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角志 - 第97期 | Oct 2019

台港藝文集結 迸發創新意涵 2019 台灣月——搭台

香港節 2019——藝匯上海 建構香港精彩音樂舞台

唱出末世遺音——丹麥「無形旅舍」x 拉脫維亞電台合唱團《人造新北極》 在黑暗中漫舞——冰島舞蹈團《黯黑祭典》 文化中心三十年的音樂印記

用劇場來旁觀世界——前進進戲劇工作坊《放逐》

97

ISSUE

Oct 2019

己亥 年九月

文

化

+

藝

術

+

報

道

01

藝人談 @ 戲劇 專題故事 演前預報

Interview ＠ Theater Feature Preview

# 97

Oct 2019

Contents 02

編者的話

香港節 2019——藝匯上海 建構香港精彩音樂舞台

05

05

06

12

唱出末世遺音——丹麥「無形旅舍」x 拉脫維亞電台合唱團《人造新北極》

台港藝文集結 迸發創新意涵 2019 台灣月——搭台 文化中心三十年的音樂印記

專題故事 Feature

用劇場來旁觀世界——前進進戲劇工作坊《放逐》

藝術人隨筆 Artist's Columns

【逃之夭夭，卓卓其妍】 《關於興趣，我想說的是……》

【太陽下的吞吐】連儂牆

22

文化北歐

風俗民情篇

【雕文嵐女】 恐懼

藝民公社 People's Commune

【仁云亦云】 在 ___ ___ 之前，首先是 ___ ___

20

10

演前預報 Preview

16

08

在黑暗中漫舞——冰島舞蹈團《黯黑祭典》

12 07

△ 志 「視藝版」請從另一邊翻閱

目錄

《山下的證詞》：合成的身份．嵌空的紀錄

建築與設計篇 運動與時尚篇 環保與永續發展篇

02

編者的話 Editorial

這三個多月的經歷，令全香港人重新去理解，原來過去的幸福真的不是必然。現在是重新面對真實的時候了。縱使事情 發展至龐雜紛繁糾葛不清的地步，然而事實仍是清晰可見，感謝前線記者冒上性命危險還我們事實的真相。 香港正面臨著的前所未有的嚴峻情況。當十一國慶那天，防暴警察近距離開槍射中一個學生胸膛的時候，也同時打中我 們的心。現在學校已成了另一個戰場。白色恐怖巳不足以形容現時的境況吧。今後學校能有足夠的力量保護自己的學生 嗎？眼看著受害者的痛苦呐喊，我們如何拯救年輕一代？ 活在廿一世紀的香港，過去從小漁村一躍而成的國際大都市，正經歷著現代化與傳統觀念的交峰，不同的意識形態在彼 此較量。現在我們正直面黑暗的真貌了，到底如何在當中尋回光芒…… 小編

諾曼．諾克威爾《免於恐懼的自由》，1943

03

出版人 林達生 George Lam george.lam@arts-news.net 總編輯 吳嘉慧 Michelle Ng michelle.ng@prismcreation.com 設計及插圖師 鍾凱飛 Chung Hoi Fei hoifei.chung@prismcreation.com 編務、廣告聯絡 高慧明 Olivia Ko olivia.ko@prismcreation.com 廣告代理 葉飈 Billy Yip（中國內地） (86) 130 0517 5393 名譽顧問 謝宏中 Philip Tse

刊號 ISSN 2221-8041

版權屬仨思有限公司所有 。 歡迎轉載引用 ，敬請註明出處 。

印刷 基亞印刷有限公司 Gear Printing Ltd 發行 青揚書報社有限公司 Great Expect Development Ltd 出版 、編輯及廣告 稜創意有限公司 Prism Creation Ltd 香港灣仔港灣道 2 號 香港藝術中心 7 樓 701B 室 電話：(+852) 2111 1192 傳真：(+852) 2975 3146 電郵：prism@arts-news.net 網站：www.arts-news.net

04

唱出末世遺音—— 丹麥「無形旅舍」x 拉脫維亞電台合唱團《人造新北極》

■ 文：阿紫 ■ 圖：康樂及文化事務署

近月亞馬遜雨林災難性大火的新聞，從美國太空總署（NASA）發放的衛星圖片，顯示

這個「地球之肺」的大片林木已被燒成灰燼。巴西總統博爾索納羅成為眾矢之的，因他上任 以來一直鼓勵伐木者及農民焚燒雨林來開發放牧和農業用地。誠然，這亦不單是巴西國家內 政問題，生態環保與經濟發展如何取得平衡，一直是全球問題，人人有責。這與世界文化藝 術 節 的 其 中 一 個 節 目《 人 造 新 北 極（ N e o A r c t i c ）》亟 欲 探 索 有 關 環 保 的 議 題 ，正 不 謀 而 合 。 丹麥「無形旅舍」（Hotel Pro Forma）的《人

歌，受著颶風、沙塵暴及氣候劇變而來的各種

人。《人造新北極》由人類世的議題展開，在某

造新北極》製作班底強勁，找來得奬冰島作家、

催殘，承受著孤獨的懲罰。《人造新北極》猶

種意義上其實並不真正關於人類世，相反，它屬

為冰島樂壇天后 Björk 填詞的 Sjón 創作文本、

如一套預示後末世的歌劇——舞台上覆蓋著骯

緊隨其後的時代——當人類世處於瀕臨滅絕的邊

電子藝術家 Andy Stott 及拉脫維亞作曲家 Krists

髒的白色物料，背景是相同顏色的簾幕。當燈

緣，人不再影響自然，而是在極端環境下，只剩

Auznieks 創作音樂，更邀來拉脫維亞電台合唱

光漸暗，拉脫維亞電台合唱團十二名成員穿著

下一種無能為力。

團（Latvian Radio Choir） 演 出。 演 唱 共 分

由 Bjork 作舞台形像指導、未來派風格的服飾，

十二幕，以室內合唱、電子音樂、迴盪音等建構

猶如 HazChem（危險化學品）防護服。他們

多元聲景，配以史詩式的磅礡影像，展現北極地

都戴上護目鏡、披上色彩斑爛的斗篷外套，手上

貌的光怪陸離。創作團隊借鑑德國的世界文化宮

是橡膠防護手套。他們身處的北極似乎佈滿污染

「人類世計劃」，就「粒子」、「氣體」、「波

毒物——氣候變化將地球變成了一個不能居住的

束」三大主題，塑造一個蒼涼又具詩意的文本。

星球。這就是我們可見的未來？隨著背景畫面的

故 事 是 這 樣 的， 世 界 已 經 結 束。 全 球 人 類 由 七十億，演變成刼後餘留的十二人。他們一起唱

轉換，他們不斷漫遊在地球各種景觀之中，不乏 極端環境的可怕狀態，他們成了一班流離失所的

《人造新北極》超出了歌劇傳統，帶著迷幻電音 及當代音樂的色彩下，有一些歌曲具有《2001 太 空 漫 遊 》、Brian Eno 的 環 境 專 輯 的 感 覺， Krists Auznieks 融 入 了 一 些 現 代 的 恍 惚 和 電 子樂。仔細留意的話，甚至感受到一些 Philip Glass 的極簡主義。拉脫維亞電台合唱團的歌者 都非常出色，獨唱或和聲，強大的三重奏和四重 奏，同樣予人驚喜。 說回這班最後的人類，就像我們的祖先一樣，對 自然有一種深刻的敬畏。合唱團成員以修道院風 格唱著格列高利聖歌，他們更披戴頭巾，以懺悔 者之姿，緩慢而恍惚地移動，似乎混合了一種對 宇宙的悲鳴、對舊約聖經裡上帝的敬畏。這部歌 劇對人類歷史的看法，我們的結局莫不如我們的 開始：部落而生，從不同地方游牧，努力去理解 這個實際上我們無法控制的世界。 若未來真是如此，我們到底願意為全球氣候變遷 問題，做到怎樣的地步？

《人造新北極》（丹麥）

日期：15-16/11/2019（20：00） 地點：葵青劇院演藝廳 票價：$480 / $380 / $280 / $180 網頁：www.worldfestival.gov.hk/2019/ 查詢：23701044

05

演前預報 Preview

香港節 2019——藝匯上海 建構香港精彩音樂舞台

香港文化藝術人才輩出，無論在視藝、表演藝術或電影界，不少藝術家及藝團早已揚名國際，

■ 文：阿紫 ■ 圖：康樂及文化事務署

登 上 世 界 舞 台。 即 將 於 今 年 十 一 月 一 日 至 二 十 三 日 在 上 海 舉 辦 的「 香 港 節 2019 ─ 藝 匯 上 海 」， 十九項精彩節目包括音樂、舞蹈、劇場、多媒體、戲曲、展覽、電影系列及戶外音樂嘉年華，將在 上海不同文化地標及社區內舉行，而其中香港中樂團、香港管弦樂團及美聲滙的音樂節目，除顯示 了香港藝團高水平的音樂造詣，獨有的香港風格想必會令當地觀眾留下深刻印像。

開幕節目： 香港中樂團「都會交響」音樂會 香港中樂團今年邁進第四十三個樂季，是香港

香港管弦樂團 「梵志登與張緯晴」

美聲滙 《當莫扎特遇上達．龐蒂》

唯一大型職業中樂團。除了演奏民族音樂方面 只此一家，近年亦積極和不同藝團作跨界合作， 帶來很多突破傳統的創意音樂會。「都會交響」 音樂會是「香港節」及「香港文化周」的開幕 節目，是藝術總監閻惠昌手到拿來的好戲，以 經典名家及跨越傳統為題，奏出多首超水準的 作品，例如邀來知名華人小提琴演奏家呂思清 演奏《梁山伯與祝英台》小提琴協奏曲，其他 名曲有五十年代彭修文大師的《將軍令》、趙 季平的民族管弦樂《古槐尋根》、中樂團委約 上海作曲家朱踐耳首部大型中樂作品《悲調》； 樂團亦特地委約香港著名音樂人伍卓賢創作 《大樹》，更由樂團首席張重雪用中樂團自家 研發的環保胡琴演繹此曲。除此以外，還有兩 場精彩的音樂會，分別是張軍與香港中樂團的 《牡丹亭．長生殿》、藉崑曲與中樂團樂音交 融演繹永恆之愛，及一場由周熙杰指揮的戶外 音樂會，將多首耳熟能詳的上海與香港電視劇、 電影音樂主題曲及廣東小調，一次過演奏，實 行與眾同樂。

香港管弦樂團除了是香港最具代表性的交響樂 團，在亞洲區內亦屬前列位置。近年掌舵港樂 的音樂總監梵志登，同時為紐約愛樂音樂總監， 本身亦是一位世界級指揮家。今次為上海觀眾

美聲滙是香港極具實力的聲樂團隊，音樂總監

帶來四首充滿戲劇張力與生命力的樂曲：由華

為本地著名男高音柯大衛，多年來積極推廣本

格納《崔斯坦與伊索爾德》中著名的〈前奏曲〉

地聲樂，及舉辦了不少多元的聲樂表演。今次

及〈愛之死〉揭開序幕；在 2017 年第十五屆范．

帶到上海的《當莫扎特遇上達．龐蒂》亦是饒

克萊本國際鋼琴大賽及多個大賽贏得獎項的香

富趣味的作品。著名作曲家莫扎特和劇作家達．

港鋼琴家張緯晴，於拉威爾富爵士風格的《G

龐蒂是史上著名的歌劇搭檔，兩人的藝術理念

大調鋼琴協奏曲》中作獨奏；港樂特別委約香

極為契合，更一同締造了登峰造極的三部曲《女

港新晉作曲家陳啟揚創作《夢迴翻飛》，於今

人皆如此》、《費加羅的婚禮》及《唐．璜》，

次音樂會作世界首演；最後是蕭斯達高維契向

把喜歌劇推到前所未有的高度。《當莫扎特遇

海頓致敬的《第九交響曲》，相信必定為一眾

上達．龐蒂》這部流行歌劇便是向兩位大師致

愛樂者帶來難忘的晚上。

敬，並以令人意想不到的方式把三套歌劇中的 ©Cheung Tai Chi

©Cheung Chi-wai

歌曲重作改編，甚至還將人物故事情節進行了 「大反轉 」。柯大衛（飾達．龐蒂）為演出重 新配樂，在經典中加入流行音樂元素，把古典 歌劇用現代方式重新演繹，相信更能貼近當下 社會與觀眾之間的距離。歌唱家仍會保持歌劇 的美聲唱法，但在配樂上將不同歌曲改編成流 行曲、爵士樂甚至搖滾樂，在經典中加入創新

呂思清

閻惠昌

梵志登

張緯晴

元素，相信必定令在座觀眾耳目一新。

06

演前預報 Preview

唱出末世遺音—— 丹麥「無形旅舍」x 拉脫維亞電台合唱團《人造新北極》 近月亞馬遜雨林災難性大火的新聞，從美國太空總署（NASA）發放的衛星圖片，顯示

■ 文：阿紫 ■ 圖：Andreas Sommer

這個「地球之肺」的大片林木已被燒成灰燼。巴西總統博爾索納羅成為眾矢之的，因他上任 以來一直鼓勵伐木者及農民焚燒雨林來開發放牧和農業用地。誠然，這亦不單是巴西國家內 政問題，生態環保與經濟發展如何取得平衡，一直是全球問題，人人有責。這與世界文化藝 術 節 的 其 中 一 個 節 目《 人 造 新 北 極（ N e o A r c t i c ）》亟 欲 探 索 有 關 環 保 的 議 題 ，正 不 謀 而 合 。 丹 麥「 無 形 旅 舍 」（Hotel Pro Forma） 的《 人

格的服飾，猶如 HazChem（危險化學品）防護

造新北極》製作班底強勁，找來得奬冰島作家、

服。他們都戴上護目鏡、披上色彩斑爛的斗篷外

為 冰 島 樂 壇 天 后 Björk 填 詞 的 Sjón 創 作 文 本、

套，手上是橡膠防護手套。他們身處的北極似乎

電子藝術家 Andy Stott 及拉脫維亞作曲家 Krists

佈滿污染毒物——生態系統被破壞的地球變成了

Auznieks 創作音樂，更邀來拉脫維亞電台合唱團

一個不能居住的星球。這就是我們可見的未來？

（Latvian Radio Choir）演出。演唱共分十二幕，

隨著背景畫面的轉換，他們不斷漫遊在地球各種

以室內合唱、電子音樂、迴盪音等建構多元聲景，

景觀之中，不乏極端環境的可怕狀態，他們成了

配以史詩式的磅礡影像，展現北極地貌的光怪陸

一班流離失所的人。《人造新北極》由人類世的

離。創作團隊借鑑德國的世界文化宮「人類世計

議題展開，在某種意義上其實並不真正關於人類

劃」，就「粒子」、「氣體」、「波束」三大主題，

世，相反，它屬緊隨其後的時代——當人類世處

塑造一個蒼涼又具詩意的文本。

於瀕臨滅絕的邊緣，人不再影響自然，而是在極

故 事 是 這 樣 的， 世 界 已 經 結 束。 全 球 人 類 由

端環境下，只剩下一種無力感。

七十億，演變成刼後餘留的十二人。他們一起唱

《人造新北極》有別於一般合唱團的慣常唱法，帶

歌，受著颶風、沙塵暴及氣候劇變而來的各種催

著迷幻電音及當代音樂的色彩下，有一些歌曲具有

殘，承受著孤獨的懲罰。《人造新北極》猶如一

《2001 太空漫遊》、Brian Eno 的環境專輯的感覺，

套預示後末世的歌劇——舞台上覆蓋著獨特的白

Krists Auznieks 融入了一些現代的恍惚和電子樂。

色物料，背景是相同顏色的簾幕。當燈光漸暗，

仔細留意的話，甚至感受到一些 Philip Glass 的極簡

拉脫維亞電台合唱團十二名成員穿著帶未來派風

主義。拉脫維亞電台合唱團的歌者都非常出色，獨

唱或和聲，強大的三重奏和四重奏，同樣予人驚喜。 說回這班最後的人類，就像我們的祖先一樣，對自 然有一種深刻的敬畏。合唱團成員以修道院風格唱 著格列高利聖歌，他們更披戴頭巾，以懺悔者之 姿，緩慢而恍惚地移動，似乎混合了一種對宇宙的 悲鳴、對舊約聖經裡上帝的敬畏。這個多媒體視像 音樂演出對人類歷史的看法，我們的結局莫不如我 們的開始：部落而生，從不同地方游牧，努力去理 解這個實際上我們無法控制的世界。 若未來真是如此，我們到底願意為全球暖化問題， 做到怎樣的地步？

《人造新北極》

日期：15-16/11/2019（20：00） 地點：葵青劇院演藝廳 票價：$480 / $380 / $280 / $180 網頁：www.worldfestival.gov.hk/2019/ 查詢：23701044

在黑暗中漫舞—— 冰島舞蹈團《黯黑祭典》

07 ■ 文：小米 ■ 圖：Pottþétt Myrkur

北 歐 的 冬 季 嚴 寒 而 漫 長， 面 對 著 午 間 黃 昏 及 漫 漫 長 夜， 人 們 總 是 想 方 設 法 抵 擋 冬 天 的

鬱結及沉重感。譬如靠近最大最亮的人造光源，創造白晝及補充維他命 D。有些人卻嘗試去 習慣黑暗、甚至擁抱它，視之為創作靈感。今年世界文化藝術節的《黯黑祭典 The Best of Darkness》 便 探 問 黑 的 意 義： 黑 是 夢 幻、 還 是 殘 酷？ 是 母 體 內 温 暖 的 子 宮、 令 人 安 然 入 睡 的夢鄉，或是可怖的噩夢與孤獨？

Sidi Larbi Cherkaoui、 Damien Jalet 等， 而 艾 娜 在 2015 年開始擔任該團的掌舵人，在她的領軍下， 舞團創作了很多實驗性強、跳出傳統框框的 作品。她著重創新，和不同界別的藝團、藝 術家合作，如今次和 Sigur Ros 的跨界演出， 多個舞作均模糊了舞蹈和其他藝術形式之間 「黑暗」一直是北歐藝術創作恆常探討的題

