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角志 - 第93期 | Jun 2019

噢！父親——叛道獨行的尼古拉斯雷

訪問一個成熟無邪的唱作人——Kiri T

音樂是一個感召、一種自省、一場修行 ——張緯晴專訪

中樂可以很好玩、很幽默 ──林一峰 X 香港中樂團

93

ISSUE

Jun 2019

己亥 年五月

文

化

+

藝

術

+

報

道

# 93

Jun 2019

Contents 01

編者的話

噢！父親——叛道獨行的尼古拉斯雷

02

專題故事 Feature

中樂可以很好玩、很幽默──林一峰 X 香港中樂團 訪問一個成熟無邪的唱作人——Kiri T

音樂是一個感召、一種自省、一場修行——張緯晴專訪

19

藝術人隨筆 Artist's Columns

【創作雜記】 慢遊荷蘭

10 14

02

06

△ 志 「視藝版」請從另一邊翻閱

目錄

22

【仁云亦云】 回憶的香港 【雕文嵐女】 藝術在鄉郊

【太陽下的吞吐】科學與藝術

藝民公社 People's Commune

維多利雅講不停

是甚麼原因與父親一起拍紀錄片：《錢江衍派》觀後感

編者的話

Editorial

面對動盪的世局，社會的自由、開放的特質，快要消逝殆盡了。何時才 能叫世界的當權者相信：接受差異、擁抱多元文化與意識才是常態；化 解仇恨，不霸凌、剝削弱勢才是王道？眼看法治、民主精神在這城的急 促 敗 落 ，本 來 生 而 為 人 的 權 利 已 快 要 失 去 保 障 ，還 有 誰 自 覺 能 置 身 事 外 ？ 來到這瘋狂的時勢，覺醒的人已經夠多，文明失序開始，平庸的邪惡令 人憤恨，卻也激發起人的行動力，由個人連結社會，為要重新實踐一直 相信的價值。借梁啟超之言互勉——「天下事業無所謂大小，只要在自 己的責任內，盡力去做，便是第一等人物。」

01

出版人 林達生 George Lam george.lam@arts-news.net 高級編輯 吳嘉慧 Michelle Ng michelle.ng@prismcreation.com 設計及插圖師 鍾凱飛 Chung Hoi Fei hoifei.chung@prismcreation.com 編務、廣告聯絡 高慧明 Olivia Ko olivia.ko@prismcreation.com 廣告代理 葉飈 Billy Yip（中國內地） (86) 130 0517 5393 名譽顧問 謝宏中 Philip Tse

刊號 ISSN 2221-8041

小編

版權屬仨思有限公司所有 。 歡迎轉載引用 ，敬請註明出處 。

印刷 基亞印刷有限公司 Gear Printing Ltd 發行 青揚書報社有限公司 Great Expect Development Ltd 出版 、編輯及廣告 稜創意有限公司 Prism Creation Ltd 香港灣仔港灣道 2 號 香港藝術中心 7 樓 701B 室 電話：(+852) 2111 1192 傳真：(+852) 2975 3146 電郵：prism@arts-news.net

02

藝人談 @ 戲劇 專題故事

Interview ＠ Theater Feature

■ 文：何阿嵐 ■ 圖：香港國際電影節

噢！父親——叛道獨行的尼古拉斯雷 …… 又 要 拉 上 這 一 群 電 影 孩 子 的 話 來 展 開 故 事。 長 年 混 在 電 影 資 料 館 看 電 影， 努 力 爬 格 子 的 新 浪 潮 導 演 早 年 都 是 美 國 電 影 的 信 徒。 從 二 戰 後 解 封 的「 經 典 荷 里 活 」 作 品 裡， 他 們 發 現 了 電 影 全 新 的 表 現 方 式， 一 種 看 來「 無 形 」 的 風 格， 在 連 貫 綿 密 不 被 注 意 的 剪 輯 中， 注 意 到 更 精 確 的 場 面 調 度 技 巧， 強 烈 的 個 人 主 題 反 覆 在 不 同 電 影 出 現， 而 主 角 往 往 與 文 明 社 會 產 生 永 恆 的 矛 盾 …… 他 們 都 被 電 影 中 憤 世 嫉 俗 的 情 緒 著 迷， 就 像《 阿 飛 正 傳 》（Rebel Without a Cause，1955） 裡 的 孩 子 們 一 樣， 更 與 傳 統 父 輩 導 演 決 裂， 對 他 們 異 常 敵 視， 他 們 找 到 了 學 習 對 像， 也 借 此 反 擊 傳 統 法 國 電 影 美 學 權 威， 而 希 治 閣（Alfred Hitchcock）、 鶴 士 （Howard Hawks）、柏林明加，還有尼古拉 斯雷（Nicholas Ray）等人的名字在他們的評 論 中 反 覆 出 現， 一 點 一 滴 的 養 分 流 落 到 後 來 的

寫作和電影上。

他 們 發 現 到「 經 典 荷 里 活 」 的 價 值， 並 為 一 眾 作 者 們 保 駕 護 航， 從 來 口 不 擇 言 的 尚 盧 高 達 （Jean-Luc Godard） 高舉「電影就是尼古 拉斯雷」（Cinema is Nicholas Ray） 的豪 情 壯 言， 至 於 後 來 成 為 電 影 筆 記 主 編 的 利 維 特 （Jacques Rivette） 對 尼 古 拉 斯 雷 的 評 價， 無 疑 是 同 代 人 之 中 最 明 確 清 晰 ——「 尼 古 拉 斯 雷 是 偉 大 又 神 秘 的， 在 他 的 電 影 中 有 著 最 自 然 的 詩 意。 他 所 有 的 電 影 都 對 暮 色 同 樣 痴 迷， 穿 入 人 生 的 孤 獨， 人 際 關 係 的 困 難 之 中（ 這 不 是 他 與 羅 塞 里 尼（Roberto Rossellini） 的 唯 一 共 同 點 ）。 由（ 人 引 發 出 的 ） 原 始 暴 力， 他 的 角 色 不 安 又 敵 對 世 界 ，他 們 總 是 不 適 應 這 世 界 ， 他的角色或多或少地標記著一個對電影新的印 記，我們很難否定他的成就。」

03

a

a

而 這 群 孩 子 終 於 找 到 了 他 們 的「 父 親 」。 也 是 尼 古 拉 斯 雷 的 電

關 於《 蘭 閨 艷 血 》 還 有 一 件 事， 是 每 當 討 論 這 部 電 影 時 都 會 提

影 一 直 以 來 所 追 求 的， 關 於 男 人 成 長 中 的 挫 敗， 無 法 與 世 界 和

及。 當 日 女 主 角 葛 麗 亞 與 雷 的 婚 姻 也 正 走 向 完 結， 雷 看 到 髮 妻

解，不安且不滿。但這不再是尊福（John Ford）的西部世界，

與 前 妻 所 生 只 有 13 歲 的 兒 子 鬼 混。 此 事 會 否 影 響 了 雷 對 兒 子

男 人 的 戰 場 在 愛 情 與 生 活 中 搖 擺 —— 在 小 城 鎮 成 長 的 孩 子 一 直

的 執 迷？ 但 潛 在 的 不 安 和 懷 疑 瀰 漫 在 電 影 中，50 年 代 的 美 國

尋 找 心 目 中 的 模 範 父 親， 還 有 歷 經 戰 爭 洗 禮 並 成 家 立 室 的 中 年

充 斥 著 奢 華 的 汽 車、 五 顏 六 色 的 服 裝、 創 新 的 家 電， 讓 美 國 人

人 面 對 生 活 的 焦 躁。 雷 的 成 名 作《 蘭 閨 艷 血 》（In a Lonely

過 得 更 加 舒 適 的 生 活 模 式， 亦 建 立 一 套 中 產 生 活 的 道 德 感， 但

Place，1950）， 看 來 是 同 時 代 的 黑 色 濃 蔭， 堪 富 利． 保 加

電 影 銀 幕 上 卻 充 斥 著 謀 殺、 有 罪 的 人、 逃 亡、 互 相 利 用 的 男 女

（Humphrey Bogart） 扮 演 的 劇 作 家 酗 酒 又 狂 躁， 寫 不 出

關 係，「 經 典 荷 里 活 」 也 可 以 被 稱 為 焦 慮 的 一 代， 二 戰 的 創 傷

任 何 新 作， 他 把 一 名 在 衣 帽 間 認 識 的 女 孩 帶 回 公 寓 為 他 複 述 一

和 冷 戰 氣 氛 壓 到 人 們 透 不 過 氣 來，《 蘭 閨 艷 血 》 也 將 當 年 觀 眾

本 小 說 的 故 事 梗 概， 但 次 日 清 晨， 有 人 發 現 這 個 女 孩 被 人 棄 屍

曾經信奉的樂觀主義，如鄉愁一般不復往返。

路旁，劇作家成了最大嫌疑犯，只有新鄰居（ 葛麗亞．嘉綸涵 Gloria Grahame 飾 ） 證 明 他 不 在 場。 一 心 以 為 是 一 樁 追 查 神 秘 謀 殺 案 的 觀 眾 或 許 會 失 望 —— 案 件 令 二 人 相 愛， 女 方 更 成 為 他 的 靈 感 女 神， 讓 劇 作 家 重 新 振 作， 但 兇 案 的 陰 霾 一 直 籠 罩 在 他 們 之 間。 電 影 最 沉 痛 的 時 刻 是 陰 霾 令 不 信 任 的 種 子 發 芽， 真 相 在 電 影 最 後 一 刻 洗 清 對 劇 作 家 嫌 疑， 但 兩 人 無 法 再 走 下 去。 女 主 角 說 起 熱 戀 時 寫 的 對 白：「 當 她 吻 我， 我 出 生 了， 當 她 離 開 我， 我 就 死 去 了， 她 愛 我 的 幾 個 星 期， 我 曾 經 活 過。」 銀 幕 形 象 一 向 老 練 世 故 的 保 加， 落 在 雷 的 手 上， 也 表 現 出 如 少 年般的憤世和不安定。

每 當 談 及《 阿 飛 正 傳 》， 總 會 想 起 觀 看 前 的 偏 見， 以 為 當 年 只 有 24 歲 的 占 士 甸 扮 演 的 頹 廢 青 年 占， 只 不 過 是 浪 漫 化 的 不 良 少 年。 他 確 實 代 表 著 一 代 人 的 反 叛 和 浪 漫， 嘗 試 通 過 各 種 叛 逆 行 為 來 表 達 不 滿， 但 雷 在 這 部 電 影 中 真 正 要 表 達 出， 青 年 比 任 何 時 候 都 溫 柔、 善 良，「 飛 仔 」 性 格 只 因 為 無 法 從 父 母 身 上 得 到 愛， 而 他 們 的 憤 恨、 漫 無 目 的 的 瘋 狂 行 為 也 源 於 此。 雷 發 揮 出 如 社 會 學 家 的 關 懷， 父 親 在 影 片 中 不 再 是 權 威， 而 是 受 母 親 侮 辱 的 小 丑。 占 受 夠 了 父 母 的 怯 懦， 在 警 察 局 中， 面 對 父 母 無 休 止 的 爭 吵 時， 占 就 發 出 了「 我 快 要 瘋 了！」 的 叫 喊。 不 知 所 以 的 憤 恨， 戲 中 的 茱 廸 也 是 因 為 父 親 無 法 理 解 她， 不 能 再 像 幼

04

專題故事 Feature

b 時 那 樣 疼 愛 她 而 做 出 叛 逆 行 為； 而 柏 拉 圖 更 是 整 部 影 片 的「 催

一 年 的《 狂 夫 淑 婦 》（Bigger Than Life，1956） 一 般， 不

化 劑 」， 他 恰 恰 是 被 父 母 遺 棄 的 孩 子， 黑 人 身 份 再 暗 示 他 是 一

停 追 問「 父 親 」 的 存 在 意 義 —— 過 度 擴 張 的 父 權， 無 法 成 長 的

位 同 性 戀 者， 悲 劇 氣 氛 於 是 從 他 身 上 營 造 而 出。 最 終， 這 三 個

兒 子， 尊 德 勒（John Derek） 扮 演 的 年 輕 牛 仔 以 為 找 到 了 他

孩 子 被 家 庭 以 不 同 的 方 式 拒 絕 後， 他 們 唯 一 的 出 路 就 是 自 己 組

人 生 的 帶 領 者 和 學 習 對 像， 占 士 格 尼（James Cagney） 飾

成一個家庭。

演 帶 著 原 罪 生 活 的 探 長 是 沒 有 孩 子 還 未 成 家 的 大 人， 他 總 是 希

占 是 父 親、 茱 廸 是 母 親、 柏 拉 圖 是 孩 子， 這 短 暫 的 抱 擁 是 電 影 唯 一 緩 慢、 鬆 弛 的 段 落。 然 而 很 快， 少 年 的 尋 仇， 讓 柏 拉 圖 誤 以 為 自 己 又 被 占 和 茱 廸 拋 棄， 激 動 之 下， 持 槍 射 殺 前 來 尋 仇 的 少年，最後更死在警察的槍擊下。影片安排了一個典型的結局： 占 的 父 親 為 兒 子 披 上 了 外 套， 重 新 掌 控 了 家 庭 的 局 面， 但 是 占 哭喊「我快要瘋了！」的叫聲一直回盪不止。 雷 對 自 己 身 為 父 親 這 職 責 有 極 為 痛 苦 的 感 受， 占 士 甸 對 自 己 身 為 人 子 則 有 著 極 度 的 憤 怒。 但 是 這 部 影 片 的 視 點， 最 終 放 在 少 年 人 身 上。 在 影 片 中， 當 拍 到 早 上 占 家 中 祖 母、 父 母、 孩 子， 三 代 人 互 相 對 峙 時， 用 了 極 不 自 然 的 高 視 點， 表 現 出 一 種 不 和 諧。 這 場 戲 之 後， 占 穿 著 那 身「 理 想 制 服 」 奔 赴「 懸 崖 跳 車 」 的比賽地，劇情亦從這裡發展到高潮。 值 得 一 提 與《 阿 飛 正 傳 》 同 年 拍 成 的 西 部 電 影《 荒 城 蕩 寇 戰 》 （ 是 次 沒 有 選 映 ） 可 說 是 互 相 對 話。 假 如 前 者 是 孩 子 角 度 質 疑 家 庭 的 構 成， 那 後 者 一 定 是 從 父 親 的 角 度 出 發， 它 更 是 與 之 後

