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角志 - 第92期 | May 2019

《冷戰戀曲》：政治面前愛情不過像微塵

第十屆中國戲曲節：名家薈萃 盡展戲曲之美

進化或退化，都是為了甚麼？──

訪《完全變態》導演盧智燊 從康城導演雙週看香港新浪潮電影

孩子也來查篤撐

92

ISSUE

May2019

己亥 年四月

文

化

+

藝

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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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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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5 – 31.8.2019

ኇຟΡϞᒵġ2019 πġ(1939)

ЈӴோ​ோġ(2002) σಋҕġ(1971) ഡΰ՗ٖ‫ޟ‬Ρġ(1942) ഏόġ(1985) ࡥЬϞ߆ġ(1940)

票價 : $60 香港電影資料館電影院 信用卡電話購票 : 2111 5999 網上購票 : www.urbtix.hk 流動購票應用程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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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辦

統籌

# 92

May 2019

Contents

08

△ 志 「視藝版」請從另一邊翻閱

目錄

03

編者的話

《冷戰戀曲》：政治面前愛情不過像微塵

06

01

04

演前預報 Preview

專題故事 Feature

孩子也來查篤撐

第十屆中國戲曲節：名家薈萃 盡展戲曲之美

08

進化或退化，都是為了甚麼？──訪《完全變態》導演盧智燊 從康城導演雙週看香港新浪潮電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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藝術人隨筆 Artist's Columns

【太陽下的吞吐】Sebastiao Salgado ( 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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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雕文嵐女】 再見麥顯揚

【創作雜記】 無伴奏說唱劇場《維多利雅講》 【仁云亦云】 勞動和剝削

藝民公社 People's Commune

拾物成偶的幻想世界——物件劇場《阿德的小宇宙》

02

出版人 林達生 George Lam george.lam@arts-news.net 高級編輯 吳嘉慧 Michelle Ng michelle.ng@prismcreation.com 設計及插圖師 鍾凱飛 Chung Hoi Fei hoifei.chung@prismcreation.com 編務、廣告聯絡 高慧明 Olivia Ko olivia.ko@prismcreation.com 廣告代理 葉飈 Billy Yip（中國內地） (86) 130 0517 5393 名譽顧問 謝宏中 Philip Tse

刊號 ISSN 2221-8041

版權屬仨思有限公司所有 。 歡迎轉載引用 ，敬請註明出處 。

印刷 基亞印刷有限公司 Gear Printing Ltd 發行 青揚書報社有限公司 Great Expect Development Ltd 出版 、編輯及廣告 稜創意有限公司 Prism Creation Ltd 香港灣仔港灣道 2 號 香港藝術中心 7 樓 701B 室 電話：(+852) 2111 1192 傳真：(+852) 2975 3146 電郵：prism@arts-news.net

編者的話

Editorial

03

當我們以為正身處人類史上更自由、文明、更多財富的年代，我城正在倒行逆施。一邊還在憂心我們的時間已提早進入 2047，同時還 得面對不同的全球性問題：全球升温，兩極冰塊不斷溶解；中美競爭加劇、世界經濟下行……而科技帶來便利生活的同時，卻令人與 人的關係進入一種新的疏離狀態。 我們正身處一個混亂的時代。還以為吸收更多資訊、受高等教育機會愈多、處理問題及危機更可得心應手，誰知情緒病的數字正不斷 攀升，現存的社會結構使人活得疲累，承受著極多壓力、不安、焦慮與絕望。想驅走負面的情緒，尋求快樂，人卻變得更不快樂。我 們現在更懂得發現問題了，卻也變得對未來更悲觀，那可怎麼辦？ 對於世界 / 社會 / 自己的殘缺、軟弱看得夠清楚了，這種現實與理想的落差，你會選擇厭棄，或視這些不足為給予自己更大的動力去堅 持目標？非常時期若仍停留在沮喪無力的心態實在說不過去了，如果能全心努力，每天追求一點進步，一點改變，或許有望可扭轉現 時的局面？不如多讀書、講理、不喊口號只去行動，若還在示弱、甘於安逸只會走入更深的困境吧。 小編

04 電影

藝人談 @ 戲劇 專題故事 演前預報

Interview ＠ Theater Feature Preview

《冷戰戀曲》：政治面前愛情不過像微塵 冷戰時期，蘇聯入侵波蘭，透過龐大的政治宣傳，共產主義與史

太林迅即取代宗教、文化、音樂、娛樂，成為波蘭人的日常。音樂家受 到政府支持，懷著抱負到農村收集民謠、重新編曲，招收農村出身的少 男少女作歌舞表演，夢想把土地孕育的美麗音樂發揚光大。結果，他竟 愛上了一個假裝成農女的城市女子。歌舞演出大獲成功，結果領導卻要 假的民歌、假的情懷、假的愛國心。真實愛情在虛假國度裡滋長，越 來越壓迫的環境叫人窒息……在至高無上的政治下，愛情沉得比微塵更 低。波蘭導演彭域高斯基（Pawel Pawlikowski）的《冷戰戀曲》（Cold War），說的就是這樣一個愛情故事。

■ 文：阿度 ■ 圖：安樂影片

鐵幕下的愛情

那是個歌頌虛假的年代。領導說，來自波蘭的 民謠不夠正宗，因為唱的是方言；生於波蘭鄉 村的少女長得不夠正宗，因為她皮膚不夠白、 髮色不夠淺……相反，政治宣傳的歌曲可以假 裝成土生土長的民謠，城市女子假冒農村少女 卻無人在意，甚至刻意視而不見。在那個價值 觀裡，反正只要有利用價值，假的只要裝得夠 像，便變成真的了。

結 果， 音 樂 家 愛 上 了 女 孩。 兩人的愛情如烈焰燃燒，但在這樣扭曲的環境 裡，真愛也是奢求。在知識份子被用完即棄的 年代，音樂家發現自己也不過是政府的宣傳工 具，從來沒有人打算宣揚民謠的藝術價值，而 他的利用價值也快用完了，唯有投奔自由才能 保證以後安全。他想帶她離開，但在計劃逃亡 的 那 一 晚 ，她 叫 他 白 等 一 場 ，他 也 拋 下 她 離 開 ， 二人卻從此成為對方心中最愛，不能磨滅，久 久不能平復。 往後多年間二人離離合合、擦身而過，然而總

05

不能在一起。得不到的愛人永遠無人能及，在

「一生中最愛」時，兩人後來充滿缺陷的愛情

不斷回憶與想像裡精煉，戀人的身影變得模糊

卻顯得如此真實。

但更完美。然而，只存在幻想中的愛情，也是

在剝奪愛慾、否定人性的極權政治下，戀人雖

虛假的。

愛情，洗盡鉛華

真實的愛情，偏偏有時醜陋得叫人不敢直視。 起初在她心目中，他是才華洋溢、有知遇之恩 的巨人；在他心目中，她是美麗清新、叫他一 見鍾情的女孩。當時，她是緩刑犯，他是音樂 家，得到他的愛情是高攀，百利而無一害。即 使那愛情沒有計算成份，也一定是出於崇拜。 多年後二人再見，他已淪落為難民，在酒吧當 樂師，為五斗米折腰，被生活磨去傲氣；她仍 然美麗如昔，卻不再天真地崇拜他。當幻想中 的戀人與現實出現落差，顯得走樣失色，然而 比 起 當 初 的 激 情， 又 或 者 他 念 念 不 忘 地 喚 她

以熾熱愛情來作反抗手段，卻也逃不了注定黯 然的結局——愛情或人性，永遠不會戰勝龐大 的極權政治體制。在這樣的環境裡，回憶裡最 愛是誰，或許不過為發洩內心對舊日美好的遺 憾與不平。而《冷戰戀曲》細膩之處，正是描 寫了愛情的不確定性。 相似的鐵幕、相似的戀人，令人想起米蘭昆得 拉《生命中不能承受之輕》。男人皆起初以驕 傲的救世者之姿，以愛情改變了女人的命運。 然而接踵而來的背叛、根深蒂固的分歧卻叫戀 人們互相折磨。戀人們越感到自己深愛對方， 愛情越變得虛無漂渺。直到洗盡鉛華、才華與 美貌均褪色，生命也將走到盡頭，才能確定愛 情曾經存在過。

《冷戰戀曲》 導演：彭域高斯基（Pawel Pawlikowski） 主演：祖安娜古莉（Joanna Kulig）、 湯瑪斯高特（Tomasz Kot） 現正上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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藝人談 @ 戲劇 專題故事 演前預報

Interview ＠ Theater Feature Preview

第十屆中國戲曲節： 名家薈萃 盡展戲曲之美

戲曲

第十屆中國戲曲節陣容鼎盛，一眾中國戲劇梅花獎得主領班演出， 為香港觀眾展示不同劇種的高水平表演。除了京劇、崑劇、粤劇、越劇， 今年還有甚少機會在香港看到的梨園戲和甌劇，每個劇種都各具特色， 各有韻味，讓戲迷大飽眼福、耳福。

■ 文：梁蔚澄 ■ 圖：中國戲曲節

a b

崑曲《販馬記 ‧ 寫狀》( 吹 腔 ) 鄧宛霞 飾 李桂枝 ( 左 ) 蔡正仁 飾 趙寵 ( 右 ) 《硃砂痣》王珮瑜 飾 韓廷 鳳

c 朝宗

《媚香留情》新劍郎 飾 侯

d君

《媚香留情》南鳳 飾 李香

e 飾 來興

《繡襦記 ‧ 賣興》張寄蝶

f

《西廂記》錢惠麗 ( 左 ) 方亞芬 ( 右 )

g 《孟麗君》單仰萍

今年的開幕節目大有看頭，中國國家京劇院的于 魁智和李勝素，以及上海京劇院的史依弘等均是 當今首屈一指的京劇表演藝術家，戲迷想必對他 們 已 非 常 熟 悉。 他 們 分 別 帶 來 李 少 春 的 代 表 作 《野豬林》和梅蘭芳的戲寶《西施》、《穆桂英 掛帥》、《玉堂春》。另一看點是上京的女老生 王珮瑜，香港觀眾對她可能較陌生，但她在內地 可是相當火紅，俊秀的扮相加上清亮的嗓音風靡 不少年輕觀眾。今次她將演出《硃砂痣》，我們 亦可一睹瑜老闆的風采。另一亮點，由香港首位 梅花獎得主鄧宛霞聯同國寶級藝術家蔡正仁、陸 永昌將上演三場京、崑劇折子戲專場。鄧宛霞與 蔡正仁同為崑曲泰斗俞振飛的高足，今次師兄妹 合演經典「對兒戲」《販馬記 ‧ 寫狀》，讓戲迷 欣賞到正宗的「俞家唱」。

昌主演的《蝴蝶夢 ‧ 說親回話》，戲中的田氏是 一個改嫁心切、春心蕩漾的婦人，鄧宛霞在演繹 中加入花旦的表演技巧，媚而不俗，打造出另類 閨門旦形象。值得一提的是，由京崑劇場近年培 育出來的香港京崑新秀演員亦將在戲曲節中嶄露 頭 角。 有 京 崑 新 苗 從 本 地 土 壤 中 長 出， 甚 是 難

任原著的《桃花扇》，寫成新戲《媚香留情》。 《桃花扇》現以崑曲版本最為著名，今次將此經 典改編成粤劇，令人期待。今次將由新劍郎、南

《孔雀東南飛》陳穎 ( 左 )

鳳、阮兆輝、鄧美玲、呂洪廣等老倌帶領優秀青 年演員一同演出，傳承藝術，別具意義。另一本

j 飾 吳三春 ( 左 ) 方汝將 飾

《高機與吳三春》蔡曉秋

地節目，廣東四合院「八大音、說唱、廣東音樂

高機 ( 右 )

(右)

予人莊重優雅的感覺，但今次鄧宛霞、陸永

粤劇亦有新驚喜，紅伶新劍郎改編清初作家孔尚

i 章瑞虹 ( 右 )

《朱買臣》曾靜萍 飾 趙

崑曲的閨門旦一向

得。

h《西園記》王志萍 ( 右 )

k 小娘 ( 左 ) 李輝逸 飾 張公

b

及古腔粤曲」音樂會則結合了大八音、說唱、廣

a

東音樂及古腔粤曲四種傳統廣東民間表演藝術， 將這些幾近失傳的珍貴藝術重現觀眾眼前。

07

g c

省梨園戲實驗劇團帶來的《呂蒙正（殘

d

本）》和《朱買臣（殘本）》，皆保留

崑劇名家、梅花獎得主石小梅、胡錦芳

了古南戲的色彩，梨園戲表演藝術家、

及張寄蝶領軍的江蘇省崑劇院則帶來全

梅花獎二度梅得主曾靜萍將親自演繹，

本《風箏誤》及多齣傳統折子戲。其中 《 繡 襦 記 ‧ 賣 興 》是 丑 行 戲 的 滄 海 遺 珠 ， 多年來甚少搬演於舞台，擅演者廖廖可

引領觀眾感受濃郁的閩南民間文化風

h

睹「繼」字輩老先生劉繼堯排演此戲，

日期：13-15，17-19/6/2019 地點：西九文化區戲曲中心大劇院

曲詞動人，確是好戲一齣。今次由名丑

張寄蝶擔演，實在不容錯過，筆者亦翹

新編粵劇《媚香留情》

i 表作，讓觀眾一次過欣賞到不同流派的 表演風格。 甌劇同樣是來自浙江一帶的地方戲，原 名「温州亂彈」，後來揉合了不同劇種

e 越劇雖為浙滬一帶的地方戲，但因曲調

的特色發展而成。它的曲調相對簡單， 以做工、武戲見長。今次甌劇史上首位 梅花獎得主方汝將，夥拍院長蔡曉秋，

悠揚、細膩婉約而流傳甚廣，在香港亦 不乏它的蹤影。今次戲曲節將邀請到上

廣東四合院「大八音、說唱、廣東音樂及 古腔粵曲」音樂會 日期：25-26/6/2019 地點：香港大會堂劇院 日期：4-7/7/2019 地點：西九文化區戲曲中心茶館劇場

