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境之下，何以自處？《〇》的回應 ⸺ 訪邢亮 x 又一山人
1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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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pr/May 20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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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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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喂喂！各位想公開發表演出作品嘅朋友留意返，「香港賽馬會 社區資助計劃—賽馬會黑盒劇場資助計劃」又嚟喇！苦惱緊製作 及宣傳以外資金點算好？唔洗愁，而家成功申請嘅話，就可以得到 場地租金90%補貼，只須付基本場地租金10%便可租用賽馬會黑 盒劇場（包括主場及前廳），就有地方作排練及公開演出！嚟緊由 （2020年）4月1日起租用賽馬會黑盒劇場，就可以申請資助計劃， 大家可以喺擬租期開始嘅3至12個月前一併遞交申請表及場地訂 租表格。仲諗？填表先喇！我哋支持同鼓勵你哋嘅構思、籌備同 製作具創意兼高水平嘅藝術節目，把握機會參加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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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藝人談 @ 戲劇 專題故事
Interview ＠ Theater Feature Preview
# 101
Apr/May 2020
Contents 03
編者的話
逆境之下，何以自處？《〇》的回應 ⸺ 訪邢亮 x 又一山人
04
△ 志 「視藝版」請從另一邊翻閱
目錄
04
專題故事 Feature
07
藝術人隨筆 Artist's Columns
【太陽下的吞吐】走出班房
10
【雕文嵐女】 柏林的率性
【逃之夭夭，卓卓其妍】 牽絆 藝民公社 People's Commune
《叛侶》——慣性的愛，莫過於不信任的背叛
02
諾曼．諾克威爾《免於恐懼的自由》，1943
編者的話
Editorial
病毒面前，人人平等，不，現時是肉眼看不到的病毒正坐大，它殘忍地、正咄 咄逼人全面攻擊，人只能束手無策留在家人隔離自己。今天我們真正全球一體 化了，一同活在疫情蔓延的陰影下。看過卡繆《瘟疫》的人，都說與今天事情 的發展何其相似 ... 但你還是只想問一句：它何時消退？我們將會經歷更大的 難關嗎？現時每一個人在生活上正受到不同程度的折騰及衝擊，可能正苦不堪 言，但是，若然此刻你還可留家避炎，病了可看醫生或入院治療，原來，你還 是幸運的。對比街頭露宿、因不同問題有家歸不得的人，要孤獨一人在外面對 還真是可怕。
03
出版人 林達生 George Lam george.lam@arts-news.net 總編輯 吳嘉慧 Michelle Ng michelle.ng@prismcreation.com 設計及插圖師 鍾凱飛 Chung Hoi Fei hoifei.chung@prismcreation.com 編務、廣告聯絡 高慧明 Olivia Ko olivia.ko@prismcreation.com 廣告代理 葉飈 Billy Yip（中國內地） (86) 130 0517 5393 名譽顧問 謝宏中 Philip Tse
刊號 ISSN 2221-8041
這一場可怖的疫症，已不知奪去了多少個生命，使無數個家庭破碎 ... 然而它
版權屬仨思有限公司所有 。 歡迎轉載引用 ，敬請註明出處 。
亦令人看清很多事實——發現生命中，甚麼才是最重要。人在困難之中，並不
印刷 基亞印刷有限公司 Gear Printing Ltd
是甚麼也不能做，我們還有選擇權：不囤積日用品、不賣黑心口罩，而是慷慨
發行 青揚書報社有限公司 Great Expect Development Ltd
分享給有需要的人；醫護每天在醫院救人，我們也可盡本份留家抗疫；積極留 意身邊的鄰舍社區，身體力行去伸出援手。不要再說誰彰顯了人性的光輝，誰 有無私精神。原來你也可以學習、模仿。而意志原是因應環境而磨練出來，自 去年六月，香港人一早領教，已接受了不同程度的訓練了。 小編
出版 、編輯及廣告 稜創意有限公司 Prism Creation Ltd 香港灣仔港灣道 2 號 香港藝術中心 7 樓 701B 室 電話：(+852) 2111 1192 傳真：(+852) 2975 3146 電郵：prism@arts-news.net 網站：www.arts-news.net
04
藝人談 @ 戲劇 專題故事
Interview ＠ Theater Feature
——
逆境之下，何以自處？《〇》的回應
訪邢亮 x 又一山人
去年六月開始的社會運動，加上今年爆發以致全球「大流行」的新冠肺炎，從各方 面來說，可謂雪上加霜。在這窘局中，藝術家怎樣以創作回應時代？甚至如何立身 自處？城市當代舞蹈團邀得舞蹈哲思藝術家邢亮及跨界視覺藝術家又一山人作聯合 導演，以「〇」這個圓形符號為題，與 CCDC 舞者及創作團隊由自身出發，編織 一場結合舞蹈、宗教、哲學元素於一身的眾生相。經歷一場如剝洋蔥般的自我解剖 後，在五月的舞台上將會映照出怎樣的畫面及體驗？
■ 文：梁蔚澄 ■ 圖：城市當代舞蹈團
緣起：三年前的種子 邢 亮 與 又 一 山 人 這 個 組 合， 令 我 立 即 想 起 三 年 前 的 舞 蹈 影 像
（Raymond）牽起二人再次合作的契機，由去年六月開始，
《冇照跳》，與資深舞者邢亮、梅卓燕及伍宇烈進行一場沒有
香 港 經 歷 不 安 動 盪 的 時 刻， 以「 搞 藝 術 的， 能 為 香 港 做 些 甚
觀眾、不設形式界限的舞蹈實驗，由舞者出發，探索舞蹈、生
麼？」為邀請的起點。邢亮思考了許久，認為當中涉及的東西
命本質，及與香港的人、物、空間的關係。又一山人表示，電
太 多， 經 Raymond 提 出 可 與 又 一 山 人 合 作 時， 或 許 會 有 更
影是由社會運動這議題出發，再探討該怎樣走出來，三個舞者
多的可能性，於是成了現時的創作組合。他們答應，是基於這
有各自的背景、經驗、價值觀等，而邢亮的分享就是加重宗教
個 意 願 出 發， 自 上 次 電 影 拍 攝， 亦 加 深 了 與 對 方 的 認 知 及 默
哲學及生命的部份。
契。因此，二人明白這不只是一個單純的舞蹈或藝術創作，而
三 年 前， 二 人 首 次 合 作； 這 次 則 由 CCDC 行 政 總 監 黃 國 威
是一些意識形態或抽象的表達，如何讓舞蹈，及至整個團隊， 與這個城市的關連，作出回應。
05
06
藝人談 @ 戲劇 專題故事
Interview ＠ Theater Feature
但 如 何 實 行 呢？ 舞 者 或 香 港 於 此 刻 最 需 要 甚 麼？ 又 一 山 人 表
之後兩位導演再觀察舞者的狀態，進程是怎樣，他們明白與領
示 ，電 影 是 由 社 會 、空 間 ，帶 到 生 命 ，這 次 是：生 命 就 是 生 命 。
受多少是因人而異，但現在大家是在一個好的狀態，願意尋找
「你知道電影最後，邢亮的對白是甚麼嗎？我們沒有做任何創
及思考。簡單而言，這次的創作就是回歸每個獨立個體，了解
作，只是將本來的、本質呈現出來。」邢亮接着說，「就是做
自己最關心甚麼，赤裸地面對自己，先觀照自己，再觀看自己
他們自己。」
與他人、物質，甚至與社會的關係。又一山人笑言：「那怕到 最後一日，也不是表演的終結，他們是帶着種子繼續生活。」
回 到 舞 蹈 最 本 質 的 東西 做 自 己， 談 何 容 易， 更 遑 論 在 這 局 勢 中。 心 若 不 安， 何 以 立 身？他們會怎樣立身自處，進而以舞蹈回應社會？又一山人認 為，「在這件事情、這個課題上，回到本質、內心，才可以回 應自己、回應城市。」因此，他們以佛學作是次創作的基底， 與團隊及 14 位舞者溝通、對話成為創作的起點。那麼，為何 用一個圓形的符號為題呢？邢亮說：「為何非得要用文字，為 何不可用符號？其實在文字出現前，各種現像都是符號。我再 想這個作品最初的目的，就是見到生命本質，既然是最初，我 就想到一個符號，用一個圓形來表示。」 圓 形 在 佛 學 角 度 中， 也 有 循 環、 輪 迴 等 意 思。 不 過 在 筆 者 眼 中，這個符號用得正好，當你了解創作背後的構思及理念，根 本難以用一個名目來表達，沒有文字，可自行解讀，符號更可 讓 人 有 無 限 想 像。 不 過， 舞 者 們 沒 有 宗 教 背 景， 因 此 在 過 程 中，邢亮亦謹慎地安排各項課題：如開始時與舞者談談甚麼是 「 正 見 」（ 據 星 雲 大 師 的 解 釋 可 為「 正 當 的 見 解 、正 確 的 觀 念； 正見因緣果報，才能明因識果，由迷入悟。」，甚麼是痛苦、 無 常 等； 每 個 舞 者 更 獲 得 三 本 書 ─ ─《 西 藏 生 死 書 》、《 近 乎佛教徒》及《人間是劇場》以加深某些概念；一同前往又一 山人的展覽、觀看蔡明亮電影等。
1 4 舞者所呈現的眾生相 這次的創作，既然從舞者出發，主要內容都是他們想表達的故 事，自己發酵，因此邢亮及又一山人給予他們有很大的自由度 及尊重。過程中，舞者的反應不一，其中一位資深舞者，本身 希望藉此一展身手及在技巧上更上一層樓，但當邢亮說甚麼也 不要時，這樣的落差不禁令對方無所適從，怎料那位舞者從家 庭、生活中最微細、最不著意，卻原來最重視的部份發揮，慢 慢進入狀態，知道為何而跳，知道作為一個藝術家所表達的價 值和不同的追求，自自然然不做超然的動作，純粹以肢體動作 表達自己。 由構思開始、再以佛學貫穿整個創作，到如何呈現予觀眾，可 說是一個宏大的項目，對舞者而言，可能是一個了解及重新發 現自己的過程，對兩位導演而言，他們認為能與舞團合作，能 有空間藉此打開這個課題已經很難得，觀眾理解與否，皆是緣 份。「無論是具象和抽象，理解與不理解。這一剎那，就算是 一剎那的一個動作、一道光、音樂，若因此與自己有所聯繫， 觀眾已經有所參與。」雖說是各有所悟，但他們亦希望舞台能 像一面鏡，不只是看到舞者在躍動，最終能讓觀眾有所聯想及 思考，最終能看到自己。
城市當代舞蹈團《〇》 日期：1-10/5/2020 地點：葵青劇院演藝廳
07
藝術人隨筆
Artist's Columns
雕文 嵐女
柏林的率性
自 2000 年始，每年去海外駐場或展覽是我的固
無 奈 地 做 個 實 用 快 捷 的 東 西 給 自 己， 連 衣 車 都 没 碰
定行程，就像機器每年的定期檢查維新，保持頭腦清
過，已想逃離現場。誰知其中一位略懂英文的太太幫
醒暢順，產生新靈感和新嘗試。「勇」感更勝靈感。
