觀眾有責任去選擇他們看到的東西，去 體認他們在看到這種政治事件的電影複製品 時，自己究竟有甚麼樣的感受，而導演的職

19 責就是給予觀眾們這樣的自由。 《 電 影 史 》 表 達 了 強 烈 的 挫 敗 感。 在 這 個 系 列 的 第 一 集 中， 他 哀 悼 了 電 影 之 死， 以 及 它 作 為 一 種 藝 術 的 重 大 失 敗， 希 望 電 影 能 夠 充 分 發 揮 它 作 為「 新 聞 簡 報 」 的 潛 能， 將 特 定 時 空 中 的 文 化 與 政 治 事 件 加 以 定 位。 為 了 在《 電 影 史 》 中 有 效 地 表 達 自 己 的 觀 點 ，使 用 了 拼 貼 式 剪 輯 ， 將 大 屠 殺 事 件 中 的 真 實 鏡 頭 與 影 像， 彙 編 為 一 組 新 聞 式 的 表 述。 當 我 們 看 到 這 些 影 像 時， 我 們 還 可 以 聽 到 畫 外 音 的 陳 述：「 沒 有 特 寫 鏡 頭 。 苦 難 並 不 是 一 個 明 星。 苦 難 也 不 是 被 燒 毀 的 教 堂， 或 是 被 轟 炸 的 鄉 村。」 這 些 做 法， 旨 在 批 判 大 屠 殺 事 件 在 那 些 商 業 虛 構 電 影 中， 通 過 沉 浸 式 的 特 寫 的 濫 用 現 象。 此 外， 高 達 的 蒙 太 奇 手 法， 在 每 兩 個 鏡 頭 間 都 留 下 一 點 空 間， 讓 觀 眾 在 看 到 這 些 影 像 撲 面 而 來 的 時 候， 能 夠 用 自 己 的 想 法 與 感 受 填 補 這 些 裂 縫。 他 對 抗 著 商 業 電 影 中 的 民 粹 主 義 手 法， 以 及 敏 感 議 題 的 奇 觀 化呈現，他將 20 世紀悲劇事件電影化，微妙地 呼喚著不同觀眾的個人感受。 再 以 納 粹 大 屠 殺 為 例， 在 他 的 論 述 中， 某 些 特 定 的 電 影 技 法， 比 起 當 時 人 們 所 用 的 手 法， 能 夠 給 予 政 治 議 題 更 多 尊 重 。他 其 中 的 一 個 建 議 ， 就 是 用 深 焦 鏡 頭 來 取 代 淺 焦 鏡 頭， 這 樣 就 能 讓 觀 眾「 …… 通 過 區 分 不 同 隱 藏 元 素 的 重 要 性， 參 與 到 電 影 意 義 的 建 構 當 中 」， 而 不 是 聽 憑 導 演 的 指 令， 來 決 定 後 景 中 的 哪 一 個 元 素 應 該 吸 引自己 的 注 意 力。 高達反對在大屠殺電影中採 用 侵 入 式 鏡 頭， 因 為 它 消 解 了 觀 眾 與 政 治 議 題 之間應有的距離。 這 就 是 為 何 會 說《 電 影 史 》 是 新 浪 潮 史 觀， 在 長達 4 小時多的電影之中，沒有紀錄電影從 60 年代以後的發展。電影完成於 90 年代，但幾乎 沒 有 論 及 當 年 美 國 獨 立 電 影 的 快 速 上 升， 北 歐 電 影 人 提 出「Dogma 95」 來 對 抗 商 業 製 作， 電 影 的 傳 播 放 式 從 電 影 院、 電 視， 也 加 入 更 自

主 但 更 商 業 化 的 錄 音 帶 市 場。 除 了 伊 朗 的 阿 巴 斯 (Abbas Kiarostami，高達口中終結電影敘 事的人 ) 的一兩個畫面，高達選用的電影素材大 多是默片時代到 60 年代時期，還有他自己的作 品。 這 是 一 部 高 達 個 人 的 論 理 之 書， 一 部 私 影 像 紀 錄， 一 如 他 將 鏡 頭 對 準 自 己 的《 高 達 十 二 月 自 畫 像 》( JLG/JLG - autoportrait de décembre，1994 年 )，《電影史》是新浪潮 人 們 曾 經 關 心 的 題 目， 所 以 這 不 是（ 世 界 ） 的 電 影 史， 而 是（ 新 浪 潮 ） 的 電 影 史 觀， 高 達 在 成 為 導 演 多 年 之 後 終 於 交 出 了 他 的 電 影 論， 雖 然他一直在質問何為電影，至今依然。 高 達 思 想 跳 躍， 格 言 式 的 論 點 令 人 感 到 焦 慮， 但他一直以來的大命題與製作電影的焦慮有關，

編按：香港國際電影節恆常節 目 Cinefan， 將會本月一連四 個星期五，和下年舉行以法國 導演尚盧高達晚年作品為題的 節目，除了電影作品放映外， 更會在每場放映之後有一小時 的課程，由電影學者、影評人 探索高達晚年的創作變化，電 影課程分成上下兩部份，上半 部 份 以《 世 界 電 影（ 眾 數 ） 史》等後期論文電影的拆解， 再 延 伸 至 1996 年《 永 遠 的 莫 扎 特 》（For Ever Mozart） 起 到新作《圖像策》(The Image Book，2018)。

難 怪 亦 會 有 大 導 演， 如 英 瑪 褒 曼 及 布 紐 爾 說 看 不 到 高 達 拍 出 甚 麼 新 的 東 西。 高 達 拍 電 影 的 焦 慮 究 竟 來 自 他 的 個 性？ 還 是 實 際 的 創 作 環 境？ 他 一 生 都 面 對 電 影 製 作 條 件 的 困 難，60 年 代 拍 攝《 斷 了 氣 》幾 乎 是 其 電 影 生 崖 唯 一 成 功 之 作 ， 他被取笑幼稚的政治，踏入後 68 年代的高達曾 建 立 以 政 治 為 目 的 製 作 小 組，80 年 代 他 回 歸 傳 統 電 影 製 作， 又 與 晚 年 的 靈 魂 伴 侶 共 同 製 作 多 部錄像影像。 這 只 是 進 入《 電 影 史 》 的 其 中 一 種 方 式。 也 應 該有更多方法作設入。

「高達．電影．歷史」

日期：6，13，20，27/12/2019 時間：19：30 地點：K11 Art House （九龍尖沙咀梳士巴利道 18 號）

票價：$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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專題故事 藝人談 @ 戲劇

Feature ＠ Theater Interview

與粵劇的半生緣份

專訪杜韋秀明 ■ 文：小米 ■ 圖：受訪者提供

一提起杜韋秀明，粵劇戲曲界無人不 識， 這 位 對 香 港 粵 劇 發 展 的 重 要 推 手， 身 兼 多 職： 香 港 粵 劇 商 會 主 席、 香港青苗粵劇團創辦人及董事會主 席、香港八和會館理事主任、演藝青 年粵劇團團長等，在推廣、保育粵劇 文化，培育下一代可謂不遺餘力。問 她當初是如何開始，她笑言全因心口

a

掛個勇字，並且深信「沒有事情可以 把我難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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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粵劇的因緣

層、老人家喜歡的，他們真的沒有認識。」

一些報導說杜太自大學開始愛上粵劇，其實不然。「我當

杜 太 自 言 親 身 接 觸 便 迷 上 粵 劇 ，作 為 一 個 港 大 文 科 畢 業 生 ，

年在港大讀翻譯，接受的是西方教育，當時有做舞台劇，

她同時修讀中文及英文，但她覺得唐滌生的詞好美，「他

卻還未接觸過粵劇，只是覺得粵劇好古老。」畢業後十多

真的好犀利，只幾個字已呈現出意境，他的文字吸引我開

年，她和朋友去唱卡拉 ok，開始唱一點粵曲小調，自此認

始想追求多點認識，原來粵劇的歷史是這樣的。」香港粵

識 一 班 喜 歡 唱 粵 曲 的 朋 友、 粵 劇 圈 的 人， 在 1996 年 才 開

劇界近廿年的轉變很大，其實也多了知識份子、學生去研

始接觸，一年後正式投入這一行。「那時認識了一些大老

究粵劇。「普羅大眾欣賞的，可能是另一個層面，若是知

倌，更了解到原來他們的收入與付出不成正比。那時我在

識份子，睇的是另一樣，於是你覺得很特別，粵劇的包容

朋友介紹下認識了粵劇老倌李龍，後來拜了他為師，跟他

性這麼大，不同的人可有不同的領略，這實在很有趣。」

學唱歌。」她感到老師李龍為這行付出良多，卻是鬱鬱不 得志，便決意將自己擅長的管理及行政經驗幫助他，那時 更做埋班主，「我帶了一些新思維入這個圈，用上新的管 理手法。粵劇是一個比較古老的行業，很多事情追不上社 會步伐。我帶了很多新事物入去，其實他們亦配合得很好， 令到整個粵劇圈採用新的方式去管理。」 杜太坦言，當初一個偶然機會，諗住幫下手，怎知一做便 廿多年。「當初純粹是黃衫客的精神，但做落去你會發覺 粵劇是好 attractive，你係學極都學唔完。」她回想那時 剛剛學唱歌，繼續下去發現自己認識的只是很皮毛，一路 鑽研時越發覺這個藝術深不可測。「一般人對粵劇有種誤 解，譬如身邊朋友不是太明白，在他們眼中的粤劇屬低下

b

致力培育新一代接班人 她長年接觸下來，看到更多從事粵劇行業不同部門的人， 不同的心態：「有人當一份工，但有人視為一種抱負，也 有人想做傳承工作，不讓它消失，每人心態也不一樣。」 也 多 得 政 府 自 97 年 起 大 力 推 動 粵 劇， 令 她 開 始 對 傳 承 工 作有興趣。當時政府成立了一個粵劇發展諮詢委員會，及 後來的粵劇發展基金，推行一些粵劇新秀計劃，「大概在 2007 年， 我 最 記 得 我 一 開 始 沒 有 想 過 去 參 與， 我 只 是 做 班，沒有帶過新人，心態上是戰戰兢兢的。在申請截止的 前三天，有一個傳媒朋友對我說，不如你試下入紙申請， 我對你有信心。我說我未接觸過，當時除了我、還有八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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藝人談