雲迪馬表示，這樣的心魔永遠伴隨著你，「猶

目。在漆黑無光的環境下，人的脆弱性立時浮

如你必須餵養的幽靈，牠的要求永無止境，除

現，我們如何可以抵抗內在的心魔？《黯黒祭

非你把牠與自己分開，否則你永遠不會幸福；

典》由藝術總監及編舞艾娜．奧馬斯多迪亞

這個概念源於東方傳說，沒有人知道甚麼養分

（Erna Ómarsdóttir） 和 藝 術 家 雲 迪 馬． 約

會滿足牠們，人總是無法滿足自己的慾望，注

翰 遜（Valdimar Jóhannsson） 共 同 創 作，

定要在空蕩、混亂之中永遠徘徊。」雲迪馬將

以冰島舞蹈團搭配冰島後搖滾天團 Sigur Rós

黑暗及其脆弱性視為探索的根源，「沒有甚麼

的原創音樂，打造出令人驚嘆的作品。這是他

比在完全黑暗中更感孤獨……而我最喜歡的一

們一系列舞蹈作品中的第四部、也是最終章。

個時刻，就是當我閉上眼睛做夢，因為奇妙的

艾娜在一個訪問中，解說靈感源於「黑暗」：

事情總是在黑暗中發生。」

「它成了一個關於我們如何處理內心陰暗面、

冰 島 舞 蹈 團 於 1973 年 成 立， 一 直 和 不 少 歐

擺脫潛伏已久的『鬼』的一個創作；或試圖與

洲 頂 級 的 舞 蹈 家 合 作， 如 Ohad Naharin、

之達成協議，又或試圖擁抱牠們。這非常關乎

Johan Inger、Jiří Kylián、Ed Wubbe、

身體的能力，幾乎就像一種驅魔，一場治療與

Alexander Ekman、Rui Horta、Jo

潔淨。」

Strømgren、Ina Christel Johannessen、

的界線。 艾 娜 坦 言，《 黯 黑 祭 典 》 也 和 席 捲 全 球 的 #MeToo 運動有闗，這個具開創性的反性侵 及婦女賦權運動兩年前開始在全球積累龐大 力量，舞團亦受到啟發，創作出這個作品， 撕破社會禁忌，「我一直覺得，作品要能反 映迫切的社會問題、甚至政治是很重要的， 和我們合作過的許多藝術家，都非常關注政 治局勢。」

冰島舞蹈團《黯黑祭典》 日期：2/11/2019（20：00） 3/11/2019（15：00） 地點：上環文娛中心劇院 票價：$360 / $280 / $200

網頁：www.worldfestival.gov.hk/2019/ 查詢：23701044

08

藝人談 @ 戲劇 專題故事 演前預報

Interview ＠ Theater Feature Preview

台港藝文集結 迸發創新意涵 2019 台灣月——搭台

■ 採：Lam Chan ■ 編：阿紫 ■ 圖：光華新聞文化中心

不知不覺，台灣月已來到第十四屆，一連串精彩的節目將於 10 月 4 日展開，光華新聞文化

中心代理主任盧筱萱分享說：「『台灣月』一直有系統地向港人引介台灣藝文團隊及活動，將台 灣公民社會的人文精神，深植於港澳社區。」今年以「搭台」為主題，積極發揮多元角色，搭建 平台及舞台予兩地藝團、觀眾交流，展現台港文化合作下豐碩的成果。的確， 藉由「台灣月」 帶來藝術展演，多年來一直廣受好評，已成為本地備受期待的藝文盛宴。

大師林麗珍、蔡明亮齊站台

片電影《行者》，這是一部關於無垢舞蹈

大主旨，邀來的兩位享譽國際的大師，分

記錄無垢的練習、演出，同時交織著林麗

「大師：歲月縮影」是今年台灣月其中一 別是台灣舞蹈界編舞奇才的林麗珍、及台

劇場的紀錄片，導演陳芯宜花上十年時間 珍的日常生活、十年間的心境轉換，這部

灣新電影運動之後、極具代表性的國際名

近似傳記的電影實在令人引頸以待。

導蔡明亮。作為無垢舞蹈劇場藝術總監、

談 到 台 灣 文 化， 不 得 不 提 蔡 明 亮， 這 位

曾獲頒國家文藝獎的林麗珍，二十餘年來 僅創作了四支膾炙人口的舞作：《醮》、 《花神祭》、《觀》、《潮》，她以及無 垢的名字如今在歐洲可說是亞洲舞蹈藝術 的代表名詞之一。今年台灣月關於她的一 系列的節目，包括大師論壇、《行者》紀 錄片放映、對談、「緩行中的漫舞」展演 工作坊，理所當然成為亮點，特別是紀錄

橫掃國際影展的寫實大師，在 1994 年以 《 愛 情 萬 歲 》 奪 得 威 尼 斯 金 獅 獎，2013 年 以《 郊 遊 》 榮 獲 威 尼 斯 評 審 團 大 獎 及 金 馬 獎 最 佳 導 演 獎。 剛 於 今 年 5 月 在 台 灣 上 映 的《 你 的 臉 》 亦 是 話 題 作。 除 了 電 影， 他 亦 有 一 些 跨 界 的 藝 術 作 品， 比 如劇場作品《玄奘》及 VR 作品《家在蘭 若 寺 》。 今 年 他 以 台 港 文 化 為 靈 感 的 影

「香港發聲 」五位台灣 新媒體藝術 家將聯手帶 來精彩演出

像 作 品《 良 夜： 蔡 明 亮 的 電 影、 音 樂 交 流 與 即 興 創 作 》， 這 即 興 演 出 將 結 合 時 代 曲， 喚 起 港 台 兩 地 共 有 的 電 影 記 憶。 隨 外 公 外 婆 長 大 的 他， 最 愛 看 電 影 及 聽 了 不 少 廣 東 歌， 自 言：「 一 直 在 台 港 文 化 之 間 成 長， 感 謝 有『 台 灣 月 』」 這 樣 的平台來呈現兩地交織出來的文化。」 除了以上兩位藝術大師，今次「台灣月」 亦增加了與香港文化單位合作的元素。今 次 邀 來 M+ 香 港 電 影 與 媒 體 策 展 人 李 焯 桃，從台灣國家電影中心挑選多部經典電 影。打頭陣的是國影中心首次自行修復的 胡 金 銓 1979 年 的《 空 山 靈 雨 》。M+ 放 映的節目中，還有阮玲玉主演的默片《戀 愛與義務》，更請到電子音樂家黃凱宇為 電影配樂，為老電影賦予新生命。

無垢舞蹈劇場：緩行中的漫舞

良夜：蔡明亮的電影、音樂交流與即興創作

M+ 放映：修復影像在台灣 -- 空山靈雨

09

台灣月 X 自由爵士音樂節 -- 漂流出口

促成台港藝團緊密的藝術互動

今年台灣月和香港藝文機構更是廣泛地 合 作， 充 分 實 踐 第 二 要 旨「 搭 台： 互 動 混 生 」。 譬 如 與 西 九 便 有 三 項 合 作， 西 九文化區管理局署理表演藝術行政總監 及 表 演 藝 術 總 監 方 美 昂 表 示， 自 由 空 間 （Freespace） 將 帶 來 三 個 節 目， 其 一 是 於 2014 年 首 演 的《 非 常 林 奕 華 ─ ─ 梁 祝 的 繼 承 者 們 》， 它 具 體 展 現 了 台 港 花漾

聲

劇 場 的 緊 密 互 動； 另 外 是 將 於 十 一 月

台灣月 X 自由爵士音樂節 平安隆與《雲遊び》專輯眾樂手

展現台灣迷人的設計與生活 美學

一如微型的台灣風景線。

台灣迷人的設計與生活美學。展覽名巧妙

光華除了推介本土設計，更有屬於軟實力

地 納 入 了 地 理 及 文 化 意 涵， 中、 英 文 的

的網上宣傳——以生動活潑的動畫及風趣

「 脈 」 及「MAP」 皆 具 有 分 支 性、 系 統

幽默的對白來講述歷史，借古喻今、反思

性及延續性的概念，象徵九個參展單位的

現況的「臺灣吧」，特別為「台灣月」製

多 元 與 一 脈 相 承。 承 接 自 然 大 地 的 材 質

作以台港文化記憶為題的動畫「台港流行

與職人的工藝，經由手稿、原物料解析、

ONE MAP｜Taiwan Design Arts Exhibition 組， 一 是 原 住 民實驗 搖滾 樂團漂流出口

區以三種自然地貌分為「山經」、「海象」

（Outlet Drift）， 二 是 台 日 音 樂 合 創 的

以 台 灣 的 山 與 海 為 靈 感， 所 設 計 的 商 品

當 中 有「 一 脈 | 台 灣 美 學 設 計 展 」 體 現

工藝程序等介紹，突顯各自的品牌理念及

一脈｜台灣美學設計展 Jazz Fest）， 來 自 台 灣 的 表 演 單 位 有 兩

生資源，及其所滋養與孕育的創意能量。

最後的一個主旨為「青春：花漾眾聲」，

舉 辦 的 自 由 爵 士 音 樂 節（Freespace

The New

Voices of Diversity

灣 文 化 本 質 中， 無 法 被 複 製 或 取 代 的 原

文化比一比」，發掘兩地的文化共通性。 最近他們便與國立故宮博物院南部院區聯

核 心 的 美 學 探 索， 微 觀 台 灣 設 計 力。 展

合製作「彌勒先生你哪位」的視頻短片， 用動漫劇情介紹佛教藝術，非凡的創意令

及「 森 脈 」， 引 導 大 眾 以 多 角 度 觀 賞 台

人過目不忘。

平 安 隆（Takashi Hirayasu） 與《 雲 遊

節目 簡 介 Programme

び 》 專 輯 眾 樂 手。 其 中 數 名 更 同 時 是 東

山與海賦予的設計靈感彷如一道道的台灣風景，令人微觀不同品牌的多

Parallel Space

深水埗大南街202號 202, Tai Nam Street,

元姿態；森林如同一座美學實驗室，抱著一份尊重和謙卑姿態探索自然

Sham Shui Po

啟發的共生價值，宏觀企業到獨立創作者混合培養出的跨界創意。展覽

展覽 Exhibition

京 中 央 線 的 爵 士 樂 手， 當 中12:00-20:00 包括了結他 12-20 OCT

以地貌視角探索台灣設計裡的新銳品牌與美學運動，反映文化脈絡與創

手 大 竹 研（Ken Ohtake）， 福 島 紀 明

意版圖揉合一體的獨特樣貌，多維度體現當今台灣設計與生活美學價 值；引導大眾多面向瀏覽台灣文化本質中無法被複製或取代的原生資

．票價 Ticket Price：$25

．12歲以下兒童、65歲以上長者以及身心障 礙者可免票入場

（Noriaki Fukushima）和早川徹（Toru

源，及其所滋養與孕育的創意能量。

．Free to children aged below 12, seniors aged above 65, and disabled persons.

售票詳情請密切留意 Tickets available soon at

Hayakawa）。 平 安 隆 為 沖 繩 人， 擅 長

Inspired by the mountains and oceans, the enchanting designs become a part of

結他及三線。演出的樂手還有當紅的色士

Taiwan’s scenic view, taking various shapes and forms. The forest is reimagined as

a laboratory dedicated to beauty, serving with respect and humility to discover the meaning of symbiosis with nature that examines a mix of cross-disciplinary creativity

openground

深水埗大南街198號 198, Tai Nam Street,

風手謝明諺與歌手萬芳等，這個音樂節將

between corporations and independent creators from a broad perspective.

Tracing the island’s terrain in the design field, the exhibition explores the birth of

Sham Shui Po

分享會及工作坊 Sharing & Workshop

12-13 OCT & 19-20 OCT

台港流行文化比一比

激 發 出 狂 熱 的 音 樂 魅 力。 另 外， 曾 舉 辦

emerging brands and aesthetics pursuit. Through multi-sensory immersion, it charts the

unified cultural landscape and creative map of modern Taiwanese design and lifestyle.

內容及售票詳情請密切留意

More details and tickets available soon at

Clockenflap 的 Magnetic Asia， 本 次

With the endeavour to inspire indigenous resources harness that is irreplaceable, the

台灣月精彩節目，可瀏覽網站： https://hk.taiwan.culture.tw/informationurl_300_102106.html

chosen designs seek to demonstrate an organic creative prowess to be reckoned with.

舉辦「詩加音樂會」，其活動策劃人廖秀 統籌 Organisor：YOLK IN YOUR PLATE 協辦 Co-presenter: 勤美學 CMP Village

明以及「一時」總監方太初、在會上亦分 策展人 Curator: 李宜芬 Fane Lee 參展團體 Exhibition Participants: 勤美學 CMP Village

享了如何把四組台港詩人與音樂人聯乘起 蛋造設計 danzo studio 住下來吧 Kamaro’an

柒木設計 KIMU design

來，組成《噪 / 樂之間 香港 x 台灣 詩加 紙物 Paper Object

單挑概念 Singular Concept

音樂會》意圖打破詩與歌的界線，亦嘗試 STUDIO LIM

胭脂食品社 Yanzhi 44minus22

探究音樂和噪音有甚麼不同。 34

一脈 | 台灣美學設計展 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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藝人談 @ 戲劇 專題故事 演前預報

Interview ＠ Theater Feature Preview

文化中心三十年的音樂印記

■ 文：小米 ■ 圖：康樂及文化事務署

如果你是一個藝術愛好者，相信香港文化中心對你而言另有一番意義―還記得有多少個夜晚，你在文化 中心人山人海的大堂裡等候友人一同入場看演出；在音樂廳內聽過不同版本的管弦樂團、室樂團、演奏家彈奏 著悠揚悅耳的音樂；在劇場內無數次被透徹人性的劇本、演員的出色表現觸動內心……文化中心不僅盛載了香 港人的集體回憶，更見證著本地的音樂、劇場、舞蹈等藝術工作者卓越非凡的造詣與創造力。 為慶祝這個獨一無二的文化地標開幕三十周年的大日子，康樂及文化事務署自今年六月起已陸續上演不同 的誌慶節目，來到十月至十二月，更為大家帶來三個別出心裁的音樂會：「三十而立」、「爵士盛會―傳奇 與延續」及「GENK 與友人―百指樂聚慶生辰」。

新生代創意熱情大爆發

（Leonard Bernstein）《 夢 斷 城

係 難 行， 但 唔 可 以 唔 行。 香 港 人， 就

西 》 的 電 影 樂 章； 而 下 半 場， 他 們 與

係 永 不 放 棄 嫁 啦？」 可 謂 表 明 心 跡。

班 年 輕 音 樂 家 主 理， 得 奬 鋼 琴 家、

本地年輕作曲家張貝芝和劉子豪合

作 為 新 生 代 備 受 注 目 的 鋼 琴 家， 其 中

作， 盡 情 游 走 古 典、 爵 士、 流 行 和 電

最 廣 為 人 知， 相 信 是 在 金 馬 獎 得 獎 紀

影 音 樂 之 間， 為 樂 迷 帶 來 一 場 充 滿 活

錄片《KJ 音樂人生》裡十來歲的他，

蔚 然（ 鋼 琴 ）、 娉 婷 二 重 奏（ 周 樂

力 的 音 樂 體 驗 ，探 索 音 樂 的 多 元 面 貌 。

坦誠分享對音樂及人生的種種思考

娉 和 周 樂 婷 ）（ 鋼 琴 ）、Re．MIX

黃家正一直探索本地音樂不同的可能

「 三 十 而 立 」 音 樂 會， 顧 名 思 義 由 一 節 目 策 劃 人 黃 家 正， 將 聯 同 一 眾 差 不 多 都 是 30 出 頭 的 音 樂 家， 包 括 黃

Percussion DUO（ 王 偉 文 和 鄭 美 君 ）（ 敲 擊 樂 ） 、 孫 穎 麟 （ 色 士 風 ） 、 何 卓 彥（ 口 琴 ） 和 陳 駿（ 低 音 大 提 琴 ）， 於 音 樂 會 上 半 場 分 別 演 繹 法 國 作 曲 家 波 林（Claude Bolling） 充 滿 爵 士 情 調 的《 第 一 雙 鋼 琴 奏 鳴 曲 》， 以 及 美 國 音 樂 大 師 伯 恩 斯 坦

性， 他 把 音 樂 路 途 上 遇 到 的 困 難 及 信 念 投 射 到 今 次「 三 十 而 立 」音 樂 會 中 ， 其 錄 像 宣 傳 旁 白「 … … 喺 香 港 搞 音 樂 ， 困 難 重 重， 人 人 為 生 活 奔 波， 冇 時 間 去 享 受 。… … 作 為 年 輕 嘅 一 代 音 樂 家 ， 我 哋 應 該 去 諗 點 樣 令 明 天 更 好； 如 果 我 哋 都 放 棄， 咁 以 後， 點 行 呀？ 條 路

與 掙 扎。 他 自 2013 年 起， 與 團 隊 以 Music Lab 之名策劃了多場別開生面 的 音 樂 會， 包 括 2016 至 2018 年 間 舉辦「Music Lab 本地薑音樂節」， 匯 聚 不 少 本 地 音 樂 家， 積 極 推 動 本 地 音 樂 。近 年 積 極 和 不 同 藝 團 跨 界 合 作 ， 如 進 念 二 十 面 體， 讓 古 典 音 樂 以 更 創 新無界的方式呈現觀眾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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述說香港爵士樂的傳奇