福建省梨園戲實驗劇團 日期：28-30/6/2019 地點：香港大會堂劇院

日期：19-21/7/2019 地點：西九文化區戲曲中心大劇院

演 多 個 動 人 愛 情 故 事 ，包 括《 西 廂 記 》、

j 帶領浙江省温州市甌劇藝術研究院演出 《白蛇傳》、《殺狗記》和《高機與吳

f

江蘇省崑劇院

亞芬、章瑞虹、單仰萍及王志萍等，上

飛》。由各流派的表表者演繹各自的代

日期：21-22/6/2019 地點：香港文化中心大劇院 日期：30/6/2019 地點：屯門大會堂演奏廳

海越劇院多位梅花獎得主，錢惠麗、方

《孟麗君》、《西園記》及《孔雀東南

韻。

京劇南北名家薈萃：中國國家京劇院與上 海京劇院

數，瀕臨失傳，筆者有幸前年在蘇州親

首以待。

k

上海越劇院 日期：25-28/7/2019 地點：香港文化中心大劇院

咫尺菊蘭－京崑劇場與山東省京劇院

三春》，相信能令香港觀眾大開眼界。

日期：2-4/8/2019 地點：西九文化區戲曲中心茶館劇場

今年我們還能欣賞到中國現存最古老的

劇種之一——梨園戲。它起源於福建泉

日期：16-18/8/2019 地點：高山劇場新翼演藝廳

州，已有八百多年歷史，不少劇目皆承 傳自宋元時期的古南戲。例如今次福建

浙江省温州市甌劇藝術研究院

中國戲曲節網站：www.cof.gov.hk

08

藝人談 @ 戲劇 專題故事

Interview ＠ Theater Feature

進化或退化，都是為了甚麼？──

訪《完全變態》導演盧智燊 ■ 文：梁蔚澄 ■ 圖：中英劇團

「變態」，是昆蟲由幼蟲到成蟲脫胎換骨的過程，這個在形態上的轉變，我們 稱之為「變態」（Metamorphosis），當中亦細分為完全變態或不完全變態。 但如果不是從生物學的角度去解讀，這個字又可怎樣演繹？ 「我設定這個名字，是有雙重意思，當然本身就觸及生物由幼蟲，再掙扎、破 繭而出到成蟲的過程，即為完全變態，亦可以叫做成長或一個進化過程。而我 們提及的，就是這個世界或人類的進化過程。進化經歷了不同的環境及世代， 而當中只有一個目的，就是為了生存。昆蟲為了生存，然後一代繁衍一代；社 會不斷向前，但其實是否真的再進化？」中英劇團助理藝術總監盧智燊為將於 六月上演的《完全變態》任導演，以編作劇場（Devising Theatre）的方式， 帶領中英劇團演員編創這個全新作品，同時作為第四十劇季「零與無限大」的 首個劇目，嘗試為劇場觀眾帶來一次嶄新體驗。

09

盧： 盧智燊

△： 三角志 △： 編 作 劇 場 的 創 作 方 式 可 說 是 與 劇 季 主 題 「 零 與 無 限 大 」 有 相 似 之 處， 由 零 開 始 創作，當中的過程是怎樣？ 盧： 編 作 劇 場 作 為 開 始 是 一 個 很 好 的 起 點。 一 切

都 是 由 演 員 的 想 法 出 發， 是 靠 演 員 的 創 作 力， 創 意 及 想 與 觀 眾、 世 界 分 享 的 訊 息。 我

一 開 始 只 是 問 演 員， 如 果 有 一 個 機 會， 你 會 想 講 甚 麼， 想 表 達 甚 麼？ 早 在 大 約 上 年 十 月 左 右 開 始 構 思， 得 出 幾 個 想 法 後， 篩 選， 做

Research， 再 篩 選， 再 做 Research…… 經

過三至四次這樣的程序，好像滴漏咖啡一樣， 然 後 成 為 現 時 見 到 的《 完 全 變 態 》。 我 的 任 務 就 是 要 把 看 法 貫 穿、 篩 選， 集 而 為 一， 甚 至 挑 戰 他 們 過 於 偏 激 或 過 於 主 觀 的 想 法， 可 以說是一個引導者。

△： 導演擔當一個重要的角色，由引導開始， 再 從 零 亂 的 想 法 中 整 合 出 成 品。 創 作 由 演 員 自 身 及 生 活 出 發，《 完 全 變 態 》 訴 說的是甚麼？ 盧： 我 想 作 品 不 只 限 於 香 港， 要 擴 大 一 點。 我 們

關 心 的 事， 也 許 在 世 界 各 地 亦 正 在 發 生， 其 實 不 只 香 港， 整 個 世 界 也 在 改 變。 世 界、 社

會 不 斷 向 前 行 之 時， 我 會 想： 其 實 真 的 在 進 化？ 簡 單 舉 一 個 例 子， 網 絡 世 界 好 像 拉 近 我 們 的 距 離， 但 人 與 人 的 關 係 是 否 拉 近 了？ 在 facebook、whatsapp 留 下 關 心 的 句 子， 他 們 真 的 是 在 溝 通 嗎？ 現 在 還 會 打 電 話 了 解

嗎？ 是 疏 離 還 是 拉 近 了？ 世 界 是 進 化 了， 但 人 最 基 本 的 生 活、 關 係、 信 任， 卻 似 乎 因 為 「進化」而不知不覺間退化了。

10

專題故事 Feature

我們面對種種問題，會否選擇視而不理？譬如我們明知全球

演員生涯後，發現自己開始 dry，亦累積了很多對世界、社

地方，我們沒有辦法去對抗大世界的轉變。我們作為一個小

唯一的方法就是我自己去做導演。我很清楚，演員一路成長

暖化的問題，但我相信你我仍然會開冷氣，這就是最無奈的

會的看法，有很多東西想講，但作為一個演員很難去表達，

人物看來是不能對抗世界的運行，這議題表面上是進化，實

的時候，同時亦想表達，但只是處於被動的狀態。所以我想

際上不言自明。

當你身處在世界，已沒辦法改變時，你要怎樣生活下去？我

們是否需要適應這個世界的「退化」，並一起退化？因為這

樣我們才可以生存下去？否則會被這個世界淘汰？在劇中亦 有探討被這世界淘汰的一群人，他們怎樣生活下去？這個作

每一年，有沒有這樣的機會能夠讓演員去表達自己呢？

△： 這次你與演員於渡假營進行一星期的訓練或排戲，讓 構思發酵，在香港應該是一件很奢侈的事吧。

盧： 對，我們有一個奢侈的空間去大嶼山渡假屋去構思，我用不

同的方法去刺激思考。當然有玩的成分，但很多時間都是去 沙灘排練、做一些形體動作，望著大海思考，在這樣的安排

品其實在探討人如何努力地生存。

後，在大自然的能量去衝擊下，演員之後給予的感覺是十分 不同。其實外國也有很多這樣的例子，可能是困在一個地方

△： 雖然中英不是第一次進行編作劇場，亦不斷強調這是 演員的作品。你認為編作劇場的重要性何在？對你有 特別的意義？

排 練 一 年 至 兩 年， 但 香 港 真 的 是 十 分 奢 侈， 我 可 以 說（ 中

英）是未試過這樣的安排，但這個計劃放在我心入面已經很

盧： 我常說這個作品並不是我的作品，是演員的作品，因為這是

久了，今次是機緣巧合下，有時間及機會做這樣的體驗，演

個很好的機會讓他們成長，培養自己對世界的諗法。作為一 個藝術工作者，想法十分重要，是創作的泉源，他們需要培

養自己獨特的看法。其實這也是我積存已久的想法，無論是 編作劇場或是與演員一同進渡假營排戲、思考。我自己也是 演員出身，後來想做導演、去讀書進修，因為我經歷十年的

員也覺得很好，我希望下年仍然有這樣的活動。

我覺得香港劇場需要做這些東西。當然有編劇寫出一個很好 的劇本是十分理想的，但怎樣能夠有更多衝擊，令香港的戲 劇藝術可以向前行多一點？除了去外國讀書、交流，感性上

11

的 衝 擊 是 十 分 重 要 的。 我 們 太 忙 了， 沒 時 間

再配搭看似高科技的東西，如光纖、電視機。

碼 演 員 需 要 這 樣 的 空 間 去 淨 化、 吸 收 或 衝 擊

很 raw， 但 卻 有 科 技 等 衝 擊。 這 套 戲 不 像 過

靜 下 來， 面 對 自 己 的 內 心 或 靈 魂。 我 覺 得 起

其實我想表達的就是，我們的生活是很簡單，

感 性。 我 們 在 這 有 限 的 空 間， 有 這 樣 的 資 源

往 的 作 品 般 有 那 麼 多 台 詞， 當 然 是 有 語 言，

也不去改善、稍為奢侈一下的話，我們不做，

但 是 我 想 嘗 試 放 棄 語 言， 反 而 有 很 多 動 作、

誰人去做呢？

△： 這 次 劇 場 設 計 好 像 是 在 一 個 純 粹 的 狀 態 感 受 內 容， 也 不 以 語 言 為 重 要 的 表 達 方 式，對你來說是一個突破嗎？ 盧： 你 說 得 對 就 是 很 純 粹， 我 希 望 這 個 作 品 就 是

一 個 純 粹 的 感 覺 及 狀 態 去 帶 出 這 個 訊 息， 裡 面 亦 不 存 有 教 訓 的 意 義， 或 教 人 們 如 何 生 存

下 去。 我 們 想 帶 出 問 題、 無 奈， 然 後 要 怎 樣

不同的畫面及音樂去構成作品。

與 其 說 是 突 破， 我 更 視 它 為 一 個 挑 戰。 黑 盒

劇 場 可 以 有 一 些 空 間 去 做 實 驗， 我 沒 有 太 多 包 袱， 我 想 藉 這 機 會 與 演 員 一 起 嘗 試 新 的 東 西、 新 的 講 故 事 方 法。 我 對 這 個 作 品 是 有 期 望 的， 我 希 望 觀 眾 認 為 這 套 戲 很 有 趣， 多 過 只說好睇。

生 存 下 去 就 交 給 觀 眾 思 考。 這 次 沒 有 富 麗 堂

皇的佈景，會看見一些熟悉的日常生活物件，

中英劇團《完全變態》 日期： 31/5-1/6/2019（20：00）

1-2/6/2019（15：00） 地點： 葵青劇院黑盒劇場 票價： $200 導演​： 盧智燊 編作演員：陳琳欣、朱勇、劉雨寧、 白清瑩、袁浩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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藝人談 @ 戲劇 專題故事

Interview ＠ Theater Feature

從康城導演雙週看香港新浪潮電影 ■ 文：何阿嵐 ■ 圖：香港藝術中心

踏入 5 月份起，香港的電影節目開始停不了下

每年 5 月的康城影展，除了有讓全世界影迷都

來 ，由 香 港 藝 術 中 心 主 辦 的「 新 浪 潮 ．新 海 岸：

注目的主競賽單元外，影展舉行期間也有不同

康 城 導 演 雙 週 50 遇 見 香 港 電 影 」， 是 藝 術 中

單元項目同時進行，除了正式單元裡的「一種

心第一次與現時世界最具影響力的電影節，康

注目」、「短片角落」等，更有兩個被稱為平

城 影 展 的 一 次 合 作， 精 選 了 16 部 海 外 較 少 曝

行單元的競賽項目，其中「導演雙週」同樣吸

光的電影作品，電影節目更連同幾部香港新浪

引世界各地的名家，以風格突出的作品參與。

潮導演的獨立電影、動畫及實驗電影作平行對 話。

13

至 2011 年起，擔任導演雙週總監的基斯托夫．力柏克形容

馬盧，波蘭斯基，李勞治佔領主舞台，與主辦方唇槍舌劍。

「導演雙週」」是康城影展最不受約束的環節，在選片考慮

他們最後是成功的，這是影展在 1949 年後的一次，也是到

上只求質素，不着重名氣、不需要首映、不用平衡參展國家

現今唯一一次被迫在中途停辦，沒有選出任何得獎電影。及

和地區的數目的單元。「它關心的是讓鮮為人知的電影新秀

後一年，年輕導演們和影展開始協商，希望能重整影展卻被

亮相，提供令人眼前一亮、擴闊眼界的節目，換句話說就是

拒絕。於是他們成立了電影導演協會，開始辦自己的影展，

放映最讓人驚喜的電影。」「導演雙週」是因為一場政治運

影展於 1969 年創立，瘋狂地選了 65 部片，無競賽獎項，

動發生後衍生而來。

為 期 十 五 天 對 大 眾 開 放， 包 括 Philippe Garrel 的 首 部 長 片

時間回到火紅的 1968 年五月，巴黎正發生大型學生運動， 對電影工業產生了影響，當時一眾年輕導演們，包括高達與 杜魯福等人雖然沒有作品參展，但他們也到場希望當時舉行 的影展能中止下來回應這場政治運動。對於在影展內人們對 遠方工人和學生組織的罷工、越南戰爭，以及他們的精神導 師之一、法國電影資料館創辦人和館長 Henri Langlois 被迫 撤換一事視而不見，只管穿燕尾服及華麗服飾，去沙灘舉行 派對之舉感到非常不滿，這亦促使高達與杜魯福，連同路易

《 處 女 之 床 》、 大 島 渚《 絞 死 刑 》、 貝 托 魯 奇 的《 同 伴 》 （Partner）等青年導演入圍，更有阿根廷、古巴、加拿大魁 北 克、 意 大 利、 捷 克、 日 本、 美 國 等 電 影 作 品， 呼 應 了 68 年 前 後 全 球 覺 醒 揭 竿 而 起， 展 現 一 種 近 乎 電 影 烏 托 邦 的 狀 態。導演雙週帶給影展和觀眾很大的震撼，因著學運，一群 導演在不受政治審查和精英主義影響下播放影片，讓觀眾知 道原來有另一種電影的存在，承著這件事的起始點，單元也 力求風格強烈，具實驗精神、政治性的電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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專題故事 Feature