Interview

人認識他們，亦做大量宣傳工作，又給予一眾年輕演員在 舞台實踐的機會，讓觀眾開始接受他們。「即使新人因為 缺乏經驗，戲不夠好，但觀眾能感受到他們的誠意。我們 也感謝戲迷們支持。」從事粵劇管理工作廿多個年頭，今 天已去到第三代，訓練了不少年輕而又獨當一面的演員， 出來開始做班，「可以說全部都是青苗的人來的，現時很 多職業戲班採用，都是青苗栽培出來的，這是圈內人皆知， 而我也感到安慰。」香港青苗粵劇團建立的影響力，使周

d 及梁漢威，對手強勁，我在這方面則完全沒有經驗。當時

振 基 博 士 在 2016 年 做 了 演 藝 校 董 會 主 席 之 後， 也 來 找 杜 太幫忙帶演藝青年團。而青苗或演藝青年團，杜太也是義 務性質去幫手。

花上三天時間整理一份建議書，最後被選中由我來做，當 時便開展了一個『香港青苗粵劇團』的計劃。」 開始時招募新人不易，因為沒有那麼多年輕人做粵劇，她

本地學生文化水平高 創意元素

為粵劇界注入更多

認識及熟稔的全是老倌級如李龍、南鳳、尹飛燕等，所以

談及現時年輕人入行，最正規的出身自是來自演藝，而演藝

一定要公開招考。當日招考的九人當中，六個是演藝學院

當中亦分了兩類學生，一類是國內生，多是自小在國內接受

畢業生。「我覺得幫到年輕人很開心，大家也知青苗在這

訓練，然後來演藝讀書，於是他們的基本功相對較穩紮，聲

些年來的確創出了成績。開始時真的好像帶『鴨仔』，很

線、武功底子亦好，本地生在這方面確有點輸蝕，「但他們

多都未踏足過台板，在學校學的是一套，出來是另一套，

生於香港，知識上較全面，可以彌補不足，譬如他們有機會

我們需要一手一腳再調較，揾導師返來幫手。」她為了令

重 看 以 前 的 老 倌 如 何 做 戲 ，所 以 他 們 在 情 感 拿 捏 方 面 較 好 。」

觀眾接受年輕演員，做了不少策略和功夫，例如第一次在

而 粵 劇 新 秀 也 有 來 自 八 和 粵 劇 學 院， 他 們 都 栽 培 了 一 班 香

新光戲院演出，便找來李龍、南鳳打頭牌，吸引多些人來

港學生，「他們真的是有興趣，在課餘時去學，畢業後投身

買飛，讓他們帶一些新人，讓觀眾感覺新鮮。後來漸漸有

去粵劇界的人也多，這班學生的熱誠度更高，文化、知識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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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存最大問題 演出場地不敷應 用 本地的粵劇演出節目繁多，分別有業餘、正規 演 出， 正 規 裡 又 有 恆 常 演 出 的 粵 劇 團， 也 有 團突發來演一兩日，這也是無可厚非，百花齊 放，然而演出場地不足也時有所聞。西九戲曲 中心在萬眾期待之下落成啟用，然而價格高昂 的場租令不少粵劇團體卻步：「我在其他媒體

f

裡也有說，我是感到失望的，因為最初我們也 有跟西九接洽及建言，除了殿堂級的場地給大

平 亦 優 秀， 對 文 本 的 理 解 能 力 也 高； 而 他 們 的

老倌，是否也有一些空間分給新秀演員？如果

投 身 也 不 只 涉 獵 演 員、 如 編 劇、 行 政、 推 廣 也

新秀演員來做，場租可否平一點？即西九戲曲

投 入 去 做。」 有 些 則 父 母 是 演 員， 子 女 跟 著 投

中心的場租能否分幾個級數？去到釐定大老倌

身，說起來原來杜太的女兒杜詠心也是四歲踏

的問題，不如由票價決定？這是我們給他的建

台 板， 但 在 母 親 要 求 下 要 努 力 讀 書， 後 來 拔 尖

議，後來他們沒有理我們，這個場地已謝絕了

入 中 大 主 修 中 醫， 但 由 始 至 終 真 心 喜 歡 粵 劇，

新秀，但也沒有辦法，畢竟西九也不屬於政府

現 時 間 或 義 診， 主 力 從 事 演 員、 編 劇、 舞 台 監

場地，他們說有困難，要自負盈虧，這也無話

督 等 工 作 。「 我 覺 得 粵 劇 界 需 要 不 同 類 型 的 人 ，

可說。」現時的油麻地戲院，已撥出予八和會

沒 理 由 單 一 只 是 演 員。 長 遠 看 來， 本 地 學 生 的

館用來培育粵劇新秀，成了他們的演出場地，

文 化 水 平 較 高， 對 推 動 粵 劇 的 新 方 向， 我 對 他

那裡較適合初學演員，對有一定知名度的新秀

們 的 期 望 較 大， 畢 竟 他 們 能 撰 寫 新 的 劇 本， 為

而言，較缺乏適合他們的演出空間，她揚言覺

劇 目 注 入 更 多 新 元 素， 又 會 到 學 校 作 推 廣， 本

得政府這方面做得不足，亦會努力繼續爭取。

地學生較能夠在這方面帶來新氣象。」

看到不足，便努力補位，開拓新戰線，即使觀 眾拓展處亦做演出及學校文化日，而演藝青年 團、青苗粵劇團亦有幫手，杜太亦率領一眾新 秀們主動聯絡學校作推廣，不少中學、小學反 應俱佳，一年也做到六七十場，一直在默默耕 耘，帶著年輕新秀演員去尋找新的觀眾。「如 果我用心去做，沒有事情能將我難到。回想當 初做粵劇班主，也是由零開始，慢慢摸索，不 懂便去學，完全是心口掛個勇字。總之前路有 好多，也想寄語年輕人，做不到演員，可做音

g

樂，或後台，總之要盡力嘗試，不要放棄。」

a 劇劇本創作比賽啟動禮 暨 杜韋秀明出席「第二屆粵

春節聯歡會」( 杜太為主辦 單位「勵進粵劇推廣協會」 之委員 )

b 團藝術總監阮兆輝先生及

杜韋秀明與香港青苗粵劇 一眾團員合照 ( 杜太為香港 青苗粵劇團創立人及主席 )

c 港粵劇商會舉辦之春節聯 杜韋秀明出席 2019 年由香 歡晚會 ( 杜太為香港粵劇 商會主席 ) 場 與一眾演員 之合照

d 青少年粵劇展演」──廣 杜韋秀明於「2019 年粵港 州專場 與一眾演員之合照

e 澳青少年粵劇藝術交流夏 杜韋秀明於「2019 年粵港

令營」──澳門專場之合 照

f 粵劇團團員──林子青和

杜韋秀明與兩位香港青苗 杜詠心的合照 ( 杜詠心為 杜太之女兒 )。

g 國三藩市出席欖球世界杯 香港青苗粵劇團獲邀到美

開幕禮並擔任表演節目， 杜太與幾位演員出發前之 合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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藝術人隨筆

Artist's Columns

仁云 亦云

落場

王天仁 生於香港，2000 年畢業 於中文大學藝術系，擅 將撿來的廢木卡板創作 卡通動物造型的木雕， 超過十年藝術教育工作 經驗，游走於不同類型 跨 界 合 作， 熱 愛 知 識、 信念、創意和實踐。

早 幾 個 月 前， 小 弟 在 這 專 欄 寫 了 篇 名 為「 去

關 係。 首 先， 如 果 是 社 工、 律 師、 政 黨 成 員， 甚

吧！ 廢 中 兵 團 ～」 的 文 章， 旨 在 鼓 勵 中 年 如 我 的

至 是 醫 生、 白 領 或 大 學 畢 業 生 等 身 份 參 選， 大 眾

朋 友， 特 別 是 藝 術 界 人 士 考 慮 參 加 區 議 會 選 舉，

似 乎 都 不 感 好 奇， 偏 偏 藝 術 家 參 選， 媒 體 便 認 為

以杜絕再出現所謂「白區」的自動當選問題，寫那

有特別需要報導之處；並且總覺得我們會有些「符

篇 文 章 有 兩 個 目 的： 第 一 當 然 是 上 述 提 及 的 鼓 勵

fit」 去 運 用 藝 術 介 入 社 區， 又 或 者 疑 惑 我 們 會 否

性質，其二是自我檢視和盤點，看看自己是否有能

只視參選為創作一件作品而已……總之藝術家嘛，

耐 適 合 參 選， 因 當 日 執 筆 之 時， 剛 開 始 進 行 參 選

不 是 曲 高 和 寡 自 我 中 心， 就 是 離 地 萬 丈 不 吃 人 間

之前期準備工作；而今天，正如大家或早已知悉，

煙 火， 竟 踩 入 社 區 和 政 治 的 泥 沼 中， 實 非 普 羅 大

小 弟 以 獨 立 素 人 身 份， 僥 倖 當 選 了 自 己 居 住 的 茘

眾 能 想 像 到 的 事 情。 反 過 來 說， 在 我 們 心 目 中，

景區議員一職，望以本文聊表一下心情和想法。

區 議 員 到 底 需 要 怎 樣 的 性 格 特 質、 背 景 或 專 長， 我們又有沒有想過？想過後有沒有清晰的答案？

職業和區議員的想像

藝 術 家 做 任 何 創 作， 都 最 需 要 自 由 的 土 壤，

回 首 過 去 幾 個 月 來， 幸 得 媒 體 關 注， 獲 邀 做

而 藝 術 家 對 周 遭 事 物 的 敏 感 度 ，亦 有 機 會 比 一 般 上

了 幾 個 選 舉 訪 問， 得 以 增 加 曝 光 率 和 分 享 個 人 理

班族高，通過參選投身社區事務，其實也是順理成

念， 對 選 情 或 許 有 點 幫 助； 然 更 大 的 裨 益， 是 令

章；加上「甚麼事情都有可能」的心態，本身已是

我 疏 理 出 一 些 想 法 ，思 考 多 了 藝 術 家 和 社 會 之 間 的

最 大 的 基 礎 態 度 ，不 一 定 需 要 倚 仗 藝 術 創 作 之 名 來 運 用 在 社 區 ，正 如 當 律 師 或 會 計 師 做 區 議 員 的 話 ， 就要天天拿法律和數字出來了麼？