資深音樂家百指樂聚的盛會

盤 樂 系。 羅 乃 新 不 單 是 著 名 的 鋼 琴 演 奏

說 香 港 音 樂， 不 得 不 提 爵 士 樂。 自 五 十 年 代 由 上 海 傳 入 香 港， 在 國 語 時

是 一 個 集 合 十 位 音 樂 家、 別 具 份 量 的 鋼

演 員 和 作 家， 現 任 教 於 香 港 演 藝 學 院 及

代 曲、 西 洋 搖 滾 樂 盛 行 下， 爵 士 樂 的

琴 演 奏 會。「GENK」 一 詞， 取 了 其 中

存 在 猶 如 一 股 清 泉。 在 當 時 華 洋 雜 處

四位本地著名演奏家英文名的首個字母：

的 香 港， 亦 出 產 了 不 少 爵 士 樂 好 手，

郭嘉特（Gabriel）、劉綺華（Eva）、

更 於 八 十 年 代 崛 起， 由 café、 酒 吧

羅乃新（Nancy）和譚家傑（Ka-Kit）。

界各地演出。

演 唱， 漸 漸 躍 入 國 際 舞 台。 這 些 年 間

四 位 俱 為 出 色 的 鋼 琴 演 奏 家、 多 年 來 各

有 不 少 本 地 樂 手 負 笈 海 外， 他 們 除 了

自 和 本 地、 海 外 不 同 樂 團 合 作 和 演 出，

四 位 功 力 深 厚 的 鋼 琴 演 奏 家， 在 香 港 演

提 升 個 人 技 術， 擴 闊 視 野， 更 與 國 際

在音樂教育方面更是不遺餘力地培育新

樂 手 建 立 起 緊 密 的 群 體。 今 次「 爵 士

晉。 他 們 早 於 文 化 中 心 開 幕 之 時 已 聯 手

盛 會 ― 傳 奇 與 延 續 」 音 樂 會， 便 由

獻 技， 其 後 多 次 作 同 台 演 出， 可 謂 合 作

一班本地不同年代的爵士樂手親自挑

無 間。 郭 嘉 特 自 1989 年 起 為 香 港 演 藝

選 並 邀 請 心 儀 的 訪 港 樂 手 參 與 演 出。

學 院 鍵 盤 樂 系 主 任， 於 2003 年 被 推 選

當 中 有 部 分 是 他 們 曾 經 合 作 過 的， 也

為 英 國 皇 家 音 樂 學 院 院 士， 他 教 授 過 不

有 他 們 心 儀 良 久 的 合 作 對 象。 來 自 不

少 國 際 大 賽 得 主； 劉 綺 華 早 年 遠 赴 英 國

同 背 景 的 樂 手 同 台 較 量， 在 這 個 長 約

皇 家 音 樂 學 院 完 成 音 樂 課 程， 近 年 致 力

七 小 時 的 盛 會， 透 過 七 節 演 出， 向 觀

於 鋼 琴 教 學， 現 任 教 於 香 港 演 藝 學 院 鍵

眾 展 現 爵 士 樂 的 多 元 面 貌： 歐 洲 爵 士

「GENK 與友人― 百指樂聚慶生辰」，

家，亦是多面向藝術家：電台節目主持、 香 港 中 文 大 學。 譚 家 傑 現 定 居 加 拿 大， 曾 任 教 於 英 國 皇 家 北 方 音 樂 學 院， 亦 經 常 以 獨 奏、 室 樂 及 合 奏 演 奏 家 身 分 在 世

藝學院音樂學院院長蔡敏德的指揮及香 港 演 藝 學 院 室 樂 合 奏 團 伴 奏 下， 將 演 奏 巴 赫 的《A 小 調 四 鋼 琴 協 奏 曲 》； 四 人 更 分 別 聯 同 六 位 桃 李 滿 門 的 鋼 琴 家： 吳 恩 樂、 林 敏 柔、 胡 景 臨、 黃 懿 倫、 潘 翠 芬 和 蔡 崇 力 演 奏 布 拉 姆 斯 的《 匈 牙 利 舞 曲 》、 德 伏 扎 克 的《 斯 拉 夫 舞 曲 》、 威 伯 格 的《 比 才〈 卡 門 〉 主 題 幻 想 曲 》 和 郭品文為十位鋼琴家特別創作五鋼琴作 品《喜三拾》的世界首演等。

／ 節 拍 音 樂（ 陳 衍 光 組 合 和 亞 歷 克 斯 ‧ 伍 茲 ）、 前 衛 派 爵 士 樂（Mo-Men-T 和 馬 丁 ‧ 斯 皮 克 ）、硬 咆 勃（ 朱 文 長 、 NTBM、 肯 德 里 克 ‧ 斯 科 特 和 李 曉 川 ）、現 代 爵 士（ 關 家 傑 組 合 和 達 那 ‧ 史 蒂 芬 斯 ）、 世 界 音 樂（ 岩 藝 雅 奇 和 瑪 格 達 ‧ 賈 尼 可 ）、現 代 ／ 後 咆 勃（ 張 駿豪組合和麥特 ‧ 彭曼）及融合爵士 樂（ 包 以 正、 羅 尚 正、 內 特 ‧ 伍 德 和 山 姆 ‧ 米 那 ）。一 場 跨 世 代 、跨 國 界 、 跨 樂 風 的 音 樂 會， 熱 愛 爵 士 樂 的 你 敬 請引頸以待。

《三十而立》

日期：20/10/2019（20：00） 票價：$250 / $200 / $150

《爵士盛會 ─ 傳奇與延續》 日期：3/11/2019（16：00） 票價：$340 / $240 / $160

《GENK 與友人 ─ 百指樂聚慶 生辰》 日期：27/12/2019（20：00） 票價：$250 / $200 / $150 地點：香港文化中心音樂廳 查詢：2268 73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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藝人談 @ 戲劇 專題故事

Interview ＠ Theater Featur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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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何阿嵐 ■ 圖：前進進戲劇工作坊

用劇場來旁觀世界—— 前進進戲劇工作坊《放逐》

難 免 談 到 近 來 的 反 送 中 運 動 ，更 何 況 方 祺 端 自 言 新 作《 放 逐 》 與 這 場 運 動 有 關， 再 一 次， 因 為 政 治 事 件 的 變 化， 劇 場 與 現 實 拉 近 到 不 可 分 割。 對 阿 端 來 說， 劇 場 外 香 港 變 動 之 巨 大， 從 6 月 至 今， 每 天 都 像 要 重 新 認 識 我 們 身 處 的 城 市 一 樣， 也 迫 令 他 要 貼 近 現 實。 劇 場 作 品 還 有 甚 麽 作 為？ 對 像 他 這 一 代 的 創 作 者 而 言， 似 乎 是 要 問 的 問 題， 而 阿 端 的 作 品 一 直 都 在 探索劇場語言的可能性，從燈光到聲音，而今次， 他說要了 解獨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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藝人談 @ 戲劇 專題故事

Interview ＠ Theater Feature

探討政治冷漠者的背後因由

的態度創作。相反，他往往從人物性格、甚至小事中反映

新 作 早 於 兩 年 前 寫 成， 當 時 在「 新 文 本 工 作 室 2.0 」 以

出來，之不過他寫到這家人時，並沒有將自己的經驗放進

《石頭、折技與黑狗》作讀劇展演。故事關於一家三口各

去 。「 這 不 是 從 個 人 反 映 社 會 。 我 相 信 所 有 事 都 有 因 果 關

自面對一天的狀況，書寫香港的過去與現在，還有三個世

係，為甚麽這班人冷漠無情？爸爸媽媽也好，就算是同年

代 的 經 歷 。「 劇 本 可 以 說 是 雨 傘 後 不 久 寫 成 。 當 時 每 次 經

代的人也好，也確有這樣一班人，到底經歷了甚麼令他們

過金鐘、旺角及銅鑼灣的佔領地區都覺得，這是一個和外

覺得不重要，甚至只帶著旁觀者的眼光去看待，這都是我

在沒有關連的世界；當我回到將軍澳屋企，我又到了另一

想 探 討 的 。」 他 今 次 花 了 很 多 時 間 做 資 料 收 集 ， 整 理 出 每

個世界。只不過半小時的地鐵車程，就穿越了兩個世界，

個 人 物 的 歷 史 背 景 ， 例 如 踏 入 「 收 成 期 」 的 爸 爸 ，「 我 設

像 平 行 時 空 一 樣 。」 然 而 方 祺 端 要 寫 的 並 不 是 參 與 社 會 運

定了他是經歷過十年文革來到香港，十多歲時經歷過風風

動，這樣來回屋企和佔領現場。令他更好奇的，其實是沒

火 火 的 日 子 ， 特 別 投 入 去 參 與 。」 至 於 媽 媽 一 角 ， 他 刻 意

有參與的人，香港的狀況對他們的生活、思想所產生的影

將之與父親的角色作相反設定，是一個 50 多歲的全職主

響。而他的寫作都是以家庭作為結構，從家庭中反映社會

婦；父親是從北方來港，母親生活在滿佈國民黨人的調景

問 題 。「 我 寫 的 是 ， 對 外 人 來 說 可 能 是 一 些 所 謂 政 治 冷 漠

嶺 區 ，「 他 們 原 本 想 去 台 灣 ， 並 不 是 想 去 香 港 ， 想 不 到 竟

的人。如果當時雨傘有 100 萬人參與，那其餘 600 萬人

留在香港這麼久，媽媽就在這兒生活。活在一個奇怪的氣

為甚麼不去參與？我對此很好奇，想寫這一群對政治冷漠

氛下，到底社會運動、政見有沒有影響到她的生活？媽媽

的 家 庭 ， 及 他 們 背 後 的 理 由 。」

的 故 事 和 政 治 一 點 關 係 也 無， 是 一 個 很 私 密、 個 人 的 世

阿端提到自己的創作，一直以來都難以用論述或廣闊視野

界 。」

15 由移民城市、中轉站到落地生根 「其實三個角色都是香港人的某種典型。由作 為 一 個 移 民 城 市， 大 部 份 人 也 沒 有 想 過 會 落 地生根，只視之為中轉站。當中有被迫、也有 慢 慢 習 慣 留 在 這 兒 生 活， 然 後 生 了 我 們 這 一 代。」今年他再重寫劇本，變化最大是寫同代 人——兒子一角和兩年前所寫的變動最大。因 為要將這段時間所看到、經歷到的都放進劇本 裡，但這部份對他而言也是最難寫的，修改時 都在六七月，亦正值運動火紅起來的時候。這 段時間他無法專心，要在當下直接就地取材，

是 冷 漠 的， 即 所 謂 中 立 的 那 一 班， 我 設 想 是 70-80 後。從我觀察所得，他們也不是不贊成 遊 行、 示 威， 但 與 十 多 歲、 衝 到 最 前 的 一 班 比較，對於這個角色，有些事我都不認同。」 然 而 經 歷 了 這 幾 個 月， 又 有 誰 真 的 能 如 常 生 活？難道生活軌跡可以與以前一樣？這是一個 連旁觀者都被迫拉入去的社會事件，無法容身 又如何自處？這正是阿端所寫的主題，要寫出 這 群 人 的 內 心 感 受。 這 亦 如 同 他 在「 眾 聲 喧 嘩」的一系列實驗作品中，他想用獨白、而且 要用盡所有獨白可以表達的方式。

又要有段距離地看本來就不易。從雨傘到反送

「很多人說我寫的不是對白，是獨白。確實我

中運動這段時間，因為年紀增長在運動所站的

喜歡寫獨白，整部劇作的人物說起話來也像獨

位置退得越來越後，更像一個旁觀者。他寫不

白，我將獨白去到最盡。」但阿端自言這也是

到衝到最前的一班人，「就像我如今在運動現

一個非常貼近傳統的故事結構，從家庭開展，

場都只能傳物資，在後方打氣，我寫不到前線

分了爸爸、媽媽及兒子三個角度，從放逐、尋

的想法，已經不是這一班人了。要背起頭家，

找至回歸，從一家人經歷看來很平常的一天，

要想未來如何生存，是一班輸唔起的人，有很

表現出各自對人生和社會的看法。「我想將劇

多包袱。結果，這一班人，有可能甚麼都做不

本設定為更寫實、更有歷史感，我希望人物是

到。」阿端坦言，他一直感興趣的，就是旁觀

立體的，相信今次較少人說我離地了吧。」阿

者的角度。對他來講，有些事改變不來，一如

端笑言自己在社會的角色也像一位旁觀者，用

這 一 班 經 過 三 個 月 都 沒 有 變 化 的 人。「 兒 子

劇場來旁觀世界。

前進進戲劇工作坊《放逐》

日期：9-11、16-18/10/2019（20:00）

12、19/10/2019（15:00） 地點：前進進牛棚劇場 票價：$260 / $160（優惠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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藝術人隨筆

Artist's Columns

仁云 亦云

在 ___ ___ 之前，首先是 ___ ___

話？」二元對立的世界彷彿只有 A 餐 B 餐可揀。 如果，世界是如此簡單可能是件好事也說不定； 可惜偏偏並不，而且對任何事情，在表達支持或 反對之前，更重要首先是認識和理解吧？ 「 畫 中 人 塊 面 為 何 眼 耳 口 鼻 亂 晒？ 笑 死 人

王天仁

咩！」「D 顏色一噠噠咁都唔知佢畫乜！」「尿

生於香港，2000 年畢業 於中文大學藝術系，擅 將撿來的廢木卡板創作 卡通動物造型的木雕， 超過十年藝術教育工作 經驗，游走於不同類型 跨 界 合 作， 熱 愛 知 識、 信念、創意和實踐。

兜簽個名又叫作品？咁廁所係藝術館？」如果我 們對藝術品的評價只剩下「核突」和「靚」，或 「我鍾意」、「我唔鍾意」的話，人類文明又如 何走下去？同理，只在複雜的社會問題上以支持 和反對來歸邊對立，又怎能夠對事情有較深入的 香港自九七回歸後暫時最大規模和最長時間 的社會動盪，相信在本文出街之時，仍未會見到 止息的曙光；相反，可能正落入新一輪的惡化之 中，惡化的除了可能是抗爭者與當權者（及其爪 牙 ）之 間 的 衝 突 ，更 甚 者 ，是 人 與 人 之 間 的 裂 痕 ， 無論是街頭巷尾的茶餐廳、交通工具上、甚至是 家庭成員之間，因著對事件的不同看法和態度， 這 幾 個 月 來 已 隨 時 變 成 劍 拔 弩 張， 情 況 令 人 擔 憂。

理解？更遑論支持或反對的結論了？

在教訓之前，首先是親情

承 上 段 所 指， 放 諸 家 庭 何 嘗 不 是 在 同 樣 處

境？ 比 起 立 場 與 觀 點 不 同， 首 先 既 然 大 家 是 親 人，在家長式的教訓之前，不應先是照料、關愛 和包容麼？對事情的看法可以有別，然親人和同 一屋簷下的關係卻不會消失，所以在試圖說服對 方之前，是否該先體諒作為親人的感受，而不是 急於辯駁或吵鬧？當子女身心都面對痛苦之時， 需要父母「我食鹽多過你食米」的教訓，還是一

在 支 持 或 反 對 之 前， 首 先 是 認 識和理解 現今社會，尤其香港生活節奏急促，甚麼資

訊也好，只有幾秒耐性，然後便急於表達自己意 見，差不多所有衣食住行相關之事都有評價── 「 我 覺 得 唔 ok 囉！」「 嘩！ 咁 難 食 嘅？ 比 負 評 啦！」「咁都叫歌手？我都好過佢囉唔該！」而 對 於 藝 術 界 朋 友 而 言， 類 似 的 說 話 該 聽 過 不 少 ──「都唔知鬼五馬六搞 D 乜？」、「咁又叫藝 術喎……我識條鐵咩！」套用在近日對社會事件 的看法或態度，最常聽到的頭一兩句是──「你 支 持 定 反 對 先？」「 嘩！ 你 唔 係 支 持 D 暴 徒 吓

個溫暖的擁抱？

在政見之前，首先是良知

「黃藍是政見、黑白是良知」是一句早陣子

不少人在社交媒體使用的句子，如果只因為政見 不同，所受到的一切對待就會不同，還如何談得 上法治？如果只因對方和自己的政見不同，就對 施虐者一切濫權濫捕橫行無忌超越制約的行為視 若無睹，還如何能談良知？耳聞目睹當權者試圖 以不斷歪曲事實的謊言去拙劣地掩飾另一個謊言 時，如果仍然因政見而盲目支持的話，還談甚麼 人性？