望有孩子，加上可有可無的女性，組成並非是原生的家庭組合， 最 後 失 去 信 任 和 愛 的 父 親 有 了 殺 子 情 結， 勝 利 了 但 悲 劇 發 生， 傳 統 家 庭 價 值 再 被 動 搖。 雷 大 概 也 享 受 成 為 父 親， 而 他 的 厲 害 是 不 停 推 翻 觀 眾 的 期 望， 至 於 他 究 竟 是 以 甚 麼 眼 光 看 這 世 界， 電 影 中 沒 有 一 件 事 稱 得 上 正 常， 錯 配 角 色 選 擇 和 場 景 安 排， 女 性 總 是 被 排 除 在 畫 面 外， 最 後 一 大 班 懦 弱 男 人 迫 令 兩 主 角 孤 身 迎戰，雷就是要拍出與別不同的電影。 關 於 雷 的 父 親 ／ 男 性 角 色， 總 是 表 現 出 女 性 化、 柔 弱、 被 動 的 一 面。 在 銀 幕 上， 他 的 男 性 角 色 總 是 被 困 在 要 變 成 像 爸 爸 那 樣 的 男 子 漢， 但 一 山 不 容 二 虎， 兩 個 男 子 漢 之 間 一 定 會 火 拼， 而 這 火 拼 不 一 定 用 拳 頭， 有 時 候 是 心 理 上 到 了 某 一 天 某 個 關 鍵 時 刻 之 間 的 對 抗。 但 仍 是 追 求、 堅 持 男 性 權 位 形 像， 一 如 法 國 社 會 學 家 皮 耶 ∙ 布 迪 厄 在《 男 性 統 治 》（La Domination masculine，1998） 指出，雖然現今男性中心結構無法鬆綁， 但 父 權 背 後 其 實 存 在 一 種 巨 大 的 脆 弱 性， 男 人 往 往 會 擔 心 在 社 會 上 被 排 擠， 男 性 也 是 性 別 刻 板 印 象 的 隱 形 受 害 者， 即 使 經 歷

05

c

了性解放的 70 年代，男人中心結構依然穩固。 《狂夫淑婦》正是雷詮釋「父親」兩面體的高峰。 戲中原本的慈父因為罕見疾病令一家之主作醫 療 白 老 鼠， 表 面 樂 也 融 融 的 家 庭， 卻 是 疏 離 的 家 居 構 圖、 陰 冷 表 現 主 義 的 燈 光， 灰 調 中 的 紅 色 更 像 警 鐘 長 鳴， 暗 流 處 處。 作 為 人 子 的 父 親， 面 對 自 己 的 婚 姻 狀 況 是 清 醒 的「 認 了 吧， 我 們 都 是 悶 蛋 」， 妻 子 卻 受 不 了 冷 漠， 也 回 敬 一 句「 你 說 誰 不 是？」 因 為 濫 用 類 固 醇 導 致 精 神 異 常， 性 情 大

變，更自視為超人，盡情扮演理想的菁英主義者， 這 是 社 會 枷 鎖 禁 錮 的 病 態， 還 是 自 我 解 放 的 特 立

a renewed 1977 Columbia 《蘭閨艷血》© 1950,

Pictures Industries, Inc.

獨 行， 甚 至 是 模 仿 亞 伯 拉 罕 弒 子？ 雷 創 造 了 多 面

b courtesy of Park Circus/

稜 鏡 折 射 原 生 家 庭、 醫 藥 科 學、 宗 教 等 世 俗 標 準

《阿飛正傳》Images

等 命 題。 雷 不 是 一 位 女 權 主 義 者， 他 對 描 述 女 性

Warner Bros.

從 來 也 不 及 男 性 動 人， 她 們 不 過 是 理 所 當 然 的 存

c Picture © 1956 Twentieth

在， 有 時 候 說 女 角 是 花 瓶 也 太 過 耀 眼， 借 用 雷 的

《狂夫淑婦》Motion

另一部電影《琴俠恩仇記》（Johnny Guitar，

Century Fox Film Corporation. Renewed

1954） 中 的 對 白， 就 算 是 戲 中 的 女 性，「 也 比 他 更 像 男 人 的 女 人， 想 法 像 男 人、 行 動 像 男 人。 連 我 都 懷 疑 自 己 是 不 是 個 男 人。」 雷 沒 有 離 開 對 傳 統 家 庭 價 值 觀 的 追 求， 特 別 是 男 性 應 有 的 姿 態， 而 時 代 焦 慮 讓 他 看 穿 家 長、 父 親、 兒 子、 男 人， 甚 至 是 神（《 萬 王 之 王 》 中 的 耶 穌 ） 的 脆 弱 面。 而 有 一 點 是 雷 與 當 時 的 導 演 不 同， 他 的 電 影 中 沒 有 英 雄， 反 而 是 需 要 受 保 護 的 一 群， 而 他 們 總是局外人、不怎麼成功的人。

Cinefan 六月至七月節目

c

日期： 地點：

票價：

7/6-21/7/2019 Festival Grand Cinema 大館賽馬會立方綜藝館 香港電影資料館 $85 / $75

06

藝人談 @ 戲劇 專題故事

Interview ＠ Theater Feature

中樂可以很好玩、很幽默──

林一峰 X 香港中樂團

07

■ 文：梁蔚澄 ■ 圖：受訪者提供

2 0 1 5 年 ，林 一 峰 與 香 港 中 樂 團 首 次 合 作 ，當 時 其 海 報 設 計 已 盡 見 心 思 ，在「 林 一峰」與「香港中樂團」之間表示 Crossover 的乘號，就是結他與二胡的輪 廓線條。一把結他、一個主音，與指揮、85 人大樂團及和音團的組合，令人 期待。今年 6 月，香港中樂團又再度與林一峰共同探索音樂的各種可能，這次 將有何突破？會帶來怎樣的驚喜？

08

專題故事 Feature

林： 林一峰

△： 三角志 △： 這次是四年後與香港中樂團的再會，你會有怎樣的新 嘗試？

△： 希望透過音樂表達怎樣的訊息？

林： 大 家 聽 到 中 樂 團 也 許 未 必 好 有 興 趣， 或 會 想 及 懷 疑 出 席 大 樂 團 的 音 樂 是 否 十 分 嚴 肅？ 當 然 你 可 以 著 西 裝， 但 這 並 不

是那麼拘謹的文化活動，其實是一點也不拘謹，是很好玩，

林： 其實我一直渴望與中樂團合作。2015 年第一次合作，有很

多 構 思， 其 實 他 們 好 勁， 是 我 要 去 配 合 他 們。 上 次 已 有 很 多 嘗 試， 但 我 認 為 有 更 多 可 能 性， 我 們 還 有 空 間 和 時 間 去 發掘。

好笑，可以很幽默。

對 中 樂 的 既 有 想 像 或 框 架。（ 海 報 構 圖 是 林 一 峰 與 指 揮

我預備，所以做一些上次未能完成的事。我現在學習中阮，

周 熙 杰 同 坐 於 茶 餐 廳 內， 林 一 峰 手 執 樂 譜， 周 熙 杰 則 拿

它的樣子似麵包超人，好像有個細眼仔與大眼仔，很得意。

着 Ukulele， 枱 上 有 奶 茶、 檸 水 及 菠 蘿 油， 感 覺 親 切 又 活

我 跟 馮 彥 霖 老 師 上 課， 努 力 學 習 兩 個 月， 總 計 有 三 個 月 的

blues。 其 實 中 樂 與 藍 調 好 friend， 十 分 相 似， 我 覺 得 兩 者可以有互相取長補短的空間。

潑。）

兩 極， 一 係 就 大 鑼 大 鼓， 一 係 就 覺 得 很 文 靜、 溫 婉， 如 流 當 中 是 有 故 事 性， 不 用 兩 極 化 的。 如 我 們 玩 了 一 首 美 國 民

因 此 如 果 以 中 樂 而 言， 我 其 實 可 以 選 笛 子， 只 不 過 吹 奏 的

謠〈Puff, the Magic Dragon〉，是在講故事，所以我用

時 候， 便 不 能 唱 歌。 中 阮 似 結 他， 所 以 會 易 上 手 一 點， 此

不 同 的 樂 器 去 表 達 這 個 故 事 線。 我 上 次 唱 了 4、5 首 英 文

外拿著中阮四圍走是相對方便。

歌， 大 家 亦 覺 有 趣， 也 想 不 到 中 樂 可 以 唱 英 文 歌， 因 此 今 次想玩多幾種語言及以藍調為主。

英 語、 西 班 牙 文， 我 會 這 四 種 語 言， 亦 曾 用 它 們 創 作。

△： 我知道在數年前，你與媽媽欣賞齊豫與香港中樂團的 音樂會後，便萌生與其合作的想法，當時是周熙杰做 指揮，上次及今次與香港中樂團合作，也是由他做指 揮。希望呈現一個怎樣的音樂會？

Escape》， 便 用 了 這 四 種 語 言 創 作 和 演 繹。） 另 外 兩 種 語

歌 曲 及 演 繹 手 法 也 不 是 我 們 一 般 聽 開 的， 就 是 那 時 萌 生

林： 約 有 十 幾 首 歌， 大 部 分 是 粵 語、 有 幾 首 是 國 語、 有 些 許 （ 一 峰 往 年 推 出 的 第 十 八 張 個 人 專 輯《Travelogue 4

林： 齊 豫 與 中 樂 團 的 合 作， 雖 然 是 以 舊 歌 為 主， 但 他 們 選 擇 的

言是我「識識地」，但沒有用來創作的，就是閩南話及日文。

中 樂 團 的 聲 音 其 實 很 多 樣 化， 大 眾 對 這 聲 音 的 理 解 是 只 有 水 一 般， 並 無 中 間。 我 們 上 次 就 是 找 到 很 多 可 能 性， 其 實

為 何 選 擇 中 阮 而 不 是 其 他 樂 器？ 我 懂 得 吹 奏 西 樂 的 長 笛，

△： 上 次 與 香 港 中 樂 團 首 度 合 作， 創 作 了 兩 首 新 歌 ─ ─ 〈陳忠漢與趙美鳳〉及〈追月〉，當中亦有唱一些英 文歌，這次在語言或曲目上會有怎樣的安排？

多 可 能 性， 也 是 與 生 活 有 關 的 事。 其 實 音 樂 並 不 是 那 麼 遙

遠 的， 而 香 港 中 樂 團 亦 有 這 樣 的 想 法， 希 望 打 破 很 多 聽 眾

之 前 也 想 學 樂 器， 但 時 間 不 夠， 今 次 有 相 對 充 裕 的 時 間 讓

時 間 去 練 習 這 個 樂 器， 我 覺 得 它 的 聲 音 特 質 是 藍 調， 即 是

所 以 我 們 從 海 報 設 計 開 始 告 訴 大 家 這 件 事 是 很 貼 地， 有 很

與 中 樂 團 合 作 的 想 法， 結 果 有 第 一 次 合 作， 現 在 亦 有 得 encore。 我 一 向 也 喜 歡 與 不 同 界 別 合 作， 與 樂 團 合 作， 對

今 次 的 樂 季 是「 耳 聽 千 卷 樂 行 萬 里 」， 其 實 與 我 其 中 一 條

路 很 相 似， 就 是 旅 行， 我 有 很 好 的 關 於 旅 遊、 旅 程 的 歌。 今 次 合 作 沒 有 全 新 創 作， 因 為 我 真 的 寫 了 很 多 首 歌， 我 會 在 我 的 音 樂 庫 選 出 歌 曲， 相 信 能 與 中 樂 產 生 化 學 作 用 的，

例 如〈 離 開 是 為 了 回 來 〉、〈 重 回 布 拉 格 〉、 另 外 有 一 首 是 用 西 班 牙 文 唱 的〈Barcelona〉， 與 中 樂 樂 器 製 造 出 來 的情感投射會好夾。

於歌手或創作人來說是一個光榮。

我 與 香 港 中 樂 團 有 一 個 共 識， 一 個 不 謀 而 合 的 希 望， 就 是

希 望 打 破 大 部 份 人 對 中 樂 團、 中 樂 的 既 定 印 象。 入 劇 場 或 聽 演 唱 會 會 感 受 到 甚 麼 呢？ 台 上 不 只 是 一 個 動 作 或 聲 音， 其 實 能 感 受 一 個 整 體。 歌 手 是 在 樂 團 的 前 面， 令 觀 眾 有 一

個 焦 點。 但 當 中 有 很 多 互 動， 不 是 自 己 做 自 己 的 事， 音 樂

09

是 一 個 整 體。 一 個 show 好 看 與 否， 是 在 乎

太 淺 白， 只 為 迎 合 大 眾 或 提 供 娛 樂， 能 夠 做

久很久以前」，故事可以發生在不同的場景，

音 樂、 文 字、 表 演 全 部 都 是 一 種 呈 現， 最 重

他 有 沒 有 故 事 性， 也 不 是 我 們 成 日 聽 到「 很

到 雅 俗 共 賞 是 每 一 個 藝 術 範 疇 的 最 高 境 界。

讓人有不同的想像空間。

藝術家應該要懂得用自己的媒介去講一些想 表 達 的 事 物， 令 人 明 白， 能 深 入 淺 出 就 是 最

好 的 藝 術 作 品。 這 個 是 我 與 香 港 中 樂 團 今 次 的 共 同 理 念， 亦 是 自 己 這 許 多 年 來， 做 音 樂

及 文 字 的 座 右 銘。 不 可 以 太 艱 深， 又 不 可 以

要是我背後想表達甚麼及怎樣與大眾有關。

大 眾 只 需 入 來 聽 演 奏 會， 享 受 一 下， 生 活 已

經 十 分 逼 人， 我 們 用 音 樂 帶 領 你 進 入 另 一 個 世 界， 你 可 以 在 那 個 世 界， 安 全 地 享 受 及 做

番自己，我們揀的每一首歌都是想提醒聽眾， 生命是十分多姿多彩，不用那麼拘謹的。

《林一峰與香港中樂團》 日期：

地點： 票價：

14-15/6/2019（20：00） 15/6/2019（15：00） 香港文化中心音樂廳 $200, $280, $380, $480

10

藝人談 @ 戲劇 專題故事

Interview ＠ Theater Feature

訪問一個成熟無邪的唱作人

——Kiri T ■ 文：文化九公 ■ 圖：Kiri T

Kiri T 說：「做音樂好無力，做人又何嘗不是呢？」 你白紙一張來到音樂行業這個花花世界，或者會迷失於短暫的成功，霎時 間 的 榮 華 風 光 卻 迷 惑 你 入 世 未 深 的 心 眼， 結 果 光 陰 一 去 不 返。 現 實 無 情 地 蠶 食 了 你 的 人 生， 磨 滅 你 的 心 志 後， 你 想 純 粹 創 作 音 樂， 談 何 容 易。 但 你 甘心逆天而行後，音樂又會否顧念你成熟無邪的初衷呢？ 最近推出了個人專輯《Golden Kiri》的 Kiri T，我最初以為是電子音樂專 輯， 後 來 先 發 覺 她 流 著 現 代 節 奏 藍 調（Contemporary R&B） 唱 作 人 的 血 。在 美 國 一 流 音 樂 學 府 B e r k l e e C o l l e g e o f M u s i c 畢 業 ，求 學 時 K i r i T 將 私 密 的 成 長 掙 扎 經 歷 歌 曲《 T w e n t y S o m e t h i n g 》經 D J L u c i a n 改 編 在 音 樂 龍 頭 串 流 平 台 S p o t i f y 播 放 後 ，毫 無 章 法 創 下 了 接 近 五 百 萬 的 收 聽 率 ， 實力不容忽視。在 Kiri T 推出專輯期間，連樂壇天后容祖兒也出 IG Post 形 容 她 為「 有 待 發 掘 的 寶 石 」， 似 乎 是 萬 千 寵 愛 於 一 身。 整 個 牌 面， 一 開 局 已經是「煙仔底」，Kiri T 的音樂事業是否從此一帆風順？