今 次 放 映 中， 其 中 幾 部 海 外 作 品 值 得 一 提， 更 是 香港並不常見。 法 國 導 演 馬 賽． 亞 農， 被 美 國 實 驗 電 影 開 拓 者 Jonas Mekas 稱為「羅拔布烈遜以來最重要的法國 電 影 人 」， 其 作 品 內 容 晦 澀， 文 學 性 高。 他 擅 長 在 對 話、 旁 白、 音 樂、 聲 音 及 影 像 幾 個 元 素 之 間 用 一 種 難 以 界 定 類 型 的 敘 述 方 式「 進 行 」 作 品。 在 離 世 之 前， 這 位 從 未 曾 向 體 制 妥 協 的 獨 立 電 影 人， 不 是 後 來 受 到 歌 頌 的 法 國 新 浪 潮 一 員， 不 過 在 新 浪 潮 之 中， 當 年 還 是 影 評 人 的 高 達 和 伊 力 盧 馬 對 他 1958 年 的 首 作《 一 個 簡 單 故 事 》 刮 目 相 看。 亞 農 拍 片 不 輟， 直 至 2012 年 逝 世 前 都 因 為 資源所限，作品只能以 16 米厘、超 8 以至錄像拍 攝。《 風 暴 後 的 四 季： 夏 》 講 述 為 了 逃 避 巴 黎 的 政 治 風 暴 而 住 在 一 所 鄉 間 小 屋 內 的 女 主 角， 與 衝 上 街 頭 的 男 主 角 之 間 留 下 幻 滅 的、 不 屑 的 感 情 角 力。 作 為「 風 暴 後 的 四 季 」 系 列 的 首 作《 夏 》 攝 於 1968 年， 不 可 避 免 地 在 影 片 中 探 討 了 當 年 重 要 的 政 治 事 件， 平 靜 克 制 的 畫 面 瀰 漫 着 遺 憾 與 疏 離， 導 演 宣 稱 本 片 是 最「 暴 力 」 的「 五 月 風 暴 」 電 影。 不 論 是 美 學、 主 題， 或 是 藉 由 影 展 曝 光， 它 及 時 而 體 面 地 在 因「 五 月 風 暴 」 而 生 的 第 一 屆 導演雙週上放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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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 概 沒 有 多 少 人 知 道， 美 國 知 名 女 知 識 份 子 蘇 珊．桑塔格，除了是電影迷，更拍過劇情片和紀 錄片。她 1969 年在瑞典執導了首部電影《饞人 對歌》，作品關於四位主角之間的情慾關係。激 進的左翼青年湯瑪斯是流亡德國教授鮑爾的助 手， 他 迷 上 教 授 美 艷 的 意 大 利 妻 子， 更 麻 煩 的 是，他女友英格烈也被教授吸引住，揉合被壓抑 的反叛、陰謀、情慾的混合喜劇，濃濃的知識份 子氣色，《饞人對歌》示範了理論家如何在政治 動蕩不安的六十年代，把自己的藝術、電影和政 治理念搬上銀幕。對桑塔格而言，「電影既是藝 術之書，也是生命之書」，影片似乎正訴說著桑 塔格對於哲學、文學之外的另一種追尋與實踐。

日 本 新 浪 潮 旗 手 之 一 大 島 渚 的《 絞 死 刑 》 拍 出

常 生 活 呈 現 某 種 終 極 實 體 以 及 超 越 性 的 力 量，

了對隱藏在社會內不平等的種族問題和制度暴

最終作為一種死與再生的範式價值展現。

力， 揭 露 日 本 社 會 的 陰 暗 面。 韓 裔 日 本 人 R 因 強 姦 殺 人 被 判 死 刑 ，行 刑 失 敗 讓 他 失 去 了 記 憶 。 法 律 不 容 許 處 死 不 明 自 己 罪 責 的 犯 人， 於 是 行 刑 的 官 員 們 只 好 做 起 角 色 扮 演， 重 演 R 的 一 生 和 罪 行 ，好 讓 他 明 白 自 己 因 何 罪 要 再 上 絞 刑 台 。 大 島 渚 最 激 烈 的 政 治 批 判 作 品 之 一 ，《 絞 死 刑 》 以 真 實 的 社 會 事 件， 結 合 布 萊 希 特 間 離 效 果 和

除 了 多 部 電 影 放 映 外， 今 次 節 目 更 請 來 一 眾 本 地 及 海 外 電 影 人 於 映 後 談 與 觀 眾 交 流， 亦 設 有 由海外及本地嘉賓探討影展文化和運作的座談 會、 電 影 報 導 與 評 論 工 作 坊 以 及 電 影 調 光 大 師 班。 透 過 是 次 活 動， 除 促 進 同 業 之 間 的 交 流， 亦有助培養並啟發香港電影行業未來進行更多 元探索及發展。

高 達 的 政 宣 電 影 手 法， 對 日 本 社 會 作 出 辛 辣 的 大 批 判。 影 片 的 精 神 依 然 是 日 本 戰 後 左 翼 思 潮 對 於 個 體 身 份 的 苦 苦 追 尋。 我 們 可 以 把 死 刑 視 作 一 種 特 殊 的 儀 式， 借 由 儀 式 這 一 種 由 人 為 建 構 出 來 的 象 徵， 與 日 常 行 為 對 照， 並 藉 此 向 日

《新浪潮．新海岸：康城導 演雙週 50 遇見香港電影》 日期： 6-23/6/2019 地點： 香港藝術中心 票價： $75 / $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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專題故事 Featur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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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 子 也 來 查 篤 撐 甫來到「查篤撐」兒童粵劇協會位於荃灣南豐紗廠的新校 舍，便聽到剛上完早上長達三小時課的幼稚園生仍然充滿 精力、跳跳紮紮地圍著創辦人馬曼霞女士團團轉，親切地 叫著馬校長告訴她今天怎麼啦、昨天又怎樣過。馬校長開 心地說「學生們習慣開口表達自己，他們之所以肯講原因 是知道我會細心聆聽，這是靠雙方相互的信任所建立起來 的習慣。他們不用怕講錯說話，最緊要是開口說。」

■ 文：Lam Chan ■ 圖：查篤撐兒童粵劇協會

18 粵劇作為工具，教學生做人 這裡的學生們不單主動性強，自主性更是比同齡的要大。小 小年紀已經懂得在課後將物資收拾妥當，當雙手騰不出 空間開課室門，會適當地評估自身能力，請求他人協 助，不要忘記這孩童才不過四五歲。馬老師有感 而 發 ：「 現 今 家 長 直 升 機 式 的 溺 愛 ， 事 事 都 自 覺幫兒女解決問題，然而這不是很大機會 造成他們長大後被動地等待幫助？家長 們 越 是 奉 獻 得 多， 子 女 們 越 不 懂 去 追 尋 。」「 查 篤 撐 」 的 創 會 理 念 ， 便 是「 以 粵 劇 為 工 具， 借 舞 台 作 教 室 」， 著 重 「 知 行 合 一 」， 來 到 這 裡 上 課 的學生知道要尊師重道。 「好似當進入課室前，如他們沒有好好地和老師 打 招 呼， 我 會 帶 他 們 出 班 房， 重 新 再 進 入， 他 們 便 知道哪裡可做得更好，以後更知道要神清氣爽地稱呼老 師。」有說學粵劇的小朋友不怕辛苦，查篤撐更著重訓練 他們的態度與紀律，品德教育尤為關鍵。「在劇目上，我們也 作出相應調整，有別一般如教授帝女花裡的《香夭》，只需兩 三堂課兩位主角學生記熟各自的走位，便可登台演出，如此速 成更方便家長們隨即在社交網絡上炫耀。然而這不是查篤撐所 推崇的，我們強調學生們的共處，不是一生一旦、突出一兩位 的表現引人注目。我們編的都是群戲，那大家便有均等的演出 機會。他們更知道要互相禮讓，不可獨佔鎂光燈。在今幕做位 高權重的太后，下一幕便可能會是被人欺凌的丫環。」

讓孩子發揮所長，做回自己 猶記得一次演出前，其中一位同學被緊束的腰帶弄得快要嘔吐 起來，他身旁的三位同學迅即各人拉起一邊膠袋，盡量讓膠 袋擴大不要沾污衣裳。「這種不分彼此、團結合作的精神， 正是我們期盼能在年幼的他們心中拙壯成長。」至於劇目 的 編 排 ，他 們 亦 是 只 此 一 家 — — 堅 持 的 不 是 兒 童 做 粵 劇 ， 而是做兒童粵劇。「我們不要小孩做大人戲，說的不是 兒女情長，便是英雄氣短。主角們不是帝王將相，便 是才子佳人。我們倡導的是讓小孩在適當的教材上發 揮自己，讓他們做回其角色。」的確，當他們的收生年齡 限制在小六或以下，他們又有多大的理解力去明白報仇雪恨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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仕途不順的鬱鬱不得志？「當然，我們傳統的功夫套路、

演藝學院的畢業生，更有在演藝執教鞭長達數十載的資深

出 場 排 頭 亦 不 能 有 失。 我 們 的 定 位 不 是 只 學 戲、 唱 歌 造

導師。「查篤撐」另設一主題餐廳幫補收入，從他們的小

手，而是學功學法，如踢腿、鬚功、三十二刀法等，講究

餐廳內，可見有自家的角色設計作點綴，然而馬老師說到

的是功架的承傳。」

這裡不無唏噓：「為甚麼吉蒂貓啊、迪士尼的卡通人物能 衝破地域限制，廣為各地接納，而香港以至中國皆沒有角

然而馬老師強調，與其上一兩堂課便能演唱一段《香夭》

色能走紅全世界。就算是功夫熊貓，這充滿中國元素的動

耀武揚威，他們更在意的是平實的性格發展，「如之前所

畫，也不是出自華人手筆？」她分享說，把「查篤撐」的

講，除了培養學生們開口說的主動性，腰板更要挺直、雙

角色定為人物而非動物，就是希望小朋友們都能親切地投

目有力用神。同學們就算只是花拳繡腿，起碼姿勢身段處

射形象，產生連結聯繫。無論查篤撐的主題公仔，或是當

處顯露其日常的練習。」

中藉由粵劇栽培下一代重視傳統文化及品德教育的心意， 希望能有更多人看見

在 香 港 推 動 粵 劇 文 化 不 易， 推 行 兒 童 粵 劇 教 育 的「 查 篤

這 個 香 港 品 牌， 一 如

撐」不經不覺已走過十六個年頭，今年更搬址至剛完成翻

他 們 的 名 字 般， 有 更

新的南豐紗廠。「校舍之前在柴灣青年廣場承租了三年，

多 人 來「 撐 」， 亦 一

唯那兒集中為補習課室，故甚少途人行經。可這兒車水馬

併支持香港粵劇的發

龍，街外客流轉不絕，大收廣告宣傳之效的同時，更大大

展及承傳。

提升我們的品牌形象。」 報課的家長大多是靠口耳相 傳， 繼 而 登 入 他 們 的 社 交 媒 體 報 名。 馬 老 師 坦 言， 查篤撐的辦公及策劃團隊 只 有 五 六 人，「 不 過 位 位 員 工 都 是 年 輕 有 心、 幹 勁 十 足， 充 滿 熱 誠 活 力。」 而 授 課 的 十 多 位 老 師 都 是 資 歷 豐 富， 有

「查篤撐」兒童粵劇協會創辦人馬曼霞女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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藝術人隨筆

Artist's Columns

仁云 亦云

勞動和剝削 王天仁 生於香港，2000 年畢業 於中文大學藝術系，擅 將撿來的廢木卡板創作 卡通動物造型的木雕， 超過十年藝術教育工作 經驗，游走於不同類型 跨 界 合 作， 熱 愛 知 識、 信念、創意和實踐。

人 類 是 何 時 開 始 進 行 勞 動 的 呢？ 小 弟 不 是 人

相 提 供 了 層 層 剝 削 的 機 會， 最 下 游 的 生 產 者、 中

類 學 家， 只 能 以 基 本 常 識 作 以 下 推 敲： 自 原 始 人

下 層 的 勞 動 者， 往 往 成 了 被 壓 榨 之 對 象， 同 時 消

時 代， 人 類 為 了 生 存 下 去， 便 要 克 服 外 在 環 境 的

費 者 也 平 白 間 接 養 肥 了 最 上 游 的 老 闆， 情 況 愈 來

挑 戰 ，與 及 填 飽 肚 子；於 是 製 作 工 具 、狩 獵 、耕 種 、

愈 過 份 失 衡， 因 而 才 有 公 平 貿 易 和 各 種 爭 取 工 人

建 棲 身 之 所 等 勞 動 慢 慢 展 開 了 ，並 因 為 個 人 勞 動 的

權 益 的 運 動 和 組 織 出 現， 期 望 保 障 勞 動 能 帶 來 應

成 果 有 限， 很 快 就 成 為 群 體 部 落 分 工 合 作 形 式 的

有的回報。

勞動，生存條件得到改善，人類文明由是展開……

可惜在藝術界，我們甚少聽到「保障」或「公 平」這方面的事情，一來箇中的權力機制並不像其

勞動是為了甚麼？ 雖 然 以 上 只 是 筆 者 胡 亂 猜 想， 然 而 人 類 在 未

他行業或產品般相對簡單，二來藝術家多只關注創 作上的問題，而且創作本身是否勞動的一種？整

有 交 易 和 價 格 等 概 念 出 現 之 前 ，幹 嗎 要 勞 動 起 來 ？

個藝術行業運作中又涉及多少勞動？實在非一

相 信 是 為 了 自 己 吧？ 先 是 為 了 生 存， 然 後 是 為 了

時三刻能辯得清楚明白。為何花了這期篇幅去

改 善， 不 然 為 何 要 磨 石 頭 製 石 器 工 具？ 就 是 因 為

談 勞 動 問 題？ 五 月 的 第 一 天 是 勞 動 節 嘛，

工 具 使 某 些 事 情 變 得 方 便 和 更 有 效 果。 狩 獵 成 功

本意是慶祝勞動階級對社會和經濟所做

率提高了，解決了部份糧食問題，配合鑽木取火、

的 貢 獻， 為 何 今 天 勞 動 卻 幾 乎 成 了

燒製陶器等等，勞動一步步帶來了美好成果。然後

剝 削 代 名 詞？「 邊 一 個 發

一 跳 跳 到 工 業 革 命 時 代， 蒸 汽 機 的 出 現 帶 來 人 類

明 了 返 工， 我 要 給 佢

文 明 另 一 次 長 足 進 步 ，種 種 機 械 陸 續 研 發 成 功 後 ， 各 式 生 產 的 效 能 得 到 大 幅 提 升 ，加 上 出 現 朝 九 晚 五 的 上 班 模 式， 一 切 經 濟 效 益 變 得 更 大， 勞 動 不 再 只 是 帶 來 生 存 的 保 障 ，而 是 追 求 生 活 質 素 的 提 高 ， 甚至是為著人類更美好的將來。