17 雕文 嵐女

恐懼

社會運動未見結束的跡像，雙方沒有退讓的餘

近社會運動產生的「恐懼」：「怕被送回內地」，

地，各大政治元老／智囊／政治分析員紛紛獻計，

「怕警察」，「怕自己講的說話和別人不同，會給

仍無法走出這個僵局。一開學，學校就成為另一戰

人打」；那些來自個人對周圍環境的直接反應，赤

場，無論支不支持罷課，心情都無法平靜，唯有將

裸裸地顯露出對强權的懼怕。有些人因為「恐懼」

不同情緒的同學聚在一起，以藝術的方式探討各人

而躲起來，但是，今年暑假至今，香港青年人像潮

當 下 的 心 態。 藝 術 離 不 開 生 活， 我 們 無 法 掩 耳 盜

水般，一浪又一浪衝上街頭。是沒有「恐懼」嗎？

鈴，視而不見，亦不應喪失本性初心，顛倒事非。

不是，是何種力量催使他／她們用單薄的口罩、護

透過藝術學習中慣用的邏輯思考和討論方法，讓大

目鏡、頭盔來抵禦那未知的危險，隨時被掀起而被

家坦誠溝通，以開放的態度去看待現實的問題，藉

認出的「恐懼」？

著拆題，反問，分析，再反思，來重視自身當下的

另一種無形的「恐懼」在大多數學生筆記出現

狀態，靈魂的歸宿。雖然這種方式不一定能解大眾

的 是： 「 家 人 的 期 望 」。 青 少 年 以 前 擔 心 的 是：

之困，亦不失為鬆開個人緊繃情緒的治療方法。

讀 不 成 書 ，考 不 上 大 學 ，賺 不 了 錢 ，找 不 到 好 工 作 ，

在 討 論 中， 我 們 抽 取 了 兩 個 詞 彙： 「 自 由 」

達不到家人的期望……回想這個暑假，多少年輕人

和「束縛」，大家都積極地把具體的事項寫下，再

為了政見而和家人決裂；孝義兩難全，為了支持理

進 行 討 論。 就 在 七 嘴 八 舌 之 際， 漸 漸 將 社 會 的 課

念，也免家人掛心，只好瞞著家人上街。「恐懼」

題 延 伸 到 個 人， 每 個 具 個 人 性 格 的 內 心 恐 懼 逐 漸

背後有「更大的恐懼」在作祟——「失去言論自由

浮 現。 我 們 經 常 聽 到「 恐 懼 」（Fear） 這 個 詞 出

的恐懼」。

現在與政治有關的畫面。最有名的莫過於當年美國

我獻不了大計，唯一想到大聲地再讀一次「世

總統羅斯福說的名句：「我們唯一值得恐懼的就是

界 人 權 宣 言 」 序 言 第 二 句 的： 「 人 人 享 有 言 論 和

恐 懼 本 身 —— 這 種 莫 名 其 妙， 缺 乏 理 性， 毫 無 根

信仰自由，並免於恐懼」。今年夏天，在香港版畫

據 的 恐 懼， 會 讓 我 們 轉 退 為 進 所 需 的 努 力 盡 數 化

工作室的協助下，我和幾十個志願者重拓了 2015

為 泡 影。（that the only thing we have to

年製的「國際人權宣言」。一種無奈的出處，情緒

fear is fear itself-namelss, unreasoning,

的 紓 緩 和 治 療， 打 小 人 般 的 拓 印 聲， 蕩 漾 在 空 氣

unjustified terror which paralyzes needed

中……

efforts to convert retreat to advance.） 1933 年，他在就職典禮上說的這一句，振奮了人 心，挽救當時美國的經濟。此刻，我無法用一句話 就 解 決 學 生 們 當 下 的 恐 懼， 那 就 由 了 解 恐 懼 開 始 吧。 學生各自把「一年前」和「當下」的「恐懼」 分別寫在紙上，由於只有我和當事人知道，心底話 自 然 浮 面 了。 兩 欄 最 大 的 分 別 是 之 前，「 之 前 」 有 DSE，「當下」沒有。（原來公開試是每一代香 港 學 生 的「 恐 懼 」）「 當 下 」 新 添 的， 都 是 由 最

林嵐 中 大 畢 業， 師 承 張 義。 從事女紅，木工，創作， 教 育。 喜 歡 人 類， 更 愛 萬 物。 喜 歡 合 作， 享 受 獨 處。 不 愛 分 是 非， 只 愛思考，漫遊於理性和 情性之間。

18

藝術人隨筆

Artist's Columns

逃之夭 夭，卓卓 其姸

《關於興趣，我想說的是……》 溫卓妍 Jarita 香港音樂劇女兒，出生 時有五顆行星位置坐落 天 蠍 座。 愛 惡 分 明， 冷 血式的熱血。酷愛文字 和音符。 FB Page：溫卓妍 Jarita

自 小 家 裡 總 是 放 滿 了 各 式 各 樣 的 書， 因 為 爸 爸

是 你 察 覺 到 茫 茫 人 海 中， 如 果 你 對 你 的 興 趣 是 如 此

非 常 喜 愛 閱 讀 文 史 哲 、媽 媽 則 只 愛 看 偵 探 懸 疑 小 說 。

認 真 的 話， 那 你 就 像 對 待 初 戀 一 樣， 要 長 久 就 要 投

所 以， 我 們 三 姐 弟 妹 就 自 然 會 模 仿 爸 媽， 自 動 自 覺

資 時 間、 理 性、 感 性、 銀 兩 和 心 神。 因 為， 它 隨 時

閱 讀 和 寫 作。 縱 使 我 們 長 大 後 選 擇 的 職 業 不 同， 卻

因 應 環 境 變 化 而 失 去 吸 引 力； 又 或 是 你 自 信 不 足，

肯 定 經 歷 過 啃 書 的 階 段。 小 時 候， 如 果 我 和 弟 弟 吵

看 別 人 比 你 更 合 適， 你 因 為 怕 輸 而 先 放 棄； 又 或 是

架 了， 天 蠍 人 馬 交 界 的 他 首 先 就 會 弄 髒 我 最 喜 歡 的

你 根 本 沒 有 駕 馭 它 的 能 力， 自 己 一 廂 情 願， 到 最 後

書 來 傷 害 我， 例 如 偷 偷 在 我 的 金 庸 小 說 中 每 一 段 精

還是分手收場。

彩 句 子 也 幽 默 的 用 螢 光 筆 打 一 個 勾， 然 後 兩 隻 蠍 子

那 時 候，

會 繼 續 用 不 同 的 方 式 去 冤 冤 相 報 何 時 了。 鬥 得 太 久

是當你愛一件

不 如 算 了 後， 我 和 弟 弟 便 會 拿 原 稿 紙 寫 自 己 的 武 俠

事 ，你 和 它 之 間

小說然後交換看，互相鼓勵，寫了十幾回，很熱血，

的關係就不再

但 當 然 從 來 沒 有 完 成 過 。家 人 和 親 戚 到 茶 樓 吃 飯 時 ，

私 密。 因 為 你

如 果 沒 有 我 可 以 加 入 的 話 題， 我 就 從 袋 裡 拿 出「 快

認 真 了， 會 想

易 通 」， 然 後 沒 甚 麼 禮 貌 的 一 邊 讀《 咆 哮 山 莊 》 一

到 未 來， 會 檢

邊督督督，督完用筆寫下詞義。

示 自 己 的 能 力，

那 時 候 ，是 當 你 喜 歡 一 件 事 ，會 經 常 自 覺 地 做 、 不自覺又做，慢慢成了興趣。

會 質 疑， 會 痛 苦。 而 且 你 要 開 始 面 對 世 界， 畢 竟 你 也 需 要 第 三 隻 眼 給 你 意 見。 那 時 候， 你 和 你 的 興 趣

那 時 候 的 美 麗， 是 你 和 興 趣 之 間 的 關 係， 是 私 密 的， 是 只 有 彼 此 知 道 的。 沒 有 人 衝 出 來 扮 專 家、 沒 有 人 加 把 口、 沒 有 人 告 訴 你 有 沒 有 資 格 繼 續 這 份 興趣。

要 一 起 經 歷 成 長 的 壓 力。 那 是 當 喜 歡 演 化 到 愛 的 動 力和壓力。 長 大 後， 你 努 力 地 令 興 趣 成 為 專 業， 因 為 你 實 在 想 像 不 到 你 如 果 不 做 自 己 最 愛 的 事， 你 還 可 以 做

到你進入

甚 麼 。你 們 像 戰 友 一 讓 齊 上 齊 落 ，它 的 光 芒 養 活 你 ，

校 園， 你 的 興

你 的 心 靈 灌 溉 它、 用 它 來 回 饋 其 他 生 命， 甚 至 貢 獻

趣就可能會遇

社 會。 嘩， 開 始 美 好 了， 開 始 高 尚 了。 你 的 興 趣 和

到 一 點 風 浪。

你 可 說 已 經 去 到 靈 我 合 一、 唇 亡 齒 寒 的 關 係 了， 你

在那個社會縮

已 經 開 始 弄 不 清 別 人 眼 中 的 你， 是 沒 有 它 的 你 還 是

影 裡： 有 用 熱

必然有它的你，還是根本不是你而是它。

情 量 度 你 的 人， 被你的熱情打

我 彷 彿 聽 到 住 在 心 裡 的 那 個 小 時 候 的 自 己， 正 在問今天的自己：

動而幫助你令

-

如果我沒有成為你，我還是我嗎？

你 的 興 趣 進 化、 甚 至 成 為 你 日 後 的 戰 友； 有 用 才 華

-

如 果 我 當 初 沒 有 把 興 趣 變 成 事 業， 我 還 有

量 度 你 而 扶 持 你、 指 導 你 或 批 評 你 的 人； 有 用 經 濟 效 益 量 度 你 的 人， 就 是 你 能 替 學 校 拿 獎 或 拿 高 分 才 讓 你 繼 續 有 空 間 發 展 興 趣 的 人； 也 有 從 來 不 量 度 你 的 興 趣 是 甚 麼、 只 是 一 味 愛 你 和 支 持 你 的 人。 那 就

權說愛它嗎？ 我只是想問她： - 愛我嗎？

如 果 有 一 天 我 不 再 唱 歌 不 再 寫 字 了， 你 還

19 太陽下 的吞吐

連儂牆

我 曾 寫 過， 在 近 代 社 會 運 動 中：1968 年 的 法 國

學生運動、1960 年日本的反安保條約、2014 年香港 的 雨 傘 運 動， 藝 術 從 不 缺 席。2019 年 轟 動 全 球 的 香 港「反逃犯條例」運動中，出現的各類藝術品簡直是 一次全民創意大爆發。六月尾在十多個國家刊登的頭

楊秀卓

版廣告，無論由字款、大小和顏色、到圖像的吸引力， 皆以大師級專業水準完成。而標題與文字的疏密以至 版面空間的處理，一律是國際級的設計水平。這次運 動的文宣工作，令香港人也驚嘆自己本地設計的造詣 有多高。八月初佔領機場接機大堂時所派發的海報設 計，內容清楚簡潔，圖像感染力強，讓旅客於短時間 內明白香港近日發生事故的前因後果，又一次反映香 港人的創造能力是多麼豐富。 要 數 今 次 運 動 最 偉 大 的 一 件 藝 術 品， 我 首 推 連 儂牆。雖然我未有全部看過全港十八區數以千計的連 儂牆，但我敢講大埔墟的連儂隧道最為震撼。我鼓勵 全港視藝科老師，無論學校有多遠，東至柴灣西到大 嶼山，都必定要帶學生來參觀這條連儂隧道，唯有置 身現場，才能親身體驗我所講的震撼程度。單憑網上 的圖片或短片，跟現場的感受相距甚遠。隧道的主道 類似人體的大動脈，通住四方八面的出口就像微絲血 管。 兩 邊 牆 貼 滿 彩 色 繽 紛 的 memo 紙， 頂 部 貼 著 各 種口號，而地下則黏上各個政府高官的圖像：鄭若嬅、 李家超和盧偉聰等，供途人任踩，運動訊息也不斷更 新，例如各區活動和大型集會的宣傳資訊等，務求讓 路過的人看到。我特別強調要在現場，你才能明白到 被左右上下四面密密麻麻細碎色塊包圍的感受，是如 何壯觀 ! 這實非一般博物館的視覺經驗所能及。沿兩 邊牆走，可看到高水準的插圖、畫作和有趣的手工摺 紙，又有幽默抵死的口號和諷刺到肉的文字，令路人 會心微笑。其中不乏充滿創意的作品，值得同學偷師。 還 可 以 順 便 給 學 生 上 一 堂 有 關 空 間 的 課。 多 年 前，香港城市設計師搞盡腦汁，構想如何運用一塊地 理空間，但設計絕少以人為出發點。如何規劃居住樓 宇的密度、主幹道和街道的擺佈、購物商場、街市、

公園和圖書館的分佈等，都是以資本家的利益先行， 街道被消失，小店被排拒、行人通道讓位給車輛，而 商場則佔最佳位置，一切皆以消費生活為核心，人文 氣息的活動空間欠奉，公共空間快速消失等。這種規 劃必然控制著人們的活動範圍，間接影響著你的感知 世界，從而潛意識地培育一種世界觀，以為世界就是 這樣運作，這就是正常的、現實的，無形中規限了我 們對社會的想像，扼殺了大家的創意。結果，每個人 天生的創造力被規格化，被統一化，個體被這種空間 壓抑成無機的生命，日日營營役役像機械人般活著， 無思想、無同理心、無感覺。社會公義不公義，與我 何干？ 本來是一條普通的行人隧道，因為一場運動，打 破了慣常的生活程序，撕開了腦袋的封條，一張張細 小的便條貼在牆上，成千上萬人集體參予，各抒己見， 由圖像到文字，誰喜歡畫／寫甚麼，可以自由地在牆 上表達，無論你的階級、性別、宗教、教育水平如何， 均可發表／發揮自己的想像和感情，不受任何權力限 制和控制，更沒有人評你及格不及格，人人都有平等 的權利，包括藍絲或黃絲。人從參予社會行動中找回 主體意識：原來我是社會的主人！這種政治覺醒，由 顛覆被規劃的空間開始，讓「公共」成為可能，成為 日常，連儂牆這件公共藝術做到了。 學生終於認識到藝術的力量，原來可以是如此巨 大。

畢業於香港大學比較文 學系，曾任教中學視覺 藝術科十八年，參加過 多次聯展及個展，兼擅 繪畫、雕塑、裝置藝術、 行 為 藝 術、 演 戲、 陶 瓷 等。 十 多 年 來， 不 停 參 與多個大型社區藝術活 動， 對 象 多 為 年 輕 人， 近年則轉向以藝術介人 城市空間和社區，探討 人與環境的關係，並反 思自主生活的可能性。

20

藝民公社

People's Commune

歡迎各位讀者向《△志》投稿、 發表藝術創作、報道或評論：

電郵 : prism@arts-news.net 電話 : +852 2111 1192 傳真 : +852 2975 3146 地址 : 香港灣仔港灣道 2 號

香港藝術中心 7 樓 701B 室

■ 文：賴勇衡 ■ 圖：Fung Wai Sun

《山下的證詞》：

合成的身份．嵌空的紀錄

此文由國際演藝評論家協會 （香港分會）協助統籌，該 會由專業藝評人組成，網址：

www.iatc.com.hk

紀錄總是合成的。紀錄劇場《山下的證詞》以南亞裔香港人的生存實況為題材，透過自 述、採訪、政府檔案、書籍和影視片段等不同媒介構成主要內容。雖然這次創作以社會現 實的問題為主體，但創作者同時也將自身的紀錄者位置呈現在觀眾眼前，並揭露「紀錄」

本 身 的 再 現 結 構。 天 台 製 作 利 用 即 場 攝 錄 轉 播（Live feed） 加 上 色 彩 嵌 空（Chroma

key） 的 影 像 合 成 技 術， 以 簡 單 的 綠 幕 合 成 及 其 他 特 效， 配 合 人 偶、 照 片 播 報（slide show）和演唱等多種媒介，靈活地組合成豐富生動的演出。 《山下的證詞》的內容其實很嚴肅：一方面指 出南亞裔香港人在教育、福利和國籍等政策上受到

觀賞場次

天台製作《山下的證詞》 2019 年 8 月 16 日 20：00 前進進牛棚劇場

香 港 人 以 創 作 演 員 的 身 份 ，親 身 澄 清 這 個「 誤 會 」： 「We all have a stake in Hong Kong ！」

歧視，在主流文化中遭受著種種偏見，在職場上受

以社會現實為題的紀錄劇場，若只是把搜集到

排斥，另一方面則肯定他們在香港歷史中的貢獻。

的資料簡單再現，或會使演出像上課一般，觀眾感

或 許 在 政 府 及 很 多 華 裔 港 人 眼 中， 南 亞 裔 人 的 位

到沉悶之餘，信息量亦可能使人難以吸收。《山下

份 可 以 借 用 特 首 林 鄭 月 娥 所 說「They have no

的證詞》完全沒有這問題。雖然內容以紀實為主，

stake in the society」 來 描 述； 此 劇 則 讓 這 些

導演及創作演員所挑選的每一個故事都富有戲劇

21

性，加上不斷變化的跨媒體演出效果，猶如綜藝娛

一角，但重演出來的永遠不是現實本身，所以這演

樂節目，具可觀性之餘，亦兼具了內容深度及嚴肅

出也不能完全代表／再現真實。創作者意識敏銳，

性。創作團隊富有幽默感，舉重若輕地切入歧視和

把這反身性的層次置入了演出當中。

種族偏見的問題。當中巴基斯坦籍演員巫加沙特別

有 一 幕 是 重 演 其 中 一 位 受 訪 者 的 故 事： 她 講

搶眼，能量充沛。他有學習障礙，又是少數族裔，

述曾被電視台訪問，但「導演」卻要她添妝戴花，

在香港的教育制度中遭遇雙重困難，發展之路也比

例如披上她本來沒有的頭巾，以符合大眾對南亞裔

一般華裔學生狹窄：「不是做 Bartender 就是做

的既定形象。這一幕結合了兩個訪問：電視台的訪

Foodpanda」。 然 而 他 自 詡「 我 是 個 天 生 的 演

問， 以 及 劇 團 的 訪 問， 後 者 談 及 前 者。 所 以 這 次

員」，除了外表俊朗，他的現場表演亦證明了其演

「重演」就是有雙重層次的「訪問中的訪問」，提

藝天份，連連引來觀眾笑聲。

醒了觀眾對少數族裔的媒介再現須有所覺察，即使

巫 加 沙 除 了 飾 演 自 己 之 外， 還 可 以 演 甚 麼 角

打著「紀錄」類型的標籤，始終並非現實本身，總

色呢？我們需要看過他的其他演出才知道。然而在

不 免 被 傳 播 媒 介 本 身 所 干 預 —— 包 括《 山 下 的 證

《山下的證詞》這個紀錄劇場中，「演自己」正正

詞》這演出。

是一個微妙的位置：既是紀實，也是演繹。演出啟

令 我 印 象 最 深 刻 的， 是「 天 台 製 作 」 結 合 了

導觀眾，讓他們更關注為大眾忽視的、社會現實的

即場攝錄轉播及色彩嵌空特效，手法靈活多變。有 些劇場演出使用即場攝錄手法，效果不彰，通常只 是豐富了觀賞角度及添加特寫效果。但這個演出加 上特效，雖然只是傳統的「綠幕」去背景手法，卻 造出既配合文本又變化多端的視覺效果。例如在一 些引用書籍內容的章節，他們把綠色紙貼在書本相 關頁數中充當綠幕，便可以把演員的演出「嵌」進 書本裡，合成後投射在銀幕之上，既表達出該部份 的資料出處，也讓印刷的文字活過來。他們隨手拈 來，連綠茶也可以用來當綠幕，可惜相關攝影技術 未夠純熟，一度出現合成畫面錯位和對象失焦的情 況。兩種影視技術結合，不僅更加有趣，也提醒了 觀眾紀錄劇場的建構性特質。他們的攝錄機操作和 製造合成特效的過程皆現於舞台之上，而控制台也 在 觀 眾 席 旁， 顯 出 紀 錄 劇 場 雖 然 基 於 現 實 資 料 而 作，但其成果則是一台合成的藝術。不是每一個南 亞港人都像報紙上的「南亞幫」那樣可怕，亦非都 像《山下的證詞》的演員們那樣可愛。若我們意欲 關心和了解少數族裔香港人，最好親自與他們真人 交流。