11

12

藝人談 @ 戲劇 專題故事

Interview ＠ Theater Feature

談 到 Kiri T 去 紐 約 讀 音 樂 的 時 代， 言 談 間 你 已 經 發 覺 她 好

做音樂人 都要認識音樂行業運作

腳 踏 實 地 行 自 己 的 音 樂 路。「 頭 幾 年 係 Berklee 讀 音 樂

那些年 14 歲的 Kiri T 沒有任何包袱，靠著一個簡單音樂軟

時，感覺一切好浪漫，身邊同學仔與我都不約而同覺得自

件 Garage Band（Apple 廠機內置的音樂軟件）創作音

己 revolutionalize 整個音樂行業。當你不斷被夢想口號

樂，膽粗粗將 demo 寄給自己的偶像何韻詩，其音樂天份

打動時，自己就要好小心選擇讀甚麼科目；做一個成熟的

不 但 獲 偶 像 認 同 ，更 被 公 司 邀 請 成 為 作 曲 人 ，一 邊 學 音 樂 ，

學 生 ，懂 得 f i l t e r 信 息 ，而 唔 係 以 為 自 己 讀 一 流 音 樂 學 校 ，

一 邊 了 解 音 樂 行 業 的 運 作 。結 果 呢 ？ 後 來 K i r i T 學 有 所 成 ，

一畢業就會名成利就。我有不少同學畢業後，簽了大大小

自組公司與偶像一同打天下，成為香港音樂樂壇的異數。

小的唱片公司，被人雪藏或封殺，所以我不會有任何無謂

相 信 Kiri T 自 己 發 夢 也 估 不 到， 自 己 可 與 偶 像 成 為 合 作 伙

的遐想。」談及往事，Kiri T 稍稍地交代。

伴。 當 我 想 嘗 試 以 一 個 嶄 新 角 度 訪 問 Kiri T 時， 大 家 竟 不 約 而 同談起一本研究 Spotify 的英文書《Spotify Teardown: Inside the Blackbox of Streaming Music》， 書 中 也 談 及 Spotify 一 些 鮮 為 人 知 的「 資 訊 」。 一 個 音 樂 人， 何 解 會 風 聞 這 本 書 呢？「 作 為 一 音 樂 人， 儘 管 你 不 懂 得 如 何玩呢個音樂商業遊戲，但你都要明白下當中如何運作， 起碼你不會有太多期望，有助管理自己對音樂行業過份的 幻想。」Kiri T 堅定地說。 年 紀 輕 輕， 已 看 透 世 情， 原 來 在 求 學 時 期 已 有 跡 可 尋。 求 學時寂寂無名的 Kiri T，第一首歌曲竟突襲 Spotify 成功。 看似成功近在咫尺，理應獲得不少唱片公司及經理人爭相 擁 戴， 但 遇 上 了 商 業 世 界 的 數 字 遊 戲， 你 偶 然 的 成 功， 不 過 是 微 塵。「 我 只 係 憑 自 己 實 力 創 下 驚 人 的 數 字。 好 老 實 講，我都係得一首歌成功，又唔係每一首歌曲都有咁上下

13 數字。外國 artists 大把人都做到呢個數字。

reality 影 響 一 段 感 情， 如 其 中 一 句 歌 詞，

基本上我沒有太多籌碼同唱片公司討價還價，

『I never liked you I just needed a

而且唱片公司要製造相關數字都好簡單做到。

roof。』 好 多 時 好 多 婚 姻 都 只 是 一 場 交 易，

唱片公司最多想簽你首歌，而唔係栽培你，最

大家全無感情可言，但係我需要一個屋企，所

多都係打下交道。當然唱片公司又唔識你，要

以 唯 有 勉 強 同 你 一 齊。 簡 單 來 說， 你 想 表 達

投放資源栽培你，絕對無可能。以上都是一些

個 message，就不妨直接，無謂扮高深。」

好 現 實 的 經 驗， 令 我 覺 得 做 音 樂 從 來 都 不 浪 漫。由自己學做音樂、接觸呢一行開始，已經

沒有苦心的經營與前輩的扶持，再好的牌面沒

知道遊戲規則，所以我都係專心做好自己的音

有好的心理質素走下去，相信最後都會一敗塗

樂。」

地。追夢自然需要經歷「揼石仔」的過程。當 你稍稍認識 Kiri T 的音樂旅程，除了她命中注

不轉彎抹角填詞

定成為音樂人外，或者亦啟發到讀者對追夢的

既 然 世 事 都 給 你 看 透 了，Kiri T 填 詞 亦 應 該

浪漫想法。如此直白的音樂人，不依靠勢力，

有 自 己 的 一 套 想 法。「 以 前 填 詞 就 喜 歡 用 上

只依靠才幹，希望她憑藉實力繼續勇闖音樂人

隱 喻， 但 我 覺 得 近 幾 年 填 詞 上 直 接 了 當 得 更

生路，在此亦寄望她在音樂圈有發熱發亮的一

多， 例 如《IdontbelieveinClosures》 談

天。

及 愛 情 不 是 想 像 中 咁 浪 漫， 好 多 時 都 係 因 為

Idontbelieveinclosures Music Video

14

專題故事 Feature

音樂是一個感召、一種自省、一場修行

—— 張 緯 晴 專 訪

■ 文、攝：梁蔚澄 ■ 圖：Ka Lam/ 香港管弦樂團

有時看一本書、聽一場音樂會，有如走進另一個世界 再折返人間，人人從中收獲領悟的可以各有不同；如 果手執樂譜的，同樣的音樂符號，以鋼琴說書人的角 色 又 可 演 繹 怎 樣 的 故 事？ 張 緯 晴（Rachel）9 歲 起 隨香港鋼琴名師黃懿倫學習，此後參加多個國際鋼琴 比 賽， 獲 得 不 少 獎 項， 如 在 11 歲 贏 得 烏 克 蘭「 霍 洛 維玆國際青少年鋼琴大賽」冠軍。其後取得獎學金入 讀 香 港 演 藝 學 院，19 歲 完 成 學 士 學 位， 再 到 耶 魯 大 學 音 樂 系 修 讀 碩 士 課 程， 師 隨 彼 得． 富 蘭 克（Peter Frankl），22 歲 完 成 音 樂 碩 士 學 位 後， 回 港 展 開 教 學 及 繼 續 音 樂 道 路。 直 至 2017 年， 在 四 年 一 度 的 國 際 鋼 琴 比 賽 Van Cliburn International Piano Competition 中 成 為 晉 身 六 強 中 唯 一 的 女 性， 參 賽 者 更 需 準 備 長 達 四 小 時 的 樂 曲， 最 後 贏 得「 觀 眾 大 獎」。用鋼琴彈奏古典作品，張緯晴形容，就像走進 作曲家所屬的那個世界，「感覺有趣之餘，亦豐富了 我的人生。」

15

16 彈奏樂曲是一個旅程 樂評曾形容張緯晴為「詩人，但同時是戲劇家」，並能奏出「最 複雜而迷人的音樂」。訪問當日見她溫柔細語，腼腆而笑，暢談 音樂時予人「純淨」的感覺。我問她對「詩人及戲劇家」的評價 有何想法，她謙虛道：「從沒想過別人會這樣評論，可能因為我 演奏的曲目，想表達的訊息，能順利及自然地表達出來。當日我 應該是彈奏舒曼的作品，他是浪漫派的作曲家，而他的人格是有 少 少 分 裂：Eusebius 是 比 較 文 靜、 內 向；Florestan 是 較 為 熱 情洋溢，可能我自己也感受到這些性格，也能很快地轉換，而評 判有可能聽得出這樣而寫下樂評。」那你認為自己是一個怎樣的 人？「別人認為我是一個比較嚴肅、比較安靜的人；我覺得自己 傾向感性的。」 自 4 歲起學習鋼琴，自此一往無前且心無雜念。她曾在一個訪問 中表示 10 歲已有立志成為鋼琴演奏家的心願。有沒有一刻想過 放棄？她篤定地說：「沒有，其實是一個很自然的想法，因為那 時已開始參加比實，亦有很好的成績。我記得當日十分享受在台 上 的 感 覺 。就 像 一 個 c a l l i n g（ 感 召 ），發 自 內 心 想 行 這 條 路 。」 她也聆聽其他類型如爵士音樂，但大部分時間及精神也花在古典 樂上，因為古典樂的世界太大、作品太多：「尤其以鋼琴來說， 曲目的種類多到你一生人也彈不完。而當時的音樂創作能呈現作 曲家複雜的心情及內在的情緒，因此每演奏一個作品，我就像走 進這些作曲家所屬的世界，充滿樂趣之餘，亦豐富了我的人生。 我剛完成德國一個 tour，我彈的曲目談及生命，如蕭邦的 24 首 前 奏 曲（24 Prelude） 及 舒 伯 特 臨 死 前 寫 的 奏 鳴 曲。 我 覺 得 彈 這 兩 首 作 品， 一 如 經 歷 一 個 旅 程。 每 次 彈 這 個 programme， 我都好像帶聽眾一同去行這個旅程。」

梵志登與張緯晴 張緯晴 9 歲開始已跟 Miss Wong 學鋼琴，現在也會彈奏給老師 聽，因為她認為無論任何年紀的人，也需要聽取不同人的意見。 她深信比賽可汲取經驗，亦是令自己進步的方法之一。但參與國 際鋼琴比賽是有年齡限制，若不能參賽，怎樣才可遇見更好的自 己？「 我 覺 得 是 演 奏 的 機 會 吧， 坦 白 說 以 往 參 加 比 賽 是 希 望 獲 獎，比賽一刻已經是 concert opportunity，讓別人看到你演 奏的一個機會。現在很幸運，因 2017 年的獎項，為我帶來更多 演出機會，包括今次與港樂的合作。」

17

港 樂 五 月 中 剛 完 成 了《 梵 志 登 與 張 緯 晴 》 音 樂 會， 張 緯 晴

出，除了彈琴，亦需要指揮，我覺得這形式會有更加多機會

演 出 由 拉 威 爾（Ravel） 以 兩 年 時 間 完 成 的 作 品《G 大 調

與樂隊交流，因為你需要仔細留意大家在做甚麼，兼顧多項

鋼 琴 協 奏 曲 》。 她 說：「 我 覺 得 這 首 Concerto 是 有 很

事情，好像要打開耳朵一樣。」雖然兩年前，她在法國演出

多 characters 在 內， 可 以 展 現 出 不 同 的 層 面， 如 有 好 多

時有同類型演出，但與港樂作此類合作還是第一次。

jazz 元 素， 亦 有 古 典 音 樂 的 元 素。 以 前 的 Concerto， 如 Chopin、Mozart、Beethoven 等， 你 會 知 道 是 鋼

人生有太多變數，只好專注眼前事

琴 為 主， 但 Ravel 是 20 世 紀 作 曲 家， 除 了 有 好 多 鋼 琴 音

談及未來想完成的事，她坦言這個專業有太多變數及不能預

色， 亦 可 與 樂 團 有 好 好 的 交 流， 有 好 多 變 化 及 顏 色。 因 為

計的事，就如兩年前從沒想過會獲獎。她知道愈來愈多人彈

有 Jazz， 有 時 更 有 幽 默 感。」 她 表 示 當 中 的 鋼 琴 獨 奏 是 簡

琴，彈得優秀的人亦不少，加上社交媒體及網絡的力量，不

潔而平靜，到一分多、兩分鐘才有樂團加入，漸漸有更多變

一定靠比賽，也可讓大眾認識。「這個世界太大，而鋼琴的

化，她認為這個 movement，像是看到一個生命的演化，

世界也很 competitive，所以我覺得自己真的很幸運，現

一如生命中的不同際遇及面對的掙扎。

在可以有不少演出，我會珍惜每一次演出機會。我覺得只要 忠於音樂，努力做好自己，自然會有各方面的機會。現時我

細問下，原來張緯晴在兒時已與港樂合作，她笑言當日經驗

最想專注於音樂，在音樂上思考如何做得更好。」

尚淺，十分緊張，但仍感受到樂團對她的關心及照顧。此刻 再次合作，其中一個樂手對她說，仍記得兒時的她。「所以 真的可以說港樂睇住我大，好榮幸可以與港樂一同成長，有 不 同 演 出 的 機 會。 如 剛 過 去 的 3 月 在 廣 州 有 個 特 別 形 式 演

編按：六月號印書前夕，得悉張緯晴剛獲得藝發局頒發的香港藝術 發展獎 2018——藝術家年奬（音樂界別），在此恭喜她！

18

藝術人隨筆

Artist's Columns

仁云 亦云

回憶的香港

今時今日，「香港已死」、「我已經唔認得香港」

等感嘆，在媒體或友儕間甚為常見，然而生活還是要 繼續，如何能尋到力量走下去？相信是很多仍然熱愛 這片土地的你和我希望能得到之啟示。 王天仁 生於香港，2000 年畢業 於中文大學藝術系，擅 將撿來的廢木卡板創作 卡通動物造型的木雕， 超過十年藝術教育工作 經驗，游走於不同類型 跨 界 合 作， 熱 愛 知 識、 信念、創意和實踐。

本地著名演出單位，風車草劇團早前完成的十三

場 參 與 式 劇 場 ─ ─《 回 憶 的 香 港 》Never Ending Hong Kong， 選 擇 與 大 家 一 起 重 溫 和 探 討 關 於 香 港