任重道遠、未敢忘記

四 年 光 陰 話 長 不 長， 說 短 不 短， 在 票 站 內 得

知 自 己 當 選 時， 除 了 和 支 持 者 稍 微 興 奮 了 一 陣 子 後， 很 快 已 換 上 了 誠 惶 誠 恐 的 心 情。 首 先 今 次 全 港 選 情 能 如 此 一 面 倒 翻 盤， 絕 對 是 社 會 上 的 天 時 地 利 人 和 所 影 響， 政 府 無 能 而 我 們 對 之 沒 輒、 警 方 濫 權 而 我 們 只 能 硬 食 …… 種 種 憤 怒 和 怨 懟 加 起 來， 成 為 了 香 港 人 需 以 投 票 來 宣 洩 的 最 大 原 因； 加 上 眾 多 已 發 生 的 不 公 義 、已 被 捕 已 受 傷 的 眾 人 ， 小 弟 雖 然 當 選 了， 實 在 未 敢 忘 記 每 一 票 背 後， 都 是過去半年香港人的慘痛犧牲。 未 來 的 日 子 總 是 漫 長， 每 個 香 港 人 由 現 在 開 始，如果都像投票率那樣踴躍參與社會事務，都貫 徹 兄 弟 爬 山、 各 自 努 力 的 態 度， 一 起 落 場 在 不 同 崗位上發揮影響力，或許能創造出另一個奇蹟！

25 雕文 嵐女

香港藝術教育新思域

在 烽 煙 四 起 之 際 ，交 通 工 具 半 癱 瘓 的 狀 態 下 ， 一 班 教 育 工 作 者， 包 括 各 大 藝 術 教 育 機 構、 藝 術 館 教 育 推 廣 的 高 層、 校 長 會、 藝 術 教 師 會 的 幹 事 及 老 師 代 表 等 聚 在 一 起， 聆 聽 海 外 及 本 地 的 經 驗

思維的發展。」

機緣巧合下，兩年後他策劃了相

關研討會，內容應是他研究成果的另類演繹吧。 這 個 精 彩 的 研 討 會 結 構， 我 將 之 理 解 成 三 個 部份：

分 享， 討 論 未 來 香 港 藝 術 教 育 發 展， 整 整 兩 天。

第一部份引證藝術的非傳統功用：

外人聽起來，一定覺得這很「離地」，脫離群眾。

由 具 教 育 經 驗 的 藝 術 家 開 場 闡 述， 創 作 中 手

但 是 我 們 參 與 其 中， 深 感 此 會 的 重 要 性， 很 可 能

與 腦 並 用、 互 相 影 響 的 例 子； 接 著 分 別 由 具 有 公

為香港未來的十年藝術教育按下重要的按扭。

信 力 的 腦 神 經 科 的 專 家 道 出 藝 術 的 長 遠 作 用， 以

由 香 港 藝 術 發 展 局 邀 約 、香 港 藝 術 學 院 主 辦 ， 名為「新思域——香港藝術教育」，我更喜歡它的 英文名稱——“Expanded Field- Redefining Art Education in Hong Kong”意指更廣濶的 領城，重新定義了香港藝術教育。

及 自 創 手 工 電 子 零 件（Indie Hardware) 推 動 者講出創作在流行商業市場中的實際應用； 第 二 部 份 是 探 討 主 流 常 規 以 外， 教 育 機 制 可 拓展的目標和實質資源配合： 這 三 場 討 論 由 海 外、 本 地 兩 大 民 間 教 育 機 構

先 不 說 每 場 嘉 賓 都 是 獨 當 一 面 的 精 英， 必 然

（ 校 園 ） 開 始， 講 述 她 們 如 何 將 藝 術 學 習 建 立 在

講得引人入勝，最具心思的是策劃者將這個「領域

社 會 需 要 上， 接 著 由 具 有 多 年 中 學 教 育 經 驗 的 觀

的拓展」作條理的安排，使每一場內容順暢地串連

察 者， 來 探 討 近 十 年 來 藝 術 教 育 體 系 內， 所 鼓 吹

起來，這種剝洋䓤皮式的漸進，使每個與會者在不

跨 科 教 學 模 式「STEM」 和「STEAM」 的 利 弊；

知不覺間同悲同喜，以持份者自居，以同理心去討

第 三 場 由 官 方 和 半 官 方 藝 術 館 的 代 表， 講 述 現 行

論 其 中 利 弊， 我 相 信 她 ／ 他 們 將 來 也 會 在 這 個 議

或 將 來 正 規 教 育 機 制 外 的 教 學 資 源 。這 些 具 體「 貼

題上作出貢獻，這也回應了某些觀眾的擔心：「如

地」的資料組合起來，像是軟硬件式的倉庫，成

何 保 持 未 來 的 討 論 和 行 動 」。 這 場 被 多 位 六 十 多

為將來前線老師的強大後盾。

歲 的 教 育 工 作 者 稱 為「 我 人 生 中 聽 過 最 有 成 果 的 藝 術 教 育 研 討 會 」，本 身 就 是 一 件「 藝 術 品 」。「 創 造者／策劃者」是陳育強先生。他在香港中文大學

第三部份是以前線老師的先導實例來引證 可行性： 分 別 以 藝 術 科 牽 頭 或 由 其 他 學 科（ 歷 史

藝術系提早退休後，2017 年 6 月至 9 月間，受亞

科）引入藝術創作的例子，闡述學生在非傳

洲文獻庫「教育學者駐場計劃」（Educator-in-

統 的 創 作 中， 引 發 連 鎖 反 應， 由 文 科 引 伸

residence） 邀請，「旨在詰問目前香港教育制

至理科，由個人表達拓闊到社區凝聚力，

度 下 的 目 標 和 價 值 觀 念， 並 期 望 藉 此 為 缺 乏 資 源

没 有 預 知 的 計 算， 一 切 來 得 人 性 化， 顯

和 邊 緣 化 的 學 生 探 索 主 流 常 規 以 外 的 出 路。 駐 場

示出跨科教育的靈活度、老師的變通能

期 間， 陳 氏 將 深 入 探 討 香 港 中 學 文 憑 的 課 程 內 容

力和成效的豐富層面。

與 實 踐； 而 擁 有 不 同 興 趣、 能 力 和 目 標 的 學 生， 又 如 何 透 過 學 習 藝 術， 得 以 推 動 個 人 成 長 和 創 意 [1] 亞洲文獻庫資料： https://aaa.org.hk/tc/programmes/programmes/ educator-in-residence-kurt-chan-yuk-keung

期待主辦單位即將出版的研討會 結集。

林嵐 中 大 畢 業， 師 承 張 義。 從事女紅，木工，創作， 教 育。 喜 歡 人 類， 更 愛 萬 物。 喜 歡 合 作， 享 受 獨 處。 不 愛 分 是 非， 只 愛思考，漫遊於理性和 情性之間。

26

藝術人隨筆

Artist's Columns

逃之夭 夭，卓卓 其姸

讓作品自己說話

溫卓妍 Jarita 香港音樂劇女兒，出生 時有五顆行星位置坐落 天 蠍 座。 愛 惡 分 明， 冷 血式的熱血。酷愛文字 和音符。 FB Page：溫卓妍 Jarita

適逢有兩位在我人生中極具影響力的音樂劇

年。可是說到能有機會和他們兩位談創作，這卻是

大 師， 剛 剛 把 他 們 六 年 前 在 香 港 話 劇 團 黑 盒 劇 場

第 一 次， 小 妹 因 此 興 奮 得 通 宵 做 了 一 些 功 課， 把

上 演 的《 穿 K E N Z O 的 女 人 》（ 當 年 是 圍 讀 版 本 ，

《KENZO》的東西重新 study 了一遍，並看了幾

小 妹 有 幸 參 與 演 出 ） 搬 上 更 大 的 舞 台， 作 為 香 港

本人物專訪的書，偷一下師，草擬了一系列（希望

演藝學院 35 歲的生日禮物，然後不知何時小妹的

不只是）自己覺得好有趣的論題。畢竟，我相信我

身 影 好 像 在 詞 神 岑 偉 宗 先 生（ 下 稱「 岑 爺 」） 的

準備問他們的問題，大概有很多藝術家、立志想投

腦 海 p o p u p 打 了 個 招 呼 ，也 許 他 看 完《 夜 鶯 》，

身音樂劇行業的人、他們作品的觀眾、他們的粉絲

記起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女子好像算是略懂音律

也會想知道的！至於這篇對話將會如何面世，小妹

又 略 懂 文 字（ 受 寵 若 驚！）， 最 重 要 就 是 實 在 經

暫時無可奉告，只想紀錄當天的一點情感。

常 有 幸 演 繹 過 他 和 香 港 音 樂 劇 Master 高 世 章 先

能「 喜 歡 」 創 作 是 幸 福 的， 每 個 人 也 有 自 己

生（下稱「Leon」） 不少作品如《一屋寶貝》、

相 信 的「 真 善 美 」 想 分 享 出 去、 感 染 別 人。 每 個

《 我 要 高 八 度 》、 電 影《 捉 妖 記 》 插 曲、《 大 狀

人也有自己 version 的故事想說，有自己獨有的

王 》preview 和 剛 才 說 的《KENZO》 圍 讀 等，

一 套 方 法 去 說。 別 人 理 解 得 到， 甚 至 為 之 感 動，

也 算 是 熟 悉 兩 位 大 師， 岑 爺 便 邀 約 Leon 和 我，

創作者便滿足。

想 以 創 作 為 主 題 談 一 席 話（ 他 曾 經 認 為「 溫 卓 妍 」

可 是， 能「 愛 上 」 創 作 卻 絕 不 容 易。 坐 在 我

就 是「 一 席 話 」，「one- 桌 - 言 」。Yes， 岑 爺

眼 前 那 兩 位 老 師， 對 創 作 的 愛 實 在 是 深 入 骨 髓。

出品食字 gag，在他的音樂劇作品多到數不完，

愛 創 作 的 人， 我 認 為， 是 一 種 幸 福 的 折 騰。 腦 子

是很精彩的）。

裡 那 個 百 子 櫃， 此 刻 應 該 打 開 哪 一 個 抽 屜？ 這 個

老 實 說， 和 兩 位 大 師 如 果 只 是 談 笑 風 生， 小

抽 屜 會 否 用 得 太 頻 繁 了？ 別 人 會 知 道 嗎？ 自 己 能

妹可以應付自如的，畢竟我說的廢話他們聽了太多

意 識 到 嗎？ 現 在 還 能 用， 可 是 如 何 保 證 下 一 次 依 然 能 用？ 另 一 邊 廂， 發 現 抽 屜 不 夠 用 了，「 唔 夠 貨 」 的 恐 懼 襲 來， 學 習 和 它 共 生， 再 出 外 四 處 尋 找靈感的泉源，打開自己的 senses，瘋狂吸收， 耐 心 等 候， 積 極 儲 備， 勇 於 沉 殿， 精 心 過 濾， 狠 心 擱 置， 決 定 拿 起， 跟 隨 內 心 的 某 種 聲 音， 把 它 擴展…… 最 後 ，打 動 了 觀 眾 ，贏 了 理 解 ，認 同 和 掌 聲 。 滿 足 嗎？ 不， 絕 對 不 滿 足。 巫 師 會 因 為 自 己 成 為 了 一 種 媒 介 而 滿 足 嗎？ 作 者 在 寫 下 作 品 的 那 一 刻 已 經 死 了， 剩 下 的 只 有 作 品 本 身， 化 成 觀 眾 找 到 共 鳴 的 千 千 萬 萬 種 印 象。 村 上 春 樹 先 生 曾 說 過 很 打 動 我 的 一 句 話：「 如 果 想 解 釋 應 該 做 得 到 的， 但 那 無 法 傳 達 全 部 真 實， 頂 多 只 能 表 達 真 實 的 百 分 之 七 十。 如 果 只 能 傳 達 百 分 之 七 十， 還 不 如 甚 麼都別說，讓作品自己說話就行了。」