我戴上試一試後，說下次帶她家的舊東西給我。第二
前者隨著時光逝去，經常會被挫得一乾二淨，更需補
次，我把她的舊圍巾做成帽子回贈給她。這次我更熟
充。
悉改造物件的新方法，她也很喜歡，之後經常戴著。 年紀大了，責任沉重了，要率性而行真不易。八
我們還成為知己。她帶我看塗鴉博物館、另類電影，
個月前已開始鋪排了年底兩個月的海外駐留，這麼珍
以不同的角度看世界地圖、德國東西德歷史，連我最
貴的外遊，地點還是盼望已久的德國柏林，我帶了小
後的駐場作品亦以她的家人為藍本。
量的畫筆工具，以為會靜心畫些東西，規矩地逛藝術
有 心 栽 花 花 不 開， 無 心 插 柳 柳 成 蔭。 我 本 來 沒
館，尋找下個計劃的靈感。想不到，還是「率性」把
想過要創作大型的藝術作品，也不想觸碰那既沉重又
我帶壞了。還沒到一個星期，就走偏了道。踏上了一
敏感的德國近代史，但是一步步走下去時，竟是另一
段我不習慣的旅程，足以影響將來創作路向。
番天地，這個德國藝術計劃起碼要做二年。藝術在生 活，不是空口說的口號。心境放得開，不拘限於視覺
（－）習舞
近年熱愛運動，到柏林的第一天就搜索附近的健
身課程或瑜珈會所，結果發現不少跳舞的課程和工作 坊，那些有趣的名字，讓我的好奇心發作，每天向那
層面，相信自己的直覺，再加上強烈的好奇心，不怕 尷尬的勇氣，無論是甚麼事情來到眼前，都是藝術。 隨著海外駐場交流愈多，千百種形式，每個人應 該去找令自己快樂的駐場方法。
些地方走，不懂就問，也沒人取笑我，體驗了不少肢 體語言。隨之而引發興趣的是每晚不同的舞蹈、音樂 節目。那兩個月出入劇院和舞蹈中心的次數比去藝術 館還多。在工作坊中，我找到志趣相投的朋友，分享 了她們的見解和生活，更介紹不少精彩的另類音樂節 目，鼓勵我作肢體動態嘗試。想不到，這通向另一個 領域的窗口，竟把我帶到最後工作室開放的表演。連 自己也有點意外，和本來去跳舞的原意南轅北轍。或 許， 潛 意 識 下， 這 就 是 前 幾 年 創 作 所 遺 「 惑 」 之 解 藥。
（二）縫紉班
近十年來，我都在和香港婦女勞工協會打交道，
本以為柏林也一定有這樣的婦女中心可以去看看。結 果只找到一個婦女會的縫紉班。不諳英文的老師更無 法與我緊密溝通。第一課，發現各人都是帶著家中要 改的衣服去，各忙各的，沒有人坐著閒談。我只好拿 著二手店買來的圍巾和領呔胡亂縫了個帽子。本只是
一次無意的帽子製作 , 帶給我友誼和創作動力。好好地生活，就是創 作的 第一步。
林嵐 中 大 畢 業， 師 承 張 義。 從事女紅，木工，創作， 教 育。 喜 歡 人 類， 更 愛 萬 物。 喜 歡 合 作， 享 受 獨 處。 不 愛 分 是 非， 只 愛思考，漫遊於理性和 情性之間。
08
藝術人隨筆
Artist's Columns
逃之夭 夭，卓卓 其姸
牽絆
當 思 念 來 襲 時， 一 個 人 到 底 怎 麼 分 得 清 那 只 是
棄，過程中沒有甚麼太猶豫的，決斷得很。那座陪伴
習慣、是時間能夠沖淡的情緒，還是，那將會是一生
了 我 十 年 的 三 角 琴， 我 把 它 賣 了 給 一 位 藝 術 家 朋 友
的牽絆？
（她説我回香港時隨時能上去探望它），想像到現在
我很喜歡「牽絆」這詞，不記得在哪裡學到的。 溫卓妍 Jarita 香港音樂劇女兒，出生 時有五顆行星位置坐落 天 蠍 座。 愛 惡 分 明， 冷 血式的熱血。酷愛文字 和音符。 FB Page：溫卓妍 Jarita
它 意 指「 糾 纏 不 清 」， 有 痛 楚 在 內， 也 有 窒 礙 難 行
繼續有一個彈得一手好琴的女孩子來用它教小朋友 和創作，就如十年以來的我一樣，倒是安慰。
之感，同時也有一種美麗。如果從來沒有「牽繫」，
我 捨 得 它 嗎？ 不 捨 得， 就 像 從 前 我 的 黑 色 直 立
又哪來「羈絆」呢？沒有「羈絆」也就沒有情感衝突；
琴一樣，賣掉的時候也不捨得。媽媽在我小六時送我
沒有衝突，世上也不會有讀得人輾轉反側聲聲嘆的詩
的一隻大布甸狗，發霉得厲害，搬家丟棄時我也不捨
詞歌賦了。
得。 我 在 香 港 一 直 有 幸 在 做 自 己 最 喜 愛 的 事， 要 暫
清 朝 文 學 家 孔 尚 任 在《 桃 花 扇 》 中 一 句：「 若
別 舞 台 我 捨 得 嗎？ 不 捨 得。 每 一 個 曾 予 我 重 任 的 前
不離了塵埃，怎能免牽絆。」所以我大膽推測：在世
輩和共事的戰友我捨得嗎？不捨得。每一堂歌唱課，
的人總是「心有罣礙」的，除非你出家，否則如何割
我陪著成長的那些小孩子我捨得嗎？最不捨得。
斷心中的思念？ 七 年 以 來， 我 常 常 在 想：「 總 有 一 天 我 要 飛 出 去，看看世界，看看自己會變成怎樣。」由籌備到發
可 是 如 果 一 句 句 不 捨 得， 就 甚 麼 改 變 也 不 敢 去 做、不敢去試，我的人生就只學會了堆積如山，卻沒 能學會放下。
生，雖然過程冗長，卻是充滿期盼的。收拾東西的時
如 果 你 知 道 牽 絆 其 實 是 一 生 一 世 的， 也 就 沒 甚
候，我把過去草草看了一遍，珍貴的留下，多餘的丟
麼所謂離開和留下了。牽絆根本不會消失，它是你成 為人的一部份。 勇 闖 歐 洲 本 來 是 我 籌 備 多 年 的 追 夢 之 舉， 卻 因 為時間上撞正無恥政權和牠那群維穩殺人機器大肆 發瘋的日子，硬生生在我的離開上潑上一抺像逃亡的 紅油，很是討厭。暫別香港大概兩個多月，起床時， 望著一個陌生的天花板，還是會覺得不真實，還是會 憂鬱。每天起床第一件事還是碌手機，想看看香港今 天怎麼了，希望追得上那七小時的距離。有時不自覺 地 會 想 起 香 港 的 許 多 畫 面， 有 小 時 候 的、 也 有 近 年 的。 每 一 個 我 到 訪 過 的 角 落， 甚 至 是 當 我 拿 起 筆 袋 的一支布甸狗原子筆時，我也會記起那一間文具店， 那些臉，那氣味。 那 是 很 奇 怪 的 感 覺， 前 所 未 有 的。 它 讓 你 同 時 屬於兩個地方、兩個時區，但也讓你感覺兩邊也捉不 緊，就卡在隙縫之中，不上不落的。 因 為 現 在 正 在 經 歷 中， 也 不 能 倉 卒 下 定 論， 卻 很想記錄，很想分享。 這大概是一個人和她的家鄉永恒的牽絆。
09 太陽下 的吞吐
走出班房
藝發局搞了個「學校與藝團伙伴計劃」，目 的是租借和利用學校的空間，如禮堂、操場、空 置班房、電腦設施等「硬件」，配對和資助藝團
進入學校跟學生共同創作，為期三年。這實在是 個很聰明的構思，中小型視覺、音樂、戲劇、舞 蹈、攝錄等藝團，獲得資助，讓藝術家有收入和 創作的機會。學校方面，又可善用空間和設施， 得以資源共享。此外，並可以獲得少許收入，購 買物料和增添器材，最終得益的當然是學生。這 是個四贏方案：藝術家、學生、學校和納稅人， 遠比甚麼明日大嶼有意義得多。 舉個具體例子：富多年社區藝術經驗的藝術 家方韻芝和拍檔張瑋晉（燈飾設計顧問）去年跟 一間中學合作，花了幾個月時間，創作了一件高 五層樓的巨型聖誕樹燈飾。它不是一般商業大廈 所展示的模樣，而是用廢物循環再用的概念去構 思作品。學生首先從一些回收商和區內小店收集 大量水果 ( 發泡膠 ) 網，然後把長 150 米的 LED 燈 電 線， 套 入 一 個 一 個 水 果 網 中。 最 終，1,600 個 不 同 顏 色 的 生 果 網 LED 燈， 掛 了 在 校 園 內， 當燈在晚上亮起時，閃耀夜空，連鄰近住宅高層 住戶的街坊也可以看到，多麼漂亮的一個巨型作 品！平添不少節日氣氛，稍稍沖淡近半年香港人 積壓的怨氣。過程中，學生要走出班房，落區接 觸 陌 生 人， 又 要 跟 不 同 環 保 NGO 聯 絡， 其 間 學 識 與 人 溝 通 、解 說 、游 說 和 推 銷 自 己 的 藝 術 概 念 。 在集體創作時，同學們亦要悉心編排時間、互動 合作、解決未能預計的難題、以及克服一些技術 細節等，實在是一次難得的經歷，是書本不能提 供的知識。 同期，另一位社區藝術家彭焯楹帶另一班同 學 落 社 區 考 察 ，並 進 行 了 三 次 工 作 坊 。第 一 次「 五 感體驗」：同學們打開眼耳口鼻皮膚五官，去感 應周邊環境，如顏色、氣味、聲音、冷暖和食物 的味道，過程要專注。只要用心提升感官的敏感
度，定必會發現平時察覺不到的東西，包括有趣 店舖、街邊小人物、招牌設計等。第二次「成為 偵探」：同學在不同時段作定點觀察，留意出現 的人物，甚至嘗試跟蹤某一個人走一段路，留意 他／她的行為和動作，加深對人物的初步觀察， 然後加上想像去創作一個故事。第三次「採訪社 區人物」：學生選一位社區人物做訪問，試從他 們的獨特經歷，發掘背後社區昔日的故事，並扣 連舊香港的歷史，讓一位陌生人變成有血有肉的 個 體。 最 後， 在 一 張 A3 紙 的 兩 面， 將 三 次 資 料 用圖像和文字表達出來，並摺成一小型繪本，這 就是個多月來的觀察、思考、分析和歸納的創作 成果。這種由個體主動直接參予的學習經驗，既 豐富且深刻，必定比 spoon feed 的舊模式有趣 得多。 外國已發展多年的 socially engaged art education 今 天 來 到 香 港， 這 個 團 隊 也 是 個 先 行者，將藝術教育變得更貼近生活，踏出改變社 會的第一步。
楊秀卓 畢業於香港大學比較文 學系，曾任教中學視覺 藝術科十八年，參加過 多次聯展及個展，兼擅 繪畫、雕塑、裝置藝術、 行 為 藝 術、 演 戲、 陶 瓷 等。 十 多 年 來， 不 停 參 與多個大型社區藝術活 動， 對 象 多 為 年 輕 人， 近年則轉向以藝術介人 城市空間和社區，探討 人與環境的關係，並反 思自主生活的可能性。
10
藝民公社
People's Commune
歡迎各位讀者向《△志》投稿、 發表藝術創作、報道或評論：
電郵 : prism@arts-news.net 電話 : +852 2111 1192 傳真 : +852 2975 3146 地址 : 香港灣仔港灣道 2 號 香港藝術中心 7 樓 701B 室
■ 文：賴亭樺 ■ 攝：Wing Hei Photography
此文由國際演藝評論家協會 （香港分會）協助統籌，該 會由專業藝評人組成，網址：
www.iatc.com.hk
《叛侶》—— 慣性的愛，莫過於不信任的背叛
「忠誠、坦誠、信任」為世人心中來定義愛的量尺，相反地，這三個詞語隱含著不可欺 瞞、不可背叛、永不變心之意。可惜的是，人是帶有感情的動物且皆為獨立個體，不僅
飲食習慣會改變，穿著品味亦會改變，而人與人之間的情感又該如何維持那所謂的海誓 山盟、天長地久？再者，在廿一世紀速食文化的快速發展，時代的變遷，人們的情感在 變 與 不 變 之 間 又 是 否 存 在 著 對 與 錯？ 今 次 香 港 話 劇 團 透 過 改 編 澳 洲 劇 本《Speaking in
To n g u e s 》 ， 粵 譯 《 叛 侶 》 ， 利 用 四 位 演 員 飾 演 九 個 角 色 ， 呈 現 人 與 人 之 間 錯 綜 複 雜 的 關係，並藉由多個角色的複雜性帶出情感間的微妙，進而重新定義當最親密的人成了最不 能信任的人時，該如何重拾或放下。
觀賞場次
香港話劇團《叛侶》 2020 年 1 月 5 日 14:45 香港大會堂劇院
11