今天和明天的「回憶」。小弟只和他們部份成員在進 行 資 料 搜 集 時 交 流 過 一 下， 卻 獲 贈 門 票 實 在 受 寵 若 驚，且慚愧的說，是人生首次入場欣賞劇場表演，所 以戴返頭盔先，此文只是聊表感想，絕非劇評。

觀眾問「記唔記得？」的問題等等，筆者都甚有共鳴， 尤其稍後一段搭巴士的內容，更是中學時期的寫照。

其他環節如邵美君關於維修舊傘子的獨腳戲、和彭秀 慧二人唱雙簧的歡樂滿東華數白籃、群演的家用電話 集體回憶、梁祖堯和湯駿業與觀眾互動的問答比賽環 節等等，成功帶動觀眾情緒之餘，相信大家心中各有 屬於自己的回憶在翻湧。最後，由四位演出者閒聊在 大澳訪談時的感想，與及各人自身成長印記結束。

回憶之後

綜觀全劇，「我記得…」和「記唔記得？」是整

個表演中出現得最多的對白，很多曾經是我們和香港

盤點香江歲月、觸動集體回憶

最重要的往事，如果不是由他們提起，相信早已在大

參與或欣賞的都是展覽，這次入場後，看到場館中央鋪

新舊樓宇之間，除了回味種種記得和唔記得，縈繞心

邊既是舊樓模樣、也是觀眾座席的安排，心中不禁好

市鎮點解現在變成咁？沙田新城市廣場點解沒有了噴

經年籌備、精煉而來的豐富內容、出色的節奏編排、台

府為配合大陸要千方百計調低標準引入內地醫生的犧

聲效，足以構成兩個多小時撩撥心弦的演出。

「送中條例」展開爭奪會議廳的衝突，要留住記憶中

演出地點在鰂魚涌 Artis Tree，自己以往在此場地

家腦海中七零八落。離開場館，和太太走在鰂魚涌的

設出沙地加舊式遊樂場「馬騮架」而成的舞台，與及場

頭的最大問號，是一連串「點解？」，劇中提到的新

奇，如何能以這簡單舞台去述說幾十年故事？原來配合

水池？沙士時期英勇的醫護人員，點解今天卻成了政

前幕後真誠用心的創作和表達，這舞台、燈光、音樂和

牲品？欣賞演出的同一天早上，立法會兩派議員正就

劇場由幾位演出者一邊在架上攀爬、一邊自述家

美好的香港，既需要如風車草劇團一樣用心惦念，亦

人身世故事開始，或因和他們年紀相約，上一輩偷渡 來港、一家擠在小空間內成長、各演出者一連串指住

需要我們各人對社會時刻叩問點解、追求公義，更加 要以不同方式去捍衛！

19 雕文 嵐女

藝術在鄉郊

八十年代中始，藝術策展人總喜歡把藝術家放在

化 寺 藝 術 節 」。 此 千 年 宋 代 古 寺 是 國 家 一 級 保 護 文

自 千 禧 年 始， 我 很 幸 運 地 被 前 輩 們 推 薦 給 外 地

地中最高規格的。雖然村民不知何為藝術，卻知地方

郊外。

物，主辦的省鎮政府皆小心翼翼，是我去過的文物場

的藝術家工作坊，但是心中總有個謎：為何工作坊都

榮譽的重要性。

到 2004 年，我組織類似的工作坊，才知道要在市中

找 一 顆 和 我 打 坐 體 形 差 不 多 的 石 頭， 已 忙 了 一 個 多

易。城市租金一直都是個問題。前輩們總是說，藝術

們說，常見的石頭原來有這麼多形態，我心想，那可

是 在 遠 離 繁 囂 的 離 島 或 是 廢 墟， 而 不 在 市 中 心。 直

十 二 個 藝 術 家 中， 我 讓 他 們 最 費 心： 他 們 單 是

心找到一個能容納為數眾多藝術家的地方，還真不容

月，找遍幾個山頭，最後要動用八個壯漢抬下山。他

家多在城市中成長，忙得很，有機會到郊外，專心做

是北魏石窟的起源地呀！還好，當其他藝術家稱讚他

不一定馬上有改變，但是，各地藝術家在那幾天、一

舒了一口氣。那附近亦是傳說中的黃帝出生地，我不

一件事，看似度假，其實是歇下，換換氣。個人作品

們好眼光時，他們所露出的腼腆而滿足之態，才讓我

兩星期相聚，互相交流，腦震盪一下，對將來的藝術

滿當地人將其夫人嫘祖傳授織布之功也納在黃帝之

來。那時，展覽不是重點。

嫘祖石，亦展開了尋找當地織機、織女之事，結果在

鄉村經濟的大地藝術節。 在 2010 年，我隨義工團去

百年織機給修復了。連這家人和村委主任們都來幫我

直到 2013 年，代表香港藝術中心出展「瀨戶內海三

社」，並寫上各人名字。村民興奮地擔任展期義工，

成 長 都 有 幫 助， 不 同 區 域 的 聯 絡 網 亦 是 這 樣 交 織 起

下，藉著呼應開化寺千年壁畫上的織機，我不止尋找

又過了十年，開始聽說日本策展人藉藝術來改變

地方政府人員的幫忙下，說服村民把散置四十多年的

「越後妻有」轉了一圈，看看香港人可以怎樣幫忙。

佈展。最後，我把展示牌上的創作者改成「林嵐合作

年展」，才開始了解內裡運作。社會不會提供免費午

詳細地介紹這件作品的始末。

明白此道理，就理解吸引遊客的藝節展，最重要的是

衡，真有點複雜，但作為藝術創作者，在創作中反省，

餐，各地政府和村民被動員起來，主因是旅遊收益。 邀來巨頭藝術家，滿足大家的崇拜朝聖之心，加上某

鄉村舉辦當代藝術展，好處和代價如何計算、平 反省中成長，才是重點。

些接地氣的作品，深得村民歡心，容易明白，方便保 存就好。周邊活動來旺一旺場，有時比其他藝術作品 之陪襯更重要 。這時的展覽中心人物是策展人。 最近幾年，聽說內地的大地（鄉村）展像雨露春 笋般趁墟而來。我亦受到內地兩個鄉村藝術節的邀請。 基於過往經驗，我更堅守三個原則：（一）材料和安 裝費皆要反饋當地，讓當地村民在金錢、精神生活和

人才培育方面，可以真正得益；（二）盡量使用當地 物料和素材，不將外來的材料空降；亦盡量減少佈展、 拆展以至運輸的浪費，希望不會污染農村；（三）內 容上，發掘多元化的當地人文歷史，讓藝術換來的價 值不止於金錢，而是在無形的歷史人文承傳上。

五月份，我參與了在山西省高平市陳區鎮的 「開

左起為織布機主人夫婦、本人、村婦女主任。右圖為最後的作品。

林嵐 中 大 畢 業， 師 承 張 義。 從事女紅，木工，創作， 教 育。 喜 歡 人 類， 更 愛 萬 物。 喜 歡 合 作， 享 受 獨 處。 不 愛 分 是 非， 只 愛思考，漫遊於理性和 情性之間。

20

藝術人隨筆

Artist's Columns

創作 雜記

慢遊荷蘭

伍卓賢 音樂創作人，喜歡旅遊， 愛好新鮮事物，曾於日 本及荷蘭留學。

最 近 陪 太 太 到 荷 蘭 出 席 一 個 音 樂 活 動， 所 以

太 陽 的 時 候 會 冷， 要 多 加 留 意， 但 很 幸 運 我 們 這

連同近兩歲的女兒一家三口在那裡待了差不多兩個

趟 旅 程 每 天 也 是 天 晴。 荷 蘭 除 了 有 很 多 很 大 的 草

星期。由於我這趟旅程的主要任務是帶小孩，所以

地和公園之外，也有很多小河流，有鴨子鳥兒有時

我跟女兒去了頗多地方玩樂，在這裡跟大家分享一

更 有 天 鵝 出 沒。 他 們 雖 然 看 似 很 可 愛， 但 對 小 朋

下。

友來說也有一定攻擊性，要小心不要走得太近。而 由 於 荷 蘭 基 本 上 沒 有 山， 全 部 都 是 平 地， 而

公 園 內 很 多 兒 童 遊 樂 設 施 也 很 好 玩， 雖 然 有 些 會

且道路寬闊，沒香港的人煙稠密，配套亦很好，用

比香港的遊樂設施較為刺激（有些可能甚至略為危

嬰兒車四處遊玩是非常方便的，寶寶累了又可以睡

險 ）， 但 只 要 小 心 照 顧 小 孩， 也 不 是 問 題。 經 過

覺。當然亦要看天氣而決定，因為很多時候荷蘭的

幾天的鍛煉，我家女兒也增強了不少活動技能和膽

天氣也不是太穩定，經常時晴時雨，風也很大，沒

量。除了草地和公園外，我們也有帶她去博物館參 觀，不過由於小朋友年紀太小的關係，她對卡通公 仔 和 精 品 店 內 東 西 的 興 趣， 比 對 展 品 的 更 大。 但 也可能因為最初我們是去阿姆斯特丹國家博物館 (Rijksmuseum)， 展 區 燈 光 比 較 暗， 對 小 朋 友 來 說難度是有點高。後來我們去了烏特勒支的 Miffy 博物館，發現那裡其實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室內兒童 遊樂天地，很適合帶小朋友去遊玩，而大人看裡頭 的 設 計 也 頗 有 啟 發 性。 旅 程 最 後 一 天 我 們 買 了 鹿 特丹的 Mini World 和 Plaswijck Park 的套票。 Plaswijck Park 是一個大型遊樂場，裡面有各式 各樣的遊樂設施，也有小型動物園、水上樂園等， 可 以 在 裡 頭 待 個 一 整 天。 而 在 鹿 特 丹 車 站 旁 邊 的 Mini World 就比較令人失望，雖然對模型迷來說 應該會很吸引。 以前在荷蘭讀音樂，很能感受荷蘭的自由、慢 活和創意，雖然對我這個香港人來說有時會覺得他 們有點慵懶。但可能就是這一點慵懶，也為人帶來 多一點空間去思考和享受，並培養出不少創意。而 且今次旅程使我體驗到，給小孩有足夠的活動空間 時間和遊樂設施來發展身心是非常重要的。因為孩 子畢竟就是一個地方的未來。

21 太陽下 的吞吐

聯 合 國 在 上 星 期（ 五 月 六 日 ）

科學與藝術

現另一波大規模融化，冰川急劇消

發表一份報告，當中 44 頁摘要指出

失，海水水位上升，這是眾人皆知

全球有 100 萬種動植物在未來數十年

的常識。南極也有一些本來沉睡的

將面臨滅絕危機，速度是過去一千萬

冰塊，亦正慢慢甦醒，這都是「不

年平均數的幾百倍。這份報告是 132

吉祥」的先兆，種種改變實在叫人

個國家的科學家的研究成果，主要集

擔憂。

中發掘生物多樣性與生態服務的關

圖書館書架上有幾本講外國

係（Intergovernmental Science

的 Ecological Art 的 書， 香 港 這

Policy Platform on Biodiversity

方 面 的 創 作 不 多， 除 了 近 兩 年 C

and Ecosystem Services）， 簡 稱

& G 搞 的 魚 塘 生 態 藝 術 展， 算 是

IPBES。 報 告 共 1,800 頁， 收 集 及 分

一 個 起 步 外。4 月 28 日， 我 中 午

析了全球各地一萬五千份學術研究。

去大館 F 倉參觀了一個很有意義的

報 告 的 主 席 Robert Watson 警 告，

展覽《風起雲湧》，主題結合藝術

指許多人以為生物多樣性的消失，只

和科學去講極端天氣，教人認識地

不過是大自然的平常事，誰不知根據各科學數據顯示，

球，關心我們今日所居住的環境，看清極端天氣與全球

情況已經危害我們的食物安全、食水清潔，授粉昆蟲離

暖化的關連，實在是一次很好的公眾教育。展品由城市

奇死亡，直接威脅著人類的生死存亡！報告還列出一些

大學創意媒體學生將從香港天文台和美國 NASA 蒐集得

事實：人類為了開發農地，大肆砍伐樹木，導致森林以

來的數據，轉化成數碼程式，再加上想像力，用有趣和

驚人速度消失。隨著人口急增至 70 億，急需增加農產

多變的視覺圖像，去呈現地球的現況，包括：太空垃圾、

品，其中 70% 農產品是為了餵飼豬牛羊，以滿足人類食

航機飛行密度、冰川融化、「山竹」颳風威力、香港歷

肉的需求，因而大量使用化學肥料和農藥，令到泥土堆

年氣候變暖的演化……等。形式有縮時攝影、交互式動

積愈來愈多重金屬，其結果導致全球 23% 土壤不能再作

畫、聲音及程式作品，整體非常吸引。現場有資料介紹

耕種。另外，世界各國每年將 3 至 4 億噸重金屬、污泥、

藝術家的概念，細心閱讀，有助了解作品的內容，提升

塑膠料和各種溶劑等廢物倒入大海，毒害海洋生物，珊

欣賞能力。這個展覽始終牽涉科學，如果有些科普知識

瑚覆蓋面積在近 150 年之間，大幅減少一半。這是恐龍

基礎就更好。這是香港難得一次接觸科技與藝術的結合

絕種以來地球面對的最大的危機，情況非常惡劣。

體，主題親切，就是關乎我們的地球。問策展的大學教

另外，最近刊於《美國國家科學院院刊》的研究發

授為何展期只得兩日，他答因經費不足，我覺得太可

現，今天格陵蘭的融冰量是 80 年代的 6 倍，科學家指

惜。一個關乎個人與自然之間的展覽，展期理應長些，

出這個數字是 150 年的記錄以來，前所未見！格陵蘭是

讓多些觀眾到來，或者部份人士從展品中得到覺醒，以

全球第二大冰蓋面，有 200 多條冰川，其中部份更厚達

後多關心地球，這不是很有意思嗎？

1.5 公里，一直伸延至海洋深處。報告也提到格陵蘭的

看完展覽，在中環吃碗雲吞麵，便去銅鑼灣參加反

部份冰塊，看似沒有受到太大影響，但它的面貌其實跟

《逃犯條例》遊行。大地烏煙瘴氣、香港崩壞墮落，問

早年比較，已經有許多變化。科學家斷言，未來將會出

句：世間何處有靜土？

楊秀卓 畢業於香港大學比較文 學系，曾任教中學視覺 藝術科十八年，參加過 多次聯展及個展，兼擅 繪畫、雕塑、裝置藝術、 行 為 藝 術、 演 戲、 陶 瓷 等。 十 多 年 來， 不 停 參 與多個大型社區藝術活 動， 對 象 多 為 年 輕 人， 近年則轉向以藝術介人 城市空間和社區，探討 人與環境的關係，並反 思自主生活的可能性。