27 太陽下 的吞吐

製造現實

失語。當這篇文章刋出時，香港應該已經進 入另一個世代。

的 衰 落 完 全 是 因 爲 移 民 和 多 元 文 化 所 導 致。 法 庭認為這段講話非常危險，不適合公開和傳播。

這裡想分享的是荷蘭阿姆斯特丹 DAS 劇院

Milo 決定把這段講話重演，每次還邀請一位左

碩 士 課 程 的 藝 術 總 監 Silvia Bottiroli 令 我 深

翼和一位右翼政客對話，回應這段狹隘和極度缺 乏邏輯思維的答辯。除了一般劇場外，也在非劇 場的地方上演。Milo 認爲，「當你在一個公衆 舞台上完整地看到和聽到這種論述，你會突然驚 覺事情是如何複雜，它箇中完完全全的意義、事 情原來是多麽陌生…… 這些不斷被反覆傳播、 已經是公開秘密的右翼民粹主義者的常識和論 據，在如此一個演出中，直面觀衆和公衆，人們 不得不思辨箇中狹隘和極度矛盾、缺乏邏輯的説 法。」 Silvia 把 Milo 的做法進一步發展，帶到意 大 利 中 部 Santarcangelo 鎮 主 要 的 廣 場 中。 2015 年 Santarcangelo 藝 術 節 開 幕 那 個 晚 上，安坐觀衆席上和人來人往的廣場中央，人們

深震撼的作品，震撼是因爲它跟每天在香港不同

靜候觀看一個藝術節開幕表演，在完全沒有心理

角落正在發生的事情，都可以產生或大或小的回

準備下，原來在大螢幕上閃動的是 Breivik 那篇

響。 作 品 在 2015 年 意 大 利 Santarcangelo

被法庭認爲不適合公開和傳播的右翼恐怖主義集

藝 術 節 出 現，Silvia 當 時 是 藝 術 節 的 策 展 人，

體殺戮的辯説。Silvia 要觀衆沒有選擇地、完整

除了是資深的藝術活動策劃外，也是當代劇場和

地觀看現實這一直被容忍和默許的一頁，只要不

舞蹈的研究員，特別是表演藝術中的政治和道德

被看到，不需要直面，社會便如常生活。Silvia

價值，藝術創作以及觀衆的社會涵義等。

不希望現實在劇場消失或被消費，她要探討藝術

對， 是 關 於 藝 術 與 政 治 和 社 會 的 關 係， 是

與現實的關係，搭建場景，在公衆廣場上，讓一

關 乎 道 德 價 值， 是 關 乎 製 造 現 實（reality-

段 真 實 的 政 治 宣 言， 完 整 地 直 接 穿 透 每 一 只 耳

making） 的 問 題， 而 不 純 粹 是 美 學 和 概 念 的

朵、每一個心靈。我們會怎麽反應？

探 索。 作 品 的 靈 感 來 自 本 欄 前 些 時 候 介 紹 過 的

五個多月以來，香港政府和警察對社會現實

歐洲炙手可熱的劇場導演和劇場組織國際政

的 描 述 和 理 解， 荒 謬 絕 倫、 前 後 矛 盾、 狹 隘 偏

治 謀 殺 學 院（International Institute of

頗、違反基本社會公義和道德倫理。整個社會活

Political Murder）創始人 Milo Rau 的作品

在平衡時空中，看見的沒有被看見的，一個接一

Breivik’s Statement。Breivik 是 2011 年

個撲面而來，一個比一個慘烈血腥，挑戰基本道

在挪威奧斯陸集體屠殺 77 人的兇手，他後來在

德信念。如何避免我們繼續默許和容忍這些肆虐

法庭上自我答辯，講述他這恐怖主義行動背後的

的思想和行爲？

動 機 和 目 標。 極 端 右 翼 的 Breivik 深 信， 歐 洲

失語！

楊秀卓 畢業於香港大學比較文 學系，曾任教中學視覺 藝術科十八年，參加過 多次聯展及個展，兼擅 繪畫、雕塑、裝置藝術、 行 為 藝 術、 演 戲、 陶 瓷 等。 十 多 年 來， 不 停 參 與多個大型社區藝術活 動， 對 象 多 為 年 輕 人， 近年則轉向以藝術介人 城市空間和社區，探討 人與環境的關係，並反 思自主生活的可能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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藝民公社

People's Commune

歡迎各位讀者向《△志》投稿、 發表藝術創作、報道或評論：

電郵 : prism@arts-news.net 電話 : +852 2111 1192 傳真 : +852 2975 3146 地址 : 香港灣仔港灣道 2 號

香港藝術中心 7 樓 701B 室

■ 文：黃寶儀 ■ 圖：Cheung Chi Wai 攝影

文化地標內外的歲月與人事： 評《燕宇春徽》

此文由國際演藝評論家協會 （香港分會）協助統籌，該 會由專業藝評人組成，網址：

www.iatc.com.hk

從 1989 到 2019 年，梅卓燕、伍宇烈、楊春江與黃大徽四位資深舞者，與香港文化中心 結下或深或淺的緣份。《燕宇春徽》不單為見證香港文化中心三十周年之作，更展示了四 位編舞對劇場內外與舞蹈、身體關係的思索。

觀賞場次

梅卓燕、伍宇烈、楊春江、 黄大徽《燕宇春徽》 2019 年 10 月 12 日 15：00 香港文化中心劇場

舞台內外的張力

觀眾對舞蹈演出的既定想像。李在演出初段指只說

演出空間並不純然是表演場所。由空間生發的

不動並非舞蹈，故提出在說話時加上動作，以增加

觀演與權力關係，為台上所不見而富有張力之處。

舞蹈成分。動作是舞蹈的基本，二人如手語旁述般

黃大徽的《身體報告》與伍宇烈的《29+50=30》

的動作，是否構成舞蹈？舞者藉作品向觀眾提問，

展現了舞台內外微妙的角力關係。

表演空間因而成為觀演者思索、想像舞蹈可能性的

《身體報告》並非一份名副其實的身體報告，

場所。〈給觀眾的話〉展示了舞者對觀眾的期許以

正如舞作亦非一場尋常的舞蹈演出。表演者將之定

及對話的熱情。若觀眾的視野得以拓闊，接納多元

義為舞蹈午間短敘。舞作以演講方式進行，試圖擴

化的作品，舞台內外會是怎樣的景象？觀眾單憑演

闊舞蹈的定義以及使用舞台的可能性。報告整理了

出 難 以 深 探 演 出 者 的 想 法。 這 一 份 以 語 言 為 切 入

十四位年輕舞者對舞蹈、未來發展以及觀演關係的

點，剖析舞者內在想法的《身體報告》，正好創造

想法。黃氏與搭檔李嘉雯一唱一和，發表報告。演

了一個思索與對話空間。

出方式旨在試驗舞蹈演出的實驗空間，同時亦挑戰

《29+50=30》 是 一 條 不 對 等 的 算 式， 卻 又

29

寫實地展現了舞台內外的權力關係。五十歲的資深舞者林恩滇獨

在繽紛的旋轉燈光下，順著舞曲擺動身體。梅氏展現出成熟舞者

自拋接水袖，二十九歲的年輕舞者曾景輝被吸引，二人含笑意追

的功架，在轉瞬間穿戴、卸下不同的身分。此作以舞段拼貼的方

逐。和諧的場面於舞作中後段驟然結束。水袖從展現柔情的中介

式，回顧梅的創作經歷，讓觀者得以見證舞者在台上歷經的身分

物，變成施暴的凶器。曾被林一再用水袖追打，在舞台間無處容

與記憶。舞作最動人之處在於舞者褪下拼布，坦然向觀眾展露自

身，瑟縮一角。林在施暴後，輕拋水袖，露出笑容，似是在粉飾

己的真情實感。在漸暗的燈光下，梅一身黑衣，露出驚恐神色，

太平。舞者間的肢體暴力展現了其微妙的層級與權力關係，同時

慢慢後退，並在燈光熄滅後喊了一句「香港人加油」。舞台的演

亦隱喻了大眾與文化中心的關係。施暴場面發生在海浪聲混雜拆

出服裝與身分可以更替，惟自身的根是無法卸去。舞者以一幅布

卸 聲 的 音 效 下。 文 化 中 心 興 建 過 程 中 的 暴 力 在 一 片 昇 平 中 被 忘

簡潔而有力地創造多個身分，又將層層疊加的身分除下，以真誠

卻，與舞台上的暴力與和平表象如出一轍。建築物旁的火車站被

的情感面向觀眾，此點尤為可貴。

拆卸，而公眾看海的期望被決策制度的暴力粉碎。聲效是歷史與

《 香 港 進 行 曲 1989-2019》 是 一 場 舞 也 是 一 個 作 畫 過 程。

記憶的回音。舞台內外的暴力與不平等的權力關係，以舞者的身

楊春江以身體為書寫工具，強而有力地訴說外界加諸於身體的壓

體為中介，得以再現。「29+50」表面為兩位舞者相輔相成的合

迫。楊赤裸身體，任水與墨經台上的喉管沖刷身體。舞者全身染

作關係。但人事紛爭、建築引起的爭議在台上都煙消雲散，平整

黑，以手掩左眼，再按住嘴巴，展現了在噤聲時代無言的恐懼以

成一場慶祝文化中心「30」周年之作。

及當下社運的暴力事件。當墨將舞者身體染黑，其身除為舞蹈工

褪去舞台身分後的肉身

梅 卓 燕 的《 相 》 與 楊 春 江 的《 香 港 進 行 曲 1989-2019》 以

身體直書個人創作歷程，並以舞作回應當下動盪的社會局勢。

具外，亦成了畫筆。楊在地上黑布扭動、爬行與跌撞，其舞動痕 跡隱於同色布面。其後，舞者以身體展開一疋白布。其以背壓著 白布一角，以背的扭動向後推開布匹。舞者此前的掙扎與舞動痕 跡被拓印。舞蹈與繪畫是時間的藝術，前者轉眼即逝，後者以紙