此 劇 導 演 清 楚 地 將 劇 本 分 為 兩 個 架 構， 上 半 場 闡 述 兩 對 夫 妻（Leon 和 Sonja 以及 Pete 和 Jane）在爭吵後，雙方伴侶 各自在酒吧相遇，互生情愫並意外形成偷情的處境。有趣的是， 導演在呈現雙方伴侶從酒吧回到家中與另一半解釋去處時，將相 同立場的角色重疊台詞，再利用左、右舞台以區別在同一段故事 發生後，如何演化到不同的角色上。這樣的手法對筆者來說相當 有趣且有效，倘若採用分鏡式的手法，先由一對夫妻爭執完，再 讓另一對夫妻議論，對台下的觀眾來說，便過於平鋪直敘，亦對 故事的發展沒有太大的張力及連貫性。此外，當兩對夫妻在冷戰 期間，各自遇到不同的人，聽到不同的故事，隱約開始對偷情的 道德觀產生不同的想法，筆者原以其所偶遇的故事只是一個「虛 構」的橋段，純屬為了劇情加速夫妻間的不信任，或是合理化出 軌 的 事 實 ，但 在 最 後 告 知 夫 妻 倆 的 結 果 後 ，頓 時 理 解 那 段「 虛 構 」 的故事，本意是為下半場做的鋪陳，以激起觀眾的好奇心及期待 感，同時點出即使各自單身後，相互的關係也會如蝴蝶效應般， 牽扯出更多不同面向的發展。這樣的效果從單純的婚姻關係，發 展至多面向的人際關係，但卻不急著告訴觀眾，在背叛的婚姻中 究竟是對還是錯，需要透過下半場的情節發展再做判斷。 下 半 場 的 劇 情 承 接 上 半 場 偶 遇 的 故 事， 有 如 接 踵 而 來 的 波 瀾 般 湧 出， 其 中 一 條 脈 絡 為： 出 軌 的 Leon 在 運 動 時 不 慎 撞 上 Neil，Neil 的 前 女 友 是 Sarah，Valerie 是 Sarah 的 心 理 醫 生，Nick 則在公路上載過 Valerie，Nick 的鄰居則是 Jane， 而 Jane 是 Leon 偷情的對象。當劇情主軸從兩條主線，演變成
數條時，很容易讓觀眾產生「跟不上」錯覺，加上每位演員皆有 兩個或以上的角色需要扮演，更增加辨別度的問題。想必導演在 這部分下足了功夫，其利用舞台的轉換、服裝的搭配以及演員聲 線上的 變 化， 成 功 地 與 上 半 場 的 角 色 跳 脫。 最 令 筆 者 印 象 深 刻 的 是 飾 演 Leon 與 Nick 的 陳 嬌， 從 原 本 帥 氣 英 挺、 氣 宇 非 凡 的 Leon，下半場瞬間轉化為行為畏畏縮縮、擔心怕事的 Nick。正 當 Nick 角色登場時，筆者當下辨識不出其與飾演 Leon 為同一 位演員，經閱讀場刊後才驚覺為同一人，對於陳嬌的演技實在敬 佩不已。雖然演員的演技不在話下，在下半場開場時，突然出現 似乎與劇情「無關緊要」的角色，一時間無法與上半場的角色連 接，以至於需要花時間去解釋劇情的鋪陳。如開場由 Neil 與前 女友 Sarah 演出過往書信的過程，兜兜轉轉後，最後描述 Neil 在海灘上留下一雙皮靴，這時才與上半場 Leon 撞上的那位男士 銜接上。即便最後角色關係成功串連，但在鋪陳的過程讓人有種 是全新故事的錯覺，顯得上、下半場的連接度不夠流暢，相當可 惜。 整體而言，此劇雖然沒有過多華麗的舞台佈景或道具，單靠 演員的演技足以征服觀眾的心，不僅將每個角色刻畫入微，情感 的詮釋更是層次分明。除此之外，大部分的感情對觀眾而言，最 重要的是結局，但此部戲則故意留下一些想像空間去引發觀眾思 考，若在現實生活中發生一樣的故事，你又會如何去面對？《叛 侶》是一部會令人留下很深刻的印象，並深植在每個人心中，更 是一齣值得讓人再次進場觀看的戲劇。
xhibition
展覽全紀錄
另一有趣的作品由本地多媒體藝術家楊嘉輝創作， 他重視聲音在社會、文化和政治中的影響力，因此 與 六廠車衣團隊一同合作，在眾多的鮮艷布 C H A T 料 中， 有 些 布 料 像 Memo 一 樣， 並 寫 了「 Jester o f t h e r u l i n g c l a s」 s 的訊息，與場內播放的影片 呼 應 着， 影 片 作 品 是 他 於 201年 9 在紐約參與的國 際 表 演 節 p e r f o r m的 a 現 場 片 段 ，他 把《 八 仙 賀 壽 》 的八仙改為小丑，「八仙」以歌唱出自己的心聲，
h
從 而 批 判 當 代 社 會 的 權 力 架 構。 場 內 有 一 黃 色 頭
竹、麻繩及線，尺寸可變
盔，頂上有一隻驢仔的頭；無論是頭盔、如 Memo 紙的衣服，甚至影片內容，當中隱喻，不言而喻。
織物》，2019-2020
此外，不容忽視的是畢蓉蓉利用建築特徵與織物圖
h 大衛 ‧ 梅達拉《及時一縫》，1968- 現在，棉、
案的共通之處，製作出不同的創作，如以麻繩編織
Schiefel、DITHER 及李沛妍演出
燈，顯示出各種的 LED
g 畢蓉蓉《再編碼 -- 紋樣 XXXIX--Aumbry 的門 --LED
出鏤空「布料」，然後配以
圖）。
圖案。而在展館的一隅，展出大衛 ‧ 梅達拉的展品 《及時一縫》，藝術家用懸垂的布疋構成一個參與
f 楊嘉輝《仙》，2020，錄像裝置，Michael
式平台，參觀人士可以利用提供的針線把物件繫在
e 卡葳塔 ‧ 瓦塔娜嫣恩《針織》，2019（錄像截
布料上，或可直接在布料上刺繡，又或只作觀賞。
寞嗎？ C01-01-01》及《刺私語，針國 / 隱藏簡 訊系列 / 大微笑 R 01-01-01》
展覽策展人高橋瑞木在導賞時，即使因疫情令參觀
及皮革於布本，鋁及鐵，180X130 厘米
者不想觸碰布疋，致令布疋一遍白色，也能顯示出
c 金允寧布染作品 d 咸京我《刺私語，針國 / 隱藏簡訊系列 / 你也寂
作品與參觀者的交流或呈現出社會狀況的一種方
a 加藤泉《無題》系列作品 b 加藤泉《無題》，2020，粉彩、塑膠彩，刺繡
式。最後，她希望這次把藝術家對紡織的不同理解
g
和演繹並置於觀眾前，就「如一塊沒有盡頭的大拼
「意象連綿：方法的彌合與觀念的縱橫」
日期：即日至 14/5/2020 時間：11:00 - 19:00 ( 逢星期二休息 ) 地點：CHAT 六廠紗廠坊（荃灣白田壩街 45 號南豐紗廠）
布，為觀者提供閱讀紡織與藝術的另一視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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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 題 來 形 容 咸 京 我 的 創 作 之 路， 皆 匠 的 手 上， 再 運 回 南 韓 加 以 處 理，
圖 案， 從 而 委 託 中 介 人 交 到 北 韓 工
十 分 困 難， 最 後 她 在 電 腦 上 設 計 出
有 這 樣 的 構 思 源 於 2 0 0年 8 的一天， 她 收 到 一 張 朝 鮮 傳 單， 令 她 思 考
因 她 的 刺 繡 作 品， 透 過 尋 找 北 韓 的 於 畫 廊 或 藝 術 展 覽 上 展 出 和 售 賣。
織物的人民之聲
中 介 人， 委 託 對 方 找 來 北 韓 的 工 這 次 其 中 一 作 品 系 列《 隱 藏 簡 訊 系
接 交 流？ 由 於 地 緣 政 治 因 素， 看 似
匠， 以 刺 繡 方 式 繡 出 一 幅 幅 作 品， 列 》 色 彩 鮮 艷 繽 紛， 在 眾 多 活 潑 的
兩地之間的人民能否有某種途徑直
嘗試藉刺繡把北韓及南韓兩地連結 棉 線 交 織 下， 你 會 隱 約 見 到 畫 中
紐 約 時 報 中 文 網 曾 以「 冒 險 的 藝
起 來， 成 為 一 種 另 類 的 溝 通， 途 中
術：她用刺繡重新連結朝鮮半島」
或因北韓的檢察官檢查後而沒收作 B i g S m i l」 e、
Are you
的 訊 息， 如 布 中 會 出 現「 l o n e l y t o o」 ?、「 I m a g i n」 e 等。
‧瓦 塔 娜 嫣 恩 （
其工作環境及情況。
Kawita
e
對 紡 織 工 人 如 機 械 般 地 工 作， 關 注
循 環 錄 像， 模 仿 機 器 運 作， 表 達 出
織 出 一 些 圖 案。 瓦 塔 娜 嫣 恩 希 望 以
如 一 支 針， 然 後 穿 梭 在 框 架 上， 編
V a t a n a j y a n k u） r 的一系列循環錄 像 中， 女 性 的 身 體 上 繫 上 棉 線， 猶
卡 葳 塔
帶 出 各 種 他 們 關 注 的 議 題， 如
或 刺 繡 布 料 創 作， 還 會 以 影 像
這次參展的藝術家不只是以畫作
「
品， 因 此 咸 京 我 需 要 待 上 一 年 才 能 收到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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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覽全紀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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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 c
跳出紡織藝術的想像 提 及 紡 織 藝 術， 你 會 聯 想 起 工 藝 品 嗎？ 策 展 人 高 橋 瑞 木 表 示，「 紡 織 藝 術 是 一 種 特 定 的 藝 術 形 式， 常 與 工 藝、 設 計、 性 別（ 多 指 女 性 ）、 工 種 互 相 指 涉， 並 在 跨 學 術 研 究 和 批判性的藝術論述中佔據一席之 地。」這次參展的並非紡織藝術家， 大 多 嘗 試 在 布 料 的 特 性、 技 術 等 層 面 上 加 以 想 像 及 創 作 。 步 入 C H AT 六廠便可看見加藤泉的作品懸掛在 大 堂 內， 猶 如「 幽 靈 」、「 神 」 在 俯視一切。 加藤泉的創作由畫作到跳出畫紙的 界 限， 及 後 更 用 雕 塑 的 形 式 展 現 作 品， 此 前 亦 已 有 以 刺 繡 及 皮 革 於 布 本、 粉 彩 等 材 料 製 成 尺 寸 可 變 的 作 品， 而 這 次 除 了 展 出 布 面 油 畫 外， 更特地往深水埗尋找合適布料創作 尺 寸 可 變 的 作 品 ，不 再 是 垂 直 懸 掛 ， 而 改 變 成 布 的 形 態， 變 成「 獅 身 人 面 像 」 般， 他 笑 言 作 品 的 姿 態 都 是 憑 直 覺 擺 放 的。 加 藤 泉 重 新 定 義 觀 賞畫作的形式，探索更多可能性。 金允寧的作品以極簡的色調表現出 各 種 膚 色 及 不 同 瘀 痕 的 細 微 差 別， 驟 眼 看 是 油 畫， 但 仔 細 看， 部 份 作 品只是一塊天然染色布，即「畫作」 所呈現的顏色是抽取天然物料成染 Blue
布 的 顏 料 ，並 染 在 帆 布 或 亞 麻 布 上 ， 再鑲成畫作。其中一幅名為《
L i f t S a n d a l w o o d F a》 ll 的作品， 模 糊 的 色 調 予 人 平 靜 柔 和 的 感 覺，
似 是 抽 象 畫， 實 是 呈 現 在 身 體 上 的 瘀傷，亦是以顏料染成。
當紡織作為載體，經緯幻變出藝術的意象
—— 文、攝：梁蔚澄 ▪
織可怎樣跳出眾人的想
像、 引 發 更 深 層 的 思 六廠（六廠紡織文 C H AT 「意象連綿：方法的 ──
料呈現的想像。
C H AT
帶來全新作品，突破大眾對布