22

藝民公社

People's Commune

歡迎各位讀者向《△志》投稿、 發表藝術創作、報道或評論：

電郵 : prism@arts-news.net 電話 : +852 2111 1192 傳真 : +852 2975 3146 地址 : 香港灣仔港灣道 2 號

香港藝術中心 7 樓 701B 室

■ 文：賴亭樺 ■ 圖：Chi Wai@Moon 9 image

此文由國際演藝評論家協會 （香港分會）協助統籌，該 會由專業藝評人組成，網址：

www.iatc.com.hk

維多利雅講不停

《維多利雅講》為一種較新的藝術表演形態，結合無伴奏合唱（a cappella）及戲劇的 無伴奏合唱劇場，全劇以幽默、詼諧的方式呈現香港文化因時代的變遷所帶來的影響與改 變。劇名以取「維多利亞港」之諧音「雅」字帶出整齣劇的精髓，感嘆現代人因速食文化

對於雅言不再重視，逝去高雅的詞彙，並引用多首文言文《易經》、《孟子》等，點出每 首歌曲的主旨，而「講」則是因此劇不單只有戲劇的成分，更融合說唱的元素在內，故將

維多利亞「港」改為「講」。在歌曲的安排上，可看出節目製作單位的用心，全劇 13 首 歌曲皆緊貼著香港生活，每首歌曲之間更是環環相扣，從衣食住行各層面探討過往港人生

活 的 榮 華 ，變 遷 至 今 的 繁 榮 ，雖 大 量 使 用 文 言 文 作 為 歌 曲 的 引 言 ，但 透 過 獨 白 、歌 詞 引 導 、 戲劇走位、道具輔助、字幕提示以及燈光效果，循序漸進將情緒推至到《獅子山下留》一 曲（改編自七十年代由羅文所演唱的《獅子山下》），好像在告訴觀眾雖然我們眼前看到 的光景不如從前，但仍需抱持著盼望，期待看見不一樣的香港。

觀賞場次

《維多利雅講》 2019 年 4 月 19 日 15：00 香港大會堂劇院

23

此劇最令人讚嘆的不是歌曲或題材，而是有完

體、明亮，其他合唱的音質相對混濁而扎實，倘若

整的專業團隊，對傳統無伴奏合唱團來說，不外乎

演員不慎忘記對白，聲響的「走位」也需要顧忌，

就是「原地」演唱，將彼此的聲音融合至最圓融，

這 些 都 需 要 靠 無 數 次 的 排 練 跟 默 契 才 能 克 服。 當

共 鳴 最 和 諧 的 頻 率， 但 一 舖 清 唱 顯 然 不 只 是 想 要

然，演員的歌唱功力沒話說，不論是艱深的台詞或

「原地」合唱，更不只想要做到和諧的聲響，每位

是舞台走位的默契，都相當令人敬佩。道具的安排

歌唱家都必須身兼演員的身分（我想這也是為甚麼

並沒有太過華麗或複雜的設備，僅利用幾張桌椅就

在 節 目 單 裡 的 介 紹 並 不 是 寫 歌 手 簡 介 ，而 是 演 員 ），

貫穿整場，其中有趣的是巧妙地安排喝水的橋段作

就像開演前七位演員在觀眾席行走一圈，提醒觀眾

為休息。但最令人意猶未盡的環節為謝幕，精彩的

節目即將開演，這樣拉近觀眾距離的手法在表演節

演出不外乎受到觀眾如雷的掌聲，此劇亦然如此，

目中相當常見，你或許認為走一圈觀眾席有甚麼困

演員謝幕後不是將幕簾降下，而是一艘遙控的玩具

難，但請換位思考，本劇的演員大部分為演唱背景

船，從舞台的左方緩緩地駛進右方，宛如從維多利

出生，慣於舞台上遠遠地望著觀眾席演唱，如果當

亞港上平緩地開出港外，跟岸上的人們告別，藉由

你需要邊走邊與數百對雙眼對上，並同時需要自然

船隻的行駛簡潔有力地完成謝幕。如此面面俱到的

地從眼神交流中透露「請肅靜」的意念，那就另當

作 品， 不 免 讓 人 期 待《 維 多 利 雅 講 》2.0 版、3.0

別論，從這小小的地方都能感受到團隊的用心。

版，甚至期望讓維多利雅講不停，但同時也擔憂下

再 者， 當 我 打 開 節 目 單 介 紹 混 音 師 時， 當 下

一部又該如何突破？

有點疑惑，一個無伴奏合唱團為何需要有混音師？

一齣好劇其附有的價值不在於重金聘請名導

演唱現場需要做混音，那是否因為擔心會有缺陷才

演、 名 演 員， 而 在 於 團 隊 的 精 神。 可 以 從 短 短 的

需要靠混音來調配，看完整場演出只能說：「實在

75 分 鐘 表 演 裡， 感 受 到 幕 前 幕 後 所 有 工 作 人 員 都

抱歉，誤會至深。」混音的作用如同電影的環繞音

相信自己正在貢獻對的事，就如同信仰般虔誠，這

響，需要靠「後製」調配音質的「濕度」、厚度以

份熱誠也真切地在表演裡呈現且成功深深打動每一

提升畫面的質感，但此劇的混音師卻是「現場」即

位觀眾。相信不久的將來，此劇將成為港人心中經

時調配，例如當獨白正在述說時，聲音自然是最立

典傳唱的作品之一。

24

藝民公社

People's Commune

歡迎各位讀者向《△志》投稿、 發表藝術創作、報道或評論：

電郵 : prism@arts-news.net 電話 : +852 2111 1192 傳真 : +852 2975 3146 地址 : 香港灣仔港灣道 2 號

香港藝術中心 7 樓 701B 室

■ 文：文化九公 ■ 圖：香港真實影像協會

是 甚 麼 原 因 與 父 親 一 起 拍 紀 錄 片：

《錢江衍派》觀後感

最近被《香港真實影像協會》邀請欣賞一套有關社會運動的紀錄片，想我欣賞完後寫下評 論。作為一個撰寫音樂的評論人，寫電影配樂可能發揮得更淋漓盡致，要寫一套影片的觀 後感，還要是有歷史背景脈絡的紀錄片，似乎對我是一種挑戰。也許是該機構喜歡我坦率 的文筆，不會扮有文化、懶高深，不然裝強書寫下去可能有點斑門弄斧。 在 今 年 五 月 底，《 香 港 真 實 影 像 協 會 》 舉 辦

除了在台灣首映，《錢江衍派》還曾經在捷克

了一連串放映會，更透過一系列的講座、工作坊及

與馬賽進行放映，能衝出國際，殊不簡單。紀錄片

小誌，希望觀眾對紀錄片有深入的了解，而不是只

拍 攝 契 機 追 溯 到 2014 年 台 灣 太 陽 花 運 動 結 束 後，

停留在一刻的觸動。在眾多國際社會運動的紀錄片

似乎引發了世代之爭。幾位年輕導演王又平、李佳

當中，由於我自己對台灣有一種說不出的情意結，

泓 、黃 奕 捷 、廖 烜 榛 希 望 重 新 發 掘 兩 代 人 的 新 出 路 ，

所以我選上書寫有關台灣太陽花運動的紀錄片——

決定以台灣白色恐怖時期的文學作家施明正的故事

《錢江衍派》。

作為藍本。以施明正的生平某些片段及作品段落，

25

將 鏡 頭 轉 向 到 1980 年 台 灣 的 戒 嚴 時 期， 並 邀 請 自

他們擔當施明正、施明正的兄弟、台灣文藝社長及

己 的 父 親 們 擔 任 主 角， 演 繹 當 時 受 政 治 迫 害 的 人

其他當時的重要人物，渴望勾起父親當日的一些片

物，嘗試勾起他們成長的零碎記憶，互動式了解彼

段，亦從中令四位年輕導演在太陽花運動以後，或

此不同的社會處境時空，從中讓父親們了解現在台

多或少都得到一些心靈慰藉，但最後看似是徒勞無

灣年輕人參加社會運動的心路歷程。

功。他們的父親只是一般平民百姓，在無情的時代

既 有 政 治 背 景、 也 有 文 學 穿 插 及 影 像 創 作，

巨輪下，他們只想安居樂業，安靜生活。既然《錢

還要找父親一起拍電影，這個概念已經好有型，甚

江衍派》找不到一些有價值的傳承意義，亦沒有因

至乎有點貪心。我相信四位年輕導演的父親們絕對

為政見不合產生分歧，去到最後，我們可以如何對

不是專業演員，連業餘也不算，究竟他們是如何熟

未來有憧憬呢？想來心中不禁泛起節節的挫折感與

記這樣多的對白，還要面上交戲呢？其中一場戲更

不甘。究竟為甚麼會有這一種感覺？可能是紀錄片

要在鏡頭前，一邊飲燒酒，一邊唱歌，還有一場戲

《錢江衍派》的故事，同時也對照著今天香港的真

是下著雨的清早，連畫面都感受到零下幾度的情況

實現況。即便如此，我還是羨慕四位年輕導演，他

下，對著大海唱歌。就是這樣，我已經想將大大的

們 以 拍 紀 錄 片 的 方 式 與 父 親 對 話， 一 起 探 索 彼 此

掌 聲 給 予 他 們 的 父 親 們。 如 果 遇 著 一 些 專 業 影 評

思 考 的 盲 點。 試 問 我 們 滿 腔 熱 血 地 參 與 了 社 會 運

人，或者會覺得《錢江衍派》是一套近乎「異端」

動後，還會否冷靜沉思與年長一輩對話呢？寫畢此

的紀錄片，去雞蛋裡挑骨頭，而我細心欣賞整套紀

稿，我還是再看多一次《錢江衍派》，我覺得這是

錄片後，心中確有悸動。有別於一般紀錄片以紀實

一套充滿愛的紀錄片。

為主軸，他們反而滲入不同劇情的實驗方式拍攝紀 錄 片 。雖 然 紀 錄 片 的 拍 攝 手 法 太 跳 躍 ，前 半 部 演 戲 ， 後半部突然一跳，去到訪問四位父親演戲的心路歷 程，感覺難做到合乎情理的起承轉合。也許這一種 拍攝方式不是平日紀錄片敘事手法，新嘗試卻絕對 是勇氣可嘉。 基 於 不 是 台 灣 人 的 原 故， 我 未 必 完 全 感 受 到 電影描繪的複雜情緒，在看畢電影後，我也閱讀一 下有關時代背景文獻及歷史。面對社會看不見的出 路，四位導演似乎想透過父親在拍攝的過程中，讓

23

E

xhibition 展覽全紀錄

Devin Troy Strother：Flagrant Foul 日期：即日至 28/6/2019 地點：Over The Influence

（中環荷里活道 159-163 號 1 樓）

d

球隊「表演」。在藝術創作中也有這

Copyright Devin Troy Strother, 2019.

Courtesy of Over the Influence.

Photo credit Flying Studio.

樣的表演元素，繪畫時的手勢動作、

策劃展覽和布展，展覽開幕以及相關

e Devin Troy Strother

的一切，都像是一場演出。

carry over my double dribbles》2019 Acrylic, caulking, oil pastel, cut water color paper, oil paint, and pencil on panel-111.8 x 104.1 x 4.4 cm。

：作為新生代藝術家，您對於有興 ◁ 趣從事跨界或視覺藝術的人而言，您

d Devin Troy Strother《Traveling to

有沒有甚麼建議可以跟他們分享？

Street spoke》2019

Acrylic, caulking, oil pastel, cut water color paper, oil paint, and pencil on panel-104.1 x 152.4 x 4.4 cm。

：永遠不要停止做自己喜 St rot h er 歡 的 事 情 並 挑 戰 自 己。 同 時 也 要 關

c Devin Troy Strother《When Beale

注 身 邊 發 生 的 事 情， 看 看 別 人 在 做

on the tennis courts》2019 Acrylic, caulking, oil pastel, cut water color paper, oil paint, and pencil on panel-76.2 x 101.6 x 4.4 cm。

甚 麼 ，儘 管 這 不 直 接 反 映 在 作 品 中 ，

a 展覽現場 b Devin Troy Strother《Scrimmage game

但保持敏感及了解藝術界正在發生

的事情很有幫助。

e

：可以介紹一下這次展覽作品的設 ◁ 計概念嗎？ ：這次展覽包括我去年創 Strother 作的一系列作品，包括繪畫、紙上作 品、鑄銅雕塑和裝置。因為這是我在 香 港 的 首 次 個 展， 我 們 希 望 展 示 的 作品既能反映我的藝術風格，同時適 合這裡的空間。展覽中還可以見到兩 個籃筐和一些充氣沙灘球，可以在畫 廊空間投籃。它們就像是從畫中蹦出 來，打破畫廊空間的規整，而觀眾的 反應也會走向兩端，或是非常不舒服 或是非常興奮。 ：在設計和創作的過程中，最讓您 ◁ 印象深刻的是什麼？ ：展覽中的其中一件作品 Strother

》 是 When Beale Street spoke 我 最 喜 歡 的 作 品 之 一， 它 和 我 十 年

《 前 創 作 的 一 幅 作 品 類 似 ， 以 Romare 開 創 性 的 拼 貼 作 品 《 The Bearden 》 為 啟 發。 而 那 時 候 也 正 是 我 Block 藝術生涯剛起步之時，重新回顧這段

記憶，並在此基礎上思考和推動我的 創作很有趣，也很有意義。 ：您開展並融合前衞的創作形式， ◁ 那您下一步的創作有了大綱嗎？可否 告訴我們呢？ ：十月份我會在巴黎有一個 Strother 展覽，而我和我合夥人創立的出版社 也將於十一月參加一個書的展會。在 作品的內容方面，我將繼續探討關於 黑人表演的觀念，一個關於黑人天生 具有運動天份的刻板印象。例如黑人 運動員以一種更「高尚」的方式為多 數為白人的觀眾，以及由白人擁有的