勞動和剝削的界線 本 來 劇 本 照 上 述 情 況 進 展 的 話， 我 們 今 天 的

米 田 共； 邊 一 個 發

生 活 該 十 分 不 錯 才 是 ，為 何 現 在 勞 動 換 回 來 的 愈 來

明 了 返 工，

愈小、貧富差距卻愈來愈大、上流的階梯也漸漸消

返到我愈嚟愈

失？ 因 為 在 不 同 階 層 的 勞 動 之 間， 人 類 的 貪 念 衍

窮； 為 了 薪 金 一 萬 元，

生 了 名 為「 剝 削 」 之 事， 例 如 農 夫 作 為 最 下 游 的

令 每 天 都 沒 了 沒 完； 一 萬 元

生產者，到中間人、代理商、品牌工廠、超市……

一 萬 元 一 萬 元， 靈 魂 賣 給 了

牽 涉 到 的 物 流、 廣 告、 地 產 商 …… 直 至 最 上 游 的

大 財 團 …」 本 地 獨 立 樂 隊 My little

跨 國 企 業 老 闆； 沒 錯， 由 農 作 物 產 生 出 龐 大 的 經

airport 十 年 前 創 作 的《 邊 一 個 發 明 了

濟 價 值 鏈， 創 造 出 不 同 的 職 業； 可 惜 同 時 間 也 變

返工》，怎能沒有共鳴？

藝術人隨筆

Artist's Columns

21 雕文 嵐女

再見麥顯揚 寫 稿 的 這 天 ，4 月 1 5 日 ，巴 黎 聖 母 院 著 火 了 ，

像 的， 是 他 的 背 影： 單 肩 依 在 露 台 柱 子 旁， 和 他

尖 塔 倒 了， 我 的 母 親 也 倒 了。 創 作 的 人 總 是 有 太

的 雕 塑 背 部 線 條 一 樣。 他 對 身 體 的 自 信， 從 耍 拳

多聯想，這一倒，那一病，讓我想起了麥顯揚（阿

動作中清晰可見。耍拳前，他在透明膠簾後稍候，

麥）。

像演員在虎度門等待上場般，享受靜思。片刻後，

我曾應策展人任卓華（Valerie C. Doran）之

他 走 向 前， 撥 開 門 簾， 站 好， 熟 練 地 攤 開 了 太 極

邀，於《尋找麥顯揚》展覽（2008-2009 年），

手。 我 想， 是 否 當 年 有 點 功 夫 熱， 怎 麼 看， 他 都

作為一位素未謀面的雕塑後輩在他離世十四年後，

有點像李小龍。意外又不太意外的是，穿著衣服拍

去 回 應 他 的 藝 術。 我 花 了 一 整 年 做 了 不 少 他 的 研

攝 完， 他 脫 掉 上 衣 再 耍 一 次， 完 美 地 配 合 著 他 一

究以及訪問他的生前好友 。一方面好奇當時藝術

貫 的 鏡 象 相 對 美 學 。導 演 將 此 段 冠 上「 D a n c e 」（ 跳

家 的 生 活 點 滴 和 創 作 的 關 係， 另 一 方 面 亦 抱 著 對

舞）作標題，我腦中自動閃出他與虎共舞的雕塑，

偶 像 前 輩 的 幻 想 去 八 卦， 最 後 意 外 地 接 收 了 他 生

閃 過 他 將 人 體 動 作 串 連 起 來 的 雕 塑 習 作。 的 確，

前好友的友誼。

那就是他筆下畫、手上捏，擁有結實肌肉的身體。

當 年， 我 的 裝 置 作 品 分 兩 部 份： 一 是 在 展 館

同 時， 我 還 想 起 在 粵 語 長 片 中 的 降 龍 十 八 掌 的 影

內， 空 白 的 夢 境 世 界， 居 中 偏 低 的 大 喇 叭 𥚃 發 出

像，忍不住微笑了；他還調皮地在床上棉被下躲藏

他的輕鼾聲。牆角上，我偷掛了自己的裸背木刻，

著 出 現 …… 突 然， 我 開 始 想 像 著 他 最 後 躺 在 床 上

既是偷窺，亦是陪伴。另一場景是將展館外的通道

的 日 子 ，胡 亂 想 著 那 具 受 病 魔 折 磨 的 身 軀 … … 看 著

變 成 我 和 他 的 工 作 室。 我 在 那 七 十 天 展 期 間， 跟

躺 在 病 床 上 母 親 的 身 軀， 讀 著 梁 家 泰 在 書 中 提 及

隨他的工作時間表，開館而作，閉館而息，累了，

「 看 到 他 的 身 體 狀 况 ，我 很 震 驚 」，他 沒 說 得 仔 細 ，

就在特製的床上造夢，希望把他夢回藝術館，看看

令我想得更遠。

我們為他所做的展覽；其間外出食飯如常，下午傍 晚 或 周 末， 約 阿 麥 或 我 的 三 五 知 己 在 那 裡 飲 酒 作 樂，暢談藝術，或偶有中學生來訪，也對話一番。

原 來， 我 們 真 的 很 有 緣 份， 十 年 後， 再 次 相 見 了。 再見，也許是再見；再見，也許不再是再見。

工 作 室 的 佈 置 根 據 他 的 好 友 形 容 般， 有 帳 幕、 長 桌、 啤 酒， 也 有 海 棉 堆 起 的 紅 沙 發， 另 一 些 擺 設 是 我 的 想 像。 為 了 夢 見 他， 我 借 來 他 彌 留 間 所 聽 的宗教唱誦，長置於展內；我亦透過非常方法在嚴 格規管的藝術館內留宿兩宵，可惜，他偏不領情， 無緣相見。 上 星 期 在 香 港 大 學， 阿 麥 的 新 書 發 佈 會 上， 盧子英將 1986 年 1 月 19 日於阿麥家中拍到的影 片重播。我終於見到他了，一個比較接近真實的麥 顯 揚， 但 是 依 然 很 陌 生。 那 個 家 並 非 我 想 像 中 的 空間，即便是阿麥的樣子，亦有點距離：他在影片 中穿著黑色 polo 恤、白色鬆身西褲，和那經常敞 開 白 襯 衫 露 出 胸 部 的 麥 顯 揚 有 點 不 一 樣 。最 接 近 想

相關影片用雙銀幕播出十分切合他生前作品，鏡面相對的特色。

林嵐 中 大 畢 業， 師 承 張 義。 從事女紅，木工，創作， 教 育。 喜 歡 人 類， 更 愛 萬 物。 喜 歡 合 作， 享 受 獨 處。 不 愛 分 是 非， 只 愛思考，漫遊於理性和 情性之間。

22

藝術人隨筆

Artist's Columns

創作 雜記

無伴奏說唱劇場《維多利雅講》 伍卓賢 音樂創作人，喜歡旅遊， 愛好新鮮事物，曾於日 本及荷蘭留學。

前陣子一舖清唱在香港大會堂劇院完成了一連

等等可以啟發音樂的構思。所以劇中先詞後曲的歌

四場《維多利雅講》的演出。這套無伴奏說唱劇場

與先曲後詞的歌的結構會有明顯分別。例如先詞後

作品去年首先在大館以較短的四人版本演出，然後

曲的歌，都沒有是相同旋律配上不同歌詞的情況，

這次我們演員增至七位，全劇總長度亦由約五十分

因為是粵語歌詞的關係，不同的歌詞很難配上同一

鐘增加至八十分鐘。通常我們的演出，演員同時要

個旋律，除非創作文字的時候已經有音樂上重複的

兼顧無伴奏合唱、對白、肢體動作演出及舞台走位

意圖，那寫詞的時候就幾乎必要選擇相同聲調的文

等，起初的四人版本在音樂上我只能採取一個比較

字。這次劇中先詞後曲的歌，我差不多都是一字不

經濟的方向去創作以減輕演員們的負擔。而這一次

漏的為文字配上旋律，所以每首歌曲就會因應各段

的七人版本聲部多了，演員在演繹上也能夠有多一

文字的特性而產生出各種氣質、情緒和結構。雖說

點喘息空間，在和聲與編曲上也可以更加豐富。

先詞後曲在粵語歌的創作上有一定限制，但也可以

這套作品在創作的最初是先有編劇及作詞岑

透過節奏和聲與旋律高低的設計，在當中找出一些

偉宗的文字，而我再以他的文字為基礎去構思音樂

可變化的位。例如其中一首歌《榮華立搶》頭幾句

如何配合。因為我覺得這套作品應該是以文字內容

歌詞是「榮華立搶，搶奪個搶，富貴榮華，點解唔

為中心，音樂的作用主要是推進情感和加強整體結

伸手去搶？」，按照廣東話的聲調，最直接可以唱

構，所以在創作上就定了方向。而在最初未有音樂

為「6,6,7,3 – 36,13- 116,6, -336,3213」，但如

的時候，岑偉宗已經創作了一些歌詞內容，所以整

果從第八個字開始旋律往上走，在第三句之後就能

套劇有差不多一半的歌都是先詞後曲寫成。以先詞

把旋律轉去另一個音區：「6,6,7,3 - 36,16 -5522

後曲的方式創作，很多時文字的色彩變化起承轉合

– 436,3212」，增加了變化。

photo credit: Max@Moon 9 image

雖然如此，但如果全劇都是先詞後曲的話，有 某些音樂上的設計亦會比較困難。例如劇中的《獅 子 山 下 留 》 和《 荷 李 活 ‧ 大 酒 店 》 就 只 是 用 了 某 些 關 鍵 字 來 創 作 旋 律， 音 樂 完 成 後 才 填 上 新 的 歌 詞。這樣在音樂創作上的彈性就會更大，在感情的 掌握方面亦會比較順暢。所以劇中這兩首情感比較 深刻的歌就是只用了幾個關鍵字作歌詞，再先曲後 詞 所 寫 成 。 例 如《 荷 李 活 ‧ 大 酒 店 》我 就 用 了「 荷 李活」這三個字創作了副歌頭三個音的旋律，而這 首歌的尾聲「百年歸壽，仙遊天界，含笑九泉，魂 歸 天 國 ，蒙 主 寵 召 ，息 勞 歸 主 ，尚 有 ，遁 化 、解 形 、 登仙、坐化、圓寂、湼槃，寂滅」，因為不想破壞 了文字的美，我就唯有以詞譜曲了。

23 太陽下 的吞吐

Sebastiao Salgado ( 下 ) Sebastiao 認為攝影師不用追求個人風格，這 是無須刻意去建立的，只要你全心投入拍攝，在百 份之一秒中將現實凝住，一霎那的世界就這樣呈現 在照片上。你個人的性格，所有的感情和想法，全 楊秀卓

都盛載在圖像內，這就是你的「風格」，無須刻意 追 求 。你 平 時 如 何 生 活 、聽 甚 麼 音 樂 、看 那 類 書 籍 、 喜歡那些藝術等，所有構成你生命的內涵，全都展 現在作品裡，騙不了人。還有，Sebastiao 發現大 多數攝影師都太沉溺於自己是創作人，太少留意被 拍攝的對象，以為他們只是聽話馴服的個體，才不 知攝影創作是關乎兩者之間一道親密，以至精神上 的交流。所以，真正「創造」一張相片的不只是攝 影師，也包括被拍攝者。這關乎兩者之間的空間距

經數年完成。每本都有一個主題，例如：工人、難

離，太遠則顯得抽離，靠近一點則比較溫暖、情感

民、 災 民 和 神 祕 的 大 自 然 等， 這 亦 是 我 關 心 的 議

較爲豐富，並看見彼此的連繫。

題， 課 堂 用 的 材 料 許 多 都 來 自 他 的 作 品。1986 年

Sebastiao 經 常 強 調 他 並 不 喜 歡 著 墨 去 表 現

出版的《Sahel：Man in Distress》，描述非洲埃

「 美 」， 反 而 是 希 望 透 過 捕 捉 到 的 影 像， 讓 世 人

塞俄比亞饑餓貧困的人民，見證苦難。在豐衣足食

知 道 當 今 世 界 所 存 在 的 問 題， 藉 此 刺 激 思 考 並 引

的 香 港 以 外 的 世 界， 原 來 是 這 樣 的。1993 年 出 版

發討論。作為一位人道主義者，Sebastiao 的焦點

的《Workers》， 有 多 張 工 人 勞 動 時 的 生 活 寫 照，

是 人 和 社 會， 所 以 他 關 心 的 是 他 人 的 生 命 故 事 和

連 同 中 國 和 香 港 工 人 的 紀 錄 片， 讓 學 生 較 全 面 認

情感。因此，他不喜歡人們只欣賞他照片中的光暗

識 在 生 活 上 息 息 相 關 的 工 人 階 級。2013 年 出 版 的

和 調 子， 或 單 純 談 論 構 圖 空 間 等。 他 更 希 望 觀 眾

《Genesis》 更 是 我 的 至 愛， 退 休 前 十 幾 年， 環 境

多 正 視 照 片 裡 的 人 物， 直 視 他 們 的 處 境 和 生 存 狀

生 態 一 直 是 我 必 教 的 議 題。 特 別 一 提，Sebastiao

態。Sebastiao 覺得自己是一名拿著攝影機的社會

花 了 8 年 時 間， 走 遍 天 涯 海 角， 將 壯 觀 的 山 脈、

學家，而非純粹的攝影師，攝影機只是一副蒐集資

遼闊的沙漠、洶湧的海洋和一些渺無人跡的荒涼角

料的工具，協助社會學家用圖像去分析和批判社會

落，以及仍未被人類破壞的地方拍下來，讓大家看

想像。Sebastiao 一生努力追求的，是內容豐富和

到最原始的土地、動物和植物等面貌。這本攝影集

目的性強的攝影作品，他常說：「重點不是拍一張

的影像非常罕見和珍貴，它捕捉了大自然的磅礡氣

相，而是創造意義。」(Think less about making

勢和生物美態，視覺震撼，無不教人感動。有人形

photos, think more about making meaning) 。

容這本巨著是 Sebastiao 寫給地球的一封情書，藉

Sebastiao 一生出版了好幾本攝影集，全部都

此勉勵大家關愛大地這個家園。

畢業於香港大學比較文 學系，曾任教中學視覺 藝術科十八年，參加過 多次聯展及個展，兼擅 繪畫、雕塑、裝置藝術、 行 為 藝 術、 演 戲、 陶 瓷 等。 十 多 年 來， 不 停 參 與多個大型社區藝術活 動， 對 象 多 為 年 輕 人， 近年則轉向以藝術介人 城市空間和社區，探討 人與環境的關係，並反 思自主生活的可能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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藝術人隨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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仁云 亦云

勞動和剝削 王天仁 生於香港，2000 年畢業 於中文大學藝術系，擅 將撿來的廢木卡板創作 卡通動物造型的木雕， 超過十年藝術教育工作 經驗，游走於不同類型 跨 界 合 作， 熱 愛 知 識、 信念、創意和實踐。