《相》是舞者自述之作，在穿戴萬千身分過後，有甚麼是卸

筆對抗時間。楊將身體化成筆，讓逝去的足跡得以在布上留痕，

不下的？梅卓燕在短短二十分鐘以一幅可供兩面穿戴的拼色布，

外界加諸於身的暴力得以被具象化。舞者反復被水洗去墨汁，再

幻變出曾穿戴過的身分。舞作開初梅以布仿觀音天衣，配以《心

被突然潑出的墨水沾黑。身體被不可抗力的外在壓迫一再傷害，

經》樂聲，營造莊嚴的宗教形象。音樂轉為戲曲樂聲時，披身之

被暴虐的身體成了最有力的發聲工具。此作有力地展現了肉身在

布轉而為褲，梅化成武生，嫻熟地踢腿。中樂聲混雜電音時，梅

現當社會狀況下，所承受的暴力與不安。

30

費老 Whats 噏

己亥香江異象 費老 Whats 噏感懷文串 噏 2019/6-11 費老 Online <711> ( 仿作李商隱無題押寒 韻 ) 713 強硬時難軟亦難 庸官無力警皆殘 勇民抵疊勢無盡 拆會成功戾豈乾 曉步當愁街巷改 夜行應覺夏宵寒 從今前面餘崎路 大道寬途夢裡看。

山雨欲來風滿樓 波濤洶湧在江頭 雲飛霞散見青日 解纜漁舟不使憂。 < 危城 616 惶感調寄沁園春 > 620 補爛施針，更形撕裂，哀我香江。 忽 失 波 平 海， 來 宣 威 浪， 城 交 困 境，人結愁腸。拒內排共，離中棄 祖，黑服香城年少郎。圍朝總，坐 法門堂內，盛氣趨狂。 前 停 如 此 倉 皇。 引 無 數 草 民 滿 道 傍。惜緩修補過，未能平憤，加籌 叫價，焰氣更昂。內外交危，智謀 考驗，急凍高温減灼傷。盼終可， 補破殘朝服，再閃鱗光。

< 初心 > 624 補漏初心衆說紜 香江連月蓋烏雲 不修律法容逃犯 對立斯民两極分 一國範圍無渡引 井河雙雁未同群 迎狼入室中央慮 莫使黑煙飄內薰。

< 凉夜反惱人 > 724 夏夜本清凉 葉叢穿月光 良宵安得享 港事惱人腸。 < 期許 > 801 疑猜六月有飛霜 週日深宵夜夜長 黑服滿城黄膠甲 花開遍地及元鄉 警前勇衆態狂烈 機側愚民皆斷腸 浪子回頭金不換 和言一意譜新章。 < 悲七區之亂 > 806 香港七區亂 誰人可預知 全城狂雨掃 遍地落花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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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08

費老 Onlin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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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願見青日 > 6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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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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費老 Onlin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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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08

…… 有性皆心痛 無言眼淚垂 問天何所以 老大一傷悲。 < 昨夕何夕危在旦夕 > 807 昨宵逢七夕 天上有情牽 近月多乖戾 全城烽火煙 硬拼瓷破碎 和解事團圓 携手迎紅日 復耕良玉田。 < 還我舊山河 > 824 維港珠明亮 皆因同琢磨 吾儕生恨少 少輩積仇多 歌賦誡偏理 詩詞勸止戈 勇青停攬炒 還我舊山河。 近月港亂，異象之一是細胞分裂， 家庭朋友單位企業，無一幸免，費 老同窗群組如是，雖早有言明不談 宗教政治，只吹風花雪月，奈何在 此多事之秋，人非草木，豈能當沒 事發生，總有人觸感而發，以宣鬱 情，如此這般，撒裂難免，分道揚 鏢， 同 色 者 再 圍 爐 取 暖， 自 然 不 過。故友分合緣自故里遭刧，能不 擲機三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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費老 Online < 積垢 > 1024

明珠被毀淚相控 故里榮華渾一夢 色合同窗笑互迎 風花雪月難消痛。 < 早願 > 908 晨起敞軒窗 秋陰覆大江 烏雲逃日去 煦旭暖家邦。 < 己亥中秋 ‧ 迎月夜盼 ‧ 賞月 偷歡 ‧ 追月夜懷 > 912 - 914 秋夜長空放晚晴 妖風忽爾亂雲横 盼來罡氣掃烏暗 再見天高覽月明。 入夜長空雲漸散 抬頭喜見月光明 萬家團聚中秋夕 滿是偷來歡笑聲。 追月夜懷漁港貌 任勞不怨建香城 此情已待成追憶 回首當年淚泗横。 < 寬心愛港 > 914 黄藍毋辨色 愛港本相同 攬勇非公約 心寬見彩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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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08

費老 Onlin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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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故里遭刧 > 9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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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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費老 Onlin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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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08

< 仿作李煜虞美人慰中大人 > 1123 亂雲由積垢 敢問誰之咎 何日見天青 浪平風兩後。

前人常言，為作新詩強說愁。近月 港亂，愁材不斷，孰假孰真，直教 如入五里霧中，出來卻興嘆如一。 某夜，疑似前人上身，灘前下車， 眈 天 望 海， 聽 濤 觀 星， 稍 抒， 東 拉西扯，左補右裁，胡作 < 潮音 > 以記。

烏雲瘴氣何時了 惡夢知多少 沙田連夜忽腥風 故校不堪回首月明中。 博文約禮當還在 只恨朱顏改 解君心裡萬般愁 恰似香江春水向東流。 " 博文約禮 " 是中大校訓。 < 花開花落心洸洸 > 1130

< 潮音 > 1026 夜寂坐灘頭 冷風知暮秋 寒星散穹頂 潮浪半掩愁。 < 絕望 > ( 仿作杜甫春望押侵韻 ) 1112 心碎身徒在 危城夜夜森 感時哀濺淚 嗟勇怨仇深 瘋火燒連月 香江失萬金 烏雲終日至 昔境夢廻尋。

連月維園沉板蕩 風斜雨打紫荆愰 今年花落發愁吟 明歲花開誰會賞 妖氣烏雲蔽碧天 蜻蜓粉蝶困蛛網 香江何日復清平 戀戀故情心洸洸。 < 睹友人山水照偷蘇學士句有 感而作 > 1130 芒鞋竹杖輕勝馬 綠水青山自縱横 毋管色黄藍與黑 一蓑煙雨任平生。

xhibition

展覽全紀錄

年 的 論 著 H a f t m a n n )在 1 9 6 7 中， 界 定 了 這 種 繪 畫 須 具 備 的 條 書 法 歷 經 同 樣 的 下 筆 過 程， 包 括

（ H a n t a）ï 的 作 品 —— 迥異於西 方 模 仿 性 的 書 法 藝 術， 而 和 遠 東 歷史上不可抹滅的地位。

際 名 聲 而 言， 更 在 於 他 在 藝 術 和

「 既 定 的 形 態 」、 沒 有 任 何「 預

這次展覽探索馬修 1 9 8年 0 代的 作 品， 這 時 期 藝 術 家 已 在 法 國 和

代 何 等 顯 赫 超 群， 這 不 僅 是 就 國

件， 既「 冥 想、 專 注 和 即 興 」。 1 9 5年 0 以後的馬修，創作出多張 大 型 作 品， 以 單 色 為 底， 一 方 面 設 的 姿 態 或 手 法 」， 以 及「 入 迷

1 9 5年 7 馬修抵達日本，在大批觀 眾 面 前 進 行 了 幾 次 即 興 創 作， 在

人 則 指 是「 蠻 荒 」 時 期。 當 年 的

在 8年 0 代 的 作 品 為「 宇 宙 風 格 」， 有 如 圖 像 化 的「 世 界 大 戰 」 ； 有

「 落 筆 速 度 為 首 要 」、 沒 有 任 何

記 錄 畫 家 構 想 的 痕 跡， 作 品 佈 在

意大利極富盛名，在經過

1 9 6與 0

的狀態」。

漩渦形的弧線和圈形的色彩卻紛 當 時 不 僅 具 突 破 與 前 瞻 性， 更 在

馬 修 回 歸 反 幾 何 的 抒 情 主 義， 及

1 9 7年 0 代多次嘗試幾何變化與應 用 藝 術 的 實 驗 後， 有 人 形 容 馬 修

擾 了 它 節 奏 性 的 樣 式。 隨 後 加 上 行 動 繪 畫 歷 史 留 下 關 鍵 的 一 頁。

形 成 一 張 無 限 複 雜 又 細 密 的 網，

的 畫 名， 雖 常 顯 得 過 於 誇 大， 卻 早 於 此 行 前 數 個 月， 以 白 髮 一 雄

他 在 1 9 5年 0 代採用的書法語言， 不 過 以 全 新 的 形 式 再 現， 除 了 強

為首要代表之一的具體派發佈宣

烈 的 肢 體 演 繹、 斷 續 的 線 條、 顏

145 x 114 cm © Georges Mathieu/ADAGP, Paris,2019

馬 修 在 一 篇 論 文 中 主 張， 最 自

言， 指 其 成 員「 高 度 看 重 波 洛 克

料 與 色 彩 的 爆 發、 對 比 鮮 明 的 顏

c 《混亂揭露》,1987，布上油畫，

及 馬 修 的 作 品。 他 們 的 作 品 展 現

100 x 81 cm © Georges Mathieu/ADAGP, Paris,2019 （中環干諾道中 50 號 17 樓）

背景。

b 《絕對深淵》,1990，布上油畫，

出 物 質 自 身 的 高 呼， 那 是 顏 料 與 1 9 5年 0

油畫，114 x 146 cm © Georges Mathieu/ADAGP, Paris,2019

色， 更 不 時 配 以 過 目 難 忘 的 深 邃

也提供了對他作品的詮釋。

白 及 黑 色。 縱 橫 交 錯 的 書 法 線 條

單 色 底 上 的 色 彩 主 要 有 藍、 缸、

c

瓷 釉 的 吶 喊 」。 將 馬 修 與 波 洛 克 相提並論，反映了馬修在

a 《構圖 326》,1989–90，布上

日期：即日至 21/12/2019 時間：11:00 - 19:00（二至六） 地點：貝浩登（香港）畫廊

喬治．馬修個人展

由 奔 放 的 抒 情 抽 象 作 品 —— 除自 己 的 作 品 外， 他 亦 引 用 了 波 洛 克 （ ） 、 克 萊 恩 （ K l i n） P o l l o c k e、 德 哥 特 （ D e g o t t e） x 及 韓 泰