22

c

xhibition

： Strother ： ◁ 志 ◁

Devin Troy Strother

：請問這次的展覽是有甚麼的契機 ◁ 呢？究竟是怎麼樣和畫廊聯繫上合辦 這次的展覽？ ：因為我工作室在洛杉磯， Strother

畫廊在那裡也有 Over the Influence 一個空間，所以他們聯繫上我參觀工 作室，之後提議我在畫廊香港的空間 舉辦個展。我覺得在亞洲辦展是很好 的一個機會，可以接觸到新的觀眾， 也非常令人激動。 ：您有作多方面的嘗試和探討，可 ◁ 以分享一下當中您最喜歡的主題或者 是您最想在創作之中表達哪些元素？ ：我成長於南加州一個菲 Strother 律賓人居多的社區，他們會看很多漫 畫，也喜歡球鞋和籃球文化。所以自 然而然的，籃球成為我作品中經常出 現的一個元素。實際上我自己並沒有 很喜歡籃球！我作品探索的主題通常 圍繞著身份、種族、政治問題以及黑 人藝術家應該做的事情，這些談話有 時會非常沉重，而通過籃球語言和圖 像，我可以用更輕鬆的方式傳遞這些 信息，並傳達給更廣泛的觀眾。 ：您參與各式各樣的創作，當中更 ◁ 融滙貫通，這其中的關鍵是甚麼？ ：我總是試圖通過我的作 Strother 品來挑戰刻板印象，無論是繪畫的媒 介、對材料和形式的看法、對種族或 政治的問題，或者黑人應該是甚麼樣 以及他們如何看待我的作品，這是我

子 或 做 甚 麼。 我 也 越 來 越 關 注 觀 眾 近期作品一直在探索並推動的。

b

展覽全紀錄

E 21

Lam Chan

Over The Influence

在街頭藝術圈的地 Devin Troy Strother

文： ▪ 圖： ▪

的黑色幽默 Devin Troy Strother 杉磯藝術家

位 不 容 小 覷， 不 單 在 自 家 洛 杉 磯 開 設 藝 術 展， 更 有

」， 源 自 紐 約 Flagrant Foul

Over The

20

Over The

。它 25% ）館長的任 MOCA ，他從沒感受到 MOCA

MOCA

除了分享對藝 Strother 術館主持人的冀盼，更就是次展覽接受訪問。

家 的 多 樣 性， 將 多 元 化 放 在 首 位。

美術館未來的項目，期望不會忽略那些在洛杉磯工作的藝術

深層次來欣賞這座城市，明白它的特殊之處在哪裡。而當地

確實洛杉磯有著異常豐富的歷史，藝術家甚或藝術館長得從

中心是他在紐約最喜歡的美術館之一。

名成利就的藝術家。不過他依舊保持樂觀，分享說當代藝術

是真的歡迎來自這座城市的藝術家，這當然不包含那些已經

的時髦展覽。他甚至舉例說到

藝術家身上，而不是策劃那些旨在吸引大批新的美術館觀眾

命發表過意見，他希望新館長可以將美術館的重心放在新興

便曾就洛杉磯當代藝術博物館（ Strother

小 鎮 般。 洛 杉 磯 人 喜 愛 思 考， 作 為 於 當 地 作 業 的 藝 術 家，

是 一 個 充 滿 創 意 的 中 心， 而 絕 不 像 美 國 大 多 數 地 方 如 鄉 村

調 查 數 據 顯 示， 城 市 的 非 西 班 牙 裔 白 種 人 口 約 為

洛 杉 磯 是 一 個 以 少 數 族 裔 為 多 數 的 城 市， 根 據 最 新 的 人 口

不善營商，尤其是從事當代街頭藝術。

列限定商品，並把握時機於展覽期間同步發售。誰說藝術家

行藝術及生活的跨界合作，以其創作的玩偶為原型打造一系

的邀請。在紐約，他更是與眾多國際知名藝人進 Influence

的 個 展「 Influence

有， 包 括 雕 塑、 拼 貼 和 紙 偶 等。 今 次 他 到 香 港

往 紐 約 展 出 其 親 手 主 理 的 奇 妙 怪 誕 世 界， 藝 術 形 式 包 羅 萬

洛

a

xhibition

展覽全紀錄

你知道天空有多少種顏色？你可曾留意天空每一 察 —— 刻經歷著多少變化，沒有一刻相同？

時 間 流 轉 的 天 色 變 幻， 亦 令 人 反 思 對 周 遭 可 有 細 膩 觀

年 歷 史 的 火 山 口 。 更 在 這 久 未 噴 發 的 火 山 口 花 上 2年 5 打造一連串房間和通道來進行藝術創作。藝術家過人的

《

轉 換 的 視 覺 和 心 理 反 應。 他 的 作 品 互 動 性 強， 歷 年 來

品

P e r c e p t u a l C e l》 ls

和《

Roden Crater

日 9 止。

（香港金鐘正義道九號）

日期：即日至 9/6/2019 地點：亞洲協會香港中心

S k y s p a c》 e 、《

P r o j e c》 ts 等。 談 及 後 者， 可 說 是 他 屹 今 最 重 要 的 作 ——他 在 1 9 7 年 9 買下位於亞利桑那沙漠一座四百萬

月 6

膽量、豐沛的創意及旺盛的創造力令人嘆服不已。話說 回來亞洲協會香港中心的展期只到

Yukaloo by James Turrell

創作了很多膾炙人口的作品如：遍及世界不同角落的

J a m e s T u r r e於 ll 1 9 4年 3 出 生 於 美 國 洛 杉 磯 ， 是 2世 0 紀 7年 0 代「 南 加 州 光 和 空 間 運 動（ Southern 6至 0

C a l i f o r n i a L i g h t a n d S p a c） e 」 的 核 心 成 員、 當 今 世 上 最 具 影 響 力 的 藝 術 家 之 一。 他 擅 長 使 用 光 與 空 間 作

為 媒 介， 表 現 與 探 索 人 們 對 於 感 知、 感 官 刺 激、 空 間

E 19

光之魔法 James Turrell 將無形化有形

文 、攝 ： 小 米 ▪

不 說 不 知 ，原 來 這 位 在 國 際 藝 術 界 享 負 盛 名 、

說：「要有光」，就有了光。於是創世 頭一天，已有光的存在。光除了照亮一

神 如 食 物， 作品不是用光

是生存必需。

惑我們的感

生 鑽 研

介 非 常

輕 巧 且

人們對光及天

光與空間的關

專一，終其一

觸摸不著的媒

者 帶 來 新 鮮 亦 更 深 刻 的 感 受。 James Turrell 這個作品除了衝擊著人如何觀看，亦考驗著

這種浸入式藝術體驗在近年大行其道，為觀

藝術治癒？

被 撫 平 了， 只 餘 下 一 片 平 靜。 這 莫 非 是 一 種

的思緒和疲憊的心神，走入白盒子後神奇地

樣默默沉浸在光色幻影之中。而我原來繁雜

般 的 神 聖 味 道。 我 連 同 房 內 其 餘 數 人， 就 這

想 展 示 的 是 黃 昏 至 入 夜 前 天 空 的 光 之 變 化 ，, 於 我 而 言， 這 種 光 的 滲 透， 竟 帶 點 如 宗 教 一

的 顏 色 是 橙 中 帶 藍 ，根 據 展 覽 單 張 介 紹 文 字 ，

滿 變 化 層 次 的 光。 筆 者 走 入 房 間 一 刻， 天 空

放 的 就 是 光， 一 種 令 人 看 得 舒 服、 柔 和 且 充

安 放 一 張 長 凳， 讓 觀 者 坐 定 定 觀 賞 作 品。 播

的長形屏幕（相信背面裝置了 LED 燈用來演 繹天空變幻的色彩），正中間及後方位置各

淺薄認知。展覽空間前方設置了一個窗框般

浸 入 式 體 驗， 也 打 破 人 們 對「 天 空 是 藍 的 」

的光之筆觸

在 一 個 面 積 不 大、 空 蕩 蕩 的 —— 白 盒 子 密 室 內， 展 現 天 空 的 顏 色， 營 造 一 種

品， 亦 是 他 最 手 到 拿 來、 隨 時 隨 地 均 可 施 展

品。今次在亞洲協會香港中心的一件裝置作

年過七旬的美國藝術家還是首度在港展出作

J a m e s T u r r e（ ll 詹 姆 斯． 特 瑞

切，亦牽動人的情感，啟發智性，激盪靈魂。 而美國藝術家

而 他 的 甚麼，而是呈

爾 ） 視 光 為 我 們 生 命 中 不 能 缺 少 的 養 分， 一

去 呈 現 現了光。

光 來 迷

以光做作品的

T u r r e擅 ll 長 用

官 。雖 然

家大不乏人，

J a m e s

的 藝 術

係 ，測 試

知，帶來新的

T u r r e對 ll 這 一

空 的 認

官體驗。他巧

James

視 覺 感

概念與裝置形

但

妙 結 合

理 學 的 知 識、 天 文 及 宇 宙 的 好 奇， 配 合 建 築

坐 得 久 一 點， 也 不 到 半 小 時， 未 及 去 欣 賞 天

地 人 員， 這 段 光 的 播 放 為 時 兩 小 時， 有 人 或

有數名觀眾來去匆匆，詢問過身邊的展覽場

觀 眾 的 耐 性。 在 場 內 過 了 差 不 多 廿 分 鐘， 已

的 特 殊 結 構， 以 實 驗 精 神 做 出 最 出 神 入 化 的

吧。 此 作 是 藝 術 家 用 航 拍 技 術 攝 下 天 空 隨

色更多層次的轉化，可能覺得這是一種奢侈

作品，讓人們重新發現自然之美。

式， 龐 及 科 學 及 數 學 的 運 算 分 析， 加 上 對 心

18

xhibition

的 畫 作 中 ， 的 確 處 處 感 受 到 孤 獨 —— 像《金 魚街》，一名中年人士叨著煙茫然地看著一 缸缸金魚，似乎寂寞非常，但當其身影被幾 十尾金魚環繞，在孤獨與熱鬧的對比之間， 又營造了一幀饒有趣味的景象。 又例如《嘉咸街》，繪畫的是嘉咸街街市的 一角街景，人們各自做著自己的事，有學生 拿 著 魚 形 狀 的 汽 球 走 過、 有 人 用 板 車 運 送

《層次》

魚、又有魚販打算劏鰻魚……每人確實是孤

《黑鳶》

獨的個體，這構圖亦彷彿會在下一秒分崩離

《嘉咸街》

析，但就在這刻定格裡，彼此有著難以言喻 的 關 聯， 彷 彿 於 這 空 間 裡 都 佔 有 其 獨 特 位 置。 也許這也是都市人存在的狀態吧。我們看似 互 不 相 干、 互 不 相 識 ； 但 實 際 上 同 是 這 城 市 的 一 份 子， 每 個 人 都 組 成 了 香 港 的 一 部 分 —— A l o n e To g e t h e，r 可 以 解 釋 為 「 每 人只專注在手機卻對彼此漠不關心」，但亦

Alone

可以詮釋為「看似孤獨的個體其實亦是同在 一塊的」。 大 概 是 為 了 令 觀 眾 感 受 這 份 To g e t h e，r 展 覽 還 有 一 種 特 別 設 置 ： 只 要

h

i

用 手 機 掃 描 Q R c o d， e 戴 上 耳 機， 就 會 聽 到聲音為每幅畫說故事。那是一種獨特的經 驗：耳機罩著了雙耳，令觀者感覺與外界關 閉了連結，但是牆上的畫作與耳機傳來的聲 音，又令人感覺拉近了與這城市的距離。 是 彷 彿 處 於 孤 獨 與 熱 鬧 之 間 的 縫 隙 吧。 或 許，最理想的狀態莫過於此？每人終須有孤 獨之時，像戴上耳機專心聆聽之時、在街頭

Alone Together － Mateusz Kolek

日期：即日至 9/6/2019 時間：15:00-19:00（二至五） 14:00-18:00（六至日） 地點：Cabinet of Stories

（中環士丹頓街 15 號 1 樓）

細心觀察來來去去的人影之時；但我們終究 是互為相關、緊緊相連的共同體：像雨水會 公平地灑落在每一個人的身上，而我們都是 這城市裡風景的一隅。孤獨並不可恥，它可 以是可喜的；而我們既孤獨，亦同時是不孤 獨的。

《最後機會》 《下雨天》 《廟街貓》 《女孩》 《segway》 《對話》

a b c d e f g h i

展覽全紀錄

E 17

e

d

g

f

16

xhibition

展覽全紀錄

E 15

a b c

愈想擺脫孤獨愈是孤獨 《 維 多 利 亞 港 》， 最 馳 名 的 是 高 樓 大 廈 的 夜 景， 可 是 在 M a t e u s的 z 畫 作 裡， 卻 是 一 雙 雙 拿 著 手 機 的 手， 他 們 鏡 頭 對 焦 的， 都 是 海 上 那 一 艘 舊 式 帆 船， 而 眼 睛 所 能 見 到 的 很 多 摩 天 大 樓， 都 不 為 鏡 頭 所 包 攬。 這幅作品明確表達出：透過鏡 頭， 只 會 看 到 想 看 到 的 事 物 ； 但 是 通 過 眼 睛， 我 們 能 看 到 的 東 西 應 該 更 多。 只 是 相 較 於 面 對 現 實， 更 多 人 寧 願 將 目 光 聚 焦 於 狹 小 的 熒 幕 上， 於 是 人 們 無 法 看 到 身 邊 的 人 及 其 需 要， 更難與彼此溝通。 在 另 一 幅 作 品《 對 話 》 裡， 所 呈 現 的 是 訊 息 相 近 的 景 色。 在 一 棵 大 樹 下 聚 集 了 一 群 人， 只 是人人都僅聚焦於自己手上的 手 機， 各 自 撐 著 傘， 卻 沒 瞧 對 方 一 眼。 他 們 只 與 手 機 裡 的 人 對 話， 但 於 現 實 裡 卻 與 身 邊 人 無 話 可 說 。倒 是 那 棵 巨 大 的 樹 ，

Alone

根 從 牆 上 一 直 向 下 蔓 延， 似 乎 比任何人更能看清世界。 這 大 概 是 展 覽 命 題「

To g e t h e」r 的 一 種 演 繹 吧 ： 雖 然 是 在 人 群 中， 手 機 令 人 與 人

在同一空間內都無法產生聯繫。 我們總愛透過網絡來加深與他 人 的 關 係 ，但 從 另 一 角 度 觀 之 ， 我們於現實裡卻變得更孤獨了。

反正我們都孤獨

然 而 若 講 到「 孤 獨 」， M a t e u s z 卻 似 乎 抱 有 微 妙 的 想 法。 在 他

s m a r t p h o n上 e ，

邊 緣 狀 態。 人 們 每 天 將

獨， 在 城 市 裡 彷 彿 一 種

—— 文／圖：若水 ▪

「 Alone Together 」 Mateusz Kolek

一個城市．兩種孤獨

孤 目光流連在 極 力 沉 醉 於 社 交 媒 體， up f a c e b o o k p o s t i吸 g 引他人目

光 ，都 似 為 證 明 自 己 不 是 孤 獨 、 不 是 不 被 注 視 的 。只 是 坦 白 說 ， 其 實 做 盡 了 所 有 事 情， 人 終 究 是無法擺脫孤獨吧？而說到底， 孤獨又有甚麼可恥呢？ Mateusz