神秘人形生物而著名，這次更
連結等。藝術家加藤泉以創作
問題、社會運動、紡織與兩地
當中不乏以創作帶出女性勞工
共邀得七位當代藝術家參展，
及提供更廣的思考角度。這次
破當代藝術的界限，引發問題
橋樑，以紡織作媒介，繼續突
六廠能成為作品與大眾溝通的
覽策展人高橋瑞木希望
彌合與觀念的縱橫」。是次展
展覽
開幕一周年，同時亦舉辦春季
化藝術館）在疫情肆虐下迎來
考？
紡
六廠的「意象連綿」 CHA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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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覽全紀錄
模糊的是你也是我 把 展 場 裡 的 畫 看 完 一 遍， 覺 得 裡 面 的 情 緒 其 實 很 複 雜。 除 了 作 者 自 己 的 自 畫 像， 畫 作 裡 所 有 的 身 影， 都 是 面 目 模 糊 不 清 的。 這 與 香 港 的 抗 爭 風 景 確 實 呼 應 著， 因 為 在 這 反 修 例 運 動 裡 沒 有 大 台， 沒 有 能 辨 識 的 領 袖。 看 著 畫 中 的 背 影 ，那 些 遊 行 中 的 人 、黑 衣 人 、 穿 著 反 光 衣 的 傳 媒、 戴 著 豬 嘴 的、 或 是 被 防 暴 警 截 停 拘 捕 的， 在 這 被 恐 怖 氣 氛 彌 漫 的 都 市 裡， 既 像 是 他 人 又 像 是 自 己。 這 些 面 目 不 清 的 人， 無 一 能 倖 免 的 被 迫 在 這 威 權 管 治 下 掙 扎， 在 這 場 抗 爭 中 付 出、 犧 牲。 雖 然 畫 作 裡 並沒有描劃著最惡名昭著的警暴場面， 如 83或 1 1 0， 1 但是仍然能感受到其 中 充 滿 著 恐 懼 的 氛 圍， 所 有 人 都 活 於 這 恐 懼 之 中， 或 者 用 自 己 的 方 式 去 面 對恐懼。 這 份 面 目 模 糊， 也 許 存 在 著 兩 種 截 然 不 同 的 解 讀 方 式。 首 先 是 在 這 場 抗 爭 中， 畢 竟 人 人 都 是 命 運 共 同 體， 必 須 承 擔 起 香 港 未 來 的 命 運， 於 是 再 分 不 出 你 或 我， 只 是 我 們 每 人 都 在 這 運 動 裡 佔 一 席 位， 有 的 是 前 線、 有 的 是 醫 護、 有 的 是 記 者， 這 些 無 面 目 者 就 是 這 場 運 動 的 主 角 ，作 為 推 動 歷 史 的 人 ，
受 傾 瀉 而 出， 還 是 嘗 試 用 一 種 客 觀的眼光去將之紀錄；彷彿暗示 著， 唯 有 適 時 抽 離， 才 能 覺 得 還 能 夠 承 受 —— 假 裝 那 受 苦、 經 歷 著 這 些 苦 難 的 並 不 是 自 己， 這 大 概 就 是 所 謂 的「 壓 抑 」 吧。 而 這 份 壓 抑， 就 是 創 傷 引 發 的 反 應， 大概它才是我們這場運動的記憶 中，最深沉、亦最共通的底蘊。
（香港仔田灣興和街 25 號 大生工業大廈 3 樓）
這些模糊的背影都應被紀錄下來。
周俊輝「背影」
日期：即日至 16/5/2020 時間：11:00 - 16:00（二至六） 地點：Gallery Exit 安全口畫廊
但 同 時， 所 謂 的「 背 影 」， 畢 竟 暗 示 著 一 份 距 離， 一 種 無 法 直 面 相 對 的 關 係。 看 著 別 人 的 背 影， 總 是 帶 著 觀 察 的 意 味。 而 當 你 曾 經 是 這 群 畫 中 人 的 一 份 子， 曾 經 參 與 在 這 運 動 之 中， 看 著 這 些 畫 或 許 會 有 一 種， 以 他 人 的 角 度 去 觀 視 自 己 的 感 覺。 就 像 那 明 明 是 極 牽 引 情 緒 的 事 件， 還 是 忍 著 不 讓 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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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覽全紀錄
份 壓 抑， 大 概 也 是 每 位 參 與 者 共 有 的 反 應。 今 次 這 一 系 列 畫 作， 未必能予觀者提供一種理性上的 啟 發， 倒 是 從 中 能 感 受 到 一 份 熟 悉 的 感 受， 還 有 那 份 灼 熱 的 記 憶。 大事壓縮於小畫面 自 六 月 開 始， 幾 乎 每 個 週 末 都 出 現 了 大 大 小 小 的 衝 突 。警 車 、防 暴 、醫 護 、 傳 媒、 催 淚 彈、 火 魔 法 …… 突 然 都 成 為 了 我 們 生 活 的 日 常 風 景。 而 香 港 人 亦 從 愛 看 劇 集， 慢 慢 變 成 習 慣 扭 開 電 視 機， 就 是 看 衝 突 現 場 的 直 播 畫 面 ： 警 棍、 濃 煙、 倒 臥 的 人、 火 光， 這 些 暴 力 的 象 徵， 每 天 都 在 畫 面 裡 直 播， 甚 至 親 身 經 過。 太 過 貼 身， 教 我 們 無 法 轉 移 視 線、 也 無 法 釋 懷 ； 同 時 太 過 痛 苦， 令 人 難 以 承 受。 要 繼 續 能 接 收 訊 息 ， 某 程 度 上 必 然 需 要 一 份 壓 抑 —— 壓 抑 著 憤 怒、 悲 痛， 才 能 硬 撐 下 去， 把日子繼續過下去。 周俊輝把那些衝突最劇烈的畫面都畫 下 去 了， 那 些 濃 濃 的 火 光， 或 是 理 工 大 學 那 一 役， 全 都 濃 縮 在 極 細 小， 約 的 畫 布 中。 烈 火 是 在 10cm x 10cm 那 細 小 的 方 格 裡 燃 燒， 在 其 中 能 隱 約 看 見 人 們 ，精 準 卻 不 算 太 細 緻 的 筆 觸 ， 畫下了這幀對很多人而言無法忘懷的 畫 面。 那 些 極 其 複 雜 又 強 烈 的 感 情， 卻 被 限 制 在 小 小 的 畫 布 裡， 大 抵 可 理 解 成 一 份 壓 抑。 就 像 明 明 這 場 抗 爭 為 很 多 人 帶 來 了 極 大 創 傷， 都 唯 有 嘗 試 將 那 份 傷 痛 壓 抑 在 腦 海 深 處， 不 然 難 以面對眼前須面對的各種難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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壓抑的顏色
——
電 影 畫 面、 新 聞 截 圖、 或
前看周俊輝的畫，總忘不了
周俊輝《背影》 從 是 模 擬 名 畫 的 攝 影 裝 置。 每 一 幅 作 品 都 讓 人 感 受 到， 有 訊 息 想 要 傳 達 的 用 意， 它 以 理 性 回 應 著 時 代、 回 應 著 主 權 移 交 後 的 香 港。 展 出 的《 背 Galler y Exit
然 而， 同 樣 聚 焦 在 這 個 城 市， 今次在 《背影》裡描劃的全是在 ——
影 》 系 列， 卻 與 之 前 的 系 列 作 不 同 去 年 六 月 開 始 的 反 修 例 運 動 中， 香 港 人 都 非 常 熟 悉 的 情 景。 在 這 些 畫 作 當 中， 雖 然 面 目 模 糊， 但 參 與 其 中 的 不 同 角 色， 或 他 們 每 一 位 的 行 為， 卻 成 為 了 是 次 系 列 的主題。 與 以 往 截 然 不 同 的 是， 畫 裡 沒 有 太多明確的訊息；周俊輝就像是 將在直播或電視上面看到的衝 突、 抗 爭 畫 面， 一 筆 筆 的 畫 了 下 來。 驟 眼 看 來， 像 是 一 種 客 觀 紀 錄， 然 而 細 心 感 受， 卻 感 到 作 這 ——
者濃烈的感情和對事件強烈的反 應， 只 是 它 彷 彿 被 壓 抑 著
文／圖：南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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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折的反諷 相 較 黃 照 達 過 去 的 政 治 漫 畫， 今 次 展 覽 的 作 品， 其 表 現 方 式 實 在 是 含 蓄 許 多。 他 筆 下 的 部 分 漫 畫 是 直 接 諷 刺， 倒 是 今 次 的 展 覽， 當 中 的 不 正 常 和 扭 曲 顯 得 晦 澀， 作 品 的 氛 圍 異 常 平 靜， 沒 有 血、 沒 有 暴 力、 沒 有 異 形、 沒 有 槍、 沒有令人憤怒的政治人物：人們 安 坐 看 電 視， 在 游 泳 池 暢 泳， 城 市 一 切 如 常。 唯 獨 當 仔 細 觀 察， 才會發現異常之處：舖天蓋地的 攝 錄 機 或 鏡 頭、 出 現 在 不 同 角 落 的 疑 似 屍 體、 莫 名 奇 妙 的 煙 霧、 微 妙 而 不 尋 常 的 舞 姿 —— 這種平 靜 得 詭 異 的 氛 圍， 當 中 呈 現 了 一 種 沒 有 血 的 暴 力， 而 這 份 暴 力 被 詭 異 地 掩 飾 在 日 常 的 假 面 之 下， 形 跡 難 被 辨 識， 更 遑 論 能 追 溯 其 來 源。 正 常 與 異 常 間 的 界 限 是 那 麼 模 糊， 卻 是 那 麼 貼 近 港 人 的 心 境及香港的現況：唯有否認暴力 或 城 市 的 異 常， 才 能 把 生 活 過 下 去；同時極權彷彿也在暗暗訴說 著， 這 城 是 多 麼「 正 常 」， 警 告 著人們別去劃破這份平靜。 這 種 諷 刺 的 轉 折 晦 澀， 彷 彿 預 言 著即將完全被極權統治的香港的 未 來。 嚴 密 的 監 控、 資 訊 的 操 控 下， 反 抗、 死 亡 與 暴 力 在 未 來 都 不 再 著 跡， 在 極 權 刻 意 營 造 的 平 靜 假 象 下， 唯 有 觀 察 細 微 敏 銳 的 明 眼 人， 才 能 意 識 到 那 一 份「 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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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城》（左）及《這個城市》（右） 《這個城市》細部 《這個城市》細部 《事件》 《跳舞現場直播》 《放映室》 《太空商場》 《大衛的天堂》 a b c d e f g h