E 17

1 9 4年 8 以 後， 他 發 展 出 一 套 自 發 性書寫方式，從傳統東方書法技巧

為，馬修類近自動書寫的手法來繪

位 藝 術 史 學 家 赫 伯 特． 雷 德（

修 是 近 代 西 方 首 位 書 法 家， 另 一

發地滴下，飛濺或塗抹到畫布上，

Pa i n t i n） g ， 這 是 一 種 直 接， 本 能， 高 度 動 態 的 藝 術， 顏 料 是 自

中 吸 取 靈 感 變 成 行 動 繪 畫（

性」，時任法國總統戴高樂時期的

兩者最明顯的共通特點就是「即興

也是馬修的作品中一個重要標誌。

憶力來複製畫作，而書法的流動性

快，只為排除心智來控制，或靠記

態平衡。

即模擬活物的筆法與作品佈局的動

則」，並發揮了書法的兩個要素，

H e r b e r t R e a） d 於 1 9 5年 4 讚揚 馬修「無疑相當清楚中國書法的法

Sir 畫，不依賴草稿，工作過程速度極

而 不 是 使 用 顏 料 小 心 地 去 畫， 從

文化部長暨知名作家安德烈．馬爾 (Werner

而達到一種偶然的效果。藝術家關

藝 術 史 學 家 哈 富 曼 羅（

A n d r é M a l r a u） x 曾宣稱馬 注點在於展現繪畫本身的物理行

Action

b

16

15

E

xhibition

a

展覽全紀錄

抒情抽象畫家

已離世的法國畫

——

馬修個人展 看 家 馬 修 （ Georges ） 作 品， 總 想 Mathieu

起 波 洛 克 （

Jackson

文：何阿嵐 ▪ 圖：貝浩登（香港）畫廊 ▪

馬 修 的 作 品 可 稱 為「 抒 情 抽 象 」 （ A b s t r a c t i o n Ly r i q u） e ， 畫 作 偏 向 幾 何 形 式 的 抽 象 藝 術， 從 古 典 傳 統 繪 畫 的 方 法 中 解 放 出 來， 並 對 傳 統 方 式 抗 議， 他 發 明 了 一 套 符 號 系 統， 自 我。 他 曾 說 ：「 繪 畫 應 該 是 一 種 行

一 種 奇 幻 的 文 字， 試 圖 無 意 識 地 表 達 動 」， 並 宣 稱 繪 畫 過 程 是 從 速 度 來 加

）潑灑的顏料畫 Pollock

法， 同 樣 是 狂 亂 的 線 條

以 解 放 和 轉 化， 以 使 它 成 為 自 發 的、 直 接 的、 無 束 縛 的 表 達。 他 對 自 發 和 即 興 的 強 調， 是 對 以 前 存 在 於 符 號 和

已 成 為 進 行 質 疑 的 幾 何 化 的 點。 它 不

種 嘗 試。 他 曾 這 樣 說 過，「 藝 術 品 現

意 義 之 間 的 嚴 格 秩 序， 進 行 反 叛 的 一

滴 彩 潑 灑 創 作 方 式， 非

再 是 將 宇 宙 縮 減 到 人 的 尺 度， 而 是 把

他早於 為看了

術家們的作品展。

了 名 為 「 想 像 展 」 （ L ’I m a g i n a i r） e 的 聯 展， 致 力 於 抒 情 抽 象 及 非 具 象 藝

潑 灑。 同 年， 馬 修 與 另 一 位 畫 家 合 辦

了 後 期 立 體 主 義， 他 的 作 品 就 變 得 更

庫 寧 （ W i l l e m d e K o o n i n） g 等抽象 表 現 主 義 藝 術 家 的 作 品， 很 快 就 擺 脫

（ Wo） ls 的作品後，改變了他對繪畫 的 看 法 ，他 又 研 究 波 洛 克 和 威 廉 ．德 ．

學 習 ， 直 到 1 9 4年 7 搬 到 巴 黎， 看 到 抒 情 抽 象 的 開 創 者、 德 國 畫 家 沃 爾 斯

開 始， 他 就 以 抽 象 的 超 現 實 主 義 風 格

家 約 瑟 夫 ． 康 拉 德 （ C o n r a） d 的書 後， 畫 出 他 第 一 張 非 具 象 的 作 品。 一

1 9 4年 2 開 始 執 筆 繪 畫， 只 因 E d w a r d C r a n k s h a w論 小 說

自己向宇宙開放。」

常仔細地控制畫面構圖，

具及珠寶設計。

現 形 式， 如 招 貼 畫、 家

他還嘗試了其他藝術表

學 令 人 印 象 深 刻 。此 外 ，

如暴露狂一樣的繪畫美

強 烈， 筆 法 翻 飛 奇 特，

藝 術 家。 他 的 作 品 色 彩

此作為攝影主題的西方

表 演 方 式 的 畫 家， 更 以

前將行動繪畫作為一種

他是首位在大量觀眾面

一場與畫布的貼身肉搏。

繪 畫 行 為， 從 此 成 為 了

觀 眾 觀 賞 繪 製 大 畫， 其

他 又 會 身 著 古 裝， 請 來

為了加強表演戲劇效果，

持油彩在畫面上奔走的

言 的 平 面 空 間 之 中， 手

鋪 於 地， 在 沒 有 透 視 可

中 傾 瀉 情 感， 將 畫 布 平

攝影：Ringo Cheung © Georges Mathieu/ADAGP, Paris,2019

14

xhibition

展覽全紀錄

E 13

YELLOW OBJECTS

日期：即日至 8/12/2019 時間：12:00 - 20:00（二至日） 地點：openground

（深水埗大南街 198 號）

「 B O Y C O T」 T 等 字 眼， 而 若 仔 細 觀 察， 會 發 現 這 些 字 皆 用

「

F I G H」 T、

其 中 一 張， 以 雨 傘 和 頭 盔 等 抗

離 不 開「 反 抗 」 的 主 題。 例 如

自 處？ 於 是 另 外 一 部 分 的 海 報

現 實 是 如 此 惡 劣， 港 人 該 如 何

的， 警 察 才 是 應 該 感 到 害 怕、

度 弱， 他 們 是 有 力 量 和 控 制 權

反抗意志不比警方鎮壓的力

中 是 被 警 告 的 一 群， 但 其 實 其

此表達抗爭者雖然在抗爭現場

改 寫 為「 警 告 自 由 種 」， 藉

則反抗」，及「警告 催淚煙」

離 否 則 開 槍 」 改 寫 為「 速 離 否

寫 為 抗 爭 者 的 版 本， 如 將「 速

警 告 旗 的 形 狀、 寫 法， 將 之 改

另 有 一 張 海 報， 則 模 仿 了 警 方

絕 不 因 警 暴 而 熄 滅， 而 是 會 深

於 社 區 裡， 來 表 達 人 民 的 呼 喊

將能代表自己聲音的海報張貼

賓 可 免 費 索 取， 於 是 大 家 可 以

途， 展 方 還 印 製 了 大 量， 讓 來

同功能的海報不只是作展覽用

具 心 思 的 設 定， 就 是 這 些 具 不

等 不 同 功 能。 而 這 展 覽 還 有 一

「 o b j e c t」 s 、 作 為 媒 介， 發 揮 著 紀 錄、 呈 現、 呼 籲、 充 權

下 的 社 會 運 動， 海 報 作 為

角 度 呼 應 了 發 生 在 香 港 當

綜 觀 而 言， 這 個 展 覽 從 不 同

反抗的主軸

「 R E V E N G」 E 小 字 砌 成， 代 表 了 設 計 師 認 為「 報 仇 」 是 香 感 到 受 威 脅 的 被 動 存 在。 透 過

入 社 區， 在 不 同 角 落 裡 遍 地 開

S T R I K」 E 、「

爭 符 號， 貫 穿 了「

港 今 次 運 動 的 核 心 精 神， 而 穿

逆 轉 兩 方 的 角 色， 有 想 壯 大 反 抗 者 聲 勢、 鼓 勵 大 家 勇 於 抗 爭

V O T」 E 、

投 票、 抵 制 等 不 同 的 抗 爭 方

插 其 中 的 是 街 頭 抗 爭、 罷 工、 式。 這 既 可 解 讀 為 對 港 人 抗 爭 的意味。

行為吧。

花 —— 於 是 這 海 報 展 的 籌 辦， 亦可理解為一種富創意的反抗

的 呼 籲， 同 時 也 可 理 解 為 這 個 運 動 中， 已 使 用 的 反 抗 方 式 之 紀錄吧。

12

xhibition

展覽全紀錄

E 11

給 下 一 代， 於 是 促 成 為 這 場 運 動犧牲及付出的主要是年輕 人， 也 暗 暗 意 味 著 年 長 一 代 普 遍 未 準 備 好 勇 武 抗 爭。 通 過 圖 像 的 傳 遞， 表 達 的 訊 息 和 感 情 未 必 直 接， 然 而 卻 能 引 發 觀 者 自行解讀和想像。 另外一張海報中亦表現了香港 現 時 的 困 境， 惟 表 達 方 式 直 接 得 多 ： 海 報 寫 上 五 個 英 文 字， 分 別 是 ： F R E E D O（ M 自 由 ）、 （ 人 權 ）、 H U M A N R I G H TS P R E S（ S 媒 體 ）、 S P E E C（ H言