人 類 是 何 時 開 始 進 行 勞 動 的 呢？ 小 弟 不 是 人

相 提 供 了 層 層 剝 削 的 機 會， 最 下 游 的 生 產 者、 中

類 學 家， 只 能 以 基 本 常 識 作 以 下 推 敲： 自 原 始 人

下 層 的 勞 動 者， 往 往 成 了 被 壓 榨 之 對 象， 同 時 消

時 代， 人 類 為 了 生 存 下 去， 便 要 克 服 外 在 環 境 的

費 者 也 平 白 間 接 養 肥 了 最 上 游 的 老 闆， 情 況 愈 來

挑 戰 ，與 及 填 飽 肚 子；於 是 製 作 工 具 、狩 獵 、耕 種 、

愈 過 份 失 衡， 因 而 才 有 公 平 貿 易 和 各 種 爭 取 工 人

建 棲 身 之 所 等 勞 動 慢 慢 展 開 了 ，並 因 為 個 人 勞 動 的

權 益 的 運 動 和 組 織 出 現， 期 望 保 障 勞 動 能 帶 來 應

成 果 有 限， 很 快 就 成 為 群 體 部 落 分 工 合 作 形 式 的

有的回報。

勞動，生存條件得到改善，人類文明由是展開……

可惜在藝術界，我們甚少聽到「保障」或「公 平」這方面的事情，一來箇中的權力機制並不像其

勞動是為了甚麼？ 雖 然 以 上 只 是 筆 者 胡 亂 猜 想， 然 而 人 類 在 未

他行業或產品般相對簡單，二來藝術家多只關注創 作上的問題，而且創作本身是否勞動的一種？整

有 交 易 和 價 格 等 概 念 出 現 之 前 ，幹 嗎 要 勞 動 起 來 ？

個藝術行業運作中又涉及多少勞動？實在非一

相 信 是 為 了 自 己 吧？ 先 是 為 了 生 存， 然 後 是 為 了

時三刻能辯得清楚明白。為何花了這期篇幅去

改 善， 不 然 為 何 要 磨 石 頭 製 石 器 工 具？ 就 是 因 為

談 勞 動 問 題？ 五 月 的 第 一 天 是 勞 動 節 嘛，

工 具 使 某 些 事 情 變 得 方 便 和 更 有 效 果。 狩 獵 成 功

本意是慶祝勞動階級對社會和經濟所做

率提高了，解決了部份糧食問題，配合鑽木取火、

的貢獻，為何今天勞動卻幾乎成了

燒製陶器等等，勞動一步步帶來了美好成果。然後

剝 削 代 名 詞？「 邊 一 個 發

一 跳 跳 到 工 業 革 命 時 代， 蒸 汽 機 的 出 現 帶 來 人 類

明 了 返 工， 我 要 給 佢

文 明 另 一 次 長 足 進 步 ，種 種 機 械 陸 續 研 發 成 功 後 ， 各 式 生 產 的 效 能 得 到 大 幅 提 升 ，加 上 出 現 朝 九 晚 五 的 上 班 模 式， 一 切 經 濟 效 益 變 得 更 大， 勞 動 不 再 只 是 帶 來 生 存 的 保 障 ，而 是 追 求 生 活 質 素 的 提 高 ， 甚至是為著人類更美好的將來。

勞動和剝削的界線 本 來 劇 本 照 上 述 情 況 進 展 的 話， 我 們 今 天 的

米 田 共； 邊 一 個 發

生 活 該 十 分 不 錯 才 是 ，為 何 現 在 勞 動 換 回 來 的 愈 來

明 了 返 工，

愈小、貧富差距卻愈來愈大、上流的階梯也漸漸消

返到我愈嚟愈

失？ 因 為 在 不 同 階 層 的 勞 動 之 間， 人 類 的 貪 念 衍

窮； 為 了 薪 金 一 萬 元，

生 了 名 為「 剝 削 」 之 事， 例 如 農 夫 作 為 最 下 游 的

令 每 天 都 沒 了 沒 完； 一 萬 元

生產者，到中間人、代理商、品牌工廠、超市……

一 萬 元 一 萬 元， 靈 魂 賣 給 了 大

牽 涉 到 的 物 流、 廣 告、 地 產 商 …… 直 至 最 上 游 的

財 團 ……」 本 地 獨 立 樂 隊 My little

跨 國 企 業 老 闆； 沒 錯， 由 農 作 物 產 生 出 龐 大 的 經

airport 十 年 前 創 作 的《 邊 一 個 發 明 了

濟 價 值 鏈， 創 造 出 不 同 的 職 業； 可 惜 同 時 間 也 變

返工》，怎能沒有共鳴？

25 雕文 嵐女

再見麥顯揚 寫 稿 的 這 天 ，4 月 1 5 日 ，巴 黎 聖 母 院 著 火 了 ，

像 的， 是 他 的 背 影： 單 肩 依 在 露 台 柱 子 旁， 和 他

尖 塔 倒 了， 我 的 母 親 也 倒 了。 創 作 的 人 總 是 有 太

的 雕 塑 背 部 線 條 一 樣。 他 對 身 體 的 自 信， 從 耍 拳

多聯想，這一倒，那一病，讓我想起了麥顯揚（阿

動作中清晰可見。耍拳前，他在透明膠簾後稍候，

麥）。

像演員在虎度門等待上場般，享受靜思。片刻後，

我曾應策展人任卓華（Valerie C. Doran）之

他 走 向 前， 撥 開 門 簾， 站 好， 熟 練 地 攤 開 了 太 極

邀，於《尋找麥顯揚》展覽（2008-2009 年），

手。 我 想， 是 否 當 年 有 點 功 夫 熱， 怎 麼 看， 他 都

作為一位素未謀面的雕塑後輩在他離世十四年後，

有點像李小龍。意外又不太意外的是，穿著衣服拍

去 回 應 他 的 藝 術。 我 花 了 一 整 年 做 了 不 少 他 的 研

攝 完， 他 脫 掉 上 衣 再 耍 一 次， 完 美 地 配 合 著 他 一

究以及訪問他的生前好友 。一方面好奇當時藝術

貫 的 鏡 象 相 對 美 學 。導 演 將 此 段 冠 上「 D a n c e 」（ 跳

家 的 生 活 點 滴 和 創 作 的 關 係， 另 一 方 面 亦 抱 著 對

舞）作標題，我腦中自動閃出他與虎共舞的雕塑，

偶 像 前 輩 的 幻 想 去 八 卦， 最 後 意 外 地 接 收 了 他 生

閃 過 他 將 人 體 動 作 串 連 起 來 的 雕 塑 習 作。 的 確，

前好友的友誼。

那就是他筆下畫、手上捏，擁有結實肌肉的身體。

當 年， 我 的 裝 置 作 品 分 兩 部 份： 一 是 在 展 館

同 時， 我 還 想 起 在 粵 語 長 片 中 的 降 龍 十 八 掌 的 影

內， 空 白 的 夢 境 世 界， 居 中 偏 低 的 大 喇 叭 𥚃 發 出

像，忍不住微笑了；他還調皮地在床上棉被下躲藏

他的輕鼾聲。牆角上，我偷掛了自己的裸背木刻，

著 出 現 …… 突 然， 我 開 始 想 像 著 他 最 後 躺 在 床 上

既是偷窺，亦是陪伴。另一場景是將展館外的通道

的 日 子 ，胡 亂 想 著 那 具 受 病 魔 折 磨 的 身 軀 … … 看 著

變 成 我 和 他 的 工 作 室。 我 在 那 七 十 天 展 期 間， 跟

躺 在 病 床 上 母 親 的 身 軀， 讀 著 梁 家 泰 在 書 中 提 及

隨他的工作時間表，開館而作，閉館而息，累了，

「 看 到 他 的 身 體 狀 况 ，我 很 震 驚 」，他 沒 說 得 仔 細 ，

就在特製的床上造夢，希望把他夢回藝術館，看看

令我想得更遠。

我們為他所做的展覽；其間外出食飯如常，下午傍 晚 或 周 末， 約 阿 麥 或 我 的 三 五 知 己 在 那 裡 飲 酒 作 樂，暢談藝術，或偶有中學生來訪，也對話一番。

原 來， 我 們 真 的 很 有 緣 份， 十 年 後， 再 次 相 見 了。 再見，也許是再見；再見，也許不再是再見。

工 作 室 的 佈 置 根 據 他 的 好 友 形 容 般， 有 帳 幕、 長 桌、 啤 酒， 也 有 海 棉 堆 起 的 紅 沙 發， 另 一 些 擺 設 是 我 的 想 像。 為 了 夢 見 他， 我 借 來 他 彌 留 間 所 聽 的宗教唱誦，長置於展內；我亦透過非常方法在嚴 格規管的藝術館內留宿兩宵，可惜，他偏不領情， 無緣相見。 上 星 期 在 香 港 大 學， 阿 麥 的 新 書 發 佈 會 上， 盧子英將 1986 年 1 月 19 日於阿麥家中拍到的影 片重播。我終於見到他了，一個比較接近真實的麥 顯 揚， 但 是 依 然 很 陌 生。 那 個 家 並 非 我 想 像 中 的 空間，即便是阿麥的樣子，亦有點距離：他在影片 中穿著黑色 polo 恤、白色鬆身西褲，和那經常敞 開 白 襯 衫 露 出 胸 部 的 麥 顯 揚 有 點 不 一 樣 。最 接 近 想

相關影片用雙銀幕播出十分切合他生前作品，鏡面相對的特色。

林嵐 中 大 畢 業， 師 承 張 義。 從事女紅，木工，創作， 教 育。 喜 歡 人 類， 更 愛 萬 物。 喜 歡 合 作， 享 受 獨 處。 不 愛 分 是 非， 只 愛思考，漫遊於理性和 情性之間。

26

藝民公社

People's Commune

歡迎各位讀者向《△志》投稿、 發表藝術創作、報道或評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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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港藝術中心 7 樓 701B 室

拾物成偶的幻想世界—— 物件劇場《阿德的小宇宙》

■ 圖：大細路劇團 ■ 攝：Fung Wai San

物件劇場在香港是較為新穎的劇場手法，是次《阿德的小宇宙》由溫玉茹和劉銘鏗執導，

此文由國際演藝評論家協會 （香港分會）協助統籌，該 會由專業藝評人組成，網址：

言的阿德總不願意打掃或整理他的房間，父母想方設法讓阿德自動自覺執拾堆積如山的雜

■ 文：羅淑燕

www.iatc.com.hk

嘗 試 帶 領 大 小 朋 友 進 入 一 個 小 學 二 年 級 的 男 生 —— 阿 德 和 他 的 雜 物 之 間 的 小 故 事 。 沉 默 寡 物，卻從來未注意到這些看似雜亂無章的小物件，在阿德眼中都是活生生的好朋友，並在 幻想中守護著他。

物件劇場與兒童的世界觀

觀賞場次

大細路劇團－物件劇場 《阿德的小宇宙》 2019 年 3 月 29 日 20：00 牛池灣文娛中心文娛廳

一般而言，物件偶就是操偶師以擬人化方式，

物 件 劇 場（object theatre） 可 說 是 戲 偶

運用沒有生命的物品材質、細節和本身特性（例如

（puppetry） 劇 走 進 現 代 的 一 種 新 形 式。 傳 統 戲

用途）驅動想像力，付予物件獨特的生命，就像茶

偶是以操控方式分類，例如：套在手上的掌中偶、

匙是一個天真可愛的小男孩、相機是愛收集回憶的

以線從上而下操控的提線偶、觀賞影子做戲的皮影

旅人等等。這種看似難懂、抽象和象徵的手法其實

等。約到七、八十年代，人們開始跳出操控方式，

與兒童的思維方式非常相似，兒童是以主觀、經驗

重新思考「甚麼可以作為戲偶」、戲偶的擬真性從

方式認識世界，他們相信萬物有靈，而且會把自己

何而來，從而發展出「拾物成偶」的物件劇場。

的經驗投射在一切無生命的東西上，兒童心理學家

27

皮亞傑稱之為「兒童泛靈論」，因此幼兒可以容易

八落的碎片。同樣地，其中一個段落讓觀眾猜猜平

代入擬人化的物件劇場，相信所有非生命的物件都

板電腦裡放大的照片是甚麼。仔細觀察和聯想是觀

有著情感和思考。

賞物件偶演出的熱身，如果競猜的物品與之後的劇 情角色能緊扣在一起，相信效果更佳，也使整場戲

熟悉的物件與生活

更連貫。

雖 然 說 兒 童 與 物 件 劇 場 有 天 生 的 連 結， 但 也

掃帚怪獸出現一幕，陰暗的燈光加上令人恐懼

不代表隨手拿起甚麼、在自己的世界裡隨便說話就

的音樂，整個氛圍都預兆著可怕的事情將出現。但

能成為可供兒童欣賞的物件劇場。從《阿德的小宇

氣氛突然被中斷、加入溫馨的互動環節，邀請孩子

宙》演出的處理中，我們看到以熟悉日常物來創造

上台示範使用掃帚打掃，再突然回到可怕的情節，

角 色， 例 如 牙 刷、 牙 膏、 足 球 等， 加 上 如「 紅 綠

觀眾們的情緒這樣被切割，不要說讓觀眾投入阿德

燈」集體遊戲、坐巴士上學的生活片段，即使大部

的情緒，那些被可怕氣氛嚇倒的孩子更是被嚇了兩

分物件不會說話，只發出聲響，觀眾也能藉此把自

次。

參考資料： Object Theater - World Encyclopedia of Puppetry Arts

己投射在物件上，相信物件已被付予生命。演出嘗 試使用不同物件偶的形態，例如小畫架、紅白藍膠 袋這類角色完全不用更改物件本來形態，而掃帚怪

精緻的立體書「講故事」圓滿不安 的幻想

獸、爸爸和媽媽，則是運用一類物件、或不同物件

在演出最後出現的立體書，手工精緻和形式多

組成戲偶。掃帚怪獸以多個大黑色垃圾膠袋和掃帚

變，與故事美麗配合，讓人印象深刻。尤其說到阿

組成，狀似飛龍；爸爸媽媽利用顯示表情符號的平

德在一場大風雨後，看著牆上的水漬幻想它就是怪

板電腦作頭，長長的衣服組成身體，隨著角色的不

物，演員在書上噴水，在特別處理過的紙張上，怪

同情緒改變表情符號也是相當有趣。

獸形狀的水漬出現，令人十分驚喜。最後書中爸媽

Object Theater - The Drama Teacher

紙偶與阿德一起清潔水漬，也處理得浪漫溫馨。這

斷續的主線故事與角色轉換過於頻 密

為父母不理解孩子的內心、孩子面對無法控制的幻 想所產生的恐懼，提供了一個溫暖、甜蜜的結局。

由於觀眾對物件劇場較陌生，所以對操偶演員

《阿德的小宇宙》勇於以物件劇場創新實在值

的要求更高。然而對經驗尚淺的演員來說，這次演

得支持，但在故事情節上的處理和節奏推動方面尚

出選用的物件太多、轉換太頻密和急速；操偶演員

有改善空間，期待日後能讓觀眾在新穎的劇場形式

亦沒有足夠時間為物件偶建立角色，便需要轉換其

中享受故事的樂趣。

打開萬物靈魂，劇場裡 「物」的力量：物件劇場 藝術家曾彥婷

他角色；而操偶師進入與離開物件角色不夠清晰， 這 讓 觀 眾 認 識、 熟 習 和 對 角 色 產 生 同 理 心 相 對 困 難，甚是可惜。 演出雖然有著主線故事，但敘述較為跳躍，使 整個演出顯得零碎，鋪排亦讓觀眾難以跟隨。內向 的阿德經常坐在舞台右前方畫畫，導演把許多不同 物件各自安排一小段演繹，在演出裡這些小故事都 是阿德的想像，然而當中看不出與阿德或是主線故 事——「阿德的恐懼」的關係所在，容易成為七零