22

文化北歐

北 歐 人 重 視 生 活 品 質， 生 活

甚麼是北歐的建築風 格？

等等都是常見元素，以彌補北極

境 影 響。 與 現 代 主 義 建 築 常 見

圈入冬缺乏陽光的問題。

的方形混凝土建築不同，Alvar

裝飾的北歐現代主義建築，在

融入自然是北歐的設 計哲學？

如何在極簡的實用設計中融入自

縱使自然環境嚴峻，但北歐五國

用木材與有機線條，曾在早期作

明，極富現代性，奉行簡

同時有著豐富的天然資源，生活

品 Vyborg Library 的 音 樂 廳

單 實 用 的 哲 學， 實 際 上

與大自然密不可分。取之自然的

中採用以木條砌成的流線形天

與 當 地 自 然 環 境 有 關。

原材料便成為北歐建築中不可或

花，大宅 Villa Mairea 除了大

要在北歐過冬並不容

缺的建築物料。挪威、瑞典、丹

量採用原木外，還設計了 U 形花

50 年 代， 簡 潔 俐 落、 省 略 多 餘

態 度 上 卻 是 知 足、 回 歸

世界舞台登場，並且大受歡 迎。 這 種 建 築 風 格 棱 角 分

本 質， 就 是 那 種「 不 多 不 少 剛 剛 好 」 的 平 衡 心 態， 不 單 從 他 們 著 重 家 庭 生 活、

麥與芬蘭盛產質料堅硬的橡樹，

園，著重與大自然之連結。

早期以橡木建屋在當地大行其

除 了 建 築，Alvar Aalto 在 傢

出 實 用 簡 潔 的 風 格， 以

道。而開拓時代的冰島，雖然沒

俱設計上亦領導時代。他研究使

有橡樹卻有大量草皮，鋪在石頭

木 材 彎 曲 的「L- 形 」 技 術 並 應

因 為 冬 天 氣 溫 寒 冷， 保 持

搭 建 的 地 基 和 基 本 木 架 構 上，

用在傢俱上，他設計的經典圓櫈

室 內 暖 和 非 常 重 要， 但 發 熱

成 為 綠 油 油 的「 冰 島 草 皮 屋 」

《Stool 60》 影 響 深 遠， 甚 至

（Torfbær）。

在 Apple 的 Genius Bar 裡 也

效減省能源消耗亦是一大課題：

來到今天，這種融入自然的哲學

可看到它的身影。

建築物料要隔熱，以保持室內溫

仍深深影響著北歐人的建築概

度 穩 定； 減 少 日 間 所 需 照 明，

念。隨著工業時代降臨，容易使

以減少用電量……另一方面，當

用又堅固的混凝土自有其優勢，

冬天來臨的時候，白晝可能只有

與現代主義一同在北歐建築界大

三、四小時，完全不會看到太陽

行其道。然而，隨著木材處理及

香港以至全世界。宜家以相宜價

升起，每一刻的陽光都很珍貴，

建築技術的進步，木材可以做得

格、極簡風格以及實用多樣的設

所以現代北歐建築尤其著重採

更堅硬，使用上亦更靈活，使之

計大受歡迎，由桌椅到燈具，由

光。天窗、玻璃屋頂、落地玻璃

依然保持著重要地位。北歐設計

床單甚至到肉丸，帶來了價廉物

理念崇尚簡潔不花巧，建築手法

美的產品，也形成了「快傢具」

上對物料不作過度加工，盡量保

文化——傢具推陳出新，每年更

持木材原有形狀、花紋與顏色，

換也並非難事。從 1943 年成立

拉近了生活與自然的距離。

的郵購公司到今天的跨國企業，

學 概 念、 在 環 保 政 策 的 出

示出來。

然。 在 30 年 代 嶄 露 頭 角， 他 喜

易， 天 氣 極 寒， 日 照 又

見； 他 們 對 設 計 的 簡 約 美

的 追 求， 都 在 在 顯

Aalto 的 建 築 概 念 一 直 在 探 討

短， 故 此 當 地 建 築 發 展

對工作與興趣的平衡發展可

色 表 現， 甚 至 兩 性 平 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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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建築與設計篇 )

應對嚴峻的自然環境。

需要的能源驚人，所以如何有

北歐設計就是宜家家 居 IKEA ？ 來自瑞典的宜家家居，分店遍佈

宜家家居把北歐風格家品介紹給

【文：阿度】

【插圖：Ah 仔 Helren】

Alvar Aalto 是 北 歐 現代主義之父？

世界各地的家庭，但北歐室內設

「 我 們 應 該 追 求 簡 單、 優 質、

北 歐 設 計 精 髓 在 於 簡 潔 樸 實，

不 裝 飾 的 東 西。 一 些 與 人 類 融

沒 有 多 餘 裝 飾， 沒 有 多 餘 線 條

和並有機地切合街上小人物的

和 顏 色， 不 需 額 外 裝 潢， 外 型

東 西。」 芬 蘭 建 築 及 設 計 大 師

俐 落， 注 重 空 間 感。「 只 取 所

Alvar Aalto 曾 如 此 說 道， 他

需」的節約精神深藏在北歐文

是把北歐現代主義發揚光大的重

化 裡 ，與 2 1 世 紀「 可 持 續 發 展 」

要推手之一。

的 方 向 可 謂 不 謀 而 合， 而 這 卻

成長於被森林環繞的千湖之國芬

又 與 快 來 快 去 的「 快 傢 具 」 文

蘭，Aalto 的 思 維 深 受 自 然 環

化相違背了。

計卻有著比宜家更深層的哲學。

文化北歐

贊助編寫

( 運動與時尚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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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島天寒地凍，竟然產出 一隊傳奇足球隊？

返工。不過對瑞典人而言，最重要

對 一 個 香 港 人 來 說， 最 難 莫 過 於

是活得自在，甚至運動至上。每年

身 在 公 司 說 出 心 底 話。 現 在 更 說

因 南 斯 拉 夫 內 戰， 丹 麥 以 後 備 身

二月，瑞典就有一個奇怪的假日傳

到要脫光衣服與同性同事焗桑拿，

分出戰 1992 年的歐洲國家盃。因

統：全世界都要放一星期的運動週

相 信 對 自 己 是 一 大 挑 戰。Happy

著國腳勞特立兄弟及鋼門舒米高帶

（Sportlov）。這時學校休息，市

Friday 一起桑拿，一起喝啤酒，總

領下，竟然奇蹟地得到冠軍，成為

中心的醫院都會關門，而大部分當

之就是暢所欲言。這一種徹底的人

一代足球傳奇。但北歐足球何止一

地人會一家大小出去滑雪、溜冰及

與人交流，難怪連鎖快餐店都有桑

個傳奇呢？如果你是足球狂熱者，

游水，難怪瑞典是全世界運動愛好

拿，全國差不多有二百萬個桑拿浴

冰島國家足球隊的崛起絕對不感陌

者最喜歡的國家。保持身體健康，

室，看來芬蘭除了北極光及聖誕老

生。 一 個 只 有 三 十 多 萬 人 口 的 國

參加體育運動，根本就是當地重要

人村外，焗桑拿絕對是你體驗芬蘭

家， 竟 然 打 敗 了 足 球 強 國 荷 蘭，

文化之一。

文化的最佳選擇。

殺 入 2016 年 歐 洲 國 家 盃； 更 在

對 瑞 典 人 來 說， 保 持 健 康 是 一 種

2018 年 世 界 盃， 首 場 迫 和 擁 有 美

社會責任。簡單而言，如果瑞典打

斯的阿根廷國家隊。根據國際足協

工仔不喜歡運動，不想在工作期間

世界排名榜，冰島花 7 年時間，由

與 同 事 一 起 做 運 動， 基 本 上 等 於

2012 年 排 名 只 有 131 位， 去 到 今

自動辭職。大部分瑞典公司也會津

例 外。 要 活 得 自 在， 保 持 心 情 愉

天 的 36 位， 究 竟 是 甚 麼 原 因 令 冰

貼員工做運動的費用，還有免稅優

快，答案在於一個字：「Hygge」。

島國家隊突然勇武起來？答案其實

惠。這一種特別的公司文化，對朝

甚 麼 是「Hygge」？ 即 是 我 們 經

從球員身上有跡可尋。

九晚九的香港人來說，可能情願下

常掛在口邊的「小確幸」，意思是

或許冰島足球發展還差勁過香港，

班後回家抱頭大睡，也不會花時間

家庭溫暖及享受舒適的生活。不浪

當 地 根 本 沒 有 職 業 聯 賽， 不 少

在運動上。或者先效法瑞典全城放

費身邊資源，追求簡樸生活，活在

尋 夢 的 冰 島 足 球 員， 日 間 工

一個運動週，相信香港人一定舉腳

當下就是丹麥生活的不二法門。

贊成。

但人生不如意事十常八九，丹麥人

作， 收 工 練 波， 連 教 練 都 是 牙 醫 出 身。 冰 島 國 家 隊 最 後 防 線 門 將 Hannes Þór

甚麼是丹麥的快樂奧 秘？ 北歐國家長期沒有日光，丹麥也不

也 不 例 如。 要 知 道 丹 麥 幸 福 的 法

在芬蘭工作原來要唔著 衫？

門，還得認識另一個丹麥獨門密碼

一想起芬蘭，自然會想到生活。對

隨遇而安，丹麥人從小已經有這一

發夢都估唔到此生站在國際

比香港的爭名逐利，身在香港只是

種抗逆思維，去接受改變不了的事

足 球 舞 台， 擋 到 美 斯 的 射 門，

為了生存。究竟幸福快樂能否在現

實，去擁抱你無法控制的情況，別

攔截過 C 朗的單刀，絕對畢生難

世追尋呢？或者可從芬蘭的桑拿文

把生命與時間浪費在無謂的事情之

忘。而以上只是一個冰山一角的例

化中找到答案。

上。 今 日「Pyt」 已 經 成 為 流 行 用

子。

芬蘭經濟富裕、國民終生享有免費

語，2018 年 更 被 選 為 全 國 最 受 歡

教育及退休保障。他們工作專心，

迎詞語。

手停口停的瑞典運動 週？

效率高卻也永不加班。私人空間絕

有 了「Hygge」 的 生 活 模 式， 以

對 是 神 聖 結 界， 連 上 帝 都 不 能 侵

及「Pyt」 的 抗 逆 思 維， 丹 麥 藍 罐

香港人工作至上，即使十號風球襲

犯。芬蘭人喜愛大自然，一到週末

曲奇不用出動，你都知道甚麼是快

港 過 後， 市 面 危 機 四 伏， 一 樣 照

就一家大細遊山玩水。無論你做甚

樂的方程式吧！

Halldorsson 本 來 只 是 一 位 導 演， 相 信 兼 職 踢 波 的 他，

麼工作，人人平等。那種極致的平 等文化，乃是與老闆同事一起赤身 裸體到桑拿浴室洗澡。

【文：文化九公】

【插圖：Ah 仔 Helren】

字「Pyt」。「Pyt」大概的意思是

24

文化北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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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風俗民情篇 )

想起哥本哈根就會聯想到 美人魚？

北歐的長冬氣候孕育 了怎樣的美食文化？

一 百 年 前 的 事！ 1906 年， 芬 蘭

也有過令人髮指的黑暗時期。二、

成為全球第三個通過女性投票權

三 十 年 代， 納 粹 優 生 學 在 西 方 盛

今 天 世 界 各 地 豐 富 的 飲 食 文 化，

的 國 家。 挪 威 與 丹 麥（ 包 括 冰

行， 認 為 某 些 基 因 比 較 優 秀， 而

石 上 有 一 座 美 人 魚 銅 像， 出 自 雕

往 往 誕 生 自 基 本 生 存 需 要。 北 歐

島 ） 緊 從 其 後， 分 別 於 1913 年

有 些 種 族 —— 包 括 對 北 歐 社 會 來

塑 家 艾 瑞 克 森 之 手， 在 過 去 一 個

的 冬 天 漫 長 又 黑 暗， 古 時 人 們 要

與 1915 年立法，而瑞典則要等到

說 的 外 族 羅 姆 人、 原 住 民 薩 姆 人

世紀靜靜凝望大海。

費 煞 思 量 找 方 法 儲 藏 食 物， 才 有

1921 年 才 容 許 全 民 投 票， 但 比 起

或其他弱勢階層，都是劣等基因，

《小美人魚》是丹麥十九世紀作

足 夠 營 養 捱 至 春 天。 艱 苦 的 生 存

五、 六 十 年 代， 甚 至 千 禧 年 後 才

不 應 生 育。 九 十 年 代 一 份 調 查 報

家 安 徒 生 的 代 表 作， 也 是 他 最 為

環 境 塑 造 了 北 歐 美 食 文 化 —— 高

通 過 女 性 投 票 權 的 國 家， 北 歐 五

道 揭 發 瑞 典 在 三 十 至 七 十 年 代，

人 傳 頌 的 童 話 之 一。 迪 士 尼 動 畫

熱 量， 如 黑 麥 包 和 肉 類， 得 以 在

國確是平權先鋒。

向 大 量 女 性 實 施 強 制 絕 育， 只 因

的 艾 利 奧 活 潑 動 人， 安 徒 生 筆 下

寒 冷 環 境 中 維 持 身 體 機 能； 短 暫

今 天， 性 別 平 權 運 動 仍 未 止 息。

她 們 種 族 甚 至 僅 僅 髮 色 不 同、 學

的 人 魚 公 主 卻 多 愁 善 感 —— 人 魚

而 溫 暖 的 夏 天 讓 萬 物 滋 長， 讓 人

職 場、 教 育 和 日 常 生 活， 通 通 是

習遲緩或行為不符合當時社會規

有 500 年 無 憂 無 慮 的 年 華， 人 類

盡 情 享 受 新 鮮 蔬 果； 嚴 酷 的 冬 天

實 踐 性 別 平 等 的 平 台。 多 得 健 全

範。 報 道 面 世 後， 瑞 典 政 府 亦 迅

生 命 苦 短 卻 有 不 滅 的 靈 魂。 與 其

裡， 則 吃 夏 季 時 風 乾、 醃 漬 保 存

的 社 會 福 利 如 雙 親 產 假、 托 兒 服

速 承 認 過 錯 並 向 受 害 人 賠 償。 經

說她為愛情化身為人受盡千刀萬

的 食 物， 培 養 出 豐 富 多 元 的 醃 菜

務 等， 男 女 工 時、 就 業 率、 工 作

過 一 輪 高 低 跌 宕， 終 成 為 今 天 重

剮 之 苦， 犧 牲 自 己 的 聲 音 甚 至 性

文 化； 從 不 浪 費 一 點 一 滴， 因 為

機 會 之 間 的 差 異 小， 每 四 位 女 性

視人權自由的幸福國度。

命， 不 如 說 她 其 實 追 求 一 種 超 越

食物是珍貴資源。

就 有 三 位 為 在 職 人 士。 教 育 上 亦

* 全 球 幸 福 指 數： 每 年 根 據 各 國 國 內 生 產 總

當下、種族和死亡的永恆。

靠 山 吃 山， 靠 水 吃 水。 多 變 的 地

努 力 消 除 性 別 定 型、 加 強 多 元 族

雖 深 受 基 督 教 背 景 影 響， 安 徒 生

勢與氣候亦影響取之自然的北歐

群 概 念， 例 如 孩 子 讀 的 故 事 書 裡

寫 的 童 話 卻 精 煉 出 超 越 宗 教、 階

飲 食 —— 美 麗 的 森 林 裡 有 麋 鹿、

的 英 雄 就 包 含 不 同 性 別、 種 族、

級 與 身 份 之 深 度， 為 丹 麥、 北 歐

菌 類 和 野 莓； 清 潔 的 海 洋、 湖 泊

性 向， 為 下 一 代 建 立 一 個 更 平 等

以至人類留下文化寶藏。

和河流則帶來豐富的魚類、貝類，

安全的環境。

丹麥哥本哈根長堤公園的港口岩

值、 社 會 支 援、 壽 命、 自 由、 慷 慨 程 度 與 貪污程度來計算

甚至鯨魚肉。 現代北歐飲食則推崇簡單、純淨、 新 鮮， 挑 戰 傳 統 美 食 大 國 精 緻 複 雜 的 烹 調 概 念， 在 世 界 美 食 殿 堂 越來越受到重視。

北歐曾經歷跌宕起伏 的人權路？ 在今年全球幸福指數 * 最高的國

家 中， 芬 蘭、 丹 麥、 挪 威、 冰 島 依 次 佔 了 榜 上 首 四 位， 瑞 典 亦 排

北歐的性別平權運動 何時開始？

第六，證明北歐五國平衡於經濟、

你 知 道 嗎？ 兩 性 擁 有 同 等 權 利，

元 文 化 等 發 展， 令 人 民 生 活 得 更

在 不 久 前 仍 屬 天 方 夜 譚。 即 使 在

優渥快樂，令人稱羨。

北 歐， 女 性 獲 得 投 票 權 才 不 過 是

然而北歐人權發展並非一帆風順，

福 利 、 人 權 自 由、 環 境 保 護、 多

【文：阿度】

【插圖：Ah 仔 Helren】

文化北歐

贊助編寫

( 環保與永續發展篇 )