論 ） 及 T R U T（ H 真 相 ）， 而 字 上 方 有 一 條 粗 大 的 刪 去 線， 似 是 橫 額 又 像 旗， 上 面 寫 了 警 察 常 高 舉 的 警 告 旗 字 句， 例 如 「速離 否則開槍」、「警察封 鎖線 不得通過」；簡單的構圖 清晰表達了：是警察的暴力及 無 理， 使 我 們 無 法 再 接 觸 到 真 相、各種自由與人權。 還 有 一 張 海 報 針 對 的 困 境 「 ——

I WILL NOT

是 更 明 確 的 ： 上 面 只 有 一 句 說 話

S U I C I D E ! N E V E R , E V E」 R 這 句 宣 言 相 信 大 家 都 不 陌 生，

常 見 於 港 人 的 社 交 媒 體 上， 簡 單 卻 有 力， 充 分 表 達 了 人 們 對 被 偽 裝 成 自 殺 的 抗 拒， 同 時 亦 曝 露 了 香 港 人 心 中 認 為「 被 自 殺 」 是 經 已 發 生 和 存 在， 亦 即 香 港 人， ——

極權秘密殺人的可能性已廣泛 散播在人們心中 已活在恐懼之中。

他 們 這 說 法 自 然 極 其 荒 謬， 明

文、圖：麒麟果 ▪

明 是 人 又 怎 會 不 是？ 明 明 是 對

」 Y E L LO W O BJ E CTS

黃色香城抗爭風景 —— o p e n g ro u n「 d

月，反送中運動期間，警司韋華高以「只見到警員踢向黃色

人 狂 毆 又 怎 會 只 是 踢 向 物 件？

九 物件」，來回應防暴警元朗示威中對「守護孩子行動」成員

「 」為 題 ， Y E L L O W O B J E C TS 邀 請 了 1位 8 設計師參與是次

概 因 此，

間 廣 泛 流 傳 ， 頓 成 潮 語 —— 大 就 以 openground

這 笑 話 因 為 太 荒 謬， 在 港 人

的攻擊。警方對抗爭者、市民的物化，可謂貫穿了整個「反送中」 運動，成為警察暴力的起源：你們不是人，你們不值得被尊重、你 們沒有感受，所以我們可以肆意攻擊你、折磨你，我們這樣做沒有 錯，因為我們沒有傷害到「人」，藉此以合理化他們用暴力遏止人 民聲音的行為。

展 覽 ， 展 出 1張 8 海 報， 用 其 角 度、 設 計 去 回 應 時 局。 海 報 」 了， Y E L L O W O B J E C TS

都 以 黃 色 和 黑 色 繪 製， 自 然 是 「

但 它 們 卻 不 只 是 O b j e c，t 而 是蘊含著今次運動的抗爭風

景， 及 香 港 人 反 抗 的 精 神 和 聲 音。 1張 8 海 報 ， 1把 8 聲 音， 他 們 對 時 局 所 作 的 回 應 都 不 一 樣， 有 的 直 接 了 當、 有 的 較 為 委 婉、 有 的 透 過 文 字、 有 的 透 過 圖 像、 想 要 針 對 的 主 題 皆 迥 異， 卻 可 謂 是 今 次 運 動 的 不 同 面向。

困局的呈現 例如一進入展場時看到的一 張：穿著家常服的母親為全身 黑 衣 的 兒 子 戴 上 黃 色 頭 盔， 暗 示 在 這 場 反 送 中 運 動 中， 成 人 或上一代把抗爭的責任交託了

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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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

xhibition 展覽全紀錄

件 作 品 的 心 路 歷 程 —— 他想用航拍 機飛過一座住宅高樓中間的洞。畫

面中的航拍畫面以緩慢的速度迫近

中空的高樓，旁白以平靜的聲音引

述周遭人們無意的評論，畫面距離

大洞越來越近，航拍機帶著觀者徐

徐 滑 進 洞 中， 迎 向 一 望 無 際 的 大

海，一種近乎神聖的氛圍漸漸淹沒

觀者的感官。作品的畫面是冰冷的

無機物：航拍機的鏡頭、石屎鋼筋

與整齊排列的玻璃窗，卻勾起觀者

身體裡有機、難以言喻、不能解釋

的悸動。

對於身體，有人說要拋開父權社會

i

對女體的刻板印象，有人說要擁抱

展出藝術家：陳麗同、廖逸君、單慧乾、蘇詠寶、 徐世琪、王水、黃慧妍、張如怡 策展人：俞迪祈 日期： 即日至 11/1/2020（公眾假期休息） 時間： 10:00-18:00（二至六）； 只供預約（日、一）； 地點： 刺 點畫廊 （香港黃竹坑道 28 號保濟工業大 廈 15 樓）

女體與生俱來的女性特質，有人說

聖青苔

你自己喜歡就好。這些想法各自有

Residential Appliances》，2019

自己的理據，有關身體，我們似乎

單慧乾《Slippery, fatty and tender》，2018 單慧乾《Illocutionary Utterances》，2015 徐世琪《Blason of feet hair》，2016 王水《From Its Mouth Came a River of High-End

沒有一個可以盲目跟從的權威，只

2018

f g h i

能靠自己在人生這場實驗裡嘗試摸

boyfriend》，2010

e 單慧乾《She has let you see behind her screen》，

索屬於個人的方式。這未必是策展

單慧乾《Fun Bag》，2015 黃慧妍《She》系列作品，2019 黃慧妍《He》系列作品，2019 廖 逸 君《You don’t have to be a boy to be my

人本來的意圖，卻給我這個觀眾身

a b c d

為女性對自身與周遭環境反思的詮

釋空間。

h

身體是一場

個人體驗 100%

入口的另一邊是單慧乾的作品，藝 術家將「化妝」化為女體身份的一 部份：將臉上滿溢的化妝品抹在紙 上成為人臉肖像，將焦點放在畫上 誇張唇妝嘴巴的錄像，將人物打份 成變裝皇后的動態靜物錄像。在很 多層面來說，化妝品不再只是修飾 臉容的工具，更如同面具一樣掩蓋 你原來的相貌，容許各色男男女女 選擇自己想要成為的樣子。你希望 隱藏的、強調的、改變的，俱在你 抹上脂粉的一刻成為可能。這是一 種自由，同時又是一種壓抑。 再往前走一點，徐世琪一系列以頭 髮作媒介刺繡的作品，以最間接的 手段切入探索身體的本質。一篇篇 對頭髮、腳、胸部、屁股的頌辭， 以輕輕細語把「身體」這個概念拆 開、放大、疏離，直至我們忘掉身 體 完 整 的 形 態。 用 頭 髮 取 代 絲 線 來刺繡，以身體的一部份來編織歌 頌身體的詩句，刻意糾纏交織的髮 絲勾起自身的體驗：掉落地板上、 堵 塞 排 水 孔、 睡 醒 散 落 在 枕 頭 上 的一縷縷亂髮。文化中的幻想與美 化，常常把身體脫離現實，頭髮成 為想像中富詩意的青絲，偏偏迴避 身 體 衰 敗 的 訊 號 —— 例如化成灰塵 的皮屑，例如脫落的頭髮。這件作 品卻刻意讓人正視肉體作為有機物 噁心的一面，看到真實裡美麗與腐 朽並存的身體。 走到盡頭，是王水的錄像作品。自 說自話的聲軌訴說著藝術家製作這

e f g

08

xhibition

步 入 展 覽， 會 看 見 黃 慧 妍 的 廣 告 彩 及 水 彩 作 品 系 列， 分 別 以 他 《 H》 e 、 她 《 S h》 e 、牠《 》 It 為題，以模仿美國五十年代廣告 的 人 物 與 文 字 ，描 繪 著 男 性 、女 性 與 動 物 不 同 的 形 象 ： 男 人 冷 漠 、 女人無奈、動物則像活在另外一個星球般令人安心。性別（或物 種）除了身體結構的差異，我們的靈魂本質上是否相異？如果我 們坦然接受這差異，會否又墜入另一個把人性簡化為男、女（及 動物）的陷阱？ 這些疑問難以解答，更只會愈見複雜。右面是廖逸君的攝影作品 系 列 —— 一男一女接近裸體地進行著各種互動，親密、天真又叛 逆地玩弄著我們對身體的既有印象。 他們穿上和服、露出小腿， 雄雌難辨﹔他們在身上黏上紅線，把兩人親密感物質化為可見的 路線；他躺在餐桌上把木瓜放在下身，她拿著湯匙準備開吃…… 二人身體或有生理上的差異，卻無關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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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覽全紀錄

E 07

文、攝：阿度 ▪

當我們談身體，談的是甚麼？ 當 女性區議會候選人落力做 社 區 工 作、 學 方 言 與 居 民 溝 通， 甚 至 無 故 被 襲 仍 堅 持 繼 續 參 選， 報 道 談 的 卻 是 她 的 樣 貌 和 身 材。 在 新 聞 是 非 化 的 今 天， 公 眾 人 物 被 人 以 外 貌 評 頭 品 足 早 已 是 常 態 。「 Y o u r f a c e , y o u r f a t」 e 已 成 事 實， 努 力 貢 獻 也 不 過 是 錦 上 添 花， 而 女 性 面 對 的 境 況 更 嚴 苛。 社 會 早 已 催 眠 你 ： 身 為 女 人， 美 麗 有 罪 ，醜 陋 刺 眼 ，平 庸 更 不 應「 獻 世 」 …… 社 會 對 我 們 有 著 許 多 叫 人 無 所 適 從 的 期 許， 但 抹 去 這 一 切 以 後 ，我 們 如 何 看 待「 身 體」這回事？

相似或相異，重要嗎 抱著對網上宣傳資料的印象走進刺點畫 廊群展「聖青苔」，我羞愧自己對這個 展覽也有著不切實際的預期。本以為視 覺衝擊會強烈大膽，卻發現展覽比我想 像中更微妙而沉靜，展示著八位女性或 非二元性別藝術家對身體自我而誠實的 作品。

a

06

xhibition eature

藝術的多元面貌。

最後，可見展覽希望藉由所挑選的女畫家，從她們各自不同的題材與畫法，反映女性

姬 妾 蔡 含（ 164－ 7 1 6 8） 6 ，善長以不輸男子的雄健筆墨畫喬松墨鳳，深得當時文士 珍藏，其《仿夏㫤橫松圖》更是冒襄贈與過訪之方亨咸，即順治四年的進士，的作品。