為什麼兒童都喜歡聽童話 故事？他們需要魔法

xhibition

展覽全紀錄

初， 他 便 說 要 陳 暢 作 策 展 人。「 我 們 並 沒 有 為 展 覽 作 特 別 多 的 溝 通， 皆 因 平 時 已 有 足 夠 的 交 流。 她 總 能 夠 準 確 地 定 下 主 題， 好 比 為 正 在 航 行 的 船 定 點 地 拋 錨， 適 時 切 合 地 關 注 我 的 創 作。 她 從 不 會 追 趕 我 的 進 度， 反 之 是 我 告 訴 她 我 的 進 程， 她 甚 至 不 會 即 時 作 出 判 斷 回 應 我。 她 不 著 痕 跡 地 把 自 己 隱 閉 起 來， 卻 又 極度信任我的能力。」 二 人 第 一 個 合 作 便 是 始 於 2 0 1年 3 在 美國三藩市舊金山中華文化中心舉 辦 的 個 展「 好 奇 匣 」。 此 次 創 作 在 紐 約 籌 備， 東 鵬 說 雖 遠 離 了 自 己 最 熟 悉 的 環 境， 可 是 這 幾 年 來 創 作 的 靈 感 皆 來 自 此 展，「 它 為 我 其 後 的 作 品 隱 約 透 露 出 原 型， 至 今 我 還 在 消化於『好奇匣』裡蕩起的漣漪。」 二 人 的 相 識， 更 是 因 緣 際 會。 陳 暢 到 訪 東 鵬 位 於 火 炭 的 工 作 室， 他 把 在倫敦留學時寫關於工作室的書送 給 她， 第 二 日 她 隨 即 聯 絡 他 足 膝 詳 談 ，由 早 傾 到 黃 昏 隨 思 潮 起 伏 流 動 。 「 我 們 之 間 的 溝 通 確 是 抽 象 之 極， 甚 麼 也 說 不 準 說 不 實， 彼 此 縱 容 大 家魂遊太空，飛馬行空、奇思妙想，

g

（香港黃竹坑道 28 號保濟工業大廈 15 樓）

卻 最 後 又 會 造 出 滿 佈 空 間 特 性、 只 此 一 家 的 作 品。 畢 竟 我 對 觀 眾 和 空

林東鵬：山洞記

日期：即日至 11/5/2019 地點：刺點畫廊

間 比 例 的 關 係 充 滿 好 奇， 往 往 創 作 多 是 大 型 的， 因 為 這 樣 好 像 是 把 畫 面 大 力 地 拉 闊， 呈 現 震 撼 視 野 的 舞 台 風 景 。這 亦 讓 我 想 起 中 國 的 古 畫 ， 內 容 一 般 不 多 不 大， 可 裱 褙 裝 框 起 來， 畫 幅 就 很 大， 投 射 出 令 人 訝 異 的世界觀。」

E 21

a 「山洞記」佈展圖 b 林東鵬《景物手術》2018，墨、炭筆

及塑膠彩板本，三聯畫 180 x 302 厘 米

c 林東鵬《移山造景》2019，墨、炭筆

及塑膠彩板本 , 三聯畫 180 x 300 厘 米

d 林東鵬《山洞記 , 頁五十五及五十六》

2018，炭筆、墨及塑膠彩板本 , 雙聯 畫 80 x 120 x 7.2 厘米

e 林東鵬《幽幽洞裡見星光》2018，炭

筆、墨及金屬板本，雙聯畫 84 x 120 x 9.2 厘米

f 林東鵬《封面 #5, 山洞記》2018，炭

筆、塑膠彩及比例模型板本 40.5 x 50 x 7.3 厘米

g 林東鵬《拭擦》2018，炭筆、塑膠

彩、彩色打印紙及比例模型板本 84.5 x 64.5 x 5 厘米米

地。 於 她 來 說 是 登 峰 造 極， 在 我 的

劃此展時她人便在智利預備前往極

不 同 的 媒 介 可 觸 發 持 續 創 造 的 動 力。「 可 以

轉 去， 於 他 而 言， 創 作 有 一 種 軌 跡， 遊 走 於

充滿選擇，他也從不自覺在形式運用上轉來

每 天 都 幹 同 一 件 事。」 日 常 的 生 活 狀 態 可 是

唯我不可能一日三餐都是粥吧！生活不會是

情 況 則 是 寫 作 。即 便 不 是 在 做 藝 術 ，

人 陳 暢， 她 已 兩 度 登 陸 南 極， 在 籌

可 正 做 一 樣 自 己 歡 喜 投 入 的 事， 於

預期起碼在未來的十年，我還是會藉著連繫

己 的、 獨 一 無 二 的 真 品， 絕 不 拘 泥

真 實， 牽 引 著 他 去 創 作 出 只 屬 於 自

畫， 像 真 度 極 高， 從 中 思 考 著 何 為

言 小 時 候 便 喜 歡 繪 畫， 更 會 抄 畫 漫

以 及 書 本 作 為 物 件 的 重 量。 東 鵬 自

畫 面， 勾 起 的 有 密 密 麻 麻 的 文 字，

閱 讀 於 他， 這 一 舉 動 更 是 滿 佈 影 像

感受其中。」

覽 的 現 場 感， 營 造 出 只 有 在 現 場 觀 看， 方 能

是 有 時 間 性， 那 即 是 有 干 擾， 這 無 疑 增 添 展

干擾甚或滾搞作品之間的平衡。正如影像間

左 穿 右 插、 縱 橫 交 錯， 甚 至 安 裝 投 影 裝 置，

裡我安排了不同顏色的燈光，又鑽孔讓光線

燈 光 ，這 樣 的 設 定 可 不 是 必 然 。在『 山 洞 記 』

的想法。例如一般為保存古畫而設置的暗黑

介 入。 繪 畫 始 終 是 養 份， 啟 發 不 同

還 說 可 把 天 花 板 視 作 月 球， 地 板 則 是 地 球，

東 鵬 細 說 是 次 展 覽 從 2 0 1年 7 暑假過後便開 始 構 思， 笑 言 之 前 和 陳 暢 到 訪 刺 點 畫 廊 時，

影 像 裝 置， 我 也 是 從 平 面 視 覺 方 式 媒 介 的 運 用。 好 比 開 啟 一 日 之 始 的

20

f

讓作品遊走於兩者之間。原來在畫廊找他之

純 粹 按 其 特 性 去 做。「 其 實 就 算 是

於 形 式， 無 論 平 面、 立 體 或 錄 像，

不同載體之間的共同性，探討其中互相參照

我看來也很藝術。」

e

早 餐， 吃 我 喜 歡 又 極 其 飽 肚 的 粥，

d

xhibition

展覽全紀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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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 c

林東鵬看來對文學滿有興趣，他還藏有董啟 章《 天 工 開 物 》 一 書 的 初 版， 放 了 十 四 年 內 頁都發黃起霉點。他笑言這獨有的時差結合 今次文學季的合作可謂機緣巧合，這共同的 創 作 更 是 今 次 展 覽「 山 洞 記 」 的 延 伸，「 雖 說 它 沒 有 文 字 的 運 用， 只 在 虛 擬、 虛 構 的 錄 影 裏 編 佈 出 時 間 、空 間 和 影 像 之 間 的 關 係 。」 在刺點畫廊的空間裡，確實展品中有一廿分 鐘 的 乘 火 車 片 段， 描 述 漆 黑 隧 道 內 的 旅 程， 最後迎接光明火車出山洞，同時亦為展覽定 名。 東 鵬 感 性 地 說「 那 時 是 去 年 十 一 月 初 上 北 京 主 持 講 座， 因 我 討 厭 乘 飛 機， 故 我 選 擇 搭 乘 火 車 上 京。 還 記 得 以 前 沒 有 高 鐵， 從 紅 磡 沿 九 廣 鐵 路， 一 路 經 九 龍 塘、 沙 田、 上 水 及 羅 湖 等 站 ，目 睹 著 市 鎮 和 郊 外 風 景 的 變 遷 。 現 在 連 九 廣 鐵 路 也 沒 了， 改 稱 為 東 鐵 綫。 在 西 九 龍 站 登 車， 經 歷 廿 分 鐘 的 地 底 路 程 後， 眼前已經是深圳了。這驚訝的感覺深深地搐 動、 震 撼 我， 好 比 靈 魂 抽 離 肉 身， 一 副 事 不 關 己、 置 身 事 外， 既 冷 眼 旁 觀 又 冷 漠 隔 離 地 看著身體進行不為所知的手術，面對著陌生 的身驅被鑽開窿。而這震驚的感覺尚未被好 好 消 化， 在 一 日 後 又 再 經 歷 多 一 次， 因 為 我 在北京只逗留了短短一天。」 是次車程成了一次創作的爆發點，作為引爆 早 已 存 在、 醞 釀 良 久 的 情 緒 的 藥 引。 這 複 雜 的 情 感 對 東 鵬 而 言 更 可 追 溯 自 2 0 0年 6 ，他 那 時 剛 從 英 國 回 港， 製 作 起 一 錄 像《 刮 火 柴 》， 有 種 異 曲 同 工 之 妙。「 從 片 段 裡 不 停 地重複刮火柴，當中更可看到影像技術的轉 變， 像 素 從 前 不 那 麼 高 清， 更 不 要 說 數 碼 傳 輸了。」 展 覽 名「 山 洞 記 」 除 了 由 此 展 品 來 點 題， 其 稱 謂 似 是 古 書 書 名 或 遊 記 。東 鵬 同 意 著 說「 這 樣 定 名 是 刻 意 的， 我 從 沒 寫 作 經 驗， 但 渴 望 寫並會幻想自己寫書。我認為藝術創作便是 挑 戰 想 像， 化 不 可 能 為 可 能。 好 比 我 的 策 展

探索深邃美麗的詩意 —— 術家林東鵬在靜

港當代多媒體藝

林東鵬：山洞記

香 候 訪 問 之 時， 捧 起 書 本 細 味 嘴 嚼， 看 得 津 津 有 味。 誰 料 他 自 我 截 破 並 剖 析 說「 我 並 不是那麼靜心能坐下 來 細 閱 之 人， 我 要 是 那 麼 靜 態 的 話， 我 便 能集中在繪畫這一媒 介 上。 文 學 作 品 更 甚 少 接 觸， 近 來 再 碰 上 也是因為參與了由香 港文學館每年一度舉 辦 的 文 學 季。 活 動 剛 開 始 了 兩 個 星 期， 我 的一節是和董啟章對 話。 在 書 本 裏 看 到 有 趣 的 句 子， 我 會 撕 下 那頁標註起來傳送給 他。 他 可 能 會 覺 得 我 很 怪， 但 能 這 樣 共 同 溝 通 彼 此 的 想 法， 我 很 是 興 奮。」 他 與 我 分 享 他 與 文 學、 今 次 「山洞記」的緣起。

文 ： Lam Chan ▪ 圖：刺點畫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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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歸初心 「丹青夢：一濤居藏品」展覽，顧 名 思 義 就 是 一 濤 居 的 藏 品， 然 而 在一新美術館的首個展覽，「一新 百年：一濤居藏二十世紀中國繪 畫」，便曾展出一濤居的收藏。孫 月 5 開 館 以 來， 經 已 舉 辦

少 文 博 士 表 示 ：「 一 新 美 術 館 自 2 0 1年 5

2個 5 不 同 主 題 的 展 覽 ， 以 及 7場 5 講座，為公眾提供一個接觸、欣賞

楊春棠 香港一新美術館總監

文化藝術的平台……我覺得收藏不

華嵒《山水花鳥圖冊》內頁

止於擁有，更重要的是守護，把藝

徐悲鴻、齊白石《雙雞芭蕉》

術品傳承後世。今次借出藏品，希 望繼續與眾同樂，共同進一步探究 中國文化的精髓。」一新美術館由 孫少文基金會創辦，是註冊的非牟 利慈善團體。孫少文基金會主席孫 燕華笑言是次展覽「就像回歸初心 一樣」，讓大眾可再次接觸及欣賞 珍藏。此外，一新美術館與東華三 院 愛 不 同 藝 術 （ i - d A r） t 合辦《水 墨見不同》展覽，展出賽馬會復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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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觀塘海濱道 165 號 SML 大廈 4 樓）

中 心 1位 0 院 友 合 共 3幅 0 的作品， 包括水墨、書法及水彩畫，觀眾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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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欣賞歷代大師的作品，亦可藉此

「丹青夢：一濤居藏品」

日期：即日至 13/7/2019 時間：10:00-18:00（二至六） 地點：一新美術館

了解不同創作者的藝術世界。

石濤《苕溪詩意圖》 張大千《青綠山水》 張大千《山林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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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覽全紀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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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次展出的作品不只山水、花鳥，當中有一幅由徐悲鴻及齊白石合作的畫，名為 《雙雞芭蕉》，此題為「白石悲鴻合作於北平」，二人畫風大相徑庭，由徐悲鴻 畫出公雞及母雞，而齊白石則大筆描繪芭蕉，然而公雞卻以俯身的姿態再回望芭 蕉，二人繪畫各有趣味及特點，畫面兼容無間。 另一清代畫家華嵒，繪山水、花鳥、人物無一不精，當中以動物尤佳，他善於把 細膩而豐富的情趣由動物的姿態中表現出來，這次展出他的《山水花鳥圖冊》， 水 墨 設 色 紙 本 共 十 二 頁 ， 每 頁 只 有 2 1 x 2厘 7 米，相比起其他展品，這圖冊顯得 十分精緻，當中除了描繪山水，亦有不少動物，如小鳥、魚鷹、寒蟬、蜻蜓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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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的《苕溪詩意圖》，高逾 3.5 米， 屬 石 濤 罕 有 的 巨 幅 傑 作， 而「 一 濤 居 」 之 命 名 亦 源 自 這 幅 石 濤 精 品。 北 宋 書 法 家 米 芾 從無鍚到苕溪的途中作詩六首， 後 世 稱 之 為《 苕 溪 詩 》， 石 濤 畫中正是描繪米芾在苕溪探望 朋 友 的 情 景， 雖 然 石 濤 所 寫 下 的 詩 句 與 原 文 稍 有 出 入， 卻 嘗 試 以 畫 解 詩。 石 濤 是 繪 畫 實 踐 的 探 索 者， 具 革 新 精 神， 就 如 此畫只截取最適宜入畫的景觀， 如 局 部 特 寫 般， 不 畫 全 景。 此 外， 他 用 墨 極 具 變 化， 繁 而 不 紊。 此 罕 有 精 品 曾 為 中 國 現 代 畫 家 朱 屺 瞻 先 生 所 藏， 多 年 未 曾 曝 光， 亦 深 受 國 學 大 師 饒 宗 頤教授欣賞，並為此題跋。