在 北 歐， 可 再 生 能 源 不是夢？

大眾以單車代步。又以減低稅率

全球暖化，氣候變遷，減低人類

代汽車。同時亦大力推廣“eat

碳排放迫在眉睫。煤炭燃料是慢

local”、”buy local”， 食

reduce 減 廢、reuse 重 用、

性毒藥，核能發電是計時炸彈，

用本地生產的新鮮農產品，購買

recycle 回 收。 而 北 歐 的 綠 色

強風、陽光、水壩、地熱現成為

本地生產的貨物，以減少運輸產

生活亦圍繞著這三方面，源頭減

北歐發展可再生能源的重要條

生的碳排放。

廢，全民為永續發展出一分力。

件。

現時挪威已約有六成售出的車輛

先講減廢，北歐人崇尚只取所需

100% 採用可再生能源，是北歐

為 電 動 車， 預 期 2025 年 可 停 止

的概念，按自己需要購物或預備

五國目前能源政策的目標，其中

燃 油 汽 車 銷 售。 芬 蘭 亦 推 廣 在 衣

食物，減少被送往堆田區的垃圾

表 表 者 必 為 冰 島 與 丹 麥。 截 至

食 住 行 上 的「 慢 」 運 動， 鼓 勵 市

與剩食。推行垃圾稅，亦為源頭

2019 年， 冰 島 幾 乎 全 數 產 電 都

民 減 少 倚 賴 方 便 的 快 車、 快 餐、

減廢提供誘因，一個家庭越少垃

來自水力或地熱發電，當中八成

快 時 尚。 最 近 瑞 典 女 孩 Greta

圾，付的稅就越少。

製暖電力來自地熱能源；丹麥早

Thunberg，以一人之力在國會選

重用，除了為手中物件找到第二

於 90 年 代 大 力 發 展 風 力 發 電，

舉 期 間 舉 牌 抗 爭， 感 染 了 無 數 人

生命，亦拋開新一定比較好的迷

計劃將於 2030 年起完全放棄煤

一起站出來關注氣候變化問題。

思。在北歐，售賣二手衫及物品

和電費的方式，推動以電動車取

炭燃料，並預計 2050 年可轉成 全可再生能源。挪威、瑞典和芬

北歐的綠色城市概 念？ 小 時 候 學 習 環 保 有 三 個 R——

的店鋪大行其道，讓顧客有價格

北歐五國的自然資源 在哪裡？

相宜的選擇之餘，亦能減少對新

自然資源，是北歐五國唇齒相依

生產。

相當可觀，有時甚至出現供過於

的命脈。森林、雪地、湖泊、河

北歐多國的垃圾分類處理亦非常

求。

流、山嶽、冰川、平原，除了為

仔細，除了塑膠、廢紙、金屬、

同時，各國仍落力研究清潔可再

農業和畜牧業提供重要基礎外，

玻璃等可循環再造的垃圾外，廚

生 能 源 的 可 能 性， 包 括 生 物 燃

亦是發展環保的先決條件。

餘亦會分類收集作沼氣能源之用

料、核融合等等，以及善用可儲

北歐人喜愛與大自然接觸，常常

（如瑞典就有沼氣能源公車），

存的可再生能源（如堤壩蓄水發

可以看到他們去野外露營，享受

燈泡、電芯和大型垃圾亦有其回

電），解決可再生能源受季節影

自然風光。而珍惜這些得來不易

收分類。因為仔細分類已剔除含

響致不穩定的缺點。

的自然資源，不過度開發，減低

有有害物質的垃圾，在芬蘭、挪

人類活動的影響，也是當地人長

威、瑞典和丹麥，不可分類的垃

北歐的低碳生活方 式？

年累月潛移默化的信念。人應該

圾則可成為焚化爐發電的燃料。

交通工具大大縮短人與人之間的

然來遷就人類。

距離，氣溫調節令室內環境冬暖

然而發展——尤其是發展可再生

夏涼，資訊技術發展一日千里，

能源，卻難免大興土木、破壞環

方便舒適的高科技生活卻需要高

境。北歐多國以至全歐盟近年提

電量運作，製造大量碳足跡，加

出推行環境補償措施，要求發展

速全球暖化。

商與市政府就發展與工程對附近

多得許多具前瞻性的政策與措

環境及生物多樣化的損害作出補

施，減低碳排放量的生活方式在

償設施，務求令生態儘快回復原

北歐早已非常盛行。例如在城市

狀。其中瑞典已開始實行這些措

規劃發展完善的單車路，以鼓勵

施，成為歐洲各國的先行例子。

蘭雖仍部份依靠燃煤或核能發 電，但可再生能源佔的比率亦已

產品的需求，減少不必要的貨物

尊重大自然，而不是強行改變自

【文：阿度】

【插圖：Ah 仔 Helre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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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ature

眾 所 周 知， 今 屆 第 5屆 8 參展藝術 家 為 謝 淑 妮 ，她 與 策展人李綺敏亦 一起上台解說是 次 展 覽「 與 事 者 ， 香 港 在 威 尼 斯 」， 其主廳雕塑作品

如 複 雜 難 解 的 DN模 A 型， 由 數以百計組件互為連結支撐， 到兩塊木在視覺上重疊出一個

球 瓶 等。 站 在 特 定 位 置， 可 看

還 有 酒 杯、 義 肢、 算 盤、 保 齡

是 我 的 視 覺 日 記， 其 他 的 組 件

靠 牆 延 伸， 跨 越 展 館 三 個 洞

《 N e g o t i ated D i f f e r e n ce》 s 尤 為 矚 目。 驟 眼 看

室。 謝 淑 妮 介 紹 說 ：「 作 品

我特意學習運用古老機器車 《 P l a y co u 》 rt是個羽毛球場， 源 自 她 在 香 港 的 童 年 回 憶， 地

面 啟 發 而 作。」 室 外 庭 院 作 品

佩 洛 西 （ N a n c y Pe l o ） si 持 槌 重掌眾議院議長席位的新聞畫

木 槌， 這 是 我 受 美 國 民 主 黨 人

牀，將方木磨成圓，然而接合

上 可 見 羽 毛 球 拍， 中 間 以 一 列

用 上 超 過 三 十 種 木 材， 顏 色

位 卻 以 新 興 的 3D 打印技術製 成。重量不一的部件不以釘子

裝 置 組 成 球 網， 其 中 幾 件 是 其

迴異不一從棕紅到淺啡皆有。

鑲嵌，卻互相套實。部件之間

令觀眾需與空間協

塑 在 兩 個 房 間 之 間 組 成 欄 杆， 理局及 M+ 代表出席「謝淑妮： 與事者，香港在威尼斯」展覽開 幕酒會。圖為（由左至右）：

彷似說好的一樣，達成共識雕

往其餘兩間房。但雕塑組件卻

商繞路才得見作品

j 香港藝術發展局、西九文化區管

舊 作。 李 綺 敏 總 結 說 ：「 藝 術

偏偏在第一、二間房之間形成

全貌。我在現場時

「謝淑妮：與事者，香港在威尼 斯」展覽現場，2019 年

塑才可平衡成為一體。其實空

圍欄，訪客要細看第二、三間

更提醒不要嘗試跨

i 《Bamboo Extension》,2016 年，

間同樣要相互配合，觀眾想觀

房的部分，必須轉折地先從第

過它，皆因雕塑脆

「謝淑妮：與事者，香港在威尼 斯」展覽現場，2019 年

家也刻意留下 3D 打印出錯的組 件， 以 突 顯 她 在 製 作 期 間 亦 要

一間房退出，再從第三間房進

弱易折，若有觀眾

h 《Negotiated Differences》，

賞作品全相，就要與展場空間

入。轉入第二間房，雕塑連接

踏錯腳撲了個空，

打 印， 這 兩 種 傳 3D 統 和 新 興 技 術 協 調 的 過 程。 雕

物是狀似球棒的木條，那是冰

部，「謝淑妮：與事者，香港在 威尼斯」展覽現場，2019 年

與車牀及

上曲棍球棒，靈感源自去年平

隨時有機會整個倒

g 《Negotiated Differences》局

協調。順路而進的話，是從入

昌 冬 季 奧 運， 南 北 韓 女 運 動

下來。」

口走入最近的洞室，再順序通

員 破 冰 聯 隊 參 賽。 此 作 可 說

j

M+ 博物館副總監及總策展人鄭 道鍊先生、西九文化區管理局行 政總裁栢志高先生、M+ 董事局 主席羅仲榮先生、香港藝術發展 局主席王英偉博士、香港特別行 政區政府民政事務局常任秘書長 謝凌潔貞女士、藝術家謝淑妮女 士、M+ 博物館客席策展人李綺 敏女士、香港駐歐洲聯盟特派代 表林雪麗女士、香港藝術發展局 行政總裁周蕙心女士、M+ 博物 館館長華安雅女士

者，香港在威尼斯」展覽現場， 2019 年

l 方詠甄 @ 座談會 楊嘉輝 @ 座談會 李綺敏與謝淑妮 @ 座談會 馬容元 @ 座談會 小組討論 《Playcourt》,「謝淑妮：與事

a b c d e f

專題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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專題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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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

素，令觀眾觀賞展覽時，能或多或少反

念，融合取自電影、音樂和流行文化元 思生命的荒誕和虛無。共同策展人鄭道 常，嘗試挑戰傳統的價值觀和宗教道德

鍊補充說：「曾建華通過表達人生的無 約束。作品表現出人類對真理和完美的 追求，結合對理想世界的幻想。無論感 知或概念上，都為雙年展增添無窮吸引 力。」 楊 嘉 輝 是 第 5屆 7 香港館的參展藝術 家 ，要 說 其 個 展「 楊 嘉 輝 的 賑 災 專 輯 」 是 張 專 輯 也 不 為 過 。作 為 聲 音 藝 術 家 ， 他用自家方式重新演繹八十年代的經 典 賑 災 歌 曲， 包 括《 Bridge Over T r o u b l e d W a t e》 r 及請來工聯會屬 下 的 群 聲 合 唱 團 演 唱《 We Are the W o r l》 d ， 並 以 消 聲 的 方 式 錄 製。 可 是引發他以賑災歌曲作為創作主題的

靈 感 來 源 之 一 ， 是 2 0 1年 4 美國一群歌 星 翻 唱 八 十 年 代 的《 Do They Know I t ' s C h r i s t m a》 s，為非洲伊波拉疫 情 籌 款。 他 剖 析 說「 當 時 聽 到 這 個 消

人 會 做 一 首 籌 款 歌， 並 當 成 一 首 全 新

息， 我 就 覺 得 有 點 怪 怪 的。 現 在 很 少 的 歌 而 全 無 批 判 角 度。 時 代 不 同 了， 以前流行文化工業或音樂工業很蓬勃 的 時 候， 尚 可 如 此， 但 現 在 靠 賣 一 首 籌 款 歌 能 籌 到 多 少 錢？」 他 請 來 多 次 合 作 的 伙 伴 M i c h a e l S c h i e f e參 l 與拍 攝 此 曲 的 錄 像， 取 景 於 盛 產 石 油 的 美 M i c h a e以 l 怪 異 的 腔 調 演 唱 ，與 背 景 的 格 格 不 入 ， 國 威 利 斯 頓， 穿 上 皮 草 的

形 成 強 烈 的 怪 異 感。 該 屆 的 主 策 展 人 為 郭 瑛 ， 鄭 道 錬 作 為 M副 + 總監及總策 展 人 則 擔 任 這 一 屆 的 顧 問 策 展 人， 主 要 協 助 她 處 理 政 策 上 的 問 題， 也 從 國 際視野等方面提出了一些意見。

e

c d

文： ▪ 圖： ▪

在 M+

日於亞洲協會香港中心舉辦首場座談會「歷程：香港四度參 30

配 合 現 正 於 威 尼 斯 舉 行 的 雙 年 展， 香 港 視 覺 文 化 博 物 館 月

M落 + 成，市民對藝術的認識逐漸加深，就需要更多專業策展的人才，而 1 2年 4 歷史的雙年展正好讓他們學習和吸收經驗的好機會。」

佈在展館內外不同空間，以此將一系列以隱喻和寓言式陳述的哲學、文字和宗教觀

『絕對』這概念的脆弱與世事的不穩。」是次展覽極具特色，即便是一件作品，卻分

輪迴概念，通過藝術來叩問哲學思考。他的作品呼應了尼采對詮釋的理解，並暗示了

的目的和意義。藝術家也喜歡閱讀哲學，不諱言新作也呼應著印度教和佛教的因果

演化期間的價值討論，重現自我尋溯的過程中，人類循環不息的狀態，從而探問生命

題。展覽由四個全新獨立錄像裝置組成，以文字影像結合現有的流動影像，敘述生命

失嗎？難道我們感受不到虛空的吐息嗎？』，我們截取當中的概念，作為是次個展主

情於尼采和基督教研究，所引用的尼采名句『穿越無盡虛無時，難道我們不也在迷

作為策劃曾建華個展「無盡虛無」的策展人方詠甄，亦分享箇中點滴：「曾建華鍾

擁有

多。但隨著

外國，策展在本港處於仍未成熟的階段，要說能讓有志之士參與策展的機會更是不

參與藝術活動，但要令它成為生活的一部分，我認為能辦好一個展覽至為重要。較諸

支持展覽的日常運作，及為參觀者提供協助或指導，「有見在香港越來越多人有興趣

覽、處理展品，以及場地建造等工作；而展覽組則協助策展人實現展覽及相關活動，

第 5屆 5 的 策 展 人 馬 容 元 表 示 ， 他 那 一 屆 的 實 習 計 劃 是 歷 年 來 最 大 規 模 ， 在 8 0多 0 名 申請者中挑選出十一人，實習期為四至七星期不等。技術組的實習主要是協助裝置展

妮外，還有過往三屆雙年展的參展單位，一起回首過去的展覽經過。

與威尼斯雙年展」，除了有今屆香港展館的策展人李綺敏和藝術家謝淑

為

香港在威尼斯雙年展的那些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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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am Chan 及藝術家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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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覽全紀錄

她 享 受 或 是 痛 苦 都 無 法 從 知， 臉 以 特 寫 鏡 頭 陷 在 框 裡， 略 微 散 焦， 人 臉 並 不 容 易 辨 Baco的 n 畫布上拆除

識， 圖 像 隨 鏡 頭 進 行 而 逐 漸 變 形， 至 面 部 被完全拆除，就像在 臉部一樣。 Gilles

becoming-

M i c h e l R u b i n指 這 種 影 像 類 似 於 D e l e u z e所 說 的 「 變 動 物 」 （

a n i m a）l 概 念 ， 即 所 謂 的 「 人 」 永 遠 都 處 於 一 個 不 斷 演 化 和 生 成 的 過 程， 任 何 以 固 定 不 變、 恒 久 有 效 的 概 念 來 界 定「 人 」 的 企 圖 都 註 定 失 敗 ， G r a n d r i e u x創 造 的 場 景 指 向 人 的 流 動 性、 充 滿 差 異 及 成 為「 其 所 不 是 之 物 」 的 變 異 過 程。 而 人 又 互 相 感 染 變 形， 臉 部 的 結 構 和 組 織 逐 漸 被 破 壞， 以 至 失 去 了 所 有 人 類 的 清 晰 度。 如 果 這 種 身 體 狀 態 使 人 的 區 別 變 得 不 確 定， 那 麼 這 也表明了人們希望融入背景並與環境融 合 。 G r a n d r i e u x的 影 像 對 於 捕 捉 身 體 的 無 形 力 量 和 震 動， 最 有 效 的 是 在 鏡 頭 的 殘 酷 節 奏 中， 頭 部 向 後 的 持 久 推 力， 劇 烈 的 振 動 最 終 變 得 可 見， 人 之 痛 苦 本 身 以 最 具

G r a n d r i e u x的 作 品 就 像 要 回

像的形式呈現在觀眾眼前。 這樣理解 應 Marquis de Sad和 e Gilles Deleuze 的 哲 學 觀 念， 當 身 體 經 歷 難 以 忍 受 的 痛 苦 和 暴 行， 同 時 人 亦 面 對 一 種 在 壓 迫 中 的 生

（香港田灣漁豐街三號大洋中心 18 及 19 樓）

命 氣 息， 並 將 這 種 氣 息 注 入 看 來 冗 長 的 影 像 之 中， 通 過 聲 音， 影 像 來 產 生 新 的「 開

Philippe Grandrieux | The Bare Life 菲利普貢迪厄 | 裸命

日期：即日至 30/11/2019 時間：11:00 - 19:00（二至六） 地點：Empty Gallery

始 」， 於 是 尖 叫 的 身 體 在 變 形， 也 破 壞 了 我 們 對 人 的 既 定 想 像， 而 對 於 電 影 院 ／ 白 盒子空間所帶來的影像再重新理解。 The Bare Life : Philippe Grandrieux E m p t y G a l l e r y舉 行 ， 因 應 這 首 個 香 港

於

個 人 展 ， 也 會 帶 來 一 部 新 作 ， 以 1 1條 影 像 頻 道 組 成， 環 繞「 尖 叫 」 這 命 題 的《 The

》，而同場亦會有三部錄像作品上 Scream 演。

E 19

F r a n c i s B a c o n相 似 在 於 ， 畫 家 以 繪 畫 的

節 奏 來 實 現 作 品 ， 而 G r a n d r i e u x著 重 於 影 像 的 節 奏 。 在 他 首 部 長 片 《 S o m b r》 e （ 陰 沉 ， 1 9 9） 8 中 ，我們目睹了孩子們的 坐 立 不 安、 上 下 跳 動， 偶 爾 用 力 拼 出 一 些 微 不 足 道 的 單 詞 ，更 似 乎 從 皮 膚 中 跳 出 來 ， G r a n d r i e u進 x 一 步 將 畫 面 降 低 幀 率， 孩 子 的 運 動 變 得 越 來 越 怪 異， 扭 曲 了 畫 面 的 邊 界 ， 就 像 在 B a c o n畫 作 中 變 形 、 渲 染 到 身體上的尖叫聲；當刺耳的尖叫聲在配樂 中 逐 漸 消 失， 取 而 代 之 是 低 沉 的 隆 隆 聲， 彷彿這些尖叫聲已經從孩子們的嘴裡逃脫 遷 移 到 電 影 本 身， 而 這 種 感 染 同 時 穿 越 銀 幕， 像 要 通 過 電 影 形 式 的 不 穩 定 性， 使 尖 叫聲利用電影媒介變得可見。