常」的詭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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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 明 顯 的 莫 過 於《 跳 舞 現 場 直 播 》 吧。 黃 照 達 畫 這 四 幅 圖 時， 參 考 了警察在社會運動裡暴力對待示 威 者 的 動 作， 卻 拿 走 了 槍 枝、 武 器、 制 服、 現 場， 修 改 了 人 物 的 表 情 ，然 後 加 上 音 響 設 備 的 版 面 ， 使整個畫面看來像是人們正跳舞 的 融 洽 景 象。 明 明 應 該 是 暴 力 血 腥 的 衝 突 畫 面， 竟 畫 成 是 和 諧 無 害的歡樂情境；就像不少香港人 在 前 些 時 候， 已 習 慣 用 收 看 日 常 電 視 節 目 的 平 靜 心 態， 去 看 待 那 些 恐 怖 的 直 播 畫 面 —— 反映一種 安靜又詭異的異常心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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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正常心態 黃 照 達 坦 言， 是 次 部 分 作 品， 是 以不加思索繪製的幾何圖形和線 條 為 起 點， 再 從 這 些 本 身 互 不 關 連的圖案去想像它們之間的關 係 ，透 過 賦 予 這 些 幾 何 圖 形 意 義 ， 令 構 圖 能 夠 敘 述 起 故 事。 所 以， 大可說這些圖案的原形並無合理 關 係， 它 們 的 意 義 是 後 來 強 加 上 去， 使 這 些 隨 機 湊 合 的 元 素 終 能 看 上 去 完 整 、 可 被 合 理 解 釋 —— 這 不 免 與 現 時 港 人 將「 不 正 常 」 都 詮 釋 為 正 常 的 微 妙 心 態， 有 著 巧妙關連。 這種思維不只貫穿在創作方法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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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 作 品 的 內 容 亦 表 現 了 這 種 心 態。 火 箭 的 意 象， 在 這 小 小 的 展 覽 裡 出 現 了 數 次 。火 箭 指 涉 著「 離 開 」， 而 將 目 的 地 置 放 於 外 太 空 —— 意味於現實中並未出現一 理 想 的 目 的 地。 移 民 潮 的 確 在 反 送 中 後 在 香 港 人 之 間 一 再 湧 現， 但 更 多 的 是 香 港 人 雖 心 萌 去 意， 卻始終未能在地球上找到另一理 想 的 落 腳 點， 在 去 與 留 之 間 猶 豫 不 已。 這 是 一 個 很 可 悲 的 現 象， 但幻想將移民目的地設於外太 空， 不 免 帶 點 冒 險、 而 發 掘 未 知 的 奇 幻 氣 息， 減 淡 了 離 鄉 別 井 的 悲 慘 氣 氛。 這 亦 反 映 了 某 些 想 要 離 去 的 港 人， 以 嚮 往 新 生 活、 展 開冒險的想法作為說服自己移民 的 主 要 理 由， 而 非 承 認 家 鄉 已 不 適 合 人 居 住 的 傷 感 事 實， 嘗 試 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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極 面 對 這 種 不 幸， 是 正 常 不 過 卻 其實不很正常的奇異心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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極權下詭異的正常
——
黃照達「正常生活」 本 地 藝 術 家 黃 照 達， 上 月 在 奕 思 畫 廊 以「 正 常 生 活 」 為 這 個展覽的命名。但是左看右看，總 覺得作品的細節帶著詭異氣息；然 而卻又不能否認，畫中的世界於我 們香港人而言絕不陌生，它是我們 的 日 常 ； 只 是 這 種 日 常 —— 真的是 正常嗎？
黃照達所說的這種正常，大概是一 種 反 諷 的 說 法。 我 們 所 有 人 都 知 道，這一切並不正常：人們相繼移 民、海邊出現浮屍、警察對市民動 粗……只是又無可否認，我們依舊 生活著，繼續上班、下班，彷彿唯 有 習 慣、 唯 有 把 這 些 事 情 視 為 正 常，才能繼續把日子過下去。這是 犬儒者的育成過程，也是極權主義 下的產物。 這展覽與其說是在描寫一種「正常 生活的面貌」，不如說是在描劃著 一種心態：一種能將不合理事情理 解為「正常」的犬儒心態，可謂展 覽的主軸。以反諷來突顯及批評這 種扭曲心態，藝術家採用的卻是一 種晦澀、轉折的方式，而這恰恰與 正逐步踏入極權時代的香港人心轉 變，再也相配不過了。
文／圖：若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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碰的不就是其暖洋洋的胸毛嗎？黑漆漆且壯 健的金剛代表著粗野的原始力量，在人類和 野獸、城市與叢林的抗衡下，文明世界雖看 似包容友愛，實情是沒有共存的空間。我本 來想創作帝國大廈類似的模型或形式，唯它 實在已有太多的描述，故靈機一觸想到女主 角在挨近金剛時，其當下親密的體驗。」現 場有黑膠唱盤播放著旖旎纏綿的音樂，仿如 背景配樂，藝術家想到畫廊裏並沒有窗戶可 開 啟， 沒 有 流 動 的 風， 致 使 整 個 空 間 彷 佛 進 入 靜 止 狀 態， 她 希 望 展 廳 裡 有 動 態， 故 置 下 唱 盤 旋 轉 著 黑 膠 唱 片。 其 中 一 首 歌 為 S u f j a n S t e v e n的 s 《 死 亡 榮 光 》， 這 是 首 紀念對母親的思念的樂曲。然而其實他與其 母關係疏離，要說是想念卻無甚回憶。歌詞 重複乍聽沒甚意思，卻是首透過打破沉默來 描述沉默之歌，控訴著言語的不足。除播放 音 樂 外 ， 何 倩 彤 還 用 上 了 S t e v e n另 s 外兩首 《愛之秘》和《徒勞機器》的樂譜作畫。她 將歌曲配圖，這可和在隔壁偏廳展示的昔日
d 何倩彤《死亡榮光》，2019，鉛筆 墨水 2019，混合媒介
e 何倩彤《愛之秘》，2019，鉛筆 墨水 水
f 何倩彤《徒勞機器》，2019，鉛筆 墨水
舊作《恐怖電影畫布》相輝映。
a 何倩彤《死皮》，2020，混合媒介 b 何倩彤《束之高閣》，2019，噴墨印刷 c 何倩彤《我在至高處所看見的東西》，
水粉 紙本
水粉 紙本 粉 紙本
d e 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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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好友們送的太妃糖、綠茶、黑巧克力、蜜
丟下不顧，終究還是要處理的。好像我把過
不捨丟棄，希望能留在身邊，「原來一些事
舊物甚至是朋友贈送的巧克力糖果，皆讓她
她不只是留戀現已灰飛煙滅的主權國，一切
閉雙唇，這只有靠觀者的想像力了。」其實
不到其表情，不知他們究竟是咧嘴笑，或緊
犯。雖說是有眼神的交流，但實情是根本看
視，二來也突顯出其位高權重、神聖不可侵
儼如衣櫃頂，使訪客都以萬分敬重的方式仰
雙耳難以辨認，故挑選眼部特寫。放在高處
證件相，其後又構思過只用耳朵，最後覺得
見，「《束之高閣》 一開始的時候，想要用
上高掛著曾在這些國家當領導的肖像可窺
何倩彤對不復存在的國家的眷戀，在一幅牆
自處，其崩潰難以想像。
個人追求自身榮辱，面對著種種撕裂該如何
係的破滅。在壓迫的社會大環境，國家或是
雕塑作品《舊史》彷彿嗟歎地訴說著身邊關
下還是會相見。」她語氣中隱含著欷歔，此
為血脈相連，怎樣也脫不了關係，同一屋簷
結，及梳理昔日的感情。若是家人的話，因
到 合 適 的 距 離， 旁 觀 安 全 地 審 視 過 去 的 情
結，當時的情緒甚或怨念，經過轉化彷佛找
朋友送她的禮物，於她是「人與人之間的連
的樽子，應為七十年代在法國大量的生產。
別的是有如人頭狀封閉帶蓋
開 放 式 像 盤 子 般， 較 特
英 國 等 地 購 入， 有 些 是
感標本裝好，有從台灣和
亦是很好的放空過程，好比冥想般重複地搓
樹脂緊緊裹住，搓成大便形狀。這對我而言
我的，我不忍就此丟棄，於是我用上泥膠和
無情的歲月洗禮，它們發臭難擋。唯朋友送
想金髮女主角在被金剛一擁入懷中，首先觸
為大腥腥金剛胸前的一束毛放大特寫。試想
毛 ， 名 為 《 我 在 至 高 處 所 看 見 的 東 西 》 ，「 實
戀 不 已， 在 另 一 幅 牆 上 掛 有 一 大 幅 黑 色 皮
貫穿整個展覽不難看出何倩彤對舊日情感戀
蜂糖及保健藥丸集齊在一盒子內，然而經過
圓。」她特地訂購一些玻璃器皿，把這些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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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組 九 隻 床 單 小 鬼 構 成 了 名 為《 死 皮 》
文 ： Lam Chan ▪ 圖：漢雅軒 ▪
地藝術家何倩彤的個
的 作 品， 藝 術 家 說 是 以 消 失 的 主 權 國 的
《沼澤地》的藝術探秘 本
國 的 國 旗， 此 帝 制 實 為 早 期 資 本 主 義 的
國 旗 製 成， 譬 如 門 口 迎 賓 的 披 上 羅 馬 帝
展《 沼 澤 地 》 上 月 於
漢 雅 軒 舉 行， 原 來 今 次 已
右 邊 的 為 夏 威 夷 王 國， 現 在 的 夏 威 夷 固
實 踐， 在 人 事 管 理 方 面 尤 為 突 出。 置 放
廊 合 作。 進 入 漆 上 深 藍 色
然 已 納 入 為 美 國 的 領 土， 唯 當 時 那 是 一
是她在十年間第四度和畫 牆 身 的 畫 廊， 迎 面 而 來 的
個 獨 立 的 國 家， 由 土 著 部 落 組 成 的 文 化
找出原來在歷史上是沒有證據顯示夏威
把 鴉 片 引 進 塗 毒 生 靈。「 我 曾 在 文 獻 內
社 區 。及 後 英 美 等 強 國 欲 佔 領 分 一 杯 羹 ，
是一隻仰頭注視著訪客的 床 單 鬼， 它 們 一 共 有 九 隻 分 佈 在 四 周， 其 中 一 隻 更
想， 國 家 這 一 價 值 觀 不 就 是 和 金 錢 體 系
彷 彿 讓 虛 構 變 得 實 在、 有 力 量。 細 心 一
夷 王 國 確 實 存 在 過 ，透 過 國 旗 此 一 象 徵 ，
彷 彿 不 予 內 進 。何 倩 彤 說 ，
不 相 伯 仲 嗎？ 要 是 沒 有 人 認 同 及 相 信 其
淘氣搗蛋地站在偏廳入口， 展覽想探究人們面對殘酷
在 左 邊 的 則 是 滿 洲 國， 回 溯 當 年 分 散 在
貨 幣 的 價 值， 那 不 就 是 廢 紙 一 張？」 靠
現 實 時， 喜 歡 依 賴 構 想 出 來 的 烏 托 邦 的 心 理 狀 態，
本 正 實 施 殖 民 計 劃 ，唯 戰 敗 後 遣 返 需 時 ，
海 外 的 日 本 人 比 現 在 還 要 多，「 那 時 日