Cabinet of Stories

今 次 波 蘭 插 畫 家 K o l e， k在

展出了一系列遊覽香港期間觀 察 而 來 的 畫 作， 描 繪 了 不 少 香 A l o n e To g e t h e」r 。 畫 作 裡

港 街 景 與 人 物， 展 覽 取 名 為 「

描繪了一幕幕在香港上演的景

致， 繪 出 了 人 們 在 五 光 十 色 的 街 頭 ，有 意 或 無 意 地 互 相 錯 過 。 當 中 既 有 對 人 們 只 專 注 手 機， 卻互不關心的批判；但人們各 M a t e u s筆 z 下撞出了有趣的

自 各 的 行 動 、我 行 我 素 的 態 度 ， 在

構 圖， 生 成 了 耐 人 尋 味 的 化 學 作 用， 令 畫 作 蘊 藏 了 別 有 深 意 的故事。

14

xhibition

那些沒有發生過的事 是 次 展 覽， 展 出 了 一 張《 阿 飛 正 傳 》 的 海 報， 梁 朝 偉 坐 在 正 中 間， 反 而 主 角 張 國 榮 卻 坐 在 最 左 邊。 著 實 排 位 不 代 表 甚 麼 ， 但 梁 朝 偉 的 戲 份 卻 留 下 無 限 懸 念 —— 全 片 最 後 十 分 鐘 ，觀 眾 看 到 飾 演 賭 徒 的 梁 朝 偉 首 次 出 場 ， 他 仔 仔 細 細 梳 頭， 把 啤 牌 刷 好 放 進 兩 邊 口 袋， 當 他 準 備 好 出 門 ，電 影 完 結 。他 是 誰 ？ 有 說 是 為 續 集 留 伏 線 ， 可 惜 最 終 續 集 也 沒 如 願 面 世 ； 有 說 這 是 另 一 個「 阿 飛 」 一 個 故 事 隨 死 亡 終 結， 一 個 故 事 正 蠢 蠢 欲 —— 動 即 將 展 開。 那 是 個 阿 飛 的 年 代， 無 數 人 以 沒 有 明 天

的誕生

的態度生活，旭仔或賭徒也不過是其中一員。 另 一 個（ 些 ） 沒 有 拍 出 來 的 故 事， 是《 東 邪 西 毒 》 長 達兩年的拍攝過程中不斷誕生又捨去的架構：兩個名 喚「 東 邪 」 和「 西 毒 」 的 女 人、 至 尊 寶 和 春 十 三 娘、 東 邪 西 毒 南 帝 北 丐 的 糾 葛 …… 最 終 留 下 了 現 在 的 故 事 —— 不 斷 拒 絕 別 人 的 西 毒， 不 斷 留 情 又 不 斷 忘 記 的 東 邪， 以 及 他 們 心 目 中 那 個 不 可 取 代 的 女 人 …… 眾 多 剪 不 斷 理 還 亂 的 人 物 關 係 與 情 節， 原 來 不 過 遭 西 毒 與 大 嫂 愛 恨 交 纏 留 下 的 暴 風 雨 尾 巴 掃 到 罷 了。 這 次 展 出 的海報中有林青霞飾演的慕容嫣和張曼玉飾演的大嫂， 也 有 張 國 榮 的 西 毒 和 梁 朝 偉 的 夕 陽 武 士， 不 過 相 中 他 們 呼 著 香 煙， 美 則 美 矣， 卻 似 乎 不 太 可 能 當 作 正 式 海 報使用了。 沒 有 發 生 過 的， 當 然 還 有《 北 京 之 夏 》。 不 過， 這 部

a b c d e

《春光乍洩》（1997）海報設計 《阿飛正傳》（1990） 《北京之夏》 《東邪西毒》（1994） （上）《阿飛正傳》（1990）

（下）《春光乍洩》（1997）

f （左）《初纏戀後的二人世界》（1998）

電 影 早 已 隱 藏 在 往 後 多 部 作 品 中， 又 或 者 注 定 只 能 在 想像中存在。

（右）《重慶森林》（1994）

展覽全紀錄

E 13

f

e

那些發生過的事情 與香港遙遙相對的北京去不了，王家衛卻飛越 半個地球到布宜諾斯艾利斯，拍一對離家同性 戀 人 的 故 事 —— 《春光乍洩》。梁朝偉飾演的 黎耀輝，偷了父親朋友的錢，只為了與無腳雀 仔 似 的 戀 人、 張 國 榮 飾 演 的 何 寶 榮 遠 赴 阿 根 廷。偏偏二人離離合合，既深愛又受傷害，即 使想回家卻沒有面目也沒有錢，在距離香港最 遠的地方，王家衛說了一個最能反映香港人迷 茫 狀 態 的 寓 言 。 1 9 9年 7 ，《 春 光 乍 洩 》 在 康 城影展獲「最佳導演」殊榮。影展海報往往最 珍貴，因為只為參展而製，印量不多，與後來 上畫時用的海報亦多有分別。 6 2 0 0年 0 ，有 亞 洲 天 王 木 村 拓 哉 加 盟 的《 2 0 4》 仍只聞樓梯響，《花樣年華》卻率先面世。跟 《阿飛正傳》一樣是六十年代，女主角仍然是 張曼玉，男主角卻換上梁朝偉。一段只存在於 畫外的婚外情，一對每晚在街上踱步、模仿出 軌另一半的男女，在繁花似錦的旗袍擁簇下， 發展出另一段不能言傳只能意會的婚外情。人 們說《花樣年華》是《阿飛正傳》續集，陳太 可能 太 就 是 愛 旭 仔 愛 得 不 能 自 拔 的 蘇 麗 珍 —— 是，也可能不是，誰說得準呢？正如陳太太和 周先生之間有否越軌、是否愛情，觀眾也說不 得準，二人在最循規蹈矩的舉止裡，瀰漫著最 令人目眩神迷的情愫。這次展出《花樣年華》 的 海 報， 同 樣 並 非 後 來 電 影 上 映 時 採 用 的 版 身 —— 穿旗袍的女人背靠牆壁，穿西裝的男人站在她

本，不見兩位大明星的臉，只見兩雙腿

面前，底下寫有「花樣年華」四字……呼應陳 太太和周先生在牆前踱步、不想回家也不知該 往何處的無數夜晚。 2 0 4》 6 裡， 我 們 都 知 道 周慕雲在不同女人身上尋找蘇麗珍的影子，在

然 後， 在 四 年 後 的《

看似開往未來、實際回到過去的火車上，一切 回憶的最深處仍然是那個女子。

b c d

12

11

a

E

xhibition 展覽全紀錄

那些有發生或沒有發生的平衡宇宙

——

王家衛電影海報展 97%

年 ，王 家 衛 想 拍 一 部 叫《 北 994

京 之 夏 》 的 電 影。 當 時 的 想 法

1

據 說 是 拍 兩 部 電 影 ： 一 部 在 香 港， 一 部 在 北 京 ； 一 部 回 歸 前， 一 部 回 歸 後， 為 時 代 作 一 個 記 認。 故 事 想 了 ，連 演 員 也 找 了 ，結 果 卻 拍 不 了 。 二 十 多 年 後 的 現 在， 我 們 只 能 在 訪 問 中 閃 現 的 片 言 隻 語 猜 度、 想 像 這 部 只 剩 下 回 憶 碎 片 的 電 影 真 貌， 唯 一 一 點 線 索， 也 僅 餘 當 年 的 試 版 海 報， 給 我 們 一 點 想 像 的 原 材 料。 五 舉 Storerooms Muses

王 家 衛 電 影 海 報 展 」， 97%

月時在旺角 行 的「

便 展 出 了 包 括《 北 京 之 夏 》 在 內、 幅珍貴的王家衛試版海報。 14

文、攝：阿度 ▪

10

09

E

xhibition 展覽全紀錄

d

義。而無論是繪人或物，對她來說如出一轍，同樣是

（香港仔田灣興和街 25 號大生工業大廈 3 樓）

從記憶裏擷取印象。她不取自然主義畫風，意不在於

日期：即日至 22/6/2019 時間：11:00-18:00（二至日）（公眾假期除外） 地點：安全口畫廊

準確描繪物件的現實形態，反之呈現她對它們的真實

鄭婷婷「收件人不在」

感受。在創作的過程中，她回溯物件對她的影響。很

執的波鞋》，2019，oil on canvas， 30.5 x 60.5 cm。

多時候她簡略地投以一眼，事物就在腦海烙下印象，

d 鄭 婷 婷《The Stubborn Trainers 固

好像是在《綠香蕉與黃香蕉》描繪著超級市場貨架上

間 》，2018，oil on canvas，120 x 120 cm。

色彩鮮艷的香蕉，又或在《珍珠》上展示隨意吐在廢

c 鄭婷婷《Non-Office Hours 非辦公時

紙 上 的 櫻 桃 核。 其 他 景 象 日 積 月 累 地 滲 進 她 的 潛 意

Banana 綠香蕉與黃香蕉》，2018，oil on canvas，90 x 60 cm。

識， 如 工 作 室 的 花 盆， 或 是 每 天 吃 早 餐 時 對 著 的 鞋

b 鄭 婷 婷《Green Banana and Yellow

架。這些物件皆與她有著密不可分的聯繫，共同分享

Right 在 你 的 左 邊 在 你 的 右 邊 》， 2018，oil on canvas，120 x 120 cm。

見證彼此的歷史。

a 鄭 婷 婷《On Your Left and On Your

念，我也對此尤為滿意。可是熟悉我 的觀眾皆知，作品靈感多源自日常生 活積累而成，並以物件入畫充滿個人 情意結，要是不說明清楚觀眾會以為 這書櫃的木板是我作品的一部份。」 當人面對影像，會生出五味雜陳、錯 縱複雜的感覺，故她認為展覽空間可 不能以一個大長方形般開揚遼闊、一 眼望盡，總需要有分間沉底，讓人細 味箇中緣由。她的慎重更在規劃其創 作究竟是裝置藝術還是雕塑時悉數展 現。她分享說：「我覺得雕塑就算換 轉了環境，它還是有強烈的存在感， 獨立性特別濃厚，悠然自得、沉醉於 一己之世界。而裝置藝術卻因應周邊 的環境而有所變化，與之對話互動， 形成針對性、只此一次的策展。所以 我把手造摺紙而成、定為雕塑《早餐 與收音機》，說實在的比較像真的只 有兩隻杯，收音機怎樣看來都不是具 像， 卻 如 實 地 反 映 自 己 心 目 中 的 形 象。」 除了作新嘗試的雕塑作品，展覽中還 有拼貼藝術、油畫，以及樸實無華的 紙本鉛筆素描。鄭婷婷的筆觸粗闊強 烈，躁動而錯落有致。她坦率真摯地 展現畫的肌理，畫作易於親近，甚至 可說是友善熱情，似乎在讓觀者參與 和分享其創作過程，邀請加入日常生 活之探索。有別於過去的展覽圍繞獨 像 與 群 像， 這 批 新 作 顯 然 不 存 在 人 物形體的描繪，焦點轉移至椅子、盆 栽、殘舊的靴子、運動鞋、舊雪櫃和 杯子等日常物。一般人對此多是過目 即忘，認為是沉悶乏味，然而在藝術 家心中，如果細心觀察的話，定能體 會到潛藏在這些平凡物件裏箇中的意

b c

08

xhibition

畫的枝葉經常蔓延到觀者的視線範圍深處，畫面綠意盎然 茂 密 ，就 如 香 港 雜 草 叢 生 的 廢 棄 建 築 物 。」她 說 繪 畫 於 她 ， 好比和自己下棋對奕，既會冷靜抽離地評估如何回應，下 一筆又該如何發展。 這習慣的改變看來是受到新環境所刺激的影響，唯鄭婷婷 強調說：「這是自然而然地發生轉變。我感覺藝術史太喜 歡著重時序，因為這樣所以就那樣。可我認為事情並不是 單一順著發生，它們之間縱橫交錯，彼此的時空重疊著， 實不可過度簡化地解說，這樣於我看來太妄下定論了。」 而藝術家本人的強烈責任感，在策展佈置的細密考量上， 可見一斑。展場透過兩幅假牆和從工作室搬來的書櫃做間 隔，劃分出三個空間。用於書櫃前的木板，也是她在工作 室 的 物 資 ，順 手 拈 來 拿 來 做 陳 設 ，唯 她 註 明 這 可 不 是 作 品 。 她 解 釋 道 ：「 雖 說 這 頃 刻 間 佈 展 的 決 定 有 足 夠 的 設 計 概

a

展覽全紀錄

E 07

有情之物 —— 鄭婷婷「收件人不在」

繼

文 ： Lam Chan ▪ 圖：安全口畫廊 ▪

前 年 於 安 全 口 畫 廊 的 個 展「 集 合 之 前， 解 散 之 後 」， 新 生 代 油 畫 藝 術 家 鄭 婷 婷 再以充滿自傳式意味的作品為今次展覽「收件 人 不 在 」 作 主 題。 鄭 婷 婷 徐 徐 地 說 起「 2017 年時展覽可謂無間斷，把我擠得喘不過氣來， 更不要說是片刻寧靜的空間，讓我沉澱下來細 心聆聽自己內心的世界。」於是，她特意把去 年 騰 空 專 心 創 作。 確 實， 鄭 婷 婷 為 人 極 有 鋪 排，連做訪問也只限在特定日子，絕不打擾已 定下來的工作時間表。