的 著 名 畫 作《 吶 喊 》 Edvard Munch

尖 叫 聲， 常 被 運 用 在 前 衛 藝 術 中， 好 比 （ The Scream ， 1 8 9） 3， 無 法 辦 認 的 人 體 在 橋 上 慘 叫， 連 天 空 也 因 著 畫 中 人 變 異 。 在 G r a n d r i e u裡 x 的「 尖 叫 」， 具 有 測 試 身 體 極 限 和 挑 戰 的 潛 力。 這 種 強 烈 的 情 感 表 現， 使 身 體 的 邊 界 變 得 不 確 定， 尖 叫 與 情 感 有 關， 沒 有 人 會 喜 歡 聽 到 這 些 聲 音， 但 它 卻 入 侵 並 佔 據 了 我 們 的 身 體， 影 響 了 我 們 並 挑 動 其 他 人 的 情 緒。 有 人 問 過 G r a n d r i e u對 x 於電影中運用的尖叫聲是 甚 麼 一 回 事， 他 說 這 是 具 生 命 力 的 表 現， 亦 具 毀 滅 性， 也 是 重 生 的 象 徵。 另 一 位 評 論 人 M i c h e l R u b i n形 容 他 的 作 品 ， 人 體 的 沉 重 感 在 尖 叫 中 得 到 確 定， 從 物 質 的 堅 固性提取自身再次進入無形的空間之中。 同 樣 ， 身 體 撞 擊 在 G r a n d r i e u的 x 作品中 常 見 於 他 的 角 色 ，以 這 種 姿 態 來 取 代 言 語 ， 例 如 男 女 在 交 歡 時， 可 以 是 甜 密， 也 可 以 是 沉 醉 在 對 暴 力 的 期 待， 這 一 種 純 粹 的 感 覺 ， G r a n d r i e u x通 過 各 種 產 生 獨 特 視 聽 實 驗 來 捕 捉 這 些 不 可 言 說。 我 們 凝 視 著 銀 U n r e s》t ，

幕 內 的 身 體 無 休 止 的 擺 動， 創 造 出 現 代 舞 與日常姿態的結合。例如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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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hibition

展覽全紀錄

他以淺焦捕捉了在尖叫的孩子臉，或反 映了論述在他眼中是不必要的，隱晦的 敘事彷彿達至純影像的呈現，在他的近 作 《 M a l g r e l a N i u》t （ 2 0 1） 5 中 有 這樣一場：性交中的男女突然被歌聲劃 破了他們歡快的呼吸；一個全身發光的 女歌手在表演，妝容一如假人，然後兩 個不同時空的影像交疊。男女身旁牆上

G r a n d r i e u x沒

L e n a的 歌 聲 ，

的樹的圖案與女歌手的面容相互交織， 觀眾跟隨唱歌，但除了 沒 有 聽 到 任 何 人 的。 有 用 甚 麼 難 懂 的 手 法 ： C l o s e - u、 p失 焦、加速影像及幾重重疊，都是默片時 代所運用的，這消除了場景、空間及信 息 的 存 在， 達 至 純 粹 的 感 官。 評 論 家 N i c o l e B r e n e z讚 賞 G r a n d r i e u x將 電影滲透身體，以主觀形式，將身體暴 露在可以分散和解散的可能，更將身體 的 體 驗 滲 入 電 影 之 中 。 G r a n d r i e u再 x 沒有道德或人文主義的包袱加諸己身。 他的錄像作品，最近三部同樣以身體為 題 ， 《 W h i t e E p i l e p s》 y（暫名：白 癲 癇 ） 、 《 M e u r t r i e r》 e（暫名：兇 手 ） 、 《 U n r e s》t （ 暫 名 ： 動 盪 ） 可 看到其敘事手法走向極端：只有動作，

B i l l V i o l a極 慢 速 影 像 ， 時 分 秒 退 後

最 多 是 一 兩 句 喃 喃 自 語， 或 會 令 人 想 到

到 將 身 體 動 作 分 解， 又 如 Eadweard M u y b r i d g e的 作 品 ， 或 者 更 像 畫 家 F r a n c i s B a c o， n 這位將畫布本身的非 主 體 性 —— 以塗料抒發情感力量、創造

綜 合 體 驗 的 大 師 。《 W h i t e E p i l e p s》 y 是一部極簡、只用兩個身體交纏呈現聲 音 樣 貌 的 作 品， 在 暗 夜 森 林 裡， 聽 到 一 些 呢 喃 的 聲 音 與 自 然 的 聲 響， 在 非 常 低 限 的 純 粹 中， 它 傳 達 的 訊 息 跳 出 語 言 的 侷 限， 用 聲 音 與 影 像 去 呈 現 概 G r a n d r i e u x與

念，這一系列作品企圖直達觀眾內心的 複 雜 感 受， 例 如 恐 懼。

E 17

感知的邏輯

諾 莎 式 的 影 片， 基 於 倫

我夢想製作一部徹底斯賓

——

The Bare Life : Philippe Grandrieux

「 理 學 的 範 疇 ： 憤 怒、 愉 悅、 驕 傲 …… 這 些 範 疇， 本 質 地 呈 現 關 於 身 體 與 感 覺 的 純 粹 影 像， 每 Philippe

個範疇都以極端的突發性相互聯 結。」 法 國 電 影 導 演 說。 Grandrieux

隱身於黑暗之中，身體不停向牆撞擊， 耳朵會因為過於陰暗的環境變得靈敏起 來， 低 迴 的 聲 響 包 裹 在 身 體 每 個 感 官 裡，像被召喚並響應，而昏暗的身影、 喧 鬧 聲 與 窒 息 感 以 及 無 差 別 的 暴 力， 震 撼 著 坐 在 黑 盒 子 裡 的 我 們。 要 述 說 P h i l i p p e G r a n d r i e u的 x 作品像有點多

餘，他廿年來 部 5 長片都因為敘事上激 進的方式而被指責，要如何呈現面對死 亡的純粹恐懼？大量的搖晃鏡頭，呈現 了殺手和革命份子的極具威脅性，有關 謀殺、政治運動的影像從未在鏡頭前作 完整的呈現。他為日本的左翼導演足立 正生所拍攝的紀錄片《老左正傳 足 : 立 正生起革命》（美が私たちの決断をい っ そ う 強 め た の だ ろ う ， 2 0 1） 2 ，若你 不認識足立正生，還以為是一個老人在 東京街頭喃喃自語，尋常的影像留下太 多讓人想像的空間，電影中有很多使用 深色濾鏡失焦的影像，讓觀眾得以直接 進入他的世界。

文：何阿嵐 ▪ 圖 ： Empty Gallery ▪

16

xhibition

展覽全紀錄

E 15

然這是不完全的紀錄，因為運動還未結束。香 港 傳 媒 在 這 在 兩 個 月 間 急 速 進 化 ，直 播 、報 道 、 訪問、評論通通快狠準，儼然已是戰地記者的 模樣。連照片也拍得很好，捕捉了許多扣人心 弦的時刻，但想起背後盛載每個事件，卻都令 人心酸。令人不禁自問，是甚麼令香港人願意 走上街頭？

採訪與表達的自由還存在嗎？ 月 6

在另一面牆上，展出了雜誌封面、文宣海報、 剪報及延伸創作，包括美國《時代雜誌》

月 6

1日 6 「開天窗」延伸出一系列繪

2日 4 以 「 對 抗 」 （ R e s i s t a n c） e 為 題、 雨 傘 跌落在催淚彈氣體中的封面，以及香港《蘋果 日報》

畫 作 品 —— 蘋果本來只打算表達對白色恐怖的 不滿，但香港人卻把這片白變成表達訴求的畫

紙，有人把它變成連儂牆，有人畫上《自由引 導人民》的香港版，有人把記者的身影畫在上 面，創意十足。 而 展 覽 的 中 央， 卻 整 整 齊 齊 放 著 一 批 相 信 用 過、非常髒的外科口罩。這數十個口罩，語境 就在當下，看到就令人心痛。口罩，是這次運 動的其中一個標誌。 因為擔心白色恐怖，許多示威者都戴上口罩才 敢上街，拍不小心被傳媒拍到或被有心人拍照 留底後，會被秋後算賬、被起底、被欺凌。我 想兩個月之前，沒有多少香港人想過要戴上口 罩才敢去爭取自己的權利吧？又或者原來有些 顏色，你穿了被襲擊後竟還被批評活該。香港 人以前迷信「行得正企得正怕咩呀？」但現在 才發現，生活可以比想像中荒謬，有些人比想 像中邪惡與無知。 在危急存亡之際，藝術還有甚麼用？藝術還是有 用的，作為訊息的載體，作為表達的手法，作為 自我療癒的方式，作為回應社會的方式。

想 問 一 個

這 裡， 我

文、攝：西柚 ▪

動，把歌舞昇平下埋藏多年未曾解決的政治問

六 月 至 今， 香 港 經 歷 一 場 前 所 未 有 的 社 會 運

係密不可分。

要呼應大家身處的社會。當代藝術與社會的關

或教會而是有選擇權的大眾，它無可避免地需

耶說，當藝術來到當代，觀眾不再是皇官貴族

以後，成為回應社會的媒界。法國哲學家洪席

如何利用藝術，卻沒看到藝術在失去複製功能

入 複 製 時 代 ， 光 環 （ a u r） a 消逝，藝術會越來 越為政治所用。班雅明看到法西斯的政治宣傳

德 國 哲 學 家 班 雅 明 在 193年 5 的文章《機械複 製時代的藝術作品》曾寫道，隨著藝術作品踏

藝術回應社會，理所當然

藝術回應社會的一百種方式 在 困擾我很久的問 題：藝術是必需 品 嗎？ 跟 據 美 國 心理學家馬斯洛 Maslow's

的 人 類 需 求 階 梯（ Hierarchy of N e e d） s， 人 的

最基本需要依次

是 溫 飽、 安 全、

擊，全港嘩然。香港人從未知道自己有膽量、

白 色 恐 怖， 由 警 察 暴 力 濫 捕 到 無 視 黑 社 會 襲

題揭開，由政府無視民意硬闖議會到社會瀰漫

及自我實現五層。他提出，人要先滿足下層的需

有能力對抗不公義，然而一路走來，香港人卻

社 交 歸 屬、 自 尊 求 才 有 餘 裕 思 考 更 高 層 次 的 需 求 ，換 言 之 餓 肚 子

以接觸平時接收資訊有限的群眾。 當 ——

這些標籤在有活動的日子會貼在地鐵車廂內，

勿 圍 毆 市 民 」 、「 請 勿 冒 警 」 等 。 在 運 動 早 期 ，

／徹查警隊濫權濫暴」、「請勿送中」、「請

爭標語的貼紙，例如「請成立獨立調查委員會

一些藝術紀錄。當中包括仿地鐵標籤卻換上抗

在中環一個展覽裡，展出了這次社會運動中的

這些不是反映社會的藝術作品嗎？

貼紙標語與意想不到的抗爭方式。難道你能說

力，包括海量高質文宣、全球多國語言廣告、

展示出超乎想像的勇氣、創意和苦中作樂的能

的 人 不 會 有 時 間 去 想 安 不 安 全， 居 無 定 所 的 人 難 以 談 親 情、 朋 友， 孤 獨 的 人 難 談 自 尊， 自 尊 掃 地 的 人 何 曾 考 慮 理 想。 那 麼 滿 足 精 神 需 要 的 藝 術 與 自 由 ，是 不 是 奢 侈 品 ？ 要 先 要 填 飽 肚 子 、 安居樂業才去考慮？不是的。後來的發展是，人 們發現馬斯洛理論裡的五個層次是重疊而且同 時發生，五大需求，缺一不可。在動盪的時代， 藝 術 仍 然 有 存 在 的 需 要 ，卻 絕 非 為 了 附 庸 風 雅 ， 而是為了去表達，去溝通，去排解精神壓力，去 回應社會。

展覽亦包括了這次社會運動的新聞圖片

14

xhibition

展覽全紀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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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進曦《古橋》 黃進曦《南丫島的路彎》 楊學德《橋與少年》 楊學德《洪聖爺的大彎》 楊學德《山友》 楊學德《一個沒有少》 黃進曦《城門水塘主壩》 黃進曦《岸邊的一隻廢棄小船》 a b c d e f g 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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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 或 是《 一 個 沒 有 少 》 ： 五 個 學 生 手 執 樂 器， 邊 奏 樂 邊 走 過 水 塘 邊， 無 論 是 畫 中 的 人、 事， 還 有 命 名， 都 令 人 不 期 然 想 到 城 內 發 生 的 事 情。 他 們 希 望 有 人 聽 得 到 他 們 奏 起 的 樂 聲， 然 而 暫 時 畫 中 僅 見 環 迴 著 的 山 巒。 而 與 其 他 的 畫 不 同， 只 有 這 幅 畫 裡 的 山 野 呈 粉 紅、 淺 紫， 不 免 帶 點 夢 幻 或 奇 異 色 彩 ，教 人 想 起 一 句 歌 詞 ：「 是 誰令青山也變？」 雖然黃進曦和楊學德看到的是同 一 個 景 色， 主 觀 卻 覺 得 他 們 繪 畫 的 是 香 港 的 過 去 和 將 來 嗎？ 黃 進 曦 的 筆 下 盡 是 春 光 明 媚， 感 受 到 他很想呈現我城的美好風光；只 是 作 為 城 內 的 居 民， 卻 覺 得 這 些 美 景 有 點 刺 痛， 它 們 很 像 過 去 我 所 認 識 的 香 港 山 水， 但 離 記 憶 有 一 點 遙 遠 了。 那 一 種 近 乎 完 美 的 「 美 」， 更 對 比 出 城 內 發 生 的 謬 事 之 醜。 相 反， 楊 學 德 筆 下 的 慘 淡 荒 謬 卻 可 謂 比 較 現 實， 比 較 能 與 當 下 產 生 共 鳴， 即 使 那 些 景 象 灰暗或傷感得令人感到可悲。 始 終 即 使 是 城 外， 終 究 與 城 緊 緊 相 繫 ： 就 像 當 城 內 烽 煙 處 處， 煙 總會飄到城外；而在城外避世的 人， 終 究 是 無 法 忘 記 仍 在 城 內 吶 喊 的 人 們。 只 是， 我 仍 希 望 有 天 再 看 黃 進 曦 的 圖 時， 不 會 再 感 覺 她仍然陽光 ——

刺 痛， 而 是 可 以 肯 定 香 港 應 該 和 值得被描繪得美

明 媚 、 青 山 依 舊 —— 但願我可以 說得理直氣壯，毫不心虛。

又例如《南丫島的路彎》和《洪聖爺的大灣》，兩人雖同時

呼應城內

絲絲聯繫。畫中每個角落終究是郊外，不是城內紛亂的「現

這展覽雖命名為「城外」，然而卻仍能窺見與城內事態的

是畫南丫島的風景，著眼點卻截然不同。吸引黃進曦的是南 丫島上一條有樹蔭的彎路，路上可見島上地標三支香，路邊

場 」 ， 但 是 部 分 畫 中 可 嗅 得 到 城 中 的 滄 桑 —— 像楊學德的 《山友》，畫中呈現了一些身穿黑衣的男男女女，有老有

是翠綠林蔭及臨海石塊，蔚藍海景於彎處一覽無遺。如果說 衰頹。整幅畫色調暗淡，天空是一抹霧霾，島上樹木呈深沉

人 倦 得 忍 不 住 坐 下 來 ，回 望 上 山 路 途 ，縱 然 看 不 到 他 們 的 臉

嫩， 從佈 滿 枯 枝的 山 下 爬上 來， 有 人受 傷、有人相 擁、 有

黃進曦看到是島上的美，相反，楊學德畫的卻是洪聖爺灣的 枯黃且枝葉斷落，更令人神傷的是有圍板及紅白色膠帶圍封

容，但是仍能感受到畫中人的千頭萬緒。那彷彿是哀、是

著沙灘的不同角落，不見遊人身影，卻只見傳說中的洪聖爺 孤寂的身影，獨自看著無人的海，一副黯然神傷的模樣。很

的心境。

喜 、 是 歷 盡 艱 辛 的 鬆 一 口 氣 、 或 是 身 心 倦 怠 的 無 言 痛 哭 —— 畫裡確實並沒有明言，但是那彷彿預視著我城居民所擁有

難形容這幅畫是「美」，當中卻蘊含著複雜的感情，教人聯 想起這是否山竹襲港的災後情況？可見楊學德的畫，採取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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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糅合紀實的路線，呈現的縱是醜陋的一面，卻是香港真實 發生了的事，令人哀傷而又感覺親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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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hibition 展覽全紀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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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攝：茄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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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 這 陣 子 卻 很 少 去 郊 外 了。 城 內

前很喜歡行山，每星期都到山上走一

兄弟爬山風情畫 —— 黃進曦、楊學德「城外」

從

是 一 片 狼 藉、 風 雨， 於 是 甫 踏 進

E x i的 t 門 口， 看 到 黃 進 曦 和 楊 學 德 畫 香 港

的一幀幀郊外風景，竟也予我一種「避世」 之 感， 久 違 了 又 懷 念， 熟 悉 卻 又 陌 生。 以 這「 城 外 」 畫 布 上 的 風 景， 對 比 現 今 香 港 城內現況，教人感覺複雜。 這次「城外」的合作，可謂是「兄弟爬山， 1 8 6年 9