是烏托邦裡還是有令人沮
所動用的人力物力並不是戰敗國能負
這 使 她 生 出 一 個 疑 問 ：「 要 喪 氣 餒 的 失 敗 呢？ 要 是 烏
擔。 其 後 所 衍 生 的 社 會 問 題， 不 單 止 是 戰 敗 的 歧 視， 更 不 要 說 在 侵 略 鄰 國 時，
身 份 的 迷 失， 回 國 後 的 日 本 人 也 承 受 著
托 邦 裡 不 全 然 是 美 好， 那 該怎麼辦？」
所 犯 下 的 罪 行。」 其 餘 的 床 單 鬼 還 有 港 英 龍 獅 旗、 東 德 和 蘇 聯， 其 惹 人 憐 愛 的 造 型 實 質 充 滿 頹 廢 感，「 這 是 多 麼 省 時 省 力 的 萬 聖 節 裝 扮， 只 要 披 上 白 床 單， 眼 部 位 置 掏 空 兩 個 孔， 就 算 裡 面 穿 上 日 常 服 飾 ，沒 甚 準 備 也 即 時 化 身 漂 浮 幽 靈 ， 這 種 簡 約 又 容 易 的 方 式 深 得 我 心。 它 們 一 式 大 小 相 同， 只 是 顔 色 上 有 差 異。 我 對 每 個 逝 去 的 主 權 國， 以 及 其 蘊 含 不 足 為 外 人 道 的 歷 史 故 事 深 感 興 趣， 很 希 望 能 和 來 自 這 些 國 家 的 訪 客 說 上 一 席 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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藝 術 家 林 一 林 則 帶 來 了 三 段 錄 像 裝 置 ，現 於紐約生活和工作的他，其錄像新作《颱 風》記錄了他在廣州的一場行為藝術表 演 —— 身穿白色睡衣、腳踩金屬高蹺，在 深夜裡遊走於當地獨特卻又已敗落的騎 樓 走 廊 中， 建 構 出 一 種 意 料 之 外 的 都 市 空 間 體 驗， 探 討 城 市 化 和 身 體 息 息 相 關 的 連 結。 另 外， 現 場 還 展 出 了 他 於 去 年 在 紐 約 古 根 漢 美 術 館 表 演 的 錄 像《 第 二 個 1 /單 3 子 》， 身 體 力 行 地 闡 明 人 體 和 建 築 物 的 關 係。 還 有， 今 年 於 意 大 利 羅 馬 萬 神 殿 廣 場 創 作 的 錄 像《 後 面 》， 他 把
2 0 1年 8 習近平修憲後的中國憲法，把
憲 法 的 中 、 英 和 意 大 利 文 印 在 3米 0 長的 紙上，編成繩，邀請觀眾與之拔河較勁， 自 己 則 成 滾 地 葫 蘆 狀 ，天 旋 地 轉 地 反 抗 ， 藉 此 嘲 諷 法 律 的 強 迫 性、 摧 毀 性 及 限 制
c 陶輝《你好，盡頭！》，2017 年，高 d 楊嘉輝《消音狀況 #22：消音的柴可
f 林一林《後面》，2019 年，三頻道錄
像
攝影：Winnie Yeung @ iMAGE28
道錄像裝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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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錄像裝置
攝影：Winnie Yeung @ iMAGE28
夫 斯 基 第 五 交 響 曲 》，2018 年， 高 清錄像、八頻道聲音裝置及地毯 攝影：
Winnie Yeung @ iMAGE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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性。 當 日 在 評 審 訪 問 環 節 中， 著 名 當 代 藝 術 家 徐 冰 指 出 ：「 希 克 獎 好 比 生 命 體 般 隨 著 時 間 的 推 移 而 蛻 變， 其 中 所 衍 生 的 藝 術 成 份 尤 其 必 要， 要 說 是 文 明 的 進 程 也 絕 不 為 過。 好 似 一 些 在 中 東 地 區 整 座 山 般 高 的 雕 塑 被 破 壞 銷 毀， 人 類 彷 彿 在 這 刻 才 驀 然 醒 覺 及 意 識 到 藝 術 的 珍 貴。 誠
b 沈莘《夜鶯的挑釁》，2017 年，四頻
再憑著如『希克獎』這一國際化的平台， 促 使 藝 術 家 們 以 至 評 審 間 溝 通 交 流， 藉 此得以在自身作出反省檢討。」 在 被 提 問 到 自 由 度 與 藝 術 的 關 係 時 ，他 續 回 應 說 ：「 確 實 這 取 決 於 藝 術 家 可 否 自 由 不 受 約 束 地 表 達 ，然 而 若 其 創 作 為 嘩 眾 取 寵、浮誇而沒有根基涵養時，又或是媒體 新聞利用高娛樂成份的大標題引人注目， 甚 或 是 製 造 假 新 聞， 那 必 然 是 不 能 在 滾 滾 紅 塵 裡 站 穩 陣 腳。 藝 術 家 盛 載 真 實 的 情 感 ，其 作 品 語 言 及 形 式 必 將 如 實 反 映 。 藝 術 是 最 誠 實 的， 對 比 經 刪 剪 更 改 審 查 的 新 聞 視 頻 都 要 可 靠 。值 得 留 意 的 一 點 ， 則 是 眼 看 如 今 普 遍 的 標 準 及 國 際 化 ，個 人 身 份 議 題 的 重 要 性 可 有 被 掩 蓋。」 巴 黎 龐比度藝術中心國家現代藝術博物館館長 B e r n a r d B l i s t è n俯 e 首同意著說：「我 個 人 很 反 對 國 家 或 民 粹 主 義 ，對 全 球 一 體 化 更 是 抱 有 懷 疑 的 態 度 。在 過 去 一 百 年 ， 可 說 是 簡 約 又 或 複 雜 的 現 代 化 過 程 中， 全 球 化 不 可 說 是 站 得 住 腳。 不 同 的 語 言 文化為邁進二十一世紀奠下穩固的基礎， 然 而 藝 術 應 是 獨 樹 一 格， 往 往 是 非 比 尋 常、 例 外 的 帶 領 人 類 通 往 內 心 深 處。 希 望『 希 克 獎 』 成 為 稱 職 的 平 台， 好 讓 年 輕 藝 術 家 得 以 昭 示 於 國 際 間， 同 時 亦 為 他 們 帶 來 靈 活 變 通 的 作 業 模 式， 更 關 鍵 的是令他們有被委託創作的機會。」
日期：即日至 17/5/2020 地點：西九文化區藝術公園 M+ 展亭 時間：星期三至星期日以及公眾假期上午 11 時至下午 6 時 （作品《山頂裡》的開放時間為上 午 11 時至下午 5 時）
「希克奬 2019」展覽
然 在 不 同 的 價 值 觀， 以 及 表 裡 不 一 的 政
g 林一林《颱風》，2019 年，錄像
圖片由藝術家提供
治 立 場 上 無 疑 會 遇 上 重 重 障 礙。 然 而 若
e 胡曉媛《石疑》，2019 年
攝影：Winnie Yeung @ iMAGE28
藝 術 如 實 的 表 現 ，那 絕 對 是 不 能 作 假 的 ，
a 梁碩《山頂裏》，2019 年
展覽全紀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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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至獨立房間，便迎來本地藝術家楊嘉 輝的錄像及聲音裝置《消音狀況 #2： 2 消音的柴可夫斯基第五交響曲》，皮力 補充說：「這齣創作於去年的作品，為 他《消音狀況》系列的尾聲。他把一條 聲道靜音，令樂器的演奏變成沒有意義 的摩擦與撞擊，反之讓聽眾聽到演奏時 常 備 受 忽 略 的 雜 音， 例 如 樂 手 的 呼 吸 聲 和 按 弦 聲， 以 及 演 奏 者 的 表 情 和 動 作。 他 呈 現 了 一 場 沒 有 旋 律 的 管 弦 樂 演 奏， 音 符 之 外 的 聲 音 構 成 了 聆 聽 的 對象，促使人們重新想像聲音與音樂的 Pyotr Ilyich
構成和框架。他邀請德國科隆的交響樂 團， 演 奏 柴 可 夫 斯 基（ 年 的《 e T c h a i k o v s k） y 創 作 於 1888 小調第五交響曲》，一首代表屈服天意 的樂曲，表現了沙俄政權走向崩潰前知 識分子的矛盾不安。我認為作品以視覺 呈現的方式揭示了此交響曲的悲劇主 題，那就是『天意也許終究難違，但人 還 是 暗 自 奮 力 抗 之 』。 他 更藉此探討 個體在身分認同構建過程中，往往涉及 自身與周遭環境的角力，並與命運對抗 到底為其重要面向。」 隔壁的另一間房為北京藝術家胡曉媛在 今 年 接 獲 M委 + 約 創 作 的 裝 置《 石 疑 》， 以天然物料創作，如名為「綃」由蠶蟲 而來的生絲，它是古老的絲綢材料，以 及各種現成物如鳥巢和熱情果等為素 材，包裹鋼筋水泥及大理石。皮力分享 說：「她的雕塑以別樹一幟的材料和日 常的物品為載體，呈現了過程與時間留 下的痕跡，探討與萬物的關係。在資訊 發達、過盛的年代，人類該如何安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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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 身， 不 受 外 界 干 擾， 充 實 活 好 每 一 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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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hibition
展覽全紀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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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入展廳甫看到現於明尼阿波利斯和阿姆斯特丹生活和工作的沈莘， 其四頻錄像裝置《夜鶯的挑釁》，第二和第三個屏幕相對，擷取了很 多視頻片段，頗像論文式的短片，裡面有歷史、個人及創傷等不同的 東西，跟觀眾作出挑釁，譬如說有荷蘭的殖民者變成慰安婦。她由畢 業開始，每年只做一個作品，這跟主流藝術圈頗為不同。每個作品的 創作期為兩至三年，從一開始時，她會拜讀很多歷史及虛構性的文 學，但同時亦會不斷地跟人接觸。皮力續說：「此作在韓國光州亞洲 文 化 中 心 於 201年 7 進 行 拍 攝 ， 並 在 翌 年 捐 贈 予 M。 + 沈莘在六位提 名藝術家中為最年輕，藉著視頻裡看似是溫情的對話，探究文化、世 俗、宗教、科學、人類的起源、性別、身份認同，以及在日常生活中 對身分政治的探尋。」 沈莘現時著手創作韓裔移民在俄羅斯、日本及美國的故事。他們沒有 外籍人士，除非用上三至五年時間入籍，唯很多人不願意這麼做，他
國藉，因移民又或二戰時朝鮮跟南韓分裂，他們只能留在那些國家當 5分 3 鐘的創作，沈莘 花上四年時間埋首文獻研究，對話更是別出心裁地以多國語言表述。