張大千的青山綠水 中 國 山 水 畫 雖 為 死 物， 但 山 水 的形態卻表現畫家心中所思所 感， 情 與 自 然 互 相 配 合， 甚 至 融 入 其 中。 張 大 千 以 畫 風 多 變 著 稱， 當 中 包 括 精 巧 細 緻 的 肖 像 畫， 以 至 肆 意 揮 灑 的 潑 墨 風 景 畫。 他 後 期 的 畫 作 最 受 藏 家 青 睞， 特 別 是 色 彩 絢 麗 的 潑 墨 風 景 畫。 這 次 展 出 了 如 仙 境 的 《 秋 山 紅 樹 》， 他 以 彩 色 積 染 成 畫 ，題 材 仍 以 山 水 風 景 為 主 ， 但 手 法 卻 新 穎。 另 一 幅《 青 綠 山 水 》 為 絹 本， 張 大 千 先 塗 上 金 彩， 可 避 免 墨 彩 被 絹 吸 收， 然 後 再 進 行 潑 墨 及 潑 彩， 並 由 助 手 不 斷 搖 動 畫 紙 而 成， 以 色 彩 展 現 出 大 自 然 的 生 動 氣 韻。 他 的「 夢 」 或 情 感 能 撼 動 你 的 心靈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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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覽全紀錄

E 15

進入水墨的夢幻世界

自身的感受、思緒融入畫中，藉以感染看畫人。

國畫的精髓，除了描繪事物的形神，畫家更會將

文：梁蔚澄 ▪ 圖：一新美術館 ▪

感覺（展覽主題）十分浪漫，丹青代表繪畫，每人也會發

展現他們的想法，故把展覽主題命名為「丹青夢」。「我

中有過半的展品都是花鳥，其後加入山水畫，是希望從中

有 其 限 制 。 」 策 展 的 難 度 可 想 而 知 ， 近 5幅 0 橫跨幾百年 歷史的作品題材各異，然而他說若細心留意展品內容，當

代至現代，橫跨幾百年，我們的展品不多，空間不大，確

首時笑言：「這次的策展對我來說是一個挑戰，作品由清

細味歷代大師的「丹青夢」 中 也 所 以， 中 國 畫 的 作 畫 目 的， 不 在「 寫 景 」 而 是「 寫 意」，呈現出畫家的內心世界。一新美術館由四月中開 始舉行的「丹青夢：一濤居藏品」展覽，展出由「一濤 居」所藏近

法 ，如 傳 統 手 法 、中 西 合 璧 等 等 ，但 骨 子 裡 都 有 一 個 主 題 ，

進一步表示，古代至現代大師於作品中也有不同的演繹方

山水、人物、風俗畫、宗教畫，都是中國人的美夢。」他

夢。夢，有惡夢，也有美夢，但中國畫上的夢是美夢……

5幅 0 中國繪畫，讓大眾從中窺探畫家於作

2位 2 由清初至現代名家及國畫大師的作

品內蘊藏的「丹青夢」。 是次展覽展出

想及希望，畫中亦有他們的含意，如古人會有追思古代聖

這與西方畫不盡相同，中國畫家會在作畫時，表達心中所 賢人物的夢，作品即使是山水、吉祥花鳥等，也可融情於

品，當中包括清初著名「四僧」中的八大山人與石濤、

二 十 世 紀 初 力 圖 革 新 國 畫 的 高 劍 父 與 徐 悲 鴻， 以 及 在

景。「他們所畫的，不必是他們所見的，卻必是他們所想

起人們的聯想，餘味無窮。是次展品中，清初畫家石濤所

中國畫的另一特色是「詩中有畫，畫中有詩」，詩意能喚

石濤罕有巨幅作品

真。畫家們當然想美夢成真。」

的。但他們所想的又未必能一一實現，恍如做夢，疑幻疑

傳統中尋求突破的齊白石與張大千等。中國畫無論畫人

3年 5 ，策劃超過

物、花鳥、山水等，皆力求景與情結合，在其生動氣韻 中，他們的丹青夢又是怎樣的？ 丹青夢是……古今名家的美夢 楊 春 棠 曾 任 香 港 大 學 美 術 博 物 館 總 監， 在 職 港 大

月 2 5個 0 展 覽 。 2 0 1年 3 5 開始擔任香港一新美術館總監，直至美術 館 於 2 0 1年 5 正式開幕，以不同展覽嘗試推動中國文化。他在預覽開

14

a

xhibition

展覽全紀錄

群眾還有力量嗎？ 另 一 位 藝 術 家 K o r h a n E r e的 l 《我們都一樣》，左右兩 部音響分別發出難以辨識的聲響，試圖讀出中間放置的 聲明。但在聲音的分崩離析下，所有語句統統變成無意

g 日期：即日至 19/5/2019 時間：11:00-19:00（二至日） 地點：1a 空間（香港九龍土瓜灣馬頭角道 63 號）

義、斷斷續續的語音，而聲明中有理有節、激動人心的

「駭．動」當代藝術展

說話，再沒有其效用。

組合 , 14’ 10”

在社會運動強調群眾、不再需要領袖的今天，聲明與演

g 展覽現場

講是否失去其召集眾人的效用？也許這是個更好、更民

作品 , 11 分鐘

主的轉變，又或者我們已經失去了凝聚力，成為一眾無

f Korhan Erel, 《我們都一樣》, 2019, 聲效

力的個體。質疑權威、突破界限是我們人類不斷追求的

e 曲倩雯 , 《眾神與朝聖者》, 2019, 視聽

目標，而當老大哥成為一群群小人物，所有前人使用的

dark forebodings to, I’ll see you on the dark side of the moon - Proton Storm, 2018, 水彩 , 鉛筆及木顏色在水彩紙上 , 50 x 35.5 cm

團結方式不再有效，我們該怎樣尋回群眾的力量？

Blackout, 2019, 講課式表演

展覽中有三件作品均透過現場行為藝術即席創作而成，

d 曲倩雯 , And if your head explodes with the

包 括 二 人 組 合 A s l i e M的 k 《張貼》以蠟和人類毛髮為媒 介。他們把用蠟脫毛這個會產生疼痛的日常行為，變成

MK Yurttaş), Post, 2019, 長時表演

一 個 近 乎 儀 式 般 神 聖 的 投 票 動 作。 選 擇 、 或 C 也許 A B 沒有甚麼分別，但每一張「選票」卻全都是由不同的毛

c Göksu Kunak a.k.a. Gucci Chunk, Döner

髮組成，每一張都有其代價。但當它們張貼在一起，一

b AslieMk ( 雙人表演藝術組合 - Aslı Dinç &

張的力量又似乎微乎其微。我們要突破界限，但我們又

貓 - 為何明顯地活得放縱而非節制》, 2018-19, 講課式表演

有甚麼能耐去跟無形的體制對抗呢？

a Julia Nitschke, 《人類糟透了但還好因有

以故事突破界限 另 外 兩 個 現 場 演 出 分 別 是 兩 個 講 課 式 表 演 錄 像 ： Julia N i t s c h k的 e 《人類糟透了但還好因有貓 為 - 何明顯 地 活 得 放 縱 而 非 節 制 》 和 Göksu Kunak (aka Gucci C h u n k的 ) 《 D ö n e r B l a c k o u》t 。 前 者 以 可 愛 的 貓 咪 作 反叛態度之源，後者卻以沉重的文字作主體，以一段段

歷史反映現今世界，引人反思。 視 覺 創 作 甚 至 行 為 藝 術 ，原 來 未 必 需 要 抗 拒 故 事 作 主 體 。 對於群眾來說，故事能夠為我們提供一個切入點，去了 解故事背後隱而未見的想法與主題。無論是可愛的貓咪 還是錯落的歷史，他們想說的總是遠超出表面的故事， 直接進入我們的腦袋，引我們聯想這些故事對我們自己 有何意義。而透過故事，界限也因此而打破了。

E 13

d

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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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xhibition

展覽全紀錄

一道道看不見的界限，控制著我們的一舉一動，彷彿有一對

無盡而看不見的社會規範約束，成為整體裡的一顆小螺絲。

活 ， 實 在 多 得 社 會 裡 不 同 的 規 矩 —— 小至搭扶手電梯時左快 右慢，大至不能殺人或搶劫。我們生而為獨立個體，卻受著

以小家庭為單位、有條不紊的城市裡，我們能安安靜靜地過

一言蔽之，「駭」就是一種在未得准許之下的入侵。居住在

付出代價？也許，更多人寧願要受限的安逸，也不願意犧牲

理所當然的狀態，我們又要付出甚麼代價？又有幾多人願意

當社會越追求高度效率與規範，人也不過是巨大經濟機器的

色彩描繪一個近乎反烏托邦的機械世界。

倩雯的《眾神與朝聖者》系列，以印染與錄像作品，用濃艷

題，如前所述作品要探討的並非科技，更似是生活中各種看

展覽展出了多位來自不同國家的藝術家之作品。以「駭」為

突破界限，但何謂界限？

眼 睛 時 刻 監 察 著 我 們 ， 如 同 法 國 哲 學 家 傅 柯 （ F o u c a u） lt 口中的圓形監獄：「因為永遠有人看著你， 因為永遠被人

現有的生活爭取自由。

一塊小零件，人類與機械的分野又在哪裡？如果要打破這種

不見卻限制著我們自由的界限，以及將界限打破的想法。曲

看著， 所以能夠使人保持紀律， 永遠順服。」在這個脈絡

c 底下，駭就是以入侵這些界限來重拾自由的行動。

E 11

動」 ‧

，總令人聯想到電 hacking

影中那些神秘的高智能電腦

／

空間「駭 1a 文：阿度 ▪ 圖 ： 1a 空間 ▪

如何打破看不見的界限？ —— 駭 駭客： 穿著寬鬆衛衣、身上佈滿密 碼 般 的 紋 身 和 穿 孔， 喝 著 黑 咖 啡， 對 電 腦 程 式 這 套 語 言 瞭 如 指 掌， 在 彈指間便破解了壞蛋重重加鎖的電 腦 系 統 … … 扯 遠 了 。問 題 是 ，「 駭 」 和 你 我 這 些 普 通 人 平 靜 如 水、 一 1a

動 」， 正 正 以 ‧

成 不 變 的 生 活 到 底 有 何 關 係？ 空 間 的 展 覽「 駭 駭， 不 再 ——

「 駭 」 為 題， 卻 捨 棄 了 人 們 對 駭 ／ 的固有觀念 hacking

關 於 高 科 技 與 聰 明 絕 頂， 而 在 於 入

b

侵 那 條 看 不 見 的 界 線， 打 破 把 我 們 困在其中的界限。

a

10

難以閱讀。

g

後流入越南，是為越南北部最大的河

g 似曾相識的敬禮姿勢，卻分不清是中 國還是越南拍攝的景象。

流。只是看照片，發現紅河的水位甚

歷文化大革命。

低 ， 甚 至 露 出 了 河 床 —— 原來是中國 於雲南興建了大壩，使位於下游的越

f 無論從漢字還是越南文字的角度，都

南愈趨乾旱，進而影響當地生態與漁

文字。

業。照片裡的淒滄景象看似平靜，卻

d 紅河的水位甚低，甚至露出了河床。 e 中國和越南都受共產黨統治，都曾經

像控訴著中國帶來的負面影響。

c 磨漆板上是以書法方式寫出來的越南

將兩邊展品視為對聯觀之，就會感受 到一份失落。當兩地高官簽訂不少經 濟合作，分享著相似的命運與文化； 但其實兩地人民的心，卻有著距離。 這份距離源於戰爭的歷史、政府施政

阮世山「山連山 水連水」

日期：即日至 19/5/2019 時間：11:00-13:00，14:00-16:00（二至日） 地點：光影作坊（香港九龍石硤尾白田街 30 號

賽馬會創意藝術中心 L2-10）

的結果，促使越南人民對中國充滿警 戒 和 懷 疑。 但 他 們 始 終 無 法 排 解 這 份 情 緒 —— 兩國政權持續的合作，但 同時人民亦只能被動承受著兩國交往 引發的影響及複雜感受。而更失落的

冊，漫畫描述了中國軍隊的侵越行 動。

f 是，身為香港人的我們，不是也能想 像這份感受嗎？

兩邊的展品並置，可作對聯般閱讀。 由阮世山父親為越南政府繪畫的畫

a b

xhibition

展覽全紀錄

E 09

共通與差異 是次展覽展出了一項裝置作品，為場 中右邊的六塊磨漆板；左邊放置的六 張風景照片，兩者像是互為呼應，這 原是藝術家刻意將之變成「一幅開放 式的對聯」。 如 用 這 種 方 式 解 讀， 該 當 為 一 對 失 落 的 對 聯。 先 說 右 邊 的 磨 漆 板， 藝 術 家 將「 山 連 山 水 連 水 」 以 越 南 文 字用書法寫出來，效果的特別之處在 於：以中國書法去讀是讀不通的，因 為那根本不是漢字；但以越南文字的 角 度 去 讀 又 不 易 讀， 因 其 形 態 更 像 漢 字 —— 這彷彿象徵著兩國文化的相 近，也呼應著越南從前使用漢字的歷 史，卻始終有著差異。 每塊磨漆板的背景都是由從網路下載 的兩地圖片拼貼砌成，這些圖片的主 題相近一致，如污染、文化大革命、 大鑊飯等；只是兩地圖片混雜在一 起，無法分得清哪張關於中國、哪張 攝於越南。似乎它所暗示的，是兩地 都面對著相同的問題，歷史痕跡亦有 相近處，兩地人民都需承受兩地共產 政權積極施政下的產物／結果，似乎 暗示著兩國命運相近，只是那命運似 乎並不可喜。 磨漆板嘗試突出兩國相合之處，六張 黑白照片卻突出兩國的衝突與差異。 這些照片是藝術家於老家河內作起 點，順著越中邊境的紅河而走、沿途 所拍的。紅河是一條貫穿了中國與越 南的河，其源頭始於中國的雲南，之

e

08

xhibition

藝術家阮世山，正是對這段歷史留有深刻印象的越南人。

系列的漫畫，那是由阮世山父親為越南政府繪畫的畫冊，

他 1 9 7年 8 生 於 越 南 河 內 ，童 年 時 代 兩 國 正 處 於 衝 突 狀 態 ， 那印象歷久不衰。步入展場，首先映入眼簾的，是牆上一

阮 世 山 有 很 深 遠 的 影 響， 它 同 時 也 是 他 擁 有 的 第 一 本 畫

描述了中越兩支軍隊的戰爭場面。這畫冊對 冊，因此對它非常珍惜。 阮世山以「山連山 水連水」這歌名來為展覽命名，不為歌 頌兩國的友好；事實上這首歌在經歷中越戰爭、兩國和好 過時而衰頹的感覺，現實是未如歌詞所言般友誼長存；整