各 自 修 行 」 吧。 聞 說 黃 進 曦 和 楊 學 德 是 次 合作的靈感，來自莫內與雷諾瓦於

同 遊 青 蛙 塘， 用 不 一 樣 的 眼 睛 觀 察 同 樣 的 景 物， 在 畫 布 上 呈 現 迥 異 的 風 情 ； 於 是 他 們 相 約 同 遊 香 港 郊 野 ，其 中 包 括 大 潭 水 塘 、 南 丫 島、 城 門 水 塘 等 地， 並 各 自 以 畫 筆 再 現、抒發同遊中的所情所感。

兄弟各自修行 展覽裡總會將楊、黃兩人畫同一景色的畫作並列， 於是觀眾可以立時對比兩者風格、觀察點的不同。 例 如 是《 古 橋 》和《 古 橋 與 少 年 》： 黃 進 曦 的 筆 下 ， 橋的倒影在水中盪漾，青蔥深綠互相輝映，卻是一 幀優雅怡人景致，美得像是理想化的投射；相反在 楊學德的畫布上，卻是有三名疑似小學生的少年在 橋上面目肢體扭曲的拼命狂奔，幽默瘋狂而帶點好 笑，使古橋本來的風雅頓時消失殆盡。雖然如此， 卻又令畫作充滿故事性、趣味、及人味，是非常典 型的楊學德風格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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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覽全紀錄

《一個溫暖的印記》莊志偉，2018 《等待》莊志偉，2018

《相等的》莊志偉，2019 《自豪》莊志偉，2018 《永遠（香港 I）》莊志偉，2019 《永遠（香港 II）》莊志偉，2019

《視野轉變》莊志偉

《安全空間》莊志偉，2017

《摔倒》莊志偉，2019 《真正的安慰劑》莊志偉，20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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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的展品，藏在看不見

的 角 落， 喚 作《 視 線 之

外》。隱密得連我去看展

覽時也錯過了，卻是整個

展覽中意思最明顯、也最

戲劇性的物件，還是留待

觀眾親自去看才有意義。

以上種種解讀，其實也不

過是我作為一個觀眾腦內

的各種小劇場。日常中的

物品，與我的生活經驗結

合， 成 為 各 種 可 能 的 故

事。作品還是尤自靜靜躺

日期：即日至 27/10/2019 時間：11:00 - 19:00 ( 二至日及公眾假期 ) 地點：1a Space

在地上，散發著安靜的詩

意。

莊志偉個展「移動的微妙」

一條新簇鎖鏈貫穿展場， 名 為《 視 野 轉 變 》， 把 不 同 隔 開。 陽 光、 玫 瑰、 報 紙，是一個人的執念；鐵 餅、 肥 皂 刀， 是 另 一 個 人 的埋怨。兩個人眼中的故 事， 是 否 又 完 全 不 一 樣？ 這是一場沒有案件，只有 證 物 的 羅 生 門。 在 兩 邊 牆上鏡的碎片錯落分散 （《 安 全 空 間 》）， 記 載 著看不見的情感與事件。

故意讓你發現的詩 牆 後， 是 一 把 鐵 梯， 梯 內 空 隙 藏 了 許 多 止 痛 藥、 感 冒 藥 及 維 他 命（《 摔 倒 》 ） —— 呼應著羅蘭巴 特的《戀人絮語》：戀人 戴著墨鏡掩蓋哭過的眼 睛，同時渴望對方留意到 他 的 不 一 樣。 藥 丸、 咳 藥 水、維他命丸也許不過是 日常人人都會吃來醫病的 東西，但精心藏在梯內的 藥丸又或者故意灑落地上 卻欲言又止的湯匙與咳藥 水（《 真 正 的 安 慰 劑 》）， 卻絕非來自加班工作的頭 痛或季節性流感。故意藏 起來的情感，只有戀人才 能解讀的符號，必然有其 特定觀眾。也許是爭吵後 引起的頭痛，一次寒風中 對 峙 遺 下 的 感 冒。 那 個 他，會否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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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覽全紀錄

故事只在留白 散 落 的 物 件， 每 一 件 都 暗 示 著 背 後 的 故 事。一張顯示曬傷背部的照片，藏著一次 絢 爛 陽 光 下 的 出 行， 題 目《 一 個 溫 暖 的 印 記 》 令 故 事 更 覺 曖 昧 —— 那天的同伴是 誰？做過甚麼了？我們無法得知。只得在 太陽留在皮膚上那橙紅紅的猜度一二。 地 上 遺 落 倒 插 在 地 面 的 乾 枯 玫 瑰（《 等 待 》）、穿 過 肥 皂 的 刀（《 視 野 轉 變 》）、 生銹而重疊的鐵餅（《相等的》）、七彩 繽紛的爛木條（《自豪》）。這些各自分 散的作品，看似在暗示各自的故事：花在 等待誰至死亡？柔軟的肥皂被菜刀穿過， 是否暗示了家庭內的暴力？鐵餅與木條經 過時間摧殘，一身破落，剩下的是否自以 為 安 穩 與 自 豪 ？ 明 明 喚 作「 相 等 的 」鐵 餅 ， 偏偏有一塊的一個角落被削走，讓另外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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塊能自以為平等地享受這種所謂親密，又 是否一種諷刺？ 被 磨 蝕 的 報 紙（《 永 遠（ 香 港 ） II 》）， 會 否 記 載 著 一 些 我 們 應 緊 緊 記 得的甚麼？但如同記憶中的事實，看著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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份報紙頭版竟仿如霧裡看花，看不出個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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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然。只剩下模糊的色塊沉入記憶的迷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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裡。明明昨日發生的事件，卻似是遠古。 對藝術家來說，是事件重要？還是日期重 要？作為觀眾，我們大概永遠也不會得出 一個所以然。 我想，這些看似隨機的物件，會否嘗試在 跟我們說一個故事？也許一對情侶一同度 過美好的午後，剩下的卻是無盡等待、痴 心錯付。一個人總是記得，另一人總是遺 忘。在付出與接受的不均等中，他們維持 著表面的和諧。親密的傷害更傷人。口說 自豪，心卻早已傷口滿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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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你看不見的地方有詩：

莊志偉「移動的微妙」 我

文、攝：阿度 ▪

從來沒想過談日常是奢侈。在法國兩年，期間發生了三次恐襲，雖然身處的小城離巴 黎、尼斯甚有距離，但末日感從未如今天般沉重。城市在沉淪，法國人當天告訴我： 回 復 日 常 ，是 對 恐 怖 份 子 最 大 的 反 抗 。不 要 害 怕 上 街 ，不 要 害 怕 穿 甚 麼 顏 色 或 樣 式 的 衣 服 ， 不要害怕說甚麼、寫甚麼、聽甚麼、想甚麼，對欲以恐懼控制人心的邪惡勢力來說是最壞 的發展。日常，是最微小卻又強靭的反撲，像野草一樣。在一般人視而不見的地方，經歷 著個人的高低起伏，散發著微弱卻持久的光芒。

新 加 坡 藝 術 家 莊 志 偉 在 1空 a 間的展覽「移動的微妙」，給我的第一印象就是這樣。生活沒 有甚麼大道理，但堅持下去有其價值。生活中的悲歡離合也許只有自己一個人關心，但並 不代表沒有拿上枱面被欣賞的價值。相反，即使是再微小的生活細節，也有詩意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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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覽全紀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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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華絕冠·東西匯流

日期：即日至 22/2/2020 時間：11:00 - 19:00 ( 二至六·需預約 ) 地點：兩依藏博物館

（香港上環荷李活道 181 至 199 號）

水接駁，就算有釘，亦只是竹針。若有金 屬 釘， 代 表 家 具 曾 作 補 修 或 是 仿 製。 只 以入榫方式裝嵌，巧製的卯榫，如陰陽結 合。不同形式的榫口的接合位更留有冷縮 熱脹位，不怕會迫破家具。貴重的家具木 質堅硬耐用，紋理漂亮，散發香味。黃花 變，是極為珍貴的硬木材料。蜜糖色的紋

梨 木 的 質 地 尤 為 堅 硬 緻 密、 紋 理 生 動 多 理，在燈光下變化多樣，有陰陽色，從不 同角度看，好比綢段。明式黃花梨家具以 其線條簡約流暢、色澤溫潤清雅、工藝精 湛奇巧，廣受喜愛。 說 是 聚 焦 女 性 的 展 覽， 展 場 中 除 了 有 小 裝 飾 盒、 存 放 衣 裳 的 大 櫃， 以 及 作 為 嫁 妝之一的大床，自不然都會有衣著用的家 具如鏡臺、梳妝、衣架以供掛褶袖袍等用 品。古代衣架用於搭放衣服，多置室內床 榻 兩 側 及 背 後， 又 可 靠 牆 而 立， 以 便 使 用。衣架多只能用來掛幾件衣裳，所以後 人多嫌用處不大兼阻礙空間運用，故拆開 當柴火來燒。所以，傳世品不多。最後為 「東西匯流」點題，自然要展出館藏超過 八百件、來自歐洲世界頂級品牌如卡地亞 （ C a r t i e） r 、 寶 詩 龍 （ B o u c h e r o） n 和 梵 克 雅 寶 （ V a n C l e e f & A r p e l） s 等 製 作 充 滿 東 方 色 彩 的 上 海 式 得 寇 （ Art D e c） o 風 格 的 華 麗 化 妝 盒 和 珠 寶 粉 盒，

所屬年代跨越 1 8 8 0年 代 至 1 9 6 0年 代 。 二十世紀初期，歐亞名媛出席晚宴時會攜 帶珠寶盒去收藏銀包、香煙，甚至方便記 下 當 晚 舞 伴 情 況 的 小 型 筆 記 本。 192年 0 代大量東方藝術品隨著貿易流入歐洲大 陸， 富 有 東 方 味 道 的 設 計 於 當 時 大 行 其 道 ，巴 黎 的 工 匠 們 便 將 翡 翠 、瑪 瑙 、珊 瑚 、 方形切割鑽石及中國字配以幾何裝飾藝術 鑲嵌於珠寶粉盒上，他們超凡的工藝和想 像力為當時的設計開拓新里程碑，盡顯東 西文化的交融。

另外，在一樓展廳裡最顯氣派的是放在中 央大堂的一組四件黃花梨櫃，櫃面上飾有 繪上三國演義的大理石。櫃子收納量大， 估計是收存四季衣裳。其後被一名美國海 軍官員收藏，更在櫃裡鑽上好幾個小孔用 來收納電線，以作存放高級音響。在這櫃 於美觀的考量。在此套櫃前擺放著的則是

子的抽屜上都不太看見把手，這顯然是礙 一棕橙色的架子床，床架可隨意拆卸，配 以細緻紋飾圍子。床可說是最能代表女性 的家具，是其嫁妝中至為重要的一部分， 尤其能象徵她在家庭的地位，不論是婚後 置的大多是文房的格局，皆因在那時候一

離異或寡居都歸她所有。這展廳大堂裡佈

多會比起居寢室都要大。

般認為時間都應該是花在書房裡，故文房

家中進行的焚香禮佛與禪修等活動亦皆配

可見家具是明代居室中的必需品，以至於 有特色家具以供使用，而且明代社會階級 分明，不同的家居擺設可以體現出不同的 身份地位，從中一窺當時的生活景況。明 生 活 中， 家 具 亦 成 為 他 們 以 物 言 志 的 途

代文人士大夫愛把個人的理想抱負傾注於 徑， 與 追 求 日 常 生 活 趣 味 的 經 營 一 脈 相 宋朝時才有椅子，並開始重視家具設計。

承。事實上，以前中國人多席地而坐，至 經過逾四百年演進，家具製造及款式越趨 成熟，到明末時更達至巔峯。全因當時明 朝因環境所囿，玻璃還未進入中國，故那 時的房屋未有玻璃窗。工匠無法在採光較 弱的環境中細看家具上的木刻圖案，致使 他們唯有著力於重視其線條美。明式家具 具，款式亦完美多樣化，而且講求人體力

指 明 至 清 前 期 材 美 工 良、 造 型 優 美 的 家 學。 例 如 椅 子 配 合 人 體 休 息 時 的 最 佳 姿 勢，椅背呈弧線形，坐面多用富彈性的藤 編織，符合現代力學。顯然其吸引力在於 線條高雅簡潔、手工細緻，毋須用釘或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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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覽全紀錄

展廳一共有兩層，走入第一層，不同的展覽空間內有 各式各樣、琳瑯滿目的筆筒，也包括不加修飾、素淨 簡樸的筆筒。一般認為於明末開始盛行，主要是欣賞 木質及當中紋理和色澤的分別，其中有黃花梨、紫檀 及烏木，烏木比前兩者較重。還有，於乾隆時期盛行 的仿造風格，展出的有黃花梨仿竹、松樹或攀藤。更 有刻上書法銘文的筆筒，以及超大型筆筒，除了有黃 花梨和紫檀外，還有楠林製的。又或是雕滿紋飾如花 卉或遊龍，甚至鑲嵌了不同且複雜的材料。此工藝稱 為百寶嵌，在明朝漸見流行，嘉靖年間揚州的漆器工 匠周柱製品尤為上品。半寶石、珍珠母、珊瑚、象牙 及漆是明清盛極一時的鑲嵌材料。嵌上百寶的盒子一 般會被用來放置小件物品，如印章和墨餅，以及女士 的化妝品，登場的展品裡便有一對十九世紀蓋面鑲玉 的粉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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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藝術市場日益活躍有關，這

知是否和女性藝術家在西方當

從古玩之物，展示女性美學與生活趣味 —— 兩依藏博物館「風華絕冠．東西匯流」

不 陣 子 不 時 有 針 對 女 性 的 展 覽， 前 些 時候就有藝倡畫廊特意為六位新生 水墨 +

中 | 國

香港」。而位於 +

代 女 性 當 代 水 墨 藝 術 家 舉 行 聯 展「 女 性 荷李活道的兩依藏博物館先於三月 舉辦了主要關注學者和文人且大多 為 是 男 性 的「 菊 與 龍 ： 十 七 至 十 九 世 紀 中 日 東 方 藝 術 」 展 覽， 今 次 則 將 焦 點 集 中 在 女 性 日 常 用 品， 小 件 如 箱、 盒、 托 盤 及 文 房 等。 它 們 雖 小， 可 在 生 活 中 非 常 實 用， 可 以 放 在 桌 上 盛 裝 雜 物， 或 者 放 在 床 頭 櫃 處。 及 至 大 型 傳 統 中 式 家 具， 如 和 閨 房 相 關 的 鏡 臺 、衣 架 和 架 子 床 等 。 展 覽 題 為「 風 華 絕 冠． 東 西 匯 流 」 可見不止是探索性別和身份在東方 社 會 下 構 建 的 表 述， 還 研 究 當 西 方 觀 念、 道 德 和 思 想 傳 入 後， 對 傳 統 2 5件 0 的

儒 家 文 化、 男 尊 女 卑 概 念 的 衝 擊 及 影 響。 這 個 展 覽 將 展 出 逾

明 清 古 董， 更 將 中 國 和 同 期 日 本 的

女 性 服 飾， 以 及 傳 統 文 房 及 家 具 共 冶 一 爐， 使 得 兩 層 展 場 裡 都 瀰 漫 著 一股幽幽典雅的氣氛。

文 ： Lam Chan ▪ 圖：兩依藏博物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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視藝版

Contents

目錄

# 97

Sep 2019

Exhibition

展覽全記錄

流」 錄 覽全記 絕冠．東西匯 華 風 「 館 ition 展 物 ib 博 h 藏 x E 依 」 味 ——兩 全記錄 動的微妙 美學與生活趣 性 移 n 展覽 女 示 「 io 展 it 偉 ， 莊志 Exhib .. 從古玩之物 記錄 外」 方有詩： 覽全 .................... .. 地 城 .. .. 展 .. 的 .. . 「 n 見 2 0 學德 bitio 錄 你看不 Exhi 全記 曦、楊 .........在 .. .. 進 式 .. .. 黃 展覽 .. 方 .. .. n .. .. 種 io 畫—— 百 事 ibit ............ 的一 Exh 山風情 題故 ............ 會 .. 爬 . 專 x 社 弟 6 0 e 應 ieu ... 兄 tur 術回 ......... ndr Fea 藝 . . . a . . . . r . . . . . 年 eG ....... ....... ......... 那些 lipp ....... . . . i . . . . . . h . 的 . . . . :P ....... ...... 年展 Life ....... ......... . . 雙 . . . . . e . . . . r . . . 斯 a ....... ....... 威尼 he B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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網上新高中視藝科輔助教材庫 虛擬展館：

academy.arts-news.net

歡迎視藝科老師及高中同學建立帳戶 通識專題：

色彩 Colour Theory

超現實主義 Surrealism

前衛藝術 Avant-Garde

藝術家：馬琼珠 作品：《花草系列》

藝術家：張嘉莉 藝術家：鄭怡敏 ( 阿金 ) 作品：《香港『床下底』 作品：《策你老毛》之「行 藝術常識問答比賽》 為藝術紀錄」

「上個夏天的日落」 日期：2016 年 11 月 18 日 地點：Blindspot Gallery

「紙的傳奇」 日期：2017 年 2 月 18 日 地點：牛棚藝術村

作品分享：

導賞活動：

「網上新高中視藝科輔助教材庫先導計劃」獲香港特別行政區政府「藝能發展資助計劃」的資助。 網頁內容並不反映香港特別行政區政府的意見。

黃進曦、楊學德「城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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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 化

# 97

從 古 玩 之 物 ，展 示 女 性 美 學 與 生 活 趣 味 —— 兩 依 藏 博 物 館「 風 華 絕 冠 ．東 西 匯 流 」 在你看不見的地方有詩：莊志偉「移動的微妙」 藝術回應社會的一百種方式 感 知 的 邏 輯 —— T h e B a re L i fe : P h i l i p p e G ra n d r i e u x 香港在威尼斯雙年展的那些年

兄弟爬山風情畫

Oct 201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