明（ 147－ 0 1 5 5） 9 玄孫女文俶（ 159－ 5 1 6 3） 4 的《蝴蝶圖》就可看出她堅實的寫 生 功 力， 畫 中 蝴 蝶、 花 卉 品 種 皆 可 清 楚 辨 識。 而 明 清 文 學 家 冒 襄（ 161－ 1 1 6 9） 3的

近年才備受重視，可這絕不是因為女性畫家於畫法畫意上不如男性畫家。從館藏文徵

獻記載與能留存下來的畫跡，相較於男性畫家來說少得多。對女性畫家的研究更是至

衣著紋樣等，皆顯示了她高超的繪畫功底與清雅的藝術品味。雖然關於女性畫家的文

中圖像與詩文、梅枝與仕女的配置設計，以及精心勾勒的花蕊、花瓣、髮絲、頭飾與

的， 且 常 為 閨 閣 畫 家 用 以 自 娛。 金 禮 嬴（ 177－ 2 1 8 0） 7 的《美人芳樹圖》畫了一半 身仕女人物於倒垂的梅樹下捻花聞香的景象，作品除展現了她對詩詞畫史的熟稔，畫

蘭 竹 而 聞 名 的 晚 明 金 陵 名 妓 馬 守 真（ 154－ 8 1 6 0） 4 ， 其《 雙 清 並 秀 圖 》 以 雙 鉤 白 描畫成的蘭花與以沒骨墨筆畫成的竹枝。女性畫家畫寫女性人物形象的例子也還是有

g h

幽亭遠岫圖 煙江疊嶂圖 花果圖 ( 八開之二 ) 仙人瑞鹿圖 王士禛賞梅賦詩圖 蝴蝶圖 竹石圖 吹簫仕女圖 a b c d e f g h

展覽全紀錄 專題故事

E F 05

f

北山汲古：中國繪畫

日期： 即日至 15/12/2019 地點： 香港中文大學文物館

1 5 0） 8 、 唐 寅（

147－ 0

1 5 2） 4 及

04

展覽也首次公開展示多件珍品，包括在花鳥雜畫 方 面，（ 傳 ） 祁 序， 約 十 一 世 紀 的《 牧 羊 圖 》， 1 4 3 6約 -

描繪流行於宋代的田園放牧題材，畫面亦可見梅 竹 雙 喜 的 吉 祥 意 象。 還 有， 林 良（ 約 1 4 8） 7 的《松樹雙鳥圖》。宗教題材方面，則有 明 代 浙 派 人 物 畫 大 師 張 路 的《 仙 人 瑞 鹿 圖 》。 至 於 人 物 寫 真， 佚 名 的《 王 士 禛 賞 梅 賦 詩 圖 》 反 映 了中國文人肖像畫於清初發展至巔峰的勝景。在 「 揚 州 逸 韻 」 中 鄭 板 橋 的《 竹 石 圖 》， 於 上 世 紀 七 十 年 代 即 已 成 為 文 物 館 的 重 要 收 藏。 而 在「 粵 地丹青」裏顏宗的《江山勝覽圖》則為罕見現存 明初廣東畫家的作品。 特別一提的是在「國色天香」主要介紹明清時期 女性題材繪畫的代表「美人圖」。 此類專畫單一 女 性 人 物 或 女 性 群 像 ，畫 中 人 物 大 多 無 特 定 身 份 ， 皆有柳葉眉、櫻桃小嘴、削肩、纖指、體型瘦弱、 氣 質 嫻 靜 端 莊、 衣 著 裝 飾 華 美 等， 符 合 及 說 明 了 當時的文人與大眾文化對理想女性形象的形塑與 特 質。 除 了 著 重 表 現 女 性 人 物 的 姿 容 樣 貌 外， 作 品內可能蘊涵的詩意情懷也是它流行於當時文人 圈中的原因之一。展品中尤其是多於畫上題寫畫 面所欲表現與女性情愛生活相關的詩詞文句，其 中 顧 洛（ 176－ 3 約 1 8 3） 7 的《 鬪 香 圖 》 以 盛 開 的 梅 樹 與 手 持 梅 枝 的 仕 女 便 是 很 好 的 範 例 。另 外 ， 活 躍 於 十 九 世 紀 的 顧 春 福， 其《 桐 蔭 仕 女 圖 》 就 是描繪圓形窗洞後的女性人物與窗前的梧桐樹。 在 此 單 元 中， 也 特 意 選 錄 了 一 件 佚 名 的《 女 孝 經 圖 》， 陳 述 出 除「 美 人 圖 」 之 外， 仿 古 作 品 亦 不 少見。 強 調 女 性 外 貌、 風 韻 的「 美 人 畫 」 於 明 中 期 開 始 145－ 9

流 行， 與 當 時 盛 行 的 青 樓 文 化 相 關。 由 較 早 的 吳 偉（

杜 堇（ 約 146－ 5 1 5 0） 9 等人物畫大師，其筆下 所 繪 的 青 樓 情 景、 名 妓 畫 像， 至 明 清 時 期 品 評 青 樓女子的百美畫冊等，盡是男性畫家對女性人物 的 描 繪 。事 實 上 ，北 山 堂 亦 廣 收 女 性 畫 家 的 作 品 ， 然而名妓筆下的丹青卻少見以人物形象表現自我， 多是以文人墨戲題材，強調其具有與文士並駕齊 驅 的 文 藝 素 養。 在「 玉 臺 妙 墨 」 裡， 就 有 因 善 繪

d e

xhibition eature

展 場 空 間 一 共 劃 分 成 十 個 單 元 ， 包 括 「 腕 底 雲 煙 」 、「 江 山 勝 景 」 、「 仿 古 山 水 」 、「 花 鳥 雜 畫 」 、「 仙 佛 世 界 」 、「 寫 貌 圖 真 」 、「 國 色 天 香 」 、「 揚 州 逸 韻 」 、「 粵 地 丹 青 」 及「玉臺妙墨」。從空間佈局可感受到古代中國畫作品，無論題材、風格流派都非常 豐富多元。香港中大藝術系榮休教授莫家良介紹說：「今次將館藏集中展示，希望能 加深觀眾對中國傳統藝術品的認識和理解，以至進一步瞭解作品背後的歷史和文化環 境。」率先介紹的是《幽亭遠岫圖》，此為現知僅存的一件活躍於十四世紀元代陶鉉 款識的作品。「題材上屬盛行於元代畫家間以描繪隱居處，來反映文人生活與內心世 界的書齋山水。此時由於士人的出仕機會漸少，中晚期更因兵災橫行，士人被迫避禍 山林，因而出現了大量寄託林泉之志的山水畫，其構圖多是枯樹、空亭與平遠水色。 畫家並沒有追求鉅細無遺地畫出特定場景，改以理想的水鄉平野畫寫隱士居所意象的 作法。畫面清疏簡寂，全以墨筆畫成一幅一河兩岸式的水鄉風光。前景置一為樹竹圍 繞的無人涼亭，畫幅左側於中景與遠景處各畫一突出水面的低緩山丘，增添了河景層 1 5 0 2 - 1 5 7） 5 的《 煙 江 疊 嶂 圖 》、 1 6 1 8 - 1 6 8） 9《 燕 子 磯 山 水 圖 》，

層 後 退 的 層 次 感 ，證 明 類 似 的 畫 法 於 元 代 中 晚 期 逐 漸 成 為 一 種 隱 居 山 水 的 流 行 範 式 。」

1 6 4 2 - 1 7 0） 7 的《花果圖》等。

1 5 5 5 - 1 6 3） 6 的《 仿 各 家 山 水 圖 》、龔 賢 的（

在 其 它 山 水 畫 展 品 中 亦 不 乏 名 家 之 作 ，包 括 文 伯 仁（ 董 其 昌（ 及石濤（

c

展覽全紀錄 專題故事

E F 03

b

在古代中國藝術中漫步

——

展 品 精 選 自 利 氏 北 山 堂 捐 贈 與 寄 存 於 文 物 館 的 中 國 古 代 繪 畫 精 品， 多 達

港中文大學文物館及中大藝術系聯合舉辦「北山汲古：中國繪畫」展覽，

北山汲古：中國繪畫 香 1 2件 0 展品使展覽分為兩期舉行。展品的年代涵蓋自宋元以來的中國繪畫藝術，

窺探畫家的創作技巧，以及所處時代環境和藝術氛圍。至清代的山水、花鳥蟲草 1 9 1－ 5

2 0 0） 7 難得一見的珍藏，得以一探其廣博的興趣與精

雜畫、宗教、人物肖像、仕女、揚州、廣東、女性畫家等不同的門類，讓觀眾從 堂主利榮森博士（ 闢獨到的鑑賞品味。

文 ： Lam Chan ▪ 圖：香港中文大學文物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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視藝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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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錄

# 99

Exhibition

展覽全記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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網上新高中視藝科輔助教材庫 虛擬展館：

academy.arts-news.net

歡迎視藝科老師及高中同學建立帳戶 通識專題：

色彩 Colour Theory

超現實主義 Surrealism

前衛藝術 Avant-Garde

藝術家：馬琼珠 作品：《花草系列》

藝術家：張嘉莉 藝術家：鄭怡敏 ( 阿金 ) 作品：《香港『床下底』 作品：《策你老毛》之「行 藝術常識問答比賽》 為藝術紀錄」

「上個夏天的日落」 日期：2016 年 11 月 18 日 地點：Blindspot Gallery

「紙的傳奇」 日期：2017 年 2 月 18 日 地點：牛棚藝術村

作品分享：

導賞活動：

「網上新高中視藝科輔助教材庫先導計劃」獲香港特別行政區政府「藝能發展資助計劃」的資助。 網頁內容並不反映香港特別行政區政府的意見。

報 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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藝 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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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 化

# 99

在 古 代 中 國 藝 術 中 漫 步 —— 北山汲古：中國繪畫 黃 色 香 城 抗 爭 風 景 —— o p e n g ro u n「 」 d Y E L LOW O BJ E CTS 抒 情 抽 象 畫 家 —— 馬修個人展

當我們談身體，談的是甚麼？

Dec 201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