們的想法是等韓國統一後回去。「現正展出這
內容互相嵌套，通過多線程的敘事結構，即是多元分散卻又互有關聯 的影像敘事結構，暗示各項命題在現實中相互指涉的複雜面向。其中 一段錄像內容為兩名女性的對話，她們分別是移民到南韓的佛教冥想 老師，與在商業基因工程設施公司作基因測試經理的對話，二人既是 師生又是戀人；另一段視頻是取自網絡上的視頻，包括泰國的佛教僧 侶，逃難離開西藏去了印度，再到美國發生了很多性醜聞，後來當然 被控告，卻因為它們是宗教團體，有一個無形保護的圈；還有焚燒 《古蘭經》的女人被群眾當街打死的場面……作品回望女性的身體在 歷史上的衝突，以及其悲慘的命運。」 皮 力 亦 介 紹 了 旁 邊 同 樣 創 作 於 2 0 1年 7 的 錄 像 裝 置《 你 好 ，盡 頭 ！ 》， 北京藝術家陶輝執筆撰寫了九個劇本，在日本取景拍攝，主角分別是 打電話作告別，對話圍繞終結一段關係和死亡。藝術家深受電影藝術
九位來自日本社會不同身分的人，有服務員、苦行僧、教授等，他們 和流行文化的影響，尤其是既悲愴又浪漫的日劇。「他拍攝時借鑒電 視劇的拍攝模式，每段影像的構圖、場景和主題相似。然而眾主角間 沒有明確的關聯，而觀眾也只聽到一邊的對話，剩下的只能靠著想像 力去臆測究竟發生甚麼事，讓他們不由自主去猜測主角間的交集。作 品中的故事改編自中國的社會新聞或故事，將迷茫和焦慮的個人情緒 轉化為當下的普遍社會現象。」九個視頻配置獨立觀賞空間，放眼望 去一個個灰暗的立方體，猶如墓碑般寂靜地屹立，蒼涼而又悲壯。
士 收 藏 家 兼 M董 + 事 局 成 員 烏 利． 希 U l i S i g） g於 1 9 9年 8 創辦
克 博 士（ C C A） A ，二十年後搖
文 ： Lam Chan ▪ 圖 ： 香 港 M+ （ unless stated ） ▪
如何以藝術，真誠地反映當下 瑞 的中國當代藝術獎（ M亦 + 在遴選期
身 一 變 成 為「 希 克 獎 」。 首 屆 的 競 逐 一 共 有 六 位 藝 術 家 獲 得 提 名 ，而 間 於 展 亭 展 出 來 自 中 港 藝 術 家 們 的 作 品。 M委 + 約創作的《山頂裡》，這件場域
先映入眼簾的是北京藝術家梁碩在今年獲 香港 M視 + 覺藝
特 定 的 裝 置 利 用 竹 棚 環 繞 著 整 個 展 亭， 驟 眼看還以為展亭還在裝修搭建。 術 希 克 資 深 策 展 人 皮 力 介 紹 說 ：「 這 是 唯 一 一 件 作 品 置 於 室 外 的 開 放 空 間， 眺 望 著 維 港 兩 岸 ，彷 彿 置 身 於 壯 麗 的 山 水 景 色 中 。 在 整 個 山 頭 ，還 用 上 廉 價 的 塑 膠 花 和 黃 葉 ， 營 造 秋 高 氣 爽 的 怡 人 景 致。 觀 眾 沿 著 高 高 低 低 的 竹 棚 遊 歷， 身 處 傳 統 人 文 山 水 畫 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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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境，探索身體與空間互動的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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專題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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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 生 長 的 感 覺 ，這 是 運 筆 的 問 題 ，
這 條 線 就 可 放 輕 一 點，「 這 樣 便
的 力 度 通 常 大 一 點 ，一 路 向 上 畫 ， 黃槿，令人可再重新懷緬。
颱風「山竹」吹襲而倒下的大浪灣
被斬去的西環百年石牆樹、前年因
也 不 會 出 外 寫 生， 只 是 影 完 返 屋
外， 他 指 出 現 今 的 人 就 是 畫 風 景
彩， 如 何 運 筆 是 很 重 要 的。」 另
直言不喜歡獨沽一味，也因為他是
動物，因為這樣可以更全面。」他
實 自 己 甚 麼 也 畫，「 我 也 畫 人、
都 以 為 江 啟 明 只 畫 街 景， 他 說 其
畫香港景物畫到街知巷聞，可人們
快 慢 輕 重， 無 論 你 畫 油 畫 或 是 水
企 照 著 畫，「 這 會 令 畫 作 缺 乏 一
一直是他的老師，回想昔日在街上
自學的，街上的人物、動物、風景
種 感 覺。」 若 我 們 仔 細 察 看， 他 橙 或 咖 啡 色 ，這 與 樹 上 綠 葉 恰 成 一
說 樹 幹 樹 枝 的 顏 色 ，通 常 是 偏 紅 、
打的經歷，甚或帶著重甸甸的畫具
繪畫，也有不少冒險、甚至被人追 架生，走遍香港不同鄉郊山頭到處
種 對 比 色， 突 出 了 一 種 生 命 的 動 「 畫 下 來 的 風 景 ，當 中 的 生 命 力 ，
畫，在昔日交通並不便利的香港，
感 ，這 種 大 自 然 的 規 律 實 在 美 妙 ， 與只攝下表像的攝影是無可比擬
人大部時間也在畫香港。」
「我敢說，我是愛香港的。我一生
比 例 上 用 暖 色 一 定 要 比 冷 色 多 。」
今 天， 香 港 大 部 分 美 麗 的 風 景 都
這 種 種 也 是 出 於 對 香 港 的 感 情，
翻開書頁賞畫，確是令人讚嘆，除
一 個 極 具 挑 戰 性 的 項 目 去 做， 就
的 。」他 在 此 更 透 露 了 一 個 心 得 ：
了 因 為 他 現 時 的 創 作 力 —— 書中大 部分都是新作，此書更展示了各地
一億四千萬年前由火山岩演變至
是 描 畫 香 港 地 質， 呈 現 香 港 在
「 若 想 畫 下 富 生 命 啟 示 的 作 品，
姿態不一的樹；而其細膩的筆觸，
根難纏的霸氣、樹林間數不清隨著
陽光在樹葉間舞動，樹的堅實或樹
地 質 》的 畫 作 ，當 完 成 這 個 項 目 ，
用 一 生 的 餘 年， 完 成 這 本《 香 港
今 的 獨 特 地 質 景 觀，「 我 希 望 能
收 納 在 他 的 畫 筆 下 了， 但 他 還 有
不單精彩描畫了樹的枝葉根幹、連
陽光變化的不同的綠也都被記錄下
作者：江啟明 出版：中華書局 ( 香港 ) 有限公司
了。」
我 覺 得， 我 對 香 港 已 經 有 個 交 代 例如 ——
來。而其中，他更是為我們留下了 多棵香港老樹珍貴的畫像
《樹姿畫態：江啟明回歸大自然》
江啟明：
年 江啟明回歸大自 ——
由中華書館出 ——
8歲 8 的 江 啟 明， 最 近 出 了 一 時香港藝術館香港視點也僻出一
英國首相戴卓爾夫人也有收藏，現
其畫作就是前港督衞奕信爵士、前
江啟明是香港第一代風景畫大師，
我一生大部分時間也在畫香港
現 本全新畫冊
版 的《 樹 姿 畫 態 角 展 覽 他 的 香 港 史 畫。 然 而 令 人 啟 明 常 掛 在 口 邊「 街 頭 就 是 我 的
讚嘆的藝術造詣竟是自習而得，江
然 》， 同 時 在 上 環 加 華 藝 廊 舉 行 一 個 同 名 展 覽， 年 齡 於 他， 彷 彿 只 是 一 個
色彩的豐潤細膩，畫作更滲透著一
畫面都可見其觀察之入微、筆觸及
香 港 每 個 角 落 —— 街頭巷尾、建築 高樓、歷史地標或是鄉郊村落，從
老 師 」， 數 十 年 來 就 是 如 此 畫 下
數 字， 而 你 看 他 的 畫， 是 絲 毫 想 不 到 他的左眼因黃斑點病變已減剩一成視 力， 全 依 靠 右 眼 來 畫。 現 時 的 他 仍 是 每 早 五 點 起 來， 七 點 去 晨 運， 然 後 開 始畫畫，從不間斷。
種温度和生命力，其背後的史料附 注，圖文並茂，更令觀畫者對香港 歷史多一重了解，面對刻下的變化 流逝，彷彿令人尋回一些安慰，且 更深刻記住香港的美。 談 及 出 書， 其 實 江 啟 明 多 年 來 已 出 過 六 十 多 本 畫 作， 近 年 繪 畫 的 「 香 港 系 列 」 叢 書， 其 中 的《 香 港元氣 江啟明香港大自然組 —— 畫 》 ， 便 獲 得 了 2 0 1年 6 「金閱
奬 」 最 佳 圖 文 書 籍 奬 、 2 0 17 年 「 香 港 出 版 雙 年 奬 」 出 版 奬。 提 及 新 書， 江 啟 明 說 原 來 本 身 另 有 一 本 構 思 已 久 且 在 進 行 中， 是 關 於 香 港 地 質， 不 過 所 花 的 時 間 精 力 甚 大 ，「 樹 相 對 畫 得 輕 鬆 一 點 ， 所 以 先 推 出。」 樹 的 存 在 與 我 們 的 生 活 息 息 相 關， 而 人 們 卻 只 視 它 為 背 景 物， 如 若 缺 少 了 它， 自 然 世 界 將 會 失 衡， 鳥 失 去 棲 息 之
文：小米 ▪ 圖：受訪者提供 ▪
地 ，世 上 風 景 亦 將 變 得 暗 淡 無 光 ， 甚至畫畫初哥也失去描畫對像。 「我在書裡也有提及，學畫的人開 頭最好畫一些不需要太著重比例的 物，例如樹，就算你的比例錯了， 別人也不會察覺，若是畫人，比例 一個寫實畫家，都是從畫樹開始，
準確與否則很容易看出來。若想做
《樹姿畫態》裡寫下了很多繪畫心
因為挫敗感不會好大。」江啟明在 得，如何運筆、構圖，甚至作品背 後 的 藝 術 理 念， 感 悟 及 人 生 經 歷 等，冀與一眾愛畫畫的人分享。 他在書中寫及畫樹應由根部畫起， 他 解 釋 說 ：「 因 為 這 和『 筆 氣 』 向 上 畫 ，便 可 讓 人 感 受 到 生 命 力 ，
有 關， 樹 從 地 上 生 長， 筆 氣 由 下 這 是 針 對 技 巧 來 說 的。」 第 一 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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專題故事
界，展現對宇宙的觀念。而當
用西方媒材，配合華人裡的世 不安：即使光滑明亮，宛如塑
曾指出中平眼前的「風景」的
外，仍然晶瑩剔透的「風景」
膠， 在 短 暫、 偶 發 的 雜 訊 以 雖 毫 髮 無 傷 地 永 續 存 在 著，
代香港藝術家們也常常描述他 《香港環覽》，亦是對香港建 因此必須將此對抗著「我」的
們 看 到 的 風 景， 如 石 家 豪 的 築的記憶，畫內的建築物本是
會流露出破綻裂縫，其彷彿毫
火」點燃，這樣的「風景」終 無情緒的冰冷容貌將會被擾
「 風 景 」，用「 雙 手 」將 其「 縱
換 衣 服 般 的 常 換 新 裝， 大 樓
他眼見着興建，但更多已經拆
穿在工筆女性身上，把中國銀 到原初洞穴狀態的取暖與照
動，中平認為或許就像人類回
掉，香港城市的急促變化如更
行變成大裙襬、國際金融中心 明，既是都市叛亂的號角，亦
二期剪裁成禮服，讓原本陽剛 味濃的建築物添上一份嫵媚。
斷的思考，但更大的風景變化
內讓我們看到藝術家對風景不
是混亂中的希望來源。藝術館
停車」》背景是旺角朗豪坊外 都在藝術館外發生，特別是剛
周 俊 輝 所 畫 的 《 蛙 王 郭 —— 「的士司機見到我這裝束不敢 的街頭，尋常街頭與造型非常 過去的