後，其流行程度已大不如前了。展覽以此為名，倒是有種

甚至互相角力。反思及追溯這段關係，對生於越南卻曾於

個展覽彷彿在訴說一種表面親密和睦，內裡卻暗湧重重， 中國念碩士的阮世山，大概抱有一定意義。

d

b c

展覽全紀錄

E 07

文、攝：木瓜 ▪

8年 0 代 末 蘇 聯 解 體， 越 南 與 中 國 重 修 舊 好， 並 地間有過的衝突。

提 倡 1個 6 金字和 好 4 精 神， 歌 頌 兩 國 關 係 的 歌 曲 又 再 出 現。唯兩國貌似和好，實存磨擦，而人民還是無法遺忘兩

匿 跡。 到

6年 0 代 末 蘇 聯 和 中 國 發 生 磨 擦 而 生 變 ， 及 後 在 1 9 7年 9 爆 發的中越戰爭，更令這首家喻戶曉的歌被禁播，可謂銷聲

只是這首歌的命運總隨國際關係變化：中越友好關係隨著

兩國的友好關係。

在公共廣播與文藝活動上常聽到的樂曲，它歌頌的是中越

許很陌生；但對老一輩的越南人，卻是非常熟悉，是以往

是越南歌曲《山連山 水連水》的歌詞，對香港人而言，或

唱。啊，共理想，心相連，勝利的路上紅旗飄揚……」這

「 越 南 —— 中國，山連山，水連水，共臨東海，我們友誼 像朝陽，共飲一江水。朝相見，晚相望，清晨共聽雄雞高

歌曲的切入

國 相 距 甚 遠、 看 似 毫 不 相 關， 卻 被 一 種 奇 妙 且 複 雜 的 情 感 連 在 一 起。 在 經 歷 不 少社會事件後，滿以為看待中國時，只有我們 才會五味雜陳；然而看畢阮世山在光影作坊的 展 覽 「 山 連 山 水 連 水 」 後 ， 才 意 識 到 —— 面 對中國時的複雜感覺，不只是香港人獨有，原 來還有越南人，而這兩個國家之間的恩怨情仇 更有一段悠長的歷史。我對越南並不熟悉，未 有機會踏足這國境；然而奇異在於，觀看這展 覽時並未感到有距離，卻有一份難以言喻的共 鳴。

兩

失落的對聯 —— 阮世山「山連山 水連水」

a

06

05

I

nterview 人物專訪

時候，搬個凳子拿著紙筆，照著

那些牆上石柱上甚至是家裡壁櫃

上的人物花卉描摹，現在想起來

都很懷念也很感恩那些時光。正

是因為那十幾年在家鄉的生活經

歷， 讓 我 從 骨 子 裡 熱 愛 傳 統 藝

術，尤其近幾年，更加執著，所

以無論是山水系列還是重疊系

列， 都 是 我 對 於 傳 統 藝 術 的 致

敬。

：有沒有對你影響深遠的藝術 ◁ 家？

婷：二十多歲的時候瘋狂地追

逐 西 方 抽 象 大 師， 例 如 塞· 托

d

姆 布 雷 （ Cy Twomb ） ly ，不停 地 往 歐 洲 跑， 看 各 種 博 物 館 然

（香港中環鴨巴甸街 20 號地下）

後 扛 著 厚 厚 的 畫 冊 回 來， 如 饑

地點： 凱倫偉伯畫廊

似 渴。 現 在 我 更 喜 歡 在 山 西 溜

開放時間 : 11:00 - 19:00 ( 二至六 )

達， 回 到 家 鄉， 深 入 到 偏 遠 的

日期： 即日起至 31/5/2019

農 村， 看 那 些 遺 失 在 角 落 裡 曾

李婷婷個展「複調」

經 閃 閃 放 光 的 藝 術 瑰 寶 ，寺 廟 、

35x54x6cm 2019

泥 塑、 壁 畫， 那 些 不 知 名 的 民

水墨 144x72cm 2018

d 李婷婷 《聽泉圖》 紙本水墨

間 匠 人 徹 底 把 我 感 動， 有 時 候

20x11x7.5cm 2019

c 李婷婷 《仿董其昌山水》 紙本

看 著 那 殘 破 的 塑 像， 他 們 一 個

b 李婷婷 《雙泉圖》 紙本水墨

手勢或者一個眼神就會讓你落

4》 紙本水墨 60x48cm 2019

淚， 怎 麼 那 麼 好。 去 年 我 在 長

a 李婷婷《琴1》《琴2》《琴3》《琴

治 地 區 走 訪 了 很 多 寺 廟， 受 益

小檔案

1982 年 出 生 於 中 國 山 西。 2004 年 畢 業 於 山西師範大學藝術 學院，2007 年畢業於中國人民 大 學 藝 術 學 院 獲 文 學 碩 士。 現 工 作 並 生 活 於 北 京。 經 歷 多 年 藝 術 創 作 的 光 景， 李 婷 婷 以 精 湛的水墨技法混合時裝及現代 的元素創造出李氏獨有的中國 水 墨 畫， 其 作 品 亦 曾 於 國 內 及 國 外 展 出。 作 品 被 墨 源 新 思、 北 京 今 日 美 術 館、 山 藝 術 基 金 會及澳洲悉尼白兔美術館收 藏。 李 婷 婷 亦 曾 跟 沈 揆 一 教 授 合 作， 策 劃 了 去 年 初 於 上 海 劉 海粟美術館的個人展覽。

匪淺，今年還會再去。

李婷婷

：你的作品用色都非常大膽， ◁ 今次展出的作品，可以看到許多 藍色的運用，可否談談你為何選 擇藍色？ 婷：藍色是我熟悉的色彩，大概 在 我 2010 年左右鞋子系列的作 品 中 就 出 現 過， 後 來 越 用 越 熟 練，越熟練越喜歡。我時常用一 個比喻，就像在地面打洞一樣， 你打到五米深的時候發現的東西 和打到十米深的時候是完全不一 樣的，如果你能打到五十米那時 候的發現會有驚喜，對於材料的 使用也是如此，當對於某一種材 料長年累月持續地探索會帶給畫 家意想不到的效果。 ：如今越來越多的人關注當代 ◁ 水 墨， 你 是 如 何 理 解 當 代 水 墨 的？ 婷：我在畫畫的時候很少考慮自 己是當代還是傳統，不做任何標 籤 給 自 己， 我 們 生 活 在 與 古 人 完全不同的環境中，在這樣的當 下，生活思考，把思考的東西表 達出來即可。 ：你是從何時開始接觸藝術 ◁ 的？ 能 否 談 談 這 幾 年 的 創 作 狀 態？ 婷：接觸藝術可能要追溯到我的 童 年， 我 的 童 年 時 光 在 山 西 平 遙，那是一個隨處可見文物的地 方，我們家有一個上百年歷史的 大院子，雖然由於歷史原因有所 損毀，但雕樑畫棟依舊可見，我 小時候的藝術啟蒙就來自這些非 常優秀的民間匠人，天氣暖和的

c

04

nterview

志 ◁

婷：李婷婷 ： ◁ ：你的許多作品，創作題材都與傳統水墨繪畫不同，你一 ◁ 般都是如何選擇創作題材的？ 婷：作品題材多來自日常生活中瑣碎細小的事物，它們是我 們熟悉的、又不被我們重視的東西，例如酒杯、菠蘿、石榴 山 水 系 列， 則 ——

等等，把這些題材當成有建築感的、宏偉的主題去對待，視 覺 上 會 有 意 想 不 到 的 效 果。 另 外 一 個 系 列 來自很傳統的山水圖像。 ：今次展出的多幅作品，都見到你試圖在平面作品中呈現 ◁ 一個多維、立體的空間，為何會想做這樣的嘗試？ 婷：在平面的作品中呈現多維空間我不算是首創，古人曾有 將四時之景描繪在同一畫卷之中，這就是多維的空間。我也 運用了相同的理論，將一把一把的提琴分別畫在畫面中，提 琴的一遍又一遍的重疊痕迹顯露出時間的維度。 在立體的山水作品中，作品的每一面都可以獨立成畫，猶如 古人的手卷，緩緩打開，一段一段去讀，每一段都是完整的 畫面，手卷這種「連續的構圖」以及一段一段卷著觀看的方 式 足 以 說 明 ，這 隱 含 著 時 間 的 含 義 。在 山 水 作 品 中 亦 是 如 此 ， 每一面畫面既獨立又與其他畫面共同組成一個整體，作品既 是空間的藝術，也是時間的藝術。 ：為何將今次的展覽命名為「複調」？ ◁

婷 ： 從 2017 年 至 今 ，我 嘗 試 將 平 面 作 品 注 入 更 多 維 的 空 間 。 在山水組畫中，熟悉的傳統山水空間被解構重置，真假立體 空間干擾著觀眾的視覺判斷。例如在《雙泉圖》中貌似被前 置的山泉其實是和背景在同一平面中，一泓清泉因虛擬的前 置空間撲面而來，在立體作品的左側則有另外一股潺潺溪流 以 同 樣 的 方 式 展 現， 傳 統 山 水 的 平 面 呈 現 與 觀 看 模 式 被 打 破，給予空間判斷新的闡釋。 從前年開始，另外一個新的系列是將某一種圖像以反覆疊加 的方式出現在畫面上，猶如音樂中聲部各自獨立，但又和諧 統一為一個整體，彼此形成和聲關係。畫面中的提琴或者酒 杯或者財神等圖像被依次疊加，這種複調般的創作手法，在 畫面中產生此起彼落的效果。一次又一次疊加的痕跡顯露出 時間的維度，統一在畫面上的疊印不僅是圖像的疊印更是時 間的疊印，這種疊印帶給我們一個未知的，無盡的，深邃且 豐富的世界。

b

人物專訪

I 03

以 當 代 手 法 向 傳 統 藝 術 致 敬 ——

中 呈 現 更 多 維 的 空 間， 在 今 次 的 最 新 個 展「 複

年開始，藝術家李婷婷就嘗試在平面作品 2017

訪中國藝術家李婷婷 從 調」中，無論是將圖像依次疊加，以音樂複調般的手 法，延伸出時間的緯度，還是將大家熟悉的傳統山水 空間重新解構，創造出全新的觀看體驗，都可以看到 李婷婷風格的蛻 變。 但 這 些 看 似 富有當代藝術風 格 的 創 作， 其 實 始終沒有脫離與 傳統文化的深厚 聯 繫， 李 婷 婷 直 言自己從骨子裡 熱 愛 傳 統 藝 術， 今次展出的重疊 系列和山水系列 亦是她對傳統藝 術的致敬。

訪問、整理：小亂 ▪ 圖：凱倫偉伯畫廊 ▪

02

a

isual Art

視藝版

從

這

邊

讀

起

Contents

目錄

# 92

May 2019

物專訪 Interview 人

婷婷 記錄 中國藝術家李 訪 展覽全 —— 敬 致 術 ibition h 藝 x 統 E 傳 水」 當代手法向 全記錄 山 水連 ............... 以 連 .. n 展覽 .. .. .. 山 io .. .. it .. 「 .. .. 世山 Exhib 02... 記錄 動」 聯——阮 覽全 對 ‧ 展 的 n 落 駭 bitio 間「 錄 ....... 失 Exhi 全記 1a 空 ............ .. 」 .. .. ..

—— 夢 展覽 .. .. ？ .. 青 n .. .. io 界限 「丹 ibit ............

Exh 不見的 師的 ............ .. 看 . 大 破 6 記 0 歷代 何打 山洞 細味 ..... 如 . ： . . 界 . . . 鵬 . 世 . 幻 ....... 林東 的夢 ......... . . 墨 . .

—— . . 水 . . 意 入 ....... 的詩 ..... 進 ......... . . . . 麗 . . . . . . . . . . 美 ....... ....... 深邃 ......... ....... 索 . . . . . . . . . . 探 . . . . .... ......

10..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14.. . . . . . ..... ...... . . . . . ......

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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網上新高中視藝科輔助教材庫 虛擬展館：

academy.arts-news.net

歡迎視藝科老師及高中同學建立帳戶 通識專題：

色彩 Colour Theory

超現實主義 Surrealism

前衛藝術 Avant-Garde

藝術家：馬琼珠 作品：《花草系列》

藝術家：張嘉莉 藝術家：鄭怡敏 ( 阿金 ) 作品：《香港『床下底』 作品：《策你老毛》之「行 藝術常識問答比賽》 為藝術紀錄」

「上個夏天的日落」 日期：2016 年 11 月 18 日 地點：Blindspot Gallery

「紙的傳奇」 日期：2017 年 2 月 18 日 地點：牛棚藝術村

作品分享：

導賞活動：

「網上新高中視藝科輔助教材庫先導計劃」獲香港特別行政區政府「藝能發展資助計劃」的資助。 網頁內容並不反映香港特別行政區政府的意見。

以當代手法向傳統藝術致敬

訪中國藝術家李婷婷 ——

林東鵬：山洞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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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2

如 何 打 破 看 不 見 的 界 限 ？ —— 1空 動」 a 間「駭 ‧ 進入水墨的夢幻世界細味歷代大師的「丹青夢」 探索深邃美麗的詩意

失 落 的 對 聯 —— 阮世山「山連山 水連水」

May201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