蓄短髮、個性直率爽朗的鄭婷婷自言是一個自律的人，尤 其在年半前獨自租下於火炭約四百呎的工作室後，「我對 自己的紀律要求更為嚴格。但這不代表說工時長了，有別 於 2 0 1年 3 剛畢業時日做至少八小時，現在作息時間大都 分為上午處理電郵、家務整理及閲讀以調適身心，下午則 集中創作約四小時。」之後便下班回家休息，為明天作好 充分的準備，每天如是。她的畫平均都有兩米高，她說許 是年歲漸長，體力勞動尤為艱辛吃力，更不要說每下一筆 的 高 度 精 神 要 求 了。 有 別 於 以 往 和 同 學 合 租 工 作 室 的 時 期，可同時開四五幅畫來畫的境況：在等第一幅的第一層 乾透時，便可開始第二幅，如此類推。也是她在搬遷至新 工 作 室 後 ，開 畫 的 方 式 和 創 作 過 程 都 開 始 和 以 往 不 同 。「 現 在於同一時間我只開一幅畫來畫，並會先打底描繪。油彩 大多只覆蓋部分畫布，底層時而清晰可見，呈現透徹的質 感。在與之對望的同時，感受空間距離的深淺遠近，構想 在適當的時空該有怎樣的氣氛。藉著繪物來探視自身的狀 態和位置，譬如通過抽去物件於空間聯繫的特徵，彷彿浮 游在某個不明確的世界，瀰漫著隔膜疏離的氣氛。好似我

06

I

nterview

05

人物專訪

年份：2019 年 1 月

c 《学閥図》

年份：2018 年 4 月

d 《一往直前之図》

年份：2019 年 4 月

e 《今次展覽亦會展出浮世繪潮物， 如浮世繪金魚雕塑和浮世繪襪子 等。

《K11 Art Matsuri 芸術祭》 浮世繪調原畫展

日期： 7/6/2019 起至 1/7/2019 地點： chi K11 藝術空間（K11 B2 層）

e

：對於今次香港的展覽，您有甚麼期待？ ◁ 屋 ： 我 知 道 很 多 香 港 朋 友 都 喜 歡 日 本 文 化， 是 次 展

覽 我 們 以 浮 世 繪 聯 乘 流 行 文 化 為 主 題， 比 如 在 浮 世

年份：2019 年 1 月

》 中， 我 們 滲 入 了 不 同 Dr unk S al ar yman 的 流 行 文 化， 包 括 動 漫 文 化、 街 頭 藝 術 及 日 本 妖 怪

b 《ガチャリーマンロボ参上》

繪 裝 置《

a 《哀愁のガチャリーマン》

文 化 等 ，希 望 大 家 可 以 對 日 本 文 化 有 更 深 刻 的 認 識 。

1個 0 ）、 浮 世 繪 襪 子 等， 將 會 在

在 成 為 全 職 浮 世 繪 畫 師 前， 三 巴 屋 う き よ ゑ も ん（Ukiyoemon Mitomoya） 原 為 職 場 白 領， 對 他 來 說， 浮 世 繪 是 藝 術 的 傳 承， 也 是 生 活 的 見 證， 他 的 畫 作 多 以 現 代 職 場 生 活 為 背 景， 其 代 表 作 《Salaryman》 細 緻 刻 劃 上 班 族 的 日常情境與心聲，不僅贏得日本上 班族的好評，更讓世界各地的打工 仔深感共鳴。三巴屋うきよゑもん （Ukiyoemon Mitomoya）擅長以現 代的元素注入經典的浮世繪，先後 獲得不少品牌垂青，當中更包括日 本 知 名 時 裝 集 團 BayCrew’s 旗 下 的 Edifice，聯乘法甲班霸巴黎聖日 耳門足球會，新穎獨特的題材成功 吸納一眾年輕人及潮牌追捧。現時 三巴屋うきよゑもん的作品遍佈多 個亞洲城市，成為深受擁戴的新晉 浮世繪畫師。

此 外， 我 們 亦 設 計 了 不 少 浮 世 繪 潮 物， 例 如 浮 世 繪

小檔案

金 魚 雕 塑（ 限 量

限量發 K11 Ar t M atsur芸 i 術 祭 》 Pop - up store 售，我們希望以另一種形式讓浮世繪更貼近生活。

《

Ukiyoemon Mitomoya （三巴屋うきよゑもん）

：為何會使用武士的形象？ ◁ 屋 ： 浮 世 繪 自 江 戶 時 代 開 始 流 行， 但 在 江 戶 時 代 以

屋 ： 每 一 次 合 作 其 實 都 會 為 我 帶 來 新 靈 感， 例 如 今

：和其他藝術家進行合作，與獨自創作有甚麼不同 ◁ 的體驗呢？

》，這亦是我們首個聯製的作品。 Salar yman

》 系 列 畫 作， 我 亦 與 次 展 覽 除 了 展 示 《 Salar yman 其 他 三 位 浮 世 繪 畫 師 合 作 創 作 了 浮 世 繪 裝 置 《 Drunk

前，浮世繪價格十分昂貴，只有武士及商人才可聘請 浮世繪畫師，為他們繪畫人像。因此，很多浮世繪作 品都描繪當代武士。我希望能傳承浮世繪，武士繪作 為浮世繪中最重要的元素之一，我在創作中亦保留這

景，又可以記錄我們的生活，也可以是某人的畫像。

太沉重。其實，浮世繪既可以描繪我們看見的美麗風

息，所以我希望以較幽默的方式呈現，避免給人感覺

屋：對，因為浮世繪的原意是希望傳遞及時行樂的訊

的畫風呈現，是否也與此有關？

：許多傳統的浮世繪作品都會傳達及時行樂的精 ◁ 神，您的作品雖然呈現了打工者的辛酸，但多以幽默

作等情況影響，揭示上班族常常遭受這股「職場龍捲

內部權力鬥爭、工資過低、超長工作時間及過量的工

生活。而每一張畫作則描繪了現代上班族常常受公司

從公事包中向上「爆發」，以此比喻壓力巨大的職場

作 ，還 將 它 們 製 成 漏 斗 狀 的 巨 型 裝 置「 職 場 龍 捲 風 」，

面地表達我們的理念。這一次我們除了創作浮世繪畫

術裝置不僅可以成功吸引大眾的眼球，同時能夠更全

世繪裝置則是一個巨型裝置，我們希望這個大型的藝

些傳統色彩。

無論描繪的是甚麼，都是在記錄著我們的生活，提醒

這個創作與我以往的作品很不同，因為過去我的作品

我們活在當下及享受生命中的每一刻，可以較輕鬆的

風」吹襲，身心變得「滿目瘡痍」。

多以畫作為主，傳遞著一個單獨的信息，而今次的浮

手法讓人產生共鳴。

：在以往，日本人長工時的工作大多時候都被視為 ◁ 敬業的表現，但似乎這幾年出現了更多不同的討論， 比如最近的熱門日劇 《我要準時下班》，您如何看待 這種變化？ 屋 ： 從 前， 工 時 長 是 被 很 多 日 本 人 視 為 理 所 當 然 的 事，因為他們深信工時長即代表勤力。但近年有不少 研究顯示，工時的長短與工作成效並不成正比，我明 白一個繁華城市的確需要很多人的共同努力來建立， 但年輕一代，包括我，並不把兩者畫上等號。我們這 個世代比較著重工作與生活平衡，我們都希望能以最 快速、最有效的方法完成工作，避免超時工作。在我 》 系 列， 我 描 繪 了 充 滿 壓 力 的 上 班 的 《 Salar yman 族。我相信住在日本或香港這些繁華都市的人，都會 與 《 Salar yman 》中的人物有同樣感覺，猶如被壓抑 在扭蛋內，充滿壓迫感，難以呼吸。

04

nterview

人物專訪

此外，我亦透過武士們來刻畫職場的陰暗面，在《学 閥図》中，上班族戴起武士頭盔，頭盔上寫明該名上 班族是從哪所大學畢業。在日本，從名牌大學畢業的 年輕人往往可以輕易成為管理層，而從其他大學畢業 的，即使工作能力比其他人優秀，卻因為學歷問題而 不被提拔，反映了現時日本職場上的「名牌效應」。 而且因為日本人有著強烈的階級文化，對上司更要絕 對尊敬服從，甚至要奉承上級，所以我亦特意將兩位 武士放在東大武士的下方，希望帶出現時日本職場上 的問題。 我知道每個地方的職場文化都略有不同，但我知道香 港的上班族壓力也很大，相信大家來到展覽欣賞作品 時，會找到共鳴。

：為何會選擇浮世繪這一藝術形式進行創 ◁ 作？ 屋 ： 浮 世 繪 是 一 種 歷 史 悠 久 的 藝 術 形 式， 它 可 以 代 表 日 本， 對 全 球 的 藝 術 亦 有 深 遠 的 影 響。 對 我 來 說， 浮 世 繪 不 僅 是 一 種 藝 術， 也 是 一 種 態 度， 因 為 浮 世 繪 描 繪 的 是 我 們 身 處 的 社 會， 它 非 常 接 近 我 們 的 日 常 生 活， 亦 是 我 與 大 眾 溝 通 的 最 佳 方 式， 所 以 我 一 直 堅 持 做 一 些 能 引 起 大 家 共 鳴 的 創 作， 亦 在 浮 世 繪 中 加 入 了 現 代 元 把 傳 統 武 士 化 身 成 現 代 上 班 族， 即 使 在 非 常 惡

素。 例 如 在《 一 往 直 前 之 図 》 這 幅 作 品 中， 我 劣 的 天 氣 下 仍 一 直 向 前， 堅 持 上 班， 這 正 好 反 映 了 上 班 族 對 工 作 的 堅 持 與 熱 誠， 而 這 一 方 面 正 與 香 港 的 上 班 族 相 同， 我 知 道 去 年 香 港 颱 風 後， 亦 經 歷 過 類 似 的 場 景， 所 以 我 認 為 浮 世 繪 是 不 會 受 到 言 語 及 地 域 所 限 的， 因 為 許 多 時 候 它 都 是 描 繪 大 家 的 生 活， 只 要 你 用 心 感 受， 自 然會從中找到共鳴。 學 習 及 掌 握 浮 世 繪 是 非 常 困 難 的， 因 為 每 一 個

c

d

部 分 都 需 要 細 心 處 理 及 構 思， 所 以， 我 希 望 透 過不同的方式，讓浮世繪傳承下去。

I 03

現代職場浮世繪

——

工 作 了 超 過 十 年， 每 天 營 營 役 役 的 職 場 生 活 令

成 為 全 職 浮 世 繪 畫 師 前， 三 巴 屋 曾 經 在 電 視 台

訪日本藝術家三巴屋 在 他感到疲倦及迷惘，即使身邊的同事和朋友都感同身 受，卻依舊每日上下班，而這種職場壓力在日本也一 直未受人關注。希望自己的生活能變得更有意義的三 》系列作品中，三 Salar yman

巴屋毅然辭去了工作，開始以自己擅長的浮世繪記錄 現代白領的生活。在《 巴屋讓武士穿上西裝，化身為上班族，以幽默的手法 描繪繁華都市背後的職場辛酸。他直言，期望每個看 到自己作品的人，不僅可以感受浮世繪的魅力，也可 將生活中的壓力釋放，反思工作的意義，活在當下。

志 ◁

屋：三巴屋 ： ◁

：您為何會選擇職場生活作為創作題材？ ◁ 屋：我曾經經歷過職場生活，對上班族的壓力有更深 刻的體會，亦知道這會比較容易引起共鳴，因此我創 》 系 列。 這 個 系 列 是 希 望 以 輕 鬆 作 了 《 Salar yman 幽默的手法，重新呈現以往急促的上班生活及體驗。 例如《哀愁のガチャリーマン》以日本流行的扭蛋玩 具寓意職場生活，穿上西裝的上班族「江戶武士」每 天營營役役地工作，身心更因受制於狹窄的環境而變 得扭曲，每天離開公司後，即可從扭蛋中一躍而起， 掙脫枷鎖；《ガチャリーマンロボ参上》中的武士身 後更加添了一個動力發條，仿如機械人般透過發條來 滿血復活，讓人會心一笑，亦不禁反思職場生活的意 義。

訪問、整理：小亂 ▪ 圖 ： chi K11 藝術空間 ▪

02

a

b

isual Art

視藝版

從

這

邊

讀

起

Contents

目錄

# 93

Jun 2019

物專訪 Interview 人

巴屋 記錄 日本藝術家三 訪 展覽全 —— 繪 世 浮 ibition h 場 x 職 E 代 」 .............. 現 全記錄 件人不在 .................... 收 .. n 展覽 .. .. 「 .. io .. .. it 婷 .. .. .. 鄭婷 Exhib 02... 記錄 之物—— 覽全 報展 情 展 海 有 . n 影 .. 電 bitio 錄 ............

Exhi 王家衛 全記 ............ .. % 」 ..

7 r .. ..

9 e 展覽 .. .. h .. t n .. .. io 宙—— 錄 oge ibit ............ 平衡宇 Exh ne T 全記 ............ o 的 .. l . 覽 生 A 6 法 0 展 發 k「 ion 之魔 或沒有 Kole 生 光 bit i z l 發 s h l Ex eu 些有 rre Mat 默 ....... 那 s Tu . . . e . 幽 .

—— . . . 色 .......

Jam 孤獨 的黑 ......... ..... 兩種 . . . . . r . . . ． . . . e . . th 城市 ....... ..... 一個 tro ...... ......... . . . . . .

S . . . . . . . . . . . . y ..... ......

10..

Tro ...... ....... n . . . i . . . . . . v . . e ..... ....... .... D ...... . ....... . . . . . . . . . . . . . . . ..... ...... ..... ..... ......

14..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8 . .

1 ..... ..... . . . . ..... ..... . . . . .

0...

2

網上新高中視藝科輔助教材庫 虛擬展館：

academy.arts-news.net

歡迎視藝科老師及高中同學建立帳戶 通識專題：

色彩 Colour Theory

超現實主義 Surrealism

前衛藝術 Avant-Garde

藝術家：馬琼珠 作品：《花草系列》

藝術家：張嘉莉 藝術家：鄭怡敏 ( 阿金 ) 作品：《香港『床下底』 作品：《策你老毛》之「行 藝術常識問答比賽》 為藝術紀錄」

「上個夏天的日落」 日期：2016 年 11 月 18 日 地點：Blindspot Gallery

「紙的傳奇」 日期：2017 年 2 月 18 日 地點：牛棚藝術村

作品分享：

導賞活動：

「網上新高中視藝科輔助教材庫先導計劃」獲香港特別行政區政府「藝能發展資助計劃」的資助。 網頁內容並不反映香港特別行政區政府的意見。

現代職場浮世繪

A l o n e T o g e t h e」r

王家衛電影海報展 ——9 7 %

訪日本藝術家三巴屋 ——

那些有發生或沒有發生的平衡宇宙 —— M a t e u s z K o l e「 k

報 道

+

藝 術

+

文 化

# 93

一個城市．兩種孤獨 James Turre光 ll 之魔法 D e v i n T r o y S t r o t h e的 r 黑色幽默

有 情 之 物 —— 鄭婷婷「收件人不在」

Jun 2019