分界變得糢糊，看似隨機的角
件，把日常生活與藝術之間的
在他周邊發生的多姿多彩的事
們為所見之事隱隱作痛，風景
在新聞影像爆發的狀態下，我
擊市民，無論身處其中，還是
道上發射催淚彈，警察無理攻
著 人 們 內 心 ， 藝 術 館 在 1月 1 底開幕後不久，在對出的彌敦
2 0 1年 9 ，亦不停改變
突出的行為藝術家蛙王郭（原
度，實際上是藝術家告知我們
名是郭孟浩），但細看用色，
在身處的環境裡，那種多變而
會改變人心，如果我們都記在 心上的話。
不斷流動的形態。
覽廳以本土藝術作為定位
追問何為「風景」，不應該只
e 位於香港藝術館五樓的展
關注手法和技巧上的創新，還
量在全世界藝術館中數一 數二
有為單純追求的真實，風景並
近的巨樹群》
不是靜止不動的死物，日本攝
c 香港藝術館的外銷畫收藏
影師中平卓馬曾主張的「風景
a 吳冠中藝術廳入口處 b David Hockney 《華特附
論」乃藉由不斷地凝視地景面 貌，讓視覺宛如解剖刀般對準 狀似完美無瑕的世界，藉以揭
d 陳福善 《聖誕老人拜訪
圖》( 局部 )
示狀似圓滿封閉的「風景」表 面，所可能出現的（權力的、 政 治 的、 社 會 的 ） 裂 縫 與 漏
e
洞，得以揭發世界背後的「不 確定性」。台灣評論人張世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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善，本醉心於描繪香港旖旎平
年深受西方印象派影響的陳福
高雖使他贏得「水彩王」的讚
和的自然風光，其創作技巧之 譽，但傳統的創作觀念一度令 他感到失落，就在大會堂的美 的 前 身 ） 舉 行 的「 今 日 的 香
術博物館（即現今香港藝術館
圍，此事促使他下決心要不停
港藝術」展覽中，落選不獲入 的變革。他筆下的山水，並非 之境，而是奔湧著《山海經》
荒 天 迥 地、 寧 靜 致 遠 的 獨 絕
激的東方魔幻主義。今次展出
式 的 離 奇 荒 誕， 極 具 視 覺 刺 的《聖誕老人拜訪圖》是他後 畫材料、水彩的技法，展現現
期的「城市人物」系列，以國
藝 術 館 其 中 一 大 館 藏 是 1世 9 紀的外銷畫，如今看來似是相
題 大 作 」 的 回 應 展「 原 典 變
2米 0 ，勾勒出整個香港現代 藝術界的人事沉浮。對應「小
代浮世繪眾生相，作品全長達
機還未發展前用來紀錄事物的 奏
香港視點」中，陳福善 —— 的畫作啟發了插畫家羅浩光的
方式。其精確之處正是需求畫 作的商人，要畫家準確地反映
在 太 平 山 下， 近 現 今 灣 仔 和
清帝國割讓香港島後的發展，
繪 1世 9 紀維多利亞城的外銷 畫， 為 我 們 捕 足 了 英 國 從 大
內 現 存 最 早 的 藏 品， 一 張 描
引以為傲，在華人社會中也代
視點，確實這是一度令香港人
守的說法，以中西文化結合為
失望的地方，是採取了最為保
「香港經驗．香港實驗」讓人
的奇異生物穿梭於城市之中。
鴉和動畫，將陳福善的原畫中
中環一帶已出現大量殖民地式
表著先進、前衛，帶領著華人
創作，《奇想夢幻世界》以塗
建築，而海上的船隻也反映當
社會的文代發展。展覽中強調
原貌，無論畫面中的位置、建
時商務發展的情況，這張外銷
中西文化交融後藝術家對傳統
築物等都要如實地反映。像館
畫在藝術館展出也有對應，望
琨、劉國松和周綠雲，如何運
我們看到新水墨派裡的呂壽
介的運用，又追問自身身份。
形式的更新和探索，不限於媒
出館外就是絕佳觀賞風景的位 置，能觀賞維港海景。 7年 0 代 的 本 地 藝 術 發 展， 很 多時候只能在書本上了解，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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個 8 展 覽， 我 認 為 可 以 用
「風景」兩字代表了這首階段所有展覽的
串連香港藝術館
在香港藝術館所看的是一片怎樣的風景？
要 一 個 重 要 命 題。 無 論 藝 術 館 內 新 增 的 永 久 展 廳 「吳冠中藝術廳」，還是原本已有的虛白齋藏中 國書畫館，都收藏了大量風景或山水的景象。中 國山水畫表現出的視覺元素，筆觸一度令西方畫 家為之驚訝，山水畫不是模仿自然，而是如何將 景觀縮小，簡化，將之重組，還有自由間接體式 的遊離視點，也將自己的世界觀寄情於中。
生於北宋的藏書家與書畫鑑定家董逌，對山水的洞見為準確 說 出 山 水 畫 的 觀 點 邏 輯，「 山 水 在 於 位 置， 其 於 遠 近 廣 狹， 工 者 增 減， 在 其 天 機 務 得 收 斂 眾 景， 發 之 圖 素， 惟 不 失 自 然。」 在 「 觀 景 ． 景 觀 —— 從 泰 納 到 霍 克 尼 」 展 覽 中 ， 7件 6 藝術 品，略略將風景畫在過去逾三百年的發展呈現，西方的風景 畫 在 處 理 視 覺 上 受 透 視 法 影 響 ，古 典 主 義 推 崇 的 對 稱 與 唯 美 ， 將 壯 麗 大 自 然 景 觀 以 最 戲 劇 化 的 方 法 表 現， 但 來 到 霍 克 尼 （ D a v i d H o c k n e） y 的年代，藝術家借由風景畫探索人的記 憶 與 身 體 ，關 注 主 觀 意 識 影 響 所 見 之 物 的 了 解 。巨 型 畫 作《 華 特 附 近 巨 樹 群 》 ( B i g g e r Tr e e s n e a r W a r t e r不 ) 是追求自然 的「 真 實 」，更 似 是 拼 貼 方 式 追 問 藝 術 家 對 所 見 的 風 景 記 憶 ， 霍 克 尼 不 在 現 實 物 前 繪 畫 ，反 而 借 用 照 片 ，從 遠 看 不 會 發 現 ， 但近看時圖與圖之間留有名顯的差異，並不統一連接，圖像 因此產生不穩定的狀態，獲得時間和視角的延續和疊加，每 一張就成為獨立個體。 不論風景畫還是山水畫都改變了我們觀看事物的方式，而我 更好奇是，重拾對本土關注的藝術館，究竟會透過藝術家的 作品展示怎樣的香港「風景」？重開的藝術館亦將焦點從自 身 出 發 ， 「 小 題 大 作 」 是 從 他 們 5年 8 來的收藏中，從外銷藝 術、中國文物、中國書畫，以至現代與香港藝術四個範圍之 中，選取展品來講述藝術館的故事。
文、圖：何阿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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專題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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視藝版
Contents
目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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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
故 Feature 專題
風景？ 事 是一片怎樣的 專題故 的 看 所 館 Feature 術 藝 港 香 港 在 畫香 .................. 全記錄 時間也在 .................... .. n 展覽 .. 分 .. .. io .. 部 .. it .. .. 大 .. ........ Exhib 一生 記錄 .................... 當下 覽全 啟明：我 映 江 展 . .. 反 n 01............... .. 地 bitio 錄 ............ Exhi ，真誠 全記 ............ 術 .. .. 秘 藝 .. .. 展覽 .. 以 探 .. .. 何 n .. 術 .. io 藝 錄 ... 如 ibit ............ 》的 Exh ......... 全記 . 地 . ............ . .. . . . 覽 . 澤 」 . . 4 0 沼 活 展 ....... 錄 ion 常生 ...... 《 ......... . . . . bit . . i . 全記 . . 正 . . h . . . . x . . . 覽 「 . . E . . . . . . 達 展 ....... ...... 影》 bition 黃照 ......... ....... . . . 背 . . . . . i . . . . . . —— h 《 常 Ex ........ ....... 俊輝 的正 ....... 」 ......... . . . . . 周 . . . . 異 . . . . 綿 . 詭 連 ....... —— ......... 權下 ....... . . 極 06... . 顏色 意象 . . . . . . . . . 的 . 「 . . . 抑 ..... ...... 廠的 .. 壓 ...... ....... . . . . . . . . . 六 . . . . . . . T ...... ....... ..... HA ....... ...... ..... C . . . . . . . . . . . . 10 .... ..... ..... 象—— ...... . . . . . . . . 意 . . . . . . . . . 的 ..... ...... 藝術 ..... ...... . . . . . 出 . 14 ..... 幻變 ..... . . 緯 . . ..... ，經 ..... 體 . . . . 載 ..... 作為 ..... . . . 織 . 紡 ..... 18 .. 當 . . . .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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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俊輝《背影》 ——
© 周俊輝
報 道
+
藝 術
+
文 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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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香港藝術館所看的是一片怎樣的風景？ 江啟明：我一生大部分時間也在畫香港 如何以藝術，真誠地反映當下 《沼澤地》的藝術探秘 極 權 下 詭 異 的 正 常 —— 黃照達「正常生活」 當 紡 織 作 為 載 體 ， 經 緯 幻 變 出 藝 術 的 意 象 —— C H AT 六廠的「意象連綿」
壓抑的顏色
Apr/May 202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